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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多宠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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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阿姨旁边站了一个女生,小声哭泣,看脸色像是受到很大惊吓。
阿姨一边安慰她; 一边维护门口的秩序; “这没什么事; 你们该回宿舍的回宿舍,该出门的出门,别都挤到这。”
路过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人群一脸茫然。
被催促后; 朝楼内走去,边走边嘀咕; 和朋友小声议论着。
林莞然和唐恬站在人群最边缘没有动,唐恬脸色煞白。
祁糯眉梢微皱; 推门下车; 三两步走到她俩旁边。
林莞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尽管看起来面色如常; 但是眸子里还是浮了一丝恐惧。
开口之际;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耳朵。
眨眼功夫,就看到救护车的车头从路口驶了进来。
薛迟本来没准备久留,送过祁糯就走。
车子暂时停在两个宿舍楼中间; 这会儿有就些碍事了,他回头看了眼救护车,拉下手刹,将车子挪到利索的地方。
然后下车走到祁糯旁边。
男人步子端端正正,站得笔直,像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一样。
“楼里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不上去?”
祁糯在唐恬和林莞然中间看了一眼。
“咱隔壁……那、那个知意学姐……,好像……嗯、自杀了……”
唐恬说话磕磕巴巴,含糊不清。
“我说吧。”林莞然打断她,看了眼祁糯,“我跟唐恬吃过饭回来,准备睡觉,隔壁传来尖叫声,因为平时隔壁学姐经常借东西给我们,唐恬有点担心,就过去看看情况,然后看到知意学姐躺在地上,地板上还有一滩血。”
声音温温柔柔,条理清晰。
末了,林莞然又补充了句,“看到的就是这样,是不是自杀还说不准。”
当时尖叫的女生都吓懵了,想一下,一开门,室友倒在地上,瓷白的地板上还有一滩血,触目的鲜红,怎么可能冷静。
向来屁大点事都能在女生宿舍引起轰动,以前宿舍停电,整栋楼的女生都在尖叫,更别说有人自杀的事情了。
林莞然怕引起混乱,当即将房门拉上,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但是一层楼里有六七十个房间,她们宿舍又在楼梯口,难免有人会看到,于是就有了祁糯在车上看到的情景。
救护车还没停稳,后门唰得打开,一个女医生,两个男医生抬着担架冲了出来。
宿管阿姨让旁边一个学生给他们带路,自己把门口的学生往旁边拽了拽,留出空间同行。
救护车到了,警车还没到。
怕出警速度慢,薛迟拿出手机去旁边给杨迪打了个电话。
不到片刻,知意学姐就被两个男医生抬了下来,平躺在担架上,意识模糊。
祁糯踮脚看了眼,学姐穿的是睡裙,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干干净净,手腕也平平整整,看起来不像是自杀啊,反倒是睡裙下摆被染得鲜红。
脚下路不平,堆了几个碎石头。
祁糯脚跟落下的时候没站稳,崴了一下,整个人朝前扑去。
两只手掐着她腋下直接给拎到跟前。
薛迟眉梢微皱,腿上的伤还没好就这么不老实。
冷声训她:“老实点,别乱动。”
祁糯一反常态,老实巴巴地点了点头。
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热干燥。
而且手掌大且宽厚有力,她就那么瘦,不经意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薛迟神经粗大,一点没有察觉。
看祁糯乖乖点头,以为听话了,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救护车刚走,宿舍楼出来一个女生,手臂间还搀扶着一个人,望着救护车的尾气叹了声气。
宿管阿姨看过去,有点怕出事:“你们这是怎么了?”
