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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星辰大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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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淡又带点太阳温度的气息尽数朝女子白净的脸上洒:“做些什么……”
  窒息感逼得霍星叶阖上了眼,她腰身下意识朝后弯了弯,然后故作羞涩地捂住胸口,出声偏又佻得勾人:“那你喜欢……先脱上面……”
  “还是,”她舔了舔微张的嘴角,红唇白齿,呼气如兰,“先脱下面……”
  楚珣动作一顿,笑意戛然。
  他定定地凝视着眼前不到一尺的漂亮脸蛋,凝视着她扑闪扑朔抖个不停的纤长眼睫……
  一秒,两秒,三秒。
  倏一下转身,轻手轻脚把行李挪到土壁上,抄小路快步离去。
  “你到底要不要亲,要亲快点亲,”霍星叶脖颈染上一层浅淡的粉,细软的喉咙滚了又滚,“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就要把初吻送了,想想真特么是脑袋抽风,诶你——呸呸。”
  一片花瓣落进她嘴里,霍星叶咳嗽着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空无一人的景象,她滞好一会儿:“靠!”
  山谷植被茂密,百花繁盛,一道空旷的女声带着十足十的力道忽然冲出,刷一下惊散虫鸣鸟叫:“楚珣……你特么……最好不要再碰到我……信不信……老娘……玩死你……”
  “信不信……老娘……玩死你……”
  回音不绝。


第3章 鹦哥绿
  “阿珣,我啷个(怎么)听到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两层高的民宿掩映在翠色中,庭院里的大黄狗躲在柴堆下哈气,鸡鸭“叽叽咕咕”在窝棚逡巡。楚珣刚走到门口,五十出头、穿青色亚麻衫的杨姨正好出来开门。
  楚珣朝后看了一眼,转过头来淡淡答:“您可能听错了……”
  他把背包里的东西取出来,“杨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他呀,还不是老样子,”杨姨笑着接过包装精致的礼盒,一边把人朝里面引一边道,“得亏你这孩子记挂,杨木都走了这么多年,你来就好了,每次还带这么多东西。”
  楚珣道:“应该的。”
  两人说话间,到了一楼左侧的主卧室。虽然床上的男人常年卧病,房间里也闻不到一丝异味,见人屈身进来,床上的男人露出诧异的神色:“今天几号?阿珣怎么来了?”
  杨阿姨回答:“农历初八……七月一号啊。”
  “完了,”杨叔一拍脑门,“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糊里糊涂以为还在六月……星叶也要过来。”
  杨阿姨一愣,楚珣搭手把男人搀扶到轮椅上,挑眉:“星叶?”
  杨家夫妇都姓杨,有三个儿子。老大叫杨木,老二叫杨林,老三叫杨森。山里飞个金凤凰不容易,自杨木一零年科考牺牲,外出打工的杨叔又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摔断了脊柱,家里的支撑相继倒下,杨姨一度想带着两个小儿子寻短见……
  幸好杨木大学时常一起玩的楚珣过来一趟,过来两趟——资助完杨林上大学不说,又资助杨森上高中。本来说以后把杨森大学也资助了,只不过杨森高二那年参加学校《变形秀》,遇上了霍星叶。
  杨叔道:“星叶姑娘也是个好人,一年多了,一直送钱啊送东西的,也不肯多待,喝杯水就走,个把次你杨姨过意不去想给她拎只自己喂的鸡,她都嫌重不肯要,今上午打个电话说要过来……我一口承了,忘了你也要来采标本,瞧瞧我这记性!”
  杨姨把星叶姑娘害怕的大黄朝楼上赶,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两间房,星叶画画又不会打扰阿珣。”
  “也对,”想到什么,杨叔停下撸猫的手,抬头朝楚珣眨眨眼,眼角的皱纹快要笑成一朵花:“星叶姑娘也美,美得和画里的仙女一样,教养也好,脾气也好,说话轻声细语的……比你小几岁,好像也是单身。”
  轻声细语?
