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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有尽时-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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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万大第二食堂,人不少,纷纷侧目看过来。
  
  敌不过旁人探究的、不满的,夹杂疑问的种种的目光审视,钟锦程缓下脸色,坐回位上,手抚下巴,似乎在思量。
  
  坐了会子,对面男人倏忽间起身,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瞧着池晗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
  
  晗光站起来,把调好录音的手机摁熄屏幕,捏在手里,看上去自然得体。
  
  清悦的声音还在念着:
  
  假若你待我,如一杯失败了的新醅
  让燃烧的记忆从此冷却
  让那光华灿烂的憧憬从此幻灭
  我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
  
  这世间多的是
  被弃置的命运
  被弃置的心
  在酿造的过程里
  其实没有什么是我自己可以把握的
  包括温度与湿度
  包括幸福
  
  她好奇写这首诗歌的诗人,同样好奇这把清悦的主人。但她没有回过头去。一直走出很远,那声音萦绕在耳边,在心里久久回荡。
  
  早上人流还不是太多,有几个年轻姑娘穿着清凉,站在桥头拍照。
  
  空气清透,能看见阳光一缕一缕斜在半空。
  
  钟锦程好似变了一个人,全身的戾气和锋芒尽收。
  
  目光从远处收回,晗光止步,等着钟锦程说话。
  
  捏在手心里的手机汗湿,这个做法太冒险,她根本想也不想就这么去做了。
  
  钟锦程说话了:“我是被逼无奈。”
  
  他的背后是几棵笔直水杉,入秋,叶子黄了、枯了。风很大,吹起一地落叶。
  
  晗光低头看那些叶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嗑心的沙沙声。
  
  有两三只鸽子从他们脚边路过,低头寻觅吃的。
  
  “还有人拿着枪逼你杀人吗?”晗光抬起下巴,她不相信钟锦程,一点点都不相信。
  
  她想看看他怎么为自己辩解。
  
  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木质长椅,古色古香,坐下去时要特别小心有没有鸽子留下的粪便。
  
  他们选了一张干净的坐下。
  
  钟锦程一脸痛苦的神色,“你姑妈去了以后,我得了抑郁症,你知道为什么嘛,我后悔,不仅如此,我恨透了自己的懦弱,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那全是意外……全是意外……”
  
  说着钟锦程抱着头,呜咽起来。
  
  晗光有些摸不清他的套路了,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
  
  但眼前这情景,这哭声与诚恳的语调,不难教人不动容,好像他真的是错杀。
  
  晗光递过去纸巾,钟锦程擦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想杀你爸妈的其实不是我,是……”说到这里,钟锦程顿了顿,“是你温爷爷,”再一次停下,看池晗光的反应。
  
  果不出所料,晗光的脸色瞬刻白惨一片。
  
  “不可能。”她尖叫道,手机差点从指尖砸落。
  
  钟锦程满意收回目光,“我姨夫这个人藏得深,他早就觊觎池老的画了,就是那幅绝笔,你见过的吧?”
  
  晗光瞧着他,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但是你爷爷的性格你最清楚,那次他准备下手的人是你爷爷,我呢刚好凑巧去你家小住,他让我帮忙,人命关天,我其实很不情愿的,但是那时候我也很惨,我公司不景气,很多大项目要靠他帮忙,一糊涂就答应了……这事说穿了就这么简单,都是我姨夫一手操控的,连我,都是他棋盘里的一枚棋子……”
  
  简单?钟锦程竟然用“简单”两个字形容这场可怕的浩劫。
  
  这个人让她觉得恶心。
  
  晗光站起来,脚骨发颤,晃了两下,她咬着牙勉力让自己站稳,对钟锦程告辞,“我头有点晕,先回去了。”
  
  她往回走,越走越快,最后竟小跑起来,心剧烈跳,一刻不停歇。
  
  晗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连风在耳边的呜咽也止息了。这感觉像在做梦,可又不是梦。
  
