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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有曙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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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棠抱起相机,抖着手对准他。
“砰——”
蒋川开了一枪,有人倒下。
赵峰身边还剩六个人。
“操!”有人骂道。
“围过去!”
秦棠抖着手放下相机,握紧手中的枪。
一阵混乱的枪声。
又倒下三个人,有人从身后袭击,蒋川转身开了一枪,弯腰躲过,闪躲不及,肩上挨了一枪,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又一次对准他。
蒋川伏地躲避。
“砰——”
“砰砰——”
三道枪声。
一枪是秦棠开的。
秦棠手被震得有些发麻,心口提到嗓子眼,看着那人在她面前倒地。
蒋川的目光跟她对上,像在说:好样的。
还有两枪,是赵峰开的,他身后倒着两个人,目光瞪大地看着他,“你……”
除了赵峰,那些都倒下了。
秦棠举着枪,她杀了一个人,手发麻,心也麻木了,正要对赵峰开枪,蒋川扑过来,“别动,他是自己人。”
后面一阵脚步声,又一波人来了。
赵峰手臂中了一枪,他看向蒋川:“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蒋川看着他:“你小心。”
“我们的人快到了,你把她送走。”
“嗯。”
他拥着秦棠往前走。
可……哪里能躲?
……
“赵哥,人呢?”
“跑了。”赵峰坐在地方,捂着手臂,“往前边找找。”
“岩石后面,全部找一遍!”
蒋川抱着秦棠,躲在河里,浑浊的黄河水,冲刷着他肩上的血。
脚步声靠近。
秦棠脸色苍白,看着他肩上的血,用手捂住。
血被冲刷干净。
“会不会在水里?”
秦棠抬头看蒋川,蒋川脸色沉冷,下颚绷紧,垂眸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她沉入河水里,压在河底的石壁上。
四肢交缠,秦棠死死抱着他,嘴唇紧紧闭着。
两人的耳朵,鼻子,冒着水泡。
“那边有没有?”
“没看见。”
“河水里也没有?”
“这么久了,要是在河里,早憋死了。”
河底,秦棠脸色越来越白,呛了几口水,蒋川捏住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给她渡气。
“砰——”河水炸开一个水花。
秦棠身体颤抖,蒋川双手双腿死死扣着她,唇狠狠封住她的唇。
水面上一连几道枪声后。
安静了。
蒋川抱着秦棠冒出水面,秦棠脸和唇发白,趴在他肩上,两人剧烈地喘息,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半响,蒋川抵着她的额头,捏住她的下巴:“还好吗?”
秦棠有些虚弱,点头:“嗯。”
蒋川抱着她转身,看向河对面。
衡量了一下,他看向她:“能游多远?”
秦棠游泳挺厉害,但现在的体力,她不知道。
蒋川说:“我送你到河对岸。”
秦棠咬了一唇,恢复丝血色,“好。”
滚滚黄河,悠长浩瀚。
十月秋,河水冰凉,秦棠身体瑟缩,手脚渐渐僵硬,蒋川在她身后守护。
他们像游荡在黄河里的两条鱼。
天际灰白。
天边冒出一片红霞,不久后,太阳就要升起。
秦棠死死撑着,还剩三分之一的距离,脸痛苦地皱在一起,整个人往下沉,体力不支了。
蒋川潜入水里,把她捞起来,喘着气说:“抱紧我,可以吗?”
秦棠脸色苍白如雪,手几乎是本能地攀着他,虚弱地:“好。”
河对岸,时有枪声。
蒋川带着秦棠爬到岸上,把秦棠放平,撑在她两侧,低头看她,水从额头,发尖,下巴滴落到她身上,他抹了一把脸,脱掉身上的衣服,拧干,给她擦脸。
秦棠微弱地喘息,睁开眼看他。
蒋川低头,吻她的唇,直到她唇色恢复一丝血色才松开。
秦棠挣扎着坐起来,眼睛一直盯着他,手摸到他肩膀,伤口已经泡得看不见血,只留一个血洞,“疼吗?”
