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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更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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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淇义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定在原地的周文涛,最终转身追上了任真。
  
  他一头雾水,却又隐隐约约觉得,不问为妙。
  
  等高考完,等高考完,就可以表白了,然后考入同一所大学,光明正大的和这个说话都要脸红的姑娘在一起。
  
  寒冬腊月,人的呼吸之间都带着白气,杨威坐在单杠上,眯着眼睛看天空,又看看任真的教室。
  
  周文涛垂着头,像是打仗失败了一样,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杨威嗤笑,“傻逼。”
  
  第一次见到任真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傻逼?
  
  不过骂不出来脏话,送他一句莫名其妙,没料到就此贯穿了一生。
  
  杨威翻了个身子,谁都没看,打车回家,正巧没有人,也许等晚上的时候,会热闹起来。
  
  杨慎行发怒,跟家里人交代就当是杨威死了,这其中最开心的当属于陈美华,天天烧香拜佛祈祷杨威千万别回来,熬死了老的,她才有盼头。
  
  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
  
  杨威慢慢走过反着光的木地板,最终定格在了二楼走廊下方,抬头朝上看,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泥,他身陷阴沟。
  
  这是原罪,洗刷不掉。
  
  **********
  
  任心从小就是校花,笑得甜甜的,回回考年级第一,嘴甜又乖巧,女孩男孩都爱她,学生时代最耀眼的新星。明明是双胞胎,任真在她的衬托下却显得黯淡无光。
  
  在家里也是,李蓉不喜欢总是气质阴冷的任真,却偏爱她,她心里知道,但是不说。
  
  学校了有人欺负姐姐她头一个找人欺负回去,家里妈妈骂姐姐她也想尽办法地护着。
  
  晚上悄悄从自己床上下来跟姐姐挤在一个被窝里,她小声问:“姐姐姐姐,你怎么那么勇敢啊?”
  
  任真困,摸了摸她的脑袋权当回答,然后她开心一整夜,抱着姐姐絮絮叨叨说话,也不管姐姐什么时候会睡着。
  
  她记得姐姐小时候拿烟灰缸砸爸爸的脑袋再被打个半死,也记得姐姐毫不犹豫爬下五楼,然后带着警察回来敲门,把爸爸吓得好几个月不敢回来。
  
  妈妈无法保护,狠心装着看不见,而后把怒火迁移到了任真身上。
  
  她都懂。
  
  某天夜里她跟姐姐谈天,其实只是她自己叽叽喳喳,说到了学校里耀眼的男神,一个一个细数过去,末了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最喜欢的那个,是个木头。
  
  任真却放下了书,若有所思看她,“叫杨威?”
  
  她来了兴致,惊喜问道:“对呀,你也认识他啊。”
  
  要是重来一次,她绝不会问。
  
  任真摇摇头,脑海里闪过今天坐在单杠上嚣张对她说话的少年,眼里晕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任心看在眼里,然后思绪拐了个弯。
  
  姐姐从来不记得什么男孩子,她决定要把杨威送给姐姐。
  
  帮人追男朋友这件事她没做过,更何况是曾经拒绝过她的男人。
  
  她只知道,杨威偶尔会去校长办公室,被他父亲监督着写作业。
  
  第二天晚上,任心模仿姐姐的笔迹写了封情书,悄悄到办公室门口,惦着脚尖想看看杨威在不在。
  
  然后她迎面撞见了满脸阴鸷的杨慎行。
  
  她像是小鹿一般的敏锐,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任心看见的是小时候,任建华的嘴脸。
  
  杨慎行冲她笑了笑,浑浊的眼睛里像是放出了两道精光,而任心掉头就跑,不过几步被人抓着,接着粗暴地塞进了办公室里。
  
  任心是校内出了名的小美女,学校活动,升旗仪式,每每见着她灵动的眼睛,多见一次,杨慎行就好似多年轻一点。
  
  原本大约只是想搞一次,后来索性把她带回去,勒令陈美华滚回娘家。
  
  而杨威那几天,正好跟着周雁南去海边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推开门,便装上看见浑身赤。裸,也浑身找不到一块好皮肤,爬在地上,拖出一条条血迹的女孩。
  
  她偷了杨慎行的手机,哭着对里面喊着:“姐姐救我。”
  
