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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最野病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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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些年来养花养鱼多了； 当初在商场上的那点戾气也弱了不少； 但今日搞了这么一出； 反倒是又将当初对抗竞争公司的那股气势给拿了出来。
站在角落里的几个佣人都能感受到老周总的愤怒，于是各个都死低着脑袋； 拼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 和气氛格格不入的； 却是站在沙发旁笑得一脸和善的赵伯还有坐在沙发上淡定喝茶的许艳芳。
周康海这会儿气得连话都不想说，没直接揍人就已经算好了。
天知道，他和艳芳两人本是吃完饭出去散步散步，可没想到散着散着竟是撞见了自家女儿被人压在车上亲的场面！
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结果竟然被一个小伙子给糟蹋了！这让他这么能受得了？！
该死的； 什么臭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那样，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简直就是毫无羞耻心！
这种男人，呵，精虫上身，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明显就是靠不住的混小子，指不定就是馋他女儿的身子！
不管怎么样，他是死也不会同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
周康海越想越气，脑子里不断浮现起刚刚在路灯下看到的那一幕，下意识地觉得是眼前的这位混小子仗着自己的生理优势在欺负他家女儿，完全忽视了周洛洛当时也搂着男人脖子的动作。
突然瞥到了一旁正在慢悠悠喝茶的许艳芳，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眼看自家老婆从起初撞见到现在都没有过多惊讶，明显就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感觉全世界只有他被蒙在鼓子里的老周总顿时血压又升了几分。
“名字！”周康海冲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
这若是放在公司里，被吼的人指不定就要直接双腿一软，说话的时候估计连舌头都捋不直。
然而，贺佳成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虽然这会儿他的心情也十分忐忑慌张，但是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淡定地一批。
衬衫的领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一丝不苟地扣上了，就连被扯乱的领带都被系得一本正经，一身量身定做的西装将男人的身材比例衬得越发完美，而暗色的外套也平添了几分沉稳，看上去仪表堂堂，根本让人挑不出错处。
“伯父您好，我……”
贺佳成刚准备做自我介绍，然而周洛洛怕自家亲爹乱找人麻烦，于是便替他开口道：“爸，他叫贺佳成，就是我高中时的同桌，你应该还记得的吧？”
周康海又不傻，自然能听出自家女儿话中的维护之意，心下越发气闷的同时又不忍对宝贝女儿发脾气，于是便冷哼了一声，“贺家的儿子？”
“是的。”
这若是放在十年前，贺佳成指不定会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一脸厌恶地撇清自己与贺家之间的关系。可现在的贺佳成却不再是原来那个年少轻狂的贺佳成了，懂得责任和义务的他毅然褪去了当时的幼稚和偏见，对自己是贺家人的身份早已没了排斥，反而有时还会庆幸自己出生在贺家。
如若不是此，说不定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遇见周洛洛。
听到了贺佳成肯定的回答，也不知道是戳到了周康海哪个生气点，稍微柔和些许的脸色又猛地阴沉了下来，狠狠地瞪着贺佳成，厉声道：“谁儿子都没用！贺家又怎么样？！”
“你这不要脸的混小子，竟然还占洛洛的便宜，我不！…… ”周康海说着，作势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手都已经扬在了半空中，似乎是准备将贺佳成好好教训一顿。
周康海虽然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但他却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喜欢抽烟喝酒，相反地，他极为注重自己的身体状况。当初年轻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老了之后更是如此，虽然体力不如当年，但也一直都有在坚持运动，身材也没多大走样。
没有中年秃顶和发福，也没有什么啤酒肚，就连皱纹也不是很多，稍微倒腾倒腾，看起来年轻个十岁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周洛洛看到自家老爹的动作，心瞬间就跳到了嗓子眼里，连忙起身按住了他躁动的身躯，嘴上大喊道：“爸！别！”
许艳芳也没想到自家老头竟然还真准备动手，一直处于观戏状态的她也不禁被吓了一跳，喝茶也顾不上了，连忙跟着自家女儿一起按着暴走边缘的周康海。
“孩子他爸，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小贺可是咱女儿的男朋友，你打了他，可不就是打了洛洛的脸？”
一时间，周康海的左右肩膀都被人给按住了，力道不大，但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又不敢用力挣脱，也只好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什么男朋友？！我要不认，谁敢说他是洛洛的男朋友！”周康海说着，极好的诠释了‘独断专行’这个成语。
然而，现实因素却使得他话中的威慑力和权威性大大降低。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说，你就是思想封闭的老古板，这年头自由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许艳芳说着，在贺佳成面前也不给自家老公面子，“我觉得人家小贺就挺好的，反正我是认了。”
