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不合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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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承想了想，“叫小小乖吧。”
　　“这跟小乖有什么区别？”
　　季承把手放在她凸起的腹部，唇贴了贴，“它妈妈是小乖，所以它只能是小小乖，妈妈更重要。”
　　陶瓷没高兴。
　　孕妇的情绪比想象中更加敏感。
　　她虚眯着眼看他，“季承，你在外面学了些乱七八糟的。”
　　拍马屁拍到马腿肚上了。
　　季承搔了搔鼻梁侧，“……没有。”
　　“明明就有。”
　　陶瓷回卫生间漱口，季承跟上。
　　他比她高，伸手轻易就能将她拢在怀里。
　　季承透过镜子看着陶瓷，温和的笑意从眉宇间倾泻出来，“陶瓷，等孩子生了之后就交给爸妈他们带吧。”
　　“自己也可以带。”
　　“我不喜欢有人分走你的注意力，你只注意我就行了。”
　　她以为只有她有烦恼，可是他跟她一样担心不再被专注的看着。
　　陶瓷认真想了想，如果孩子真的出生，她好像也舍不得把它给陶爸陶妈带，现在想着就觉得担心和莫名在意。
　　陶瓷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浑身充斥着母性的光辉。
　　她身体靠着季承，问他：“你觉得我现在跟以前比有没有什么变化？”
　　“有。”
　　“是吧，我也觉得…”
　　陶瓷话卡住。
　　季承轻捻小笼包，声音哑下去，“胸好像变大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气质有没有变化！”
　　“有男人和没有男人，肯定不一样。”
　　窗帘被风吹起，卷起漂亮的波浪像是要振翅欲飞的蝴蝶。
　　最舒适的夜晚和季节，眼睛看见的整个世界都是粉色的。
　　“孩子……”
　　“会注意的。”
　　比起孩子，果然还是取悦孩子它妈更重要。
　　***
　　陶瓷接到肖梦珂的电话时特别惊讶，她没想过有一天被打上‘工作狂’、‘女强人’这类标签的肖梦珂会因为情感问题咨询她。
　　陶瓷没忍住，“你要问我感情问题？”
　　“怎么？觉得像我这种男人婆不能谈恋爱。”肖梦珂爽朗的笑了两声，“春天了，我也该谈场恋爱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要问我？”
　　“你很擅长。”
　　陶瓷想了想自己贫瘠到没什么好说的恋爱经验，觉得肖梦珂给她太高赞赏，垂死挣扎一下，“我也不是那么那么擅长……”
　　“总之，你帮我一下吧。”
　　一个人的想法会因为接触到的人和事发生改变。
　　比如肖梦珂在看见季承和陶瓷之后就总想要谈一场可以结婚的恋爱。
　　她听说陶瓷和季承是在相亲的时候碰见的，所以也想要在相亲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他。
　　陶瓷把前因后果听完，沉默小半晌，“所以我能帮你什么？”
　　“你怎么一眼挑定季承的就怎么帮我挑对象。”
　　陶瓷不太擅长感情问题，但是她也听得出肖梦珂的迷茫和隐约渴望。
　　陶瓷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务，不过相亲的过程并不顺利，每次肖梦珂都最多只能跟相亲对象处个两天。
　　陶瓷每次问她原因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答案。
　　“他没有什么事业心，跟我不是很合适。”
　　“他现在都三十三了，还没有买房，这不合适。”
　　“他每个月花销接近一万，有个两室一厅在市区还是他爸妈给买的。”
　　陶瓷有了红娘的烦恼，她没忍住去找季承请教。
　　季承默默她的头，额头抵住陶瓷的额，他鼻尖蹭蹭她，“陶瓷。”
　　“嗯？”
　　“我爱你，特别诚恳的。”
　　陶瓷眨眼，脸颊泛红，“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季承拢着她，“没事儿，就是觉得你太容易被感动，我得把你藏好了免得被人骗走。”
　　“不管是谁听见这种话都会很感动的，好不好？”
