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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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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在厨房洗碗。
刚忙好,外面就有司大庄喊她的声音传来:“露微,快点过来,五哥有话说。”
司露微擦了擦手,解下围裙,扫了眼满屋子人,约莫十三四个,脸色顿时就不太好。
而他们,也有点怵司露微,都低头不看她。
沈砚山拿出一张地图,摊在了桌子上:“我们今晚,去打劫明月山寨。”
明月山是南湖县城郊三十里最大的山头,后来被土匪扎寨。
那边的土匪窝很肥沃,听说都有枪了。
众人一听这话,全部炸开了锅,觉得五哥在异想天开。
那土匪窝有两三百人,他们才十几个人,这是去送死吗?
“五哥,咱们干嘛要去冒险?”孙顺子忍不住问。
沈砚山道:“明月寨有枪,有钱。咱们抢到了枪,就去投靠沈团座,全部弄一身军装穿。”
众人愕然。
南湖县有两个团的驻军,全部是南昌督军的部下。
其中有个团座也是姓沈,跟沈砚山是本姓,沈砚山好像帮过他一点小忙,勉强算认识,交情几乎没有。
司露微听到这里,脸色一片惨白。
她见识有限的认知里,这世上最可怕的人,第一是当兵的,第二是土匪。
他们有枪有人,想要杀谁就杀谁。
地痞们却只是像苍蝇老鼠一样,讨厌归讨厌,危害性不算大。
可没想到,五哥不想做老鼠了,他要去当兵了,而且是想抢了土匪窝做资本去当兵。
看他这筹划,很显然不是想当个普通兵,而是想当个军官。因为普通兵随便进去,不需要什么枪支、财产投诚……
司露微再次后悔,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该救他的。
这人就是个祸害。
偏这祸害手里拿着司露微的卖身契。
众人好像被五哥的话说得热血沸腾,纷纷询问计策。
司露微额头开始冒汗。
第7章 我不做你的女人
沈砚山很早就在打明月寨的主意。
只是他手里一直没有合适的诱饵。找伎女去假扮贵妇,实在难,很容易穿帮,那些土匪的眼睛很刁。
而用他的小鹿儿,他又舍不得。
万一有个意外,他真是要懊恼死了,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
直到今天。
司露微实在是惹恼了他。
他想:“好,让她怕一怕,见见血腥,她就知道轻重了!”
他的话,对她没什么分量,她居然还想从他眼皮底下搬走,他是很生气的。
他这个人,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是心爱的女人,说要教训一顿就要教训一顿,虽然他心疼得要死。
司露微上次打司大庄,看似挺狠,实则下手不重。
沈砚山后来回过味,她是想打他,打司大庄只是做给他看。那一下下的,其实都在抽打他沈砚山。
他的小鹿儿不仅泼辣,还学会了点小心机,真是既叫他欣慰又令他恼火。
定了计划,就各自执行。
沈砚山的伤好了之后,就把南湖县摸透了,明月寨他夜里去探过无数次,基本上摸清楚了岗哨的位置。
上次司露微被她老爹拉去堂子卖,沈砚山也是因为去了城外探地形才不在家。等他回来之后听说,吓得肝胆俱裂,急急忙忙卖了他的宝贝枪去救人。
几经辛苦,他也探明白了。
“大庄,你们八个人,从这里上去。”沈砚山指了他自己绘制的地图。
他把地图给自己的小弟们讲清楚。
除了司大庄,其他人都听懂了,沈砚山就让其他人带好司大庄,别让他迷路。
然后,剩下四个小弟,都瘦,看着老实本分,很像家仆,他就让他们跟着马车。
除了人和马车、马匹,他还要装扮司露微。
他把司露微领到县城最好的一家洋行。
这家洋行的东西,都是从南昌府过来的。就是南昌府的洋行,时髦已经落后大城市一年半载,再到小县城,更是过时。
当然,小县城没有过时这种说法。
“换件旗袍吧。”他领了司露微和自己的几个手下进去,一眼就相中了一件长袖低开叉的元宝襟旗袍。
这件旗袍是桃粉底子白圆点花,俗气得很,可对小县城而言已经是最好的。
他把旗袍给司露微:“去换。”
司露微一直很沉默,此刻她接过了旗袍,并不打算去更衣间,而是扬起脸:“五哥,做完这件事,卖身契能不能还给我?您说过做几件事就可以给我的。”
沈砚山眯了眯眼睛。
他满心的怒火,因她这句话又火上浇油。
想离开我?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哪怕你死了,骨头渣子我都要!
