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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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觉。
　　“王妃？王妃？”绿桐轻声唤着，有些迷惘地看着目光呆滞的夏唯，清澈的眼眸一闪一闪的。
　　“做噩梦了？”尘雪温和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看到熟识的脸庞，她自然开始放松。
　　“我没事。”夏唯抚了抚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这么患得患失了？真好！只是梦……
　　“小唯醒了？”君祈澈浅笑着，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整个人的身上仰躺着柔和，仿佛驱散了房中的所有阴冷。夏唯凝视着他，眼神闪烁，隐藏着方才的失神。
　　她浅笑着接过中药，那浓黑的颜色让她甚是反感，但却飘逸着淡淡地香甜，想必定是是尘雪动了手脚吧！他们都知道她喜爱甜食的。夏唯嘴角微扬，有些自责，每一次都要大家担心。
　　“你看你！满头大汗的！”君祈澈的笑总是那么的让人宽心。他本人则是那样的心思细腻。然而，当夏唯的目光落到他从怀中拿出的锦帕时，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失去了全部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她愣愣地凝视着君祈澈，手中的碗跌落在地，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溅湿他衣摆的黑色药汁，都显示了她的诧异。
　　“啪！”夏唯猛然抬手，挡开他伸过来要为自己拭汗的手，心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心底那些原本愈合的伤口突然迸裂，汩汩地留着鲜血，像是在控诉着她的愚蠢。
　　“小唯。”君祈澈凝视着反常的夏唯，在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失望和哀伤，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蹙着眉，好像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亦如她这次的突然昏迷。
　　“我、不想……再见到你。”声音轻若蚊蝇，却是刚好可以让屋内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尘雪脸上的惊愕并不比君祈澈少。
　　“小唯……”君祈澈低喃着，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才一天的光景，眼前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真的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夏唯别过脸，隐藏着眼底的伤痛。现在，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听到、见到有关他的一切。她不懂，真的看不懂。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君祈澈！是那个温文儒雅，浑身都散发着阳光气息，微笑如冬日暖旭的他？还是执著于具有挑战的事，把她作为嫂子的他？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们都走吧！”好半天的沉默之后，夏唯的声音闷闷地，她重新躺回到床上，面朝里，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想让他们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屋子里一片寂静。为什么眼睛发胀，好想哭。夏唯深呼吸着，隐忍着心中的疼痛，命运总是爱和她开玩笑呵！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柔软的枕头。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上天待她太薄，有让她永远都得不到的幸福和需要一直做下去的白日梦……
　　“妈妈！”不知是过了多久，魂伊回房了。看到床榻上裹得像粽子的人，不免有些想笑。他的妈妈，还真是有些孩子气。然而，当他兴致勃勃地爬上床，掀开被子时，被印入眼帘地泪痕惊呆了！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三月，樱花飞舞的三月。
　　“妈妈不怕！不怕！”他变得小心翼翼，白嫩的小手轻抚着夏唯的脸庞，帮她拭去泪水。心好痛！为什么连夏唯妈妈也要哭？
　　夏唯哽咽着，一把将魂伊拥入怀里，闻着他身上甜腻的香味，恍然觉得有些真实。她紧紧地抱着这瘦小的身子，泪浸湿了他的衣裳。