　　“不是，现在能被一句话感动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可以试试。”
　　陶瓷在季承的点拨下发现了肖梦珂的问题。
　　她不是在找一个相见欢喜、相处舒服的男人，而是在找一个身份、能力、家庭背景都能够满足她要求的人。
　　陶瓷试着安排了一个外企高管跟她相亲。
　　高管姓胡，叫胡坤。
　　他曾经有一段失败的婚姻，有个七岁大的女儿，虽然长相平凡，年龄也大了肖梦珂七岁，但是肖梦珂难得有些满意。
　　之前有女儿，长相不合意，年龄有点大这些不足都被年薪和家产掩盖。
　　如果她跟他结婚，不仅在事业上可以更近一步，甚至也不用再担心在城市里买房买车这些琐碎问题。
　　陶瓷知道他们连着见面了一个星期之后，莫名的就笃定他们好像会走到结婚。
　　现代人的爱情是速食的，肖梦珂在跟胡坤认识一个月之后真的结婚了。
　　“陶瓷，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一定会去，恭喜你。”
　　“谢谢。”
　　陶瓷拿着请帖去书房找季承。
　　舒缓的音乐声像是四散在银河的星子，让人莫名觉得心胸旷达。
　　“怎么了？”
　　“抱抱我。”
　　季承张开双臂，陶瓷用双手环在他腰上，眼睛晶亮的仰头看他。
　　季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不容易了。”
　　季承看见请帖，他以为陶瓷说的是肖梦珂和胡坤的婚礼，顺着她的话说道：“到了适婚年龄总会结的，你之前的担心多余了。”
　　陶瓷也不解释自己的话。
　　她弯唇笑，深吸一口气，任由自己沾染上季承的味道。
　　她说啊。
　　遇见喜欢的人就像是短暂一生里碰到日食，掩在泥土下的琥珀化石终见阳光。
　　太不容易了。
　　

第51章　出生
　　第五十一章
　　陶瓷的预产期慢慢近了，　她能感受到肚子里的生命体越来越活跃的律动，她好像变成了最期待的人。
　　期待宝宝会长成什么样，　期待宝宝的性别是男是女，期待宝宝睁眼看见她咯咯笑。
　　陶瓷躺在书房东南角摆着的懒人椅上，　边揉肚子边看婴儿知识普及的书。
　　她看着，突然想起正事儿，　她往书桌后面瞧了一眼，开口道：“季承。”
　　“嗯？肚子不舒服？”
　　“不是，　我刚才在想我预产期是下个周三的话，　那下周一跟院长预约住院就行吗？”
　　“嗯，下周一预约。”
　　“那我带两套衣服，　宝宝的衣服也带两件，　要什么颜色的？粉色？蓝色？”
　　“都行。”
　　陶瓷边翻书边想着下周医院的事。
　　她卷了卷书页角，　又问季承：“到时候我被推进去是不是要签什么知情同意书？”
　　“……”
　　“如果手术途中有危险，护士是不是也会让你签什么？”
　　“……”
　　季承把手里的文件推远，　抵上笔筒，　发出长的‘吱——…’声。
　　陶瓷闭嘴，她转转眼眸看季承。
　　他黑色瞳孔边镶着一圈暗光，　眉心微蹙，　显得情绪严肃。
　　陶瓷歉意的吐了吐舌，　音量自然放低，“我吵到你工作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先出去吧，　你专心工作，　工作完了我再跟你说。”
　　陶瓷抱着书出了书房。
　　她先去了一趟布置温馨的婴儿房，看了一眼装饰童真的白板，给下午和晚上列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1。睡一个超过三个小时的懒觉。
　　2。起床之后洗把脸去火锅店。
　　3。晚上敷了面膜，洗干净又好好睡一觉。
　　陶瓷画了一个桃心在角落，盯着白板咯咯笑了两声。
　　“噔噔。”
　　陶瓷拿着马克笔回头瞧他，“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
　　陶瓷指了指白板，“我在列今天的计划。”
　　她扣好马克笔盖子，问他：“你不是工作很忙吗？怎么过来了？”
　　“没有工作很忙。”
　　陶瓷一手撑着腰，另外一手轻揉了揉肚子，瞧他。
　　她最近营养充足，整个人水水润润的，葡萄般圆润的眸子像是蒙着一层水光，清澈到微魄，漂亮极了。
　　她眼睛会说话，像是在问他，你刚才明明嫌我烦，怎么现在又说工作不忙了……
　　季承走近点，他轻轻抱住她，蹭蹭，“没有嫌你烦，只是你一直提医院，我没控制不好情绪。”
　　陶瓷：“我不放心自己，跟你提了我才不紧张。”
　　季承：“很紧张？”
　　“超级，你说我剖腹产了，肚子上会不会有留下长长的蜈蚣疤，消不掉。”