他用阴沉的眸子扫过她,突然露出一个很淡很轻的微笑。这微笑简直宽容,宽容得让人觉得他和蔼了。
“如果我满意的话,回来就给你。”沈砚山道。
司露微如释重负。
她道谢,急急忙忙进去换衣裳了。
等她换好了出来,沈砚山手下几个人,特别是虎头虎脑的孙顺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全盯着司露微。
沈砚山一瞥,很是惊讶。
他真没想到她身材这样好。
平日她衣着宽松,他觉得她瘦,细胳膊细腿,却没想到她该有料的地方堪称丰腴,那腰又太细,被紧身的旗袍一勒,风采露了出来。
沈砚山沉着脸:“全部转过身去!”
他手下那些小弟,当即原地转身,背对着司露微。
司露微不明所以。
她往镜子前去照。
这一照,她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蹲在了地上不肯起来,惨白着一张脸。
沈砚山对她的反应很不解,伸手去拉她:“起来,别把衣裳弄皱了。怎么了?”
司露微想往更衣间缩:“太浪了,我穿不了!”
她觉得这衣裳太过分了,腰线那边掐得那么紧,恨不能把女人的身材全掐出来。这么露骨,跟伎女似的。
而她最害怕的也莫过于自己像伎女。
她生活在小县城的穷地方,没见过时髦女郎,突然打扮成这样,是很挑战她自己的承受能力的。
沈砚山跟着她进了更衣间。
他端详着她:“挺好的,又没让你露肉,哪里就浪了?”
再看她,还是梳着一条大辫子,跟这旗袍有点格格不入,他道:“回头自己绾个发髻,就这身了。”
司露微想躲。
沈砚山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面颊:“听我的吩咐,你还想不想让我满意?”
司露微僵住。
她总感觉,五哥摸她脸这个举动,有点暧昧。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猛然抬头去看沈砚山,然后就瞧见了他眼底的情绪。
那情绪那样浓。
而他陡然撞上了她的眸光,心口一紧,手指下意识从她唇上擦过。
“五哥,你们买好衣裳了吗?咦,你们罚站啊?”外面突然传来司大庄的大嗓门。
所有的旖旎,在这个瞬间崩塌。
沈砚山回神,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更衣间。
司露微愣了半分钟,头皮开始发麻。她再反应不过来,就真是傻子了。
五哥要她,不是做佣人,也不是做厨娘。
他想要她做他的女人。
司露微手脚有点无力,她想到了徐风清,想起自己的爱情,一时间寒彻骨髓。
她有点反胃。
以前讨厌五哥,只是觉得他可恨,现在觉得他有点恶心了。
他明明很英俊的,可为什么这样令她反感?
