(家教山本)漂浮-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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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就收下了！”斯夸罗说完便离开，几个飞跃跨上房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吭”一声，梦邪的枪刺空，扎进地面。
　　该死的……梦邪低声诅咒，没好气地收回枪，留下一道足有五厘米深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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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恐怖……这是什么身手……
　　纲吉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敬慕地望着梦邪。
　　而梦邪，完全无视了纲吉和迪诺，收回枪后，拍拍身上的灰，转头向陌上琛的方向走去。
　　“等等……”迪诺叫住梦邪。
　　女孩不怎么耐烦地回头，看了眼迪诺，没说话。
　　“你是哪个家族的？名字是观月梦邪吗，有没有……”
　　挖角的。
　　梦邪总结出三个字，不再看迪诺一眼，直接转身走人。
　　迪诺只得无奈地看着长发女孩走远，她手里的枪拆成两节，被塞进女孩随身背的黑色帆布包里。
　　“等一下。”
　　梦邪第二次被叫住，不过，这次开口的，是里包恩。
　　女孩辨认出了这个声音，皱起眉，回头，站定，冷冷望着里包恩。
　　此时的梦邪，不似战斗时那般灵动邪魅，她此刻冷漠地望着里包恩，给人以孤傲不可亲近的感觉。
　　“陌上桑的人，不是么？”
　　里包恩嘴角扬起笑容，伸手压低帽檐。
　　“陌上桑？”
　　迪诺听到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陌上桑这个名字，的确，在黑手党界，是如同神话般的存在。人们提到他们的时候，带着又敬又畏的表情，就如同他们谈到复仇者一样。
　　陌上桑的人，非常强，有资格成为他们对手的，只有复仇者。
　　而眼前这个女孩，是陌上桑的人？！那个传说中的，从未有人得以一见的陌上桑组织成员？！
　　梦邪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是又如何？我们不跟彩虹之子作对，当然，如果你们想当我们对手的话，乐意奉陪。”女孩眼里闪烁着孤星的亮光，她周身已经散发出淡淡的杀意。
　　“呵呵……只是好奇，你们想利用陌上做什么？”
　　里包恩没理会迪诺，伸出手摸着列恩的尾巴，意味深长地问。
　　从里包恩和夏马尔的理解层面上说，他们知道陌上琛与陌上桑组织有关联，但，他们将这个关联理解成单方面的利用。
　　毫无疑问，里包恩说错话了。
　　“利用”那个字眼，刺击到了观月梦邪。
　　她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侮辱他们之间的羁绊。
　　梦邪伸手触碰着帆布包，里包恩抚摸着列恩的尾巴。
　　他们的动作快得连迪诺都没来得及看清。
　　等迪诺、纲吉、巴吉尔反应过来时，梦邪已经一枪刺入里包恩原先站的地方，而里包恩手里的列恩已经变幻成枪的模样，而梦邪嘴里，用牙齿叼着颗子弹。
　　梦邪一口吐掉子弹。
　　“再敢乱说，我灭了你。”
　　“哦？你倒很自信。”里包恩压低帽檐，手里的列恩变回变色龙的样子爬回他的帽檐，梦邪手里的枪也拆成两截，它的主人正把它往帆布包里塞。
　　梦邪不再理会里包恩，把包甩回肩膀，去找陌上琛了。她还有一堆头疼的问题要解决。
　　而里包恩，也没再叫住梦邪。
　　“她真的是……陌上桑的人？”迪诺不敢相信。但刚才梦邪那番身手，的确让他不得不信。
　　“应该。”里包恩回答。
　　“就问这么多事么？”迪诺觉得奇怪，转向里包恩询问。
　　“不。要知道的都已经弄清楚了。”里包恩不愿多说。
　　从刚才梦邪的反应看，他基本能确定陌上桑对待陌上琛的态度了。所以，他也无心在担心陌上桑影响到彭格列。而梦邪，显然是发觉了里包恩在试探自己，落下一枪后便不再攻击。
　　高手之间，往往不用过多言语。
　　里包恩转向迪诺，踩了他一脚。
　　“你还太嫩！”里包恩说。
　　
　　　　　　　　　　　　　　　　　　chapter　64
　　处理好山本武的伤口后，陌上琛依旧不放心地检查几遍，确定他的伤口不再流血后，才讪讪地坐回地上，想把左腿上的匕首□。
　　“别乱动。虽说愈合地快，你要是伤到动脉了，拔刀的时候血珠会喷出来，那就不好玩了。”
