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可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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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视频，跟小苏绵有关的……”
　　段巡浅浅“嗯”了一声。
　　点开视频。
　　苏绵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的腿上摆着一副手机，在黑暗里发着光。
　　镜头拉近，看的是《boss在上》，正好是那一段公开处刑苏绵采访的部分。
　　视频没有声音。
　　整个视频放完。
　　苏绵突然把手机一个反扣，用双手把脸捂住。
　　害羞了。
　　“这是个什么？”段巡明知故问。
　　“你这臭小子别说你看不出来！苏绵被你的视频给搞害羞了啊！”
　　段巡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这小女孩，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个新闻现在曝出来了吗？”段巡问道。
　　“还没，高价买下的。”
　　“帮我联系一下。”段巡把手机递回去，“我高价买了。”


第39章　
　　杨彬直接笑趴在了沙发上，　一边打滚一边帮段巡找关系把这个视频完完全全买下来了，　并且直接发到了段巡的邮箱里。
　　“高清□□，　看个够。”杨彬笑得快要断气了。
　　这哥们，平时一副臭脸比赛冠军的样子，　搞笑功力也是一点不差啊。
　　段巡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　懒得理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杨彬。
　　杨彬自己笑了一会儿，　跟段巡聊了聊比赛的。
　　“这哥们这个季度水平还不错啊！”
　　“有冠军相。”段巡说道，　“要是得了冠军，　我明年打算赞助。”
　　杨彬：有钱人看球是这样的？
　　等到球赛结束，　杨彬哪里冰桶和酒，　把音响打开，放着歌两个人喝起酒来。
　　清醒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一会儿聊球一会儿聊工作，　喝到微醺的时候，两个大男人就都有点口无遮拦了。杨彬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双眼有些迷离，　说道：“小苏绵那闺蜜，　还挺不错的，　我没碰她。”
　　“怎么？要追？”段巡也微醺，　声音更沉。
　　“娱乐圈里这种女孩不多了，还好有小苏绵护着。我是不知道我要不要追，毕竟这种女孩子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杨彬舒了一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烟想要抽，　却又作罢，　“我们的婚姻哪里由自己做主。”
　　“……”段巡沉默了。
　　酒劲上头，　音乐有些嘈杂。
　　“段巡，你可别说你不清楚，你和小苏绵就算在一起，也没可能以后。”
　　“……”段巡底下头，眸色昏暗而意味不明，将杯子里的酒都喝尽。
　　“你肯定比我清楚段成国那臭德性，肯定要把你的婚姻搞得利益最大化。”杨彬一句脏话爆出来，“真是操他妈的，段成国当年是怎么靠着和你妈联姻站起来的，他不清楚？回去找初恋情人真是够骚的。”
　　“我明白。”段巡哑着嗓子。
　　他怎么会不知道段成国的想法？
　　段家为什么能这么几年发展得如此迅猛，除了新生代的他，段成国的功劳也完全不可忽视。这几年，段家风头太劲，段成国的手段太过毒辣，只好退居二线，来稳固段家的根基。
　　而且，随着段子轩慢慢长大，段成国也想回归家庭了。
　　而他段巡，被推了出来，赶鸭子上架。
　　他是商业帝国的牺牲品，以后的婚姻，也是段成国手上的筹码。
　　在段成国的眼里，苏绵只不过是苏家弃子，而且苏家的根基太深，两家联姻段家也无法从根本上捞到好处，表面风光，但其实利益并不大。
　　“可我——”段巡道。
　　“可你什么”
　　“算了。”段巡倒了杯酒。
　　“算个什么啊！男人能别说话扭扭捏捏的吗！”
　　酒入喉，有些苦涩。段巡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眉宇间染上一抹温柔。
　　“可我喜欢苏绵。”
　　“而且，我不想和别人结婚。”