她的面颊、她的唇,被他手指触摸过的时候,有点凉,像毒蛇爬过一样,司露微用力擦了好几遍,才让皮肤上的鸡皮疙瘩消下去。
她默默换回了自己的衣裳。
出来的时候,她偷偷瞥了眼镜子,她还是喜欢这样的自己。
方才换上了旗袍,一点也不像她。
旗袍还是买了。
黄昏的时候,他们吃了饭就出发。
从城里到城外还有一段路,沈砚山又不能一直躲在车底,故而他先坐在马车里。
他换了利落的短打扮:牛皮底的胶靴、结实长裤和一件短夹克。
他原本是个特别漂亮的年轻人,这么一装扮又英俊又时髦,更加好看。
可司露微仍是觉得他可怕。
“五哥……”她突然开口。
沈砚山正在弄两支枪。
上次南湖县驻军一团的沈团长被人打劫,又被沈砚山救了,其实是他自己下套的。他从团长的副官身上弄到了两支枪,都是子弹充足的手枪。
他打算靠这两支枪打下明月寨。
听到司露微叫他,他略微抬眸,在光线幽淡的车厢里看向了她。
“五哥,我可以不要卖身契,也可以替你做任何事,但是我不做你的女人。”司露微咬了咬牙齿,声音极重。
继而他笑了起来。
第8章 小鹿好运气
沈砚山时常觉得司露微单纯。
因为她总是搞不懂,这个世上到底谁才是话事人。
你不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做不了主,说出来毫无意义。
“怎么,我哪里不好?”沈砚山难得放松了点,往车壁上一靠,双手拿枪,随意往旁边搭着,似乎是任由司露微挑拣他身上的毛病。
司露微的脸色更白。
这是肯定了她的猜测,他想要她做自己女人的。
她眉宇间的凝重与厌恶,是那样明显。
“我要和徐风清结婚的,已经答应了他。”司露微如实道,“假如我落到了堂子里,我会自杀。五哥若是逼我,也会人财两空。”
沈砚山的笑容收敛。
他左颊有个很深的酒窝,笑起来就格外温柔,可不笑的时候,他的眉眼又很冷。
好像他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阳光温暖,一个阴暗毒辣。
司露微怕他怕得要死。
她不看他的脸色,继续道:“五哥若是发发善心,你身边会多个护卫,我哥哥定然忠心耿耿跟着你;也会多个厨娘,我一辈子不离开五哥,给五哥做牛做马,只要五哥不让我做你的屋里人。”
若是不同意,她就自杀,他真正有损失。
司大庄看似愚痴,对他妹妹却是很疼爱的,沈砚山逼死了他妹妹,他是不会再跟着他的。
司露微自觉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天下女人众多,司露微绝不是出色的那一个,真没必要为了她这口不好吃的肉,闹得彼此不快。
她觉得五哥是明白人,他会懂的。
“小鹿,你真不是个聪明人。”沈砚山慢慢开口。
司露微低头听他说教。
“明月寨有好几百土匪,装备精良。我带着几个人,两支枪,很有可能就死在山寨里。你这些话,一旦我死了就完全没必要说,何必现在说出来惹我不高兴,自己还做恶人?”他道。
司露微愣了下。
沈砚山声音放低,身子往前倾,凑到了她旁边:“还是,你从来没想过让我去死?小鹿,你真不喜欢我?”
司露微呆了呆,很是震惊,也觉得他言之有理。
她呆呆的样子,特别好看。
沈砚山就伸手戳了下她的脸:“小鹿,说话办事缓一缓,心事先放在心里藏一藏。你这样一点事都藏不住,直来直往,很容易就被人玩弄鼓掌之间。”
司露微第一次虚心受教。
她真的太藏不住事了。
她下午担心了很久,就迫不及待和沈砚山提,心里压根儿放不下。
这样不好。
将来持家,有了丈夫、婆婆甚至还有孩子,也不能总如此没头没脑,叫人不敬重她。
“……五哥,你为何不怕那些土匪?”她甚至主动问起。
沈砚山乐意教她的。
男人的爱好千奇百怪。沈砚山从未跟女人谈过感情,他出身富贵,又生了一副好皮囊,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不爱他的。
跪舔的人太多,导致他心高气傲,也没把谁当回事。
现在,他把司露微放在了心里。对于爱情,他也是人生头一回,没有经历可以借鉴,没有老师可以请教,全靠自己摸索。
他就只能顺着自己的爱好来。
教导她、在她灵魂上打上自己的烙印,仿佛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司露微问话,他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我偷偷看过县城两个团驻军操练,那枪法打的,简直是烂泥一样,请的教官也不行。
正规军都只是那副熊样子,山上的土匪就别提了。他们有枪,吓唬小老百姓罢了,枪法能好到哪里去?会不会开都难说。
我已经打听过了,明月寨一共有六名当家的,明天晚上是大当家过寿,当家的全回来了。我到时候把那些当家的全部解决掉,剩下的土匪再多也只是散沙。”
司露微发现,他从能下床开始,就在盘算着出路了。
真是很有野心!