　　头顶上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陌上琛抬头，看到的正是刚才那个挥枪的少女。
　　听了她的话，陌上琛只好收回手，但心里有疑惑，便想开口问对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倒是爽快，直接报上了名字。
　　“我叫观月梦邪。”
　　观月？
　　陌上琛敏感地想到了观月熏。
　　果然……观月熏跟陌上桑还是有牵连，扶鸾在骗自己……
　　陌上琛咬着嘴唇，思忖着，然后，开口，无比坚定地说了一句。
　　那句话震惊了梦邪，也同样震惊了站在楼顶的六君三人。
　　“告诉我真相。”
　　梦邪听后，很震惊。
　　她怔了片刻，终究以一笑报之。
　　纸盖不住火。店主，真相终究是要告诉她的。而且，又不是什么惨烈的事，明明比扶鸾叙述的骗局美好很多啊，难道店主你是在害羞？！
　　“可以，等回去把你们几个身上的伤处理好，我就告诉你。”
　　梦邪干脆利落地答应，吩咐陌上琛别乱动伤口，自己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对于梦邪的自来熟，陌上琛有些不适应。但一想到自己即将得知事实真相，便安下心。山本的伤需要进一步治疗，狱寺也需要好好休息，也许，可以相信眼前这个女孩……
　　而在楼顶上，听了梦邪一番话的三人反应不一。
　　“她说要告诉陌子呢。”亦薇向下凑凑。
　　“小梦有自己的想法。”扶鸾似乎没把这事放心上。
　　“那店主那边呢？让说了？”亦薇还觉得意外。
　　“早晚该说的，偶尔店主干事会磨叽。”扶鸾心不在焉。
　　“尤其是关于琛的事情。”羽清笑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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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邪打过电话后，等了几分钟，星子、碧枫、冥庵三个人就出现在陌上琛眼前。
　　陌上琛看到冥庵的时候，非常惊讶，就差脱口而出叫一声“老师”。而冥庵看到陌上琛，很难得地笑笑，然后也不答话，利索地跟星子、碧枫两人摆好担架。
　　“不错啊冥庵，怎么热络上的？那可是陌上桑的小公主呢……”碧枫压低声音调侃冥庵，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冥庵不答话，别开脸。
　　星子则一边打下手一边眨巴眨巴着星星眼看陌上琛。
　　哇……这就是传说中陌上桑的公主啊……长得卡哇伊不说，似乎性格也很好呢，不过，受了好重的伤呢……受了那么多伤还能这么镇静，好厉害……
　　陌上琛不解地回望着星子崇敬的目光，结果小女孩被她看得红了脸，埋下头做事去了。
　　陌上琛更不解了，便伸手摸摸脸，摸到了一手血污。
　　“我这样子很吓人吗？”陌上琛转过脸来，问梦邪。
　　“恩？还好啦。”梦邪似乎曲解了琛的话，安慰地答一句，“你变成什么样，那少年都照样喜欢你的，没关系没关系……”
　　幸好脸上有血，脸红的时候不会被发现。陌上琛狼狈地在心里念叨，自己对山本的心意难道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吗？她跟这个女孩也没有过多的接触啊……
　　为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去，陌上琛专注地看梦邪的三个手下铺好担架，小心地把山本和狱寺转移到担架上。
　　而山本和狱寺，依旧昏迷。
　　三个人，怎么抬两个担架？
　　陌上琛觉得奇怪。
　　然后，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两个少年和那个小女孩居然把担架抬起来了。小女孩站在中间，两个少年站在她前后，一人肩膀上加两个担架，于是就成了少年、担架、小女孩、担架、少年的排列，然后三个人就这么保持着一致的步伐抬走了担架上的山本和狱寺。
　　陌上琛看傻了。
　　梦邪的手下非常训练有素，堪比医院里的急救人员。
　　那我呢？陌上琛想。
　　本来她以为自己会有担架，不过只是伤到一只腿的话，还是可以走的……刚想迈步，她觉得身子一轻，那个拿枪的女孩居然以一个公主抱把自己半抱起来，跟着抬担架的三人往市中心里面走。
　　女孩子抱着女孩子，总觉得怪怪的……但介于人家的好心，陌上琛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好在因为爆炸的缘故，以往喧闹市中心几乎一人不剩，店铺都关门了，路上也没人看到这个诡异的姿势。
