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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们的梦太辣眼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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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班的新学生。黎柯。”
  “嗨。”
  叫黎柯的男生头也不抬地打了个招呼,继续打游戏。
  傅小瓷和主任交换了个眼神。
  两人走到门外,她问:“什么情况?”
  “从小跟父母在国外生活,家里条件不错,这不是回来了嘛,就让他跟着一起学习。”
  傅小瓷叹了口气:“我一个年轻老师,哪能管得住。”
  “年轻老师有新方法,我们呀,怕是只会起反作用。只能辛苦你了,小傅老师。”
  抱怨是没有用的。五班的整体情况是傅小瓷花了一学期慢慢改善的,要说效果,也不算是太明显,但就期末考试来看,这一次已经让年纪的老师们刮目相看。
  只是这个新来的黎柯,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不知道又会给班里增添怎样的化学反应呢。
  当天下午,学生返校,要提前打扫卫生,交作业,领新书。
  中午黎柯被父母叫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学校许多学生都看到他,不由纷纷窃窃私语。傅小瓷在办公室等到快进班的时间,他姗姗来迟。
  傅小瓷带着他去班里,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明天来学校记得把耳钉摘掉。”她说。
  “为什么?这只是个装饰品。”
  “校规规定。”
  “不会吧,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跟老太婆一样。”
  傅小瓷平静地重复一遍:“明天把耳钉摘掉,否则我不会让你进班的。另外,请你对一位比你年长的女性有最基本的尊重,你想要人权自由,首先你得学会尊重别人。”
  黎柯一手抄裤兜,闻言呵地一声。他仔仔细细地打量几眼傅小瓷,说:“小瓷老师,你的下巴长了一颗痘痘,内分泌失调是因为经常发火吧。”
  “你多让我省心点,也不至于长痘痘。”她凉凉道。
  黎柯被噎了一下。
  进了班门,班里突然安静下来。傅小瓷简单介绍后,明显地看到班里的一些女生眼睛闪烁着光芒,低头窃窃私语,就像他们当年一样。
  “方南,你换个位置,坐到空位上。黎柯,你和班长坐一起。”
  班长叫陆悠悠,是个家教很好的小姑娘,同时人也比较硬气,不好招惹。傅小瓷怕他和男生坐一起打架,和女生坐一起弄哭人家,干脆就把他调到了班长旁边。
  黎柯吊儿郎当地坐在旁边,像是故意似的抖起了腿,陆悠悠端端正正地坐着,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把你的缝纫机收回去。”
  “什么缝纫机。”
  黎柯话音刚落就明白了,臭着脸哼了一声不再作妖,坐在后座的方南没忍住噗呲笑出来。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靠窗的林隽根本懒得搭理这个卖弄自己的小丑,一手撑着下巴发呆。
  傅小瓷安排了这学期的事宜后,先宣布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咱们班上学期的成绩有进步!语文年级前五,总分排名第六,其中,陆悠悠、方南都在年级前五十的行列了。大家做得不错,这学期请继续加油!”
  她的话音一落,班里的学生立即鼓起了掌,还发出起哄的噢噢声。
  无他,恰好总分排名压了隔壁讨厌的普通尖子班四班的一头,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大快人心。
  黎柯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啧,被应试考试灌输出来的机器。”
  因为他的话,班里突然安静片刻。
  傅小瓷把语文卷子递给方南,示意他发下来。她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书本,说:“黎柯同学刚刚来到学校,还不清楚情况,所以请各位同学多多照顾。”
  方南模仿霍金的动作,一边拨拉嘴唇,一边用僵硬的语气回答:“好的,机器人方南在这里为您服务。”
  全班人又哄笑一片,黎柯哼了一声,不做言语。
  ……
  黎柯没来之前,傅小瓷还头痛班里的学生不好管,待到他来了之后,反倒形成鲜明对比,把班里平时调皮捣蛋的学生硬生生衬成了小绵羊。
  徐智等几个男生第一面见他就不顺眼,平时也是臭着脸,尤其在对方看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智障的时候尤为火大。
  黎柯的确是摘掉了耳钉,上课却不怎么乖,大摇大摆趴在桌子上玩游戏,为此跟几个老师当堂顶嘴。介于对方是关系户,不好惹,老师们只能憋着火气当做没看见,在食堂、开会的时候碰到傅小瓷不免抱怨几句。
  周四下午的计算机课,同学们撒欢地跑到机房,打开电脑,准备看剧玩游戏。黎柯在后面慢吞吞走着,几名女生好奇地问东问西,他不耐地一一回应。
  上课铃响了,不料,进来的不仅仅是计算机老师,还有班主任傅小瓷。
  她笑眯眯招招手:“哟,准备好啦。”
  几名学霸互相对了一个眼神,表情凝重。
  猜的不错!来了!上学期的那次噩梦测试!
