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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2-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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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父母双亡,他当爹又当妈,执导了那么多故事和剧,他可以和编剧、导演一起定角色的生死乾坤,却定不了自己的,很多时候,他都很想问,当日她亲手剜了他的心杀了他,她气消了没,然,消了又如何,这一世,他从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
“休想——daisy我是不会交给给他们的,听到了没,姐——绝、对、不、会!”
姜桦声开了门进去,只听得办公室里一阵刺耳,顿现摔手机的声音,抬眼一看地上碎裂一地,四分五裂,这手机不便宜,足见手劲有多狠。
也罢,他敛下神,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跟rose打了个手势说:小心,暴风圈,退避三舍。
柏谨言没有注意到姜桦声开了门又退了出去,办公桌前,他抚着作疼的额,什么皆看不见,只觉得满眼漆黑瞧不清楚,他跟她斗不了气,他一直是知道的,他没有走远,到了物业门口便停滞不前了。他盼望她能来找他,只是跑过来骂他也好,让他再滚得远点也好,只是不曾想,她是来接展嘉瑞的。
天很冷,他手心都是玻璃渣,渗着血,脚上只穿着拖鞋就出来了。但,他甚至就是能笃定,她是不会心疼,亦是看不见的吧,她连他们的孩子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割舍,何况是他。
适才是展母打来电话,言语隐晦地提了几句,他不是不清楚,合该是他退场的时候,他却无法真的若无其事地退场。
因他太明白,随安走了,daisy还在,他便不是真的失去随安,如果随安和daisy都走了,他会死的,不用片刻,他便会死的。那么多年,他已经将他们视为生活的重心,如果没有了,他又该如何说服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第九十五章 婚姻关系
傅随安很明白,按照展母和展嘉瑞的说法,她合该和柏谨言解除婚姻关系,然后带着daisy重新和展嘉瑞在一起,就如展母所说的:“谨言那里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去说服,你们不用怕开不了口……毕竟,随安,你、嘉瑞、daisy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气氛冷滞,室内突然降冷了好几个温度。
额头上好几根筋一起莫名尖锐地刺痛作痛,她浑身一颤,指尖微凉,然后定了定神,极慢地放下碗筷,深吸一口气:“妈,这对谨言不公平,他照顾daisy那么久,daisy对他是有感情的——我,我不能将daisy从他身边抢走。”
展母一惊,怔怔地同傅随安对视,半晌,攒着淡淡的笑意呵呵笑起来:“随安,这是你第一次为谨言说话,我倒是很惊讶,从前你从没有为他开口过一句话,嗳,其实我也知道人心是肉长的,我也心疼我的弟弟,但是,你别忘了,daisy姓展,她叫展心愿,不叫——柏心愿。”
倒抽冷一口气,心冷不防地微微一窒,傅随安眼色微微一变,方要启口,只见展嘉瑞将手轻轻覆盖在傅随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回了一句:“好了,妈,这件事情我们两个自己会做主的。”
好几顿饭了,皆吃得不那么愉快,还未来得及欣喜展嘉瑞的死而复生,便要为了现实中那些林林总总做一个决断,多令人觉得悲凉而沧桑。
晚上,在展母家旁的河旁边散步,展嘉瑞一直凝视着闷不吭声慢慢走着的傅随安,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还要回去那里么?”
是啊,你还要回去那里么?
你明明想起了所有的记忆,你明明恨他对你说的那句:你没有心,我跟你孩子不是孩子是不是!你明明曾经很爱的男人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可是,她的孩子、丈夫在哪里啊,她怎么能不回去……然,回去了又如何?看着柏谨言想着曾经赵钧默的种种,她便能好受么?
