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抱错的假千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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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应该……”
　　剩下的话，苏雅没再听下去，洗完手之后抽出两张纸巾就往外面走。
　　卢依然快走两步，追到她身边，问：“你和他吵架了？”
　　“没。”苏雅垂眸，认真地擦着手，说：“就是有矛盾。”
　　不合适。
　　卢依然蹙着眉头，关切地看着她：“因为那个林秋雨？”
　　“不是。”苏雅把纸巾揉了揉，一把扔进了正经过的垃圾桶“发现矛盾的时候，她还没出现。”
　　何况她也不相信那些以讹传讹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消息，陆执要是真把她看得那么可有可无，那她就不用这么做了。
　　直接以后划清界限，桥归桥路归路，也乐得轻松。
　　“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和其他人无关。”为了让卢依然不再担心自己，她索性解释了清楚：“我只是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可能需要长一点的时间而已。”
　　“问题……”卢依然疑惑“陆执有什么问题？霸道？自负？不务正业？”
　　前面就是转弯，眼看着再走几步就要到教室门口了，卢依然急忙看向她，示意她快点说，毕竟等到了教室就未必方便说了。
　　然而苏雅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一只脚踏进教室的时候，她才想好怎么说这个问题的答案。
　　卢依然心下遗憾，就在她以为苏雅不会回答了的下一秒，苏雅看着她，目光平静的说了一个词，卢依然面色瞬间怔愣，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随后又被几分了然代替。
　　坐回座位上，她又问了一句“那雅雅，你这么冷淡会不会起反作用啊？”
　　苏雅闭着眼，用食指轻轻敲击着眉骨，神色寡淡“这样是治本，更干脆一点。”她不适合走怀柔政策。
　　陆执的自卑根深蒂固，温柔地感化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伤筋动骨地大折腾一把，才能让陆执彻底从阴影里走出来。
　　只不过，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而已。
　　“雅雅，可是我有一点好奇啊。”卢依然凑过来小声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按道理他不会让你看出来吧？”
　　自卑这种事，陆执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让她看出来？
　　按道理说，陆执自己就会下意识地拼了命掩饰这一点吧？
　　“怎么看出来的啊……”苏雅转头看向窗外，望着窗外操场跑道上的奔跑着缓解压力的学生们，语气淡淡地“凭感觉而已。”
　　窗子上映着她浅淡的身影，苏雅想起那一天，她牵动着嘴角快步朝他跑过去，却看见了他不正常的脸色。
　　她不过是问了一句他下午去哪儿了，就被他反唇相讥，说只有他的女朋友才配查岗，这样的调侃，如果放在那天雨夜之前，她也许会好好和他说，哄着他，给他一个心安。
　　但是那一天，他们都已经说清楚了。
　　该给的承诺，她已经给了，而且从没有反悔的意思。
　　那天之后，她生活中所有的事情，好事，坏事，都与他一同分享。
　　可结果……
　　她却看到了陆执眼底深处小心翼翼的试探，看到了他戏谑笑容下面藏着的极深的……自卑。
　　她一直都知道陆执在面对她的时候会自卑，只不过以前两个人相互试探的时候，他的自卑还没有这么明显，不然也不会横冲直撞地来招惹她。
　　行动至上，事情做完了却想起后悔来。
　　这就是心理年龄太小了。
　　苏雅流利地转着笔，若有所思。
　　她向来理智，尽管遇上陆执的事有时候会让她的行动快过思考，但是事后想起，她却从没有一丝后悔。
　　这么多年，江谦完全把她教成了翻版的他，理智思考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陆执能有这个本事越过她的理智，那做就做了，控制不了的事情，当然没什么可后悔的。
　　她不走回头路，既然选了陆执，那就要陪着他，走过这一段青涩时光。
　　成长而已，她陪得起。
　　而与此同时，以一件件“传奇事迹”在一中诠释着“哥不在江湖江湖却依旧流传着我的传说”的陆执，正躺在他为苏雅精心准备的房间里看着手机，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写着两个字——颓废。
