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命中缺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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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样发生在昨天晚上，周大婶的儿媳妇听说儿子病了之后连夜赶回来，婆媳俩一起带孩子去了镇上的医院。
　　奇怪的是，医院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
　　苏可可和秦墨琛赶到的时候，周大婶的儿媳妇正在打包行礼，准备带孩子去帝都的大医院看看。
　　“娟儿，我请了大师的弟子来，让这小师父给帅帅看看吧。”
　　“妈！我都给您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迷信这些，您平时自个儿信信我就不说什么了，可这是您孙子，你是要害死他吗！”周大婶的儿媳妇气得不行。
　　周大婶也委屈了，“我怎么就害帅帅了？我平时最疼的就是他了。”
　　“妈，对不起，我就是太着急了，我知道你也是为帅帅好，但这种事儿得找医生，你从穷乡僻野找来这神棍，被骗了钱事小，帅帅的病情被耽误就糟糕了。”
　　周大婶的儿媳妇穿得很体面，是个知识人，信奉的是无神论，平时最反感这些装神弄鬼的神棍。
　　这也是苏可可和苏老头尴尬的现状，老一辈的人都还会尊称苏老头一声苏大师，可现在一提到桃花山，年轻人们都会说，山上住着一个老神棍和一个小神棍。
　　后来，苏老头就不接桃花村的生意了，赚不到钱不说，还会落得一个骗人的坏名声。
　　老头子现在都是去桃花源风景区外头摆摊儿，卖点儿符箓，算算命什么的。
　　屋中婆媳吵闹的时候，苏可可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床上。
　　床上的小孩儿半张着嘴，口水直往外流，偶尔翻翻眼睛，看起来有些痴傻。
　　……是离魂之症。
　　“小婶子，你儿子这病的确不能耽搁了。”苏可可突然开口。
　　她望向窗外，正色道：“等到晌午时分，他离体的命魂受不住这强烈的日光，会变得越来越弱。”
　　周大婶一听这话吓得心脏都出来了，连忙问她：“苏小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苏可可身后的秦墨琛目光一动，然而并没有问什么。
　　苏可可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和命魂，命魂由天魂地魂所生，主人命。天魂地魂常在外，余命魂在身。可现在，这命魂离开了身体，若非七魄还在，他就不是痴傻，而是直接死了！”
　　干正事的苏可可绷着小脸，看起来巨凶巨凶。


第20章　哼，她也是有脾气的
　　“你这小女孩，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念书，尽学那些神棍糊弄人，什么三魂七魄，这些都是电视小说里骗人的说法！”那周大媳妇怒斥道。
　　苏可可不理她，直接看向周大婶，“您想想清楚，如果要我救你孙子，我就出手，您支付相应的酬劳，如果您不用，我便不插手，干我们这一行的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哼，她也是有脾气的呢。
　　“救，苏小师父你一定要救我孙子！在家里，我说了算！”
　　“妈！你这是要害死帅帅啊！”周大婶的儿媳妇气得快哭了。
　　“娟儿啊，你就听我一次。”
　　周大媳妇，也就是陈玉娟，目光扫向苏可可，正要再斥责几句，却不小心越过她落在了秦墨琛身上。
　　注意到这个男人，她蓦地一怔。
　　刚才的心思都在孩子和小神棍身上，并没有关注过这位“跟班”。
　　他似乎特意减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当她目光触及对方之后，发现这人根本无法忽视。
　　秦墨琛进屋后摘了墨镜，露出了那张出众的脸。
　　男人五官深邃，英俊不已，从头到脚无一不精细，气质沉稳，周身自带贵族式优雅，在这简陋的小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给她一点时间，如果治不好我帮你预约帝都第一医院最好的专家。”秦墨琛对上陈玉娟看来的目光，突然开口道。
　　陈玉娟一听这话愣了。
　　她就算今天带着儿子去帝都，次等医院也很有可能排不上号，更别说帝都最有名的第一医院了。
　　换作别人，她可能会觉得对方在说大话，但她莫名地相信眼前这男人的话。