河边的风冷飕飕的,月暗星稀,几个散步的老人走过,她一晃眼,发现有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攥着彼此的手走过,忽然鼻子一下子酸涩了起来,眼眶干涩得发疼,那些个千回百转的思绪简直要将她逼疯了。
“嘉瑞……”忽然停住了脚步,傅随安伫立在河边的石柱旁,瞧着泛着月色的粼粼水面,唇角挂着恍惚的笑容,语气淡淡地启口说,“你知道么,我曾经一直在想,你真的没有死,你还活着,我咬着牙固执地留下了daisy,我只希望能留下我和你的骨肉,至少也算留下了展家的血脉。( )”
展嘉瑞俊朗黝黑的脸上盛满了激动,手心握拳,眼眶里微微泛着湿润。
她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转过身继续说:“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都是我害了你,你才会搭上了那架班机,你才会死。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每天对着照片流眼泪,是谨言劝我,他说为了孩子我要坚强起来,嘉瑞……自从daisy出生以后,我慢慢接受你真的是死了的事实,我开始学着做一个母亲,但是比起谨言,真的,没有人比谨言对daisy更好了,连我这个母亲都不如他来得细心,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和daisy已经成了他生活的重心,如果将daisy从他身边带走,我始终觉得那太残忍了,嘉瑞,这对孩子也不是一个好事。(77nt。 千千小说网)”
“所以仅仅是为了孩子,仅仅只是同情小舅么?所以那天我让你带我去接daisy下课,面对daisy,你丝毫不提我才是她爸爸的事情对么?”展嘉瑞亦顺着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水面,蓦地一个被鱼卷动的涟漪一圈圈地散开,他心底一沉,想着那天的画面,依旧心如刀绞。
其实,这几日,他也是时时试探,她和他小舅之间的事情,他隐隐约约觉得内有隐情,但他不敢问,亦不敢逼急了她,他只知道那天接完daisy他们大吵了一架,她便只是住酒店,照常上班照常下班,有时也去接daisy。
那天,是他们碰面的第二天,他央着她想去见见daisy,于是他们便一起去接daisy放学,亦恰好碰上了柏谨言。
那日,小学的门口,家长成堆成群,皆仰着脖子等着自家的孩子,那是家双语学校,老师资质极高,门前亦是好些辆车堵在那儿,鸣笛声此起彼伏,交警亦在那儿吹着口哨管理着秩序,他远远地看见daisy扑进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柏谨言的怀里,他们像极了父女,曾经有人说过,孩子并不是一定要生养的才像,养着养着自然也便像自己了。
他看见自己的小舅比以前英挺更甚,如今竟能站起来走了,冷峻刚毅的脸庞,线条分明的唇抿得很紧,雕塑版的面容变得比以前更柔和了些,只是身形不知为何倒比以前更削瘦了些。
“妈咪——”
daisy被柏谨言牵着瞧见傅随安一下子便钻到了傅随安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腰,亲密地蹭了蹭。
柏谨言本来见到傅随安眼眸一瞬间柔了柔,他知道她是放不下daisy的,幸好 。
只是一个瞥眼便触及到了傅随安身旁展嘉瑞的眼睛。
一家人,而他不是的。
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脸色阴冷了不少,想起那日展母打来电话里的隐晦劝意,脑子一阵浑噩,心脏缩紧了好几下,眼睛里像淬了寒冰,唇边笑意寡淡地说:“怎么,说服不了,就来抢孩子么?”话落,他脸色一沉,不为别的,为自己这句话,他本想着软和细语去哄傅随安的,毕竟展嘉瑞回来了,他心里忐忑得紧,本想借着来接daisy可能会碰上她,跟她好好聊聊的,却不曾想,一下子触及眼前的三个人在一起,心房再也控制不住地抽疼起来,语言上亦狠了几分。
半晌,只见傅随安脸色一白,没有理他,他亦觉得呆不得,攥紧了拳说了句:“……我先回车子上,你们聊。”
看了眼走远了的柏谨言,傅随安抿了抿唇,撑着膝盖,与这些日子又有些拔高了身高的小daisy对视,笑容平静地道:“daisy,这个是妈咪的朋友,也是爹地的外甥。”
