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可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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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车一个急刹。
　　“下车。”段巡把车停在了一个公交车站旁。
　　“你就这么不愿意带我一脚路吗？我一个十六岁根正苗红的青少年，你他妈就把我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段子轩激动地想要站起来，以至于脑袋直接狠狠地撞在车顶上，他抱着脑袋哀嚎起来。
　　“王叔十分钟内到这儿来接你。”段巡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那等王叔来了你再走！”
　　“违章。”段巡一个“老子希望你立刻消失”的眼神朝段子轩抛了过去。
　　反正，没有余地可以商量。
　　“快滚。”
　　“老子找你惹你了？脾气臭得跟学校厕所似的……”段子轩一边嘟囔着，一边把书包往肩膀上背，不情不愿地打开车门往下走。
　　透过后视镜，段巡看到段子轩的脚已经踏出了车门，终于放下心来，手指轻快地敲着方向盘。
　　“苏绵姐再见！”段子轩一脸委屈吧唧的样子，朝苏绵摆了摆手。
　　苏绵本来就已经被俩人的互动笑死，看到段子轩那小霸王一副吃瘪的模样，嘴角就扬得更高了：“赶紧回家，好好学习。”
　　段巡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发动。
　　只听到车后面传来男孩中气十足的声音——
　　“学习是不可能的——！”
　　……
　　送走段子轩，苏绵感叹道：“他这小子比你以前还要皮哎。”
　　“是么。”
　　“都是混蛋。”
　　“我当是你在夸奖我。”段巡挑眉。
　　“不过你当时也还兼顾学习，可段子轩完全是纯玩了……”
　　“他和我不一样。”
　　一个红灯刺穿夜空，车停在了沥青路面上。冷空气从车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像是锋利而绵密的针，胡乱织着气氛。
　　突然，空气掉落到冰窖。
　　“他活得太好。”
　　段巡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没有承载那么多期望。”
　　没有家族的压力，没有长辈的器重，有父母完整的爱，与自由潇洒的未来。
　　苏绵低下头。
　　身在大家族，她看得清未来的分叉路——总有人要继续运行这个庞大古老的体系。
　　她，和段子轩一样。
　　而段巡，却在负重前行。


第7章　
　　昨晚睡得太晚，以至于苏绵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
　　一般睡得越久人越是起不来，苏绵从床头拿起自己的剧本，继续进行昨天的工作。她想起有一份剧本还在段巡房里，不过她也懒得去管了。
　　躺在床上看剧本，也算是一种享受。
　　临近中午，房间里温度已经升了上来。苏绵拿遥控器控制窗帘，窗帘拉开，秋日温和的阳光钻了进来。她伸了个懒腰，一条纤细白皙的腿从被子里滑了出来，光落在上面，有种被打磨得浑圆的珍珠才有的光泽感。
　　莹莹的，像是被光缠绕着。
　　不知道看了多久，苏绵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开始震动——是经纪人王青。
　　“喂。”苏绵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慵懒。
　　王青手下还有好几个流量艺人，每天工作连轴转不停歇，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情，她绝对不会在苏绵休假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
　　“苏绵，华睿要投资苏导的这部片了。”王青说道。
　　苏导的片？不就是她要演的这部吗！
　　“这么顺利吗？”苏绵感觉自己幸运得有点不敢相信。
　　“华睿投资不是关键，关键是——小段总这次跟着华睿，投了很大一笔数目。”王青怕苏绵没有理解这里面重大意义，直接解释道，“这可是段氏和华睿的第一个合作项目，也是段氏把手伸向影视传媒的第一步。”
　　“他把这一步，给你了。”王青说得很郑重。
