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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隐婚之叶少难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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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她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叶轻蕴很不赞同,说圈子里什么浑水都搅过,别往自己身上染脏水;再说就你那浅智商,短心计,乖乖到财务部看看没智商没心计的财务报表比较好。
  她从来听他的话,可在这件事上却犯了倔。不想再枯坐在那儿对着一串数字,因为曾经旁边有个人守着自己,没滋没味的白纸黑字上都沾着甜蜜;现在那个人不在了,再去对着报表,久了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株渐渐丧失知觉的植物。
  碰巧就当了裴意初的经纪人。那时候他声名不显,有这顿没下顿地接通告,她其实活得比较自由。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不如近水楼台地接纳这份自由。
  谁知道就做到了现在。
  九哥仍是带她出去宴会或者有影视界大佬在的应酬。她不太爱去这样的场合,总觉得不自在。所幸他后来歇了这心思,放她自由。说一两次就够了。
  后来在公司,有时会同那些大佬们遇上,他们看在九哥的面上待她温和客气,甚至会主动打招呼。那时候她才明白,他在为自己铺路:能被这些人看在眼里,别人轻易不会为难她。
  可这位副台长她是没见过的。叶轻蕴很低调,能与他会面的人贵精不贵多。他带自己见的多是著名导演,影业大鳄。像副台长这种级别的,或许在吴敏川等人眼里高高在上,在他面前却不值一提。
  吴敏川长袖善舞,同副台长寒暄几句已经让中年男人将她划为“不陌生”的半熟人。
  在她施展外交手段的时候,许凉却在打量办公室里的摆设。很古香古色的装饰,镂花雕刻书柜,红木办公桌;桌上摆着笔架,笔山,笔筒,几只型号不同的毛笔。
  她注意到一个细节,纸笔都有了,却没有砚台。文房四宝有缺席,就说明这位副台长并不真爱舞文弄墨,多半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她抬眼瞄一下正与敏川客套的男人,看来是个爱做面子活的人。
  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吴敏川说明了来意,道自己的艺人想借台里节目的东风站站台,宣传一下新电影。
  张副台长目光在金丝眼镜后面闪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化作了为难,抬手摸了下额头。虽说和中国歌声监制的关系不赖,但那是个硬脾气,为了一个初识的经纪人去麻烦他,到时候被撅回来,没面子不说还坏了情分。
  听他一声叹气,许凉就知道要坏事。在他拒绝的话说出口前抢先扬起一个得体笑容,道:“今天我一进张台长的办公室就觉得和我们裴老师有缘分。我们裴老师也好笔墨雅趣,平时也跟我们说练字可以静心,今天一观台长这里烟岚气象,笔墨丝韵,可算给他找到了一位知己。”
  这下好了,张口直接把“副”字去掉,许凉口头上为他转了正。刚被抬了官职的副台长也觉得可心,笑意盈盈地看着吴敏川身旁的妙然女子,只觉她环资艳绝,脸上的笑意静得十分古典,美成了一幅仕女画。
  她忽然抬起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惊得人心里一跳,血液在体内乱窜。让这位四十多年来自诩正人君子的中年男人,眼神一下子成了个花花公子。
  “请问这位是?”,他问的是吴敏川,眼神却舍不得从许凉脸上移开。
  许凉觉得这位副台长看自己的眼神怪异,索性不出声,让吴敏川替自己答:“她也是我们裴老师的经纪人,许凉”
  张副台长眼睛一眯,瞳孔里的光从眼缝里钻出来直达许凉,他伸出手去,很正经地说:“许小姐,幸会”
  可伸出去的右手却不正经地腻起一层汗。
  许凉脸上的笑有些僵,看着那只上了年纪的手,心里觉得它伸得过于迫切,迫切得有些叵测。
  可能她愣得太久,吴敏川从背后用手肘靠了她一下。
  许凉咬咬牙,将手握上去。
  对方的掌心有些湿,那发凉的濡湿触感让许凉觉出一股不详。果然,在两手分开的一刹那,中年男人的指腹挠了挠她的手心。
  那狭昵的触感让她觉得脊梁上爬着一条光滑冰凉的蛇,寒毛直立。
  许凉打个寒战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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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小王子与玫瑰

  最后双方打太极,吴敏川用一个清朝笔洗买通了副台长最后的那点为难。
  在中年男人道恼转身接电话的时候,吴敏川舒口气,额头上的皱痕消散不少。
  许凉心里却一把火,差点儿把张副台长的后背给烧着了。老畜生真是赚了,得了笔洗不说,还咸猪手一把过了瘾。今天可真够恶心人的,该学学奶奶念一念经去邪。
  只是她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压不下这口气。
  她是被叶轻蕴捧到大的,小时候谁敢给她脸色看,他都要动手剥了人家脸上的那层皮。一直顺顺利利地长大,大学毕业后去了嘉诺游戏公司的财务部,宁嘉谦是嘉诺的创始人之一,都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没人找过麻烦;更别说后来进了现在公司,叶轻蕴都明里暗里护着她。
  现在倒好,被一个老男人亵渎。她后槽牙都快给磨平了。
  许凉尖利的眼神快把张副台长的后背戳出一个洞来。她悄声对吴敏川说:“等会儿你躲开点儿,我非揍这只老乌龟不可!”
