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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更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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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的头歪了歪,诡异地转向了任真这边,而后毫无预兆开始流眼泪,“妈妈对不起你啊心心……”
任真没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耳朵灵敏听见楼下的发动机声,走过去将大门打开。
门开的一瞬间恰巧撞上飞奔上楼的杨威,他的眸子里好像有火在烧,话都没说,推开任真进了房间。
屋里的女人太过死气沉沉,让人无法判断出一点痕迹,杨威额头汗珠滴落,怔在门口,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没死,”任真的话好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听不真切,“只是伤口看着可怕而已。”
她站在杨威的面前,微微踮起脚尖,又摆出一副纯然无害的表情,似乎是天真无邪道:“你见过死人吗?”
有什么东西轰然作响,杨威手腕青筋骤然爆出。
3、第 3 章 。。。
那么,你见过死人吗?
撕心裂肺的呐喊,尸体上残留着的余温,不肯闭上的眼睛,千疮百孔的惨白皮肤。
告诉我,你真的见过吗。
________
任真有点困,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晃了一下小腿,驱赶骚扰不休的蚊子。
杨威就坐在对面,像是在跟他僵持着,环抱着胸,眼睛轻轻闭上,这是一种略呈防备的姿态。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过分明亮的灯光,都在刺激着任真的大脑,她甚至有一刻歪着脑袋想:万一妈妈死了怎么办。
她想过安置李蓉的种种方法,没想过这一种。
似乎是察觉到她心中所想,杨威淡淡出声:“我问过医生,会没事的。”
不是蓄意自杀,可能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割伤,李蓉这个人又有些想不开,才会看着分外吓人。
任真没料到杨威会安慰她,眼睛微微瞪大,残着困意,有些迷地看了他一眼。
像是面具被风撩开了一角,露出了本该清澈的少女真容。
杨威唇角勾了勾,私心地想把这样子记录下来。
她在一瞬间又恢复清明,“我知道,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麻烦你了。”
杨威侧开目光:“你爸呢?”
她说的很平静,像是腹中早就打好的草稿,“又结婚了,据说生了个儿子,我打不通他电话。”
杨威皱眉,心中一刺,有股异样感觉钝钝地漾开,不轻不爽的鲠在喉头。
护士开门,摘下自己的口罩,打量这两人:“病人李蓉的家属呢?”
两人都站了起来。
“住一晚挂点水,明天直接出院,主要是看情绪不稳定。”她把单子递过来,“把钱交了。”
杨威往前一步把单子拿走,嘱咐她:“别乱跑。”
接着大步走向缴费处。
护士冲任真笑了下,“你哥哥啊?”
任真也笑了笑,“是啊。”
护士羡慕:“真不错。”
她慢慢地又坐了回去,收紧指甲,在椅子上划出几道尖利的白线,耳边反复回荡着杨威叫她别乱跑的声音,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在可怜她,或者称之为怜悯。
夏季昼长夜短,回去的时候天上已经没有了星星,老房子里上下楼梯都没有灯,一路摸着黑爬到了五楼,任真有些微喘,进门倒了杯冰水给杨威,接着拉开两边的窗帘,让黎明的微光得以探进来。
地上血迹未干,很像是凶杀案的现场,家具也很破落,都被钉钉补补过,能够想象任真每次拿着工具,用心修缮的模样。
杨威不动声色跨过了那摊暗红色的血迹,瞥见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
一共是一家人——有三个人的脸和身体全被泄愤似的扎烂,只留下了中间那个笑得甜甜的,梨涡深深的小女孩。
他直视着剩下来的那个小姑娘,胸中未起半点波澜。
任真在厨房里,声音不大地喊了一声:“你吃辣椒吗?”
