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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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她活得糙也好、退缩也好、任性也好，禁锢在自己那一方小天地里她自得其乐，得过且过，但是现在她必须走出来，先是走出来妥协，后是走出来抓住孙宇，再然后，最后的最后，她走出来必须是为了自己努力。
　　孙宇说完这话也听到她雀跃答复，又见她愣着神，知她正在想拒绝的词儿，孙宇默默拉起她的手。
　　“两种选择，要么拿我爸给我的钱去郊区买个40平左右的房子，咱俩窝在里面没日没夜的做*爱，30万首付也够了，我申请两限房或者经适房，差不多都能成，就是住得离城里会很远，我打听了下，能分到凤凰岭，那片儿现在还是坟地；要不然，咱俩兑个门脸，我要是有一技之长能做什么也就好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什么也不会，你会做面点多好，咱们开个30平左右的小餐馆，早餐摊总可以吧，卖到中午就收，餐馆后面咱们自己住，也省了租房的钱。”
　　阿燃感到鼻酸，她在抗拒，却也在憧憬他所说的生活。
　　“明儿我白天请假不训练了，带你去见见我妈和我爸，总归是要见的，晚上再约我要好的朋友吃饭，一并介绍了。”
　　阿燃闷闷得点点头“你怎么不早说，我去买件得体的衣服。”
　　“谁说过你穿得不好看吗？”
　　“寒酸的，至少得体面啊。”
　　借着这话茬，孙宇本觉着没什么，但见她实在是胆怯拘谨信誓旦旦，也就借坡下驴想着给她添置几套新衣服“那明天咱们一起去商场。”
　　这回阿燃才有点笑脸，点了点头。
　　***
　　是提前打过招呼的，但见了面，于泽仍是有些尴尬。
　　小葵涉世浅，闷在屋子里面不出来，许是上次阿燃那做法让她也是实在担惊受怕，压根从她一进门开始就没有露面。
　　李铭有时候觉得这张面孔总是挥之不去，每一次见她都觉得一定是最后一面，却在下一次见到的时候心里默默叹气。
　　孙宇打电话说跟阿燃中午回来吃饭，结果现在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沙发里，面前只有空荡荡的茶几。
　　后来于泽去厨房洗了些水果回来，车厘子在这时候还算贵的，洗了一些，看样子是再不吃就要坏了的样子。
　　阿燃拘谨，新买的这身衣服挺扳人，一伸胳膊肩先耸起来，她够了够前面的水果，递给孙宇。
　　“妈。”孙宇召唤了声，于泽瞧他，孙宇却不去看她拉着阿燃的手“我们想着今年把事情了了。”
　　于泽一向端庄，仍是那副慈善表情，却绷得嘴角颤颤巍巍。
　　李铭窥视，本不是自己骨肉没有话语权，但听他一张口就要将终身大事定下来一般，心里恨铁不成钢得觉着他操之过急，面子上不动声色，但是眼神却一直示意着于泽。
　　于泽也正在想怎么说，一来这事应该先让孙世忠拿个主意，但是孙宇跟自己亲近一些先来了这儿，自己怎么吐口，先说些什么，身份拿捏着很不好抉择。
　　“阿姨。”阿燃突然唤了声，这一声彻彻底底将于泽拉回现实，她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得说“啊？”
　　“我比孙宇大，我能照顾好他。”
　　旁的不说，活了将近五十年也悟出些人生道理，能不能照顾人跟年龄和阅历有啥关系，唯有真正爱一个人卑微的心，才会心甘情愿的去照顾，母亲对于儿媳妇总是过分挑剔了些，无可厚非的，要是儿媳妇养不好，大不了先搁着，有妈妈呢，妈妈能照顾好啊！
　　却想起现在自己的身份，她也是另外一个女孩的母亲，对孙宇关切过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资格说挑剔的话，或者说这些个信誓旦旦能照顾好他的话。
　　阿燃又说“上次来，我心里明白——”她缓了缓真诚看着于泽“可是我走不开了，我舍不得他，您不祝福也罢，怎么着都好，我反正是亏欠您的，我跟叔叔说过这条命都给您们家，但是……”阿燃有些激动，孙宇觉察她语调突然有些颤抖，在沙发垫子上默默拉起她的手，阿燃缓了缓“但是我总得有个盼头有个念想，我也会有想要的，我去争取，没有错吧？”
