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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爱同罪-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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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声在隧道的圆拱内似被无限放大,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燕绥看清隧道砖墙上的指示牌,蜿蜒着一路往前。
燕绥的对讲机里忽的传出胡桥的声音:“队长,我们车的引擎盖忽然开始冒浓烟,你们那看到隧道口了吗?”
她眉心一跳。
几乎是同时,傅征拧眉,叫她:“燕绥。”
燕绥立刻心领神会,手背到身后,摸到别在腰后的水果刀,屈膝往前迈了一步,靠近司机。
胡桥的声音又断断续续传来:“引擎可能温度……过高,我怀疑……冷却……损坏。停车……检查,你们……”
电流声嗤嗤作响,忽的,一下被切断。
燕绥还未反应过来胡桥那发生了什么,隧道外,几乎是胡桥所处的位置忽然发出一声爆炸的巨响。
隧道对向车道的连接处蹿出两辆摩托,车上的暴徒持枪,举着旗帜呼啸而来,包围了胡桥那辆已经停下来的面包车。
几乎是同一时间,燕绥看见了三百米外的隧道出口。
而那里,整齐的停着数辆摩托,摩托车的车前灯大亮,有三人立在车旁,高举了火把。
不消燕绥把刀抵上司机的脖颈,车速已渐渐缓下来,最终在离隧道口几十米左右彻底停了下来。
堵在隧道口的三人中有一人上前,手里握着小型的手枪,已经开始倒计时的计时显示器正向朝车内,让车内的人将跳跃的时间看得一清二楚。随即,他敲了敲车门,指了指手枪上不足五分钟的时间,示意能做主的人下车来。
车内的死寂在数秒后转化成恐惧的叫声。
“这些人应该是监狱逃逸的逃犯,摩托全是警方用车。”傅征轻咳了一声,枪口悄悄放下,隔着车门对准站在车外的暴徒。
胡桥的声音透过耳麦和傅征重新建立联系:“队长,隧道口被炸塌方,没有退路。”
“我这边三个人,手里都有枪。”
傅征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隧道内应该只有这六人,一头一尾包了整个车队。
——
僵持下,燕绥看着已经跳向三分钟的计时器,重新把刀别回腰后:“我下车。”
“待着。隧道被炸,通道塌方,我看他们可能不止是抢劫。”傅征拧眉,每用力呼吸一次,唇色便越发苍白。
他用力按住肩胛骨处,问胡桥:“三个人,你有办法解决吗?”
嘭嘭作响的砸车门声里和车内因惊恐发出的惊叫声混在一起,傅征皱起眉,转身轻“嘘”了声。
果然奏效,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胡桥那,他思考数秒后,回答:“有。”
傅征似笃定胡桥会有办法,轻笑了声:“准备好,等我数三二一。”
他收回枪口,叫:“燕绥。”
燕绥应声。
“你听着,别下车,摇下车窗把人引到你那。听我口令,我负责击杀封路的那两人……”他抛去一把手枪:“你负责放倒他。”
燕绥接了,拉开保险,把蓄势待发的手枪压在手心下,她招招手,悄无声息地和坐在窗口的人换了个位置。
她用力握了握枪柄,压下心头的鼓噪,摇下车窗。
那渐渐失了耐心的拆门声果然一止,暴徒上前一步,整张脸除了眼睛全部隐藏在面巾下,他俯身,看进车内。
就在这时,傅征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燕绥耳中:“三。”
她弯唇,对暴徒露出抹示弱的笑容。
“二。”
燕绥比划了下耳朵和嘴巴,示意自己听不懂阿拉伯语。
“一。”
几乎是最后一个数字落下,燕绥笑容顿时收起,她半个身子从车窗内探出去,曲肘牢牢地拐住暴徒的脖颈让他死死贴在车身上。
车内惊叫声四起。
她握着枪,把下唇都咬出血来了,才稳着手,闭着眼,隔着车门,砰砰两声连发。
步枪的后坐力震得她手腕发麻,听到枪声,她似浑身的力气都泄了一般,桎梏着暴徒的手劲一松。
和她行动同时的,是隧道里接连响起的数声枪响,被隧道的回音扩散至每个角落。
燕绥眼睁睁看着暴徒支撑不住身体滑落至柏油路面上,万籁寂静中,炸弹的“滴”声倒计时就尤为清晰。
她止不住颤栗的神经还未从开枪后的冲击里缓过来,倏然绷紧。
短短一秒钟内,从她脑中跃过的竟然只有一个念头——傅征只让她放倒他,那炸弹呢?
