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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回忆里的风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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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夺走了徐宏手里的iPad,“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地面是木地板,苹果的屏幕却不经砸,碎开一条细小的缝,点炸了原本安静的徐宏。
“致辞的时候,你在玩游戏,从头到尾,你都在玩游戏,”徐白问起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奶奶照顾了你九年,无微不至,她生病住院,去世下葬,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是人么?”
她觉得很不值。
暴力无法解决问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总喜欢说“打爆你”,然而武力触犯法律,如果人人都能动用私刑,升斗小民将是最惨烈的阶级。
徐白理解这个道理。她无法教育这个孩子,很想把他扔出殡仪馆。
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罕见地没有骂脏话。他失声痛哭,哀嚎道:“奶奶不把房子给妈妈……妈妈一直问她……她就死了……”
声音洪亮,穿透礼堂。
陶娟的脸色一刹煞白。
她捂住儿子的嘴,骂道:“荒唐!你胡说啥?!”
九岁的孩子压不住心事。他之所以常说脏话,就是因为对脏话印象深刻,明白“死”是一种诅咒,一种可怕的梦靥。
他没想过奶奶会死,生病再出院——这很正常。
如今终于把积压的想法讲出,他哭天抢地打起滚,看不清父亲面如菜色。
谢平川就站在岳父的身边,推波助澜道:“您还记得主治医生的话么?如期进行手术,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在此之前,要保证病人心态平和。”
他说:“奶奶去世以后,小白整夜失眠。我猜您也心如刀割,血脉至亲,几十年的养育之恩……”
近旁的亲戚听闻,已不能用震惊形容。在他们老家,徐家也算有头有脸,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没出过伤天害理的事。
谢平川明知自己的话,会伤害到岳父的心境,他还是讲出了口。他没有站在徐白父亲的角度考虑,而是想起了躺在棺材里的老人。
一杆天秤,做不到平衡,顾全不了所有人,总有善恶之分。
老一辈的亲戚搭住徐白的父亲,痛斥道:“立辉啊,像话吗?咱家的事情,弄成了这样,你爸要是还在,会多伤心?还好他先去了!”
徐立辉抬步,浑身颤抖。
父亲去世的早,他是母亲拉扯大的。
他走到陶娟的面前,想起谢平川的话,扬起自己的右手——陶娟以为他要打自己,她立马哭诉道:“你干脆杀了我,让我去见你妈!你也进监狱,赔掉下半辈子……”
结果丈夫没打她。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喉头腥甜,他气得咳嗽。哀乐还在奏鸣,像是讽刺的长音,往昔的回忆如刀枪剑戟,戳的他全身鲜血淋漓,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可惜没有如果。
徐白奶奶下葬的第三日,她的父亲与继母离婚。
继母没有正当工作和收入,孩子的抚养权被判给了父亲。历史仿佛在重演,因为这一次,继母也没分到婚后财产,房子和存款都在父亲的名下,他卖掉了三室一厅,换了套一室一厅,就在学校的旁边。
至亲去世,终于开始思考人生,愧疚感与日俱增,他再没联系过徐白。偶尔有几次,和女儿在路上相见,竟也只是寒暄几句,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找过谢平川,只是为了叮嘱:“我对不起小白,她出国那么多年,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交给你,我也放心。”
那是冬日雨后的黄昏,长天一色,北风寒冷,谢平川听他说话,应道:“我会好好照顾她。我也答应了奶奶。”
徐白的父亲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从矮小的男孩子,长成如今身形高挺的青年,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当年的四合院,女儿绕墙奔跑,玩笑一般说道:“爸爸,我喜欢隔壁的哥哥,以后也不想和他分开。”
那时作为父亲,他笑道:“哦,我看他也挺合适的。”
如今,他拍了谢平川的肩膀,跨越了十年间隔,生分不可避免。他自知今后如非必要,不需联系,最好至此不相往来,因为他老了,无颜面对。
谢平川目送他离开。
第63章
开春已是二月; 气温稍有回暖。
年假将至,工作放松,同事们喜气洋洋。与其同时; 也有人准备离岗。
那位计划辞职的女同事,恰巧和徐白在一个小组。此前她收养了赵安然家的小猫,递交辞呈的那一天,她便和徐白说:“小白; 我打算辞职了,男朋友要去上海发展,我想跟着他。”
言罢,女同事接着问:“你家里还能养猫吗?赵安然给我的那只猫……你记得吗; 它的名字叫烧麦,它很乖的。等我去了上海; 要住在男朋友的家里; 他父母不让养猫。”
徐白正在伏案工作。听见女同事的话,徐白开口道:“烧麦?”