  突然见到了杨威,她几乎要疯了,不管不顾地想要爬过来,哀哀叫道:“杨威救我,救我…我是……”
  
  她瞬间被人踩住了脊椎,狠狠碾压在地上,喷出一口血,终止了接下来的话。
  
  “杨威?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杨慎行胡乱裹了件睡衣,冷笑一声,“今天的事情,你当没看见。”
  
  他权势滔天。
  
  略松了松脚底的力量,杨慎行捡起手机,不料脚底下那浑身赤。裸宛如一条死鱼的女孩,突然拼尽全力推开杨慎行,接着纵身一跃,重重跌在杨威的脚边。
  
  溅了他一身的血。
  
  *****
  
  就是在这里。
  
  杨威忍不住想,当时电话那头,听见了自己名字的任真,究竟是作何感想。
  
  




28、第 28 章 。。。
  外面开始下雨; 冬雷震震好像是信号,引得他小腿一阵疼痛。
  
  杨慎行得知离家多日的儿子终于回来; 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子; 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美华出去打麻将,偌大的别墅里他们父子两个沉默地吃了晚饭; 彼此之间都不搭理,宛如多年仇敌; 心平气和地做最后道别。
  
  杨威吃完准备上楼; 杨慎行突然冷笑了一声,叫住他:“听说你喜欢那女的?”
  
  像是惊雷闪过; 不过很快无声熄灭; 杨威上了楼; 慢慢扭开门把手。
  
  “随便玩玩可以; 玩死我能都替你兜着。”杨慎行阴魂不散,声音里暗含警告,“不过可别忘了; 你到底是谁儿子,身上流的是谁的血。”
  
  门被轻轻锁上。
  
  杨威面无表情盘腿坐在地上,空调温度开的很高却还是觉得冷,小腿处宛如有着蚂蚁啃噬; 非一般的难过。
  
  地上零零散散落着点照片和文件; 多半是杨慎行行贿或者买凶的直接证据,已经整理了大半夜,略微有些眉目。明天将这些材料直接上交公安厅; 大约能做个了结。
  
  目睹任心死后的那几个月,他每晚几乎一闭眼就会遁入无边地狱里,围绕着他的只有女孩的尖叫以及布满伤口的尸体。
  
  忘不掉,每天都要被逼得发疯。
  
  杨慎行做坏事从来都不避讳他,虽然自小就对这个儿子棍棒教育,但到底是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
  
  某一天,谁都没有教他,杨威悄悄藏起了杨慎行受贿的暗账礼单。
  
  晚上照旧被无尽噩梦纠缠,不过那天开始,他便由亲身经历变为冷眼旁观,将惊慌变为怜悯。
  
  杨慎行不怀疑他,他也丝毫没有一个正义使者应该有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调查与掩藏,等着某一天亲手将这个父亲送进监狱。
  
  收好了最后一张收据,全部放在一封大大的牛皮文件袋中,杨威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下疼得钻心的小腿,忍不住骂声脏话。
  
  牛皮文件旁边是一封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折痕处裂开,看起来有些可笑的情书。
  
  粉红色的底,点缀着蓝色爱心图案,两年前被他从垃圾桶里捡来,藏到了现在。
  
  情书落款是任真,虽然他半个字都不相信,但是偶尔拿出来看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个清冷的眼睛。
  
  杨威出去,找了个打火机,顺便瞥了一眼时钟:凌晨两点。
  
  再过两个半小时,任真会照例醒过来,起床喝一杯水,不过今天需要她自己动手,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烫得口腔发红。
  
  杨威唇角勾了勾,一手捏着信封,点燃了打火机,随后放手。火焰在半空中落下,接着猛然张口吞噬掉整个信封,颜色刺目。
  
  热烈的燃烧,带来上升的温度。
  
  杨威忽而皱了下眉头,接着转身来到窗边,拉开窗帘,透过被雨水击打的玻璃,看见外面那个人影。
  
  任真有些诧异,因为自己并没有敲窗户,谨慎地看看四周,确保没有暴露。
  
  她瘦,翻围墙、爬楼这些事情便做得意外的好,说出去能吓人一跳。不过以前是赖以保命的技能,偶尔妹妹不开心了她还会这样逗她,挺熟练的。
  
  风吹雨打,就没把她半路吹跑掉了。
  
  杨威穿着低领黑毛衣,打开了窗户,接着用力把那个浑身滴着水的女孩捞进来。
  
  跟个瘦猴子一样。
  
  发丝全部被雨水黏在了额头,任真进来就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就被人扔了一条浴巾把脸盖住。
  