  她以为吴敏川没看到刚才那人的所作所为,可吴敏川却淡淡扫她一眼:“你这一拳头下去,我的努力白费了不说,搭上的可不止一个清朝笔洗”。
  许凉没话了,渐渐泄气,偃旗息鼓。只是心里到底为自己不平,板着脸不说话了,走的时候连道别应酬的话都不肯和张副台长说。
  出了门,她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只觉得刚刚被人握过的那只手脏得要命,像沾了毒,不立即洗干净,那只手马上就要腐烂。
  许凉匆匆去了洗手间,手伸出去,水哗哗地来了,她使劲地搓了十来遍,又抹了洗手液来洗。
  吴敏川跟着进来了,背靠在洗手台前,偏着头看她。
  许凉只用余光去审度她,只觉得这个长相小巧的女人将一头黑粗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故而在洗手间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酷。
  她憋不住出声:“那个老不羞的东西,不知道祸害过多少良家妇女!”
  这声调带着控诉,吴敏川听出来了:许凉在抱怨自己刚才阻止了她,为包括她自己在内的良家妇女替天行道。
  吴敏川脸色未变,甚至带了一抹大人在宽容小孩子任性的微笑。她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多久洗一次头?”
  许凉有些火大:“这和我们现在探讨的问题有关系吗?”
  点点头,吴敏川不理会她快要爆炸的情绪,面前这双因愤怒变得幽深黑亮的眼睛,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记得你每天都要洗头,这说明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处处都是尘埃。它会让人变脏。”
  “那又怎么样?”
  吴敏川说起了她自己:“这种事我遇到过很多,只要没破我的底线,咬一咬牙就过去了。不止你我,很多职场上的女性为了生存,遇上这种事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顺流而下则生,逆流而上则死”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吴敏川看着这个仍住在桃花源里的女人,哼笑一声:“你口中的王法之所被制定出来,就是为了有人要打破它。你只是被保护得太好,有人死死护着让你不惹尘埃;就像从小到大都长在无菌环境里,可有一天如果你从里面出来呢?你没办法去适应”,她打了个比喻,“叶先生就像是安托万笔下的小王子,你是那朵玫瑰,他要用一个玻璃罩子罩住你,让你安居乐业,避风避雨”
  说完她又从包里摸出她的苹果手机,在许凉面前颠了颠,“你觉得这个手机离了ios系统还剩什么?”,她盯着许凉的眼睛,“它什么也不剩”。
  许凉被她说得脑子一片混乱,“可是九哥是为了我好”。
  吴敏川耸耸肩:“我知道,他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脏污都藏起来,还你一个清洁的世界。可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想问一句,你要走别人为你铺好的路,还是自己选的路?”
  许凉抿唇不说话了。只觉得心跳悬在半空,摇摇摆摆,像不知停歇的钟。
  她还有路可选吗?当初选择嫁给九哥,不就已经准备好让此生的炙热全都熄灭吗?