  可她真的好希望这是一场梦啊,一场漫长艰辛的旅程,醒过的时候,爸爸妈妈在床前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爷爷、姑妈、二叔都在,还有、还有、还有……
  
  温浩骞。
  
  晗光忽然从梦里惊醒般,刹住脚步,茫然站在马路中央。
  
  她不知道接下去干什么,脚往哪里行。
  
  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十多分钟,逐渐平静下来。想起来今天和社团里的几个师兄师姐们约好去台里找一位有名的主持人,请他下周来学校做演讲。晗光摸出手机来,看了眼社团微信群,社长已经约好时间,那位主持人下午两点有空,乘地铁过去,加上等车的时间,保守也得一个小时,几个人一合计,约定十二点一起从学校出发。
  
  池晗光将页面一点一点往下拉,直到看完所有提示消息,在对话框里打下一个“好”,发送。
  
  她站起来,朝着寝室楼走去。
  
  和煦的暖风扑在脸上,带着阳光暖洋洋的味道。
  
  游人渐渐多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池晗光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钟锦程的话,他这个人可信度为零。可是潜意识里,她分明已经开始去判断温浩骞这个人,包括这半年来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张池湘云最后留下的字条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
  
  无可名状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来。池晗光感到不安。
  
  她低下头去看地上自己的影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不幸。
  
  窒息和压抑和着从未有过的可悲,泼头泼脑地笼罩下来。喉口酸涩,眼泪却出不来,好像被人紧紧掐住喉咙,只剩下干涩发疼。
  
  她不顾一切地给温浩骞打电话,质问他,爷爷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电话拨出去的一瞬刻,晗光切断,她无法理智思考问题,甚至,激动到无法组织语言。
  
  她无法想这件事,一想起来心率就飙高起来,扑通扑通,仿佛下一秒就准备跳出来。只能靠仅存的一丝理智去压制,边走边试图去压制,让自己重归平和。
  
  进宿舍,孟旭和张瑜已经起来了,看见晗光失魂落魄的样子,惊讶道:“晗光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晗光没做声,摇摇晃晃向自己桌子过去。
  
  孟旭见情况不好,走过去拉她的手,“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呀!晗光,你手怎么这么凉?”
  
  一惊一乍,惹得张瑜也紧张起来了,过来关心。
  
  晗光谢过两个室友,“没事,就是头晕而已,”蹬掉鞋子爬上床,“别管我了,我睡一下就好了。”
  
  睡却也是睡不好,在上面辗转反侧,越睡越冷,裹紧被子还是冷。她爬起来问张瑜借被子,“张瑜,你那床毛毯借我盖一下。”
  
  张瑜吃惊,“你冷啊?”
  
  “冷。”
  
  孟旭:“晗光,你别闹了,你这八成是病了,你下来,带你去看病。”
  
  张瑜少见的帮衬了一句,“就是,这种天气你跟我说要盖毛毯,没毛病才怪。”
  
  晗光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奇怪这两个今天怎么默契度这么高了,想了想,“张瑜,还是你的毛毯借我比较省事。”
  
  张瑜:“……”
  
  去往电视台的路上,晗光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好在她不是团柱,大事小事都由上面的师兄师姐顶着,但地铁往返,中途还要换乘,波折周转十分辛劳,地铁里人多空气混浊沉闷,晗光一度恶心想吐。
  
  回到学校,头晕更加厉害,走路像踩在棉花上,晗光自己也感到情况不好,去医务室量温度,三十八度半,愣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当时已是晚饭时间,她连忙去食堂随便吃了点打发,在室友群里通知了声便去医务室打点滴,才刚坐下,月亮花在群对话框里问要不要过去陪,晗光忙说不用了。
  
  退出群消息,手指忍不住去点温浩骞的头像,想了想,发过去:今天钟锦程找我了。
  
  她盯着屏幕,上方跳出一行“对方正在输入”,很快消失不见,隔了会儿又是“对方正在输入”,不多时又不见,如此反复几次,彻底静了。
  
  手心一震,晗光低头定睛一看,温浩骞:找你什么事?
  
