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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烈酒封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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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被她吻傻了。
  女孩子带着酒香气的唇瓣,柔柔软软,像棉花糖,让他差点儿忍不住咬上一口。她似猫爪子般的小手扣在他后颈,指尖冰凉,能感觉到她紧张得要命,浑身都在微微发颤。剧烈收缩的鼻翼,一下一下急促的喘息,还有她紧紧拧起的两道细眉,这一切看在他眼中,简直就如同是在吸食罂粟,瞬间沉陷。
  蒋越城怒火中烧,而身旁的女人,亦是脸色一变。
  这一幕并没能持续多久,只几秒钟后,唐虞就觉得头皮倐地一麻,整个人竟然被一只大手揪住头发,直接扯进了洗手间去!
  “啊--疼!”
  一路,周围的人均如潮水般退后,都被男人眼中的狠吓得不轻,生怕受到波及。
  蒋越城的动作粗暴狠戾,对于她的痛呼根本就是无视,毫不留情,直接将她的脸摁进洗手池,随即拧开了水龙头,略有粗砺的手指在她娇嫩的唇上猛擦,咬牙切齿。
  “唐虞,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水流如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她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鼻腔里呛了口水,酸酸的感觉立刻冲进脑子里去,难受极了。
  她拼命伸手推他的胳膊,可是,蒋越城却像是要将她淹死似的,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更下了狠力压她。
  唐虞快要窒息了。
  男洗手间外,季唯贤被徐川挡在门外。他冷着脸,素来良好的教养让他只是强忍怒气,沉着声音道:“让我进去,别逼我动手。”
  “季先生,我是为蒋总做事的,您不要为难。”
  “我说,让我进去。”季唯贤眯了下眸子,温润的眼瞳中淬了抹少见的戾气,有些可怕,“不要以为我不清楚蒋越城想干什么。他根本就不爱唐虞,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报复。他是什么手段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今天在这里闹出人命来,你拿什么赔一条人命?!”
  徐川愣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挺了挺身板,面色无温,“对不起,我不能让季先生进去。”
  话音刚落,一记狠拳便砸了下来。
  季唯贤破天荒的,第一次同别人动手,打得特别狠,直接将徐川的嘴角都打出了血来。
  周围一阵惊呼,已经有人掏出手机来准备报警了。
  刚才挽着蒋越城的女人,此刻脸色煞白,被季唯贤的反常行为吓得惊慌失措,上前便扯住了他的胳膊。
  “唯贤,别这样!”
  季唯贤冷眼扫过,语气冰寒,“什么时候,你关思韵也学会了傍金主这一招?订婚被我推掉,就开始另谋出路了是不是?”
  女人委屈至极,听到他的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抱住他的胳膊央求起来,“唯贤你别误会我!我没有傍什么金主,和蒋总来这里,只是因为家里安排来应酬的,我……”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想听。”
  男人挥手将她甩开,径直拉门的刹那,门却被人从里面一脚踢开,力道,极大。
  唐虞浑身湿透。
  单薄的白色裙子皱巴巴贴在肌肤上,头发湿成了一缕一缕,像是一条条濡湿的黑色蚯蚓,黏在她白皙如雪的皮肤上,对比鲜明。
  她浑身发抖,被男人单手拎着拖出来,整个人几乎都要瘫坐在地上。
  蒋越城扯着她,一脸怒色地踹开了对面包厢的门,转头朝服务生压着嗓子道:“去,把这里所有的酒都上一瓶来!”
  服务生吓得一哆嗦,调头就去拿来了。
  季唯贤看着唐虞瑟缩的样子,无助又彷徨,头低得深深的,下巴都贴在了胸膛上,整个人像一只落水的猫儿般,可怜楚楚。
  他的心一疼,直接脱下了外套为女孩儿披上,倐地伸手挡在男人身前,“蒋总,你对我的学生未免太粗暴了吧?唐虞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对待?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可错的并不是她,你将恨意强加在她身上,是不是太幼稚了?!”