司露微知他迟早能搅出一片腥风血雨,自己哥哥那傻大个子,也不知是倒了哪一辈子霉,非要把他捡回家。
“所以你别怕。”沈砚山继续道,“等会儿土匪掳了你上山,你乖乖的。”
司露微打了个寒颤。
她再次意识到了五哥的可怕。
土匪若是在路上就要强了她,那她怎么办?万一他真被打死了,她就落在了土匪窝里了,也是死路一条。
这个人,狠辣、自私、胆大。
他的每一样品格,司露微都讨厌。
她深吸了口气。
再走了一段距离,沈砚山下了马车,钻到了车子底下,让马车继续前进。
司露微死死攥住了自己的手,把手指捏得惨白。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果然听到了人声。
马车停了下来。
“家仆”们惊呼着什么,车帘就被人撩起。
男人用火把往车厢里照:“哎哟,齐整的小媳妇!”
土匪一把将司露微拽了下来,扛在肩上就走。
司露微这个时候,心里是特别害怕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哭一哭的,但是努力了很久,害怕占了上风,悲伤来不及涌上来,怎么也没哭出来。
良久之后,被人关到了柴房里。
男人拍拍她的脸,说了句什么,是另外一种土语,司露微没听懂。
江西地界的方言特别多,十里不同音,两村之间的方言也会时常不同。
然后,男人想要亲她。
她尖叫着躲开了。
外面有人说话,挺着急的,好像一刻也等不到。
男人没办法,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司露微数数。
她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既不是特别恐惧,也不是特别安稳,好像她的七情反应都比较慢,不能和环境立马产生共鸣。
她数到了两千多的时候,听到了枪声。
枪声震得她耳膜疼,她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七窍般,匍匐跪地,念了一段祈祷的话:“菩萨,救救我,别让我落在土匪窝里。让我能回家,让五哥能发善心把卖身契给我!”
她一直在祈祷。
枪声没有她想象中持久,几声之后就停了。
停了约莫半个钟头,突然又是一阵枪声。
这次多而密集,震得地面都在发颤。
司露微的心,全部揪了起来,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枪声再次停歇,万籁俱寂,她听到了她哥哥的大嗓门:“露微,露微你在哪里?”
司露微立马爬到了门边回应:“哥!”
有人踢开了门。
她还以为是她哥哥,急急忙忙扑了上去,把对方抱住。
沈砚山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难得有了点喜悦:“小鹿,你好运气,你的五哥成功了,你以后要过好日子了!”
第9章 改头换面
司露微从明月山回来,好几天都在失眠。
有三件事让她糟心。
第一是当初在明月山,她走出柴房,火光冲天里,司露微看到满地的尸体。
沈砚山果然依照计划,摸到了大当家的住处。很巧,诸位当家的都在,他枪法极好,一枪一个全毙了。
剩下的人,果然是散沙,像山羊一样毫无反抗之心,求他饶命。
司大庄他们也从后山爬了上来,杀掉了岗哨。
沈砚山带过来的十几人,把山寨里所有的土匪都绑到了一起,说是要带着他们去官府投诚。
可当真绑到了一起时,沈砚山叫人拿枪扫射,男女老少一锅端了。
他当时说:“土匪,留着是祸害,招安了也是流氓兵,不忠诚。咱们为民除害!”
司露微瞧见满地尸体,吓得浑身发抖;然后沈砚山搂着她往下走,刚走到了山寨门口,她又开始尖叫。
山寨门口挂了六个人,全是被砍掉了四肢,鲜血把地面染得发黑。
司露微吓得要躲,沈砚山捏住她的下巴:“小鹿,看看是什么字?”
她艰难睁开眼睛,发现被挂在山寨门口的六个当家的,胸口全部用刀滑出了字。
鲜血淌得到处都是,依稀能辨认:“沈。”
“对。”沈砚山声音很淡,“这是我的姓。”
司露微牙关一直在打颤,她很艰难对他说:“你真的……很残忍!没有人性!”