蒋川握住她的手:“疼,不过没事,子弹打得不深。”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两腿间,捋开她额前的发。
两人浑身是水,蒋川抱了抱她。
“听我说。”
秦棠跪坐在他面前,眼睛湿润,“嗯。”
蒋川指着那条山路,“往上走,再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到村子里,跟村民求助,让他们送你到县城,在那里等我。”
一阵风拂过。
秦棠身体抖了抖,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下来,“你会回来的,对吗?”
“对,我一定回来。”
“别哭。”他抹掉她的眼泪,双手捧住她的脸,吻她的眼睛,“回来跟你生两个孩子。”
秦棠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地流,乖乖点头,“好,一男一女。”
蒋川拉着她站起来,深深地看着她,再一次低头,吻她的唇,很轻柔。
他松开她,把她往前推一步:“走。”
秦棠回头,眼里嚼着泪,不肯动。
蒋川眼眶也湿了,他哽了下喉咙,别过一眼,再看她,已经恢复如常,嘴角弯起:“听话,往前走,不要回头。”
秦棠抱着相机和枪,回头,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不敢回头。
“噗通”一声。
她知道蒋川跳进黄河里了,她知道他会回去。
秦棠走得很慢,爬上山坡,手里抓着一根树枝,刚稳住脚,身后一声枪声,闷在水里。
她脸色突变,慌乱地立即回头。
远远地看见,黄河水里晕染了血色。
黄河里没有人影。
岸上站着三个人。
秦棠脸色苍白,心一瞬间就死了。
枪声不断。
她疯了似的从山坡上跑下来,狼狈地摔倒,不管不顾地爬起,往前跑。
她冲到岸边。
河里忽然冒出个人头,她懵了。
下一瞬,蒋川连开几枪,那三人倒入河中,血染红了黄河水。
秦棠分不清那是谁的血。
蒋川爬上案,看向对面,秦棠的心又活了过来,她抹掉眼泪,努力看清他的样子,可惜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但她知道他盯着她的意思。
秦棠咬唇,往前走。
这一次,没有回头。
她爬上山坡,天刚刚亮。
远处的寺庙传出钟声,平静,安稳,祥和。
秦棠停住脚步,仰头看向天边的曙光,面容沉静,无比虔诚地祈祷:
佛祖啊,如果你听得见。
请你,一定保佑他。
保佑所有负重前行的战士。
护他们一生平安。
第69章
天亮了。
一切黑暗将走向光明。
蒋川左右两边肩膀都挨了一枪; 伤口泡了水,所幸没伤到要害; 伤口也不深,他还能撑下去。
缉毒队已经赶到。
枪声指引他方向。
他匆匆赶过去,看见曹岩跟几个警察站在一起; 围剿已经开始。
蒋川走过去,只问:“姜坤呢?”
曹岩:“很混乱,现在不知道。”
蒋川眯了下眼,“我们去上面看看; 别让他逃了。”
曹岩:“行。”
他们带几个人往半坡走; 一路枪林弹雨,樊奕虽然带了不少武器; 但绝对没有特警队装备齐全,蒋川和曹岩在他们的掩护下,走到他们搬运东西的半坡上; 上面停着很多车; 人也不少。
大概是樊奕和姜坤被困还没出来; 车不敢开走。
蒋川看向身后,他们人手不多。
忽然,上面一阵骚动; 有车子启动。
“现在不能走!樊老大还没上来!”
“他来不了了,再不走,你们都等死吗?!”姜坤怒吼。
“不行,一定要等他上来。”有人吼; “兄弟们,你们跟我下去支援,其他人看着车!”
蒋川和曹岩脸色一变,提枪冲上去,姜坤已经上车了。
一伙人往下冲,半坡上瞬间少了一大半人,给了他们机会。
接二连三的枪声,倒下不少人。
姜坤在他手下的掩护下上了一辆车,身后,一辆车忽然炸了,起了火,路被堵住,车开不过去。
曹岩:“操/他/妈!”