她在煮面条,奔波了一夜,早已饥肠辘辘。
杨威点点头,想起来她看不到,于是走过去,“多放点。”
厨房很小,再挤下杨威一个便显得十分逼仄,他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忙碌的任真。
任真扎起了马尾,没有系围裙,往锅里磕了两个鸡蛋,随手朝脸上扇了扇风。
锅开了,她自然而然地吩咐杨威去客厅橱柜里拿两只碗,“一个大的,一个小的,还有筷子。”
杨威嘀咕,碗为什么不放厨房要放客厅,身子还是懒洋洋地动了,按照任真的指示找到橱柜,忽而门铃响了两下。
他下意识转身想要开门,手掌刚接触门把手的时候,整个人却被人往后面一撞,闷哼了一声。
任真柔软的身子紧贴着杨威,把他逼到墙上,紧张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嘴唇一张一合:别开门。
她身上还带着清澈燥热的饭香,扑了满怀。
杨威要推开她的手臂触电一般无意识的放下,接着眼睛觑着门外,学她小声说话:谁?
任真没说话,门外的人愤怒地替她回答:“操。你祖宗!别以为不给老子开门就了事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爷爷叫你们这辈子消停不了。”
说罢狠狠用脚踹了门两下,似乎是有邻居受到惊吓想上来一探究竟,那人嘶吼着:“滚蛋,看你妈。逼的热闹,惹老子不高兴了砍死你们啊!”
就是这样。
门被踹得仿佛随时能掉下来,“开门啊,□□妈的!”
杨威嘴唇抿起,任真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去厨房把火关掉,收拾自己的书包,扯了下站在原地的杨威的袖子,小声说:“跟我来吧。”
杨威不为所动,阴冷地看了一眼门口,问道:“他是谁?”
门外的人听见了他的动静,更加发疯地砸起了门,“老子知道里面有人,告诉你今天没完,赶紧给我滚出来!”
任真看了一眼时钟,还没到上课时间,“混混,以前给镇长当司机的,赖上我妈脑子不好,非说欠他钱要还。”
杨威皱眉,火气隐约上来了,“你就这么躲着?”
任真反问:“不然呢?”
不然呢,指望孤儿寡母拿刀反抗么?
杨威词穷,到底还是气闷,冷笑了一声,“你对我倒是有办法。”
任真居然还有闲心冲他珉唇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看见她被坏人欺负,反而要冲她生气,这是什么道理。
杨威没理会她的撩拨,瞧见任真一副准备出门上学的样子,下意识挡在了门前:“你要上学?”
还堵着往那畜生枪口上送?
任真点点头,赶在杨威出口骂人前拽了他的手,“不走大门。”
杨威存疑,这破房子还能分大门二门?
她把杨威带到自己的卧室,房门一关,外面那人的喝骂声便听不真切了,接着她熟练地打开窗户,把书包先扔下去,顺着水管和别人的阳台,以及楼房经过时间龟裂而成的裂缝,一点一点爬下去。
她动作太快,没等杨威喝止就已经爬了下去,杨威在房间里看的惊心,不敢出声,一直等她顺利落地以后,才把攥紧的拳头放松,掌心全是冷汗。
任真在下面招手,小声喊道:“记得把我窗户关起来。”
预报说今天有雨,她可不想回去看见一室的落花流水。
杨威的脑袋在窗户边上晃了晃,又折了回去,消失了几秒钟才跟她刚才一样,撑着窗户爬下来。
只不过他的动作要利落许多,脸色一直紧绷着。
落了地,抬眼看着五楼的高度,忍不住会想任真究竟这么干过多少次。
还能活着,算命大。
任真拍拍书包,瞧见杨威面容冷峻,似乎在出神,出声道:“你在想什么?要走了。”
夏日的清晨将他们笼罩,杨威眯着眼睛:“我在想,”他嘴角勾了勾,“你还真是一个小可怜。”
他的脸隐在了阴影之下,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声音也毫无起伏,说罢便朝学校的反方向离去,没有跟她道别。
忘了,这个人不上学。
他是真的一整天没来上学,可能以后都会是这种情况。班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这种视高考如命的小城里,每个人都不希望有任何一点点的差错。
李蓉被她暂时拜托姑姑照顾两天,晚上可以提前回家写作业,只是顾忌着那个要钱的混混。
她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写下那个人的名字,笔尖在纸旁移动,反射着分外冷厉的光线。
钟淇义忽然转身,兴高采烈说道:“任真,我给你说个好消息,杨威进局子了!”