女生解释:“我刚回宿舍,看见她在床上躺着,喊她起来吃饭,她说头晕乏力,我想着楼下有救护车,要不就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听罢,宿管阿姨挥挥手,示意她俩别跟着添乱了。
那两个女生祁糯也认识,住她们宿舍斜对面,白天出门碰见了也会打个招呼。
女生搀扶的那个叫梁方,祁糯记得她经常和赵知意一起走。
正午阳光炙热,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洒落在地砖上,形成形状不规则的光斑。
祁糯踩着围在树边的地砖压了下,抬眸看薛迟,两三个零星光斑落在他脸颊,亮晶晶的。
薛迟视线移去,四目对视,不用开口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而后点头应允。
得到许可后,祁糯咧嘴笑了笑。
“学姐,我送你们去医院吧,我哥正好有开车来。”
祁糯指了指旁边的越野。
“这不太好吧,其实也没多大的事,估计是低烧,我们等会儿去校医院开点药就行了。”
女生愣了下,不大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哥下午挺闲的,我下午也没课,顺路的。”
女生还是挺担心室友的。
最后,在祁糯的劝说下,将室友扶上车。
…
车厢内一片静寂。
女生将梁方放置好后,端端正正坐好,双腿并在一起,手掌放在膝盖上方,稍显拘谨。
祁糯从副驾驶转头看过去,下巴蹭着椅背,随后闲聊,缓和气氛。
“我经常见知意学姐跟梁方学姐一起出门,怎么连生病都一起生病啊。”
女生手指微蜷:“我也不是很清楚,从昨晚吧,应该就是昨晚,梁方就说她头有点晕,估计是发烧了,早上趴床上意识有点不清醒,让我帮她请个假,谁知道中午回来就这样了。”
想了下,继续说:“而且我上课的时候才知道赵知意也让室友帮忙请假了,她室友还开玩笑说发烧还能传染啊,回来让她俩赶紧去看病,别把大家都传染了。”
女生明显是一紧张就话多的人,祁糯就随口说了一句,她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将知道的说得一清二楚。
“那确实挺巧的。”祁糯笑了笑。
在她刻意缓和下,女生渐渐放松下来。
不过眉宇间还存着担忧,估计是担心梁方和赵知意,毕竟大学四年,感情还挺深的。
开车的薛迟像专职司机一样,头都不带歪一下的。
前面救护车刚走没多久,一路鸣笛,周遭汽车纷纷让路。
薛迟很快追上去,跟在救护车后面,也一路畅通无阻。
救护车里面的赵知意下了车就被抬到手术室。
祁糯看着手术室紧闭的两扇门和亮起的灯时,愣了下,琢磨着这学姐自杀到底是割的哪儿,都不怕疼的吗。
这要是放她身上,别说一滩血了,就一滴血都心疼得不得了。
女生下车前一直和他们道谢。
很快,梁方也被送到了急诊室。
一般学生在学校出什么事情,都会电话通知辅导员。
祁糯本来就是随手帮个小忙,没必要也没义务留这陪她们,便没有下车,和薛迟直接离开了。
…
薛迟侧了下头,余光看到小姑娘安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漆黑如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在下眼睑打出阴影,挺翘的鼻子,殷红的唇瓣抿在一起。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薛迟踩下刹车,转头看过去。
感受到他直白的不加掩饰的目光,祁糯抬眸,对视两秒后,唇角上扬,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周五那天谢谢你啊,要不然,我可能也是这样被我室友带医院的。”
没想到祁糯会说这个,薛迟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沉默了几秒,“你是我妹,应该的。”
祁糯又感慨了一句:“唉,幸亏我高三好好学习,考上景大了,要不然万一成绩不够跑到外省上学,生病都没人知道,太可怜了。”
她是真的挺庆幸的,也不是说生病非要家里人知道吧。
但是自己生着病,室友搀着去医院,或者救护车来接,怎么想怎么心酸。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点了两下,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须臾,薛迟抬手准备揉揉她头发,让她别想那么多,总归自己不会让她一个人那么可怜的。
可是,手机自带的初始铃声在车厢内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薛迟在她头顶快速揉了一把。
接听电话,也就几秒钟的功夫,薛迟下颚紧绷,眉心拢在一起,嗯了几声,像是遇到了非常不如意非常头疼的事情。
等挂了电话,绿灯刚好亮起。
薛迟换挡,踩了一脚油门,跟着车流前进。
祁糯很少说刚才那种还算是煽情的话吧,现在整个人还有些不自在。
轻咳一声,表现得非常体贴:“你要忙的话把我放路边,我自己坐出租回去。”
薛迟:“不忙。”
之后便没了后续。
祁糯:“……”
薛迟盯着前方的车流,心不在焉,刚接到的是杨迪的电话。
医院检查发现刚才那两个学生不是发烧也不是自杀,而是甲醇中毒。
同时他们也在宿舍的暖瓶里发现掺有甲醇的饮用水。
幸亏发现的早,洗胃导泻后,在医院观察一阵子应该就没多大的事情了。
如果中毒严重的话,会导致视力下降,甚至失明,呼吸衰竭直至死亡。
让薛迟不安的是中毒原因是口服。
车厢内一度安静下来,只余下冷风吹出的声音。
祁糯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和薛迟关系有所缓和,但总归是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也不想和以前一样追在他身后。
所以不说就不说吧,她侧过头,数街道两旁的电线杆。
良久,薛迟开口。
“糯糯,你回家住吧。”
祁糯:???