　　苏绵从床上坐了起来，脑中回味着王青的话：“所以说……这部电影变得更重要了？”
　　“非常重要。”王青下定结论。
　　“那我自闭啃剧本了。”苏绵一下子精气神就提了起来。
　　王青满意地“嗯”了一声，又嘱咐了苏绵几句不要吃得太胖，也不要贪玩一下子上热搜了，安安分分地体会剧本，跟编剧导演多交流，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苏绵看剧本很认真，除了与导演编剧交流以外，她还把各国同类型的片子都看了一遍，细细研究里面的出彩地方。她虽然从小到大学习都不温不火，最后凭着兴趣还去学了表演，但生活在这样一个家族里面，基本的自律还是有的。
　　假期快要结束，她已经开始做进组的准备了。
　　这个电影最终定名为《光下青春》。
　　迎着光芒挥洒青春，不畏前途艰险，带给人温柔而坚定的力量。
　　“张姨，我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苏绵刚刚洗完澡，扯下包裹住头发的浴巾，栗色的长发搭在女孩洁白光泽的肩头，脸上还有自然而然泛出的粉红。
　　今晚，她要去参加杨彬三十岁的生日派对。
　　小时候，每次杨彬回国都会带着她和段巡玩，两个人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苏绵一直把杨彬当做自己一位很亲近的长辈，而随着段巡逐渐长大，两个人越来越臭味相投，竟然成了好兄弟。
　　以至于每次苏绵叫杨彬“小叔叔”时，都要接受段巡鄙视的眼光洗礼。
　　每次杨彬说话中文的时候只要夹带三个以上英语单词，段巡就直接开骂：“再说鸟语打一架。”
　　杨彬的生日派对举行在他在帝都的私人宅邸里，这是他今年刚刚买下的庄园，整个后院用来种花和各种草药之类的，想要试试在这帝都的雾霾天里能种出些什么名堂，顺便看看赚得钱要几百年可以回本。
　　此时门前的道路已是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车停在大门口，晃眼的车灯一道道汇聚在一起，照得路面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性感妆容艳丽的女人，光着的手臂在寒风下摩擦取热。
　　门口聚集着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或熟络地寒暄，或勉强地尬聊。
　　这个时候，突然一辆定制成粉色的宾利突然从马路上疾驰而过，那鲜艳的颜色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宾利却没有如预想那样听在大门口，而是直接掠过。
　　“看清里面的人了吗？”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问道。
　　“没……不过肯定是个大人物。”
　　而别人口中的“大人物”正坐在车里面抱着一步小手机，两只大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
　　【呼叫段巡！】
　　【你人呢？不来迎接本王？】
　　【你去哪了？】
　　【鸽子精？】
　　段巡没有回复。
　　苏绵的车径直开进了杨彬宅邸的私人车库里，避开了直接从大门与一大波人一起进入的喧闹，她等下可以直接坐电梯到正厅。
　　等车停好了，段巡才回消息。
　　【开会，不急。】
　　苏绵飞快打字【说好的做个不迟到的三好生呢？】段巡这次回得倒挺快【没说好。】
　　这对话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苏绵下了车，才发现杨彬竟然正在车库等她。
　　“小叔叔！”苏绵朝着杨彬挥了挥手，踩着小高跟就往杨彬那儿跑过去。
　　“小苏绵你怎么又漂亮了？”杨彬拦了拦苏绵的肩膀，然后绅士地接过苏绵手上拎着的袋子，问道，“给我的礼物？”
　　“对。”苏绵微笑着点点头。
　　杨彬还保留着一些国外的生活习惯，看到礼物就直接当着苏绵的面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装巧克力的铁盒子，杨彬将盖子掰开，原本该装满巧克力的盒子里此时安静地躺着一把定制的水晶车钥匙，不用细看，光看这车钥匙的模样，杨彬也知道——
　　“我天？我这两天还寻思着我正好缺一辆阿斯顿马丁。”杨彬说道。
　　“这是我爸妈还有爷爷一起选的，要我把他们的祝福一起带来。”
　　“好好好，改天一定提着好酒去你家蹭饭。”
　　上了楼，车库的安静瞬间被音乐声替代。
