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_倒吊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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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大概就是自己到这个班的第一天，还有些忐忑和不习惯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撞到自己后笑着对自己说：“你好高啊，我还以为撞到墙了。”
　　那样灿烂的笑容让尹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情不自禁和她多聊了几句，总算认识了在这个班的第一个朋友。
　　充满活力的，表面凶悍，实际温柔的秋叶。
　　哪怕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还是会忍不住离她近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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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谈谈。”周六陈磊再一次给小七发短信。
　　陈磊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三番两次的主动找她，而她，竟然三番两次地拒绝。
　　“谈什么？”小七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
　　“你出来，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陈磊不耐烦地摇着雨刷，又忍不住再发了一条：“多穿点，冷。”
　　小七的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
　　“上车。你上次不是说想吃那个豆腐圆子吗？”
　　小七一眼认出陈磊的车，站在车窗边，陈磊下来给她开了门。
　　小七咬了咬唇，还是上车了。
　　“还生气呢？”陈磊从镜子里看到小七脸色不虞，彻底服软道：“是我不好，前些日子忽略了你。”
　　“才不是呢。”不知道为什么，小七只觉得委屈得不行，好像从小到大没这么委屈过，刚一说完又掉下了眼泪。
　　陈磊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车停到路边，伸手把小七揽在怀里：“怎么这么爱哭呢？以前也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小哭包啊。”
　　小七也觉得自己哭得太多了，急忙擦擦眼泪说：“我才不爱哭呢。”
　　陈磊又哄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小七恢复笑容。
　　小七兴奋地点着菜，点了四人份尤觉得不够，对老板大声说：“多放点辣椒。”
　　陈磊补充了一句：“我那份不要辣。”
　　小七开玩笑道：“哟，去了上海连辣都不能吃了。”
　　陈磊摇摇头：“医生不让吃。”
　　小七一下子紧张起来，问：“你生病了？什么病？”
　　陈磊握住她的手，温声说：“已经没事了，我特意回来找你，明天就得回上海排练了。”言下之意是想说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小七的手，就一点一点从陈磊的手里抽出来。
　　“吃完送我回学校吧。”小七说。
　　陈磊第二天还是走了。
　　小七这次的表现真是出乎宋晚照意料，“我还以为你肯定撑不过三个回合。”宋晚照停下笔戏谑地说。
　　“我也以为自己撑不过的。”小七边说边玩手机，点开一条信息，忽然惊呼：“肖轶风约我明天去看话剧。”
　　“啧啧啧，可以啊，我就觉得那小子过分热情了。”宋晚照笑意更深了，“一个火热一个高冷，一个会唱歌一个会打鼓，你选哪个？”
　　“两个都不要。肖轶风那种人，见一个撩一个，我才不谈姐弟恋。不过你说得对，大神再好，他还是不肯和我沟通。就算是我都提分手了，他也不肯好好想想问题出在哪儿，还一个劲地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这样在一起太累了。”小七认真分析道。
　　“不得了，我家小七长大了。”宋晚照这次是真的笑到心里了。
　　“那你呢你呢？楚易和陆昭明你比较喜欢谁？”小七缩在宋晚照床上的另一头，轻轻踢着宋晚照的脚。
　　“啊？”宋晚照被问倒了，“陆昭明？为什么会提他？”
　　“你不可能没看出来他喜欢你吧。”小七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身来，“我这么迟钝的人，就听你说过两次，都看出来了。”
