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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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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他要把她养大。
  他不急着死了。
  霍凝和王贞也上大学了。
  霍凝听了王静慧的建议去读经济了,王贞选了自己感兴趣的心理学。
  每年大年初一,元月会带元恪回福利院一趟。
  元恪跟着王贞和霍凝学着包饺子。
  每次见到王琛,元恪就把项链从领子里拽出来,让他摸一摸那两个字母,好让他知道,她来看他了。
  元月总是给元恪最好的。
  他为她请了家教,教她学手语,学简单的汉字、算数和单词。
  元恪觉得很难。
  她学了整整三年。
  元月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元恪九岁。
  元月凭借自身的努力,拿到了一家公司的offer,一入职就是副经理的职位。
  同年九月,元恪被扔进了市实验小学。
  校长很犯难,他建议元恪从一年级开始读。
  但元月对自己的妹妹很有自信。
  “没必要,我妹妹很聪明的!直接读三年级就行!”
  元恪头一次离开哥哥,背着书包,进了让她觉得异常陌生的班集体——三年级三班。
  她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又是那种无措感。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哭了的时候,语文老师进门了。
  元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字有耳朵,一个字长草的姐姐!
  陶荻刚刚大学毕业,当小学语文老师的第一年,就遇到了元恪。
  元恪朝讲台上的陶荻伸出手,嘤嘤啊啊地着急地抓了两下。
  三年没见,但她们认出了对方。
  认出陶荻以后,元恪觉得学校里的生活没有那么难熬了。
  陶荻对她很照顾,对她很耐心。
  她为了教她发音,想了很多千奇百怪的办法——比如学习P这个音节的时候,她会让她对着镜子吹蜡烛,感受唇部的气流变化。
  有时候放了学,元月接她接得比较晚,她会去陶荻的办公室写作业。
  同样在那里写作业的还有一个小女孩,是常庆的妹妹,叫常舒曼,上二年级。
  每天放学,她们俩都会共用陶荻的办公桌,头对着头写作业。一个等着哥哥来接,一个等着自家的司机来接。很快两个小姑娘就成了好朋友。
  元恪渐渐适应了普通学校的生活。
  就算有小朋友欺负她,陶荻和常舒曼也会保护她。
  元恪平静地生活到了小学毕业,一边享受着哥哥的宠爱,一边享受着常庆和陶荻的宠爱。
  直到小学毕业那一年的某天,元月像发了疯一样,打了她。
  从那以后,挨打成了家常便饭。
  元恪长到十几岁,渐渐明白了一些事——哥哥没有安眠药睡不着觉。
  她偷偷看过那个安眠药的小瓶——上面写着一次半片。
  但有次元月吃了半瓶,很狂躁很机械地一直往嘴里塞安眠药。
  元恪吓坏了。
  她强灌了他一杯水,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把药片吐出来。
  药片碎末混在水里,流了元恪满手满身。
  她一直捏着他的下巴,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元月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他抬起手,狠狠地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还嫌不够,他五指抓在她脸上,指尖把她的眼角抓得出血。
  元恪有种他想把自己脸皮扯下来的错觉。
  后来才知道,他可能确实想把她脸皮撕下来。
  她越长越像梅玉清了……
  元恪已经忘记梅玉清长得什么模样了。她只记得,她在她的印象里,挺漂亮的,也够冷淡。至于具体如何漂亮,如何冷淡,已经在她儿时久远的记忆中模糊掉了。
  或许她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就能看见梅玉清的模样。
  元月时而把她捧在手心里,时而把她踩在脚下。
  元恪有时想过偷偷离开,但最后都放弃了。她看见茶几上放着的安眠药和镇定剂……总是会犹豫……
  如果她从他的世界消失了……那他会死吧……
  她记得他对她好的时候,所以她其实不舍得他死掉。
  她觉得他可怜,也觉得自己可怜。
  元恪尽量小心地避免惹元月生气。她在理科方面的天赋渐渐凸显出来,元月在开完家长会的时候,总会很高兴。
  她其实挺喜欢看他高兴时候的样子。