瞧着daisy一脸雾水听不懂辈分的样子,煞是可爱,傅随安脸上微微缓了缓,摩挲几下daisy的头,笑着说:“这样吧,你叫叔叔吧,你叫哥哥也不合适。”也幸好,现在社会亦也不是很讲究称谓,尊敬礼貌在便好了。
“叔叔好。”
daisy乖乖甜甜地叫道,叫得展嘉瑞内心酥麻得紧,却又略微嘴里渗出几丝苦涩。
他是她的爸爸啊。
他用眼神示意着傅随安,仿佛在问她为何不说清楚。
她只是略略恍惚地撇开眼,当做未见。
“我和嘉瑞带daisy一起去吃点东西,可以么?”她盯着远处柏谨言那辆黑色奔驰车,手里握着手机平静地问道。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作声,然后,终于低低从喉咙里硬硬没有情绪的口气应了一声“恩”。
他们进了一家火锅店,a城及有名的火锅店,店内设计得似丽江小镇,复古而精致,素以食材新鲜著称,展嘉瑞一个劲地点菜,只想逗daisy开心,锅底点的是鸳鸯锅,将羊肉涮了涮给daisy递到碗里,只见daisy不经意地蹙起了眉头,但还是很礼貌微笑着谢道:“谢谢叔叔。”
展嘉瑞抿了抿唇,看向傅随安,这时傅随安轻轻咳了咳,低低地道:“她不喜欢吃辣,你给她涮在清汤里吧。”
“哦。”展嘉瑞干干地应了声,笑容有些略有尴尬,“我以为她像你,喜欢吃辣。”
“嗳,所以妈咪说我像爹地,一点辣都吃不了,哈哈。”吐了吐舌,小daisy绽着梨涡的笑容很明媚。
两两对视,皆一瞬间相对无言。
“你现在也很少吃辣了么?”展嘉瑞眼眸一顿,看着正在清汤里涮着菜的傅随安,突然启口一问。
傅随安涮菜的动作刹那微凝了半晌,旋即动了动放在自己的碗里,抿了抿唇,略有恍神地喃喃道:“可能是吧,他们两个都不能吃辣,我就慢慢也少吃了 。”
习惯。
怨不得那天她同自己说,她习惯了。
那字眼有多可怕,展嘉瑞此时此刻突然浑身僵硬,顿时耳畔耳鸣起来,明白得有些彻底。习惯,太可怕了。
那晚,她还是将daisy带回了柏家,她习惯性地掏出钥匙开了门,daisy蹦蹦跳跳扑到了柏谨言的怀里,柏谨言一直在等,等到daisy真的像往常一样回来扑到他怀里的样子,他深邃的眼眸忽而幽然了几分,渗着几丝湿润,半晌,他和傅随安目光相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会儿,阿姨带着daisy回房做作业,她回房拿了个企划案文件塞在包里,最近事情有些多,她又心神恍惚,在家里又坐立不安,想了想还是拿到公司去加班算了。
他守在客厅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遥控板,见她走进了房,心里一舒,缓缓吁出一口气,突然,她又出来走到了玄关处蹲下准备穿鞋,他目光冷沉了下来,惶恐的情绪从心里蔓延开来,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心,渗着心肉淋漓,他倏地一下子站起往前死死地攫住了她的手腕,阴沉着嗓音逼问:“你要走是么?你竟然真的要跟他走?!”
“……柏谨言!”
她怔愣了半秒,胸口微窒,狠狠想甩开他的手,却拗不过他的手劲。
“这么多年……他们说对了,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偏偏我还不信,我一直不信,我早该知道你做得出来,你可以将我们的孩子打掉,你怎么会忍不下心!你就这么甩下daisy和我,要跟他走是么?!”
害怕,所以才会失去理智。
假若他冷静点,他该知道,她没有带行李箱,亦没有整理衣物,然,她来了又走,她今日还带了展嘉瑞来接daisy,这些个刺激同几番展母电话语含深意的问候一股脑子将他湮没得彻底,连喘息的机会都无,生生将他掐得无法呼吸,几近奔溃。
他怪她没有良心,他生生怪着她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她知道他恨,可是她呢,难道她好受么?她想起了这些年他对她的隐瞒,他明明记着所有的事情,他明明知道她就是明晰,他凭什么可以理直气壮地恨她,他凭什么?!
她忽然深吸一口气,极慢极慢地对上他悲恸的眼神,脸色渐渐变冷,她盯住他,疏淡的眉眼仿佛凝成了冰,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脊梁僵硬而挺直,粗哑着声音道:“是,我今天是打算来收拾行李的,柏谨言,你忘了么,男子汉大丈夫你忘了么,你说过如果我遇到了更合适的人,你会放手的,你会祝我幸福的,你不会耽误我的不是么,你忘了么,你口口声声的承诺你忘了么?!”