  楚珣没有接话,只是朝远处无边的群山望了一眼,抬手把遮阳棚朝男人头顶扯了扯,他自己的身形反而被夕光拉得又细又长,溢彩流光。
  霍星叶方向感素来不强,走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门口,推开门,抬眼便看到这一幕。
  她看男人的时候,男人也在看她,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携着股漫不经心,好似将她一刹冒起的亮光圈住,缓缓,朝下,摁熄。
  正走到楼梯口的杨姨快步过来接行李,笑着给霍星叶介绍道:“星叶,这是阿珣,楚珣,资助杨林的楚老师。”
  “阿珣,”杨叔朝他挤眼睛,“这是我刚刚才给你说的星叶。”
  说话间,霍星叶走到他的阴影里,甜笑着伸出黑袖下白藕段样的手:“幸会。”
  楚珣定定看了她几秒,“嗯”一声落罢,推着杨叔转身就走。
  留下霍星叶手悬在空中,杨姨在旁边尴尬咧嘴:“阿珣平常不这样的,虽然不爱说话,但很有礼貌,为人也谦和,很好的一个孩子……可能刚刚被太阳晒到了,你们一路走来都累了,赶紧进去喝杯凉水,吃完晚饭我给你俩铺床。”
  霍星叶追着那抹米黄窗户纸上落下的剪影,缓缓垂手,徐徐眯拢的眼里闪烁着说不清的意味……疑似猎性?
  杨姨看着,正要说什么,便见姑娘转脸朝向自己又是明艳可爱:“好的,我这次还给您带了个鹦哥绿的镯子,再给您涂个鹦哥绿的护甲,我们一起美美哒!”
  “你哟,真是想得周到,在山里做点小活打扮这么好做什么!”
  “翡翠养人,可以舒筋活血,”霍星叶掀开缝着小碎花的素色帘子,“我们的宗旨是任何时候都要美美滴!”
  朗声的乖巧模样逗得杨姨哈哈大笑:“就你会说话,得了,快去歇歇,我去看看大黄拴好没有。”
  说着,杨姨把大摇大摆跟在旁边的肥猫抱在怀里上了楼。
  ————
  山里开饭晚,四人在餐桌上聊聊“杨林的实习”“杨森的高考志愿”,偶尔提及杨木,霍星叶不知情,知情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整体氛围还算温馨。
  吃过晚饭快九点,杨姨带着两人上去。二楼走廊黑,她一边沿途开灯一边道:“正好有两间屋子,星叶第一次过来住,阿珣你照看着点,有什么事儿到楼下叫我就好……我滴个天老爷呀!!”
  床单从床上扯到了地上,撕碎的棉絮洋洋洒洒落得满屋都是,矮柜上的温水瓶被打翻,浇在棉絮上,棉絮外的水汩汩弯流,流到了旁边猫狗混合的排泄物上……
  整个房间到处是猫毛和狗毛,战后满目的狼藉夹杂着腥臊味触目惊心。
  大抵是方才打累了,一猫一狗分睡在床的两端,见有人推门进来也没精力诉苦,哼哼几个鼻音窝在各自软毛里继续睡。
  霍星叶:“……”
  楚珣:“……”
  杨姨半晌才把胸口那股气呼出来,“啪”一下反手关门:“这倆小兔崽子,是不是知道有客人来了想被炖……现在可怎么是好。”她嘴唇嚅了嚅,“就剩一个房间了。”
  霍星叶仰面瞄了眼楚珣,沉默。
  楚珣半个眼角都没分给星眸闪烁的姑娘,只是淡淡问杨姨:“要不然我下去和杨叔睡?”
  杨姨皱眉:“可你杨叔习惯半夜起夜……”
  楚珣道:“没关系,我可以扶他去。”
  杨姨想了想:“可你杨叔有时候要喝水,不温不热的那种,还要去厨房专门给他兑。”
  楚珣道:“没关系,我睡眠浅,听得到他说喝水……那我下去了?”