  男人冷嗤一声,目光幽深地睇望一眼,直接将唐虞身上的西装外套扒下,挥手丢在地,随即将她一把推进了包厢,跌滚在沙发上。回头,对捂着嘴角的徐川道:“看来季先生不适合待在国内。德国挺好的,适合他的发展。”
  话毕,走进包厢,劈手摔上了门。
  ……
  唐虞被一声摔门声吓得瑟缩起来,整个人蜷抱成紧紧的一团,直往沙发根里躲。
  可是,她和他的力道太过于悬殊,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就被他扯着脚腕一把拽了过去。
  蒋越城低俯着身,绝俊冷肃的脸庞低下来,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几乎鼻尖碰鼻尖,那令人骇然的戾气也随之流淌下来,笼罩在她身体上,冰寒刺骨。男人的两根手指死死捏住她尖翘的下颌,那么用力,唐虞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痛得她拼命地挣。
  他闻着从她身上散出的浓浓酒气,想到她身上的伤口才痊愈不久,立刻大发雷霆,“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什么时候学会跑到酒吧来喝酒买醉了?什么时候,学会下贱到抓着男人亲吻?唐虞,原来你这么脏?如果不是今天来了例假,你是不是就直接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了?嗯?!”
  包厢里的冷气十足,她浑身都是湿的,冻得牙齿打颤,意识逐渐迷失起来。
  冰凉发白的小手,哆哆嗦嗦地攀上男人宽厚的肩,紧紧握住,朦胧的双目荡着晶莹剔透的泪水,却不流下,就那么刺着蒋越城的眼眸,滚烫滚烫。
  她沙哑着声音,吐着淡淡磨人的酒气,似一只小兽在发出悲怆的低呜,却是有气无力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脏。我就是个随便的女孩儿。蒋越城你不知道吧?我和秦宇还接过吻呢,就是那天你在楼梯上撞见的情况。当时……我吓坏了,怕被你发现,其实现在想想,那有什么呢?接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傍上了你,那我就尽情找别的男人偷腥,你欺负我,我照样也可以让你的脸面没处放……啊!”
  双颊,被两根手指狠狠掐住,痛得她失声尖叫。
  “唐虞,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是你逼我!你欺负我,你看着我被媒体诬蔑诋毁,却还有心思来这地方和别的女人暧昧!蒋越城我真的看不懂你,也不想懂!我喝酒怎么了?我吻季老师又怎么了?这是我的人生,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的人生我早就握在了手中!你这辈子,都是我蒋越城的!”他将她重重摔回沙发,转身抓起茶几上开启的一瓶伏特加,直接将瓶口抵住她的唇,“你不是想喝酒吗?好,我让你如愿。喝!今天这些酒,你给我一滴不落地全部喝掉!喝不下,我就灌得你喝下为止!”
  他双目赤红,戾气将理智湮没。男女相吻的那一幕就似当头一棒,打得他身心俱震,痛得要发狂。
  她真是无法无天!
  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地献吻了是吗?!
  极烈的酒一股脑地冲进她口中,逼得她下咽,喉咙火烧火燎,胃部都仿佛要被烧穿出洞来。
  一口呛住,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震得五脏六腑都在腹内急剧翻腾,一阵恶心涌上来,刚入胃的酒水就被悉数吐出,脏了一地。
  “别!别这样……”唐虞的眼泪唰唰流,混着那酒气冲天的液体,都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眼泪,什么是烈酒,“蒋越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灌我酒,真的……好难受。”
  她摸索着爬起来,伸手想要去抽张纸巾,不料,男人根本不为所动,直接将她摁回原处,再次举着酒瓶灌!
  唐虞紧紧咬着牙,抵死相抗。
  所有的酒,统统顺着她紧抿的嘴角,自白皙的脖颈流进衣领,打得湿透。
  蒋越城看着她这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心,刺疼刺疼的,忽然抽手,直接将酒瓶朝远处重重一砸!