蒋川一枪打爆车后轮,车子晃动了一下,撞上岩壁,停了一下。
曹岩立即去追。
蒋川比他更快,跳过火苗冲出去,车再次启动,蒋川连开几枪,打爆玻璃,以及车上两个人的脑袋。
姜坤满面戾气,拔出手枪,猛踩油门,从窗口对后开枪。
蒋川再爆一轮胎,车子前行几十米,车身晃动,朝崖壁下冲,姜坤猛踩刹车,车头挂在悬崖上。
身后,姜坤的手下围了上来,曹岩转身应付。
姜坤从车里爬出来,连开数枪,蒋川躲在车后。
姜坤等了几秒,没有反应,迅速转身逃。
蒋川听见声音,立即追过去,扳动扳机,开出一枪,被姜坤躲过,再扳,没了子弹。
他迅速冲过去,跳起,猛地扑过去。
两人纠缠滚动几圈。
“砰!”
滚到悬崖边,蒋川翻身压住姜坤,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力量的搏斗,黑漆漆的枪口在两人之间转换。
“砰!”
“砰!”
“砰!”
最后一颗子弹穿过蒋川的身体,他身体晃动了一下,眼底一瞬间失去焦距。
姜坤冷笑出声,面部狞狰。
他赢了。
天大亮。
晨光普照,柔光罩着这片净土。
蒋川看见山林里的寺庙,看见崖壁下流淌的黄河,河对岸有他的姑娘。她不止一次地说:“我等你回来。”
蒋川眼睛恢复一丝清明。
他完成使命,那又如何。
如果他不在了,她可怎么办?
他明知道她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却自私地想和她在一起。
自始至终,他除了这副躯体,什么都没给过她。
……
姜坤抓住他的衣服,翻身而起,一拳打在蒋川脸上。
蒋川头歪到一边,吐出一口鲜血。
下一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揪住姜坤的手臂,狠狠地往后甩,脚下一蹬。
姜坤身体悬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蒋川力气用尽,松开手。
姜坤从悬崖掉了下去,身体砸在岩石上,发出闷响,惨叫。
曹晟的人到了,跟缉毒队联合,把这伙人狙杀缉拿。
蒋川整个人跪坐在悬崖边,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寂静得如一尊石像。
……
秦棠走到村口,村里的人开摩托车把她送出去。
她看见天上的直升机。
而后,在路上碰见了警队。
秦棠急忙喊:“停车!”
她站在旁边,曹晟看见她了,立即停车,秦棠急急地扑上去,抓住他问:“蒋川呢?他呢?”她四处看,“他在哪辆车里?”
曹晟抿紧唇,不知怎么回答。
秦棠像是看透了什么,脸色苍白,身体猛地一晃,下一秒,像是疯了似的,一辆车一辆车地去找,她喊他的名字:“蒋川!”
“蒋川!”
“蒋川!”
曹晟拉住她:“他不在这里。”
秦棠满脸泪水,声音悲怆,回头吼:“那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曹晟按住她,眼睛也红了,“他跟伤势危急的战友被带上直升机了,正在抢救,情况……还不清楚……”
“不清楚……”她眼睛呆滞,泪水不断,喃喃道,“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他会死么……”
“他会死么……”
曹晟有些不忍,按住她的肩:“不会的,他命硬,一定能撑过去。”
秦棠抬头,抹掉眼泪,很天真地看他,她说出的话,像是在跟自己保证:“对,他命硬,算命的说过他命硬的,他会跟我生两个孩子。”
曹晟喉咙哽咽。
秦棠已经走过去,拉开车门,“我跟你们走,你带我去看他。
……
西安市。
秦棠蹲在急诊室门口,把自己缩成一团,一直盯着那盏灯。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秦棠几乎没吃东西,只喝水,一直守着,谁劝都没用。
不知道是谁通知她父母,当天下午,秦森和景心就赶到了,他们看见女儿缩成一团,心揪疼,景心过去抱住她,心疼地叫她:“安安……”
所有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秦棠抬头,目光渐渐聚焦:“妈妈……”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急诊室的灯暗下。
秦棠嚯地站起身,冲过去,医生走出来,她看着他们疲惫的脸色,甚至不敢开口问,直到医生松了口气地说:“人是救过来了,不过失血太多,又伤在要害……”
秦棠咬着唇,一声不吭。
医生接着说:“四十八小时,熬过后,人就没事,熬不过……”
话到这份儿上,医生没继续说下去。
……
秦棠在医院又守了两天,期间,曹岩从重症监护转移普通病房。
赵峰殉职了。
蒋川熬过了四十八小时,人一直没醒,医生说是失血过多的原因,秦棠就一直守着。
秦森和景心也没走,秦棠现在这个样子,跟当年很像,又很不像,他们不放心。
秦棠从病房里出来,看向父母,“爸爸,妈妈。”
秦森摸摸她的头,景心抱住她的肩。
秦棠抬头,看向他们:“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说吧。”
秦棠问:“当年蒋川撤销警籍,你们有没有插手?”