  杨姨挽着霍星叶胳膊的手一顿,面露难色道:“你杨叔噩梦多,习惯抱着我睡……如果阿珣你不怕你杨叔八爪鱼一样抱着你的话……嗯。”
  “……”楚珣面色一滞,然后,皱着眉头瞪一眼旁边“噗嗤”出声的霍星叶。
  ————
  另一个卧室挺大,足够容纳下一张正常的床和一张可折叠的低矮木板床。夏天也方便,两床棉絮一床铺一床盖,再加一床木席就可以应付。
  霍星叶洗完澡进去时,楚珣正伏案写着什么,“刷刷”的落笔声响在一片静谧中。
  她走到他身后,心跳有些快:“这个房间本来是你的,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也该是你睡床,我睡木板——”
  “这是自然。”楚珣合上质感上乘的钢笔盖,起身朝床走,长手长脚掀开被子,整个人舒坦地就埋了进去。
  两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味道拂得霍星叶一屏,愣几秒后,不敢置信地跟到床前:“你就这样睡了?”
  楚珣捂嘴打了个哈欠,停下玩手机的手,半眯的眼眸带着点慵懒:“要不然?”
  “我们好歹萍水相逢拼过车,朋友一场,杨姨说让你照顾我,让着点我,你怎么好意思让我睡那么矮的木板床?”霍星叶扶了扶臂,想想就觉得可怕,“万一半夜爬过什么蟑螂啊,老鼠啊,或者从窗户里跳进来个蛐蛐啊,蟋蟀啊……君子如玉,君子如玉,你好歹受我一句夸,可以绅士一点吗?”
  “不是朋友,没让你夸,我不绅士,”楚珣“嗯”一下,翻身留个背影给她,“你随便说。”
  “……”
  霍星叶站在他床前,望着床上隆起的一团,胸口起起伏伏——这人性子冷,脾气傲,除了那双挑不出半点毛病的爪子和那张脸,再没有半分打动她的点,偏偏她强烈地直觉他就是他——真要命!
  霍星叶也不是真的要他让床,可刚躺上那木席,睨一眼一指相隔的地面,她还是觉得浑身都不对了……
  “星叶,阿珣还没睡吧,来吃宵夜了。”话音落下,虚掩的门被推开,杨姨端着两杯谷物羹走进来。
  纯天然食品,绿色又健康,红枣红豆的香气伴着热雾弥漫而出,暖胃安眠。
  两个孩子皮相好,吃相好,杨姨越看越喜欢,问星叶:“感觉还习惯吗?”
  霍星叶点点头:“挺好。”
  “哎,”杨姨叹了一口气,“就委屈你一晚了,我明早给你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就好了,就怕这山里湿气重,你脾虚体寒又睡这么矮,明早起来骨头怕是要废了,”说着说着,她压低声音问,“你那个要来了?我看厕所里扔得有……嗯?”
  “没有,没事儿。”霍星叶脸红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楚珣,见对方没看自己,放心地扯纸擦了擦嘴,把杯子还给杨姨道,“您也早点下去休息吧,劳烦您晚上做这么多菜。”
  楚珣亦把杯子递过去:“杨姨早点休息。”
  “你们也是,”杨姨拍了拍星叶的肩膀,“可委屈你了,好孩子。”
  “没事儿,没事儿……”霍星叶一路开灯把杨姨送到楼梯口,回来就见楚珣睡到了下面的小木板床。
  她诧异了一下,随即坦坦荡荡地爬到了上面床,占领地盘似地滚了好几圈,坐起来垂眸睨着楚珣满脸笑意:“不是不绅士吗……你这样口是心非很容易勾人犯罪知道吗?”
  “嗯,”楚珣从善如流,“我可害怕了。”
  霍星叶没想到他会接话:“害怕什么?”
  楚珣起身去门口关灯,用手机屏幕的弱光照着回去,微亮中,霍星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男人清冷的语调染上一股不属于他的痞味。
  “害怕,”楚珣捏着嗓子惟妙惟肖地学,“老娘……玩死你……”
  就连“玩”字那里微勾的儿化音,都一模一样。
  一秒,两秒。
  霍星叶抡起自己带来的MUJIU型软枕朝他摔去,“咔”地闷响,被床下的男人稳稳接在手里。


第4章 旭日橙
  霍星叶平常不怎么锻炼,昨天走山路耗费太多体力,直接从晚上九点睡到了第二天七点。
  她下楼的时候,楚珣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餐桌上,杨姨起身对星叶道:“我去厨房给你盛豆浆?还是喝牛奶?”