　　陆执躺在苏雅睡过的床上，神色戚然，屏幕上停留着一张照片，一身白裙的苏雅低头敛眉弹着钢琴，侧脸精致，美的出尘，不像从这人间烟火养出来的。
　　手指轻轻在屏幕上一划，照片又换了一张，可上面的主人公却没有变。
　　一身校服的苏雅干净漂亮，看向镜头的目光清冷通透，带着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所不该具备的清醒。
　　只是少女微微疑惑的表情，还是泄露了这张照片也是抓拍的事实。
　　抬眸的那一刻，美的惊人。
　　陆执目光痴迷，带着无限的眷恋，几晌之后，目光中才缓缓闪过几分落寞和晦暗，似是想起什么，陆执伸手按灭了屏幕，然后抬头看房间四周。
　　这个房间一开始是客房，可陆执自从住进来之后家里就没来过人，家政每次打扫之后都会换一次床单。
　　那天下午，两个人一起去街上买了些东西装饰房间。
　　现在整个房间，入眼全是蓝白两色，床边还有一米八的龙猫玩偶，桌子上摆着一摞练习册，蓝色的小台灯看起来很舒服。
　　窗帘，壁纸，都换成了她喜欢的颜色，衣柜里还有那天拉着她新买的衣服。
　　他记得那天装饰好之后她嘴角清浅的笑，记得她眼底显露的满意。
　　可是她再也没有来过。
　　微信有表示未读消息的红色数字他都不敢点开看，学校他也不敢回，他真的害怕，害怕苏雅下次见到他把他视作无物，害怕苏雅和他说：
　　陆执，对不起，我反悔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不算数了。
　　他那天说话太难听了，雅雅不喜欢他掩饰性的调侃和试探。
　　他知道错误都在自己身上，所以只能灰溜溜的躲在外面，连回学校见她一面都不敢，甚至已经不敢在那扇窗户下面，虔诚的膜拜他心爱的少女。
　　陆执难受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眉头紧锁，颓废得不行。
　　满脑子都是“雅雅是不是反悔了？”“她是不是嫌弃他幼稚要抛下他了？”
　　辗转反侧，不可睡。
　　而此时在他脑子里已经跑了上万圈的苏雅正在楼下取快递。
　　“你好。”看着站在快递车旁边，穿着工作服的快递人员，苏雅说：“我就是苏雅。”
　　快递员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快递递给她，语气恭敬地说：“给您。”
　　苏雅眸子微抬，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薄薄的快递包，颔首说：“麻烦你了，谢谢。”
　　说完，苏雅转身离开上楼，回到房间之后，她拿着快递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坐在椅子上，把它拆开了。
　　几张A4纸映入眼帘，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下去。
　　然而，随着黑字一行行往下走，苏雅的神色，也罕见地，添上了几分凝重。


第32章　碰面
　　在整个临城热得像是一个大蒸笼的时候，全国又有千万个家庭迎来了人生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高考。
　　这一年的高考落幕之后不久，考题陆续流放出来，各科老师都在热火朝天地讲解今年的试题，而且在分析试卷的时候，竟然奇异般地统一了口径。
　　近几年本省各科高考试题难度正在逐年增加，而在今年，增加得尤为明显。
　　照这个趋势来看，明年的高考试题难度，大概率会增加得更加明显。
　　这样的消息，对于刚刚送走的这批高三学生来说，是一个噩耗，然而对于下一届的准高三生们，就变成了巨大的压力，让一向充满欢笑嬉闹声的高二教学楼，都不可多见地安静了下来。
　　高考是一把云梯，可同时，也是一把断头刀，一着不慎，三年寒窗苦读，十二年的光阴，将会尽数折于此处。
　　大敌当前，绝大多数人都再不敢掉以轻心。
　　这刀肯定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只有把自己打磨得刀枪不入，才有资格攀上那通天的云梯。
　　再加上学校在此关头开了一次小型家长会，以及期末考试即将到来的原因，一时间，各个班级的学习气氛都齐刷刷上了一个层次，而这其中，还是以两个重点班为最。
　　其实这倒也不是因为重点班的学生就比普通班强，主要是一班有苏雅，她的作业都是当天放学之前就做完了的，所以基本上每个课间里，他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苏雅埋头写作业的认真样子。
　　这一眼搭过去，每个人想趁着这几分钟的空隙出去放松一下的脚就在空中打了个圈，最后又折了回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全校第一都在努力学习，你还好意思玩吗？