他絮絮叨叨:“以后就不用被他打扰了,据说打断人家好几根肋骨呢,他肯定不能继续上学了。”
任真笔尖一歪,一道黑色的直线在纸上穿射而过,那那个人的名字一斩为二,永无链接可能。
她问道:“谁?是和其他学校的人打群架吗。”
“不是不是,”钟淇义连忙摇头,“他叫了很多人一起去打一个人,据说是个司机,给打挺惨的,估计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但动手的似乎只有他一个,所以也就他一个进了局子。
任真颔首:“我知道了。”
钟淇义还在说些什么,没心思继续听,她难得早回家,观察着被踢坏的大门,嘴唇扯出了往下垂着的线条。
厨房里的那锅面早就变软无法入口,锅里白花花的一片。
而她的卧室里,书桌上被压了一沓钱。
任真坐在床上,一张一张清点着,尽量使得自己心情愉快一点。
一共十万,不知道当年的任建华拿了多少,但他肯定是喜上眉梢的。
窗户没关,但是也没下雨,玻璃上的灰尘裂纹看久了会觉得有那么一点,影影绰绰地像一个人。
杨威。
她看着玻璃,声音忽而有些尖刻:“你懂什么呢?”
玻璃上被强行赋予注解的图案慢慢消失,融合成另外一张,刻了阴险与狡诈的脸,仿佛是翩翩少年一下老去了二十岁,变得尤为面目可憎。
她走近两步,歪了歪头,“你什么都不懂。”
自言自语,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一栋房子里,居然住了两个疯女人。
她平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过滤着这些天的信息。
片刻后从床上一跃而起,拿出一支笔,咬掉的笔帽,写着:他感到愧疚,他在弥补,但这于事无补。
他很讨厌我。
扉页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任真找到那个属于司机的那个,细心地用尖锐的笔尖,在上面划了一条横线。
4、第 4 章 。。。
因为打架滋事,杨威进了少管所一个月,受尽苦头,被严刑毒打。
这是老师在课堂上用于警惕以及恐吓他们的话语,末了唏嘘了一阵,感慨校长居然能生的出这样不成器的儿子。
可见人辉煌到了极致,便总会有些地方,像是朱门上剥落的红漆一般,刺着人的心,偏偏无可奈何。
一个月以后是月考,全市联考,考语文的那个上午,恰好是杨威从少管所出来的时间。
后桌窃窃私语,讨论着任真旁边的空位置,“他还会再来上学吗?”
“会的吧,他爸是校长,想让他上学还不简单。”
“……嗯好像也是,”她拿不定主意,戳了任真一下,身子往前倾:“你觉得杨威还会再来吗?”
“不会。”任真正在帮同学填准考证,头也没回。
“为什么啊?”
“因为,”终于填完,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冲后面扬了扬手里的准考证,有点狡黠:“我没有看到他的准考证啊。”
后桌沉默了几秒钟,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哄笑,那两人乐不可支,“任真你也太直线条了吧?”
“没准人家会舍不得这么漂亮可爱的同桌再回来啊。”
任真离开位置,开始发准考证,微微笑着,声音几不可闻地回应:“不会。”
她仿佛套上了一层外壳,笑意传不到眼底,没人看出真实的情绪。
杨威只会对此避之不及,恍若蛇蝎。
*****
班主任的盼望落了空,杨威没有被毒打也没被严刑,回家的时候看不出有一丝不适,最多困了点,把行李一扔,准备上楼睡觉。
陈美华把眼睛一觑,跟她来做客的小姐妹使了个眼色,拿捏着腔调与语气,“回来啦?”
