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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回忆里的风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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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端着茶色玻璃杯; 赵安然透过杯中酒水,观察何兴怀被灯光拉得扭曲的脸,他意味不明地暗暗发笑,话却说得热情周到:“你来了恒夏,我们就是同事。”
  赵安然道:“咱们工作氛围好,任务轻松,偶尔加个班,都没什么压力……啊对了,食堂特别好吃,我推荐鸡汁包。”
  徐白接起话题,开始讨论食堂。
  这一顿饭吃到晚上八点,同事们三五成群离开了。
  恰巧技术组又在加班。徐白准备走的时候,接到了谢平川的电话,他让她站在酒店门口,等他开车过来,和她一起回家。
  徐白道:“可是今天……我们同事聚餐啊。”
  即便是隔着一个手机,谢平川的声音也很好听:“刚好我下班了,顺路来接你。”他拿着车钥匙,宽慰徐白道:“让同事看见也没关系,我们迟早要发喜帖,你怕什么呢?”
  徐白咬唇,答不上来。
  她犹豫片刻,终归顺从,听话地站在酒店外,安静地等候谢平川。
  酒店距离公司很近,没过几分钟,谢平川就出现了。他把车停在徐白面前,看着她坐上副驾驶——他疑心徐白妥协,正是一个机会。
  “今天是十一月七号,”谢平川道,“你回国五个月了。”
  他打开车上的暗格,从中取出一个红盒。
  想到刚才的“发喜帖”,徐白似有预感。但她不敢看他,她刻意去看窗外,夜深露重,灯光撩开人影,月色稀稀落落。
  若要她讲,那么北京的晚上,和伦敦的晚上,其实相差无几。一样的大城市,一样的行色匆匆。
  城市中有车马纷纷同白昼,也有万家灯火暖夜风,谁不想要一方居室,琴瑟和鸣……可惜生活充满变数,未来难以预知。
  哪怕听了很多情话,做了很多亲密事,她仍然担心风花雪月,只是一场浮光掠影。
  无人给她忠告。她唯一知道的是,从年少开始,自己就被拴牢了。
  徐白倚着车窗,神情迷茫。
  酒足饭饱之后,容易胡思乱想——她这样自我调侃。左手就被牵了起来,被谢平川握在掌中。
  他先是恭维了一句:“你的手指很好看。”然后,单独挑起无名指:“这里还缺点什么。”
  徐白回眸看他。
  秋夜凉气袭人,玻璃窗挡不住。谢平川半低着头,眉眼浸在灯光中,唇边也带着笑——凝视的时间久了,心底便多了暖意。
  徐白挪不开目光。
  她道:“哥哥……”
  “戴个戒指怎么样?”谢平川打开盒子 ,露出天鹅绒的里垫,以及一枚精巧的钻戒。
  他一定是筹谋已久,想好了措辞,照顾她的情绪,丝毫不隆重。他把戒指拿出来,戴在徐白的无名指上,然后俯身亲吻她的手背。
  小心翼翼,生怕她不答应。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有生以来,大概是第一次。
  徐白沉默半晌。
  她收回了手,把戒指拔下来,放进盒子里,重新塞回暗格。
  当然还需要借口,徐白编造了一个:“钻戒太贵重了,你帮我保管吧。”
  思维绕成了麻绳,没有起点,也没有尽头,她自己解不开,身陷囹圄,还想留下退路:“也许将来……”
  徐白的话尚未说完,谢平川便打断道:“我理解。”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没关系,我很高兴,说明你认真对待,不会敷衍了事。”
  谢平川的神情,可不像高兴的样子。
  他启动汽车,握着方向盘,开上回家的路。而且开得很平稳,不过一路无话——并非谢平川故意冷场,事已至此,闲聊也显得尴尬。
  到家之后,谢平川去了书房,继续忙他的工作,忙到夜里十一点。
  期间徐白心怀忐忑,洗完澡在床上等他。
  徐白擅长换位思考,她假设自己是个男子,策划了很长时间,谨慎地向女友求婚,结果被当场拒绝,毫无余地……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可她并不想让谢平川生气。
  她沮丧地趴进被子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所以当谢平川来到卧室,徐白拉住了他的袖子,灯光与人影重合,落在衣柜的木门上,谢平川略微靠近,像在含蓄观赏她。
  他的影子是笔直的,目光也没有偏移,他和徐白说:“你的嘴唇没有血色,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了烦心事?”