　　于泽难过，她22岁毕业就嫁人，27岁有了孙宇，得了个儿子宝贝的很，婆家因着她生了个儿子看重了不少，哄着也骗着，包庇儿子出轨的行径，最后等到事情撞破的时候那女人大了肚子，于泽一辈子没受过这份屈辱，当机立断就离了婚，在她的世界里若是真要是有个念着盼着的，婚姻永远排在最后，那是一间牢笼一份几块钱就买来的契约，说相守的誓言都是空话。
　　所以她不信阿燃也不信孙宇，她觉得婚姻的属性就是互相消磨到互相殆尽，此刻见着鲜活的两个青年坐在面前要谈论一场不成熟的婚姻，于泽心里当然不同意。
　　不是为着阿燃这个人，她在心里劝慰自己很多遍，抛弃掉对她的那点恨意，完完全全把她当儿媳候选人看待的话，之前也接触过这个姑娘，日常琐碎家务方面没什么挑剔的，就是性子过于沉稳了些，老讲儿都说闷葫芦的人鬼主意最正，以前于泽是试探过几回，但是都没有突破点。
　　但接触了些时日于泽也大概摸清阿燃的性子特质，她不乖张盲从，没有仰望崇尚金钱的欲望，人都爱钱，阿燃当然也不例外，但她往往自给自足不去窥探更大的金堆银堆，对不在乎人的事——哪怕是亲近的，也毫不在意，对自己斤斤计较过于苛刻，自卑脆弱却佯装成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模样咄咄逼人。
　　于泽还算有双透彻的眼睛，但是她只是望到过去的阿燃，如今这个姑娘坐到对面，这次是堂堂正正的，一直以来这几个小时于泽如坐针毡，现在突然回过味儿来，她看不透阿燃了，她在变化了。
　　微笑时不时挂在嘴角，那一半是为着幸福勾起的吧，还有一部分，或许来自于自信。
　　这自信不是对情爱，是对今后生活的自信。
　　于泽目光又慢慢移到孙宇身上，儿子长大成人，人三年样貌就会有些许变化，棱角分明表情泰然。他何尝不是在变，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孙宇自小就是个皮实的孩子，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是个不安分的主，打小打架斗殴顽劣异常，偏随了于泽有颗敏感的心肠，以前他解决不了或者沟通不了的事情只想到用武力解决，拳头抗击和牙齿要不断的他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现如今，他也稳重了些，今日坐在这儿突然谈起了终身大事…。。在于泽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却不成想，这一刻明了他自己要肩负一个做男人的担当了，他懂了，他在做。
　　这次的谈话显得有些沉闷，在今后岁月里孙宇想起来这一日也是稍微有些感叹惋惜，来之前就知道不管如何这事就当只是知会他们一声，一切争议滋生不能够左右他们内心情绪，但见到于泽和李铭客客气气眼底却闪现的惊慌与猜忌，孙宇心里很难受。
　　李铭也备受这场面见家长的折磨，席间起身端茶倒水两次，站在厨房擦拭玻璃杯耗时三分之一，一次水烧开的时间是3分27秒，他数着秒算的，期待这场煎熬快点过去。
　　孙宇和阿燃从于泽那出来就直奔孙世忠家，孙宇的父亲恰巧不在，后母李曼站在门口系着围裙，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门口站着的两位拎着点心匣子和营养品的人，嘴角一歪扯出一丝笑，回身去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户口本塞给孙宇，到了了也没给个好语气，笑脸倒是有的，冷冷说得句“早点成家立业。”
　　屋里还能听见有人背诵滕王阁序的声音，李曼回头朝屋里喊“别偷懒！一会儿再让你默写！”
　　砰。
　　门就关上了，孙宇和阿燃手里的礼品补品都没落了地儿，倒是解决办法单刀直入，李曼聪明劲儿上来了哪能等到孙世忠回来，赶紧打发了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孙宇捏着户口本，站在楼道里，楼道里堆着对门过冬储的大白菜，现在天儿稍微有点热了，白菜烂到芯儿泛着黑，一阵阵难闻气味儿。