他们又吵了一架。
语毕,他脸色僵凝时,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他的容色苍白而冷峻,却混乱得不知用何种语言去诉说他心底里那小小懦弱不堪而忐忑惶恐的自己。
在他浑身僵持的时候,她终是甩开了他的手,傅随安脸色惨白径自走到了房间将衣服件件一股脑地塞进了行李箱,瓶瓶罐罐的东西看也不看塞进了包里,行李重得让她有些提不动,她却还是执拗地自己拎了就走。
“随安——就当我食言了,原谅我,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拿得起放得下,至少,我没有你放得下。”他哑然地伫立在门口,在她身后低低隐忍而几不可闻地呢喃着。
第九十六章 理智与情感
深夜,万籁俱静,冷清的空气却一下子凶狠地贯入肺腑。
颈边没有她在旁的确是不习惯的,他竟然一点睡意都无,手臂旁空得只剩下空气,好几天了,他叹了口气,起来拿起车钥匙出了门,车库里开出了一辆放置很久的跑车,其实,他很少开跑车,因平日里载着傅随安和daisy,还是轿车安全些。
连续好几日主卧里连个人气都没有,他这次只好出来透透气,也怪,这些年,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平日睡不着也是闭着眼睛到天亮,怕扰到她,他嘴角淡淡勾起,心底里一阵自嘲,现下穿衣服都不怕闹出太大的动静了。
他将车的速度开得很快,白日天气晴朗,谁知晚上下起来大雨,疾风骤雨,雨刷一下一下地擦拭钢化玻璃,玻璃上湿漉漉一片,他加速开车,在途经一环道时,一不留神将车子撞到道路隔离花台上。车子前轮窜到花台上,车辆霎时一翻转,他心下一紧,咬着牙失去了意识。
所幸交巡警刚好有任务,在附近执勤,赶紧跑了过来。
他没有受伤,却被勒令住院。
主治医师是他的老友,爱德华医生,亦是他在美国投资的一家医药机构的研发主任。听闻他车祸消息立刻赶来,却不料逼着柏谨言住进了医院,不准他外出。
“既然我没受伤,为什么不让我出院?”他容色冷峻且苍白,脸孔又削瘦了几分,棱角线分明,背闲适地靠在vip病房里,看着手中的报纸,翻了一翻,说话的声音意外得有气无力。
爱德华医生是个老资格的华裔医生,在美国极有名,他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的白发,蹙眉极不赞同地道:“几年前我就让你别吃那个药了,你是不是还在吃?怎么了,重新坐在轮椅上有那么难接受么?你偏偏要拿命试!那些药后来经过试验的结果你也是知道的,对肝脏的负担是极大的,你怎么就那么固执?!行了,不能让你出院,我要再帮你做一次全身检查。”
欲速则不达,是药三分毒。
他们个个劝,他却一手压下,照吃不误,别人一个疗程最多了,他却服了那么多年,虽效果显著,却副作用极大,当初jake被柏谨言扔回了国,嘴里念叨了许久也是怕他的身体出问题,没想到……趁着验车祸的伤,方发现他的情况竟那么严重了。
虽然柏谨言是医药机构的主要投资人,但爱德华医生拿柏谨言当晚辈看,吹胡子瞪眼替他着急,瞧着闻言,脸色阴沉了几分,却又不发一言的柏谨言,他心底里叹了又叹,出了病房只要问jake要了柏太太的电话。( ‘)
傅随安是翌日的一大清早接到爱德华医生的电话的,随后赶忙给莫可可打电话帮忙请假,连鞋子都未换,穿了个酒店的拖鞋便赶到了a城唯一一家私立医院住院部的主治医生办公室,她明明是气他的,却情况都没听清便匆匆赶了过来专职女保镖。
主治医生办公室冷气开的十足,极湿冷的感觉。
一边看片子,爱德华医生一边给她讲解,其实那片子模模糊糊的一般人是看不懂的,听着专业术语,傅随安虽然脑子嗡嗡的,心底里却猝不及防地涌上一阵阵惊慌失措不好的预感。
声音发哑,她听了良久,神情变得木木的,如鱼刺在喉,出声时声音已然是哑到成沙:“……所以你是说,他吃那些对抗肌无力的药,药量太大,副作用导致肝脏负荷不过……”
爱德华医生抿着唇轻轻点头。
“所以,他是早期对么?”傅随安如梦初醒,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倏地抓住了爱德华医生的手腕,攥得爱德华医生骨头都有些紧了,咬着牙急切切地问。
爱德华医生神色一怔,然后正色道:“不是早期,是肝癌晚期。”
她顿时失声,哑然不能语,半晌,眼眶里顿时布满了血色,脸色惨白惨白,一手覆盖住眉眼,却遮不住的悲恸,一瞬间哭得撕心裂肺,喑哑的嗓音恍恍惚惚地哽咽着:“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他明明说了他放不下,我不信他是骗我的……如今的他不会再骗我的!不会的!”