  砰--
  玻璃渣四溅,包厢内酒气冲天。
  唐虞趴在沙发上,低着头,又开始吐酒,剧烈咳嗽。
  “你做什么要……欺负我?蒋越城,我觉得我们两不相欠了,真的,我不觉得我欠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就当作不认识你,我受不了了!”她抓起茶几上的一瓶酒,照着男人砸了过去,连看都没看。
  蒋越城只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那酒瓶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着他的心。深目望着她,忽然间觉得特别恨。
  是那种酸楚至极的恨,而不是仇恨的恨。
  曾经,他的确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很糟糕,可是,没想到糟成了这副样子。
  无力回天。
  他一句话不说,连给唐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将狼狈不堪的她抓出了包厢,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走出酒吧。没人敢去劝,因为知道他是谁,没胆子去做出头鸟。
  蒋越城将她丢进车后座,从前方绕过,矮身钻入驾驶室,重重甩上了车门。
  车子,呼啸而出,重开浓沉的夜色。
  唐虞的身体因惯性,直接甩向后面,惊得她抬起头来。
  她从来没见过有谁这么开车的。
  黑色车子如同暗夜中叫嚣的鬼魅,呼呼的风声隔着那层厚重车窗都令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仿佛脱缰之马奔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一路飞驰。她紧紧扒住座位,身体随着车子每一次急转而被甩得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且尖利的叫声听得她一身冷汗,层层上涌的惊惧似是磅礴而来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将她吞噬。
  黑色宾利一路狂叫着驶向荒凉之地,周围一片静谧,只有车子的发动机声磨着耳朵,嗡嗡作响。
  ……
  车停。
  男人将她拖出来。唐虞被山间的寒风吹着,浑身冷得直打哆嗦,而那只有力的大手似要钳进她骨头里的大钳子,将她扯着跌跌撞撞走出去。
  白色的医院大楼在夜色中显得清冷。
  唐虞哆嗦着,睁着迷蒙的眼睛抬头看他,“我不想进去,求你了……”
  她这副狼狈模样,怎么能去见妈妈?
  更何况,这男人此刻如此暴戾,更不能让他看到母亲。否则,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你不是觉得自己不欠了吗?我来带你看看,你所谓的不欠,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两人,从昏暗无人的楼梯到最顶层的走廊,一直纠缠着。
  女孩儿卯足劲要挣脱,而男人则始终冷着脸,单手就将她抓得死死的。
  挥手将她丢进一道半开的门里,“砰”的一声重重落地,随即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就一股脑地钻进了鼻息。
  屋内,白色窗帘紧闭,单调的色彩单调的用品,一切都简单的毫无人情味儿可言。
  中年妇女歪着嘴巴,黑白相间的头发乱糟糟一团,虽然整个人看上去狼狈邋遢,但那张清丽的容貌仍旧未被岁月所侵蚀,一眼便可以想象到她年轻时,该是怎样一张令人惊艳的脸,正如唐虞一样。她手里紧紧攥着个什么东西,哇哇大叫着指向趴在地上的女孩儿,兴奋又孩子气,“唐虞!唐虞!”
  “妈……”
  她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摔痛了的手掌撑着地面,火辣辣,刺疼难忍。她踉跄着跑过去,伸手抱住女人一把骨头似的肩膀,忍着没哭。
  “妈妈是我,唐虞。”
  “唐虞!”中年女人一听她的声音,更加兴奋难掩,连护工送上来的一勺白粥都没喝,跟个孩子似的咧嘴笑了起来,“唐虞!”
  她鼻尖一酸,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嗯,是我,妈妈。”唐虞将已经脏了的衣服努力整理到看得过去,从护工手里接过那碗粥,颤着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好几遍,试过温度后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快喝吧,我和蒋越城……很快就要回去了。”
  女人本来乖乖地凑上去喝粥,但听到“蒋越城”时,登时张开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看向了门口,忽然大叫着抱住了唐虞的腰,将脸深深埋在她身后,好像孩子做错事后在躲着大人一样,拼命地想要藏起自己,嘴里一遍遍重复着他的名字。
  “蒋越城……蒋越城!蒋越城!”
  “妈你冷静点儿!”唐虞紧紧搂住她的脖子,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悉数砸进女人干枯凌乱的白发里,哑着嗓子,“他不会过来的,他……”
  话音未落,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就倒在了她身上。
  灯光将男人的影子拉得无比长,笼罩在黑暗下的母女一个紧紧低着头,一个慌张地躲藏,狼狈不堪,而他始终摆着一张冷峻疏离的容貌,勃发的怒意揉进那双深邃的眸瞳里,令人愈发地手足无措。
  忽然,大手一挥,唐虞手中端着的瓷碗“咣当”一声落地。
  滚烫的白粥顷刻间泼洒满地,袅袅白烟冒出来,凌乱不堪。那只碗骨碌碌地滚了出去,在地上滚出一条湿漉漉的痕迹,最后狠狠撞在苍白的墙壁上,一圈圈打着转儿,逐渐急促的卷卷敲地声让唐虞的神经一并绷紧,发出的声响仿佛是地面藏了处漩涡,催命似的在屋内四散回荡,最后“砰”的一声停住。
  蒋越城的声音低沉喑哑如同神祗,低俯着身子,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何阿姨,最近还好吗?”