　　梦邪一行人来到书店门口停下，星子、碧枫、冥庵三人利索地放下担架，开锁、推门、开灯，一系列动作由三人有条不紊地进行，布置好室内后，碧枫和冥庵依次将狱寺和山本抬回店里，星子去客房整（www。fsktxt。com）理床铺，拿医药箱等物品。
　　陌上琛打量着这家书店。虽说市中心的书店她知道四五家，但这家店她还从未来过，牌子写着“陌上桑书店”五个字，店面很大，一排排书架，堆着整整齐齐的书，陌上琛发誓，这里的书是她所见过所有书店里最全的，堪比图书馆。
　　水晶吊灯，布艺沙发，雪白的墙壁上绘制着精致的龙纹，在正前方的墙壁上，一条巨龙盘旋，龙口中有一明珠，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圆形的纹章，正是鹰咬蝶。
　　果然，都跟“陌上桑”这个名字有牵连。
　　扶鸾给自己的解释，虽然毫无瑕疵的，但解释不了她在此处所见之景。
　　梦邪的三个手下把伤患送到客房，陌上琛也被带到了一间客房。
　　这家书店很大，两层，第一层摆满书架，第二层是店主的住处，四间客房，一个主卧室、两个卫生间、一个厨房以及一个特别大的客厅。
　　梦邪吩咐碧枫和冥庵去处理山本的伤口，星子和自己留下来照看陌上琛。
　　陌上琛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相比山本，狱寺几乎没受皮肉伤，只是被踢晕而已。
　　当那个可爱的小女孩问梦邪，要怎么处理狱寺时，梦邪眉毛一皱，哼哼一声。
　　“这种攻击都避不开，亏我教他那么长时间，等会我再收拾他。”
　　星子捂嘴笑，听从梦邪吩咐去储藏室拿必备物品。
　　储藏室在地下，就是陌上琛曾被紫木茶关押的地方。
　　但因为当时精神受幻术摧残，陌上琛是半睡半醒中被羽清抱出书店的，所以她对这里没有印象。
　　拔刀，止血，不用包扎，慢慢等伤口愈合。
　　处理好伤口，陌上琛被吩咐休息。似乎是太累了，她倒床睡着，醒来时，也不知是几点。
　　……
　　……
　　门被推开，那个自称“观月梦邪”的女孩走进来，手里一托盘的吃的。
　　而且，让陌上琛意外的是，那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这是巧合还是……
　　……不，一定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就太可怕了……一个陌上人对自己这么了解，不是好事……
　　“一边吃一边问。”梦邪坐在陌上琛床边，妥当地把托盘放到琛腿上。
　　陌上琛活了这么大，不是没脑子的小丫头，听到门响的瞬间，便坐直身，警惕地望着对方走进。
　　“怕我下毒？”
　　“那倒不会，你要杀我不用拐那么多弯。”陌上琛拿起一袋巧克力，用牙齿撕开包装袋。
　　那个动作，让扶着托盘的女孩苦笑一下。
　　只是，那个笑容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她精致的脸上。
　　没想到八年来她的习惯一点不改，与其用手，更喜欢用牙齿咬。
　　对于陌上琛的话，梦邪没有否定，示意她问。
　　第一个问题，陌上琛问的是：“为什么要救我？”
　　梦邪“噗嗤”一下笑起来，像绕口令一样说道。
　　“因为你是店主的宝贝，山本武是你的宝贝啊。”
　　一句话，半句没听懂，另半句让她闹了个大红脸。
　　如果不是看到某个笑容灿烂的少年站在房门口的话，思维敏捷，立刻联想到狱寺的陌上琛，几乎就要把吐槽的话脱口而出。
　　只是，陌上琛看到了站在房门口一脸灿烂笑容的山本，那句“狱寺是你的宝贝吧？！”被她噎在嗓子眼，没说出口。
　　山本听到了，山本听到了，山本绝对听到了！！！
　　陌上琛急得要跳起来，整个脑袋堪比西红柿。
　　这个“观月梦邪”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她肯定是算准了时间，刚好让山本只听到一句“山本是你的宝贝”，免得前半句引起误会……
　　陌上琛红着脸跟山本岔话题：“啊……山本你的伤没事了吧？！恩……那个……”
　　“嘛，恢复得差不多了呢。”山本挥挥右手向女孩示意，走过来笑着仔细打量女孩，发现她身上的没留下伤疤后，放心地拍拍女孩脑袋。
　　“琛也恢复得不错嘛……”
　　他用的是右手，谢天谢地……
　　陌上琛松了口气。
　　山本还可以继续去握刀，继续打棒球……太好了。
　　而山本武，看到陌上琛下颌没有留下伤痕，虽有些意外，但大大地放了心。
　　那一幕太吓人了，他试着让自己清醒，睁开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女孩伸手捂着侧脸，鲜血直流。
　　山本武和陌上琛招呼几句后，梦邪吩咐说饭菜在客厅，山本便出去了。看样子山本是先恢复的，已经跟梦邪熟络的样子。