祁糯看着他,杏眼里满是疑惑。
“你回家住,我送你上课,接你放学。”
薛迟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和以前一样。
“东西多不多,现在我跟你回去收拾。”
她还没有同意,就替她做了决定。
祁糯有点生气,眼睛眯了眯,讽刺的话下意识就涌了出来。
“你是觉得自己太闲了,想找点事情,还是觉得我太闲了,有时间天天回家天天看你,还是觉得我看你一眼一天都是好心情?”
薛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摩挲着方向盘。
车子行驶的速度很慢,后面一直有人鸣喇叭,时不时有几辆从他们左侧超越。
话一出口,祁糯就后悔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她死缠烂打烦着薛迟送她回学校,放学非要等薛迟来接,不然不回家,被宋星驰说她太黏人的时候,也是她理直气壮地说看一眼薛迟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前面过了路口,再走一段就到学校东门了。
薛迟靠边停车,也没生气,将杨迪说得东西大概讲给她听。
哦,原来是担心她啊。
祁糯舔了舔下唇,闷闷地嗯了一声。
有些尴尬,有点内疚。
还不是都怪薛迟,也不讲清楚,就直接替她做决定,当她还是小孩子啊。
薛迟从杂物盒里摸了一包烟出来,车窗降下一个小缝,左手夹烟,灰白色的烟雾顺着缝隙飘到外面。
祁糯皱了皱鼻子,嗅着淡淡的烟味。
腆着脸开口:“那……我上课怎么办,我每天都有课,而且早上也有课,迟到旷课就没平时分了,留给老师的印象也不好。我是好学生,从来都不迟到旷课的。”
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面的那个,底气越来越足。
薛迟弹了下烟灰,侧过头,“我送你。”
“那我晚上回家也很麻烦。”祁糯语气也横了起来。
“我接你。”薛迟平淡的应着。
过了会儿,祁糯又问道:“你每天都这么闲的吗?都不用训练不用归队?”
薛迟盯着她,“不用,最近休假。”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藏着祁糯看不懂的东西,一闪而过,吸引着她想要深入探索。
薛迟:“现在先收拾东西还是先去上课?”
祁糯回过神,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了,下午就两节课,估计唐恬也帮她答到了,所以她还去干嘛。
祁糯:“收拾东西回家吧。”
薛迟提醒:“你下午不是还有课?”
祁糯摆摆手:“不上了。”
薛迟:“……”
刚才是谁说得不能迟到不能旷课来着??
第19章 宠我19
【宠我19】
大学早上八点上课。
薛迟五六点就起来了; 在部队养成的习惯。
大清早去外面沿着街道晨跑,等薛兆出来的时候; 他已经攀着院子里的晾衣架做了几百个引体向上了。
工字背心前胸后背都被浸湿,本来就短的头发根根竖起,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流,处于紧绷状态的肌肉结实硬朗,线条流畅。
薛兆这几天看薛迟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 在他面前转悠了一圈; 冷哼了声,又回房间了。
薛迟刚回来的时候,薛兆还是挺高兴的; 这几年儿子过年都不回来; 只通电话,现在回来陪他喝喝茶下下象棋挺好的。
但是这前提是没有连续在家一两个月; 身上的伤早好了,还不滚回队里训练; 当国家养你吃干饭的吗?