电光火石的刹那。
她看见傅征推开车门,就连他受伤后也没有离手的步枪被他顺势留下,他抱起炸弹,转身往隧道口跑去。
“傅征!”
——
当一个军人,在战场上放下枪时,说明他将与自己的生命告别。
他没留一句话,甚至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后关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是,他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炸弹留在隧道内引爆,已经承受过一次爆炸伤害的隧道将无法再苟延残喘。所有人都会被深埋在这里——一个远离自己国土,隔着重重大海的地方。
这里有永无止境的战争和纷扬的炮火,唯独没有故人。
可当这种选择眼睁睁血淋淋地摆在燕绥眼前时,她才发现自己原以为坚不可摧的心壁能够碎成粉末。
她可以敬仰他征服大海保卫国土的信仰,也可以挡住他时常不在自己身边的寂寞,甚至她都可以不用他操心自己所有的麻烦。
在选择傅征的那一刻,她就准备好了承受随时会孤独终老的可能。
可直到此刻,她发现自己做不到,也承受不了。
如果让她爱上他,又让她失去他,这爱情于她而言,就是傅征不可饶恕的罪孽。
她跌撞着下车,绊到人摔倒在地也不觉得疼。
她一眼不错地看着他的身影在视野里渐渐模糊,逐渐逐渐的最终消失。
那一声尚未出口的“傅征”,堵在喉间,让她痛不欲生。
眼前的路不再是路,是悬崖,是峭壁。
她再未踏出一步,浑身的力量被抽走,她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隧道外,一瞬爆炸的火光吞并了夜色,燃烧起熊熊烈火。
我说过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无论是动乱难平,还是前路难行,都要好好活着。
我还等着你穿白色的军装向我求婚。
我还等着嫁给你。
你说怎么守卫家国,就怎么守住我。可如果是这样的守护,傅征,我宁可从未认识你。
——
“利比亚撤侨行动,是新中国成立之后最大规模的撤侨行动之一。”
“利比亚内战爆发后,局势很快失控。驻利比亚的中资企业全面停工,等待撤离……”
“利比亚境内,约有三万中国人。主要分布在利比亚东部、西部、南部和首都地区。大多从事铁路、通信,建设和油田等行业,此外还有一些中餐馆经营者和留学生等人。”
“与此同时,中国海军护航编队南辰舰抵达利比亚附近海域执行撤侨任务。”
“这次行动中,中国政府共动用91架次中国民航包机,35架次外航包机,12架次军机。租用外国邮轮11艘,国有商船5艘,军舰1艘,历时12天,成功撤离中国驻利比亚人员35860人,还帮助12个国家撤出了2100名外籍公民。”⑴
……
十日前,炸弹引爆后,南辰舰中国海军陆战队二编队及时抵达隧道口,帮助被困侨民撤离至班加西港口。
燕绥登上燕回号,从班加西撤离至希腊克里特岛。
辛芽在各个撤侨点设立了据点,迎接燕氏海建的所有员工,也为中国公民提供帮助。
燕绥抵达克里特岛当天,用国际漫游电话卡先后给郎誉林和燕戬报了个平安。当晚就从希腊乘坐国际直达航班,在第二天凌晨飞抵南辰。
辛芽和她一起回来的,见她全程臭着脸,直到下飞机时才敢问:“小燕总,傅长官呢?”