许艳芳这头说完，转头面向贺佳成的时候就换上了一副亲切和善的笑容，变脸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小贺，这么晚送洛洛回来辛苦了吧？要不今晚就在我们这儿住下？反正客房很多，你也不用大老远地赶来赶去。”
周康海听到自家老婆说的话，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气结。
孩子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和他站在一个阵营也就算了，竟然还对眼前这小白脸如此好声好气？！当初他年轻的时候她都没对他这般温柔地说过话！
想到这里，周康海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贺佳成，心中的烦闷愈盛。
呵，这一张脸倒是生得俏丽，难不成他就是靠着这个引诱他女儿的？该死的，他年轻时也没比他差多少，这许艳芳以前怎么不对他这么殷勤？
“住什么住？事儿还没交代清楚，别想那么轻易地给我糊弄过去！”不知不觉之间，周康海说话的语气又添上了几分其他的情绪，“这混小子如此不知羞耻，这还在路上呢，就干那档子事！”
听到这儿，周洛洛的脸颊不由得一热，偷偷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男人。
之间他脸上的表情无异，庄重中又带着几分不卑不亢，微微低头，语气极为诚恳地开口道：“伯父，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呵，现在知道不对了？你说说你不对在哪里！”
只见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动作不变，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眼帘微微低垂，将所有的情绪都敛在了眼底……
嗯，的确是他的不对。刚刚就不应该这么快放她下车，直接在车上办了才省事，不然也不会被岳父岳母给撞见，闹得现在这般尴尬。
想到自己在岳父面前的第一印象似乎有些糟糕，贺佳成开始觉得有些为难了起来。眉头微微一皱，但在片刻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爸，差不多就得了……”
周洛洛其实原本没想过那么快就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谈恋爱的事，毕竟自家老爹的脾气她也清楚，只是这意外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也没办法。
自家老爹的态度算是在她意料之中，但她倒也没多担心，因为按着自家亲爹的性子，从最开始的抵死不从到最后的无奈接受顶多也只需要三天的时间罢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当初她说要去上高中是这样，后来提出要进娱乐圈也是这样，所以这一次她也不心急。
说到底，周洛洛也知道自家老爸疼她是真的，可能嘴上说着不同意，但要她真想要，真喜欢，他也不会出手阻止，只是仗势上看起来恐怖了点。
“什么叫差不多了？”周康海瞪了一眼周洛洛，对她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帮着自己小男友说话的行为感到极为不认同，“我不管，打电话让贺鸿文过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他，他教出来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周洛洛：？？
什么情况？非要闹那么大吗？所以现在这情况是已经到了双方家长互谈的地步了吗？她这才刚谈没多久啊……
“别！爸，这不至于吧！”周洛洛心下一紧，连忙出声拒绝。
说实话，她完全没有做好见贺佳成家长的准备啊！
“什么不至于？我不管，今天要是贺鸿文不过来给我个说法，今日这事儿就没完！”
周洛洛还想说些什么来打消自家老爸的念头，然而却见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贺佳成突然开口：“好。”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猛地投向了贺佳成的身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了手机，在屏幕上轻点两下之后将手机放在了耳侧。
“别！ 贺佳成，你别冲动！”周洛洛一脸惊恐地朝着男人伸出了尔康手，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爸。”
贺佳成开口的第一声后，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禁了声。偌大的别墅里颇有一种万籁俱寂的感觉，唯有贺佳成的声音越发清晰。
“我这儿可能需要您过来一趟。”
“嗯，比较急。”
“好，麻烦您了。”
……
不到两分钟，电话结束。只见男人将手机重新掏回到了西装口袋里，再次抬头时，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和淡定，似乎全然没有‘谈恋爱被撞破’、‘双方家长即将见面’的紧张感。
“家父正从老宅赶过来，我刚刚把定位发给他了，应该二十分钟之后就能到。”
周康海这才拉回了神志，匆忙‘嗯’了两下之后又重新板起了脸，想着要维持自己的威严形象。
其实他刚刚说让贺鸿文过来也不过是气话而已，他没想过真让贺佳成他爸过来。他以前不是没见过贺鸿文，毕竟在他还执掌公司的时候也参加过不少宴会，偶尔在一些极为重要的场合里见过几面。
贺家在圈子里的名声和地位可想而知，和他们这些纯是经商的家族不同，贺家旗下的许多产业都是和国家有合作的，利益不是他们第一追求的东西。贺家虽然家底深，但却很低调，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周康海的印象中，贺鸿文的形象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文雅书生，虽然听说他当过兵，但是身上却一点儿也没有那种粗犷和野性。相貌堂堂不说，乍一眼看过去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罢了，不清楚底细的，根本不会想到他竟是贺家的家主。
他以前和贺鸿文交流过几句，也知道人家只是表面看上去温和，实际上却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此时，周康海忍不住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在贺鸿文面前好好教训一下他的儿子。
……
二十分钟后，周家老宅又迎来了一位贵客。
略显堂皇的客厅里，气氛变得越发紧绷了。
第85章
“具体情况我知道了。”
