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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二三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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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景行第一反应就是她又闯祸了,问:“她是不是又写什么八卦新闻了?”

    许渊说:“这次可不仅仅是八卦那么简单,我现在就把新闻发给您。”

    崔景行表情凝重,说:“好。”

    许渊欲言又止,想必这次的报道十分敏感,他为人谨慎,不该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一步也不会僭越。

    崔景行在打开那篇报道前就已经有了预判,而在报道恰恰验证了他的想法,陆小葵将公司秘而不宣的漏洞又一次捅了出来。

    报道的切入是十多年前的一次股权转让,在没有经过法定评估的前提下,公司自国有法人控股转变为自然人控股。

    因为涉嫌侵吞巨额国有资产,公司在拟ipo上市的时候,就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被要求彻查,最后虽然不了了之,却一直惹人话柄。

    这是旧瓶装新酒,若只是将这问题再拿出来老生常谈的话,倒也没那么引人注目,真正卷起腥风血雨的是陆小葵接下来的报道。

    她直指公司的又一次重组再次违规,法人崔凤楼试图将一个上市企业变为“家族制”,崔景行尽管现在还只是区区一个总经理,却即将成为真正的掌门人。

    她文风犀利,一针见血,对崔凤楼近来的动作如数家珍,同时也不忘一个女人的八卦本色,告诉大家崔凤楼还有诸多不同寻常的癖好。

    网上风向空前一致,吃瓜群众开始问公司要解释,问行政部门要说法,而关于崔家的人肉搜索开始接力。

    崔凤楼“别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的大话还在耳边,不过一晚上的时间,现实就给了他狠狠一耳光。

    中午时分,崔凤楼给崔景行打电话,要他暂时都不要来公司。他背着人,对话筒小声道:“一会儿可能要去协助调查,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

    崔景行跟他没有任何感情,像在听旁人的电话,问:“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他又喊住他,嗫嚅着,哆哆嗦嗦说:“那些……那些照片应该没有了吧,你可千万不要——”

    “你把常平和宝鹿送去哪儿了?”

    “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

    “崔凤楼,你该知道我耐心不多的。”

    “那你更应该去找警察问一问,”

    崔景行将手机挂了,摔在一边。

    手机偏偏又响起来。

    他本打算不再搭理,直到铃声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他一把抄过来要挂断,却发现来电的那个是许渊。

    许渊言简意赅:“先生,李虎回来了。”

    崔景行说:“给我地址,我现在过去。”

    烈日炎炎,回城的李虎一头扎进了澡堂。

    许渊一早买过票,等在吧台。崔景行急忙赶来的时候,他递过一双干净的拖鞋,说:“先生,你先把鞋换了吧。”

    抓着长钩的小哥站在柜台后面盯着他俩。

    崔景行收到许渊无声的讯息,二话不说将鞋换了,接过带着号码牌的钥匙,抓过许渊肩膀,低声问:“知道他在哪了?”

    许渊展开手心,里面是包厢的号码,进到电梯里,他才放心地说:“已经让人盯死了,就等您进去了。”

    谁知道还没出得了电梯,许渊手机响起来,有人急忙通知他堵住出口,李虎已经察觉异样,借了服务生的衣服跑出来。

    许渊如临大敌,电梯洞开的时候,前面三两穿着印有浴池名字的浴衣,他刚准备要去查看一边的楼梯,一个低头拎着洗脚桶的男人快步走出来。

    许渊一揪崔景行衣袖,崔景行立马快步向前拦住这人去路,他眼皮也不抬地说:“不做,不做了,我下了钟了!”

    崔景行说:“不找你做脚,找你说话。”

    李虎一下回过神来,将手里的桶往崔景行身上砸过来,瓶瓶罐罐的精油香氛则是招呼给了一旁的许渊。

    崔景行被泼了一身臭水,反将心里的火浇得更大,往下一蹲,捉住这人的腰,脚下使个绊子,一推一挤,将他摔到地上。

    李虎摔得眼冒金星,杀猪似的大喊:“哎哟!”