　　孙宇却扯出一丝笑，笑着笑着不可抑制，阿燃本没什么表情被他一带也跟着笑，孙宇摸摸她的发顶。
　　“怎么办，你准备好嫁给我了吗？我他妈的真没想到这事这么简单。”
　　阿燃笑，没点头没摇头，但答案还用人说吗？
　　

　　☆、chapter　050

　　大圣虽是晚上第一个到的；　但也不知道这饭局究竟为何目的，下午收到孙宇群发的信息，本想着就是普通喝喝酒聊天，谁知到了才发现是官府菜；　装修也复古考究了些。
　　平安大街胡同里一座红门雕廊的门脸；　门口也没有牌子；　只一处门牌号；　从大众点评上能搜到，人均消费不菲。
　　大圣带着央央进去，门口服务员问有预定吗，大圣就随口问了句没有没一位孙宇先生订的，服务员朝他笑笑；　带他去了进门第一个大包间。
　　包间有三面U型黄花梨靠椅；　果盘已经切好装上，服务员取下大圣和央央的外套挂起来然后倒了一壶热水。
　　央央有些摸不准脉；　小声问大圣“今儿是孙宇过生日吗？”
　　大圣摇摇头“早过了；　再说他也不好这口，什么时候给自己过过生日啊。”
　　正说着，一推门，是冯仑。
　　冯仑见着他们先跟央央寒暄几句，大圣生日时冯仑夜班走不开，这次算是第一次见面，多聊了些，到后来思绪也有些漂移，看了看周围装潢和斗彩瓷瓶，墙上两幅字画连那草书都认不出写得是个什么玩意，冯仑也纳闷，问大圣“就没跟你说来干嘛？”
　　“没说，神秘。”
　　再然后到的是老谷，推门进来见到这三位，直接拿着手机过来“这信息你们都收到了？”
　　【晚上七点，九如轩，能来就来，一起吃个饭。】
　　从上次老谷跟孙宇出了那一档子事之后俩人就没再联系，唯一互动仅仅限于微信朋友圈点个赞，老谷现在找了个工作负责卖洋河大曲，赚的颇丰，今儿接着孙宇短信没回复，直接带着酒来了，也是想顺势把之前的尴尬给解了。
　　孙宇和阿燃是在老谷后面到的，阿燃环视了一圈，大圣是见过的，那年那场不愿回忆起来的比赛大圣和雯雯过来叫孙宇合影，冯仑她倒是有些惊讶在这个场合能见到，随即就明了，也就释然，默默坐下不再去看人，也就没瞧见大家一瞬间愣住的表情。
　　老谷老滑头，岔开话题说了些自己最近生意上的事情，撺掇大家捧捧场买些酒，说打九折，大圣问了问孙宇最近开车赚的多不多累不累，央央有一句没一句得搭着话，冯仑则默默不语。
　　还是坐在茶位上，阿燃自己一个人拿了包茶叶去沏，本是要送给孙宇父亲的茶，上午去的正兴德茶庄买了二两上好的，现在拆开一包金骏眉沏上，又一一斟给大家。
　　挨个递到面前，只有央央说了谢谢。
　　阿燃朝她笑笑，央央靠过来一些，讲了讲最近天气变暖，哪里的商场打折，最近上映的新电影以及最近用了什么好用的化妆品。
　　后续人渐渐到齐，李教练最后一个到，前面进来的是个岁数不小的女人，是跟孙宇倒班开车那人的老婆，数了数一共八个人，正好坐满一桌子。
　　孙宇做为东道主拿着菜单点菜，九如轩有一道炖鸡是限量菜，每天只卖三十份，需要提前一天预订，老谷侧头看菜单的时候发现，有些讪讪得说可惜吃不到了。
　　服务员却说这个已经预订好了，老谷坏笑，抢过菜单说让他点，一边翻着页一边笑话孙宇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客套得抬头问了一圈大家都想吃什么，反倒到了阿燃这跳了过去。
　　菜点完，大家聊了聊最近美国大选的事，又一路聊到了这几日雾霾黄色预警车辆单双号限行规则，央央起身要去上厕所，绕了大半圈才能挤到门口，大家都给让让座位却仍是探头互相交流，央央到了阿燃身后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她披在凳子后面的衣服，哎呀了一声，忙捡起来道歉。
　　渐渐没人说话了，就只听到阿燃说着没关系，央央不好意思问她要不要去洗个手，阿燃笑着点点头站了起来。
　　待阿燃走了，大圣才问“定下来了吗？”
　　孙宇点点头，凉菜先上了一道腌小萝卜，孙宇夹了一颗放在嘴里，垂着目默默吃着。
　　冯仑又问“需要帮什么忙吗？”
　　话说的隐晦，但在座的都听得明白，就是问他钱这方面需不需要出力。
　　李教练这会儿才醒过味儿来，“呀”的一声“这不是你上学那会儿的女朋友嘛！”
　　孙宇笑“怎么这么老半天才认出来，以为你打一进门就知道了呢。”