  元恪初二那一年,元月升职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家,比出租屋更大也更亮堂。
  那一年元恪初潮,染红了裤子。
  元月蹲在阳台上给她洗裤子。元恪站在他身后看着。
  每当这个时候,元恪总觉得,自己不能一走了之。起码他,在对她好的时候,是不留余力的好。
  他又当爸爸,又当妈妈,也挺辛苦的。
  但隔天他又发疯了,元恪被他摁在地上暴打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死。
  以前想着或许会离开他,现在头一次想到死。死了眼。角。膜还能给王琛用呢,说不定就能让他看得见了呢。
  她觉得死总得算得上是件重要的事。死之前她想跟陶荻和常庆告个别。
  以前离开福利院,没来得及告别。
  这次离开这个世界,总要告个别吧。
  那天她被陶荻骂了。
  陶荻破口大骂。元恪其实听不见她的骂声……
  多年以后元恪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有生以来受到的最有用的教育,也许就是陶荻那天下午的死亡教育。她告诉她,任何人的生命,不管是怎么样不堪的生命形态,都是有价值的。
  比她在书本上学到的任何知识都有价值。
  元恪记到现在。
  从那以后,她渐渐开始依赖陶荻和常庆。
  尽管她已经小学毕业好多年了,但每次遇到什么事,还是会想起陶荻。她永远都会帮她。
  陶荻和常庆不会打她,他们一味地迁就着她。
  元恪觉得找到了依靠,元月以外的依靠。
  元月还是会时常打她,打完之后总会发很久的呆,然后哭着向她道歉。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元恪在他一次次的道歉中,学会了看“对不起”的口型。看得多了,就会了。
  元恪觉得,他打她的时候,那种狠劲儿里夹杂的恨意是真的,最后道歉时流的眼泪,也是真的。
  元月是个很真的人,真到所有情绪都是直来直去的。
  元恪时常觉得很厌倦跟他在一起的生活,愈发把陶荻和常庆当成家以外的依靠。
  直到她渐渐发觉,常庆对她开始变得不一样。
  元恪开始慌了。
  那时候她十五六岁了,也懂得一些事情。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陶荻。
  她很迷惑,很慌张,很恐惧。但她不敢让元月知道,不敢让常舒曼知道,更不敢跟陶荻提及这种担惊受怕。
  她好像一个插足的第三者,明明很被动,却背负上了良心的谴责。
  元恪过了相当长一段煎熬的时间之后,忽然想起了王贞。
  王贞正在读博士,学的是心理学。
  以前她说过,元恪可以找她聊天。
  元恪已经长大了,也会认字写字了。她不再像小时候面对霍振鸿的时候一样,不会表达。
  元恪把这些事告诉了王贞。
  她写了一封信给王贞。
  然后她第一次从王贞那里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叫做“慕残者”。
  常庆是个慕残者。
  元恪看到“慕残”二字后,愣怔了很久。
  残……
  就是她呀……她可不就是个残疾人吗……
  一边是逐渐让他失去兴趣的女朋友,一边是渐渐成熟还带有残缺美感的小姑娘……常庆的感情天平,倾向了后者。
  元恪觉得很恶心。
  很恶心常庆对于她的倾斜。
  断臂维纳斯的雕像很多人会觉得美,元恪不觉得这种美恶心。她独独恶心常庆以为的,她所具有的这种残缺美。
  她给陶荻的备注是“姐姐”,给常庆的备注是“哥哥”。
  有次元月看见了那个备注。
  元恪以为他会打她。
  但元月没有,他只是眼底有点落寞。
  元月不知道常庆的另一面,他只是觉得,元恪多个人照顾,也挺好。
  元恪想起了元月的落寞。她第一次觉得于心不忍,也许那个备注,已经伤害到了敏感的元月,但他没打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顶。
  元恪把常庆的备注换成了他的原名,给他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我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我的痛苦,在你眼里居然具有美感?抱歉我欣赏不来。
  而后删除了联系人。
  常庆这件事,逐渐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常舒曼选择站在了元恪这边。她和常庆的兄妹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碎得再也拼不起来了。
  元恪还是觉得无法面对陶荻,尽管常舒曼反复强调这是常庆一人自相情愿,与她无关。
  她转而开始依赖常舒曼。
  常舒曼天不怕地不怕,能为她挡开所有恶意的欺负。
  欺负她的人时常有,元月的态度是——笨死了,别人怎么欺负你,你再怎么欺负回去不就完事了!