  “牛奶就好。”霍星叶接过一盒纯牛奶揣兜里,一边蹲地系鞋带一边望着楚珣慢条斯理地戴表,百达翡丽铂金经典款棕皮表带覆在他白净的腕上,入扣,“咔哒”,她绑鞋带的双手蓦地收紧。
  楚珣核对好包里装备无误,给杨姨道别:“我下午回来。”
  杨姨“好”刚回完,霍星叶起身挑了个小笼包衔嘴里,匆匆把画具整理好背肩上:“杨姨我也走了,下午回来。”
  她话音一落,前面的楚珣加快步伐,霍星叶也不恼,小跑着就追了上去,留下杨姨“进山小心”说了一半。
  望着一前一后渐远的身影,杨姨左手摸摸大黄的耳朵,右手撸撸大喵毛茸茸的头,悠闲地自责:“糟了……我忘记给阿珣装雨衣了,只装了星叶一个人的……你们说,要是他们晚上回来突然下个雨什么的,阿珣会怪我吗?”
  大黄:“嗷嗷嗷。”
  大喵:“喵喵喵。”
  “嗯,”杨姨笑眯眯地点头,“我也觉得不会。”
  ————
  城市夏天常年被热岛效应统治成冰箱外的发热机,山里的夏天便有点像冰箱里的老冰棍,尤其是早晨。
  清透,凉甜。
  山间小路泥泞,参差翠色中时不时有一两簇点缀的小花,以狗尾巴草、益母草为代表的糙汉军团排成队形,守卫着这些相对脆弱的美好。
  各式各样的鸟儿在林间约歌,楚珣快步穿过茂密的丛林,来到一处空旷的制高地。
  霍星叶踩了满后跟的泥巴,跟得一口气差点呼不上来,站在原地叉腰直喘:“刚刚那小平台不是挺多花吗?含苞待放的,取景取标本都很漂亮啊,你怎么走到这儿来——”
  她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统统卡在了喉咙——
  两人脚下是幽深的山谷,曙色织染的云海好像触手可及。橙黄的旭日在云朵和朝霞间若隐若现。一阵微风吹过,那轮太阳在暗涌的灰白里不断挣扎、升腾、酝酿,最后,倏一下冲破禁锢,霞光骤洒,云端如入火海,金黄红橙灼灼滚动,亮色惊人!
  霍星叶去过的地方很多,看过的日出也很多。
  峨眉山的,三亚的,地中海的,尼日尼亚大瀑布……甚至是塔克拉玛干沙漠。大多数时候是慕名而去。和朋友,和家人,在熬夜打牌或者玩游戏后的一大早被提溜起来。导游举着高音喇叭背诵相应名人的文章,亲友扬着手机赶紧凹造型拍照发动态,她一般站在一旁半眯着眼打哈欠,百无聊赖。
  太阳是美的,景色也磅礴,可那样的日出看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霍星叶望着一米远蹲在朝晖里的男人,望着他周围洒落成形的柔和暗影,心跳忽地,快了一拍——“艳”和“惊艳”差一个“惊”,是不是所有不期而遇,都是命中注定的美好?
  “谢谢你。”霍星叶轻轻走到他的身后,白皙的小脸一片绯红。她戳了戳他的肩,柔声重复:“谢谢你带我看日出……日出很美,我,很喜欢。”
  楚珣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抬头,眼里满是不解:“日出?”
  一把打开刀刃的瑞士军刀搁在他脚边,他左手指尖沾有些许湿润的泥土,右手握着一株根须才见天日的黄色小花。霍星叶买过Dior这款限量香水,认得这株植物叫茶兰。
  嗯,他刚刚才挖的。
  :)
  只觉得胸口被某人闷闷伺候了一圈,霍星叶薄唇却勾得愈发荡漾:“别这样看我……”
  “我会……”她眨眨眼,轻声道,“想吻你……”
  楚珣“嗤”地冷笑,还没来得及出口反驳,只见霍星叶飞快用食指抹了一把自己唇上的口红,倏地点在他淡色的薄唇上。
  MAC Sweet Sakura色调如同名字,活泼的樱花粉伴着香甜果味凌乱而落,反差动人。
  楚珣怔忪,霍星叶得意地笑。
  片刻后,楚珣缓缓起身,凝视着她的脸,认真又不容置疑地低声道:“闭上眼。”
  霍星叶笑意一滞:“你说什么?”