　　“魂伊，要是、要是爸爸、爸爸和妈妈不好了，你会跟着谁？”这样的台词，夏唯从未料及会从自己口中说出，那样的心酸和无奈。有些担忧，却不能急切，她要听的是魂伊真正的想法。因为她知道，怀中的这个天使，会因为她的泪而违背自己真正的心。
　　“辰宇爸爸。”魂伊看着夏唯一瞬间失神的样子，轻轻地摇摇她的手，“魂伊先去把辰宇爸爸狠狠地打一顿，再和夏唯妈妈一起走。妈妈去哪里，魂伊就去哪里！魂伊不会丢下妈妈一个人的。”他的眼眸清澈动人，还带着点点晶莹，这些话，不只是对着夏唯说的，曾经的他，食言过了。所以，这一次，他会牢牢地跟在她身边。
　　然而，有些事，并不会依着人们的希望的方向发展。
　　“好。”夏唯紧拥着他，泪水再次泛滥，不再去想充斥在脑海里面的伤心画面……
　　*
　　（回忆）
　　被阳光笼罩着的下午是温暖的，让人已是忘却了这本该伤情的深秋。风轻柔的拂着脸庞。卡琳公主走后，夏唯便在这精致的长廊中穿梭着，寻找着魂伊小小的身影。
　　盛月园的主殿——居月阁是君祈澈的住所，本来按照他的说法，夏唯也是要住在那的，毕竟他们是“夫妻”。然而，却是被君祈澈一个“和孩子打赌”的蹩脚理由说通了一切。本以为是怕自己为难，现在想来，大概是怕她破坏了他的好事吧！
　　也许是太过于担心魂伊了，连进了居月阁的后花园夏唯都来不及察觉。当看到卡琳的身影时，她还真的是一时没了反应，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匆匆忙忙地藏到假山后，回想起卡琳公主离开她那时的话，原来并不是玩笑。
　　应该是所有女子的嫉妒心和好奇心作祟吧！夏唯就这样躲在假山后，明知道不该偷听他们讲话，可是终究是留在了那里。只因为喜　欢＇炫。书。网＇上了那个阳光的人！
　　零星斑驳的阳光散落在他们身上，同样的喜悦，对视之间都满是理解和深情，那样和谐的画面。郎才女貌！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好般配？！而自己，恰恰是那个多余的。
　　“澈！姐姐答应了喽！”虽然相距的有些距离，但是他们的声音却是被夏唯清晰的听见，甚至躲到假山后的那一刻，她的视力似乎也变得好了起来，能看见他微扬的嘴角和她的笑靥如花。
　　“我知道。”君祈澈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帮着卡琳挽了挽鬓发，好自然、熟稔的动作。他不是也曾经常帮自己这样做的吗？心口突然有了酸酸的感觉。
　　“澈！为什么要立她为王妃？”卡琳靠着粗壮的树干毫无顾忌地就地坐下，仰望着依旧是站立着的人。那样无法让人忽视、英气逼人的君祈澈。
　　“她不是我的王妃！她是我的六皇嫂。”虽然在以往她总是被人这样唤着，可是，却未曾从他口中听到过，一直以来，萦绕在她耳边的不是“知己”，就是“小唯”。只是，看着那样风轻云淡说出这个称呼的君祈澈，夏唯突然觉得好陌生。心不再是酸酸的感觉了，而是真的很疼！贝齿紧紧地咬着苍白的唇，她从不知道，原来　自＇霸*气*书*库＇己在他心中是以“六皇嫂”的身份存在的。
　　“那你为何在殿上那般说？”听到夏唯不是他的王妃，卡琳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笑颜，将花坛中争艳的秋菊生生地比了下去。
　　“我喜　欢＇炫。书。网＇挑战有难度的事情。”他的视线穿透树枝，看着蔚蓝天空中悠闲漂浮着的云絮，“让一个被爱背叛，不再相信爱情的人爱上自己，不是很有挑战性吗？”
　　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要在这里？！夏唯惊愕地连呼吸都仿佛忘却了。他的喜　欢＇炫。书。网＇，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自己是不是该恭喜他呢？毕竟，他，做到了……
　　泪模糊了视线，肆意的在她苍白的脸上任性。他的笑，依旧那样让人温暖、有安全感。但是，为什么，在这温暖的午后，她会觉得那样的冰冷，恍如被丢进了寒潭。
　　“她若是喜　欢＇炫。书。网＇上你了，你会真的娶她吗？”卡琳抿着唇，那双清澈动人的双眸直直地望着君祈澈眯缝起眼的俊逸脸庞。
　　“不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夏唯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错觉。可是，真的是错觉吗？
　　“为什么？”卡琳几乎是脱口而出，手上却是无意识地将白色的锦帕折起又摊平。最后略带娇羞地递给他，看着他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你怎么有这么多为什么啊？”君祈澈浅笑着靠坐到他身旁，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高挺的鼻尖，那样的亲昵。他揽过卡琳，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细细地为她解说……
　　他说他是他的六皇嫂，他不会这么不识趣地惹他皇兄不高兴——为了这样一个失了身还流过产的女子……
　　他说他们是一类人，她定不会允许自己纳妾，他要的是三妻四妾的生活，而不是对着一个人学那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夏唯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居月阁的。在身后那对人激情拥吻的时候，她仿佛被抽离了灵魂一般，空白的脑中只剩下“逃离这里”……