  元恪从元月那里,学会了以暴制暴。
  王贞博士毕业后,重新回到福利院所在的C市,进入了人民医院的精神心理科工作。
  有次元恪突发奇想,她想拉元月去看大夫。
  元月去了。
  王贞告诉元恪——你哥哥有分裂情感性精神病,或称“双相障碍”。通俗点讲,就是躁郁症。
  元恪问她能治好吗。
  王贞说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
  后来元恪怎么也没想到,元月和王贞两个人好上了。
  她都不知道他们好了一年多。
  她知道的时候,他们直接告诉她,他们准备结婚了。
  元恪先是愣了一会,而后特别高兴。
  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他们结婚的那天,她穿着定制小西装,给哥哥当了伴郎。
  霍凝姐姐当伴娘。
  最后王贞很偏心地把手里的花扔给了元恪,气得霍凝直跺脚。
  元恪隐隐希望能在元月婚礼的时候见到梅玉清。
  她已经不恨她了。
  不恨她不小心让她双耳失聪,不恨她当初把她抛弃在福利院。
  她觉得妈妈很可怜。
  作为一个女性,只有被男性选择的份。
  就像霍振鸿当年猥琐地捏她屁股,就像常庆病态的喜欢。这些都不是她能选择的,作为女性,悲哀有时是相同的。
  她觉得她站在女性的角度,已经宽恕梅玉清了,她只是想见见她。
  她觉得,梅玉清可能还在意他们兄妹俩。起码她上高中以来,每个月都能收到梅玉清给她的生活费。不多,但是每个月都不会迟到。
  但梅玉清没有来。
  元恪穿着小西服,手里握着捧花,直到婚礼散场,她也没有见到梅玉清。
  坐在新郎新娘父母那个位置上的,只有王静慧院长。
  元恪没有失望太久,她投入了新的生活。
  她这次不仅有哥哥,还有嫂子。
  她渐渐从嫂子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哥哥的过往。知道了哥哥过去的经历后,她渐渐能理解他的一些行为和偏激的思想。
  嫂子住进来以后,虽然分走了一部分哥哥的宠爱,但也有效地控制住了元月的情绪,元恪挨打的次数大大减少。
  直到她秉持着“以暴制暴”的一贯思想,把一个倒霉蛋踹骨折被一中开除。
  元月又疯了。
  整个暑假,她都在忍受他的暴打。
  元月一边打她,一边为她找学校。
  八月末,临近开学,学校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元恪已经不关心学校的事了,她甚至想,或许这样,就能进聋哑学校上学了。她盼这个盼了好久。
  她现在只关心她的十八岁生日。这个她也盼了好久。
  但元月没有心情给她过生日。
  生日的一大早,元月带她到了六中。
  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元月跟校领导交流。
  直到她脚都站麻了,元月忽然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他让她出去。
  元恪便出去了。
  她出了办公室的门,隔着窗户,看见元月跪下了。
  毫无尊严地跪在那群领导面前。
  元恪愣住了。
  她背过身去,眼圈红了,假装没看见刚刚那一幕。
  元月回家以后又打了她一顿。
  边打边歇斯底里地喊:“你不能不上学!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
  变得跟她一样……
  跟梅玉清一样……
  梅花、美玉,清溪……三个字都来自美好的事物。而拥有这个洁净美好名字的女人,却早已褪去了十七岁时的洁净美好,最终变成了尘泥,成了自己儿子的噩梦。
  元月当年对自己要求很高,现在对元恪要求很高。元恪但凡在学习上有点退缩之意,他总控制不住要打她,边打边喊“不好好上学!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
  “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这句话的口型,跟“对不起”一样,元恪看过无数次了。