她记起那一只棕灰色的小猫。
女同事点头。
徐白愣了几秒,又道:“烧麦有多大了?”
“它还没满一岁,体形很小; 做过绝育手术了,”女同事向她介绍道,“身体健康,性格也温和,你要是能养,我晚上抱给你。”
女同事展示了很多照片和视频。
依她之见; 徐白温柔体贴,富有耐心,把烧麦交给徐白,她去了上海也能释怀。
考虑到家中面积大,烧麦也不算淘气,徐白给谢平川发了短信。得到谢平川的赞成之后,徐白就答应了接手烧麦。
当天晚上,徐白把烧麦抱回了家。
虾饺趴在门口,饶有兴致。它没什么嫉妒心,用爪子拨弄烧麦,拨了一会儿,就带着烧麦玩耍,甚至共享了猫窝。
谢平川买了新的猫粮和塑料盆。他一副居家的样子,蹲在阳台铲猫砂,徐白走过去陪他,向他保证道:“我最多只养两只猫。你看烧麦这么小,乖巧又听话,刚刚去了宠物医院,医生也说它很健康……”
“随你喜欢。你想养几只,就养几只,”谢平川铲完猫砂,系上塑料袋,打开水龙头洗手,“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养你。”
自从徐白的奶奶去世,她夜里经常失眠。谢平川对她有求必应,细致照顾了一个多月,她终于又能睡着,晚上被他抱在怀里,一切都像从前一样。
谢平川略感宽心。
今天下午,徐白说要再养一只猫,谢平川也没怎么斟酌。当晚睡觉之前,他还和徐白一起站在猫窝边观察烧麦。
虾饺有了新玩伴,显然兴高采烈。它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和烧麦相互熟悉,两只猫共同趴在窝里,似乎都没什么领地意识。
徐白弯腰抚摸它们,教育道:“你们要好好相处,在家也要乖,不可以打架……”她抬起了左右手,搭住它们的耳朵,粉嫩又毛绒绒,各有各的爽感。
徐白正在兴头上,谢平川又忽然道:“把烧麦送给你的那位同事,今天离职了吗?”
“对,她递交了辞呈,”徐白据实回答,“叶经理,就是叶景博,他应该同意了。主管也给出了回复……你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吗?”
谢平川靠墙而立,笑道:“没什么。”
他转移了话题:“今天找到那件衣服,我才发现,你把扣子缝了回去。”
墙边挂着一盏壁灯,灯色昏黄。谢平川关掉了电源,在幽暗的视野中,仿佛秋后算账一般,慢条斯理地说话:“如果我没记错,去年八九月份,你问我要第二颗扣子,我剪掉扣子送给了你。说好了要珍惜,原来是玩笑话。”
他穿着一件衬衫,领口解开了一半,显得衣衫不整,偏偏能诱人神往。
徐白却熟视无睹。
她回到了卧室,然后洗了一个澡。
房门半掩,窗帘飘荡,夜色浓如黑墨。
从浴室出来之后,徐白打开手机,翻查朋友圈,见到离职女同事的状态:年终奖泡汤了,绩效也变了,今天正式辞职,过年只能吃土。唯一庆幸,给烧麦找了个好人家。
这一条状态之下,也有几位同事点赞。
徐白松开手机,低头沉思,恰逢谢平川进门。
想起他说了那颗扣子,徐白伸出一只手,攥紧了他的裤子,一口咬定道:“对了,你不提我都忘记了。那天我在商务晚会上做陪同翻译,你喝多了酒,还不好好说话,我回家就把扣子……”
徐白尚未讲完,谢平川坐到了她的旁边。
他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按向了自己,然后轻吻她的唇角。因她不反抗,他越发贪心,索性缓慢往下压,最终将徐白禁锢在了床上。
“原来是那天的事,”谢平川道,“我要引以为戒。”
他碰到了徐白的腿,雪嫩而光滑,乳酪一般的触感,就像她喜欢摸猫,他更喜欢摸她。思及此,手指滑入她的浴衣里,不断向上探索,如愿钳住她的细腰:“能不能让我将功补过?”