　　此刻，卸下那么多负担。
　　他只是月下的少年，说着年轻而炙热的话。
　　“到了三十岁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还真不是喜欢和不喜欢能决定的。”杨彬仰起头，“不过吧，你这臭小子比我有出息多了，腰板硬，说不定呢。”
　　“不过是实话，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喜欢人家小苏绵啊！没想到你还挺认死理。”
　　“就是认定了。”
　　段巡说道。
　　…
　　苏绵的箱包广告终于出来了。
　　这也是苏绵第一次与奢侈品牌合作，剪出来的广告效果很满意，好几个微博大V都转了苏绵的代言广告，并且给予了比较高的平价。
　　娱乐清流：苏绵涉水奢侈品代言，风评不错，觉得这算开门红吗？
　　底下展开讨论——
　　【不是苏绵的粉，一直觉得她长相属于淡颜吧，对于奢侈品这一块估计会比较吃力，但没想到这个广告张弛有度，拿捏得很不错，作为新人以及算是一个成功的答卷。】【一直以为她会把初恋道路走到底？没想到团队还挺有野心的，不过也真是有意思，这小姑娘的确什么风格都不尴尬。】原本一些观望的品牌，也开始找苏绵了。
　　时尚资源这一块儿，在王青的帮助下苏绵撕下了不少含金量高的代言，今年的几大时装周苏绵估计也会到场看秀。
　　《boss在上》第二期开始录制了。
　　苏绵和段巡这一段颇为受人关注，早早就有人等在直播间里。
　　秘书总裁日常看多了也会没特色，选择在今天录制第二期，也是因为今晚有一个商业大鳄齐聚的慈善拍卖晚宴，节目组已经和主办方协调好，到时候会进去拍摄。
　　不过一上午，苏绵还是在和小祝他们一起工作，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工作，气氛倒是还挺轻松的。最后苏绵主动提议自己去给大家买咖啡。
　　“段总那杯记得——”小祝话说一半，又吞回去，说了句，“哎呀反正你肯定都知道的。”
　　苏绵：我知道什么了？？
　　“上一期我回去看了，段总都知道你爱喝什么咖啡，你们俩这关系我就不用特意嘱咐了。”小祝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信任地拍了拍苏绵的肩膀。
　　苏绵：可我不知道他爱喝什么啊！
　　硬着头皮，苏绵下了楼，帮大家买了咖啡，才想起来没帮段巡买。
　　“怎么办，段巡喜欢喝什么？”苏绵望着镜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
　　“你俩不是高中同学吗？”摄影师问道。
　　“哦哦，我知道了。”
　　苏绵这句话一说完，节目就进广告了。等广告结束，画面已经切换到了段巡的总裁办公室，整齐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冷色调的装潢给人一种压抑感——除了桌上那一抹红。
　　可口可乐。
　　三块钱瓶装。
　　画面一切。
　　“段总以前打完篮球，都会去买可乐的！”苏绵说完，兴致冲冲地小碎步跑到超市里，买了瓶可乐。
　　苏绵拿着拿瓶可乐哼着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画面再切回来。
　　段巡看着桌上那瓶还带着水汽的可乐，久久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为苏绵的才华下跪！】
　　【今夜我为段总流泪。】
　　…
　　晚上，看直播的人更加多了。
　　也到了今天节目的重头戏上。
　　一辆车，停在了明钰会所门口。
　　段巡穿着西装，从车上走下，旁边跟着几个高大的保镖，而苏绵从另外一边下来。
　　她穿着月白色的长裙，踩着高跟鞋，简单却又大方。
　　进到明钰里面，内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眼熟的商界大佬，他们冲着镜头打招呼，甚至有人竟然开始和观众互动。
　　【我在梦里？国民爸爸跟我说你好？】【我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绵拿了杯香槟。
　　她鲜少出席这种活动，但也来过几次。
　　像这个私密性比较强，门槛比较高的拍卖晚宴，没想到竟然会允许进来拍摄。
　　有人过来和段巡聊天，苏绵也就从容地站在段巡的旁边，没有过多地插入聊天，偶尔一两句衬托聊天的话题，显得不尴尬也不多余。
　　进入正题，拍卖开始。
　　拍卖的金额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通过这个活动，大家总算是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有钱人，百万都是基础单位，动不动一个平平无奇的手镯就能拍到上千万的价格，让人大跌眼镜。