景心楞了下,看向秦森,摇头:“没有,我跟你爸爸没有插手。”
当年的事,周旗母亲和陈敬生父母插手了。
秦棠抿唇,“我知道,你们一定没有插手。”她只是想确认一下。
所有的前尘往事全部放下了。
……
十几天过去了。
秦棠拉着他的手抱怨:“你头发长得很长了,再不醒来剃头发,就不好看了。”
这几天她一直拉着他说话,连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有那么多话来说,仿佛说一辈子都说不完。
秦棠看他头发真的长了不少,想着帮他理一下,出门买了把剪刀。
回来后就让护士帮忙,把他搬起来,背后垫个枕头,她跪坐在床上。
她拍拍他的后脑勺,挥舞着剪刀,正要开剪,腰忽然被人抱住。
秦棠拿着剪刀,惊愕地定在原地。
蒋川抱住她的腰,把人按下来,目光柔软笔直地盯着她,淡淡笑了。
秦棠愣愣地看着他,蒋川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胡渣子扎在她手心,秦棠才有了些反应,眼睛瞬间红了,“蒋川……”
“嗯?”他低哑开口,嘴角带笑,“怎么变得爱哭了?”
“没有。”她否认,吸了吸鼻子。
蒋川抹她的眼睛,“还说没有。”
秦棠蹭蹭他的手,眼泪全部擦在他干燥粗粝的手掌上,“以后不哭了。”
“好。”蒋川抱住她。
秦棠不敢贴得太近,他身上还有伤,怕压到他。
“我爸妈来看过你。”
“是吗?这副样子见他们,不太好。”
蒋川捏她的脸,“他们对我印象不好。”
秦棠摇头,看着他:“没事,我喜欢你。”
蒋川笑,脸颊碰碰她的,“我知道。”
“我妈妈也喜欢你,有她在,你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
“你难受吗?”她急着起来,“我去叫医生来。”
蒋川拉住她,脸色微白,有些虚弱,“等等,让我再抱一会儿。”
秦棠低头,又靠了回去,“好。”
她仰起脸看他:“他们都说你命硬。”
蒋川笑:“是吗?”
“嗯嗯。”她抱紧他,“你不知道你吓死人了,流了很多血,身上中了好几枪。”
命硬只是借口。
支撑他的,是她。
他舍不下她。
他太害怕了,怕她一个人撑不下,又是一个四年,或者更久。
他得留着这副躯体,给他的姑娘。
……
一个月后,蒋川出院。
期间,秦棠北京西安两边跑。
曹晟和曹岩,还有韩成,都来找过蒋川,他如果想回警队,随时可以回去。
蒋川拒绝了。
脱离团队太久了,不是没了信仰,信仰依旧在心底,只是心态不一样了。
他还留在义工站,负责贫困山区物资运输,捐款资助贫困儿童。
每个人留在这个世上总有自己的用途。
元旦后,秦棠处理好所有的工作,订了当天的票,当晚到达西安。
蒋川去机场接人,把她带回义站。
大学生寒假放得早,义站又热闹了起来,小白和徐鹏又来了,还带了两个同班同学,可惜天太冷,坐院子里烧烤不合适,他们在客厅支起烤架。
小白问:“明天我们要去哪里呀?”
吕安说:“去佳县和岚皋县。”
“两个地方啊?”
“嗯。”
“那人怎么分啊?”
蒋川说:“我跟秦棠去佳县。”
他们这趟,主要是去羊圈山,看看月月和她哥哥。
小城嬉皮笑脸,长长地:“哦……”
蒋川淡淡瞥他一眼,“怎么,你想去?”