杨威没理她,鞋子也没换,浑身骨头没打开似的,一甩手把门关上。
“哼,”陈美华把手里红酒一放,压低了声音:“你看见没有,就这小畜生,整天拿我当个佣人一样,我扪心自问的,我虽然比不上他亲妈,我对他也不算差的呀,你说说,还天天给我气受。”
“小男孩嘛就这样。”她朋友跟着巴结:“不是我说,你也趁早生一个,不然在这家里说句难听话,以后老的死了,东西还不都归了小的?你能拿得着什么。”
说到这里陈美华气就焉了,单手支着自己脑袋,含糊不清:“哎呀这你不懂。”
“都十来年了呀,”她朋友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陈美华的肚子,“难不成,你有什么问题?”
陈美华经不得刺,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我有什么问题,我要是那不会下蛋的母鸡,我早去死了!”
说罢压低了声音,眼睛瞄着客厅里挂着的杨慎行大幅画像,越发显得鼠相,“那还不是……不行嘛,那我有什么办法哦?”
岂止是不行,简直跟个女人一样,十来年没碰过她几回,哪怕有几次碰了,也跟个细短蜡烛头似的,都不好意思说。要不是她守妇道,早就去养小白脸了。
倒是有几次,她悄悄看见,杨慎行一个人对着电视上十来岁脱光的小姑娘,满脸的陶醉,居然又有那么一点行了,这事儿她没敢告诉别人,就是自己偶尔想想,也觉得怪恶心。
门口一点声音没有,偏偏有人低着嗓子说话,“有朋友在?”
这一声把陈美华两个吓得不轻,炸毛公鸡似的快速弹起来坐好,也不窃窃私语了,脸上表情有点忐忑,害怕自己的话被偷听了去,挤出僵硬的笑容:“这么早回来了啊。”
她朋友坐立难安,自觉刚揣了惊天秘密,看向杨慎行的目光都变了几分,“杨校长回来了啊,那我不打扰你们一家子团聚,先回去了哈。”
看着人模人样,城里的头一号人物,怎么的就……
陈美华上前帮他脱了外套,揣摩着他的表情,不大像是听见的样子,心放了些许,忍不住埋怨道:“杨威哦,明明是他犯了错,今天回家又对我甩脸色,哎我这后妈是越来越难当了。我昨天一看家里保险柜的十万块钱也没得了,你说说这……我是不敢说什么的,但是老杨啊,你可得好好教育他。”
“知道了,”杨慎行正闭目养神,突然睁眼剜了楼上一道。
他松了下筋骨,示意陈美华退下,走到大厅角落里,拎了根中等粗细的棍子,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陈美华偷笑两声,听着楼上棍子敲击皮肉与喝骂的动静,不高不低劝了两句:“消消气嘛老杨,孩子还小的呀,虽然不上学了,也不能下死手奥,他可刚因为打架闹事,少管所改造了一个月才回来。”
打!往死里打!打死这小畜生最好!
****
一天考两门,今天是第一天,很多人放学后聚在一起对答案,几个人团团围住任真,逼迫她把‘正确答案’交出来。
任真避重就轻:“语文哪儿有什么正确答案。”
有人快给她跪下了,声音洪亮道:“学霸,学神!我们都撕了一晚上了,就等您老的标准答案,您不说,我们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
“我忘了。”任真坦白道,“别对答案了,等最后一门考完,所有答案都会立刻出来。”
众人一片哀嚎,丧了吧唧地一个一个滚回去。
钟淇义等人全走光了,转回头紧张地说,“咱俩快把数学对一下,最后一题我老觉得我方法用错了,你快看看我解答过程。”
……
校门口有课老槐树,树底下有路灯,两个人穿着洗得发旧的校服,并排往前面走,讨论明天化学的出题范围。
话题跳脱的很快,钟淇义问她大学准备去哪里,任真歪了歪头答说上海,随后钟淇义也开心地附和,他也想去上海。
声音很快飘远,消逝在繁星如水的夜里,余下淡淡的桂花清香。
杨威捂着胸口,嘴里的血腥味一直萦绕在口齿之间。小腿发软一个趔趄,顺势便仰趟在了地上,盯着模糊成一团的天空,耳朵还在努力捕捉任真的声音。
他始终有点莫名其妙:你来这干什么?