　　直播间里讨论得烈火朝天，而镜头下的苏绵却脸上丝毫没有波澜，偶尔和段巡相视一笑，她完全没有被这样的架势吓倒。
　　国内的拍卖没怎么参加，但也跟苏老爷子玩过几场国外的拍卖活动。大概是个什么价位什么形式，她也很清楚。
　　进行到尾声，上来的拍品是一副画。
　　听说是宋代的水墨画。
　　苏绵眯着眼，朝段巡那儿凑了过去，轻声道：“这画不一般。”
　　这笔锋和走势，虚实的处理都是上乘。
　　“帮我拍。”苏绵小声地在段巡的耳边道，“是我爷爷喜欢的类型。”
　　“好。”
　　段巡举起牌子，斩钉截铁：“一千万。”
　　直接加价到一千万！
　　这应该没人抢了吧！
　　“一千二百万。”坐在后排的一个男人举起牌子。
　　果然这里懂画的也不少。
　　这幅画的拍卖异常激烈，刚开始叫价的人挺多，到后来越来越少，而段巡一直在加价，势在必得。
　　“钱没关系。”苏绵又在段巡的耳边说道。
　　最后，这幅画以两千四百万到手。
　　弹幕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家庭条件……
　　等到拍卖会结束，段巡要谈一些公事，苏绵一个人拿着杯香槟到处晃，最后还是晃到了摆着甜品的长桌旁，这些都是明钰很招牌的甜点，苏绵基本上都吃过，于是评价了起来。
　　“这个挺好吃的，不腻。”
　　“这个奶油里面有点柠檬的味道，还不错。”
　　“这个口感真的超好的。”
　　正当苏绵正在介绍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苏绵？”
　　苏绵转过身，呆住了——
　　面前的中年男人穿着唐装，留了些许胡子，眉眼和苏绵有三分像。
　　“你怎么在这儿？”中年男人又说道。
　　“……”
　　苏绵炸了。
　　爸……您是没看到这摄影机吗……您
　　此时弹幕也炸了。
　　那男人儒雅的气质，招牌的唐装打扮……
　　这不正是苏诀吗？
　　豪门苏家，现在当权的长子。


第40章　
　　苏家是个什么概念。
　　就放在帝都来说，　那些天文数字的资产可能让人难以有个确切的概念。只知道，　大大小小的胡同里，　哪家小孩不努力学习，家里人就会骂“你当你是姓苏的啊？”，　哪家小孩求着爸爸妈妈买玩具，　爸妈都会以“咱家又不是苏家”来拒绝。
　　对于帝都人，苏家有太深刻的烙印了。
　　【这是哪位？】
　　【苏诀啊苏诀啊！】
　　【我操？苏绵？苏诀？苏？？】
　　苏绵愣愣地看着自家爸爸，　这个时候苏诀貌似才意识到了竟然有相机在这儿拍，　看到女儿那“生无可恋”的眼神，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　苏诀对于苏绵唯一的希望就是快乐，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就任由苏绵去做，他就是苏绵背后那个最坚实的后盾。
　　明面儿上，　苏家对于自家的小儿子极其重视。
　　而其实苏诀作为苏家的中流砥柱，便会明白这个大女儿才是所有人的心头宝。
　　在豪门里，苏绵能有这样的心性，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苏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苏绵，　而整个家庭对于苏绵最大的疼爱——便是给了她最接近普通人的生活。
　　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权。
　　苏诀当然是站在自家女儿这一边，赶忙对着镜头咳了两声，镇定地问道：“怎么架着相机在这里？”
　　“那个，是拍摄一个节目，　正直播着呢。”苏绵硬着头皮回道。
　　“哦？”苏诀转过身对着镜头，　好奇地瞄了两眼黑洞洞的摄像头，　挥了挥手，“网上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苏诀。”
　　【你好你好！】
　　【我我我，我可以叫您一声爸爸吗？】【天，这个节目的资源太好了吧，太炫酷了。】苏绵这个时候已经溜掉了，继续发挥自己科班出身的演技开始挑起小甜点来，手里的小银叉被紧紧攥住，来缓解她此时的焦躁。最要命的是，她现在手上没有手机看不了微博上的评论，这个事情一出她感觉自己又要上热搜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停止录制让王青赶紧拦截营销号。
　　接下来的录制苏绵都战战兢兢。