　　“好，我让你们试试，但是你们休想当着我的面给我儿子喝什么符水，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可可小脸一皱，非常严肃地更正道：“中邪的时候才有可能喝符水驱邪，这孩子只是失了魂，不是中邪。”
　　陈玉娟一听还真有喝符水一说，脸色有些不好看。
　　“周大婶，我需要一把足够两人撑的黑绸伞。”苏可可对周大婶道。
　　“黑绸伞？小师父等我几分钟，我记得隔壁老王家有黑绸伞，我马上去借！”周大婶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叔，我去拿下我的大包袱，我需要现场画引魂符。”小丫头又对她叔道了句，说完就跑。
　　秦墨琛大掌往她肩上一按，小丫头就被稳稳地钉在地上了。
　　“我打个电话让吴助理送来。”
　　男人不徐不缓的语调含着一丝清凉感，带着回音般，在这小屋里荡了一圈后才消止，让人听着很舒服。
　　“啊？会不会太麻烦他？”
　　“他就是干这个的，不会觉得麻烦。”
　　专业跑腿一百年的吴助理接到电话后很快就将东西送来了，轻拿轻放。
　　苏可可连忙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沓黄表纸，再掏出一团裹着东西的卫生纸。
　　看起来相当……寒碜。
　　皱巴巴的卫生纸被小软手麻溜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把豪笔。
　　豪笔从粗到细，有些看起来很陈旧，也不知放了多少年。
　　苏可可随手取出一支，沾了朱砂之后，在黄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复杂的符文在她笔下一气呵成。
　　在苏可可收笔的一瞬间，秦墨琛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仿佛那张写有符文的黄表纸已经不是一张简单的纸，有什么力量附着在了上面。
　　苏可可注意到秦墨琛的目光，抬起小脸冲他嘿嘿一笑，“叔对画符感兴趣的话，回头我可以教你哦～”


第21章　叔，好好考虑一下哦
　　秦墨琛眼中含笑，问：“那我需不需要拜你为师？”
　　苏可可听到这话，认真想了会儿，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单单只是学画符的话，应该是不用拜入师门的，因为很多符箓都是通用的，不分门派。可如果叔想学别的，那就不行了，我现在经验太少，还不能收徒弟，但是师父可以。”
　　说到这儿，苏可可眼珠子溜溜一转，笑弯了眼，“到时候叔得叫我大师姐！”
　　秦墨琛低笑一声，“那我想一想，回头给你答复。”
　　“叔，你肯定很有天赋，好好考虑一下哦～”
　　一旁的吴助理露出姨妈笑，真是个小可爱呢。
　　虽然苏可可露的画符这一手看起来有模有样的，陈玉娟却还是不信这些，嘀咕道：“这种东西我在电视里看得多了，都是些唬人的道具，哪里能对付鬼怪。”
　　苏可可见她敌意稍减，小脾气也没了。
　　现在的风水大师早就不比从前，在很早以前，干他们这行的都被人捧着。
　　现在嘛，大部分人不信，只有那些曾经受益的回头客才会敬重他们，将他们奉为大师。
　　也不能怪大家，因为有很多修行不到家的半吊子到处行骗，败坏了这一行的名声。
　　苏可可对那陈玉娟解释道：“这是引魂符，当然不能对付鬼怪啦，对付鬼怪的符箓跟这个不一样。
　　不过姨有一点说对了，现在的很多符箓都是假的。符箓要一气呵成，之所以要一气呵成，是因为一停顿，汇聚在笔尖上的天地元气就散了。
　　没有元气的符箓便是一张废符。一般人连聚气都做不到，又何谈画符？是以这一般人画的都是假符，没有什么效用。”
　　小丫头说起这些专业术语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古味儿，大概是平时古书看多了。
　　秦墨琛听着挺有趣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陈玉娟嗤道：“你们这些神棍就是靠一张嘴骗人，说的话当然能忽悠人。怎么样区分真符假符箓，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那今日，姨看着便是。”
　　苏可可说完这句就不说了，专注地继续画符。
　　小丫头轻轻松松连画五张引魂符。
　　这会儿，周大婶也把黑绸伞借回来了，撑开的黑伞很大，足够遮挡两人。
　　苏可可拍出五张引魂符，引魂符被均匀地贴在了伞身上，围了一圈。
　　那符箓上明明没有涂抹任何东西，却仿佛自带粘性一般，稳稳地贴在了黑绸伞上。
　　周大婶见状，神色越发敬畏，就连陈玉娟也有些吃惊。