  活得没有剧烈的心跳声,没有期待,没有彼岸,就不会有窒息,有彷徨,有荒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还年轻优美,皮肤仍白皙无垢,还净妍婉转,明眸善睐,仍有资本引得一个老男人为这张脸神魂颠倒。
  可只有她知道,两年前用自己的婚姻去填补一个黑洞洞的窟窿,让深处的爱恋彻底沉睡。如今嘛,只求现世安稳,风平浪静。
  许凉笑得苍白,眼睛里淌这一个充满苦涩的故事,她拍拍吴敏川的肩膀:“谢谢你能对我说这些话”
  吴敏川叹口气:“如果我二十岁的时候遇上今天这样的事,说不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许凉笑话她:“现在呢?痴长了七岁,拳头就软掉了吗?”
  “我怎么能跟你一样,说不定你七老八十了仍是二十岁才有的性格。说真的,我挺羡慕你,快三十岁了还保留初心。我说那番话不是让你改变,而是——你可以有很多种活法”
  许凉佯装沉脸:“喂,什么叫我快三十岁了?我才二十六好吧!”,她就地反击,“还说我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找个伴儿?”
  吴敏川无所谓地说:“宁缺毋滥。如果到老了还找不到,我就出家当尼姑,长伴古佛青灯”
  许凉嘘声道:“就你?别到时候当经纪人当出了职业病,每来一个人你就说一句:请不要问佛祖与法事无关的问题”
  吴敏川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引得刚才厕所出来的女孩子奇怪地看她一眼。
  两人回到录音棚,工作人员告知她们,今天的节目已经录完了。
  许凉和吴敏川都笑了。这代表裴意初深得红辣椒赏识,轻易放过他了。不然遇上她不心仪的,一连串问题像大炮一样轰出来,问得艺人直跳脚,节目时间到了也难以脱身。
  在化妆间里找到裴意初,他正在补觉。
  这个在镜头前不得不习惯伪装的俊朗男人,此刻就趴在桌上,眉目安然,额前的头发微微遮住眼睛,那样子十分孩子气。
  许凉真够佩服他,这么一会儿时间也能睡得着。怪不得有媒体采访他的化妆师,人家对他的评价是:不在工作的时候,一定是在睡觉。
  最后还是狠心叫醒他,许凉见他眨眨眼皮就快醒过来,立马躲得老远。生怕他的起床气扫到自己。
  不过他似乎还没缓过神来,用睡梦的语气问道:“你们回来啦,怎么样?”
  许凉撇撇嘴,这位可真够心宽的,一点儿有所谓的样子也没有。
  她无精打采地说:“还行吧,只是遇上了只臭虫”
  裴意初睁大眼睛:“怎么回事?”
  许凉腮帮子鼓了鼓,不想多说,转而问道:“你提前完成任务,看来红辣椒对你印象不错吧?”
  她不是个会藏心事的人,裴意初的目光往她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眼,看她没有为自己解惑的意思,才说:“红辣椒名不虚传。只不过我是铁胃,从小不怕辣。再说,柴米油盐酱醋茶,辣只是其中一味”
  许凉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今天一个个都是怎么了,一开口就成了哲人”
  裴意初穿好外套,打开门让两位女士先出去,他跟上去冲许凉渣渣眼睛:“我想即使柏拉图遇上红辣椒,也得辣得胃疼吧?”
  许凉瞪他一眼,真受不了他,柏拉图可不是因为比别人胃好才百世流芳。
  出了电视台司机就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在公司的停车场等她。许凉说自己在省电视台,不用麻烦他,她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赶忙说是叶先生跟他打过招呼的,让他来接许小姐回家。
  能跟着叶轻蕴的司机,个个都不缺周全,在电话那头恭敬说还请许小姐找个温暖的地方躲躲,他十分钟之内就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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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等他

  许凉说好,挂了电话。
  和裴意初等人告了别,他用一双探测仪似的眼睛审视她——看她身上是否存在伤痕。
  许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敏感,怀疑他似乎嗅到自己右手曾经沾上一层不洁的冷汗。
  她对他笑笑,转身往旁边一家快餐店走。
  快餐店里人不多不少,使她这样一位只买了一杯热红茶的闲客也能捞着一个座位。
  刚刚坐下,高淼的电话来了,她的声音已经挣脱酒精,甚至带着隐隐的激动:“你知道吗,今天下午皇宫的人亲自打电话给我的上司,说帮我请了假”
  许凉笑了,看来她又生龙活虎,“是吗?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皇宫是什么地方”
  高淼解释给她听:“皇宫就是华闻大厦的最顶层,总裁办的那帮人!”,她又续上刚才的话题,“你不知道,我上司亲自给我回的话,明里暗里打听我和总裁办的人有什么瓜葛。还酸不拉几地说就等我哪天高升呢!”