    有戴着耳机的工作人员跑来维持秩序,说:“你们在这儿干嘛呢,私人会所,要打架的话麻烦还到外面去,不然我要喊保安了。”

    李虎昂着头说:“别光叫保安了,麻烦直接报警,这两人要打我!”

    工作人员一脸紧张,拿出对讲机,旁边走出一圈人。许渊上前调解,说:“我们只是想请教他几个问题,不会影响你们开门做生意。”

    大家让出一条道,让崔景行带着李虎走进一边包厢。

    李虎这时候才老实下来,蜷在墙角说:“你干嘛呢,我可是守法公民,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崔景行说:“守法公民跑什么跑?”

    李虎使劲眨了两眨眼睛,笑嘻嘻地说:“你们一群人盯着我,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我当然要跑了。”

    崔景行哼声:“强词夺理。”

    李虎:“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快说,我可忙着呢!”

    崔景行问:“你是李虎?”

    李虎一撇嘴:“是你虎哥。”

    崔景行说:“可可夕尼在哪?”

    李虎又浮出一脸阴阳怪气的笑,说:“又一个来问可可夕尼的。”

    崔景行拧眉:“你直接回答我问题。”

    李虎咬着牙:“你想问谁啊?”

    “可可夕尼!”

    “我问你到底要问谁!”

    崔景行亮出青筋暴起的拳头,说:“看来你是嫌刚刚摔得不够重啊?”

    李虎吓得直捂脑袋,说:“我看是你听不懂人话,问你到底问谁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他们中的哪一个?”

    崔景行脑中一道白光乍现:“你是说,可可夕尼是两个人?”

    李虎点了点头。

    r62

    李虎说:“可可是主唱,夕尼应该算是他的女朋友吧。他们以前总是一道结伴出来,可可在台上演唱的时候,夕尼就在后台等着他。”

    崔景行问:“他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李虎翻眼看着天花板,说:“从我认识他们那天起就在一块,仔细算起来也差不多要有三四年了吧。”

    “他们形影不离?”

    “嗯,就跟影子和人一样。我能看得出来的,可可很迷夕尼,他恨不得天天跟她黏一块。”

    “最近呢?”

    “最近就很少看到他们在一块了,大概是吵架了吧,可可情绪一直不太好——小年轻有口角也很正常的。”

    崔景行心里回忆着孟宝鹿提起这位歌手的时间,那大约要追溯到她进入学校后的半年,她开始往家里搬他的专辑和签名照。

    而高中时期她着迷的是各式精美的舞裙和鞋子,每天被尽心尽力的舞蹈老师追得晕头转向之后,闲下来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品牌送来的画册。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喜欢的偶像,她不会是那个夕尼。

    崔景行有好一会儿没说话,李虎实在等得不耐烦,问:“这位先生,你到底还想知道点什么?要不你先把我放开,我们坐着慢慢聊?”

    崔景行一双眼睛方才重新聚焦,落回在他身上。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许渊,知道房间之外还有人守着,于是将人松开,说:“看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你知道可可夕尼是谁吗?”

    李虎往一边小床上坐下,说:“不知道。”

    崔景行说:“你是他们经纪人,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说不知道他们是谁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这一行脾气古怪的人多了去了,我手里也不止他们一队人,管不了那么许多。”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日子躲什么?”

    李虎一梗,说:“可可给了我一笔钱,要我出去玩一阵,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躲了呢!我又没犯法,躲什么躲?”

    “他为什么要你支走你?”

    李虎将崔景行上下打量:“你说呢,好哥们讲义气,还不是怕我一留下来,成天有人来找我胡搅蛮缠?”

    崔景行说:“你知道可可去哪儿了?”

    “不知道,这位先生,你来问我是没用的,我真不知道可可去哪儿了,夕尼那边儿,我就更不知道了。”

    许渊忍不住插话:“那你还能知道点什么?”

    李虎笑:“人家告诉我的我就听着,不告诉我的也不多问,这是我的做人法则。否则这人要出点什么问题,你是帮忙还是不帮,会不会倒帮忙?”