　　“周大婶，您撑着这把黑绸伞去找您孙子，去他平时喜欢玩耍的地方找，一边找一边叫他的名字，记得叫大名。
　　随时留意地上的影子，如果伞下多了一个小孩的身影，您就可以回来了。”
　　周大婶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贴了引魂符的黑绸伞，连连点头，“我都记住了，都记住了。”
　　等到周大婶离开，苏可可拉下了屋中的窗帘，确保环境光线昏暗。
　　然后，她取出一根白烛放在了那孩子的床头边，点燃了白烛。
　　吴助理看着小可爱点火用的火柴棒，默然不语。
　　他真是很久都没见到过这玩意儿了。


第22章　招魂，别的东西
　　“苏小姐，我看到包袱里有红烛，可你专门挑了这白烛，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吴助理问道。
　　他平时绝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也绝对不会在秦四爷面前多嘴，但今天，四爷的心情明显不错。
　　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苏可可瞅向秦墨琛，笑嘿嘿地问：“叔是不是也很好奇？”
　　秦墨琛挑了下嘴角，“对，很好奇。”
　　苏可可嘴角一弯，笑得特灿烂，“一般人问我，我都懒得解释，反正解释了也不懂。但是叔看着这么聪明，我乐意跟叔解释。”
　　吴助理脸一瘫。
　　所以，他看起来很蠢吗？
　　小神棍苏可可问她叔，“很多人在本命年的时候会穿红裤衩红背心，或者在腰带上系一根红腰带。叔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风俗吗？”
　　秦墨琛道：“红色能辟邪。”
　　“是这个理儿。每年都有一位‘岁神’轮值，与太岁同生肖就犯了凶星煞神，所以本命年容易触霉头。红色属周易八卦中的离卦，离代表光明，五行属火，按阴阳论又属阳，可在一定程度上趋吉避凶。”
　　“叔，是不是特别好懂啊？”苏可可笑问。
　　秦墨琛嗯了一声，“你解释得很具体。”
　　听得稀里糊涂的吴助理：……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很蠢。
　　苏可可继续道：“命魂属阴，我现在招魂，不能用红烛，否则会吓走那孩子。”
　　吴助理好奇地问：“苏小姐，这世上真有鬼魂吗？”
　　苏可可高深莫测地回了句：“信则有，不信则无。”
　　吴助理：……
　　就在这时，出去招魂的周大婶回来了。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脸色煞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机械。
　　那右手撑着伞，而左手几乎是僵硬地伸直着。
　　屋子里光线昏暗，但因为点着蜡烛，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烛光摇曳，照出的影子被放大了数倍，落在周大婶身后的墙上。
　　屋中几人看到墙上的影子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陈玉娟猛地捂住了嘴，死死咽下了即将出口的惊叫声。
　　墙上，本该只投射出周大婶和那黑绸伞的影子，可现在，那墙壁上明显多了别的。
　　一个矮小的影子正拉着周大婶僵直的左手。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人吃惊，毕竟几人都有了心理准备。
　　几人惊恐的是，在周大婶的右侧，有另一道影子紧贴着周大婶站着！
　　那影子十分纤细，像是个……女人。
　　周大婶似乎早就看到了这东西，所以才有这样的反应。
　　苏可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将那道多余的影子当回事儿，还提醒陈玉娟道：“姨，赶紧叫孩子回来。”
　　陈玉娟回神，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地叫道：“帅帅，张元帅，快到妈妈身边来。”
　　苏可可听到这孩子的大名时，眉头微微皱了皱。
　　陈玉娟叫了几声后，周大婶“牵着”的那一抹小孩身影离开了黑伞。
　　这一离开，墙上的那道影子就没了。
　　与之同时，周大婶右侧的那抹纤细身影也跟着消失。
　　秦墨琛看向地面，发现了一对湿漉漉的脚印，目光不由一沉。
　　那脚印一直从门口往这边延伸，速度越来越快。


第23章　喂喂，你的戏真多
　　不只秦墨琛，其他几人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脚印。