  许凉替她紧张起来:“那她不会因为小心眼儿,找你麻烦吧”
  高淼声音豪迈地说:“我到底也是和皇宫那边沾亲带故了,她要真敢动我,也要掂量掂量”
  许凉“嗯”了一声,喝了口红茶,看窗外的白昼渐渐暗下去,霓虹渐起,黑夜似乎是在一瞬间来临。
  “可我和皇宫那边真的不熟,最多是去送个资料。要劳动那边的人给我请假,我做梦也想不到”,高淼高兴过后,理智回来了,疑惑地说道。
  许凉叫她安心,“人家还有买彩票一次性中几千万的呢,怎么不兴你一仰头就有馅饼掉嘴里?”
  高淼被她哄得哈哈大笑,又突然“啊”一下道,“你说——不会是叶先生看上我了吧?”
  许凉差点儿一口红茶喷出去,呛咳了两声,拿纸拭了嘴角。镇定了下,才一本正经地逗她:“这可没准儿”
  “那可坏了,我才答应了黎笙的求婚没几天呢!”
  “怎么,你后悔啦?”
  “不是,我怕到时候叶先生拿职权逼我就范,我们家黎笙会带着他的手术刀往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许凉没想到这姑娘脑洞开得这么大,她发誓以后跟她讲电话的时候再也不能乱喝水了,要不一张嘴就成了喷泉。
  言归正传,许凉将红茶推到一边,问高淼:“如果你们家黎笙,给你筑了个城堡,让你无风无雨,不知世间愁苦肮脏,你是甘心被关在里面,还是要走到人前讨一个真实?”
  高淼想了想,笑呵呵地说:“我未婚夫叫黎笙,不是安徒生”
  好吧,许凉自知问错了对象。
  “不过——”,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当一个傻白甜也不错。别把这三个字当成贬义词,你想想,如果你到六十岁还是个傻白甜,那一定是因为有个很爱你的人把你保护得密不透风”
  许凉被“很爱”这两字五雷轰顶。要什么程度才算得上很爱呢,但她想,绝不是九哥对自己这样的。
  这时候司机推开门,并没有进来,见许凉看到自己,谦和地对她点了下头。
  许凉对他招了招手,和电话那头的高淼说了再见,高淼一下子想起来,说多谢她的粥和水果,并给了她一个么么哒。
  终于在高淼的隔空狂吻中挂了电话,许凉和撑着伞的司机一起往停在路边的车方向走。
  “叶先生呢?”,她问道。
  司机说:“他今天很忙,让我先接您回家”
  许凉点点头,没再多话。
  坐上车,车子平稳地行在路上,许凉还像小时候那样,扒在车窗边,去看街道两旁被灯光点缀得似锦的橱窗。
  脑子里却在想,到底是不同的,吴敏川和高淼。一个要一马当先,独当一面,婚姻家庭都比事业次要,是风是雨也要迎上去;一个甘心做个小女人,躲在巢穴里面安眠,不要强不要硬,只图个美满团圆。
  自己呢,成一把剑,还是画一个圆?