　　等终于熬到录制结束，节目组的人也都回家了，苏绵就跟着段巡的车走，坐在车后面，她已经没时间去看微博，立刻一个电话火速打给王青。
　　“喂，王青姐我……”
　　“我刚刚看了节目，我看到苏总了。”王青开门见山。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我爸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活动上面了，而且还叫我了一声，我当时都快要被吓死了，王青姐我不会已经出现在热搜上了吧……”苏绵用手捂住眼睛，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你想多了。”
　　“啥？”
　　王青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把苏绵浇了个浑身湿透。
　　“看微信。”说完，王青把电话一挂。
　　是论坛的截图，黑色加粗的标题是——
　　如何看待苏绵和苏诀直播中对话？
　　底下“专业人士”的评价已经出来了——
　　【因为两个人都姓“苏”就空口鉴血缘？全国那么多姓苏的还真是桃李满天下？好好想想苏家这样的家底怎么可能让自家女儿出来做艺人？而且苏家大女儿这么多年连一张照片甚至叫什么名字都挖不出来，苏家一直以来这么保护年轻一辈的隐私安全，会把女儿放在舞台镁光灯下？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苏家让自家女儿出来做艺人，会是苏绵这样吗？在我看来苏绵现在获得的一切成就都是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出来的，没有空降女主，也没有抢大ip——就算她的确被曝出有钱，但也没到苏诀女儿的程度。大家散了。】苏绵认真地看完这一长段——
　　竟然不知道这是在夸她还是骂她了……
　　王青的消息发了过来——
　　【你就算说你是苏诀他女儿，网友都会觉得你幽默。】【说实话，你出道还真是一件玄幻的事情。】苏绵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谁能想到苏家大女儿，竟然就是这么随意地跑到娱乐圈里来玩了。
　　苏绵赶紧给苏诀打了个电话。
　　“喂，小绵，刚刚被把你的事情搅黄了吗？”苏诀带着宠溺的温柔地问道，“可真是把爸爸给懵了一下。”
　　“没……”
　　“需要我帮你撤新闻吗？”
　　“不用了。”苏绵再次捂着脸，悲惨地说，“貌似没人觉得我会是苏家人……”
　　太惨了，这话说出来太惨了。
　　苏绵恨不得当场抱头痛哭。
　　“这怎么会，这么好看的丫头不是我们苏家的还能是哪的？”苏诀说道，“对了小绵，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段巡车上。”苏绵说道。
　　“那行。”苏诀对于段巡百分之一百放心，“帮我和小段说，过两天一起吃个饭。”
　　“我爸叫你和我们一起吃个饭！”苏绵对着驾驶座喊道。
　　“不不不，不是和我们，是我和他吃个饭，没有你。”苏诀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商务上的事。”
　　“……”苏绵无奈改口，“我爸叫你和他吃个饭。”
　　驾驶座上的段巡，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绵挂掉电话，半瘫在后座上。
　　“我怎么可以这么惨啊——”苏绵感叹道。
　　“其实……”段巡话还没说完……
　　“我就是一个美丽废物——”
　　……
　　段巡闭麦。
　　这里离苏宅还挺远的，苏绵也累得不行，于是就靠在车座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稀听见段巡的电话响了，他先是“嗯”了几次，然后语气变得越来越阴沉……再后来，段巡似乎在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苏绵……”段巡小声叫。
　　“嗯？”
　　“段子轩进警察局了，我去捞他。”
　　“哦……没事儿，我不急着回家。”
　　说完苏绵又陷入了昏睡。
　　…
　　到了警察局，段巡把车停好，看到车后座上的苏绵缩在一团睡着了。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两颊泛着红晕。段巡从后备箱拿出毛毯，轻手轻脚地盖在苏绵身上，才进到警局里面。
　　“你是？”警察看着走进来的高个子男人，问道。
　　段巡在西装外面套了个外套，直接报了段子轩的名字。