　　“一开始我是怀疑过……后来，大家关系好，我就没往那方面想……”宋晚照吶吶地说，她曾经还特意躲着陆昭明一段时间过，发现他毫无异样，才放心地一起玩的。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小七着急起来，“我们都以为你会和陆昭明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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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宋，你靠着我睡吧。”陆昭明的声音打断了宋晚照的思绪，她看着一本正经的陆昭明，忽然又想起那天小七的话，“连他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你都不知道？”
　　“不用，还没到吗？”宋晚照坐直了看向窗外，青山绿水，果然是个好地方。
　　清明节到了，学校放了三天假，刚好钟一帆妈妈单位发了一堆温泉酒店的劵，钟一帆就张罗着出来泡温泉。
　　著名的温泉之乡离G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宋晚照照旧和陆昭明坐在一起，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橙香，在闷热的车上闻起来很是清爽，可是宋晚照总感觉怎么也不像之前那么自在了。
　　下了车办好入住四个人先尝了一顿特色菜，接着才是重头戏，泡温泉。
　　宋晚照没有泳衣，楚疏月陪她去挑，因为坚持锻炼和跳舞的原因，宋晚照腰上有很明显的马甲线。楚疏月指着一套比基尼说：“这套才适合你。”
　　宋晚照笑着说：“你才该穿这个给某人看呢。”
　　楚疏月天生修长苗条，由于经常爬山打球，肌肉十分紧致。
　　最后一番激将之下，两人各买了一套比基尼，宋晚照这一世注重美白和保养，防晒得当，皮肤十分白皙。楚疏月则是淡淡的小麦色，透着健康的光泽。两人裹着浴巾边打趣对方边往温泉池走。
　　楚疏月忽然说：“你还记得吗？初三那年我们约好，毕业了要染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浪一圈。”
　　宋晚照使劲点点头。
　　前世没有做到的承诺，这一世不会再辜负了。
　　两个男生已经等得无聊到开始给对方出题了，见到姗姗来迟的女生，正想打趣两句，一路上聊得兴起的楚疏月忘了自己穿的是比基尼，豪爽地把浴巾一扯，钟一帆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这个等待真是太值了！
　　宋晚照也不扭捏了，拿开浴巾试了试水，有些微烫。两个人一齐进入水中，不由得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陆昭明和钟一帆对看一眼，获取到了一样的信息：來泡温泉这个决定太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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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着温泉，喝着清酒，宋晚照不禁感慨这样的人生真是惬意得不像话。
　　相比前世的爱恨情仇，这样的简单更适合自己这个披着少女外衣的大龄女青年。
　　回到房间换好衣服以后，陆昭明看宋晚照微微有些不自在。钟一帆就直接多了，他拉过陆昭明悄声说道：“帮兄弟一把，今晚疏月睡我这间，反正是双人床，你就和宋晚照将就一晚上吧。”
　　陆昭明刚想拒绝，钟一帆又说：“我给你说喜欢就要早点采取行动，多难得的独处机会啊。”
　　陆昭明迟疑了……
　　陆昭明敲门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宋晚照开门看到是他却是一脸平静，她自然地招呼他坐下，然后继续看电影频道在放的《博物馆奇妙夜》，旁边的桌上还摆着几瓶啤酒。
　　“来一瓶吗？我喜欢看电影的时候喝点酒。”宋晚照问。
　　“来一瓶吧。”陆昭明说。
　　其实陆昭明平时基本上不喝酒，认识宋晚照以来，好像喝的酒比前面十多年加起来都多。他感觉宋晚照有种奇妙的吸引力，会让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影响。
　　第一眼看去像水，相处之后才发现是酒。
　　“罗宾威廉姆斯真是个好演员，可惜英年早逝，没想到他会得抑郁症。”宋晚照看着屏幕上演技精湛的演员，说道。
　　“自杀？他还好好活着啊。”陆昭明疑惑道。
　　宋晚照的心仿佛坐了一次跳楼机，在巨大的失重感之后，她掩饰道：“哦……大概是我记错了，那个演员，应该叫什么来着……不过我也很喜欢这个演员……”
　　陆昭明默认宋晚照是记错了，点头赞许道：“我尤其喜欢他的《死亡诗社》。”
　　宋晚照微笑着说：“我也是。”
　　看完电影，两人聊了会儿天，宋晚照慢慢睡着了。
　　她梦到了很久没有梦到的程琰，在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程琰背着一个背包，拉着行李箱，对送别他的宋晚照说：“好了别送了，我要走了。”
　　梦里的宋晚照问道：“你要去哪儿？”