  徐白觉得他明知故问。
  她道:“心里堵了一块,你亲亲我,我才能高兴起来。”
  谢平川没有关灯,他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像他这种外表没有缺点的人,大概不怕在灯光下袒露,但是放在今日,又有了别的意思。
  徐白坐在雪白的被子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倾身压下来的那一刻,徐白就主动躺倒了,双腿绷直又张开,缓慢地蹭过床单。
  她顾盼生姿,他却心如止水。
  谢平川亲了她的额头,关掉卧室的台灯,恰如往常一样,将她抱在怀里:“睡吧,晚安。”
  徐白放松的心弦,倏而重新绷紧,她小声应道:“晚安哥哥。”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好。
  半梦半醒时,总觉得谢平川要走——假如不在乎,就不会失态,可是她最在乎的人,只有谢平川一个了。
  她不知自己害怕什么,极度困乏,有些心悸,睡不着的时候,就紧紧抱着他。谢平川换一个睡姿,徐白就以为影响了他,她识趣地拉开距离,心里又空落落的。
  到了最后,徐白光脚下地,从沙发上抱来毛绒兔子,躺在了大床的另一边。她还拿出一颗珍藏的纽扣,摆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终于勉强入梦。
  这夜下了一场雨,水色空濛,映照秋末初冬。
  谢平川醒的比徐白早。他拉开被子,余光不见徐白,侧过脸一瞧,发现她在角落。
  他穿着拖鞋起床,走近落地窗前,从帘幕的缝隙里,看到雨水浸染的清晨。铅灰色的云朵蔓延至地平线,一轮朝阳被云翳兜头盖脸。
  谢平川把窗户关得更紧,然后走回床边,给徐白盖好了被子。她抱着毛绒玩具,呼吸均匀,闭着眼睛,并未留意他的接近。
  徐白之所以醒来,是因为电话铃声。
  每周四的早晨七点半,家里的固定电话都会响。谢平川不让徐白接听,每次都是自己接了,徐白之前毫不在意,今天却是倍加关心。
  谢平川如她料想,站在客厅,拿着听筒,低声答话道:“工作很忙,暂时没有假期。”
  电话另一头,是谢平川的父母。
  他的母亲想念儿子——她定居美国加州,儿子却执意回国,算来算去,还是为了一个小丫头。
  谢平川的母亲道:“既然你抽不出空,我和你爸去看你呢?你们前几年忙创业,春节都不回家,今年再不回来,你姑姑、堂哥,你那一帮朋友……”
  母亲话语一顿,叹气道:“还有我们老两口,都很想你啊。”
  说起来,谢平川的父母、关系近的亲戚、大学时代的人脉,几乎都扎根于加州。他当年只身回国,基本没有人支持。
  可他的少年经历,又与普通人不同。
  那时候,父母常年在外,留他一人在家。
  每晚放学回来,与他作伴的人,也只有徐白一个。偏偏他自尊心极强,不可能和外人倾诉,假如没有徐白,生活会相当煎熬——毕竟他当时年纪不大。
  徐白岁数也小,可是活泼开朗。她围着他绕圈,一口一个哥哥,一会儿是:“哥哥,你会写程序吗?那种小黑框,可以画出爱心。”
  一会儿又是:“哥哥,我看到你就好开心呀。”
  她还经常说:“哥哥是我的榜样,我要向他学习。”
  她说过不少类似的话。日久天长,蚕食鲸吞,占据了他的潜意识。
  谢平川回国之后,最顺遂心意的日子,莫过于同居的四个月。他在电话里和父母说:“明年春节要是有空,我带她去加州见你们。”
  谢平川说的是“去加州”,而不是“回老家”。其中的差别,一听便知道。
  他的母亲心中有怒,脸上还笑道:“好啊,是小白吧?”