　　关上房门后，少年脸上挂着异常阳光的笑容向客厅走。
　　“店主是谁？”
　　陌上琛塞着巧克力，巧克力裹了满嘴，她就嘟着嘴问梦邪。
　　“我的上级，带你来这里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山本武……”
　　她险些说错。
　　意识到这点后，梦邪在心里苦笑片刻，不着痕迹地将话继续说完。
　　“除了山本武之外，最爱你的人。”
　　要是，可以这么这么说就好了。
　　……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山本武和我之外，最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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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奢望罢了。
　　梦邪果然看到了陌上桑半分质疑三分惊讶的表情。
　　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敏感，陌上琛选择了问另一个问题。
　　“那，这是谁给我的？怎么回事？！”她指着胸前的挂表。
　　那只眼球一样，记录着她死亡时间的挂表。
　　没想到，梦邪居然松开扶着托盘的手，爆笑着从椅子上翻了下去，然后歪在床边狂笑。
　　这是距她削掉李桑头毛以来，最搞笑的事情。
　　陌上琛不知所措，又觉得莫名其妙，毕竟这个表把她吓得不轻，还怎么摘也摘不下来，连匕首都用了，结果差点把匕首捅进自己喉咙。
　　有什么好笑的……明明是恐怖片里才有的剧情吧……
　　“那……那是我们店主给你的。”梦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板凳的时候，她还在笑。“”
　　“……”陌上琛依旧不相信的样子。
　　很可疑啊，什么最爱她，爱到发狂所以来吓唬她？！这不好笑吧……
　　“噗哈哈……店主搞砸了，他本来想，你一个人看烟花会寂寞，那个挂坠又掉了，便想借此机会再送你个礼物。给你份惊喜。”说道“惊喜”两个字，梦邪再次爆发出狂笑。
　　恐怕有惊无喜吧……噗哈哈……
　　“他没想到把你吓着了，后悔地就差去墙角画圈圈了……噗哈哈……”
　　陌上琛依旧没觉得好笑，抿着嘴唇听梦邪继续说。
　　“那个表是店主自己做的，世界上唯一的一只，很精致，店主也很喜欢，却还是送给你了。”
　　“那为什么时间是我死亡时间啊？！”别跟她说这是巧合！
　　“因为那个时间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呢……”
　　“啊？……”
　　“因为那个时候，他终于可以跟你，活在同一个世界了。”
　　梦邪静静地把话讲完，说到这里时，她也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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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都不好笑。
　　陌上琛想。
　　因为她觉得心头有什么涌起，然后就要涌出眼眶。
　　这明明是个催泪的故事，一点也不好笑。
　　明明……一点都不好笑……
　　陌上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巧克力甜甜的味道还在嘴里蔓延，可是眼泪就刷刷地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被单上。
　　什么叫……被人爱着……什么叫……终于可以活在同一个世界……
　　这种温暖的故事……怎么会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太美好了……
　　美好到不真实……
　　……
　　
　　　　　　　　　　　　　　　　　　chapter　65
　　摘自陌上琛的日记：
　　我从来没想过，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会有个家。
　　可是梦邪对我说。
　　她对我说……陌上桑就是你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起初，陌上琛不愿去相信。
　　正如李桑对她的评价一样，她属于那种极端不自信的人，永远也鼓不起勇气相信，自己能拥有幸福的事实。
　　但是，当听到梦邪说，因为终于能和她活在同一个世界这句话时，她还是感动地流了眼泪。
　　可不可以去相信？