　　“你已经不爱我了，又何必问我。”
　　宋晚照听到这句话，竟然不敢看程琰，再抬起头时，机场，建筑，全都消失了，宋晚照往前走一步，却一脚踏空……
　　漆黑的房间里，她感觉有人坐在自己床边，用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宋晚照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下意识以为是程琰……
　　不，不是。宋晚照想起自己和陆昭明聊天聊睡着了，那……
　　床边的人忽然轻轻在宋晚照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宋晚照闻到了熟悉的橙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　　晕车的时候闻橘子皮会舒服很多。
有点感伤。

☆、被爱

　　
　　第二天早上四人见面时，一股淡淡的羞怯弥漫。宋晚照和楚疏月咬耳朵：“昨晚做什么坏事呢？”
　　“没有啦，真的没有。”楚疏月有一丝不自然，看宋晚照一脸不信，咬牙解释道：“真的没有，他就抱着我睡了一晚上。”
　　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老司机，宋晚照嘿嘿一笑，正准备再打趣两句，楚疏月立刻反客为主，问道：“那陆昭明呢，你们两个昨晚干嘛了？”
　　“看电影啊。还能干嘛。”宋晚照说，忽然又想起昨晚那个带着橙香的吻，脸一下子就红了。
　　“啧啧啧，什么都没干你脸红什么？”楚疏月不会错过这个打趣闺蜜的机会，“陆昭明总算开窍了，不然我和钟一帆得急死。”
　　“你们也觉得……陆昭明喜欢我？”宋晚照不肯定地问道。
　　楚疏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钟一帆说，你绝对是从小到大和陆昭明说过话最多的女生，除了他妈。”
　　“对啊，因为他没接触过别的女生啊。”宋晚照说。
　　“因为他不想接触！你看他长那个样子。是接触不到的人吗？”楚疏月被宋晚照气笑了，“平时你不是最敏锐了吗，怎么这会这么迟钝。”
　　宋晚照暗暗观察，发现陆昭明对自己果然好得过分，吃饭的时候给自己夹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想喝水手还没伸出去水已经到了身前，再仔细回想之前，每次自己有点什么事，他总是毫无保留地伸出援手……
　　那种沉默的温柔让宋晚照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于是一个人到了酒店附近闲逛。
　　作为一个真实年龄26岁的女青年，宋晚照看周围的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往往都带着一点关怀弟弟妹妹的感觉。为数不多几个让她忽略年龄的人中，楚易是同类相吸，大神是气场相斥，楚疏月是她前世的遗憾，钟一帆则是情商太高，而陆昭明……
　　陆昭明让她感觉就是一个冻龄者，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可以化作简单的符号和逻辑，他是最单纯又是最聪明的。面对这样一个人，宋晚照带着一丝崇拜和惊羡，越熟悉，越是欣赏。
　　不过自己也不是很差嘛。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宋晚照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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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结束第一天，老吴宣布下个月要举行合唱比赛，又轮到王潇潇这个文艺委员出来主持大局了。
　　唱歌，朗诵都是王潇潇的强项，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没人想和她抢，宋晚照出去玩了两天，堆了不少题没做，此刻沉浸在刷题的快乐里，无法自拔。
　　她简直想高呼：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这次合唱比赛的曲目还没定下来，大家一起帮着想想吧。”王潇潇站在讲台上拍桌子，大声说道。
　　“唱《忐忑》！”有人提议道。
　　“我投《爱情买卖》一票！”
　　“必须是《死了都要爱》啊！”
　　王潇潇见大家都不正经，又拍了拍桌子：“要是大家都想不出来，我就选《大海啊故乡》，我有这首歌的合唱曲谱。”
　　姜豫切了一声：“都自己选好了还来问我们干嘛。”
　　乐乐也说：“每次都唱这种歌，无聊。”
　　大家对这首歌都不怎么感冒，陆续有人提了几首别的，但都被否决了。宋晚照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慢慢站起来说：“我推荐一首歌。”
　　当《心愿》的前奏响起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前世十二班的合唱曲目就是《大海啊故乡》，不好不坏，自然什么名次都没有。相比其他班的创意百出，十二班更加巩固了自己无趣的学霸形象。