而且前几天; 薛兆找薛迟谈过,问他什么时候回沙城; 被敷衍了过去。
两人都是暴脾气; 直接吵了一架,这两天关系还没缓和。
苏慧敏从厨房,看到餐桌上就一个人:“薛迟呢?不是让你喊他吃饭。”
薛兆没搭腔; 咬了口烧饼。
苏慧敏瞪了他一眼,朝外面喊了声,“薛迟进来吃饭。”
薛迟从架子上一跃而下,拉过挂在上面的毛巾随便擦了擦汗,进了卫生间。
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清清爽爽,带着沐浴露和洗衣液的味道,黑漆漆的头发挂着水珠。
“我爷呢?”薛迟入座后,扶了下碗。
薛兆没搭理他,苏慧敏开口:“跟隔壁老爷子出去爬山了,你出去没多久就出门了。”
薛迟哦了一声,低头吃饭,吃饭速度很快,但不是狼吞虎咽那种。
末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起身准备出门。
“站住。”薛兆放下碗,“等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嗯。”薛迟走到门边,从玄关处拿了车钥匙,就要出去。
薛兆见他这副没当回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和陶瓷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压抑着火气,旧事重提:“你在家也歇了一两个月了吧,你妈好吃好喝伺候着,这伤早好了吧,什么时候归队。”
薛迟侧身,窗外晨曦透了进来,映在他鼻梁上,形成一道明暗分界线。
顿了两秒,随口敷衍:“过一阵子吧。”
“就那一点伤,都能让你休两个月的假,我带了这么多年兵,算是没见过比你还孬的了,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儿子,咱家没你这么孬的。”
薛兆不满意他的回答,扯着嗓子骂,桌子被拍得震天响。
薛迟看了他一眼,没反驳,转身出门。
“好好吃饭。”苏慧敏敲了敲盘子,“你这是看老爷子不在,可劲儿骂他是吧。”
薛兆瞪着她,将气撒到她头上,“看看薛迟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了,现在这就是逃兵的行为!”
苏慧敏也不跟他吵,收了收自己和薛迟的碗筷,便站起来。
走了两步,交代道,“等会儿自己收拾收拾,碗刷了,桌子擦了,你俩我都不惯着。”
薛兆:“……”
薛兆:“反了!你俩这都反了!站我头上拔毛了是不是!”
…
薛迟和祁糯家离得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他过去的时候,祁糯拎着包站在门外,手里捧了两个鸡蛋,晃来晃去,一点都不老实。
看到薛迟后,甜甜的笑了笑。
薛迟点头,漆黑的眸子里暗潮涌动。
三年前,他自愿申请调任边疆。
那边环境恶劣,执勤环境特殊,是反恐|维|稳的最前沿,容不得半点疏忽,比景城这边要苦要累。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也可能在很久以后才会回来。
这次回来,是前一阵子萌发的想法。
是突然的,也是必然的。
两个月前的夜里,沙城旅馆发生火灾,里面住了一百零七个旅客。
就在他们不远处十几公里的地方,接到任务后,他带队迅速赴火灾前线救援。
火势凶猛,薛迟第一时间做好部署,让指导员在外面指挥,他和手下的兵进去救人。
沙城这边缺水,风大,不多时,熊熊烈火更加强壮,吐着猩红的舌头,将整栋楼一点点吞噬。
救援任务接近尾声,薛迟怀里抱着最后两个小孩,准备出去的时候,隐约听到旁边房间有哭声。
周乐再次从外面冲进来,薛迟冲他使了眼色,自己抱着孩子先将他们救出去。
再进来的时候,周乐已经被房梁压在下面,怀里护了一个小孩。
原来小孩贪玩,自己爬到床下面睡着了,家长以为小孩子出去了,所以没算这个人,把他们救出去以后,说这个房间没有人,因此耽误了救援时间。
房梁砸下来的时候,周乐是可以躲过去的,但是小孩就可能会受伤,最终选择将孩子护在身下。
薛迟赤红着眼,徒手把房梁抬起来,和另一个战士合力将小孩和周乐抬出去。
这时房子已经烧得整体松垮,又一根房梁掉了下来,薛迟眼疾手快,用后背撞上去,掩护着他们离开。
在医院,周乐临死前抓住他手臂,交代薛迟一定要将床头盒子里的东西交给他的未婚妻。