　　每一对脚印都湿漉漉的，仿佛那双脚一直浸泡在水中，永远不会干涸。
　　苏可可的招魂符不仅招回了孩子离体的命魂，还招回了——
　　别的东西。
　　一阵阴风刮来，床头那根白烛的黄色火焰忽闪几下后，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幽绿的火焰没了温度，周围阴凉阴凉的。
　　陈玉娟惊恐大叫：“大师！大师！”
　　就在那阴风扑面而来的时候，苏可可猛地朝空中甩去一张镇鬼符，同时在空中一抓，再往床上那小孩身上一拍，似乎将什么东西拍进了小孩的体内。
　　“你差点把孩子的魂儿吓跑。”苏可可不满地看了陈玉娟一眼。
　　她事先就强调过不能大吼大叫，因为这小孩儿胆小，很容易被吓跑。
　　那张被苏可可甩出去的镇鬼符停在了空中，或者说黏在了什么东西上。
　　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了一道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声。
　　镇鬼符疯狂晃动。
　　陈玉娟看着那在离自己不到两米处晃来晃去的镇鬼符，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而周大婶却是一直都没有从最初惊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吴助理依旧直挺挺站着，位置都没挪一下，但一双眼却瞪得死大死大。
　　唯有秦墨琛，瞳孔微微一缩之后，神色镇定。
　　他知道，有他看不到的东西，在地上挣扎翻滚。
　　别人看不见，苏可可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对着眼前的东西撇嘴：“喂喂，你的戏真多，这镇鬼符也就刚刚贴着的时候比较痛苦。”
　　挣扎翻滚的女鬼：……
　　女鬼慢慢停止了挣扎。
　　她看着跟苏可可差不多大，十七八岁，脸色青白，头上的马尾辫湿漉漉的，发尾正滴着水。
　　砸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这并不是一种让人愉快的声音。
　　女鬼瞪着苏可可，眼里含着一丝怨怪。
　　苏可可嘟嘴，“你瞪我干嘛？这孩子叫你一声姐姐，你还好意思抢他的身体，真够不要脸的。”
　　说着，苏可可看向秦墨琛，“叔，你说这只水鬼是不是不要脸啊？”
　　什么都没听到的秦墨琛微微一怔后，嗯了声，应和道：“是不要脸。”
　　女水鬼：……
　　吴助理：……
　　陈玉娟一听到水鬼俩字，吓得喘了一口粗气。
　　“你胆子真大，身为水鬼，居然敢离开河水。”苏可可看着那女鬼。
　　“……看出来了，你也是桃花村的人，村尾的很多我都认识，你是住在村头的？”
　　“……你叫什么名字？”
　　苏可可的“自言自语”让屋中的人头皮发麻。
　　果然有其他东西跟进来了。
　　苏可可突然看向陈玉娟，问：“这水鬼说她叫薛慧，你们认得吗？”
　　“老薛家的小女儿薛慧！”陈玉娟脱口而出。
　　周大婶刚刚缓过劲儿来，听到这名儿差点又晕厥过去。
　　老薛家的女儿薛慧，上个月跟家里产生了些争执，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那条河流经整个桃花村。
　　薛慧的尸体是在河水下游的村尾发现的，尸体泡得发白，吓坏了在那里玩耍的孩子。
　　从那天以后，去水边玩耍的小孩就少了。
　　大人们都说，水里死了人，不干净。
　　现在看来，这河水的确是“不干净”的。


第24章　气鼓鼓，干嘛呢叔
　　知道宝贝孙子是被“熟人”害了，还差点没命，周大婶的怒火盖过了害怕。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帅帅，帅帅平时见了你都叫你一声慧慧姐，你居然想害死他，你怎么这么恶毒？”周大婶对着那微微颤动的符箓怒骂道。
　　水鬼委屈上了，对苏可可说：“我没有害帅帅，他运势太低，受到惊吓后自己掉了魂。”
　　“可是你刚才在抢他的身体。”苏可可直言道。
　　水鬼顿了顿，解释道：“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帅帅的身体，跟我爸妈说几句话。”
　　苏可可撇撇小嘴儿，“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水鬼：……
　　“发现死后不能投胎，只能呆在那冷冰冰的水里，后悔了吧？”
　　苏可可哼了声，“最烦你们这些一想不开就自杀的人了。生命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每个人只有这么一次，你既然这么不珍惜，被剥脱投胎的权利也是活该。”