　　杨彬是爱玩的主儿，除了豪门子弟以外，他还邀请了许多狐朋狗友，一些小网红小艺人就这么被带了进来。
　　派对主人的出场很快就引起了全场的关注，而苏绵就更加被关注了——
　　她竟然跟在杨小爷的后面。
　　有点惊艳。
　　长发烫成精致而不浮夸的长度，一身黑色小礼服，领口处剪裁精致而别出心裁，袖口在手腕处收紧，连褶皱的起伏都恰到好处，露出洁白骨感的手腕。
　　匀称修长的腿光滑如丝。
　　她微微偏头，跟杨彬说了句什么。
　　卷翘的睫毛颤抖，眼窝上泛着粼粼波光，红唇一扬。
　　她抬手，一条银色细链滑出袖子。
　　人群中有眼尖的女人惊呼——
　　“这个……手链，全球限量。”
　　“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有些东西就算标着价，也不是谁都能买的。”
　　“所以这个女的……”
　　“真够厉害的，攀上了杨彬这棵大树。”
　　“感觉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过一样……”
　　苏绵从小被保护得很好，除了很熟的世交以外没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她现在在演艺圈的事业也才刚刚起步，知名度也不算太高，认出她的人并不算多。
　　几个杨彬的朋友上来客套，苏绵自然知趣地离开了。
　　她拿了杯酒，手腕转动，酒液杯中缓缓流动，她抿了一口，却没有激起什么喝酒的兴趣。
　　有几个网红眼尖想要找她讲话，她安静地在一旁听了几分钟，发现聊天的话题无非是哪个男人有钱，哪个人手上有资源，该用什么方式去接近那些阔少。苏绵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新奇，听了听又觉得有些无聊。
　　苏绵拿出手机。
　　有几个她从小玩到大的姐妹正发信息问她在哪，苏绵把自己的位置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又退出了聊天界面。
　　聊天栏里，沈晓清一口气给她发了五六条消息：【苏绵我气死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角色被我们公司的李欣欣截胡了！】【听说她搭上了一个高层，认了干爹，现在正在找好的资源捧她……】【这次归国四少杨家少爷的生日派对，她竟然被带进去了，在好几个聊天群里耀武扬威。】【真是！我还未出生的角色啊！！】
　　【听说段巡也要去诶……李欣欣这次又有肉吃了……】李欣欣……苏绵有点印象。
　　一转头。
　　嚯，果真在那群网红堆里呢。
　　李欣欣穿着一条深V红裙，烈焰红唇，眼线都快要挑到太阳穴了。她站在一群胭脂俗粉里面还算是比较出彩，但再怎么看，也只是“过于浓艳”那一挂的而已。
　　此时，李欣欣那一群看着苏绵逐渐走远，终于开始议论了起来。
　　“苏绵最近不是刚刚冒出些小火苗吗，怎么就勾搭上杨彬了？我刚刚看到她和杨彬一起从电梯上上来的，有说有笑的……”
　　“有点手段。”
　　“长得是挺美，原来杨少也喜欢这种清纯的。”
　　“切。”被众网红围绕着的李欣欣突然轻蔑地笑了，她刚刚也看到了苏绵和杨彬一同出现的样子，两个人就像是从小认识的玩伴似的，相处起来十分融洽自然。
　　而她，在这种阔少面前，永远只有步步为营，投其所好。
　　除了苏绵身上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以外，最刺眼的——是她那份自信。
　　让李欣欣愈发觉得自己卑微渺小。
　　嫉妒慢慢涌上心头，变成敌意。
　　“能有多神？身材没我们欣欣姐一半有料。”有人附和道。
　　李欣欣看着苏绵的背影，此时苏绵正在几个年轻女生玩得正欢，几个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就算隔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几个女生富家小姐的气质。李欣欣暗暗握紧拳头……
　　“婊/子。”
　　这刺耳恶毒的两个字，直接落到了刚开完会赶过来的段巡耳中。
　　段巡的眼神冷下来，戾气压满眼底。
　　“你这臭小子愣在这儿干什么？”杨彬过来，看段巡那面若冰霜的模样，一下子被吓到了，连忙问道，“咋了？怎么跟坟被人掘了似的。”
　　“这几个女的。”段巡正了正银色的腕表，他眉眼距离近，眉毛皱起的时候显得异常冷厉，他将戾气一点一点的收敛，只剩下冷，“请走。”
　　前面的那个“请”字，几乎被他咬碎。
　　“怎么了？”杨彬顺着段巡的眼神望过去，也看到了那群网红，见段巡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刚想要继续追问——