　　而二班的情况也是类似，齐尧舜这一年多以来蝉联年级第一的宝座，突然有一个人把他从神座上挤了下去，这让他的胜负欲到达了顶点，那个赌约，苏雅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齐尧舜却是百分之百的认真。
　　在期末考试的逐渐逼近中，齐尧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全身心都投入在了学习中，完完全全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这可苦了每天看着齐尧舜这幅样子的二班学生们，如果一班是因为苏雅不自知的引导把状态调上来的，那么二班更多的就是被迫了。
　　班级第一被人踢下来了，常年险压一班的平均分也被对方反超，老师家长天天耳提面命，这边还有个打了鸡血的大学霸摆在这儿，他们心里叫苦不迭，但是却也不敢再肆意放松，一个个也挤出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了。
　　毕竟高考在即。
　　而在整个高二都争分夺秒想要在正式步入高三之前再冲一把的时段里，已经旷了半个多月课的陆执，也被每天念叨他的校长找了家长。
　　而找来的家长，倒不是那个生活在传说中的陆父，而是闻睿。
　　闻睿站在一班门口叫她出去时，苏雅正在回过头给何晨雨讲题，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去，最先映入眼帘的，还是站在闻睿身后看着这边的陆执，眸色深沉，看上去就不太高兴的样子，一头蓝色头发，长了也不剪，往那儿一立，就十分扎眼。
　　苏雅回过神对何晨雨说了句“你先自己理解一下吧。”，然后就放下书走了出去。
　　走出教室，苏雅对闻睿笑了一下，打招呼：“闻老师。”
　　闻睿的脸上是一向儒雅的笑“下节是什么课？有时间的话我带你们去吃个饭。”
　　听了这话，苏雅眸中泛起些许诧异，闻老师以前从不占用她上课时间去吃饭的，哪怕是谈比赛的事情，也会等她放学之后。
　　虽然心里疑惑，但苏雅还是答了“下节是自习，没关系。”
　　闻睿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上佳，看到她眸光一闪，一下就猜出她在奇怪什么了，他笑笑，直接解释道：“今天来得匆忙，L市那边，还有一些急事需要处理。”
　　言下之意，就是他下午没时间。
　　苏雅了然地点点头，又问：“现在就去吗？闻老师，我去和班主任请个假？”
　　“不用，我已经和徐老师说过了。”闻睿说：“我说如果你下节课有时间就带你出去吃饭，如果没有的话这次就算了。”
　　担心苏雅觉得自己先斩后奏，闻睿补充解释道。
　　就这个架势，苏雅大概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听到这话只是点头同意，毕竟闻睿的时间耽误不得。
　　苏雅和闻睿说话的时候，余光能看到陆执的实现一直胶着在自己脸上，像是带着热度，又像是带着压迫……
　　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许久，将要破土而出了一样。
　　苏雅将目光移开，亦步亦趋地跟在闻睿身后，对这道炙热的目光视若无睹，对陆执这个人也视而不见，甚至连招呼都没打，这并不符合苏雅一贯待人接物的风格。
　　闻睿走在前面，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下大致有了未成形的猜测。
　　苏雅和陆执分坐在闻睿两边，一路上没说一句话，好像两人一向不熟一样。
　　到了餐厅，闻睿按照上一次吃饭时的菜品点了大致一样的菜，服务生要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吭声的陆执突然开口：“再加一份水煮牛肉，还有糖醋排骨。”
　　闻言，苏雅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抬眼看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睫毛轻轻一颤，忍下了。
　　这两道菜是她最爱吃的，其实还有一道白灼虾，但是她一向不喜欢剥。
　　和他吃饭的次数不在少数，陆执已经把她对食物的喜恶了解的十分彻底了。
　　服务生停下脚步，本能得觉得这气氛有点怪，犹豫着将目光投向闻睿，询问他是否要加这两个菜。
　　闻睿点头之后，服务生才又加了菜，退出去关上了包厢门。
　　闻睿的余光扫了扫低着头的两个人，眼底是一览无余的了然，苏雅的喜好他不了解，但是作为闻睿的亲舅舅，外甥对牛肉过敏他还是知道的。
　　而他的喜好里面，也从来没出现过这两道菜的身影。
　　这是给谁点的菜，答案显而易见。
　　刚才只有六七分的猜想，现在倒是了十分的确定了。
　　闻睿心里想着事，面上却看不出来，大概猜出了两人的情况，却对此避而不谈。
　　“苏雅，是这样，这届的城市之星钢琴大赛要在L市举办，现在已经开始报名了。”闻睿转口便说正事：“我们几个导师都要对参加这次比赛的队员进行封闭式训练，准备比赛，两个月。”