  她这次被打真的很生气,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她只是自私地想过个生日而已。
  她冲出了家门。
  这次她没有去找常舒曼,也没有跑去王贞的办公室。
  她拿着身份证,在十八岁的第一天,跑去天府酒店开了一间房。
  元恪平时花钱很省。虽然元月年薪很高,但她不舍得花哥哥太多钱。元月每月给她的钱不少,她用不完,再加上梅玉清每个月给的一千块。元恪手头上有不少钱。
  她第一次这么奢侈地在一家高端酒店享受套房待遇。
  花钱,是一种泄愤的方式。她以前听常舒曼说,天府酒店的床,特高端特舒服。今天她也来体验一把。
  她关了手机,从中午躺到了晚上。
  天黑以后,她下楼给自己买了个蛋糕。
  蛋糕房的阿姨发现她不会说话,最后坚决不要她的钱。
  元恪没理,扫了二维码,按照标价一分不落地转了钱。
  提着蛋糕上楼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小区门口卖早点的陈伯伯和田婶婶。
  元月没结婚的时候,她和他轮流下楼买早饭。
  陈伯伯每次总会多给她两根油条。田婶婶每次会多给她一个包子,还是精肉包,四块一个的那种,包子摊上最贵的。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她不会说话。
  他们觉得她可怜。其实他们何尝不辛苦,天不亮四五点就起床出摊,一天下来的收入要算到几分几毛。但对她从来不吝啬,永远多出来两根油条和一个精肉包。
  元恪回房间后,索然无味地吃了几口蛋糕,眼睛一直很酸。
  元月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她任由手机响,但是不接。
  她又想起了那句话,和那句话的口型——你会变得跟她一样的!
  这些年元月的病态和她所遭受的暴打,都源于梅玉清。
  元月厌恶梅玉清。
  元恪报复性地想——如果她真的变得跟她一样呢……
  是不是元月就彻底疯了,是不是常庆就不会再对她抱有一种病态的喜欢了……
  她下载了一个社交软件,注册了一个账号。
  要求上传头像照片的时候她为难了。
  最后她选了一张不露脸的背影照。
  做完这些以后,她的心跳得厉害,她觉得自己疯了。
  后来真的有人来跟她聊,商议价格。
  她随口说五千。
  对方很嘲讽:五千?你抢谁呢?五千都能买个处女了!
  这句话一发过来,她的手都在抖。
  这一晚她睡得不踏实。
  到了第二天,她续了房,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她想,过了今天,就回家吧。
  陆续有人来戳她商讨价格,她还是说五千。
  他们嫌贵,没人买她。
  她忽然舒了口气。
  直到下午,有个人很干脆地说,五千就五千。
  元恪心脏开始狂跳。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万劫不复的事。
  那个人来之前,她去浴室冲了冲自己的身体。
  她身上满是伤,基本都是元月这个暑假制造出来的。旧伤上,叠新伤。
  她在浴室的镜子里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了很久……过了今晚这具身体就不完整了……
  元恪躺在床上的时候,手里捏着脖子上的项链——W。C。
  她没摘掉项链,因为她不想一。丝不。挂。
  她捏着项链,想起了元月。
  他找不到她,应该很着急吧。
  元恪记起来,她曾经写了一封遗书放在家里,告诉元月她在天台上,她要跳下去。
  元月疯了一样跑上六楼天台的时候,其实她正站在单元门前,仰头看着。
  元月为她着急的样子,她看着觉得很解气。
  她仰着头看,笑了,最后又哭了。
  也许今夜以后,元月真的会疯吧,常庆也不会喜欢她了吧。
  毕竟她已经要自我糟践了。
  约定时间还没到,元恪光着身子,蜷在被子底下,漫无目的地看了会手机。
  未接来电很多,但她一个都没回。
  她打开微信,问了常舒曼一句:我如果真把自己卖了会怎么样?真的会变成我妈妈那样吗?