　　“不亏姓苏，就是个苏妲己，抱大腿抱得挺专业。”
　　女人尖锐的声音，传入两男的耳朵。
　　杨彬倒吸一口冷气。
　　操，这几个女的疯了吗。
　　这次，还真是触到段巡的逆鳞了。
　　段巡的眼神更暗了，冷得吓人。
　　“三分钟之内，保证让这几个憨批消失得无影无踪。”杨彬拿起手机开始指挥清人。
　　段巡双唇紧抿，过了半天才开口：“顺便了解了解，是谁带她们进来的。”
　　“放心，肯定给你全查出来。”杨彬试图缓解冷冻的气氛，“你要整人了？”
　　“单纯翻翻这些‘金主’的家底。”段巡嘴角噙着一抹笑。
　　锋利如白刃。
　　“我靠，准备毁灭世界啊？”杨彬半开玩笑。
　　“哪敢。”段巡双手揣兜，眼神像鹰。
　　“我这人……”他补道，语气不善。
　　“十分爱与和平。”
　　杨彬背后直冒冷汗……


第8章　
　　那天，苏绵好不容易与自己的几个小姐妹聚在一起，当时大家一起上学的时候还天天腻歪，时不时到哪个人家里开姐妹小酒会，现在倒是没那么多时间聚在一起，大家都有人各自的事情：“哎，我明天要飞米兰看一个秀，又要倒时差真的暴毙！”
　　“我明天要去抢Hermes的包，真的太喜欢了！”
　　“你们真的潇洒，我现在天天苦逼念书，学管理学吐了。”
　　“你们不想想我天天拉大提琴的痛苦……”
　　“我等下还有一顿，又是交际业务。”
　　就算有钱，大家也有各自的忙碌和苦恼。
　　苏绵女生缘一直都还不错，每次苏绵一有什么事情，所有姐妹都倾巢出动。现在苏绵进了娱乐圈，大家都等着苏绵的新电影出来，包影院给苏绵助威。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李欣欣那一群人被黑人保镖直接带出了杨彬的宅邸，那场面盛大却又不失尴尬。
　　苏绵立刻拍下视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沈晓清，沈晓清在开心之余，似乎还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好你个苏绵原来你也在派对！！！】苏绵淡定回道【又不是黄泉路，我怎么不能在：）】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苏绵剧本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过总让她觉得缺点什么，冥思苦想好一会儿，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还没体验生活呢。
　　离开高中也已经高多年，都快忘了高中的那种感觉。
　　苏绵想到段子轩现在正好在她当时读的高中读高一，立刻一个电话打过去，请求段子轩带她混进学校里感受感受朝气蓬勃的校园生活。
　　“当然可以啊！正好下午最后一节课很多班都在体育课，很热闹的！”段子轩答应得十分爽快，不过还是好心地提醒道，“对了苏绵姐，你可要小心一点，我有个兄弟今天上午还逼逼说你是他老婆……”
　　“没关系，我一定悄悄地来，就像一个小偷一样。”
　　“……”段子轩笑道，“苏绵姐的比喻永远鬼斧神工。”
　　说定了这件事情，苏绵让张嫂把她高中说话的校服找出来。
　　段子轩的高中属于私立学校，学校的管理相对于普通学校更加严格，与那种暴发户土豪学校相比，校风学风要好很多，遍地都是那种安静学习的富二代。
　　不过，也有段子轩那样依旧纨绔的存在。
　　秋季校服是白色的棉布衬衫，藏青色的百褶长裙，刚好遮盖到小腿肚，同色系的西装外套，胸口绣着学校的校徽。
　　苏绵换好衣服，扎了一个高马尾。
　　高中时，她也是爱美的年纪，跟几个小姐妹一起偷偷擦口红，上课拿着气垫在脸上拍拍拍，不过今天为了贴近角色，苏绵还是选择了素颜。
　　浓淡适中的眉，下面是一双微微泛着粉晕的双眸。
　　就连久经沙场的王青，都不得不感叹苏绵的颜——实在是太干净了。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绵绵，你那天在派对上是不是惹了李欣欣那女的？”打电话的是沈晓清，还没等苏绵开口，沈晓清直接一个问题甩了上来。
　　“没有啊。”苏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理了理裙边，“我跟她无冤无仇。”
　　“啊？”沈晓清有些生气，“我刚刚路过茶水间，听到她在跟别人讲话，说你被杨彬……就那个归国四子之一……包养了！”
　　“啊……这么有趣……”
　　“还说你削尖脑袋想钻进名媛圈！”
　　“哇。”