　　见屋中众人全都瞅着自己，连她叔也是，苏可可便解释道：“自杀的灵魂都不能投胎，因为自杀的人对生命不负责，亵渎了生命。除非——”
　　苏可可盯着水鬼道：“除非他们在一定时间内找一个替死鬼，否则就只能做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投胎，直到魂体越来越弱，最后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所有自杀而死的鬼中，水鬼是最容易找替身的。
　　他们只要把替死的人拖入水中，死死地缠着他们，替身十之八九会被活活淹死。”
　　陈玉娟和周大婶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大人们都嘱咐小孩们最近不要去河边玩，这水鬼是不是早就找到替死鬼了？
　　“我没害过人！”薛慧的语气带了几分急切。
　　苏可可指了指她身上的镇鬼符，“你要是害了人，贴在你身上的便不是这张镇鬼符，而是能直接让你灰飞烟灭的五雷符。”
　　苏可可当然知道她没有害人。
　　害了人的话，身上会沾染煞气，但眼前这女鬼身上只有阴气而无煞气。
　　再说了，真要是害了人，她就找到替死鬼去投胎了，哪里还会出现在这里。
　　这女鬼到底是没机会害人，还是不想害人，苏可可暂时不作评论。
　　师父总说，很多鬼当久了就会泯灭人性，变成邪祟。
　　遇到这种东西的话，不收钱也可以干掉对方，因为这是做好事，功德一件。
　　“我真的只是想借用帅帅的身体跟我爸妈说两句话。”薛慧面带恳求之色，“大师，能不能成全我一次？”
　　苏可可小脸一冷，很冷酷地给出俩字：“不能。”
　　“这小孩本就体弱，运势也差，你再这么一上身，也不怕他一个阴气入体直接撑不住死了？”
　　“……我、我没想这么多。”
　　“自私鬼。自杀是自私，为了达到目的不顾别人，也是自私。”苏可可鼓了鼓腮帮子。
　　秦墨琛突然伸手戳了戳她鼓起的小脸儿。
　　鼓起来的腮帮子顿时泄气。
　　“干嘛呢叔，我正在教育鬼呢。”苏可可嘟嘴看他。


第25章　选择，灰飞烟灭
　　秦墨琛一本正经地道：“教育人……鬼的时候不能被对方影响情绪，要不露声色。”
　　苏可可微微瞪大眼看他，缓缓地点了下头，“明白了叔。”
　　秦墨琛轻轻拍了拍她小脑袋，“你继续。”
　　然后苏可可就继续了，努力不露声色，对那水鬼道：“我不会让你上任何人的身，不过看在你未曾害人的份上，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水鬼不能离开水，这样很容易让他们的魂体散去，如果不是苏可可的引魂符和周大婶的黑绸伞，眼前这只水鬼连离开河水的机会都没有。
　　薛慧看了看她，最终还是点点头。
　　停顿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
　　“……拜托你转告我的爸妈，就说，说……我对不起他们。
　　他们希望我出息，想我考上好大学，才会那么看重我的学习成绩，可我却一直不理解他们，还觉得他们烦，那天我冲动之下对他们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我很爱他们，很爱很爱。”
　　水鬼垂着头，眼里是无尽的悔恨。
　　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自杀了，哪怕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考不好会被父母训斥。
　　现在想想，比起那冰冷的河水，让人绝望的孤寂，想要找替死鬼的挣扎，这些压力又算什么……
　　苏可可低低哦了一声，脚尖在地上戳了戳，问她：“还有别的吗？”
　　薛慧突然朝她笑了笑，她其实长得不算好看，但这么一笑，便多了一分娴静婉约美。
　　她轻声道：“告诉我的爸妈，下辈子我还当他们的女儿，那个时候我一定好好学习，给他们长脸。”
　　苏可可心道：你哪里还有什么下辈子啊。
　　“谢谢你，我要离开了。”薛慧道。
　　苏可可不解道：“离开？没有我的引魂符和周大婶的黑绸伞，你怎么离开？”
　　薛慧微微笑了笑，她强忍着符箓带来的灼痛感，伸手摘掉了身上的镇鬼符。
　　也不知是不是强行摘符箓的原因，她的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看起来十分虚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女鬼转身离开。
　　没多久，地上又出现了一对湿漉漉的脚印，只是这一次，那脚印慢慢朝大门靠近。
　　吱呀一声，门打开。
　　“唉，你先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