燕绥脚步一顿,冷笑一声,答:“分手了。”
辛芽“啊”了声,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等,郎大将军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受伤了要回来养伤吗?
怎么就……分手了?
——
几天后,辛芽终于从胡桥那得知了事情因果,对远在大海另一端当地接受治疗的傅长官抱以深深同情。
于是,收了傅长官发的年终奖的辛芽不遗余力地为两人做传声筒。
“小燕总,傅长官手术顺利,已经回南辰养伤了。”
燕绥抬了抬眉毛,没作声,隔天就包了一个北星的项目,搭机过去亲自监工。
……
辛芽:“小燕总,傅长官出院了,问你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燕绥冷哼:“想见我自己不会跟我说?”
辛芽觑她一眼,回:“你把他的联络方式全部拉黑了啊……”
燕绥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摔,怒道:“在利比亚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辛芽:小燕总好可怕啊啊啊啊!
于是,在燕绥有心的避而不见下,傅征出海前都没能见到她一面。
——
半年后。
南辰舰护航任务结束,军舰归港。
当日,港口聚集了前来迎接的军人家属。
燕绥故意站得远,百无聊赖地叼着墨镜的镜腿站在人群之外,偏偏这样更引人注目。
傅征刚交接完,踏上军舰甲板。
他还没发现燕绥时,郎其琛先看见了,悄悄撞了撞傅征,提醒:“诶,闹了半年脾气的家属来了。”
傅征挑眉,转身看去时,曲指微抬了抬帽檐,隐在帽檐下的那双眼在看见燕绥时缓缓眯了眯。
他转身面对队列,重新压低了帽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郎其琛瞥他一眼,哼了声。
看那得意样,出息!
正腹诽着,脚踝被傅征用军靴踢了一脚,他隐含笑意,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改口叫姑父?”
郎其琛哼哼:“看你今天求婚成不成功吧。”
傅征苦笑。
目前看来,漫漫征途。
他的征途是大海,也是燕绥。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注释:(1)里的内容参考了新华社的新闻稿。
完结的失恋综合症来了,我去难受会QAQ
第一百零七章 番外一
燕绥生了傅征半年气,拉黑,放冷话,避而不见,她能想到的所有小脾气一口气全招呼上了。
燕戬以为她是对傅征在利比亚做的那些事耿耿于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开解她。
燕绥酒喝了,话听了,老老实实交代:“我是自己过不去。”
从利比亚发生动乱那日起,她那颗心就惶然不定。傅征松手脱了枪,抱起炸弹奔出隧道的背影更是跟烙在她脑海里的一样,只要她闭上眼就能看到。
她很清醒,也很理智。
知道这件事不管再重来多少次,傅征依旧会是那个选择。
如果把家国大义,数百人的性命放在她的眼前,她恐怕无法做得比他更好。
心理再强悍的人,都需要时间去修复心里的漏洞,燕绥也不例外。
——
这半年,辛芽一有机会就跟她汇报傅征行踪。
胡桥也对燕绥热情了起来,每到一个港口,只要有信号,小视频在线转播。
就连看傅征不怎么顺眼的郎其琛,抽空也会来探探燕绥的口风,譬如:“姑,你这么冷着他还不如直接分手了呢,你都不知道我队长有多可怜。”
他喝了口小酒,舵红了一张脸,冲着手机视频呵呵傻笑:“联谊会没他份,以家庭为单位的聚会又没他份,天天在军舰上跑圈,你知道他跑了几公里吗?”
“要我说,你给他个痛快,一了百了了,全都再找。”
燕绥正翻着文件看策划,赶进度,闻言,问:“他在你边上吗?”
小奶狗乖巧地把下巴拄在覆在瓶口的手背上,摇摇头:“没有。”
“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你接回去。”
燕绥看了眼屏幕,笑得温婉动人:“当然,有胆子就把刚才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他听一遍,让他把你扔海里清醒清醒。”
郎其琛听得直笑:“姑,你知道吗?”