  她冷得浑身发抖,杨威的房间里空调开得十足,还有一股烧灼的烟味,她轻轻嗅了两下,接着隔着一条浴巾被人胡乱地擦拭,还是滴着水。
  
  来之前没想到,雨这么大。
  
  “你明天,是不是想去举报杨慎行?”任真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隔着浴巾更显得不真切,却还是坚持问他,“就你一个人吗?”
  
  杨威敷衍地嗯了一声,从衣柜里又拿出来一条干燥的毯子,勒令任真脱了湿掉的衣服,把她裹成了一团球。
  
  地板上一堆冒着白烟的灰烬,灰烬旁边能看出来是一角粉红色的纸屑。
  
  任真打了个冷颤,话都说不清楚,“他、会判死刑吗?”
  
  “不知道。”杨威把她抱在床上,继续胡乱擦她湿漉漉的头发,“就算不死,这辈子也肯定出不来了。”
  
  杨慎行当年不过是个老师,娶了周蕴以后才能算平步青云。
  
  这么多年苦心钻营,终于混成现在人模狗样的恶臭中年男子,不过根基不浅,出了事情以后,除掉周家的人,大约也很少有人会保他。
  
  他那些死党朋友见风使舵惯了,不落井下石划清关系就算仁慈。
  
  任真嘴唇有些苍白,准确捉住杨威作妖的手,声音很闷,“我想他死,死得要比任心惨。”
  
  “你怎么不想当美国总统呢。”杨威嗤笑一声,撇开任真的手,继续大力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忽然想抽根烟,“现在是法治社会,你都快大学生了,现实一点啊小妹妹。”
  
  任真不答,接着毫无预兆地抬脚,踹了杨威一下。
  
  正踢在他那多灾多难的小腿上。
  
  “我操,脾气还挺大。”杨威来气,一把扯开浴巾,露出她被揉的好似鸟巢一般的脑袋,恶狠狠对她说,“信不信老子家暴你?”
  
  任真好似被吓住了,一双眼睛泛着点潋滟水光,藏在毛茸茸的脑袋下,偶尔眨一下。
  
  杨威又把毛巾扔她头上,盖住了那双小动物似的眼睛。
  
  她就是这样,怂一会儿硬一会儿,把他紧紧拿捏在手心里。
  
  火的气味还没有散尽,混合在空气里被吸入肺中,无端让人烦闷不甘。
  
  “你去把他杀了吧。”任真慢慢把毛巾拿下来,十指作梳,将头发理顺了,动作像是旧时候大户人家的耍阴招的弱小姐,漫不经心吩咐自己的丫鬟,“他是不是睡着了?你现在就去杀了他。”
  
  “好啊。”杨威看她理头发,忍不住也要插上一手,被任真含怒瞪了一眼又缩回爪子,他没骨头一样躺在床上,语气很悠闲:“你亲我一口,我就去帮你杀了他。”
  
  任真把头发拢好了,身上裹着一条大毯子笨重地爬到杨威上面,一双手挡在了他的眼皮子上,然后俯身,在他领口处显出来的锁骨上,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其实一进来就心痒痒,她觉得以后最好让杨威都穿这种衣服。
  
  杨威浑身燥热,一个翻身把她压下去,不过她裹得太厚,像是毛绒玩具,抱起来手感不太好。
  
  “我觉得不太够。”杨威额头抵着她的脑袋,像个不要脸的小流氓诱骗无知少女,“我为你心甘情愿去做杀。人犯,怎么也得要点不一样的好处吧?”
  