薛迟后背的伤乍一看血肉模糊,还有些被烤焦的腐肉,其实将腐肉割掉后,撒上药包扎一下,没多严重,养两天就能继续训练。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从不曾请假、就连过年都不回家的薛迟请了长期病假,连带着之前没有休过的假一起休了。
摆放在床头的是一个曾经放饼干的铁质盒子,里面塞满了土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满满当当,信封正面都写了一个名字。
薛迟将这个盒子和周乐的遗体一起送到他老家。
姑娘圆脸杏眼,哭得泣不成声,冲着他想要笑,可是泪珠子先从眼眶滚了出来。
每个战士保家卫国前,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他也是。
身边不是没有战友死去,可哪次都没有这次让人看着难受。
他知道这个姑娘,周乐刚入伍的时候就被分到他手下。
周乐是一个挺腼腆的小伙,话很少,有时候没有训练,他只坐一旁听其他人聊天。
记得一次人质救援行动。
临行前,他找周乐有事,大半夜见他趴桌子上,拿着钢笔一字一画认真写信,周乐看到他,咧嘴笑了笑,让他稍微等一会儿。
薛迟瞥了一眼,第一行是一个女生的名字,很快收回目光,没再多看。
人质救援任务中,绑匪比较警觉,他们小队差点暴露。
薛迟神经紧绷,心里盘算着怎么掩护着将其他几个人以及人质安全送出去,自己牺牲就牺牲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命悬一线之时,祁糯的样子浮现在他脑海,软软的,脸颊的甜梨涡格外好看。
最终,前来支援的队伍及时赶到。
当时大家心里都崩了一根弦,一刻都不能松懈,任务完成后才放松下来。
去医务室包扎伤口,等待的时候,周乐把胸前一个土黄色牛皮纸信封掏了出来,满足的笑了笑。
薛迟余光瞄到信封正面的名字,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在任务中他也注意到周乐摸了两次胸口,本来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原来是这个。
不知道是精神紧绷的兴奋劲没过去,还是劫后重生涌出来的兴奋劲,周乐话多了起来,拉着薛迟聊天。
跟他讲他的未婚妻,圆脸杏眼,非常温柔,会给他做好吃的寄过来。
他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写两封遗书,一封给家人,一封给她,结束后都会放在小盒子里存起来,如果一辈子都用不到那就太好了。
还讲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就回不来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未婚妻,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薛迟坐旁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思绪飘回了景城,飘到了小姑娘的床边。
他来沙城,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远离祁糯。
但现在却又无端想起她来。
医务室排了一屋子的战士,有的外伤,有的心理疏导。
唯独他们两个坐在一旁,一个讲一个听,仿佛注意不到周围环境似的。
直到夕阳只剩下半个球,黄沙被风扬起。
军医催促了声,周乐才停下话茬,简单包扎了下。
翌日。
没有训练,不用早起。
醒来的时候,瓷青的天透着淡粉,柔和的白光泻在枕间。
薛迟眼睛睁开,又阖上,倏地完全清醒过来。
身上覆了一层薄被,胯|下一片濡湿,以往清晨蓬勃茁壮的一反如常的潜伏着。
薛迟坐起来,低骂一声。
拿了条平角内裤去浴室换洗。
之后会下意识观察周乐的行为。
出任务前学着他写一封单独的遗书,信封上没有姓名,被他压在床板之下,仿佛晒不到阳光就没有见天日的那天。
一封封摞在一起,床板都抬高了不少。
再后来,薛迟知道了。
从那个早上开始,他就已经沦陷了。
周乐的姑娘圆脸杏眼。
那双杏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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