他双颊绯红,把脸凑近手机摄像头,放大的脸把屏幕塞得连丝缝隙都不留:“你提起我队长,完全是一副自己人的口吻。”
他连声啧啧,关掉了视频。
——
后来……
后来燕绥就气消了,她特意从北星的项目里抽身,去军港接他。
甚至心软得连傅征求婚时都没太折腾他,他一求,她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不然呢?
真跟他较着劲这么较一辈子?
亏不亏!
——
在大院吃过饭,傅征送燕绥回公寓。
目送着她下车,刷门禁卡,进电梯后,从储物格里摸出盒烟,下车透气。
整一天,军舰归港,求婚,回大院,半年没见也没能好好地说上话。
他斜咬着烟,仰头看了眼刚亮起的灯,仍在车里的电话响起来,他折回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
燕绥站在窗口,往下望:“还不走?”
傅征仰头,忽得笑起来:“气还没消?”
燕绥静了几秒,问:“你还知道我生气呢?”
她瞄见他嘴边一闪一闪的火星:“烟掐了。”
傅征眼睛微眯,从善如流,把烟碾熄了,再开口时,声音沙哑,透着股说不出的性感:“时间还早,下来让我抱抱?”
电话忽然就挂了。
傅征听着手机那端的忙音,抬头看了眼,窗口哪还有她的影子。
他原地等了会,有些犯轴,开始琢磨着从外墙攀上去的可能性。
没等他付诸行动,电梯门一开,燕绥穿着拖鞋就下来了,她倚着门,瞧着比他还委屈:“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哪能!
傅征几步迈上台阶把她抱进怀里,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你再晚来几秒,我就要从外墙爬上去了。”
燕绥捶他:“疯了?不怕报警被抓做处分?”
“女朋友都不理我了,我能怎么办?”傅征拥着她推她进屋避风。
这里明晃晃的,不适合拉灯办事。
燕绥被他拥着抱了会,领他上楼,进玄关后,从鞋柜上的收纳盒里拿了门禁卡直接塞进他口袋里。
塞完就去剥他衣服,脱了他外套,手沿着他的腰线把毛衣从腰带里抽出来,刚掀开一角回想起他的伤口位置,又去扯他领口。
傅征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抬手扶了扶她的腰,她已经扒下他衣领一角,看见了肩胛骨处那两处枪伤。
玄关的灯光,温暖不烈。
已经痊愈很久的伤口已长出了新的皮肤,她微带着凉意的手指抚上去,抬眼时,眼眶微红:“忘了问你,疼不疼?”
傅征见不得她这个样子,整个心像被她用手揉碎了,怎么都拼凑不完整。
他低头,蹭了蹭她鼻尖:“不敢疼。”
“这半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所以不打扰,不干涉,不侵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就在她耳边:“唯独没做你会跟我分手的准备。”
所以策划着求婚,规划着未来,一步一步,从未在原地踏步。
他连等待,都有自己的节奏。
——
“我不怕你想不通,我只怕你困在里面太久。”他低头,唇落在她唇角,拥着她靠着墙壁。
他喜欢把她困在怀中,后无退路。
这样,低头是她,亲吻也是她。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话题太沉重,燕绥怕他今晚要深入了和她谈,提前先扯开了话题:“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见你爸妈?”
傅征指腹摩挲着她的颈侧,问:“明天?”
这、这么快?
“可能还会有个家族聚会,傅家一姓两户,傅衍你见过了,还有傅寻和老三。”他吮着她的唇,慢条斯理解释:“我是独生子,但架不住堂兄弟多。”
燕绥头皮有些发麻,她后悔自己扯什么不好,偏扯见家长。
但危机处理,一向是她的拿手绝活。
她挽在他颈后的双手微一用力,把他拉下来,仰头把自己送到他嘴边:“不说这些。”
她微笑,笑容风情万种:“先让我检查检查身体。”
轻描淡写一句话,傅征却被她勾起了心底最隐秘的渴望。
他玩味地凝视她,最后确认:“你确定?”