徐白喘息声轻微。她疑心他是故意的。
“不能。”徐白拒绝道。
她钻进了被子里,像一条白皙的美人鱼,在谢平川的手中逃脱。她还和他谈起了正事:“我那个离职的女同事,她说自己的绩效被改了,拿不到年终奖,这是翻译组的问题,还是财务办公室的问题?”
谢平川道:“工程部引用了末位淘汰制,离职的员工,多半要负担名额。”
他向徐白解释:“在不少公司里,辞职员工的绩效,会成为本组的末位。这是为了保护在岗的职员。”
徐白反问道:“我们公司也是这样吗?”
“不是,”谢平川似乎格外了解,“财务部没有扣发年终奖。”
徐白这才想起来,如今的谢平川不仅是技术总监,还是恒夏集团的副总经理。外界疯传他手持大额股份,如果恒夏成功上市,他将会获得亿万身家。
然而这些事情,他都没有提过。
作为谢平川的妻子,徐白绞尽脑汁,察觉一丝不对劲。她盘腿坐在床上,表情也变得严肃,质问道:“我们领结婚证之前,你真的有那么穷吗?”
她道:“哥哥,你答应过我,不可以骗我。”
此话不假。
谢平川被她注视着,不由自主握住她的肩。
她的浴衣十分宽松,只要稍微往下一拉,就能看到无限风光。谢平川反而不矜不躁,终归承认道:“我没有那么穷,也不应该卖车。股票没被套牢,存款还有……八位数。”
徐白低下了头,不再与他四目相对。
她涨红了脸,自觉上当受骗。
“我很担心你……”徐白直言不讳道,“你总是非常骄傲,我担心你突然没钱,脑子会转不过弯,还被一帮同事排挤,你怎么受得了?结果都是你骗我的。”
她像是被抽掉了力气。指责的话说到这里,也没再继续了。
“骄傲么?”谢平川重复道。
他咬住她的耳尖,不过一瞬,又放开了:“我不敢骄傲,还想让你可怜我。”
室内依然沉静。
谢平川拉拢徐白的衣服,随后讲出了实情:“同事们的排挤,也并非我作假。董事会的决议自有道理,调查取证的过程繁琐,你见过哪一场官司,几天就能出结果?”
徐白总算抬起了头。
“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她道。
假如没有谢平川的困境,徐白不会斩钉截铁地结婚。其实婚后生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她明显能感到,谢平川的心情更好了。
她还是忍不住为他考虑。
谢平川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来一个厚重的盒子,将它交到了徐白的手里:“我的钱,都归你管。”
徐白摇头,和他客气:“我的理财能力没有你强,你还是自己管吧。”但她又强调道:“当然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谢平川这一晚坦诚了错误,徐白也没有那么快消气。她自己思忖了一会儿,理顺近期发生的事,想到半夜,终于睡着了。
次日早晨,徐白照常上班。
叶景博来得最早,瞧见徐白,便和她打了一个招呼:“早上好啊,徐白。”
徐白也礼貌道:“叶经理,早上好。”
办公室内,总共空了四个位置,翻译组又开始招新,待遇也一如既往地优厚。按照从前的惯例,招新流程应该交由叶景博,但是主管不知得到了什么命令,把HR的报告都给了付娇。
付娇名为副经理,却更受到公司的重用。
徐白感到几分玩味。
翻译组的年终奖依据绩效评定,徐白属于最高一层的档次,她在午休时间被付娇找到,对方和她说:“徐白,你工作了半年,态度和水平都很好,我向主管推荐了你,参加年末的优秀员工评选。”
徐白和付娇站在饮水机的旁边,附近也没有别的同事。徐白闻言,倒是相当雀跃:“谢谢付经理,我今年也会努力。”
随后,她忍不住询问:“对了,付经理,你知道年终奖的事情吗?如果绩效没问题……”
付娇笑道:“绩效没问题,奖金也没问题。无论在不在职。”
第64章
徐白和付经理谈过绩效与年终奖; 越发觉得叶景博有问题。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管这种闲事,离职员工背锅是一条职场定律; 绩效的评定也掺杂了水分……但是徐白思考了半日,依旧联系了财务总监的助理。
恒夏集团的财务总监全名顾晓曼,毕业于中央财经大学,也是初创团队的合伙人。她收到助理汇报之后; 竟然约见了徐白。
徐白还有些忐忑,讲出了自己的困惑:“我只是觉得……我们组的绩效和奖金挂钩,很大程度上由经理评定,中间的流程有问题; 财务部可能不知道。”