  常舒曼秒回,特别焦急地发了一大串信息过来。
  最后她威胁她“你卖了咱们就绝交”。
  还有“变态买家很多你不知道吗”这样的恐吓。
  门响了,有人在按房门密码。
  元恪吓得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用被子遮住一半脸。
  一只手过来扯她的被子,她躺在床上,看见了那个买家的脸。
  不是常舒曼说的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猥琐大叔,而是个少年。
  眉眼冷漠,唇角却勾着一丝笑。
  他松开被子,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元恪缩在被子里,紧张地心脏快停了。
  或许她现在反悔,穿上衣服离开这里,还来得及。
  但她就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吓得不敢动,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太荒唐了。
  少年从浴室出来,浴巾随手扔在地上。
  元恪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异性的身体。
  对方压上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手里攥紧了项链。
  W。C两个金属字母硌着她掌心,她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亲了她。
  亲在眉毛边儿那个位置。
  元恪觉得自己在发抖。
  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看对方。
  对方也看着她,目光有一丝迟疑。
  他试探性地又亲她,这次亲了她的脖子。
  元恪觉得自己活该会疯掉,毕竟这个荒唐的决策,可笑的报复方式,除了自我毁灭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然后她发现,常舒曼说的是对的,变态买家果然有,眼前这个就是。
  超变态的。
  口味超重的。
  元恪觉得再也忍不了了,当即不顾后果地踹了对方一脚。
  那天晚上她疼得没睡着,辗转反侧到天亮。
  天亮以后她回家了。
  元月和王贞也一晚没睡。她回家,元月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比起她的安全,别的都不重要。
  元月告诉她,六中要她了,明天是摸底考,她要去参加。
  元恪胡乱地应了。
  她一直难受到摸底考那天。
  进六中校门前,她拐去旁边药店买了一盒痔疮膏。
  结果好死不死碰到了那天酒店里的变态失足少年,还是在她看说明书的时候进门的!
  元恪那一瞬间唯一的想法就是冲上去,把那管痔疮膏全部挤进他嘴里。
  但她没有。
  她克制住了。
  在后来一个月的接触下,元恪觉得这个失足少年没有那么不堪。
  他给她洗了一次衣服,让她过去吃早餐,把公交卡借给她虽然是老年免费卡,还说会教她学拼音,还拉着她去参加运动会。
  还会在她和闺蜜进了鸭店以后,二话不说地从隔壁窑子跑过来抓她们出去,还提醒她以后别去那种乱糟糟的地方。
  呃……还特别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地把她哥哥踹出去老远……
  见义勇为地差点踹到她可能怀孕的嫂子……
  元恪为了保护自己的小侄子,还了失足少年一脚。
  然后自己最后被金老师扔进了失足少年的爷爷家……
  …
  元恪交代完这些。
  当即在对话框里输入一句——我不需要安慰。
  又输入一句——夏老师,打脸吗?我是风尘少女?嗯?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脸一直是肿的呢?
  夏明光原本看到那些文字心情很沉重,结果被元恪一搅和,沉重的心情被搅散了一半。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
  【夏明光】:什么叫我从隔壁窑子跑过去抓你出来?!
  【元硌】:我们刚进去一小会啊,你来得那么快,肯定是从隔壁窑子来的呀。
  【元硌】:我当时猜着周宁生给你打电话,正巧你在隔壁,就跑出来给他撑腰啦!
  夏明光彻底无语……她的想象力,真的不亚于他啊!
  【夏明光】:我当时把我爷爷扔在家里,火急火燎地赶过去的!就怕……
  他本来想输入“就怕你出事”,但是换了种说法:“就怕你们两个小姑娘不安全”。
  【夏明光】:你居然以为我是从隔壁窑子过去的!就因为我去得快?!
  【夏明光】:我是失足少年?嗯?我看你的脸也一直是肿的!
  对话框里平静了一阵,而后——
  【元硌】:哼,你才风尘!
  【夏明光】:哼,你才失足!
  最后夏明光道歉——
  【夏明光】:对不起啊,我当时真不知道那是你哥哥,也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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