　　“可是……这个歌太短了，连三分钟都没有！”王潇潇反对道。
　　“我们也可以搞串烧啊。五班就是几首歌串在一起的。”卫薇作为本地人，消息往往更灵通些。
　　王潇潇咬咬嘴唇，说：“那大家投票吧，选《大海啊故乡》的人举手。”
　　很可惜，寥寥无几。
　　王潇潇无话可说，宣布道：“那就唱《心愿》吧。”
　　王潇潇虽然看上去不太高兴，还是很快分好了声部，带领大家学起歌来。大家把《心愿》和《北京东路的日子》做了一下改编，前半部分悠扬，后半部分搞怪，还把老师们和实验一中的名字编到了歌里面。
　　小七在合唱时以钢琴伴奏，大家看着小七谈钢琴的样子，都纷纷感叹她的深藏不露。另外一个会拉小提琴的女生也主动出来伴奏，这下十二班的阵容还挺豪华。
　　合唱的排练有条不紊进行者，作为领唱的秋叶和尹顺每天比较忙，宋晚照则继续进行着学习、炒股大业。宋爸最近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主动拿出钱来也要跟着炒股。
　　陆昭明安心备战高考，周末四人党会出来打打网球吃吃饭，宋晚照衷心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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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第三节课数学测验，下课老孙让宋晚照代收试卷。宋晚照正准备去办公室时，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教室门口叫住了她。
　　“你好，宋晚照。”女人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宋晚照的名字，宋晚照理理乱发，趁这一秒的空当打量了一下来人。
　　她身上那件外套……宋晚照太熟悉了，那是2012年GUCCI的经典春夏新款，直到2017年，宋晚照在时尚杂志实习时在仓库里见到过，一见钟情。可是十三万的天价宋晚照也只能看看了。
　　女人的打扮和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很像前世宋晚照见到的时尚杂志的女总编，气场强大，美不胜收。
　　“我是，请问有事吗？”宋晚照知道对方也在打量自己，索性大大方方地让对方看个明白，难不成她还能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我是陆昭明的妈妈。”来人终于自曝了身份。
　　宋晚照心里一咯噔，直呼不妙。
　　宋晚照思索了一秒，说：“阿姨，我得去交个作业，马上还有一节课，不然您……”
　　陆昭明妈妈表情温和，理解道：“没事，我正好逛逛学校。”
　　接下来一节课宋晚照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想问问陆昭明怎么回事，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知道陆昭明妈妈会找自己说什么？
　　她甚至脑补了一下，陆昭明妈妈霸气地拿出一张支票，说，离开我儿子，这笔钱就归你了。那自己应该委屈地说阿姨您误会了，还是收下支票笑眯眯说没问题呢。
　　宋晚照真的很抵触这种见家长情节。
　　下课铃响后小七匆忙地对宋晚照说：“我和穆小杰去抢饭，要不要给你打？”
　　宋晚照摇摇头，坐在教室里发呆，两分钟后收到了陆昭明妈妈的短信。
　　“我在足球场。”
　　很好，连电话号码都有。
　　宋晚照再不情愿还是下了楼，远远看到陆妈抱着外套站在球场入口的背影，四十多岁的人，身材保养得真是好啊。
　　宋晚照默默走到她身旁，还差两步距离时，她仿佛感应到了，说：“当年我在这儿读书的时候，还没有修这个球场，这后面是一片居民区。”
　　还是校友！？宋晚照知道对方段位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个level，垂眸说：“我听陆昭明经常提起您。”
　　“哦，他怎么说我的？”对着陆妈这张年轻的脸叫阿姨真是有些违和，陆妈是真正的那种美人，一颦一笑无一不美。不同于那种玻尿酸医美堆出来的光彩，而是一种和岁月和谐相处的从容。
　　“她说您很忙，也很懂得生活。”宋晚照说道。
　　“得了吧，他肯定抱怨我管得太多了，陆昭明性格全随了他爸，最怕麻烦，可是你觉得我给他买的衣服不好看吗？”陆妈就像拉家常一样的话让气氛轻松了一些，宋晚照眼前浮现出陆昭明那张清秀的脸，不由得点点头，由衷地说：“很好看。”
　　“你别紧张，我只是难得有空回国，想见见你。”陆妈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无奈在她强大的气场和特殊的身份下，无论如何宋晚照也不会觉得亲切。
　　“……阿姨，您有话直说吧。”宋晚照做好了心理准备，只等陆妈摊牌。
　　陆妈笑了笑，说：“我从来不反对昭明谈恋爱，反而担心他找不到女朋友。”
　　“阿姨，我们没有在一起。”宋晚照忍不住解释道。