  任真轻轻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话想下去,接着笑了一下。
  
  她笨拙的伸出双手,抱紧了杨威,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同时抬头,脖颈曲起的弧度像是天鹅一般美妙,在他耳边说:“可是我舍不得。”
  
  杨威身体用力后仰,带着任真坐了起来,继续听她说:“我觉得杨慎行这种贱人,怎么死都算便宜他。”
  
  “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打算挑拨我杀了他?”杨威不屑撇头,咬了一口任真的耳朵,“老子早猜出来了。”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这就是任真想出来的主意,够歹毒,他喜欢。
  
  “你就算猜出来,还不是喜欢上。我了?”任真戳了他一下,“你要学会认命的。”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照做,没有半分可以反抗的理由。
  
  嚣张的不得了。
  
  杨威笑,偏偏喜欢的要死,扯开了她身上那厚厚的一圈毯子,又扔了一件自己的睡衣给她,把灯关掉,踢开拖鞋上床。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任真摸着黑把睡衣套上,长至小腿根,黑暗里,眼睛也是亮亮的,“我去递……”
  
  杨威扯着被子把她脑袋蒙住,不轻不重斥责她:“老实点。”
  
  临到关头,他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你老老实实给我读书,高考以后去远一点的地方,这事跟你没关系。”杨威冷笑,“还有那个钟淇义,再让我看见你跟他牵扯不清,老子把你腿都打断。”
  
  “家里有一个瘸子就够了吧……”任真嘟囔,“我上大学了,那你干嘛?”
  
  他都不读书了,不过本来也不是读书的材料,早二十年生在香港,必定是老大手底下头一号马仔,历经血雨腥风,披荆斩棘以后终将称王。
  
  “我开个饭店给姑奶奶你做饭啊,满意吗?”杨威琢磨着,“开在你学校附近,谁要是打你主意,我晚上就去堵他。”
  
  “满意了。”任真伸手撩他,“姑奶奶叫得还挺顺耳的,再叫一声呀。”
  
  黑暗里杨威屏息,末了阴嗖嗖地轻声问她,“你确定?”
  




29、第 29 章 。。。
  凌晨四点半。
  
  任真头昏脑涨; 这是发烧的前兆,她下意识脱离了杨威的怀抱; 光着脚悄无声息下床。
  
  准备开门的时候却突然神智回归——这不是家里。
  
  床上杨威的呼吸声很浅; 似乎是睡不安稳,正在疑惑怀里人究竟去了哪里。
  
  房间里暖烘烘的; 任真无声地笑了笑,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管你是天上明月; 海边清风; 哪怕云泥之差,她此刻就要从阴沟里爬出来; 拼了命的也要摘下这朵白云。
  
  她正准备回到床上; 冷不丁听见几声极轻的咔哒声; 是有人从外面; 拿着钥匙开门。
  
  任真背后汗毛竖起,因为还有些发烧动作凝滞,下意识躲在了门后; 不敢将自身暴露。
  
  门开了一条小缝,探进来的,是陈美华一张小心翼翼宛如老鼠的脸。
  
  她手上拿了一管针筒,全身止不住有些颤抖。
  
  当晚打麻将的时候听说杨威居然回来了。她勃然大怒; 自觉生活无望; 小姐妹给她出主意,要她趁着这小畜生睡觉的时候悄悄给他打一针烈的,就装作是杨威吸。毒过量; 不慎死亡,回头就算查也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来之前喝了一口酒壮胆,陈美华还是忍不住的哆嗦,几次三番想掉头逃走算了,却一直被心里那股气怂恿着,悄悄接近了杨威的床边。
  
  她没杀过人,但是见过。
  
  两年前她被打发回娘家,知道杨慎行屋子里藏了人,气不过偷偷跑回来,却见到奄奄一息的那个女孩子,女孩子向她求救,她见鬼似的尖叫一声,立刻又逃走,自此惧怕杨慎行好比老鼠见猫。
  
  “不碍事的……杨慎行能杀,我也……”陈美华自言自语,越发接近床上的杨威,握紧了手里的那根针筒,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掩住口鼻,大力拖走。
  
  杨威挣扎在噩梦里。
  
  陈美华想要尖叫,任真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恶狠狠威胁,“你敢发出声音,我现在就掐死你。”
  
  杨慎行大约就睡在隔壁,做尽恶事的人大约都心虚,睡眠必定很浅,万一被引过来,会是一件麻烦事。
  
  任真拖着她往后面走,陈美华本就害怕,此刻不敢用力挣扎,泄了气一样任由她拿捏,经过柜子旁的穿衣镜,人影在其中一晃而过。
  
  她瞬间被吓得肝胆俱裂。
  
  是那个女孩子……回来报仇了吗?
  