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和谢平川的有些相似。
顾晓曼就坐在桌前; 查阅翻译组的记录。
她一身职业装; 看起来很干练,办事速度也很快。徐白没等多久,顾晓曼便和她说:“我们正在改革绩效评定的方法,年假结束以后; 要在工程部试行。”
这种和钱挂钩的事,很容易传遍公司——徐白已经听说过了。
所以她表现得很平静。
但是接下来,顾晓曼又说:“叶景博的事情,我已经上报给了高层,根据浏览记录,总经理办公室调查过他。”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因此敲击键盘的声音; 就变得分外明显。
顾晓曼和徐白分属两个部门,从前也没打过照面,和她说起话来却不设防:“徐白,你们组还有什么奖金问题,现在告诉我吧,我转交给他们。”
徐白先是一愣,然后才和盘托出。
谈话结束后,她和顾晓曼告别,临出门之际,又听见这一位总监问道:“对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想多问一句,你和谢总监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她笑着解释:“我和夏副总计划准备一份大礼。”
徐白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顾晓曼作为财务总监,又是公司的元老之一,肯定和谢平川认识,也听说了自己的事。
门口铺着地毯,羊毛一般柔软,徐白就站在这里,和顾晓曼讨论私事:“大概今年六月吧,谢谢你们。”
她在心中暗想,时间过得可真快。从去年七月回国,到今年二月的安定,似乎都发生在一瞬间。她还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那就是在六月婚礼之前,公司的这些糟粕事情,都能被他们顺利解决。
徐白大约看到了曙光,叶景博却遭逢了不测。
年假之前,他被总裁的秘书通知,蒋正寒和谢平川在办公室等他。秘书还特意强调:“他们为你预留了两个小时的谈话时间。”
换作另一位女职员,怕是要兴奋大于紧张。但叶景博毕竟是个直男,他清楚自己做过了什么,也知道当下的艰难处境。
他硬着头皮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而总裁和技术总监——似乎都是气定神闲。
为了探清虚实,叶景博盯住蒋正寒,率先开口道:“翻译组做出了成果,主管也知道我们的进步。今天总裁秘书联系了我,我就先做了一次检查,暂时没发现大问题。”
叶景博戴着金框眼镜,衣冠楚楚。单从表面上看来,似乎与平日无异,但他说话的语气稍快,不同于正常时的和缓。
谢平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他没和叶景博说话,而是走到了房门之后,按下了一个反锁键。
叶景博笑道:“这是要做什么?”
“防止有人打扰我们。”谢平川回答道。
他拎着一个文件袋,其上系了一根白绳,密封如同高考试卷,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谢平川当着叶景博的面,打开了这个文件袋。
他一边拆封,一边说话:“叶经理,我原本想在两个月前联系你,但你工作尽职尽责,也没有泄露翻译机密。只是和秦氏集团的总裁交好,私下承了几个人情。”
秦氏集团的总裁,正是一贯与恒夏作对的秦越。
他和叶景博在一次商务会议上认识。因为秦越为人仗义,能力和交际圈都很强,帮助叶景博解决了燃眉之急,叶景博便和秦越有了不远不近的关系。
说到底,作为一个中产阶级,认识这样的上层名流——他还经常帮助自己,总免不了一丝窃喜。
翻译组的机密文件,叶景博倒是不敢透露。认识秦越是一件好事,但叶景博签署了保密协议,一旦东窗事发,糟践了自己,实在得不偿失。
叶景博的底线就在这里。
蒋正寒拿出一个纸杯,站在饮水机之前,为叶景博倒了一杯水。
他端着杯子走过来,以闲谈的语气说道:“翻译组有一位员工,离职前的绩效是三档,离职后就降成了五档。财务部三个月发放的奖金,和你们的实际情况,也有一部分出入。”
他温和地表态:“叶经理,如果我说错了,欢迎你纠正我。”
谢平川却抖开了文件,与蒋正寒遥相呼应道:“你说出了事实,怎么纠正?”