  女人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躲在唐虞身后。
  “唐虞说,她觉得不欠我了,您觉得呢?害死我父亲,您倒还在这里活得无忧无虑。何阿姨,您还记不记得蒋振海是谁?”
  这些话刚一说出,女人就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害怕的事情,哇哇大叫着扑上去要抱他,蒋越城挥手一拨,直接将她连人带轮椅一齐扫倒在地,正摔进那片滚烫的白粥里。
  女人手里,一枚明晃晃的钻戒滚落,撞在蒋越城锃亮的皮鞋上,停住。
  “妈!”
  唐虞大惊失色,跑上去将轮椅扶起,却不料,男人又是一脚踢来,直接踹翻。
  他冷嗤一声,缓缓俯身将戒指捡起,攥进掌心,用漠然至极的眼神居高临下睇望她,充满恨意,“我告诉你唐虞,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清。”
  话毕,摔门而走。
  那枚钻戒硌得手心生疼。
  “蒋越城,你别走!”唐虞冲出门,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慌乱中,还不知何时跑掉了一只鞋子,赤白的脚丫像个孩子,无助又彷徨地追着那道挺拔身影,脚心,踩在冰凉无温的地砖上,丝丝凉意自流动的血液爬满全身,停在那颗用力跳动的心脏上,裹住。
  “是,我是欠你的!我和妈妈都欠你!可是蒋越城你别忘了,曾经是谁让我放开去爱,命令我去爱,一步又一步引诱我去爱的!你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一点,你欠我的!欠我唐虞的!”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那么强硬,却偏偏有一丝沙哑的哭腔参杂进来,在这空荡荡的走廊上,凄清婉转。
  硌着心脏。
  发疼。
  像是在控诉,又更像,在发泄。
  可他,丝毫不做动容,只留给她一道漠然冷肃的背影,在铺满苍白光线的走廊上,那身影被拉得颀长,遥不可及,似乎是在描刻他们之间万劫不复的关系。越走,就越疏离。
  “蒋越城我讨厌你!你的爱,拿走,我不稀罕!”她负气地将房门狠狠踢了一脚,咸咸的眼泪从嘴角流进口中,尝到的,却是苦涩的滋味。
  这男人,她爱怕了。
  爱不能,恨,亦不能。
  唐虞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回去将母亲安顿好。唐妈妈很久没有见到她了,虽然现在意识混乱,也不怎么认得出,但还是一直在叫唐虞的名字。
  “妈,我该走了,您要休息了。”唐虞蹲在地上,小声安抚坐在轮椅上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般的女人,声音哑哑的,“再见妈妈。”
  ……
  从医院大门走出来时,天色已经黑得很沉。
  四周,清冷极了。
  这里是山中,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往山下,蒋越城的车子早就离开了,此刻这里只剩下林中偶尔传来的鸟鸣,阴冷的山风,以及头顶的那轮淡白清冷的月亮。
  唐虞环着自己满是酒气的身体,瑟瑟缩缩地,失魂落魄地,走下山。
  徒步。
  山路不好走,她一手拎着只剩下一只的浅口平底鞋,一手抓着手机,赤脚踩在一地的小碎石子上,脚心硌得生疼。
  耳边,有朦朦胧胧的声音响起,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回忆。
  那是天外之音。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最美的情话:“我真的庆幸,在自己正意气风发的时候,遇到一个你。不早不晚,正好是我可以养得起你的时候,而不是让你看到我落魄的样子。唐虞,我在等你。等你长大。”
  曾经,她也痴迷于一个男人的言语,那么美,“待你翻越我这城的时候,其实,我早就将所有的围墙拆得粉碎,城门大开,只为迎你一人入城。”
  曾经,他们也不是没相拥着,想象以后的生活有多么波澜壮阔,多么动人心扉,“唐虞,我们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婚礼,要中式的,因为你最适合古典优雅的打扮。那一天,我会为你手捧大红喜袍,单膝跪地,让你做全世界最高傲美丽的新娘。这辈子,除了你,我遇不上爱情了。”
  最开始,他说,他的爱情会随遇而安,随风而走。
  爱上她,才知道所有的自以为,都只不过是自以为。他的爱情,深深扎根,连同心也一起埋葬。所以,直到意识到这场爱情失去时,才发了狂。爱有多深,现在,恨就有多沉。
  回忆,疯长。