  她懒得说,把录好的语音分享给温浩骞,让他自己去听。
  
  这段录音,她本来打算作为钟锦程认罪的铁证,但眼下,显然行不通,一旦交出去,毁掉的还有温仲伯。
  
  这次过了很久很久,温浩骞都没有回复任何信息。
  
  晗光仰着头看着盐水一滴一滴匀速滴下,看的眼睛都疼了,那边仍无半点反应。
  
  输液瓶将近空了,晗光抬头看墙上的钟,过去大半小时了,他不回复,她就当是默认了。
  
  回宿舍的路上,白天的暖风变成凉风,扑在脸上,全身的毛孔都紧缩在一起了。她从包里拿出那件叠的四四方方的备用外衫,刚套上,接到温浩骞的电话。
  
  晗光没犹豫就接起来了。
  
  很长一段时间,双方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空白里,晗光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听完了?”她问。
  
  “嗯,听完了。”
  
  晗光很淡的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给我回话了。”
  
  “你准备怎么解释?”很快她又补道。
  
  “我和他的话,你会信谁?”
  
  晗光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你现在是在逃避我的问题么?”
  
  “我很难说相信谁了,我相信真相。”她还是诚实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我答应你会给你真相的。”
  
  “也就是说,你觉得和你爸没有关系么?”
  
  “很难说。”
  
  至少有两秒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声。
  
  很快,温浩骞说道:“我会给你真相,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
  
  他很平和,晗光轻轻吁了一口气,决定相信他。
  
  “姑妈留下的日记本和录音笔,我没有烧掉,其实我压根不知道这两件东西,姑妈从来没对我提过,那是骗钟锦程的。我这点小孩子伎俩没瞒过他,请务必找到这两样东西。”
  
  宿舍楼亮着灯,远远的看过去,如同白昼之光,在寂静黝黑的夜里,闪闪发光,好像一整座希望之塔。
  
  她收回目光,紧攥手机,如同手捧着一簇星火,轻轻对那边的人说道:
  
  “温叔叔,这件事就交给您了,请一定加油!”
  
  长夜有尽,黎明降至,希望即便微渺,只要心怀希望,人便会有希望。
  
  迎着头顶的月光,请一路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结局,信息量非常大,字数相应也会非常多,周四或者周五放。




☆、终章(一)

  第七十章(终章一)             
  
  一个月以后,池晗光随同傅珍、孙零一道前往云南旅游; 本来说好的另外三个人临时有事; 最后只剩下他们“铁三角”,路线是大众化的:万城…昆明…大理…丽江。
  
  从万城飞到昆明,当晚坐上去往大理的火车; 于翌日早到达目的,入住客栈之后,在古城里晃悠一天,吃了特色菜; 去了大理博物馆; 晚上在红龙井老街的清吧小坐; 中间一条清流,溪水叮咚,灯光景观营造下的夜景异常迷人。
  
  逛了一天; 尽兴了; 也玩累了,和两个好友在一起; 池晗光完全放松状态,难得叫了酒喝。三人各自玩着游戏,冷不丁傅珍突然冒出一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另外两个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向她。
  
  傅珍嘴角噙着笑,满脸都是幸福包裹下的光泽,就是不说也教人猜出来了,“我谈恋爱了!”
  
  晗光并不惊讶,“是他吧?”
  
  孙零不知情,八卦起来,非吵着要晗光讲。
  
  晗光一笑,“还是她自己讲吧。”
  
  傅珍一边翻出照片给孙零看,一边讲她的故事,讲完以后不忘嘲笑单身狗孙零,催他早点找。
  
  孙零瞧了眼晗光,那目光有些意味不明,笑道,“晗光不还单着嘛,你怎么不催催她?”
  
  傅珍朝正低头喝酒的晗光暧昧一笑,“你跟晗光比什么?她和她温叔叔好着呢,是吧,晗光?”
  