  还没想出个结果,车已经行进五星级别墅区的主干道。他们的家就在主干道的尽头,像整个世界的末端:那里安静雅致,与世无争,九哥说那里适合隐居,也适合藏一个家。
  到了地方,许凉对司机说不用下车替她撑伞,这么冷,让他直接回家。
  司机说:“我还要去一趟公司,叶先生快要散会了”
  许凉愣了一下,这是要回家吃晚饭了,她点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正值隆冬,雨夹雪还没有停。家里点着灯,有烟火气,很明亮,等着人回家一样。
  许凉输了密码,打开夏洛克铁艺门,感受到一片寂静。雪霰子从灯旁打着呼哨过去,恍惚一看,还以为风是白色的。
  她闭紧嘴唇,扎紧风衣,以免寒风灌进身体里面。进了门,家里做饭的阿姨还没走,看来是怕人回来菜没了热气,掐着时间做饭。
  许凉换好了鞋,严阿姨赶紧拧了热帕子给她擦脸。让她将身上沾了寒气的风衣脱下来。许凉索性上楼换了家居服。
  再下楼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严阿姨来问她,是否现在就用餐。
  许凉说再等等:“先生马上就要回来了”
  严阿姨温和地笑着说:“我做饭前,叶先生的助理就打过电话了,说先生可能会晚一些,让您先吃着”
  许凉还是说:“麻烦你先热在锅里吧,我再等一等”
  严阿姨归置好了,跟许凉说了一声开门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很空旷,哪怕里面装修得很华丽,算得上奢侈。许凉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她看得出神,完全不知道里面的人在高声笑什么。
  等一个人的滋味无异于在熬,和时间对峙。
  差不多半个小时,庭院里传来脚步声。这么吵闹的电视里的声音也没能掩盖住。
  许凉一下子跳起来,愣住了,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喜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等的过程就是在准备迎接某个人。
  她坐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正接近的叶轻蕴。他身材修长,于风雪里如同翠竹青松,挺拔如芝兰玉树,每一个步伐都踏在人的心跳上。
  他走得很快。院子里的花草都枯萎了,没有什么能留住他的脚步。
  伺候花草的园艺师傅说今年真的太冷了,花草都冻死得差不多了。叶轻蕴想也没想就让人把枯草铲除:他的地绝不能让没用的东西占去。
  叶家人都是完美主义者。别人追求最好,他们追求一直最好。
  可许凉是个恋旧的人,拦住他说万一有一两株活下来了呢?这要到明年开春才知道,不急的,等确定它们都没救了,再种新的吧。
  他一面说浪费时间,一面还是保留了满地枯草。
  许凉等着他进门,要他脱下大衣去洗个热水澡。
  他不肯,两只手揣在衣兜里就是不拿出来。
  许凉奇怪道:“你包里装着手榴弹吗,关键时刻才拿出来吓人?”
  一面说一面去解他的大衣纽扣。
  他个子比她高很多,一仰头她就够不到了。
  看她踮起脚尖来,努力够自己下颌的纽扣,他笑了——真是笨,不知道从下面开始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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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粉红手套

  许凉目光一个闪烁,脚尖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往旁边一歪,眼看就要跌到地上。
  他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将她搂在怀里。她的居家服上印着开得正艳的桃花,似乎有香气。
  低头一眼,她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满脸都是诡计得逞的喜悦。她一双眼睛生得极好,又大又圆,老人家都说她是杏眼,如流风浅水;小时候院子里几个男孩子虽不乐意自己常把她一个女孩子带在身边,但也说疙瘩一抬起眼睛清澈地吓人一跳。
  这么多年来,幸好这双眼睛还如原来那样明亮。
  许凉站好了,在她背上扶着的那双手还没有撤开。她证据确凿地捉住了,他一双大手外面戴着粉红色的手套。
  这手套是她织的。只是当时在官邸的时候看微娘手脚利落地做女工,一团团的毛线经她一双巧手,过几天就变作围巾,袜子之类,她看着手痒,一时兴起让她教自己。
  她是没有这方面天赋的,做得一团糟。微娘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她,笑呵呵地说做成了送给你九哥,他不知道会多高兴呢!
  就自己这笨手笨脚,他一准儿第一个嫌弃。
  线被拆了一次又一次,终于磕磕绊绊做好。去年除夕的时候,她心里建设了十几次,才下定决心将手套送给他——其实里面还有促狭的意思,粉红色的,看他一个大男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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