　　上天多么残忍。每一次给予，都只是为了更大的掠夺……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真的，经不起了……
　　




第六十九章　　翠荫山上的老人

　　什么美丽的神话！什么不离不弃！全部，都是骗人的！夏唯靠坐在树下，抱着膝，心痛的仿佛就要死去了一般。为什么她会觉得连曾经“勿离”的发作都及不上而今的痛楚？！
　　两天了，没有见过他。思念被生生地扯断，她在努力放开，学会忘记。尽管伤痛依旧会存在，但这次，她真的学乖了。爱情，是她的毒，她要不起。这个道理，她从始至终都是知晓的，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现在，真的是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夏唯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正是因为晓得，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牵绊着他了。曾经的出逃，也从未想过要他帮忙，是时间让一切变成了习惯，习惯他的存在……
　　不远处，尘雪躺在房顶，懒散悠闲地沐浴着柔和的阳光。他单手支起头，那顺滑的青丝从他的肩上滑落。眯缝起那双动人的双眸，视线落在不远处——坐在树下的人儿。脑中思绪翩跹，薄凉的樱唇抿出一个狡黠的笑。他推了推身旁剑眉紧蹙的男子，慵懒的声线中透着一丝柔和，“呐！我的小唯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呦！”
　　“什么叫‘你的小唯’？！她是我的！”君祈澈坐起身，没好气地瞪了尘雪一眼，目光触及那个瘦弱的身影时，心狠狠地被揪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魂伊沉默不语地来找他，浑身散发着寒气，还没等他开口，那剑就直冲着他的心脏而来。
　　“如果她是你的，她怎么会不想看到你呢？”尘雪浅笑着，手搭上他的肩，整个身子凑上去，在君祈澈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后，而他却没有向以往那样反应强烈。现下，他的心思全都在别处。尘雪瘪瘪嘴，声音中有些多了一丝戏谑，“你该不会是和某个女子亲热的时候，被‘我的小唯’看到了吧？！”
　　一道寒光射来，君祈澈凝视着尘雪，他精致的脸庞上展露的表情显然就是认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夏唯的事。可是，照夏唯的反应看，好像真的是这样。
　　和别的女人亲热？！他可是真正的“柳下惠”啊！连和璃烟楼的花魁月清颜单独相处时，都没有逾越什么。难道她真的误会了吗？！君祈澈紧紧地抿着唇，思考着近日与自己接触的人。
　　“尘雪，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让她开心一点吧！”好半天的沉默之后，君祈澈浅笑着开口，笑容中却是没了往昔的自信和阳光，那被掩藏起的落寞和苦涩一点一点从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来。他兀自起身，跳下屋顶回房。
　　“呵呵……”不得不说，君祈澈，真的不错！尘雪会意地一笑，霎时连那耀眼的阳光都被夺去了光彩……
　　*
　　山林中树木郁郁葱葱。阳光被浓密的枝条剪影成一束一束炫目的射线。蔚蓝的天空飘浮着云絮，软软的，让人好想咬一口。偶尔，几只鸟扑腾着翅膀掠过。那耳边萦绕着那些清脆的鸟鸣声，空气里满是清新的青草味，不免使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如瓷般的额头渐渐沁出些细小的汗珠，夏唯的脸颊微红。她侧目，凝视着毫无变化的尘雪——亦如方才在山下的那般神清气爽。用速风诀赶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却还是只到了山腰，夏唯有些力不从心。玄铁脚铐将脚踝处磨出红印，因着蹭破了皮，每行一步都是那样的疼。
　　“尘雪，你确定那个月罗住在这里？”夏唯微微喘息着，隐忍着脚踝处传来的不适。突然，脑海里浮现了君祈澈，心底好像有个极小的声音在说——要是他在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嗯！快到了吧！”尘雪浅笑着，目光游离，欣赏着周围的景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我们休息一下吧！”夏唯轻叹一口气，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顾不得什么形象，靠着一棵路边的参天大树坐下，平息着越来越快的心跳。
　　“好！”尘雪回应着，却是足轻点，坐在了树枝上，那样的悠闲，又带着一点慵懒。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让人越发懒散了。