  欢乐祥和的氛围突然紧张,大家意识到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人,忽然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唯有黎柯有些纳闷。
  “请大家看桌面上已经下载好的游戏。”傅小瓷的话一出,立即哀嚎一片。
  “没错。时间是一节课,游戏通关,没问题。游戏不通关,一个月内不允许在学校使用手机,并且是每周默写抽查的重点关照对象。有人有异议吗?没有,就当你们默认了。”
  新来的黎柯非常自信,但他不知道,这游戏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同。
  “下面,我再重复一下规则……”
  笑起来唇红齿白的傅小瓷异常美丽,在学生们心目中,俨然化身为恶魔。玩游戏当然没什么可怕的,关键是,谁玩知识竞赛?还是综合?
  计算机老师老刘默默扶了一下眼镜,深藏功与名。为了游戏体验感增强,他特意自己花了几天时间画出立绘,整个假期都在测试BUG,可谓是心血之作了。
  年轻老师就是有想法,上学期和小傅老师一拍即合,捡起他多年未用的编程技能,在学校每天实在闲得无聊,这下总算找了个事做。
  主任说过,如果这一次效果不错,就全年级推广。
  想起来还有点小激动呢。
  打开游戏界面,伴随着小提琴尖利流畅的音乐和低沉的鼓声,灰黑色的背景中,一行字显现出来——
  《逃离十二中》
  有些女生的冷汗已经下来了。这是一款RPG末日求生游戏,需要在紧急关头点击对的选项,一路顺利过关,最后逃出学校。
  外面的世界已经大乱,到处都是感染者,故事中的人物一脸害怕地从班门跑出来,却突然被丧尸拦住,这时,阴沉沉的丧尸开口了:“回答一个问题,我就不咬你。”
  “唐朝三省六部制中,哪一个拥有执行功能?
  A。中书省
  B。门下省
  C。尚书省
  D。只想求死”
  学生们:“……靠!”
  “以下哪一个是氧化还原反应?”
  “《鸿门宴》出自于?”
  “此函数的定义域是?”
  “哪一个不属于货币的职能?”
  ……
  一群人咬牙切齿地玩游戏,机房里酝酿着凝重的气氛,不时伴随着game over和学生抓狂的哀嚎,老李老师欣慰一笑。
  现在的小孩子,很活泼啊。
  才十几分钟时间,陆悠悠举起手:“我通关了!”
  奈斯!
  “第一个!”
  陆悠悠的通关声不亚于考试时第一张卷子翻到背面的警告,剩下的学生更紧张了。
  “我通关了!”方南第二个举起手。
  傅小瓷露出笑容:“很好,你们两人可以自由玩电脑了。”
  接下来的时间,陆陆续续有学生通关,待到下课铃响起后,全班只剩下了不到十名同学。
  “啪!”
  黎柯把手机拍到桌子上,在大家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路过傅小瓷身旁时,他停下脚步,语气冷飕飕的:“把我手机保管好,挺贵的。”
  傅小瓷知道,这下,他可真记仇了。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黎柯每天动不动就迟到,上课睡觉,用来消极抗议。然而傅小瓷讲课实在有趣,又投入,有时候他自己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去,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愤愤地哼了一声,故意埋头睡觉,耳朵却是竖起来的。
  第二周的数学小测验,分数下来,一百五十分的卷子,陆悠悠一百三十多分,黎柯只有她的零头不到,后面的大题全空着。
  黎柯切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把卷子塞进抽屉里。
  “以为自己这么做很酷吗?”陆悠悠有些嫌弃,“太差劲了。”
  什么样的班主任就有什么样的班长,黎柯算是见识到了。他气得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陆悠悠一眼,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卷子撕成几片,挑衅地问:“够不够差劲?”