　　“气死我了，她最后还说你身上的东西肯定都是男人送的！”
　　“真不错。”
　　“……”沈晓清惊讶，“你一点都不生气？我都替你气得半死！”
　　“就是嘴炮而已。”苏绵耸肩，语重心长，“别半死了，好好活着。”
　　“还是你厉害。”沈晓清被苏绵的话逗笑了。
　　这个话题就此过去，沈晓清又和苏绵讲了讲最近听说的一些圈内八卦，一番激烈刺激的聊天后，苏绵终于出门去学校那边了。
　　苏绵专门让司机把车停远一点，她步行到学校门口，而段子轩已经在门口迎接她了。
　　段子轩转头，看到苏绵朝这边走过来，她穿着校服，一张素净的脸上映着淡红色的夕阳，为了这部戏，她把头发重新染回的黑色，乌黑的头发衬得皮肤白皙。
　　“要是没有我那臭哥，我绝对追你。”段子轩一脸少年气，摸着后脑勺，痞气中略带着点羞涩。
　　苏绵笑了笑，跟着段子轩进了学校。
　　此时，诺大的操场上满是学生，有男生脱掉校服外套正在篮球场上打球，时不时爆发一阵惊呼。几个女孩子拿着羽毛球拍，一边打球一边聊天，笑得球都接不准。小情侣故意隔开距离，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转。
　　有人嬉嬉笑笑，有人吃着零食，有人正抱着作业本行色匆匆。
　　青春洋溢在空气里，少年都是彩色的。
　　“马上校庆了，我哥被邀请作为杰出校友演讲。”段子轩两只手往裤袋里面一揣，从台阶上往下蹦，“老子他妈怎么就没生个好用的脑袋？”
　　谁让你天天网吧唱歌喝酒？脑子它真的好冤。
　　“你哥以前也挺混的。”
　　苏绵望着操场，一时间想起了和段巡的高中时间。
　　当时，学校里没人不怕他的，就是老师也都让着他三分。
　　那时候的段巡，浑身都是刺，有着压不住的戾气。
　　看谁不爽就动手，一闹就闹到校外去，有时候整个上衣都被撕烂，挂着彩往家里走。有时候一晚上都联系不上，苏绵出去找他，发现他喝得烂醉，正在和几个纨绔子弟打牌。
　　到了高三，他才转性。
　　“段子轩——你打不打球啊！”一个男生朝段子轩喊道。
　　“打！”段子轩跑到球场上，一个跳跃，直接揽住那个男生的脖子，两个精力旺盛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诶……你这小子真他妈不够意思。”那个男生朝苏绵看了一眼，“这么好看的妹子你就打算自己吞了？”
　　“吞个屁。”
　　“你不谈？那介绍给我呗！”
　　“不是兄弟不给你介绍，”段子轩想到自家哥哥那张想揍却不敢的脸，语气真挚，“我是真怕你到时候有血光之灾。”
　　“？？”
　　苏绵找了个地方坐下，望着操场。
　　段子轩在学校里面也是混出了名，凭借着不俗的长相吸引了好几个女生的观看。
　　想起来以前段巡打球，也是一群女生围观。
　　有天，苏绵正好坐在操场旁，和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女生聊着学校里面的八卦，很巧的是段巡和隔壁班的男生这个时候打起了民间班赛。
　　段巡打球的风格完全是凭心情，有时候喜欢干净利落，压着对方一顿操作，让人踹不过气来，而有时候又一幅优哉游哉的架势，享受着那种慢慢□□别人的快感。
　　不过因为是班赛，段巡还是稳了一些，模样乱调戏隔壁班的男神，一个球接着一个球往篮筐里面扣，好好的一个打篮球打出了□□主义中央集权的感觉，引得女生惊呼声持续不断。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女的进了鬼屋呢。
　　对方欲哭无泪：这也太强了吧！
　　我方也欲哭无泪：段哥，能给我们点镜头不？
　　班赛的结果当时毫无悬念，段巡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喘着气往球场外走，这时候几个女生跑过来想要给段巡送水。
　　“谢谢。”
　　段巡却没有接过任何一瓶。
　　他声线冷得没有起伏，完全不像刚刚剧烈运动后的样子。
　　苏绵朝段巡那边看了一眼，段巡似乎在寻找等什么，却没等到，眉宇之间生出一丝烦闷，气质跟刀尖一样锋利。
　　两个人的视线碰巧对上，段巡朝苏绵这边径直走过来，停在她旁边，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俯身朝苏绵凑近。汗滴在阳光下闪得惹眼，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细微的呼吸声飘入苏绵的耳朵。
　　“我的水呢？”段巡问道。
　　两个人凑得很近，他穿着篮球背心，胸膛随着呼气起伏。
　　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