　　一听到封闭式训练几个字，陆执急忙抬起头朝苏雅看过去，眉心有一抹掩饰不住的郁色。
　　“当然。”苏雅毫不犹豫，盈盈笑了一下，坚定地说：“闻老师，我会去的。”
　　苏雅轻松自然地笑着，好似全然没有一丝勉强和不愿一样。
　　闻睿看向她的目光愈加满意，苏雅现在是他队里的人，更是他的得意门生，这次的比赛，如果苏雅不参加，他们队伍肯定得不到第一。
　　现在看到苏雅自己愿意，他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
　　这个小姑娘，心静得下来，坐得住板凳，天赋高又肯吃苦，在钢琴这一块儿，将来必定无可限量。
　　就算在其他方面没有天赋，只要占住其他三样，那也一定不会泯于众人。
　　苏雅的笑容过于完美，完美到陆执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心甘情愿。
　　而这份完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活生生地在他阴晦的心上剜下一块肉来，血淋淋的。
　　疼……
　　陆执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攥紧，手背上青筋尽显，看起来十分骇人。
　　只不过苏雅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此时只是侧脸和闻睿轻轻浅浅地说着比赛的时候，对陆执的心情浑然不觉。
　　“不过我可能要七月过几号才放假，闻老师，还是让他们先开始练习，然后我放假就去A市和他们接轨，您看这样好吗？”
　　“我也是这个打算。”闻睿点点头说。
　　他当初肯选择帮助苏雅，也只是因为苏雅天赋太高，他动了惜才之心是其一，希望苏雅能有条件参加比赛就是其二。
　　至于善良……
　　那只是别人以为的，他自己还从未承认过。
　　苏雅和闻睿都是聪明人，三言两语便赶在上菜前将此事敲定了，菜上齐之后，苏雅第一时间注意到，陆执最后点的那两道菜不知道为什么停在了她的面前，纹丝不动。
　　闻睿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翻起手机看了一眼，大概是很重要的消息，才会让闻睿一向淡然儒雅的脸上有了一丝焦急，随机，他就站起了身，匆匆开口：“抱歉，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去处理，苏雅，你和陆执先吃饭吧，吃完让陆执送你回学校，我先走了。”
　　说完，闻睿就拿起挂在身后椅背上的外套，举着手机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扶住椅子，避免它发出声音来。
　　真是一等一的教养，苏雅在心里叹了声。
　　然而随着闻睿离开，苏雅就感受到一道霸道热烈的视线射过来，不加掩饰。
　　哎！苏雅在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两个人还在冷战呢，能不能敬业一点啊？
　　陆执这不就是在变相逼她吗？
　　苏雅拿起筷子，没说话，也没抬头看他，只是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默默吃了起来。
　　至于头顶上的那道目光？
　　她这次必须把陆执自卑的毛病给扳回来，就算不能消除，也要给他足够的教训，知道疼了，他下次就不敢自卑了。
　　这么一想，苏雅刚刚还凝聚在心上的心理负担立刻就消失了。
　　至于封闭训练的事儿……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要她赶在去L市之前和陆执讲和就行，而且，看陆执刚刚那个样子，也不太像是明白她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就多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醒一醒。


第33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苏雅在陆执的注目下吃完了整顿饭，然后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把纸巾扔在一边才抬头看他：“你还吃吗？不吃的话我就回学校了。”
　　许多天没看见过陆执了，现在仔细一看，苏雅才发现，他的黑眼圈明显了许多，而且，看起来好像还瘦了一些。
　　陆执定定地看着她，不吭声。
　　苏雅没被他这幅可怜的样子迷惑，拿起手机，推开凳子，站了起来，朝陆执抬了抬下巴“走吧。”
　　陆执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眼睛都一眨不眨，好像完全没听见刚刚苏雅说的话一样。
　　“那你继续呆在这儿吧，我先走了。”苏雅说完就往外走，陆执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中。