  全班人唰地望向两人,大概是从来没接收到这么强烈的攻击性的恶意,陆悠悠顿时眼眶红了。
  徐智骂了一句,跳上前使劲地踹了一下他的椅子:“你横什么横,欺负女人啊?”
  黎柯咣地站起身,满脸凶气。
  傅小瓷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忙呵斥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方才骤然紧张的氛围顿时消失,徐智撞了一下他的桌子,挑衅地低声道:“等会约个地方见啊。”
  他冷冷扯起唇:“谁怕谁。”
  林隽望着两人,表情若有所思。
  放了学,傅小瓷收拾好没改完的作业放进包里。她原本是按照往常的路坐公交回家,结果,今天嘴馋,突然想起学校后门的小道里开了一家甜品店,貌似下午六点过后会有八五折的切块蛋糕。
  傅小瓷绕了个弯,从后门抄小道过去。
  店里果然在打折,听到她说是老师,老板非常热情地打了个七折,倒是让傅小瓷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拎着蛋糕一出门,正好撞上一个人。
  “林隽?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林隽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回家。”
  “你回家不是坐公交吗?”
  傅小瓷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对,顿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打架了。”
  “没有!”
  她看林隽不像说谎的样子,但总觉得哪点儿不对劲。这时,忽然有两名穿着十二中校服的女生匆匆忙忙地小跑过去,表情还有几分惊慌,嘴里说着“打架”、“可怕”之类的话。
  傅小瓷心神一动,立即朝着她们相反的地方跑了过去。
  “老师!老师!”
  林隽拉住她不让她过去。
  “你是不是一伙儿的?”
  “我不是,我发誓。”
  林隽怎么可能会跟徐智是一伙的,只是,他也对黎柯的作风看不惯,所以才不想让傅小瓷过去。
  傅小瓷哪能被拉住,三步并作两步小跑,最后一拐弯,看到摆地摊的大爷。前面是几条通往居民楼的分岔路口。
  “大爷,刚刚有没有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过去了?”
  “有,你朝右边走。”
  傅小瓷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折回,在林隽茫然的表情中问大爷借了扩音喇叭,向着大爷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林隽知道拦不住她,只好希望徐智别哔哔,赶紧把人收拾了。
  另一边,徐智领了七八号兄弟,浩浩荡荡地围住了黎柯。后者一手抄兜,表情不耐:“你就这点本事?自己打不过我?”
  徐智呸了一声:“我是怕你跑了!”
  说着,捋起袖子,走到黎柯面前:“今天咱俩打完,你打得过我,我就不找你麻烦,打不过我,你就给小傅老师和班长道歉!”
  “哇,好听话的狗。”
  “你!”
  徐智一拳作势要打下去,黎柯的眼神一冷,突然,一道扩音喇叭传来的响声叫停了他们的动作。
  “我是高一五班班主任傅小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站成一排,否则罚抄五十遍《离骚》。我再重复一遍,放下你们的武器,站成一排,否则罚抄五十遍《离骚》。”
  方才还一脸凶相的学生们:“……”
  黎柯诧异地看着徐智收回手,如丧家之犬悻悻地站到旁边。
  “你怎么不打了?”
  徐智表示这事情高风险不适合:“你他娘的给我抄一遍《离骚》试试!字都写不出来!”
  黎柯:“……”
  接下来,路过的行人纷纷转过头,一边走一边看热闹。
  站成一排的学生低着头,就连黎柯和林隽也没能幸免,傅小瓷举着扩音喇叭表情严肃地教育他们,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妈耶,这辈子的人都丢光了。
  他们恨不得把脸遮住,就连黎柯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他从没见过这么拼命的老师。
  真的。
  ……
  当天晚上,傅小瓷回到家里,嗓子都有些哑了。
  她泡了一杯蜂蜜水,躺在沙发上,把袋子摊开,小蛋糕都拿出来,这才惬意地舒了口气。
  “叮叮咚咚……”
  傅小瓷看到是陌生的来电,但地址是本地,犹豫几秒,还是接了电话:“喂?你是?”