“柏太太,我没有同他说真话,我跟他说还要做检查,但是之前这家医院已经替柏先生做过检查了,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情了,你,你们家属早作打算吧。”爱德华医生也是极其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一番话,随后不住地摇摇头。
“我刚刚好像做梦,听见你在哭。”柏谨言恍然若梦,早上休憩了一会儿,掀眼却见病榻前傅随安怔怔地盯着他,神情空洞木然。“原是……不是梦啊。”
他抚上她的脸颊,手指寸寸地描摩她因适才流过泪而冰凉的面庞,抚至她嘴旁时,倏地拇指传来一阵疼,抬眼一看,竟是被她狠狠咬了一口,渗出了血。
“真狠啊。”柏谨言莞尔,脸色苍白无血色,手臂上有些车祸时的擦伤,倒没什么大碍。
“谨言。”
她蠕动了嘴唇,淡淡喊了一句。
“恩?”
他应了声,眉眼疏朗地应着,即使是现在,他半躺的身子依旧笔挺,仿佛还是一身戎装在身,丝毫无懈怠,刚毅的轮廓比往日显得更棱廓分明,颧骨微微有些突出,却分外英俊。'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这几天都住在酒店里。”
闻言,他蒙了灰的黑眸一亮,抿了抿唇,“恩”了一声。
展嘉瑞去酒店找傅随安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退房了,到了柏宅见到傅随安才心下略略思忖,原来就像他想的那样,她舍不得他们的。
厨房里,她正在熬鱼汤,见他来了,洗了洗手,给他泡了一壶茶。
展嘉瑞低头垂着眸轻啜了几口,欲言又止,清咳了几声,问:“真的……随安,不能回到从前么?你真的没有打算告诉daisy真相么,真的不能让daisy和你回到我身边么?就像妈说的,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忘了么?”抿紧了唇,茶杯里的热茶却一丝都让他察觉不到暖意,心底冰凉一片,是啊,即使他这般理直气壮地生生逼问,可是,怎么办,他心底里却一天比一天清楚,随安,即使不再是情侣,但我同你同学那么多年,我分明知道,分明是知道的,你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你决口不提我才是daisy的父亲,明面上是为了daisy,但其实也是为了小舅……
“谨言病了异能修神录 。”
傅随安张了张嘴,怔忡间,淡淡地说了一句。
话落,展嘉瑞一惊,问:“什么病?”
“肝癌晚期。”很艰难,说这四个字仿佛花尽了傅随安全部的力气,指关节都泛白。
心下揪了起来,展嘉瑞胸口如被捶了一击,彼此两两无言,半晌,他低低地问:“所以,你是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他的是么?”明明听说吵得那样厉害,恨不得撕了对方,收拾了东西便走了,却在需要相互扶持的时候,一声不吭,连难过都不喊一句,陪着,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么……
“谁都可以这个时候离开他,我不能的,嘉瑞,他们喊我柏太太,不是展太太——你明白么?”傅随安怔怔地盯着他,这一瞬间,她似乎只是傅随安,而不是明晰。
展嘉瑞酸涩一笑,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觉得可以各归各位,却不曾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四个字,名叫:物是人非。
这几日,柏谨言每天念叨着她做的鱼汤比自己做得难喝多了,她不信,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缴械投降说好吃,后来几日,他开始问:“嘉瑞呢?”
“你昨天睡着的时候,他来看过你,后来不想吵醒你就走了。”她给他喂了一口粥,平静地说道。
“哦”他低低从喉咙里应了声,然后又问:“daisy呢,daisy说要给我来唱首新学的歌的。”
她瞥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笑答道:“daisy等等就来了,你急什么,她学校课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垂下眼,唇边笑意淡淡地道:“早知道不让daisy上那个破学校了,应该带她去旅游的,现在不带她到处玩,以后课业更重了,就更没时间了。”
更没时间了。她心底里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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