意识涣散摇摇晃晃像个傻子一样赶过来,好像一定要见到什么才肯罢休。
神经病。
因为脱力,眼睛慢慢地阖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任真清冷又气人的声音在耳边往往返返——阴魂不散。
脚步声逼近,夏天青讶然喊道:“杨威?!”
她是附近职校的,正奔赴着晚上约的KTV,没想到半路遇见了浑身伤痕的杨威。
她快走两步,抿了抿唇,费力把杨威从地上抱起来,察觉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心里一惊。
*****
周文涛在病房里难抑激动之情:“草,是不是那个人找人报复?”
他怒火喷发,活像是画报里的张飞。
夏天青觉得好玩,瞄了一下周文涛,“我觉得是诶,涛涛,今晚你拿把刀去把那人砍了吧,替我们杨威报个仇。”
周文涛一下子软了,哼唧唧道:“叫谁呢叫谁呢,叫涛哥知道吗?小丫头还没规矩了!”
众人一片哄笑。
“再吵滚出去。”杨威终于把眼睛睁开,意有所指的看了周文涛一眼。
没人敢说话了,夏天青慢悠悠地削好了苹果,送到杨威的嘴边。
杨威皱了皱眉,侧开了脸,“你……”
“我叫夏天青,”她淡笑着先自我介绍,自然而然地把苹果收回来,咬了一口。
恰好是离杨威嘴唇最近的那一块,“第五次了,每次都记不住我的名字,下次可没这么简单咯。”
周文涛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一时之间又哄笑开,杨威百思不得其解:这帮小傻逼怎么就那么像个弱智儿童呢?
护士敲了一下房门:“安静一下,外面还有人在打点滴。”
“听见没,都安静。”夏天青敲了一下起哄的最厉害的人的脑袋,把只咬过一口的苹果扔进垃圾桶。
唏嘘声更大,还有人赖着脸喊她嫂子。
护士无可奈何,退了出去。
“烦死这帮小流氓了……”护士嘟囔两声,帮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换吊水瓶,“不要乱动哦,这是最后一瓶了,好了就让姐姐来叫我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会看着的。”任真放下书,调整了一下任多多的坐姿。
任多多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姐姐啊,姑姑说你不喜欢我,叫我乖一点,不然你要打我。”
“姑姑说得对。”任真继续看书,明天要考的英语还差一个单元还没复习,下午的那一门书也没带过来。
任多多父母不喜欢带小孩,经常扔给他姑姑,恰好今天姑姑又有事情,只能拜托任真把发烧的弟弟带去医院。
任多多一愣,接着撇了撇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气蒙了,都不想看任真了。
病房里还在吵闹,杨威似乎已经懒得理这一帮人了,任由他们起哄,一片杨哥杨嫂的叫喊声中,任真揉了下眼睛,努力把单词记住。
真吵。
终于挂完点滴,交了钱,已经是深夜。病房里打起了牌,杨威冷着眼坐在窗户旁边,身上哪儿都疼,却有股说不出来的轻松。
秋季的风清冽而温柔,交织着勾勒出一个人的影像。
她没再很晚回去,应该不会被人追着要账了。钱虽然不多,也勉强够改善目前的生活、支付上大学的费用。而今晚那个声音弱的像蚊子一样的男人,似乎也不像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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