  “嫂子是我啊白……”
  “咣!”
  傅小瓷挂断电话。
  她已经删掉钟斯灼的电话,拉黑了他的微信,连着一周多再也没说过话。傅小瓷表示她是个干脆的人,从不拖泥带水黏黏糊糊。
  电话又打了过来。
  傅小瓷挂断。
  再打,又挂断。
  如此反反复复五六次之后,对方总算没了动静,傅小瓷松了口气。
  下一秒,白粲的号给她发来一条短信。
  “钟哥好像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第19章 心只为你跳动(捉虫
  傅小瓷看到白粲的短信; 忽然一呆。
  她电话立即打过去,一接通就问:“你什么意思?他要死了?”
  “还没死,但也快了。”
  白粲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他的嗓音很低很疲惫; 仿佛熬了夜; 平时精精神神的神采也消失了。
  傅小瓷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回事?”
  “嫂子; 你现在在家吗?我过去接你,路上说。”
  ……
  白粲的车开得很快。她收拾了一下后下楼,对方已经停在路边了。驾驶座的白粲正在抽烟,看到她过来; 立即把烟头掐灭,打开车窗通风。
  傅小瓷坐在副驾驶座上; 因为走得太快,气还有点喘:“怎么回事?”
  “不知道……”
  提起这事,白粲挤出来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我无法形容,总之; 你去了就知道了。”
  听到白粲语意不明的话,傅小瓷的一颗心被吊了起来,半晌都没有着落。她紧紧拽住自己的安全带,掩饰着不安的心情。
  破天荒地,两人在一起没有说话; 安静的氛围持续到车停下来。
  “我带你上去。”
  “好。”
  比起傅小瓷所在的公寓,这里就算是相当高级的单身公寓了,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好。白粲带着她上了楼梯; 穿过走廊,最后到达门口。
  他掏出卡,刷了一下,门打开了。
  傅小瓷在白粲的示意下进了门。
  从大楼外面看,公寓非常豪华,然而一进门,房间里的摆设有些格格不入。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柜子,黑色的窗帘……除了墙是灰色,剩下所有东西非黑即白,傅小瓷的生理上顿时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习惯就好,他从小这样。”白粲挠挠头。
  房间干净整洁到没有痕迹,仿佛没有人在里面生活。傅小瓷的脚步放得很轻,她没听到声音,回头望向白粲,后者站在客厅,朝她挥手,示意她进去。
  傅小瓷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门打开了。
  卧室的摆设同样除了黑白没有第三种颜色。他躺在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得要命。他的睡颜沉静,黑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胸口没有起伏,仿佛真的死了一样。
  傅小瓷回想起白粲给她交代的话。
  “他这段时间的身体好像不太好,竟然当着我的面昏倒了一次,把我吓坏了。但是你又知道,他的身体……没法检查,这个病,没人能治得了。这次昏迷了两天多还没醒,我怕他真的……就想,如果你来了,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如果……如果真的……他希望你亲手将他火化。”白粲吐出来的最后一句话微微颤抖。
  傅小瓷向前走了几步,到床边,她微微低下头,审视着钟斯灼。这个男人,明明才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却像个年事已高的独居者一样,和世界隔绝,清心寡欲,甚至还随时做好准备死去。
  她缓缓地坐在床边,床微微陷下去一块。
  沉默片刻,傅小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眼,帮他把凌乱的碎发捋顺,最后手覆在他的胸口。
  “喂,如果你醒了,我就原谅你。”
  “……”
  回答她的是沉寂的没有心跳的胸腔。
  傅小瓷紧抿着唇,强忍住涌出眼眶的眼泪。她一阵阵酸楚,像是被谁在鼻子上重重打了一拳,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再眨眼睛的时候,扑簌簌的眼泪落下来,打落在钟斯灼的手上。
  傅小瓷忽然明白钟斯灼为什么那么矛盾了。既想接近她,又不得不远离她。
  他没有明天,怎么能负得起责任。
  她哭得伤心,哽咽声脸白粲也听到了。白粲走到门边,小声说:“嫂子,你别哭了。”
  “我哪是你嫂子。”傅小瓷哽咽着说,“你要我守寡啊!”