    许渊说:“你这做人太精刮,能交到真朋友吗?”

    李虎耸肩:“这就不是您操心的事了吧?”

    李虎嘴上没把门,问点什么就东拉西扯地交待出一堆,而看他一脸瞎嘚瑟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说假话。

    可可夕尼如果一开始就做好了周密的打算,以他们一贯谨慎的个性确实不会留下什么让人生疑的痕迹。

    崔景行在离开前问了李虎最后一个问题:“夕尼有没有可能在可可无法赶到的时候,代替可可登台演出?”

    李虎怔了怔,垂着眼睛整理思路,半晌,他字斟句酌地说:“可可很少假唱。”

    崔景行没立刻离开,既来之则安之,索性脱了身上的脏衣服,走进浴池泡了一会儿才出来。

    他换上许渊送来的新衣服,认真地系好每一个扣子,抻平下摆,让衣面尽可能的平整。

    一切如同仪式,他的仔细却随即被证明只是徒劳。

    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围过来,说:“崔景行先生吗,这是我们的执法证件,有一件事希望得到您的配合。”

    ***

    许朝歌订的一束百合被送到门上,许妈妈看见了,说:“什么节日啊,还送花过来,怪好看的,我拿个花瓶过来给你插‘上啊。”

    许朝歌连忙喊住她,说:“用不着,这是我在网上买的,一会儿带走送人呢。”

    许妈妈一脸遗憾:“还以为是崔先生给你送来的,你这几天怎么老窝在家里呢,都不出去走走——到现在还没和好?”

    许朝歌看着她笑得很虚,说:“你好奇怪啊,知道我俩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反对,现在怎么还巴不得我跟他一道出去了?”

    许妈妈笑眯眯的:“女大不中留。”

    许朝歌将花上的杂枝掸了,说:“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许妈妈说:“反正看起来还不错,说话也很客气,不像有的男人,见第一面就让你倒胃口。”

    许朝歌说:“你外貌协会的,你不知道,其实他缺点可多了。”

    许妈妈说:“人非完人,就是你爸爸,那缺点也不是一堆一堆的?有时候我真想一脚把他给踹了,可想想去找个有他对我那么好的人太难了,就忍下来了。”

    许朝歌说:“你这话的潜台词是不是,如果能找着比爸爸好的,就要把我们扔了,飞向你的新生活了?”

    许妈妈刮她的鼻子,说:“人小鬼大。你还年轻,满脑子都是什么全心全意的纯爱,百分百的投入,等你再大点就知道,生活里无处没有妥协。但妥协也有妥协的好处,起码能活得不累,很多时候还挺舒服。”

    许朝歌摇头,说:“我不懂。”

    许妈妈恢复一脸正色,说:“不跟你小孩子说这些了,我得赶紧换身衣服,出去跟你爸爸看房子,你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

    许朝歌狐疑:“看什么房子?”

    “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你不累啊,那次崔先生过来我不好意思坏了,让人家看起来,咱们家多穷似的,连个大点的房子都买不起。”

    许朝歌扁嘴:“虚荣,至于吗?”

    许妈妈说:“那就让我虚荣一次吧,反正我也是个肤浅的女人,等差不多瞧好了带你去最后定夺。有什么要求不?”

    许朝歌说:“我要个独立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跟我们睡过一间?”

    “反正,反正我要一个安静点的房间。”

    “没问题啊。”

    许朝歌向护士站要了病房号,推门进去的时候,除了坐在床上的祁鸣,还有他那位交情深厚的同事老张。

    两个人刚刚谈过刘夕铃的案子,祁鸣在比对了准确的时间线后,大胆得出了刘夕铃曾被崔凤楼侵犯,故而自杀的结论。

    老张听得一阵心惊肉跳,问他索要证据:“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祁鸣立马想到了找到当年处理过尸体的法医后,在他面对自己的诸多质询时,那副慌张失措的神情。

    处理过这件事的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不是缄默不语,就是恼羞成怒,有几个甚至抽出扫把将他赶地出门。