　　可是，即使自己的理智提醒自己别去相信，这些滑落的眼泪也能说明，自己的情感已经相信了。
　　梦邪抽了几张纸递给陌上琛，后者结果，狼狈地揉鼻子。
　　于是，鼻头就红红一片。
　　依然是那样熟悉的动作，让梦邪，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八年前，陌上琛和观月梦邪都上小学二年级，只是那时候两个人都不叫这名字，陌上琛管梦邪叫“兔子”，梦邪管陌上琛叫“绵羊”，两个人小学一年级相识，一直是同桌，两人的关系好到天打雷劈都分不开她俩，上学在一起，放学在一起，放了学还不回家，到处买小吃，一路上聊东聊西。
　　后来梦邪想，那真是她一生中，除却认识隼人之外的时间里，最美好的时光。
　　两人那时候经常吵架，但是关系依旧很好。所以，她们以“吵架关系还好”为荣，见熟人就炫耀。
　　往往是两人上午为了一角钱买到的辣条谁吃得多吵架，中午回去后都跟自己父母说“我再也不跟XXX玩了”，然后吃个饭睡个午觉，走的时候又说“我去找XXX了”。
　　那段记忆，成为梦邪走下去的力量，一直陪伴她八年。
　　梦邪常想，如果心里没有那段温暖的记忆，自己在修罗场里待了那样漫长的时光，恐怕迟早，会成为行尸走肉，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梦邪的死，跟李桑有关，的确。
　　进一步说，跟陌上琛也有关。
　　陌上琛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人欺负。具体的原因，梦邪也记不大请，大概是因为穿衣服的原因，一年级的时候小女孩就开始打扮了，陌上琛从小被当男孩子养，穿一身中性化的衣服，自然被那些追求美的小姑娘视为异类。为此，梦邪为陌上琛打过很多次架，有一次打了班里最受男生欢迎的女生，被一群男生围起来打，陌上琛就扑过来护着梦邪，替她挨拳头。
　　只是一年级的时候，陌上琛就表现得跟一般孩子不大一样，她也会反击，但通常都默默忍受，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听别的女生讲嘲笑的话。如果有女生对她动手，她就翻倍打回去，然后往往也被男生围起来打。
　　梦邪心目中，陌上琛给她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有一次两人的父母带他们去参加婚宴。
　　敬完酒，大人们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孩子身上，有人率先问各家孩子的梦想是什么。
　　那么小的孩子谈何梦想，不过是乱讲讲而已。
　　有孩子说，相当主持人。有孩子说，想当宇航员。什么都有，芭蕾舞演员，飞行员，明星，歌星……
　　问到陌上琛的时候，女孩愣了一下，似乎不知该怎么表述，思忖了一会，说了两个字。
　　“台阶。”
　　一个词把一桌的人说笑了，有的大人，从自家孩子那里听说了陌上琛的事，便打趣说“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听到这话，梦邪立刻狠狠剜了对方一眼。
　　见周围人不解，陌上琛便解释。
　　“我想做后人的台阶。在某个领域上，不断向上爬，一直站到顶峰，没有路了，就躺在那里，成为后人前进的台阶。”
　　这番话引起不小的反应，有的大人赞不绝口，说这孩子有抱负，也有的大人摇摇头，说这孩子一辈子太辛苦，不会享受生活。
　　这时候一个孩子大叫起来：“那算什么理想，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她瞎扯，我们学校播过一个短篇，就是一个人爬楼的，爬到顶上就变成台阶了，没创意，切！”
　　大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小陌上缩了缩身子，在众多目光下红了脸，不再说话。
　　问题又问到了梦邪身上，小梦邪高傲地抬头，说：“我要当英雄！”
　　同样是个模棱两可的理想，大人们褒贬不一。
　　只有陌上琛，小声地说了一句，很轻很轻，但梦邪听到了。
　　陌上琛说……
　　那我，就当坐在路边给英雄鼓掌的人。
　　大人们谈话渐渐变味，饭桌上也暴露出一些人虚荣的嘴脸，绘着夸张花纹的低俗桌布下，两只小手紧紧握着，见证着这份纯真的友谊。
　　我想当英雄！
　　那我，就当坐在路边给英雄故障的人。
　　……
　　而现在，八年过去了。
　　梦邪毫无疑问有资格被评为“英雄”。
　　但那个坐在路边给英雄鼓掌的人，却永远回不到她身边了。
　　八年的时间，梦邪从一个傲气十足的小丫头，成长为叱咤风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