  钟斯灼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傅小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白粲震惊的目光中,沉静如死去的男人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的目光平静,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小瓷。
  “钟哥!!”
  傅小瓷愣了愣,顺着白粲的视线扭过头,还没看清,一只冰凉的手覆在她的脸颊,替她抹掉眼泪:“别哭。”
  这下,傅小瓷真的连惊带吓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你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表情平静,平平淡淡地道:“我有点累,睡了一觉,被你们吵醒了。”
  傅小瓷:“……”
  白粲:“……”
  “他他他不是说你昏迷了两天……”
  “事实上只是因为太累脱力。”钟斯灼坐起身,取了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对于他们的行为,他的表情明显一副没想到人会蠢到这个地步的不可思议。
  “一个非常复杂的手术,花了十几小时时间,身体有些受不住。”
  “那你怎么会晕……”
  钟医生扶了扶眼镜,异常冷静:“热量摄入太少,活动量太大,低血糖导致的休克。休息后适当进食就会恢复。”
  这下真的尴尬了。
  白粲干咳一声,说:“那我下去买点宵夜,嫂子你有什么要吃的?”
  “我不吃!”傅小瓷气冲冲地拒绝后,突然反应过来,“你别叫我嫂子!”
  钟斯灼接话:“你又不会守寡。”
  言下之意是,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
  白粲明白这场景他暂时不应该出现了,连忙溜之大吉。
  傅小瓷的脸顿时成了红苹果,难得羞赧的表情让钟医生心里一动。他的眼神近乎温和,只可惜傅小瓷眼神闪烁不敢看他,没看到他沉静的温柔。
  傅小瓷张牙舞爪,试图掩饰自己的害羞:“……你把我的眼泪还回来!”
  “嗯。”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相握,每一根手指与手指紧紧相贴,在傅小瓷茫然的目光中,他拉着傅小瓷的手,靠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跳比平常更快,咚咚咚的声音,伴随着胸腔的共振,传递到傅小瓷的手心。
  ——都在这里。
  傅小瓷还不知道这一刻的意义。
  面前的男人,心只为她一个人而跳动。
  钟斯灼在昏迷的那一刻,忽然想到,如果真的就这么离开或许也不错,疲于奔命,已经没有可留恋的东西。
  就在那一瞬,他的脑海浮现了傅小瓷的笑脸。
  轻易地把她推开,轻易地让她继续过没有他的生活,像以前一样。
  舍不得?真是舍不得的。
  他忍了八年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甚至意外发生过后就再也不对她有奢望,但是现在再放手?他真的做不到了。
  从那句“以前喜欢”之后,他每秒钟都在体会某种叫做后悔的情绪,一步步蚕食着他所剩无几的心脏,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傅小瓷望着他,气鼓鼓地说:“你什么意思?不是以前喜欢我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极低的叹息。
  “我撒谎了。”
  傅小瓷紧抿着唇,半天都没有回答。在钟斯灼收得越来越紧的手中,她忽然扬了扬眉:“我再考虑考虑。”
  小傅老师表示,冲着上一次的拒绝,还有今天几公升的眼泪,都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嗯。”他回答得很干脆。
  “……”
  “……”
  所以这手死活不放开的毛病是从哪儿学来的?
  傅小瓷囧着脸拽了拽,没拽开,死了心被他拉着。
  她一回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突然一惊:“咦咦——”
  钟斯灼啪地扣在柜子上。
  “那不是我吗?!你偷拍?”
  钟医生的表情异常冷峻正直:“那不是你。”
  傅小瓷:“……”
  信你才有鬼了。
  尽管如此,钟斯灼的嘴依然死活撬不开,丝毫不肯坦露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小瓷气哼哼地吃光了白粲买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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