　　比起其他，陶瓷总是第一个担心自己的漂亮会不会被影响。
　　季承心里的紧张感被消除，他压着嗓笑了两声，哄她，“不会的，而且不要太担心，下周三的事情，下周四才能知道。”
　　季承跟陶瓷腻歪了一小会儿，然后哄她去床上睡觉。
　　陶瓷刚躺下，身体突然扬起来，她手一下拽紧季承的衣侧缝，情绪变得奇怪。
　　“怎么了？”
　　“你以后一定要教孩子列好的计划得全部完成。”
　　“突然说这个？”
　　“嗯，很重要，因为我第一次列计划好像就完成不了了…”
　　陶瓷羊水破了。
　　季承冒失的开车往医院赶，他薄唇抿成一条长长的直线，手心和额头出汗严重。
　　“没事儿的。”
　　“没关系的。”
　　“再忍一会儿。”
　　“乖啊。”
　　陶瓷不哭不闹，咬着唇侧头看季承。
　　车一个急转弯停在医院门前，已经提前收到消息的护士立马把她转移出来。
　　她安抚比自己还紧张的季承。
　　她亲亲他，又抱抱他，“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会超过不认识的时间，以后我们所有的界限都会被模糊掉，等我出来。”
　　“嗯。”
　　宝宝出生在生机蓬勃，春意盎然的四月，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陶瓷最近的兴趣就是研究她，她总忧心忡忡的跟季承说：“怎么办？她好像又不像我这么好看又不像你这么聪明，又爱哭又爱闹，以后得怎么办啊？”
　　“才出生的小孩子而已…”
　　“以后能变得好看的吧？”
　　“能。”
　　陶瓷说话的时候专注的看着孩子，还小心翼翼的戳着孩子的脸蛋玩，根本不看季承。
　　季承发现，他好像看小孩儿不顺眼了…
　　陶瓷的热情也只有三秒。
　　小孩哭，哭，还是哭。
　　陶瓷烦，烦，还是烦。
　　陶瓷找个机会把孩子交给陶妈，跟王艺出去购物放松。
　　王艺听她说小孩儿日常，深有同感的跟着笑。
　　她们逛到玩具区，王艺伸手拿了遥控吉普玩具瞧了瞧，然后示意销售员放到结算台，一会儿再全部结算。
　　“不过，陶瓷，你不觉得自从结婚后，你的生活‘呲——…’的一下变成一条直线了吗？没有玫瑰花没有戒指也没有礼物。”
　　陶瓷走在芭比娃娃的货架边，手指挨着敲过去。
　　后面跟着的售货员把陶瓷要的芭比娃娃全部拿下来放到结算台边上。
　　她认真的想了想王艺的问题，“最近的确没有花没有戒指也没有礼物了…”
　　她挽着王艺的手走到结算台边，抽出钱包里的卡，“帮你一起刷了。”
　　陶瓷眼突然下压，她看了眼手里的卡，“可是他给我的卡什么都能买。”
　　“……”扎心。
　　王艺深吐一口气，“重要的是钱吗？是卡吗？不是，是心意！”
　　“你说得对。”
　　陶瓷真的太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她跟王艺逛了一下午，买到心满意足已经过了晚上六点，两个人在外面吃了饭，然后还亲亲密密的去看了一场电影直到晚上十一点。
　　王艺：“打车吧。”
　　“不用，季承来接我，你一起就行，我让季承先送你回去。”
　　“我们自己打车不是一样的吗？”
　　陶瓷认真想了想，“好像是一样的，不过我…好像习惯了，他一直都这样。”
　　陶瓷刚说完，她手机就响了。
　　她接了，朝公路上瞧，“嗯，我在电影院正门边，你看见我了吗？…对，我穿的粉色，看见了？那我挂了。”
　　陶瓷挂了电话，侧头瞧了王艺一眼，“走吧，送你回家。”
　　季承临时停好车，按了按喇叭。
　　陶瓷把购物袋放在后面，坐到副驾驶位上，跟季承说今天做了什么。
　　爱这种东西不需要时刻浓烈，生活本来就是细水长流。
　　陶瓷好像不怎么在意一天一次的礼物，也不期待一周一定要有一次的惊喜，好的喜欢，要恰到好处，要久处不厌，要越来越平淡又成为彼此不可割舍的部分。
　　王艺下车。
　　陶瓷突然亲了季承一下，“今天有没有想我？”
　　“想了好多次。”
　　“下次会早点回。”
　　“乖。”
　　

第52章　走啊走啊
　　第五十二章
　　季承绕了一大圈先把王艺送回家，陶瓷看着王艺消失在视线中，浅浅打了个哈欠。
　　季承问她：“累了？”
　　陶瓷拨了拨空调叶，懒洋洋的靠着车椅，晃晃脚，应他：“嗯，脚也疼。”
　　“逛了几个小时？”
　　“差不多六个小时。”陶瓷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强调一次道：“而且我还穿的高跟鞋逛的六小时。”
　　逛街的时候并不觉得累，困倦和疲惫也不觉得难受，但是现在这一刻，她懒散坐在车里，音乐调子轻柔舒缓，她突然就觉得好累，急需要季承关心和一个拥抱。