沙发上，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开口说道。虽然听起来语气轻淡； 但却是极有重量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来人穿着一身正经的西装； 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 头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挑不出一丝错处，让人下意识地认为他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脸上的细纹使他平添了几分儒雅； 脸上带着礼貌而客气的笑意； 可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 一看就知道； 他断然没有表面那般温和。
“这件事情是犬子做的有失妥当。”
茶几上放着几个茶杯，杯中泡的都是上好的龙井； 然而水雾在杯口上方缭绕，茶香肆意； 却无人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品尝此等美茶。
在贺鸿文抵达周宅之后； 周康海的姿态在无形之间有了转换； 脸上的表情回归于平静，没有起初那般愤怒； 然而深邃冷冽的视线却是从侧面流露出了他的防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和人谈判过了； 然而多年以后； 他也依旧宝刀未老，在面对贺鸿文这般大人物之时，气势也不输分毫。
“既然如此，周某想说的是； 洛洛也才刚回国没多久，两人相识的日子也不多，为了避免因为冲动而产生的错误，我觉得还是……”
周康海的话说到一半，贺鸿文便不慌不忙地打断道：“抱歉，恕我直言，您倒是多虑了。”
‘还是分开一段时间’这几个字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周康海的脸色微微一沉，但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虽然犬子年轻的时候是个鲁莽冲动的人，但是却从来不糊涂，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和您女儿谈恋爱绝对不算是‘冲动’二字。”贺鸿文说着，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周洛洛，随即收回了视线，不带一丝唐突，“实际上，十年前犬子就对您女儿心有所属，如今十年过去了，他的心意还是没变。我这做父亲的，也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寻得心上之人，共渡一生。”
周康海微微一愣，对这浑小子十年前就喜欢自家女儿这事儿倒是完全不知情，只是转念一想，这浑小子竟然十年前就惦记着他的宝贝女儿了，十年后竟是还真被他给泡到了，真不知道说该他是贼心不死还是深情专一。
“更何况，我相信令爱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就算周总不相信犬子，也应该相信令爱的眼光。”
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周康海倒是断然没有了再反对的理由，脸色僵了一会儿，随后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我自然是相信洛洛的。”
此话一出，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缓和了许多，而周洛洛也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悄咪咪地朝贺佳成的方向看了一眼。周洛洛没想到的是，她一抬眼便是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心跳下意识地加快，就连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贺佳成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沉，还有一些她捉摸不透的情绪藏在里面，太过灼热，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给融化一般。
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周洛洛便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这种在长辈面前下的小默契，总是有种禁。忌的快。感，惹得她有些许兴奋。
“周总放心，我会替犬子担保，若是日后他负了令爱，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会替令爱讨回一个公道。”
贺鸿文的话带着肯定和不容置疑，像是站在他这种位子上的人，说出的话一字一句象征的可都是背后的家族。他在今日说了一，往后就断然不会再说二，这种担保，也让周康海和许艳芳有些惊讶。
“贺先生这是哪里的话，现在孩子们都崇尚的是自由恋爱，我们身为家长的也不能插手太多，不然孩子们得有意见了。”许艳芳笑着开口，而气氛也因为她温柔的话语和淡淡的调侃而放松了不少。
“说的也是。”周康海这才举杯喝了一口茶，将这事儿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
车厢里，两人并排坐在后座。
密闭的空间安静地不像话，而两人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使得空气越发凝固。
男人低垂着眼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和身边这位名为‘父亲’的人好声好气地说过几句。还记得当初年少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他和他的每次见面除了争吵之外也就只有沉默。如今他也已经成年，一如他期望中的那样，成为了一名医生，掌管了家里的企业。从那以后，当初的争吵也渐渐消失了，可与此同时，他们的见面也开始变得屈指可数了起来，仅有的几次也只像是例行公事那般，问了一下近况罢了。
“最近公司那里怎么样？”几分钟后，还是贺鸿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一切正常。”
“医院呢？”
“还行。”
短短的两三句话过后，两人又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事实上，这会儿的贺佳成心情很复杂。在周宅里的那番话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在他认为，按着他的性子，又会说什么‘犬子和令爱门当户对，喜结连理有何尝不可’之类的话。毕竟当初，他和母亲也是看在门当户对的份上才结婚的，毫无一丝感情基础。
“妈最近怎么样？”贺佳成开口。
只见贺鸿文的眼神微微一滞，半晌后回答道：“老样子，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