　　山路蜿蜒，看不到半个人影。路面上洒满了斑驳的树影，别有一番幽静的滋味。好半天，树上，尘雪白色的衣摆无声地垂下，显示着它的主人已经是昏昏欲睡。路的尽头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印入眼帘。那样的趔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
　　果然，一声凄惨的“哎呦！”，老人跌坐在山路上，脸上的皱纹一下子更深了。那双恍如枯木一般的手揉着自己的脚踝，哀叫连天，时不时还偷偷瞄一眼不远处的两个人。
　　“婆婆！你还好吧！”夏唯蹙着眉，跑上前，正伸出手欲搀扶起她，却是被她重重地打下。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她白皙光滑的手背瞬时出现了红印，显然老人下手不轻。
　　“婆婆？你叫我婆婆！我很老吗？！”老人气急败坏地说着，双目圆睁，怒视着呆愣在一边的夏唯。
　　“呐！老太婆！别装了。你根本没有摔伤吧！”靠坐起的尘雪，手枕着头，青丝滑落，闭着眼，仿佛还在沉睡，声线中透着一丝疲惫。
　　“你这臭小子！居然叫我老太婆！”老人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手背青筋突起，真是气得不轻，却忘记了方才自己还是嚷嚷着脚痛的人。夏唯看着身手敏捷的老人，一时没了反应。
　　“瞧！这不是好了？！”尘雪睁开眼，星眸中满是戏谑，柔软如樱色花瓣般的唇微微勾起，笑得极为自信。他轻盈地从树上跳下，脸上有着得意。
　　“哼！”老人别过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俄而又厉声道，“你们到这翠荫山干什么？”
　　“我们来找月罗的。”夏唯浅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个好玩的老人家。原来这是翠荫山，山名倒是和这满目的树影相符合。
　　“我就是月罗！你们找我干嘛？”老人家一脸的得意，眯缝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俊男靓女，仿佛要将他们看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呵呵！你要是能解得了这脚铐，我就相信你是月罗。”尘雪有些不屑地微扬嘴角，顺手提起夏唯的裙摆。然而，当看到那红色的磨痕之时，他的笑僵硬在了脸上，樱唇抿得很紧。
　　“啧啧啧！都磨成这样了啊！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在看到那玄铁脚铐时，月罗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俄而，变得淡然。
　　尘雪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出奇的安静。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盒盖，那浓郁的清香立即散发在空气中，沁人心脾。他的指腹，蘸着药膏，在夏唯的脚踝上轻柔地涂抹。那清清凉凉的感觉仿佛让全身的细胞都舒张开，方才的疼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锁嘛！我当然能开喽！只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情！”月罗狡黠地笑着，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越发显得她苍老。
　　“什么事？”尘雪的声音中有着冷漠，仿佛拒绝了这个世界一般，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让夏唯觉得他一下子陌生了，变得疏远许多。
　　“很简单啊！婆婆我老了！脚踝有受伤了！你就背着我到山下的市集中帮我把这些鸡卖掉！我就答应帮她解锁！”月罗蹲下身，凭着极快着手法，解开了夏唯左脚的脚铐，却是又将它扣在了她的右脚上，仿佛在挑衅一般。
　　尘雪凝视着她身后那两个笼子中的十几只鸡，秀眉紧蹙，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好脏！
　　阳光依旧温暖，山路上一片寂静。趴在他背上的夏唯始终保持着沉默，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刚才尘雪的话，那样的让她惊讶——“鸡，我帮你卖！路你自己走！我背着小唯！”……
　　
　　




第七十章　　三件事

　　街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如此喧闹的环境让尘雪紧紧地蹙起了眉。从他们出现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由很多人向他们投射来到的异样的目光，那般的灼热，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若不是顾及着这里是银月国和夏唯，街上可能早就多了十几个盲人了！