　　他故意加重“一进门”三个字，意思是让各位都听听一进门大家都做了什么反应，怎就没一个先打招呼的。
　　孙宇护短，李教练听出来了，抱歉得笑着嘴上却嘱咐“比赛还有半年，你千万要抻得住劲儿，不能荒废喽，年纪还小不用那么着急结婚，难不成有了？”
　　孙宇摇摇头“不是着急结婚，今天就是带来给大家正式见见，以后常走动走动，阿燃准备开个包子铺，我俩商量了下，地方还没定，到时候大家去捧捧场。”
　　“那是那是。”李教练连忙答着，这会儿菜又上来几道，有一道是碳烤牛蛙，放在陶泥炉子上，要趁热吃，李教练拿起来分给大家“一会儿姑娘回来都跟她说说话，也不知道你们这帮大小伙子是外道了害羞还是咋着，瞅着想看人家不顺眼似的。”
　　没人说话，老谷皱着眉头，大圣用酒器分了酒，只有冯仑在末了答了“好的。”
　　桌上唯一那个女人又跟孙宇说了说最近车子要保养的事，还说了西四环有家加油站晚上过了十一点加油便宜，到时候让孙宇去那加油，孙宇答应着，女人朝外看看“怎么这么久？”
　　这时候的阿燃和央央站在石头槽样式的洗头台前，央央正在跟人热情寒暄。
　　五分钟前，阿燃在上厕所，就听见外面央央喊了句“表哥！”
　　很兴奋的声音，然后有个男人答应着，之后问她是不是跟朋友聚会，央央答是，阿燃出来的时候见到那个男人吓了一跳。
　　周林看着她皱起眉头，刚要跟央央说遇到了朋友叙叙旧，让央央先忙自己的，结果央央没发觉这两人之间异样，过来拉阿燃胳膊“走吧走吧，我瞧门口放着个大鱼缸，你陪我去看看。”
　　阿燃就势被她拉着走到饭点门口的鱼缸那里，里面并没有什么名贵鱼种，一水的清道夫趴在鱼缸上，央央哈着腰伸出手指头戳在玻璃缸外面逗弄小鱼，阿燃站在她身后本是看着她在想事情，结果一抬头，隔着鱼缸，周林在看她。
　　两人对望了很久，央央哈着腰没瞧见，但一直跟阿燃对着话，半会儿等不到答复，她抬头看，却见阿燃直挺挺得望着对面，央央侧头一瞧，发现表哥在。
　　刚要问，阿燃拍拍她笑了笑“你等一下，我回去拿个东西。”
　　屋里正聊什么趣事，大圣是知道孙宇前儿晚上拉了个酒鬼客人吐车里了，正拿这个开涮呢，阿燃突然推门进来到了凳子边上从大衣兜里掏出样东西，之后又出去了。
　　大圣缓了缓，小心翼翼得问“孙宇……你觉没觉得阿燃挺不好聊天的。”
　　“分人。”想了想孙宇又说“熟了就好了，她比以前合群了。”
　　“切。”冯仑说了声“真是人以群分，你就合群啊，你也完蛋操的，还说别人呢。”
　　场上笑，都看了看外面。
　　阿燃从屋里出来拿着东西径直走到周林边上，央央这会儿已经直起腰在等，她此刻才察觉出来一丝丝不对的氛围。
　　周林头顶仿佛有片阴云，等见到阿燃递过来的东西的时候，冷笑一声。
　　阿燃又把东西往他面前递了递，见他不接，直接塞到他衬衫兜里。
　　央央瞧清楚了，那是一张□□。
　　“我得回去了，他在等我。”阿燃说完拉着央央，周林却一把拽住她。
　　“到什么地步了？”
　　阿燃不说话，不回答。
　　周林又望着央央，央央看他这模样有些胆怯，但不明白他问得什么地步是几个意思。
　　“你跟她…。。跟她男朋友熟吗？”
　　央央缓慢得摇摇头“不，不熟……之前一起吃过一次饭，今天，今天是带女朋友正式见见大家。”
　　央央说的是试探的话，心里猜忌着这两人本是认识的，却见周林渐渐松了手，嘴角挂着冷笑。
　　他心里膈应着“正式”这两个字。
　　脱了束缚，阿燃拉着央央“走吧，咱们回去。”
　　央央被拉着走，回头不忘跟周林说“表哥下次见。”
　　回了屋里，菜上齐，从中午就没吃饭，到了晚饭反倒饿过劲儿了，阿燃吃了几口，胃里空着这些个大鱼大肉吃起来油腻，孙宇侧头看她发觉她胃口不佳。
　　冯仑先跟阿燃说话，问了问最近忙不忙，无外乎是这些个，女人跟李教练换了个地方挨着阿燃，之后聊了聊阿燃的围巾哪买的，阿燃说是自己织的，央央听了也过来搭茬，说是要跟阿燃学做毛线活。
　　央央又问阿燃是做什么的，阿燃说是家政，席间有几秒耳根子白，孙宇听见阿燃跟她们的对话朝她看看，见她扬着一张笑脸没什么波动情绪，讲得过于细致，怎么擦地能省时省力，在职的几家男主人都是哪里人，她又学会了做哪里的特色菜。
　　渐渐话匣子都打开，孙宇找了个空档出去把账结了。
　　不多时，喝得也微醺，上了一道海鲜粉丝煲，服务员说是送的，孙宇给阿燃盛了一碗。
　　老谷会心一笑，淡淡得说“谁这么大面子。”