文件都是奖金记录,还有一张财务审核表,叶景博虽然有动作,但只是小打小闹。直到近期的年终奖——这是他吞下的第一笔五位数款项。
在叶景博原来的公司里,辞职员工无人过问,年终奖很容易泡汤。他遵循惯例,自认为稳妥,却不料证据列齐,揭发他的人还是公司高管。
窗外阳光普照,室内空气凝结。
叶景博缓了几秒,才出声道:“我修改她的绩效,扣下她的年终奖,是为了把钱均分,分给翻译组的所有员工。辞职了的职员,也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无论如何,我把组员放在第一位。”
他站在房间中央处,端着一杯纯净水,脊背挺得笔直,好像折不断一样。
谢平川表扬了一句:“这倒是个好理由。”
他和蒋正寒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发言也默契十足。谢平川的话音刚落,蒋正寒便抽出一张A4纸:“叶经理的习惯很特别。把均分的年终奖,存在了自己的卡上。”
光线充足,清楚地映出收支记录。
叶景博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刚要为自己辩解,又被谢平川捷足先登:“动用技术手段,探查叶经理的账户,并非我的本意。”
这一句话,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是下一句,却是真心实意:“那一位辞职的员工,也在过去一年为公司做了贡献。年终奖是为了认同她去年的付出,而不是像你所说,禁锢她将来的位置。”
恒夏的管理团队,算是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叶景博第一次亲身体会,但他仍然摸不清高层的意思,他索性直接道:“谢总监,麻烦你再说明白点。”
回答叶景博的人,并非谢平川,而是总裁蒋正寒。
蒋正寒道:“侵占职务罪,贪污数额在两万以上,算是大额……”
叶景博的杯子没端稳,水滴也猛地溅了出来。
他咽下一口唾沫,诚恳道:“蒋总,水至清则无鱼,咱们恒夏的风气很好,但也不能事事法庭见吧。年终奖的钱,我一分都没动,会完全返还给职工。”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谢平川忽然笑了一声,“如果我们想杀鸡儆猴呢?叶经理。”
如果我们想杀鸡儆猴呢?
谢平川说话声音好听,非常适合脑内循环。谢平川讲完这一句,叶景博就再三掂量,他依稀感觉到,蒋正寒和谢平川擅长话术,而且两人一唱一和,完全带偏了他的方向。
不可否认的是,叶景博有些触动。
他没做过大奸大恶,就连唯一一笔两万以上的公款吞并,也是效仿前东家的行径——在那里,这种
行事方法相当安全。
谢平川不再说话,手指点在茶几上,状似无意地敲了两下。
外面的风声呼啸而过,巨大的压抑感一触即发。
谢平川重新站起身,道:“叶经理,你工作尽职,能力出色,前途无量。这批文件只有一份,我还没交到法务部。”
叶景博屏息,试探道:“您的意思是什么?”
谢平川笑而不语。
叶景博终于领会,便向他投诚。
或许是提供的情报及时,叶景博没被公司开除,也没有被法务部状告——那笔不翼而飞的年终奖,被他返还给了女职工,他向那名女孩子道歉,说是之前的系统出了问题。
那位女孩子相当高兴,再三感谢组内同事——她什么也不知道,仍然相信人间有真情。
她兴高采烈地做出最后一次告别:“我要去上海啦,大家再见。大学毕业以后,爸妈都不让我留在大城市,想叫我回家,可是大城市机会多,世上也是好人多,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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