　　“我生昭明的时候，他爸爸正在一个项目的紧要关头，本来我打算一个人开车去医院把孩子生下来，结果他爸非要中途退出项目。那一年，和他研究同一个课题的人率先取得成果，拿了菲尔兹奖……昭明从小也喜欢数学。我在普林斯顿和斯坦福的朋友早都已经联系过我，说可以帮忙申请全额奖学金入学，跟着最好的教授……一切都准备好了，昭明却给我说不想去了。”陆妈的语气很平淡，却听得宋晚照惊心动魄。
　　“他从小就渴望能去顶级大学研习，如今万事俱备，他却拒绝了……”陆妈看着宋晚照，脸上带笑，“看到你，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宋晚照面容沉静，不再故意扮成懵懂无知的样子：“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但是我无法干涉他的决定。”
　　陆妈的笑意也消散了：“我当初和他爸在一起的时候，他家族嫌弃我是个搞艺术的，没有正当职业。他爸爸也是一根筋，平时只会解数学题的人，竟然说要和我私奔。”
　　陆妈仿佛陷入了回忆，宋晚照也凝神听着。
　　“当时我问他，私奔了他养得起我吗？后来他出了国，我也只身去法国闯荡，他一知道，就来法国和我结了婚。”陆妈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我们家没有棒打鸳鸯这个风气，我只是觉得可惜这个机会，你觉得呢？”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一句“你觉得呢”竟然让宋晚照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艰难地点头，“是很可惜。”
　　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换成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远走高飞吧。前世今生的教训加在一起，宋晚照太明白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爱情只是其中一个决定因素，当爱情牵扯到太多放弃，遗憾，挫折，就像高空走钢丝，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阿姨，我会好好劝陆昭明的。”
　　良久，宋晚照轻声说。
　　陆妈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大概是女孩脸上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到有些哀伤，她说：“我并不是不想你们在一起，我只是怕以后……会遗憾。”
　　让爱人为自己放弃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样的牺牲谁又还得起。
　　宋晚照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阿姨我知道了，您放心吧，陆昭明一定会出国的。我下午还要上课，先去吃饭了。”
　　说完宋晚照就头也不回地大步地走开了，陆妈看着女孩裹在校服里挺得笔直的瘦弱身躯，竟有一丝犹疑。
　　此刻食堂已经没饭菜了，宋晚照买了一盒方便面，泡着面发呆。
　　宋晚照完全理解陆昭明妈妈的来意，她吃惊的是陆昭明居然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陆昭明这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谁是对的。
好像谁都没错。

☆、方块老师

　　一晚上没睡好的宋晚照第二天起得有些迟，精神不佳的她用小七水壶里剩的热水洗了个头，什么都没抹就下了楼。
　　走到楼下，却看到十多个人堵在寝室楼出口，有争执声传过来。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啊？”
　　“昨天的规章制度里已经写明了，七点半以后寝室大门就要关上。”一个腔调板正的男人声音传来。
　　“可是七点四十才上课啊，我们又没有迟到。”这个声音是卫薇。
　　宋晚照往人群里走了两步，终于看到了关门事件的始作俑者，史上最烦人的宿管老师。
　　前世这个老师把住校生们管得苦不堪言，他和另外一个女老师一上任就制定了一大堆规章制度，包括7点半锁寝室门，九点半查寝，每天例行卫生检查等等，还纠结了一小支队伍跟着一起实施条例，有事没事就叫上所有住校生一起开个动员会……
　　卫薇看到宋晚照，立刻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更有底气地说：“我们班长也在这，你要是不开门，我们就在这里耗着不上课好了。”
　　男宿管老师五短身材，一张长方形脸加上方形板寸更加显得人板正，他理直气壮地说：“别说是班长，校长也得遵守学校的规矩。”
　　宋晚照精神不济，按了按太阳穴，说：“老师，这个新条例昨天我们都没注意到，今天这次就算了吧，下次会注意的。”
　　“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