    明明只是一桩陈年旧事,却能让他们的情绪波动,特别是在他结合陆小葵的报道里,有意无意提到崔凤楼这个名字时。

    这反常本身就让值得怀疑,但推理是推理,要说真正站得住脚的证据,他确实没有。

    老张说:“最近网上关于他的那种传闻很多,有网站还流出了那些照片。如果照片证实是真的,他肯定逃不了牢狱之灾。”

    “他口味还真特别。”

    老张摇头:“有钱人,心里有几个不变态的。就算没人站出来指证这些事,侵占国有资产、贿赂官员这两件事要落实了,他也别想翻身了。”

    祁鸣说:“真是这样的话,哪怕刘夕铃的事情被他侥幸逃过了,后来的这些惩罚,也能算作是一种补偿了吧。”

    祁鸣靠上床背,暗自思忖,他原本只是想找出推胡梦的那个人,最后越走越偏,直至远赴西南,去查一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案子。

    而陆小葵一次又一次掐准时间的新闻爆料,为他提供灵感的同时,更是将这家人彻底推上风口浪尖。

    祁鸣说:“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我们往前,我想如果真要把所有事都串起来,那只有等常平来解答了。”

    老张忽然拍了拍祁鸣,往门口努嘴,说:“许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呢,快进来坐坐吧。”

    许朝歌这才捧着花走到祁鸣病床边上,说:“祁队,你好点了吗?”

    祁鸣挥动两手,说:“好得很啊,一点事儿也没有。谢谢你过来看我,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花啊!”

    许朝歌说:“那我下次带水果来吧。”

    祁鸣哈哈笑:“你还真是实诚。”

    许朝歌将花搁在一边桌上,问:“你怎么会受伤的?”

    祁鸣说:“也是怪我自己不小心,出机场的时候光顾着打车,没想到反被横过来的车子给撞了。”

    “还好吗?”

    “腿骨折了,打着石膏呢,过几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

    许朝歌笑着,说:“你心态真好。”

    祁鸣说:“那也不能成天愁眉苦脸啊,是不是?”

    许朝歌说:“对,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祁鸣问:“你联系上常平了吗?”

    许朝歌看着他,摇了摇头。

 第51章 防盗·Chapter63

    崔景行做森林公安的那几年;抓过人,审过案,背上行囊扎进大山,常常一个巡视就是至少一周。

    走草地;过川流;迎着太阳起;伴着星辰息。山里气候变化大;常常雨衣还没来得及展开,他就被瓢泼的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干粮虽然准备得充足,遇见山里困难的住户;他总是将家当全数贡献,自己跟着队员一道喝溪水,吃喂牲畜的灰面。

    那时候虽然辛苦,不过因为工作是自己热爱的,所以并不觉得十分难熬。回家的时候,吴苓给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姜茶,所有湿漉漉的脾气就一扫而光。

    他还不是罪犯,配合调查的时候;手边常备茶;三餐有保障,如果想另外吃点什么,甚至会有专人给他准备。

    崔景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累,有时候听着对面在说话,思维却总是忍不住自己跑到另一个地方。

    他记得小的时候还不懂事,拉帮结伙跟人逃学去玩,压弯了东家的稻子,踏坏了西家的蔬菜,为此没少挨吴苓揍。

    吴苓每每拉过他来训斥,要他自己解释名字的含义,他仰着头背得认真,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景行是什么意思?”

    “景行,大道也。”

    “这没错,景行还有一个意思,你知道吗?”