  谢平川道:“是她。”
  后面跟了一句:“只可能是她。”
  话筒沉寂两秒,母亲试探道:“你们快结婚了吧,将来要是有了孩子,在北京准备好学区房……”
  徐白不答应求婚,谢平川无计可施。但他依然回应道:“我找好了幼儿园。”
  谢平川说的是实情。
  不过他的母亲却听出,儿子再也没有打算,要定居于美国了。
  谢平川的父母注重养生,保养得当,虽然他们年过五十,但从表面上看起来,远比实际岁数年轻。可是到了这个年纪,心态却与从前不同,总盼着一个圆满——比如一家三口团聚。
  母亲叮嘱道:“你在国内要是累了,别忘了回加州,你的家在这,爸妈都在呢。”
  谢平川笑道:“好的。”
  言罢,通话结束。
  谢平川回过头,刚好看见徐白。
  徐白站在地毯上,叫了一声:“哥哥……”许是夜里受风,嗓子有点哑了,十分惹人心疼。
  她问:“你在和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他们让我去加州,”谢平川实话实说,“不过最近工作忙,我打算春节抽空。”
  他见徐白穿着睡裙,衣领又低,裙摆又短,担心她真的感冒,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徐白忽而抬头,攥紧了他的手指。
  谢平川表明心迹道:“我想带你见父母亲戚,虽然他们早就认识你。”
  徐白轻轻“嗯”了一声,主动贴近谢平川怀中。
  随后几天,风平浪静。
  只除了在办公室里,徐白要指导新职员,帮助他在实习期转正。
  何兴怀与别的同事不一样,他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待了不到两天,从家带来铁艺笔筒——法式设计,镂空艺术品。
  他把笔筒放在桌上,又添了两个花篮,一左一右,悬空于办公桌边,盛满了香根鸢尾。
  虽是假花,却别有情调。众所周知,香根鸢尾是法兰西的国花。
  何兴怀和徐白闲聊:“恒夏的企业文化是什么样?我巴黎的那家公司,大家都喜欢在桌子上啊,墙壁上啊,做些个人风格的装饰。”
  徐白道:“你装饰自己的桌子,经理一定没有意见。”
  言罢,她拿出准备好的材料。
  “这是法语规范文档,”徐白把文件递给他,“技术部的新要求,我给你打印出来了,今天下午之前,请你阅读全文,按要求翻译完三十条句子。”
  徐白公事公办,没有闲扯的意思。
  何兴怀推了一下眼镜,应承道:“下班之前吗?没问题的,我的法语很熟练。”
  此话不假。
  徐白走后,何兴怀翻查文件,潜心尽力,始终保持安静。
  直到午休时间。
  同事们陆续出门,偌大的办公室里,宽敞明亮,吊灯晃眼,赵安然立在灯下,拉紧外套的拉链,邀约道:“何兴怀,能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不急,”何兴怀指着文件道,“我把工作弄完。”
  赵安然垂眸看他,笑逐颜开:“徐白给你的文件吗?”他落座在何兴怀身边,以前辈的态度指点道:“其实在我们组,就像念书一样,要想拿到Distin,最好能超额完成任务。”
  何兴怀不解其意:“这话怎么说?”
  “哎,我才工作四个月,”赵安然笑着偏过脸,勾上何兴怀的肩膀,“一点微小的经验,对你有帮助就好。”
  何兴怀抚着文件,试探性地询问:“你最近的KPI考核……”
  “大部分是Outstanding,也有Extraordinary,”赵安然摆了摆手道,“当然了,比起徐白,我还是差得远了。”
  何兴怀便忍不住请教:“那要怎么超额完成任务?我法语很好,很熟练。”
  桌上的文件正摊开着,电脑屏幕光影闪烁,风从窗户吹进来,铁艺花篮轻轻晃动,赵安然拨弄了一下塑料鸢尾,笑道:“这样吧,我教你几招。”
  他们在办公室待到一点。
  下午开工时,天色阴沉,云霭浮动,站在落地窗前一望,能见到亮蓝色的闪电。
  徐白端着一杯苹果汁,自言自语道:“晚上回家会下大雨。”她低头喝果汁,忽然被呛到,咳嗽了一声,有人拍了她的后背。
  那人正是何兴怀。
  何兴怀道:“徐白,咱们能不能加快进度?你要我做的句子翻译,我都搞好了。”
  徐白果汁没喝完,就去检查他的成果,检查不到一页,徐白便说:“你的翻译方法,不符合文件规范,我们不是在做传统笔译,必须配合技术组。”
  何兴怀用手撑着桌子,中指微微抬起,有一拍没一拍,缓缓敲打桌面。
  他道:“技术组要求的那种翻译,我也做了,我搞了两份,但是徐白……”
  徐白听他叫自己,抬眼看他。
  何兴怀没来由地想表现,想一展宏图,想一飞冲天,他指着屏幕道:“我给技术组长发了邮件,按照我们法语的构词格式,让他们修改目前的文件规范。”
  徐白乍一听闻,只觉得头大。
  凉风吹过她的发丝,她理了一下头发,勉为其难审视邮件,眼神越发冷了下去,到了后来,说话也没有温度:“何兴怀,我们需要谈一谈,关于技术组的工作……”
  附近还有别的同事,何兴怀反而像导师,耐心给徐白讲解:“法语的构词模式,你不会不懂吧?关于副代词这一块,难道我写的不对吗?”