　　月罗抿唇偷笑着，将鸡笼摆放在她平日的摊位上，兀自拿起一个折叠的小板凳，坐到了他们身后。眼前的两个白衫人，放在人群里都是那样的耀眼，无法忽视，同样也让她有一种与这个街市格格不入的感觉。鸡笼中散发出的异味，更是尘雪避而远之。夏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整个人慢慢地变得僵硬，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做，的确是为难他了！他堂堂百花宫的宫主，何曾为谁做过这样的活？！
　　十两银子一只鸡！
　　为什么围上来的都是街上为数不多的男子？！尘雪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面若冰霜地站在那，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却是不能发作！也许正是他的长相，那些人根本不在乎手中的鸡是否买贵了？！
　　除了那喧闹的环境和鸡笼里散发出的难闻的味道之外，尘雪并不觉得卖鸡有什么困难。瞧！他只是站在那里，告诉那些被美色所诱惑的人，一只鸡的价钱，其余的事，他都不用做。想买鸡的，放下钱，自己去鸡笼里挑，挑好了就走！
　　然而，他忘记了一件事，杀鸡。直到有人以不一样的方式告诉了他！
　　“你这个死鬼！光惦记这狐狸精的相貌了吧！叫你买只鸡，居然花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杀了的！作死啊！”一个妇人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用力地拧着一个瘦小男子的耳朵。那个男子歪着脖子，唇发颤，显然是疼得不轻啊！
　　尘雪依旧是面如寒霜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仿佛全然不知这场闹剧中还有他的角色，叫做——狐狸精。
　　见尘雪如此态度，妇人满脸怒色，抓过男子手中的肥鸡，甚是利索地将它扔向尘雪。“咯！”那只肥鸡惨叫一声，已是脱离了它的买主，朝它的卖主飞去。夏唯可以清楚地看到围观者眼中的一抹怜惜。
　　然而，下一秒。那只鸡已是瘫软地摔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气。尘雪眯缝着星眸，那寒冷的目光让眼前泼辣的妇人浑身一颤。
　　“杀鸡是吗？”尘雪突然微扬樱唇，绽放出的笑颜连夏唯都有些把持不住，显然是故意的妩媚！众人失神之时，尘雪的手中已是多了一把剑，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好剑，但是美人舞剑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几道亮光过后，谁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然而原本躺在地上的鸡已是被除去了鸡毛和其腹中需要剔除的部分，安然地“睡”在那个妇人挂在臂上的竹篮里。
　　妇人完全没了方才的架势，原本有些泛黄的脸颊变得苍白了些，拉起她的相公，匆匆忙忙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闹剧就这样结束了。笼子里的鸡还剩下几只，有些无助地跺着脚。
　　已是快接近正午了，街上的人少了很多。虽然是深秋，但是在这银月国中，被强烈的阳光这样毫无遮蔽地晒着，依旧是极为不舒服的。月罗的嘴角仍旧挂着狡黠的笑，枯木般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蒲扇，甚是悠哉地慢慢摇着。
　　尘雪打量着额头沁出细密汗珠的夏唯，心中仿佛有了什么决定。他笑着握住夏唯的手，感觉到她手心难得的火烫。夏唯有些茫然地看着丝毫没有被阳光影响的尘雪，继而手心传来一丝寒意，驱逐了浑身的热气。就在他们相视而笑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些许的宁静。
　　“这鸡、怎么卖的？”眼前的人一身华服，柔顺的面料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眼中的贪婪，和对尘雪的占有欲，甚至还有对夏唯的兴趣。
　　为什么哪里都有这些纨绔子弟？！夏唯皱了皱眉，有些无奈。
　　尘雪很有耐心的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个笼子里的鸡，“十两一只。”
　　“这鸡本公子全买下了！不过，以姑娘的容姿，在这街头叫卖实在是委屈至极。姑娘何不随了本公子，本公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有花不完的银子！”那人淫笑着，突然抓住了尘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甚是暧昧地抚摸着，仿佛是得到了绝世珍宝，“好滑腻的手啊！”
　　夏唯睁大了眼，真的是好有胆色的人啊！当看到尘雪眼中一瞬即逝的杀意，她的手不由地握紧。
　　才不过眨眼之间。那人已是捂着自己的手，惨叫着！他肥肥的手仿佛被剔除了骨头一般软软地垂下。尘雪松开轻握着夏唯的柔荑的右手，从怀中抽出丝巾，满眼厌恶和懊恼地擦拭着自己的左手，完全没有看到那人变得苍白的脸色。仿佛还是觉得不干净，他有些气馁地将丝帕扔了出去。丝巾随着轻柔的风，在空中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