  她打开手机,眼前氤氲着的泪水,模糊掉视线,那一串零的备注朦朦胧胧,怎么都看不清。
  拨通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可是,她仿佛不知道一般,就那么傻兮兮地对着一遍遍重复的机械女音,说着动人的情话。
  “你知道什么才是最令人绝望的事吗?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明明爱,明明那么那么爱,可是却硬将这爱变成恨!曾经我有多幸福,现在,我就有多失落。蒋越城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吗?在你丢了爱情的那一天,我,也丢了啊……我也丢了。丢得并不比你好受多少。曾经,我想留住你的人。现在,我想留住爱情。”
  那是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肆意的山风,刮乱这夏日夜晚独有的燥热,让寒冷,重回身体。
  公路上,女孩儿赤着脚,孤独的身影被路灯拉得细长。
  身后,一辆黑色的车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走走停停。
  ……
  “蒋先生,药冲好了。”刘妈推门进来,关切地看一眼床上烧得糊涂的人,将玻璃杯递了上去,“让我来照顾唐小姐吧?她……”
  “不用,我来。”男人接过杯子,目光平平,“你先出去吧。”
  刘妈愣了一下,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蒋越城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从山顶走回别墅,用了五个多小时。推门的那一瞬,直接一头栽地。
  有时候,他觉得唐虞真的很犟,脾气倔得要命。明明可以打车的,她却硬是赤脚走回来,一走就是五个多小时。
  他的心也就跟着疼了五个多小时。
  看了看手中的玻璃杯,眼底发暗,不动声色地起身拿到洗手间倒掉,又亲自给她冲了药,一勺一勺地喂。
  唐虞烧得稀里糊涂,还挂着点滴,每一口药都喝得艰难至极,好几次都洒在了身上,蒋越城就不停地用纸擦,耐心极了。
  若是这样深情专注的模样被任何一个人看到,可能都会大跌眼镜。
  拔针的时候,她疼醒了。一睁眼,便和那双深邃的黑瞳对上,有些茫然。
  蒋越城微微低头,用警告的目光盯着她,低沉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是那样蛊惑人心。
  “以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和男人亲吻,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原谅。最好给我把自己的这张嘴管好了,否则,别怪我……”
  话还没说完,只觉脖子一凉,她的手臂就环了上来,勾住他的脖颈,向下一拉。
  软软的双唇,贴住。
  还带着淡淡的苦涩的药味。
  蒋越城的动作猛然顿住,连眼睛都忘记了眨。
  他的眼底,暗流涌动,这一吻,突兀地叫他乱了阵脚。
  她破破碎碎的长睫在颤动,很像蝴蝶振翅,这静谧的夜晚里,他险些因这一吻而痛心疾首。
  唐虞没有将动作保持多久,很快便无力地瘫下去,整个人往杯子里一缩,藏起来,闷闷的声音传出,“我刚才吻了你,你也是男人,所以要怎么惩罚我?打我,还是骂我?或者说,再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上?”
  蒋越城眯眼,心跳因为这一吻变得有些乱。
  他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露出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倾身下去,逼近她,在鼻尖即将碰上的那一瞬,停住动作。
  “你吻季唯贤的时候,也是这么果断。”他的声音,在这深沉静谧的夜里,尤其迷人。
  “你折磨我的时候,也一样果断。”唐虞别过脸,从他灼灼的视线里逃出来。
  他并不允许她逃,捏住她的下巴,扳正,“唐虞,我给你一次承认错误的机会。说,你对那男人没有一丁点儿感觉,你吻他,只不过是在做给我看。”
  “蒋越城,这重要吗?”
  “重要。”他绷紧唇际线,棱角分明的双唇映入她眼中。
  “那你吻我。”唐虞攥紧被子,嘴角噙着淡淡苦笑,“你把刚才的吻还回来,还回来以后我就说。你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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