　　走到前台想要付账，却被服务员告知闻睿已经付过了，苏雅点点头，然后转头往门口走去，刚迈开步，陆执就急急忙忙地从包厢里追了出来。
　　布满焦急的双眼在看到苏雅的时候一下子就因为惊喜而亮了起来，等他追上来的时候，苏雅已经走出了餐厅门口了。
　　“雅雅，雅雅……”
　　苏雅对陆执的叫喊充耳不闻，站在路边扫视着来往的车辆准备打车。
　　陆执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见自己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陆执心里一急，直接站到了苏雅面前，强迫一样地让苏雅看向他，语气郑重地叫了一声“雅雅。”
　　苏雅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他跨过去的人行道的线，躲避一样地后退了一步，眸光淡淡地落在他脸上“怎么？”
　　察觉到苏雅的躲避，陆执眼神一暗，心头瞬间漫上许多恐惧，本能地想更靠近她，急切道：“雅雅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你说，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我都改，都改好不好？你别放弃我好不好？雅雅，雅雅——”
　　“我没打算放弃你。”苏雅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要放弃的你的意思。”
　　“真的？！”陆执眼睛一亮，仿佛从眼底深处迸发出光来“雅雅——”
　　“但是——”苏雅后退一步，伸手阻挡住了陆执将要凑过来的身体，面色不变，说：“但我也没说我原谅你了，你身上的毛病太多了，而且我看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也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哪儿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不放弃和原谅你，”苏雅说：“是两码事。”
　　余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苏雅伸手拦下，车胎摩擦着地面的“刺啦”声传来，苏雅绕过陆执走到车边，开门，看着他，冷静地说。
　　“你就别再让人来回送我了，我不会出事，你也别再在后面默默跟着我，陆执，我给你时间，你想清楚才是正事，胡搅蛮缠装可怜，你做的这些都能打动我，但是掩饰不了我们之间根本的矛盾，我不收回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看清楚了，想清楚了，再过来找我吧。”
　　说完，苏雅就弯腰上了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只留下陆执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车尾的方向，目光茫然而执着。
　　苏雅这段话，对陆执而言，信息量无疑是巨大的，他惊喜，因为苏雅说她不会收回承诺，也不打算放弃他。
　　他震惊，因为苏雅对这件事情思路清晰，好像对一切都有了妥善而笃定的预估。
　　可他也迷茫，因为苏雅说他们之间的本质问题从来都没有解决。
　　可在他看来，两人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雅雅会头脑清晰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有什么本质问题？
　　他身上又有哪些让雅雅生气的缺点？
　　陆执一时头脑混乱，理不清思路，原本他一直都觉得，苏雅不喜欢他，就是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问题了，如果雅雅喜欢他，他还会这么不自信吗？
　　如果……等等！
　　陆执大脑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没有抓住，只有陆执此时皱着眉头费劲思索的样子在提醒他，他貌似曾经想到过这个问题的关键。
　　陆执正在懊恼自己想不起来刚刚的想法，手机里就传来叮咚一声，他按下指纹解锁，点开微信，是苏雅发过来的消息。
　　——明天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几件，还有书桌上最上面那两本五三，都放到门卫那儿去，别耍赖。
　　看到最后三个字，陆执脑海里刚刚划出的小火星立刻就被残忍地吹灭了。
　　别耍赖，想不清楚之前别来见我。
　　陆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按灭了屏幕，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