  任真紧紧捂着陈美华的口鼻,随后悄悄把门踢上,杨威皱了皱眉,在梦里似乎喘不过来气,终于被这声响惊醒。
  
  就在这时,绝望的陈美华忽而抓着手里的针管,不管不顾地就要往任真手臂上刺,她怕极了,不知道任真究竟是人是鬼,动作也不稳,只是蓄着力气拼命胡乱地扎下去,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大力地把液体全部都推进去。
  
  这栋静悄悄的别墅里,正在发生着骇人惨案。
  
  没人能说清楚,这是第几桩。
  
  *******
  
  杨威太阳穴止不住跳动,眼前一片漆黑。
  
  分不清是因为夜盲还是心慌,他只知道似乎有一个人死了,而自己也濒临着某个临界点,生与死不过是一线之隔。
  
  所有的事情都失去色彩,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个认知。
  
  有人喘着粗气,接着开灯,漠然地站在床边看他。
  
  是任真。
  
  她脸色潮红,接着把视线落在了陈美华身上。
  
  方才情急之下她打了陈美华手臂一下,迫使其偏离方向,令陈美华自己拿着针管狠狠扎进了自己的皮肤里,注射进了致命毒素。
  
  “她好像要死了。”任真轻声说道,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像是秋风中的蝴蝶。
  
  陈美华脸色发青,瞳孔里还带着惊慌的颜色,偶尔轻颤一下,像是屠宰场里即将挨刀的动物。
  
  杨威只看了一眼,接着翻身下床,他用力把任真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要窒息,此时此刻全身心都被庆幸所占据,生出点劫后余生的情绪。
  
  他轻轻叹了一声:“你没事就好……”
  
  任真还在偏头看陈美华,接着用力回抱住杨威,把眼睛闭上。
  
  她心脏还在疯狂的跳动,方才打斗的场景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里放过,像是静默电影一般。
  
  杨威最后看了陈美华手臂上扎着的那管针筒,眸子里闪了点冷光。接着他伸手探了探任真的额头温度,抿紧了嘴唇。
  
  这个后妈他原本就没什么感情,不过也说不上特别厌恶,没想过对方这么蠢坏,又偏偏赶上了今天。
  
  “你发烧了。”杨威低声说道,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接着打开了衣柜,将衣服堆到一处,把陈美华整个人塞进衣柜里,随后将柜门紧紧关上。
  
  他把衣服扔给任真,命令道:“穿上,我们走。”
  
  五点钟,房子里静悄悄的,杨威牵着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任真,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走。
  
  今年冬天来的过分快,开春之前需要熬过一个异常漫长的白雪季节。
  
  杨威的发丝有些凌乱,有几丝挡住了眼睛,站在了任真的楼下往上看,“今天你没有来过,等会儿爬上五楼,你会的吧?”
  
  任真躲在他后面不动,过了一会儿慢吞吞说道,“我发烧了。”
  
  “不碍事。”杨威推她向前,此刻极度冷静,“上去之后换一件衣服,等会儿上学的时候记得和邻居们打招呼,这儿没监控,你昨天晚上回家以后就没出来过。”
  
  任真抬头看五楼的方向,窗户还没关。
  
  她强调着:“我发烧了,我爬不上去。”
  
  杨威手指末端轻轻颤了一下,神经末梢的无意义触动。
  
  天就快亮了,他压着自己的情绪,太阳穴处几乎要爆出了青筋,一字一顿对她说:“你给我上去。”
  
  “我没杀。人。”任真打开了他的手,“凶器是她自己带来的,她自作自受,退一万步来说,我也只是正当防卫。”
  
  她丝毫不知此刻杨威有多害怕,自顾自地说要下去,“我不上去,你也别替我抗,我自己去,反正我还没满十八岁。”
  
  公理与正义,她现在尝试着去相信,也许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种东西也说不定。
  
  “你今天没出来过,也没遇上陈美华。”杨威的声音很轻,然而无端让人觉得害怕,“现在,照我说的做。”
  
  他亲了任真的额头一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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