小城连忙摇头,“不不不……”
他怎么可能这么不识趣,电灯泡会被打爆的。
秦棠淡淡笑了。
这天夜里,把酒言欢。
除了秦棠和吕安,没人知道蒋川的过去。
除了秦棠,没人知道他做过什么,放弃过什么,又回归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上,没人比秦棠更懂他了。
……
第二天一早,小城和吕安几个出发去岚皋县,这趟去了,把物资送到,年后就不去了,让那些孩子们过年高兴些,来年春天开学了,更努力。
秦棠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来。
蒋川推门而入,“醒了?”
秦棠点头,“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你休息好。”
“我休息好了。”想了想,她补了一句,“你开车,我可以在车上睡。”
蒋川低笑:“好。”
一个小时后,黑色吉普开出院子。
到了羊圈山,孩子们围上来,月月长高了,她哥哥站在她身后,有些腼腆,却兴奋地看着他们。
秦棠摸摸月月地脸:“长高了。”
月月转身跑了,过了一会儿,背着书包回来,从包里拿出一袋干枣,红彤彤地,“我妈妈说给你的,最好最甜的枣子,我们家种的,谢谢你让我哥哥去上学。”
秦棠笑了笑,“那是你哥哥努力,还有公益基金,义工组织。”
月月年纪小,不太懂什么公益基金,她只知道秦棠让村里没钱上学的哥哥姐姐能上学,蒋川来了,给他们带了很多学习用品。
他们是最好的人。
蒋川和秦棠在羊圈山呆了三天两夜,第四天离开。
天很冷,雪积得很厚。
开到半路,车抛锚了,蒋川试着修了一下,修不好。
天色已晚,黑沉沉的冬夜,冷得不行。
蒋川打了几个电话,这个点没办法拖车,秦棠用围巾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张嘴呵出一口白雾:“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蒋川皱眉:“我再打个电话。”
秦棠握住他的手,笑了:“算了,我们躲进车里,也不会特别冷的。”
蒋川看着她:“你确定?”
“嗯呢。”
蒋川看着她,“饿吗?”
本来以为到县城可以带她去吃顿热乎的,没想到。
秦棠说:“车上有饼干。”
蒋川翻开后备箱,秦棠惊奇地看见一个酒精锅,半桶水,还有面调料之类的,“我们煮面吃。”
秦棠兴奋地蹲在旁边看,“怎么会有这些?”
蒋川:“小城弄的,山路不好开,车子出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他怕饿着,就备了东西在车上。”
面煮好了。
除了油盐,两包榨菜,没别的了。
两人坐在车里,蒋川想起什么,从杂物柜里翻出一根火腿肠,是之前买给那些孩子,月月又送回来一根,他用小军刀把火腿肠切成片,全部放进秦棠碗里。
秦棠又给他分了一半,“你也吃,补补。”
蒋川挑眉:“补什么?”
秦棠:“你之前受伤住院,补身体。”
蒋川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我身体好不好,你最清楚。”
“……”
秦棠耳朵红了,一把推开他,“快点吃。”
蒋川笑出一声,低头吃面。
吃完面两人靠在椅背上,蒋川把人抱过来,低声问:“冷吗?”
秦棠摇头:“不冷。”
蒋川咬她的耳垂,“夜里会冷,天空很干净,明天会出太阳。”
秦棠躲了躲,嗓音柔软:“嗯……”
过了一会儿。
“真的不冷?”
“……”
秦棠抬头,吻上他的唇,“不冷。”
唇齿交缠,彼此的气息火热,蒋川含住她的舌尖,手摸进她的毛衣里,解开暗扣,握住白软的一团。
秦棠仰着头,扯下围巾,让他吻她的脖子。
衣衫半褪,她跨坐在他腿上,上下起落,闭上眼睛,轻吟出声,在空旷的夜里格外娇媚。
蒋川最受不了她这副娇,手移到身下,摸那处柔软。
“嗯……”秦棠皱眉,“别碰……”
嗓音越是娇,他动作越狠。
秦棠抱着他,一遍遍地颤栗,半眯着眼,看着窗外干净的天空,白茫茫的雪覆盖住的黄土山坡。
她抱紧了他。
第二天早晨。
晨光微熹。
蒋川说得没错,今天出太阳了。
秦棠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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