顿了几秒之后，贺鸿文又再次出声：“不过她最近倒是回得勤了，你有空可以回来看看她。”
“好。”
以前的他总觉得，爸妈，贺家，带给他的只有禁锢和痛苦。他讨厌他的人生被别人指手画脚，他不愿意他们明明从来不关心他的生活，却自顾自地规定了他的未来。
当初的他是讨厌医生的吗？他想也不尽然，可能大多是处于闹别扭的状态吧。
贺鸿文：“那个女孩看起来挺乖的。”
听到这里，贺佳成冰冷的脸蓦地柔和了许多，就连眉眼间都带着淡淡的温情。
她哪儿乖了？压根就是不服管教，整天就知道气他的野丫头。
然而，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男人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
“嗯，挺乖的。”
贺鸿文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贺佳成。毕竟是自家儿子，他也能感觉得出来他的情绪变化。十年前，这小子在得知周家女儿要去美国之后就整天魂不守舍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开窍了，之后就开始认真学习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细问，但也能猜得出来，这大多和那位周家小女儿有关。
贺鸿文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就从没有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他和他母亲是商业联姻，彼此都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完全就是把结婚生子当作一个任务来完成，在生下贺佳成之后又是一门心思地扑在了事业上。
那个时候他的脾气也犟，这么多年下来父子关系也没有多大缓和反而变得越来越僵。他也是一年年老了之后才开始渐渐醒悟，当初他和他母亲的行为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讲，是多么的残酷。
愧疚吗？当然是愧疚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好好和自己儿子聊上几句，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甚至可以说他没办法拉下这个脸去说一声‘抱歉’。
今天是他鲜少地主动他电话给他，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对周家小女儿的感情有多么深。自己的婚姻过得这么糟糕，他倒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也重蹈覆辙。
“确定了就到时候带回家来看看，那女孩爸妈那里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就和我说，我会帮忙的。”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开口回了一句：“谢谢。”
贺鸿文正准备抬手揉眉心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眉眼间的严肃也顿时柔了几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回家还是回公寓？”
“回公寓。”
“那好，你自己路上小心。”
“嗯。”
……
贺佳成回到公寓一打开大门的时候，一股零食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热闹的电视声。
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破，他倒是差点都快忘了，他公寓里还养着一个现女友的前男友。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Pryor听到了开门声，转头往玄关口看去，往自己嘴里塞薯片的动作不停，口齿不清地开口道：“哟，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啊？”
贺佳成换上了拖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等到凑近了才看到茶几上的满目狼藉，眉心不禁一突，下颚线紧绷，有种忍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一桌子的零食包装，还有不少外卖盒，明明他早上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副干净整洁的模样，结果也才过了十多个小时，就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呵，这位‘前男友’还真是不客气，真以为他是个脾气好的人了？
一想起周洛洛在领走前还叮嘱着他要好好照顾这位‘前男友’，他这会儿的怒火便不打一出来。
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动作不徐不疾地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了沙发上，紧接着便开始解袖口，动作优雅地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去揍人。
然而Pryor瞥到了贺佳成的动作，心下顿时一惊，屁股连忙往后挪了几步，略显慌张地开口道：“喂喂喂，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君、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知道我自己是把你客厅搞脏了一点，但我一会儿会收拾的！”
贺佳成压根就不想听他废话，上前的脚步没有因为Pryor的解释而有半分停歇。
“你你你！你这样是不对的！我这不是在看电视吗！看电视总要嘴里吃点什么吧！”
“我警告你啊，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的话，我、我可就报警了啊！”
“我好歹也是一个美国人，你这样做可是会闹国际矛盾的！”
……
这下，客厅越发热闹了，除了电视声，还夹杂着男人慌张的叫喊。
就在贺佳成折好了两只袖子，正准备开始动手的时候，却听见缩在角落里的Pryor又高喊道：“我这不都是为了看你和Angela的综艺吗！”
听到这儿，贺佳成的脚步一滞，眉峰微微一挑，像是对他这话有些好奇。
Pryor一看有戏，于是又连忙掏出了昨天晚上周洛洛和贺佳成给他买的手机，开口道：“我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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