    吴苓总是摸一摸他的头,说:“景行意味着光明正大,做人要顶天立地,上无愧于心,下无愧于地,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年少的启蒙皆是日后的标杆,他起初懵懵懂懂尚不知事,稍微一点开窍便立马身体力行地奉为行事法则。

    他于是正直,坚毅,铁面无私。

    他是他母亲的骄傲。

    有时候一个回神,发现自己面对穿着制服的警察,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若是被二十来岁的崔景行看到,现在的他该有多么无地自容。

    无论警察问什么,崔景行都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崔凤楼的陈年旧事,不知道公司的财务状况,也不完全不懂资产评估和股权转让。

    在这几点上他没有撒谎,所以毫无破绽。

    大家背地里抱怨,说他果然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除了吃喝玩女人,真正要学的看家本事完全被抛之脑后。

    绣花枕头,大草包,是他们私下交流时给他取好的代号。

    不过看似轻松,崔景行也有捉瞎的时候,大家问起崔凤楼特殊的爱好时,他视线本能逃避,这为他们带去信号。

    他在这个问题上被纠缠许久。

    不过参与调查也有好处,闲暇时间被牢牢占满,他很少去想其他的事情。告别调查的那天,他才真的不适,幸好许渊给他带来工作——

    他的基金会成立运营,崔凤楼为了转移近日的□□,插‘手大办慈善晚宴,今晚会有许多明星商贾前来捧场,媒体记者自然少不了。

    吴苓反复绵长的病情让他成立基金会的想法由来已久,在他可以支配大笔资金后,终于可以着手帮助有同样需求的男女老少。

    只是中间插曲颇多,一直到现在才走上正轨。没能让吴苓生前就看到这一天,是他诸多遗憾里的一个。

    前往之前,崔景行先回家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路上,许渊向他委婉提议,是否要带上许朝歌一同参加。崔景行侧过脸看着窗外,说:“算了。”

    许渊咽了口唾沫,说:“可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也让人把礼服送去给她了。”

    “……”崔景行瞪着眼睛看向他,说:“什么时候起,你能跳过我去下命令了?”

    许渊噤声,半晌,小声问:“不然我现在跟她打声招呼,要她别再过去了?”

    崔景行一双眼睛瞪得更是吓人:“多事。”

    许渊缩头:“那——”

    “她接到电话时是怎么说的?”

    许渊小心道:“挺高兴的,还问我几点参加,要准备点什么。”

    崔景行一嗤:“说谎也要说得有点艺术。”

    她在他这里,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什么。

    他那时候居心不良要泡她,送给她礼物,她照单全收。他觉得红色很衬她皮肤,给她买各式同色衣服,她也没有任何异议。

    她会有怎样的回答都正常,但不会像这样雀跃地问东问西——可崔景行不得不承认,许渊这样的谎让他受用。

    崔景行问:“现在去接吗?”

    许渊乐滋滋地说:“已经让司机去接了,估计比咱们还要早到。先生,你还是要多笑一笑,这样对身体好。”

    崔景行冷哼,反而将脸板了回来。

    赶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赶了过来。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地停在大厦前方,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趴在车外,不放过任何一个精彩镜头。

    发现车里坐着他时,几乎所有人奔涌而至,镜头将车窗磕得砰砰响,还没下车就听到他们喊:“请问一下崔先生,贵公司侵吞国资的指控是否属实?”

    “贵公司将如何应对一系列的□□?”

    “崔凤楼先生是否真的涉嫌猥‘亵幼‘女?”

    ……

    保镖们一早挤来开辟道路,粗鲁地挡开四周不断涌来的各路记者。崔景行低头自这条通道向里走,完全不理会耳边传来的无数聒噪。

    刚要走进自动门,旁边有女人大声尖叫,摔倒的闷响之后,一个相机蹦蹦跳跳,恰好停在了他的脚前。

    崔景行将之捡起来,递给那位摔下来的女人,却意外跟一双熟悉的眸子对上。崔景行伸手将她扶起来,说:“哪儿都有你啊。”

    陆小葵说:“有热点的地方就有我。”

    崔景行跟一旁的许渊说:“放她进来。”

    陆小葵如接圣旨,在周围一圈人的羡慕里跟上崔景行。

    内场早已人山人海,漂亮的男女明星在众人中间穿梭,来得早的已经喝过一轮,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说话的调子都上扬了起来。

    崔景行接过一杯香槟递给陆小葵,作为还礼,陆小葵给他挑了一杯红酒,两个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站着。

    彼此都有话说。

    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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