  晗光笑笑。
  
  孙零脸上的笑挂不住,想问什么却没说。
  
  喝完酒时近九点,三人回客栈。晗光洗完澡,刚准备脱衣就寝,门响,去开门,门口站着孙零,身上散着酒气,落败萧条的味道。
  
  孙零扬了扬手里的黑啤,“陪我喝酒去?”
  
  晗光没拒绝,返屋里取手机,反手关上门,跟在孙零后边出去。
  
  晚上九点多,路灯亮起来,人流少下去。客栈主人在天井前边筑起一道高高的水泥防护栏,种着各色花卉,花圃边放着几把藤椅和一个白色秋千架,他们沿着台阶走上去,坐在水泥护栏上,晃荡着四条腿,闷头灌着啤酒。
  
  晗光把啤酒放到旁边,两手贴着粗糙的水泥面轻轻摩擦着,望下去,幽幽灯光下,影子被折成好几截,贴着水泥墙面一直延伸到地面。
  
  影子很淡,如此刻她的心情一样。
  
  孙零也把啤酒瓶放到旁边,仰头看了会儿天,“云南的天,晚上都是蓝的,珠城的天,一到晚上就黑了。”
  
  晗光同他一块去看天,的确不一样,不过,“其实珠城的天,晚上仔细看,也是蓝的,云是白的。小时候,姑妈每次出门,我晚上觉得孤单的时候,老喜欢这么抬头看看夜空,总觉得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我……”
  
  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像经历波折后的那种淡然。
  
  “晗光,”孙零把手放在她的膝口,“我……”
  
  晗光打断:“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膝口那双温热一滞,隔了会儿,孙零慢慢收回手,“好……”
  
  晗光把思绪理了一下。
  
  “温叔叔是我爷爷的学生,从我出生起他就住在我家了,我从小就很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我以为他会一直陪我长大,”说到这里,晗光看向孙零,“你猜后来怎么了?”
  
  没等孙零回答,她继续说,“他那时候二十二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他离开了我们,出国留学去了,我九岁那年我还记得,爸爸妈妈爷爷他们都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为了这事生他的气,但他还是走了,那时候我还小,特别不理解,我家里对我宠着,占有欲非常强,我还记得他走那天下大暴雨,我在睡午觉,他路过我房间的时候特意停下脚步,我知道他要走,我怎么可能睡着,但我假装不知道,躺在那里,我以为他会走进来,还在假装跟他生闷气……”
  
  晗光停了一下,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她感觉脑袋晕晕的,然而关于往昔那些模糊的影像却越发清晰起来,她想她真是醉了。
  
  醉就醉吧,长期清醒着的人,偶尔醉一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孙零沉默着,指尖一点点发凉。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他没有进来,我意识到他真的走了,很有可能再也不回来,我感到害怕和绝望,我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冲出去,在雨里追着他跑,他终于停下来,答应我很快就会回来。他走以后我就生病了,高烧两天没褪,但是我心里却是快乐的,一场病换得一个期限,非常值得。”
  
  “我十三岁,家里发生了一场变故,我爸妈被人害死,坏人不但没抓到,警方将我爸妈的死判定为简单的车祸事件,至此以后,我爷爷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我爷爷认定我爸妈死非偶然,临死前和回来照顾他的温叔叔一起以他这辈子最后一幅画为饵,引出真凶……”
  
  听到这里,孙零心惊肉跳。池宅子里那个传闻,在坊间流传已久,版本多种多样,孙零第一次听到正版内容,说不出的震惊,“后来呢?”他已经完全忘记伤感,一边心疼晗光,一边又觉得不可思议。
  
  晗光笑了一下,语气微苦,“温叔叔失约了,他的女朋友和我父母同一年离世,他没赶回来,我为此对他怀恨在心,以至今年爷爷五周年忌辰他回来,我都没有好脸色给他,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小心眼……”
  