沈砚山搂紧了她的肩头,俯身亲了下她的额角:“大丈夫不狠心,难成大事。”
第二件事,就是他不肯给她卖身契。
司露微去理论,他说:“我当时就说了,假如令我满意……小鹿,这次我并不满意,你做得马马虎虎。下次你如果表现得好,我再给你。”
他食言而肥了。
司露微才发现,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可信的。
第三件事,就是他果然去当兵了,也把他自己手下那十几个人都带了去。
他从明月山的山寨里,抢回来很多好东西,有烟土、金条、大洋,八成的他都自己留了下来,连夜在自家房间里挖了个地窖,又买了个保险柜。
剩下的两成,也是非常丰厚的,连同那些枪支弹药,他送给了驻军一团的沈团长。
他缴了明月山的匪,也愿意把功劳让给一团长,自己不出头,正好那个一团长也是姓沈。
一团长高兴坏了,土匪的头是战绩,枪是武器,这两样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他正在和二团长内讧,很需要这些。
他当即封了沈砚山做一团第九营营长,给他做了一身特别漂亮的军装。
南昌督军是个讲究人,喜欢学德国,军装全部繁琐漂亮得不行,稍微平头正脸的军官穿上了,就是威武霸气,大放光彩。
沈砚山带过去的其他人,全部当了小兵,只有司露微的哥哥做了他的副官。
司露微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因为小地痞只是欺负小商小贩,而当兵的将来要杀人屠城,那是大罪孽。
枪炮无眼,她哥哥又傻,还不知能活多久。
沈砚山的狠辣、无信、自私,让司露微很害怕。
她很茫然,比以前她那死鬼爹在的时候还要茫然。
沈砚山带着手下小弟们去当兵,第二天他和司大庄回来了。
司露微很诧异:“不住营地吗?”
“如果是战前阵地,肯定要在营地的,但这是驻守。营长以上的军官,都有自己的宅子,我也每天回家住。”沈砚山道。
他回家住,他的副官司大庄贴身服侍,也要回家。
怪不得沈砚山非要去土匪窝里铤而走险。
依照他的心机和枪法,哪怕去当普通兵,也会很快出头。但是,普通兵行动不自由,他是舍不得这里的好日子。
司露微彻底被他控制住。
她沉默着,心里想起了她哥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错他娘!”
此情此景,也只有这句话能表达心情。
沈砚山拿出一张房契,交给司露微:“这院子我买了下来,你收着,以后不用交租了。”
司露微蹙眉。
当初他们租下这房子,房东是一对只有个远嫁女儿的五十多岁夫妻,本本分分的人。
司露微的爹是个地痞,时常交不上房租,房东老两口也不敢来要。
她娘在世的时候,拼死拼活也要把钱凑上,所以街坊邻居们都很敬佩她。后来娘去世了,司露微慢慢长大,也是每个月按时逼司大庄拿钱出来,再大一点,她自己也有钱了。
“你没欺负人家吧?”司露微问。
“没有,我给了好几倍的价格。”沈砚山道。
司大庄在旁边说:“给了三百大洋呢。就这破房子,一百大洋都不值。三百大洋咱们能买大宅子了。”
司露微舒了口气:“他们一直对我们挺好,这是应该的。”
沈砚山颔首:“别说一栋大宅子,千八百栋咱们也买得起。不过,目前还是要混官位,生活低调一些。”
司大庄嘿嘿傻笑:“五哥,你要做团座吗?”
“团座算个屁。”沈砚山慢慢点燃了一根烟,“我要做总统。”
司大庄傻傻的问:“什么是总统?”
司露微:“……”
她默默走了出去,心里再次觉得沈砚山可怕。
徐风清教过她“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如此有野心,又有手腕,还能不要命,将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
魔鬼原本是要回地狱的,是她和她哥哥一步步将他拉了回来。
一转眼,就到了七月,天气越发炎热。
司露微每个月逢五要去饭馆子,帮忙做几道招牌菜,拿徐家给她的那份工钱,虽然五哥说不用她养家。
徐风清上次回来,住了两天就回了南昌府。
路途遥远,不知他下次何时回来。
到了七月初三,沈砚山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和军营里几个军官去喝酒。
他喝醉了,回家坐在院子里发呆。
司露微打水给他洗澡,他突然就拉住了司露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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