　　“那个高中生啊，打架也打得太猛了，叫他出来也不出来，就自己搁在里面不说话，真是叛逆期少年。”警察叹了一声，拎着段巡到了拘留间，打开门后拍了拍段巡肩膀，“看你也年轻，你们年轻人说说话，好好开导开导。”
　　说完，警察带上门走了。
　　段巡进到拘留间，他和段子轩之间隔着铁栏杆，段子轩原本背对着他脑袋埋得很低，一听见门外的声响，就转过身来了。
　　看到段巡，他半天没有说话。
　　“你不问问我怎么来的？”段巡沉声，打破沉默。
　　“跟我有个几把关系？”
　　“沈阿姨叫我来的。”段巡捏了捏鼻梁。
　　刚刚他接到沈冰清的电话，虽然他和段成国现在关系有些尴尬，但沈冰清这么多年对于段巡一直很照顾。不管怎么说，段成国和李艾离婚后一段时间才找到沈冰清，这场婚姻沈冰清也没有错，并且这么多年对段巡也尽了责。段巡对沈冰清并没有太大恨意。
　　只是“妈”还叫不出口，这么多年一直是“沈阿姨”。
　　“哦。”段子轩整个人坐了起来，他的校服被撕得破破烂烂，有干掉的泥巴和血迹，嘴角那块明显有一篇青紫色，眼皮也肿了，看来这一架打得的确不轻，“小爷现在心情不好，不准备回去，别跟我废话。”
　　段巡坐到旁边的木椅子上，并没有很快要走的意思，又问道：“干什么打架？”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啊！”
　　“问你就说。”段巡冷着声，“十几岁连点基本礼貌也没有？”
　　段子轩抬头看了眼段巡，看着段巡那渐渐冷下来的神情，心里又一阵害怕，舔了舔干涩的唇，说道：“就是几个神经病……偏要嘴贱我……”
　　“嘴贱你什么？”
　　“说我……”段子轩的脸憋红了。
　　他想起在昏暗的巷子里，耳边是几个人的嘲笑声，段子轩只感觉自己的脊梁骨被人踩在脚下，丝毫不得动弹。
　　“说我没出息！”段子轩双眼慢慢泛起血色。
　　从小到大，段子轩的耳边常常会出现相似的声音——
　　“你哥以前成绩那么好，你怎么这样……”“你哥的演讲好厉害啊，哪像你成天……”“现在段氏都给你哥管了，你以后家里还需要你干什么……”
　　这样的话，绕在他的耳边。
　　今天晚上，又是几个人在他旁边嘴碎。
　　段子轩没忍住，直接打了起来。
　　“满意了吗？”段子轩冷声道。
　　少年的自尊心千疮百孔。
　　满意了吗？
　　段巡真的没想到，段子轩会说这这样锋利的四个字。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要跟你比。”段子轩的头埋了下去，“我知道我什么都比不过你，我就是一个天天混日子的富二代，哪里比得过你，什么商界新星，优秀校友。连……连家里的公司也都给你了……”
　　“段子轩——”
　　“你别想着用长辈的口吻教训我！”段子轩突然猛地抬头，站了起来，两只手抓住铁杆，双唇颤抖，“你什么都有，你什么都能得到！我妈天天在我耳边说你有多优秀，每天老师都在我旁边说你有多传奇，你什么都得到了……”
　　一句句，滴着血。
　　突如其来。
　　原本普通的夜晚，此时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引爆。
　　段巡的影子落在灰白的墙面上，那么寂寥。
　　他从来不知道段子轩会对他有这样的看法。
　　明明……明明段子轩才是值得羡慕的人。段子轩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优秀和责任，会让他背上家族的枷锁，无言地拖拉着这个庞大的体系前进。
　　“其实——”
　　段巡的话还没说完。
　　“其实你是想说，你也不想这么优秀，可你就是拥有了那么多？”段子轩双肩颤抖，整个人都快要扑到段巡身上，“你可不可以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段子轩！”
　　打破沉默的，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段子轩愣住了。
　　推开门的，是苏绵。
　　“段子轩你再说一句试试？”苏绵两只手握住铁杆，仰起头直视段子轩那双血红的眼睛，她刚刚在门口光是听了几句，整个人就完全混乱了。
　　段巡有多难，她知道。
　　凭什么！他明明承受了那么多还要被这样误解啊！
　　他在牺牲！他在妥协！却还要受到这样的指责！
　　“苏绵……苏绵姐……”段子轩第一次见到苏绵这么生气的样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你这个小屁孩儿能不能懂点事啊！！
　　苏绵差点就要这样吼出来了。
　　段巡也愣住了。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苏绵这样。
　　气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