  孙零点点头,“我已经习惯了……”
  
  晗光照他膝盖轻轻一捶,“他帮了我很多,那时候他一定还不喜欢我,只是单纯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看待,但我还是一厢情愿喜欢着他,后来中间发生一些别的事,再后来……”晗光咬了咬嘴唇,“连我姑妈也……”
  
  “晗光……别难过……”孙零轻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谢谢,我没事。”晗光强挤出一丝笑。
  
  “我十三岁就由姑妈养着,她很忙很忙,常常脚不沾地两头跑,但我从不埋怨她,我知道,她为了我更好的生活,一个女人,像她那样子生活真的很辛苦,她的一生,哪怕赚了再多的钱,依旧是不幸福的,但是我一想到是我拖累了她,我就感到很不安。从十四岁开始,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快快长大,长大以后保护姑妈,让她过的好,再也不用这么辛苦奔波。姑妈死了,我身后的屏障碎了,我活下去的动力去了大半。”
  
  “还有一半是温叔叔吧?”孙零问。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只是喜欢他,单纯的喜欢,没想过太多,但是姑妈死后,他对我的帮助,让我感动。”
  
  “那个时候,我不敢把这些事告诉你和傅珍,怕你们担心我,影响你们,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对我避而三舍,只有温叔叔站在我旁边,那种感觉,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明白。”
  
  “我明白。”孙零说。
  
  “你还记得我们俩的关系怎么好起来的吗?”孙零看着晗光。
  
  晗光茫然望着孙零。
  
  “你不记得,但我无论如何不会忘记。”孙零提醒她,“初二第一学期我同桌俞洁带了十块钱,中午放学发现钱丢了,所有人都怀疑到我头上,连班主任也不例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请上讲台,先是搜身,然后搜我书包,记不记得后来怎么了?”
  
  晗光依稀有点印象,仔细想却也想不起来,那实在是太小的事情了,可是对另一个人来说,足以记住一辈子。
  
  晗光摇摇头。
  
  孙零无奈又自嘲地吹了个口哨,“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啊。”
  
  晗光忙说,“抱歉。”
  
  孙零不甚介意道,“原谅你了,谁叫我喜欢你呢。”
  
  晗光惊讶地瞧了他一眼。
  
  “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白了。”
  
  晗光微微点点头,“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事情,让你这么旷日持久地记得?”
  
  孙零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了好几秒才慢吞吞说道,“全班,只有你一个人站起来帮我,你说看见陈数在俞洁的座位旁边打转,很讽刺的是,陈数就是第一个起哄说钱是我偷的人,你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你说的话老师不会不信,后来就真的在陈数钱包里找到了俞洁那张十块纸币。”
  
  晗光仍旧想不起来,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听故事的好兴致,“怎么就确定那张纸币是俞洁的呢?”
  
  孙零:“俞洁记住了那张钱的号码。”
  
  晗光“哦”了声,印象中有个同学的确有这样一个习惯,那个人和俞洁对应起来,大概就是了。
  
  她哈哈笑一声,“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起陈数,两人忍不住唏嘘一声。
  
  将话题岔开去。
  
  “再后来呢?”孙零提醒她把故事讲下去。
  
  晗光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不早了,明天吧,明天我们丽江约。”
  
  “好,丽江约,明天晚上把傅珍也叫来一起听你说书。”孙零笑着站起,不忘拉一把晗光。
  
  晗光掸了掸衣服,笑道,“叫了她也不定会来,同样的故事她可不愿意再听一遍了。”
  
  孙零“咦”了一声,悟了,骂道,“好你个池晗光,原来你们瞒着我啊!”
  
  晗光随着孙零走下水泥护栏墙,向楼里走进去,笑道,“今天酒也陪你喝了,你还骂我,没良心,走了走了。”
  
  在楼道口与孙零挥别。
  
  孙零站在皎洁的月色下,目送那条纤细瘦弱的影子飞快跨过高高的门槛,闪进入拐角口,与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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