　　阿燃正好看他，也同他笑笑，老谷这回礼貌了些，端起酒杯，阿燃端起茶水，老谷摇摇头“那可不成，咱俩头一回喝酒，你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
　　阿燃会意，斟满，老谷说“我干了，弟妹喝半个吧。”
　　老谷打头干了这杯酒，一抬头，见阿燃也是一扬脖一杯见底，又见她微微笑，仍旧斟满下一杯，举起来敬李教练“这几年辛苦您了，孙宇还要您多费心。”
　　李教练受宠若惊，赶紧满上，碰了杯，阿燃先干了，李教练也忙照做。
　　大圣喝高了，突然叫了声好，哪知下一个就轮到了他，人都喝得歪歪斜斜仍是站起来，一个踉跄，央央赶紧扶他，大圣红着双颊眯着笑眼“阿燃，你千万别喝多了。”
　　“还说别人呢！”央央嗔怪，大圣干了这杯控了控杯子“不带养金鱼的。”
　　之后阿燃倒酒打了一圈儿，气氛倒是临到末了活跃了许多，大家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阿燃些事情，阿燃大大方方讲了些，又坦诚说了那几年的岁月，知道大家好奇，有时候话里话外的总往那方面带，阿燃就不等他们喝多了问，自己招了。
　　走之前阿燃留了大家电话，说以后常联系。
　　出来的时候起了风，孙宇拉她到跟前紧了紧她身上的大衣，从下到上一颗一颗得给她系扣子。
　　风迷了眼，阿燃伸手勾起额前碎发，孙宇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鼻尖。
　　“海鲜粉丝煲好吃吗？”
　　阿燃笑了，点了点头。
　　

　　☆、chapter　051

　　周涛本来早晨起来右眼皮跳得厉害；　迷信的揪了块纸角舔口唾沫粘在眼皮上，却叫母亲给瞧见了，说也不是右眼跳都是有灾祸，也分星期几和上午下午。
　　周涛也就没多想；　今天是模拟联赛；　到得稍微晚了些；　从拱门刚出去到体育场就见着一个身影。
　　眼皮疯跳；　揪得他差点翻白眼。
　　又定睛看了看，实在是不敢相信。
　　孙宇刚剪了头发，这几日有了些春暖花开的迹象，鸟鸣啾啾，体育场内观众席的红凳子格外醒目；　抬头望望那一方小天儿；　再低头看看那个跑完做下一轮热身的人，周涛突然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
　　打看见他就往回走；　躲了两轮；　到了最后自己教练有点吃不准他让他必须去试试场地，私心是觉得周涛这个苗子好，也在别人前面显摆显摆，尤其是那个老李，野路子出身的，带着一帮队员看着都是好身板儿，得杀杀他的威风。
　　孙宇是混在业余组里的，没跟正规军在一块儿，跑完了心里还惦记着一会儿拉车的事，喝了两口纤维饮料也不想再看后面的训练了，跟着小坤往回走，谁知刚走到观众席下面通往后面的长廊里，尽头就闪进来一个人影，抬头看见俩人一愣，随即转头往来时的路上走。
　　长廊里晒了半截日光，孙宇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就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背对着他往回走着走着差点拌了个跟头。
　　周涛气恼，心里骂自己怕什么这副熊样！想了想一咬牙转过头直视孙宇。
　　孙宇跟小坤聊着天，走近了才发现周涛，话茬止了，小坤还笑着问下话，刚刚讲了个荤段子，正道节骨眼上孙宇却不说了，一直看着边上那个人。
　　周涛刚要笑着问候，或者想看清孙宇的每一寸动作，结果孙宇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脚步也没有停，微微路过他的时候还侧头看看，肩膀抵着肩膀的距离不到半寸，这长廊狭窄，仿佛把周涛的那点胆子都挤没了。
　　孙宇路过，继续跟小坤说话。
　　周涛在长廊里站了一阵，死死攥着拳头，等放松了才吁出一口气，一摊开手心，早就汗津津的了。
　　孙宇洗了个澡出来准备坐地铁去找人换车，正好接到老谷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
　　“准备交接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