　　季承看见红灯，他停车，侧瞥了一眼陶瓷的白嫩的脚丫，“下次再逛这么久，记得穿平底鞋，如果忘了就买一双，卡在你那儿，不用省，随便花。”
　　陶瓷：“我花钱你放心。”
　　想起花钱，陶瓷突然有了精神。
　　她喜滋滋的看了堆满后面座位的大小购物袋，“我买了好多东西，我回去给你看。”
　　“买了什么？”
　　“我买了三双鞋、六条裙子、三盒内裤和几件内衣、唔…还有睡衣护肤品，反正边逛边买，想要的都拿了。”陶瓷说完，像是冒出蓬松大尾巴的小狐狸，她看着季承，语气微带讨好：“我也给你买了一条领带和皮带，衬衫也选了，回去给你看。”
　　虽然花的是他的钱，但是还是莫名其妙高兴。
　　季承唇角微扬，瞳孔里的温和泄出来的应了陶瓷一声‘好’。
　　陶瓷说完才注意到走的路好像绕远了，“今天怎么走这条路？”
　　季承神色不变，“前面那个路口下错了，所以走到这里了。”
　　陶瓷琢磨着她刚才说话影响到了季承开车才让他分神了，“走这边也差不多，就稍微绕远一点而已，反正都能回去。”
　　陶瓷调整好姿势，“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等等。”
　　“嗯？”
　　“一会儿再睡。”
　　“你无聊？”陶瓷侧着身，软趴趴的靠着椅背，“那我陪你说…　…”
　　陶瓷话滞住，她顺着季承的窗户远远看见市里最繁华的商业区。
　　他们的车在立交桥上飞驰而过，远处的灯光秀变得越发清晰。
　　漂亮的灯光像是四散在夜空的碎石般的星星，爱意弥漫的粉色灯光秀动态图结束后，最高大厦上竖列出一排字——…
　　TC，结婚一周年快乐！
　　——…JC
　　心电图线条突然一下，惊心动魄。
　　其实，没有惊喜和意外的生活也是一样的过，只是有的话，好像会更快乐。
　　所有惊喜准备的源泉都因为在意。
　　季承情绪不变，轮廓线条隐约被摩擦模糊了些，他声音醇厚，像是蜂蜜牛奶，“结婚一周年快乐。”
　　“我们不是今天结婚的。”
　　“是，民政局登记一次，私下举行婚礼一次，对外结婚一次，这是三次。”
　　今天是惊喜婚礼的一周年了吗…　…
　　陶瓷近乎贪婪的把远处的美景囊在眼里，声音软绵，“季承，我在想婚礼如果像世界杯就好了，每隔四年就会超级幸福一次，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一点必要都没有，因为我现在也超超超幸福。”
　　承认对方在生命中占据重要的地位，承认对方能够给自己带来愉悦的感受，这非常勇敢了呐。
　　陶瓷和季承回家，她踩在季承的脚背上去亲他。
　　季承手搂住她，顶开她的贝齿扫过她的每寸领土。
　　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有衣服落在地上。
　　陶瓷被压在走廊墙上，声音嘤咛，手指不自觉的掐了季承一下。
　　她下颌上扬，弧度漂亮。
　　迷迷糊糊间，她问季承：“民政局登记那天，你也给我惊喜了吗？”
　　“给了。”
　　女生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候有探知欲，陶瓷边哼边想，过了好大一会儿，认真的跟季承说：“那天我加班了，你十一点来接我的，没有戒指没有花朵也没有灯光秀。”
　　“有其它的…”
　　“什么？”
　　“那天晚上不是弄飞了你三次吗？”
　　“…　…”
　　衣冠禽兽说骚。话更撩人。
　　陶瓷一紧，接着羞恼，“季承，你个死变态。”
　　“乖，夹紧。”
　　陶瓷手机响了，季承帮她捞出来看了一眼，是陶妈。
　　估计她想问陶瓷什么时候把孩子接回来。
　　季承想也不想就挂了丈母娘的电话。
　　陶瓷双颊泛红，“你挂了干什么？”
　　“事情分轻重缓急，你现在不辜负我最重要。”
　　“所以呢？”
　　“所以你在做重要的事才挂了妈的电话，等做完再回电话。”
　　爱是具象的，是堂而皇之的，是有迹可循的。
　　这是陶瓷起床看着满屋狼藉的第一个想法。
　　真太他妈有迹可循了。
　　她红着脸急匆匆的收拾，赶在陶妈来之前清扫干净作案现场。
　　“季承，你别开会了，快来打扫。”
　　婚后的日子基本都是这样。
　　鸡毛蒜皮混着时不时漫上的爱意，和阳光一起走过春夏秋冬，穿梭过大街小巷。
　　走啊走啊，他们会变成可爱的八十岁的老头子老太太，等喜欢的人走了才跟着去天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