燕绥没回答,她的指尖沿着他的腰线钻入,渐渐侵入。
她喜欢的,想要的,渴望的,在他面前,从不需要隐藏。
——
隔日。
傅征送燕绥上班。
辛芽一如既往,早早在公司门口等候。
见燕绥从傅征车上下来,半点也不意外,小碎步挪近了些,还隔着车窗和傅长官打了声招呼。
等进了公司,燕绥揿下电梯上行键,随口问她:“北星的工程进度还剩多少?”
辛芽答:“快收尾了。”
“那我在南辰多留几天。”电梯门一开,燕绥迈进去,“对了,等会你跟前台打声招呼,傅征来了别拦,让他直接上来。”
辛芽差点咬着舌头:“傅长官?什么时候过来。”
“中午吧。”燕绥心情好时,特别恶劣,就喜欢和辛芽开玩笑,这一次,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小脸蛋,说:“你下午进我办公室前,记得先敲门,万一看见什么十八禁的画面就不好了。”
她收回手,在电梯抵达顶层后,潇洒步出:“也替我拦着点那些部门经理,屁大点事别惊动我了。这几天想当当昏庸无度沉迷男色的昏君,你能理解吧?”
辛芽目瞪口呆。
才一晚……
小燕总的画风就变得如此别致。
但作为处理,就是要有领会领导用心的机智。
辛芽忙完手头上的工作,第一件要执行的,是去前台传“口谕”。
第二件事,上官博吐槽——“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是真可怕,尤其是被求婚成功的女总裁!”
说到这,得再提提利比亚撤侨的事。
利比亚撤侨时,燕氏无偿提供了五艘商船供侨民撤离。而燕绥,成功撤离驻利比亚中化公司的员工与燕氏海建员工的视频资料也在网上广为流传。
而此事在官媒报道后,更是引起了网民极大的关注。在网络媒体如此发达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刷爆了热搜。
辛芽管理的官博迎来了又一波涨粉高峰,向燕绥递出采访请求的各大媒体络绎不绝。
燕绥也一改之前的低调,删选后选择了一家分评不错的媒体答应了采访。
以后,小燕总的江湖地位便无人可动摇。
在利比亚受过燕绥恩情的中化公司更是递出了橄榄枝,邀请战略合作。利比亚海外项目的失败,反而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傅征来时,南辰下着雨。
因燕绥的特意嘱咐,全公司都翘首以盼等着前台直播。
前台从迎接,到把人送至电梯,目送着电梯关上,脸上的淡定终于渐渐消失,她迈着沉稳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工位,微笑着,啪啪啪在公司小群里敲字。
辛芽潜伏的公司小群从沉寂到消息速度突破99 后就知道,傅征来了。
她敲敲门,提醒燕绥:“小燕总,傅长官来了。”
燕绥正忙着看企划案,嗯了一声,起笔备注这会功夫,门开了,她抬眼。
傅征披着一身寒气进屋,见她在笑,想了想说:“你知道我这一路过来什么感受吗?”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燕绥想接也接不了。
她丢了笔,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傅征脱下外套才去抱她,想着进她办公室这一路被人瞩目的感觉,轻咬了她耳垂一口,听她疼得嘶嘶吐气方才解气。
燕绥还没来得及捂耳朵,他又轻吮住,鼻尖蹭到她耳窝,微微发痒。
她一躲,正要以牙还牙,听他说:“有个事……”
燕绥:“嗯?”
“我上午向部队政治部门递了结婚报告。”傅征一顿:“被家里的老爷子压下来了。”
燕绥心里一咯噔,刚冒出不妙的预感,又听他补充:“不是因为你。”
接下来的话傅征有些难以启齿,他曲指轻弹了弹燕绥鼻尖,哂笑:“老爷子怕我耍流氓,非让我先带你回家,否则这结婚报告就压着不批。”
他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咬她指尖,低了声音问:“小燕总,不然你赏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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