  徐白一声不吭,努力组织语言。
  何兴怀以为她认同,振振有词道:“如果技术组不能理解我们,我会约见技术总监。总监叫谢平川吗?我听说过他,斯坦福毕业的,视野大一些……”
  徐白打断道:“你工作不到一个礼拜,还不熟悉业务流程,提的意见都没帮助,我这么说,希望你能接受。”
  她站直了身体,拿起桌上的文件。
  诚然何兴怀法语水平高,思路也很清晰。但他有一股倔劲,脑子也犟,如果措辞委婉,徐白怕他听不懂。
  她直言道:“你在巴黎工作过,知道越级是职场大忌吧,如果你真的有意见,每周一和周四的组会上,一定有你发言的机会。”
  今日天凉,室外正在下雨。
  雷声倏而响动,雨水刮上窗扉,好在办公室有空调。女同事多半年轻,仍然坚持穿裙子,徐白就是其中之一。
  她穿着一条连衣裙,外套一件羊绒风衣,裙摆比膝盖高一寸,腰间系着米色缎带,搭配妥当,赏心悦目。
  何兴怀冷眼旁观徐白,竟然说出口道:“你和谢平川的关系,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就学会了靠领导上位。”
  他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也有人听到。
  徐白脑中“嗡”了一声,反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你进翻译组不到一周,为什么对工作不了解,对风言风语这么上心?”
  风言风语,她用了这种词。
  虽然她和谢平川同居是事实。
  她不擅长撒谎,脸色微变,语气也急促,正中别人下怀。
  徐白的话中有指责意味,何兴怀便不甘示弱道:“我关心工作,你根本没看到,我的翻译结果,你就扫了一眼,算什么导师呢?”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却无人开口插话。
  徐白盯着他的屏幕道:“我刚才告诉你了,你不能为技术组指定规则,我们应该服从规范。”
  “像你服从技术总监那样?”何兴怀压低声音,因为工作被全盘否定,他话中带气道,“我说你啊,徐白,张开双腿挣钱吗?我在法国的时候,见多了你这种婊子。”
  最后一句话,嗓音很小,窗外又是哗然雨声,周围怕是没人听到。
  徐白却听得清楚,她当场撕了文件。


第40章 
  纸张碎成几片; 散落在了地上。
  何兴怀道:“恼羞成怒?”
  他并不觉得失言。午间休息时; 听赵安然谈起徐白; 周围几名同事也说,见过徐白和谢总监走得近——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他不会背后说人坏话,有什么意见; 必然要直接表达。话糙理不糙; 他作如是想。
  徐白扶着桌子道:“我认识的人里,会当面说脏字的,只有一个九岁的男孩子。”
  她拔高了音调:“你不按要求做工作,用下流话侮辱我的人格,除了报告给主管; 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徐白话音未落,几个同事围了过来。
  有交往就有争端; 何兴怀不怕惹事。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复道:“好,走啊; 去找主管。”
  徐白扭头便走,要去主管办公室。
  有人及时拉住了她。
  徐白挣脱道:“今天的事不解决,我明天就辞职。”
  拉她的人是赵安然,他挡住了徐白的路,劝慰道:“发生了什么?别冲动。”
  赵安然抬起手,指向大门外:“叶经理还在开会,你们有什么事; 等他回来再说吧,直接去见主管,过于莽撞了。”
  何兴怀也道:“等叶经理回来?没问题,我本来就想找他。”
  徐白站定两秒,绕过赵安然,走向办公室正门。她省略了发邮件的步骤,心中只有滔天的怒火——别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办,她不想问,当她自己遇到了,一定要讨说法。
  可是还有女同事说:“小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工作嘛,哪有事事如意的?”她想劝徐白镇定,不过没有劝到位。
  徐白其实理解她的话。
  诸如国内Te那样的大企业,也会在年会活动上,强迫几位年轻的女员工跪在男人面前,用嘴一点点咬开对方夹在胯下的矿泉水瓶。
  这样的真人真事,并非石破天惊,为什么有那样的领导?为什么有那样的同事?为什么会发生在IT业大公司?世界不按你的理想国运转,它远比奇思异想更光怪陆离。
  走出象牙塔,除了彼此扶持,还有弹冠相庆。
  何兴怀仅仅是语言上的“荡妇羞辱”,尚不及跪在胯间咬瓶子来得猛烈,别人可以忍,徐白为什么不忍?
  她偏偏就是不想忍。
  工作没了还能换,尊严碎了,很难再站起来。
  徐白冷静片刻,没有走出办公室,反而回到了座位。大家以为没事了,又安慰她几句,何兴怀嗤笑一声,只觉得自己占理,也没把她当一回事。
  徐白却在写邮件。
  她抄送了叶经理,HR,部门主管,阐述刚刚发生的事,并且附加了一句:“何兴怀进组不到一周,表现不像一位新人。我做不了他的Mentor,请辞。”
  发完邮件之后,徐白洗了一个苹果,在座位上安静地啃着,腮帮子也有点鼓,像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徐白的苹果吃到一半,对面的宋佳琪抬起头,问道:“刚刚有什么事?把你惹毛了。”
  宋佳琪今日盘起了头发,耳侧别着精致的发卡,左右各一个珍珠耳环,与徐白对视的时候,她一只手撑着脸蛋,发饰在灯下尽显珠光宝气。
  徐白却没细看,她低着头道:“何兴怀的话太难听了,我不想转述给你。”
  宋佳琪性格耿直,听完徐白的话,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说:“能有多难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
  徐白咬了一口苹果,一边咀嚼,一边听宋佳琪道:“我家上个月辞退的保姆,虽然调查了她的家庭,但她刚来不久,满嘴都是脏话,我妈妈就辞了她。”
  宋佳琪的结论是:“要是她念过书,起码知道点分寸。”
  徐白摇头道:“你听说过议会暴力吗?议会上,精英们扭打在一起。”
  宋佳琪莞尔一笑。
  “我们受教育,就像做技工,看书学本领,也没有学做人。成年之后,除非亲身经历,价值观不容易改变……”徐白打开她的邮箱,瞧见了主管的回复。
  当然不止是主管。
  HR助理把邮件转发给了谢平川。
  徐白在邮件中提到,何兴怀听了办公室闲话,用充满侮辱性的语言咒骂同事,比如“张开双腿”、“你这种婊子”这样的词,而且牵连了公司的技术总监。
  她不得不提到谢平川——何兴怀注定被约谈,与其等他添油加醋,不如自己主动说出。
  但是徐白没想到,谢平川的手伸得这么长,和他有一点关系的事,都被转发进了邮箱。
  谢平川看过邮件,回答的言简意赅:“我在办公室等你,下午三点以后,我有半个小时的空闲。”
  徐白掐表等到三点,独自一人进了电梯。彼时何兴怀被主管叫走了,叶经理还不知道这件事。
  电梯直达二十七楼,徐白走向谢平川的办公室,推开正门的那一刻,徐白惊讶地发现,集团总裁也在谢平川这里。
  总裁名叫蒋正寒,一般被称为蒋总。他年轻有为,管理有方,深受股东信赖,而且和谢平川私交很好,两人几乎都是恒夏的顶梁柱。
  谢平川的办公室专门为蒋正寒准备了一个座位——就是徐白上一次参观时,没资格坐的那一把椅子。
  徐白这一次为正事而来,当然不能坐谢平川腿上。她反应了半秒钟,走到沙发旁边,端正地坐下了。
  “翻译组的徐小姐?”另一边的蒋正寒道,“很高兴认识你。”
  他待人亲和,彬彬有礼,外加形貌俊朗,气质卓越,和楼下的何兴怀相比,大约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蒋正寒道:“听说你和谢总监好事将近,我先恭喜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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