  “不是想吻我?”楚珣勾了勾被涂乱的薄唇,略哑的声线带着蛊惑之意越靠越近,“闭上眼睛。”
  那抹裹着男人体温的清冷太逼仄,霍星叶有些喘不过气。
  她细软的喉咙滚了又滚,眼神飘来荡去,纤长的眼睫颤了好几次,最后缴械般阖在一起……
  一秒,两秒,三秒。
  “你快点——”霍星叶想到什么,倏地睁开眼。
  果不其然,某人已经收拾完了地上的工具,背着背包双手插兜从她身旁走过。听到她的声音,楚珣好整以暇瞟她一眼。
  “靠!”霍星叶顶着一张烧红的小脸,空唾一口强撑气场,“你特么是小学生么?恶作剧只会这一招?!”
  楚珣一边走一边背对着她挥手,声音越来越小:“你能上当就行。”
  霍星叶微笑着冲他背影喊:“我特么再上当就是狗……”喊着喊着,她赶紧追上去:“诶诶你走慢点!等等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
  如果说霍星叶最拿手的本事是画画,那么第二拿手的,肯定是缠人。
  她大二上期有中国近现代史,那个五十多岁的教授也是个率性人,率性到——控制合格率,期末成绩excel随机给分。那时候霍星叶正在准备加州艺术学院一个两年的交换项目,对GPA有要求,一看到自己的六十分的近现代史,瞬间傻眼了。
  傻眼不要紧。
  整整一个寒假,她在学校堵,在研究院堵,在菜市场堵,甚至在那老头和老伴跳广场舞的广场堵。堵不说,还要一边给历史教授讲近现代史,从鸦片战争到土地改革,储备丰富、绘声绘色、软硬兼施……最后那教授没办法,自认教学事故,到教务处取卷子重新批,纠正了大多数人的分数。
  其他人骂 “多事婊”“学渣装学霸”霍星叶管不着,反正她拿到了机票,飞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路边竟然有蒜苗,”霍星叶发现新大陆,扯了扯楚珣的袖子,“你说是杨姨种的吗?”
  “不是蒜苗,”楚珣蹙着眉头摆开她的手,“野韭菜。”
  霍星叶又看了两眼,分外赞同地点头:“是不是野韭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菜。”
  楚珣:“……”
  又走两步。
  “那粉色的一大丛是芍药还是月季啊,和海尔兄弟一样像,我从来没分清楚过。”
  楚珣瞥一眼,淡淡道:“蔷薇。”
  霍星叶在速写本上飞快画下那一丛花的雏形,边画边说:“嗯,它以后就是我最喜欢的花了。”
  楚珣没有问为什么,霍星叶小碎步跟在他身后,自顾自地解释:“因为刚刚我们同时看到的它。”
  楚珣“嗯”一声:“在路前,又不瞎。”
  霍星叶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一本正经脸强调:“可同时!同时!说明我们多默契!”
  “……”楚珣睨一眼她手下活灵活现的简笔花,默默加快步伐。霍星叶眼睛在本子上,脚下却快步跟了上去。
  楚珣采标本走走停停,霍星叶也跟着走走停停。
  好几次霍星叶才搭好画架,楚珣采完自己想采的植株去下一个地方,霍星叶就一手捞着画架一手拎水桶,跌跌撞撞跟着跑。
  等两人回到早上经过的小平台,繁盛的牵牛花已经凋完了。得了大地方的绿草支根纤细,顶着花瓣缺的叶子躲在树乘凉,风来时,它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
  楚珣顿了脚步,放低肩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白线,敛了神色正要朝那丛草走,霍星叶闪到他身前,手背在背后拦住了他。
  楚珣朝左走,她走到左边挡住,楚珣朝右走,她走到右边挡住……楚珣忍无可忍,垂眸睨着她刚刚掠过绿草差点踩下去的脚,眉眼落满冰霜:“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博学多才可以猜猜——”霍星叶仰面撞进他满目的清冷,脸上放肆霎时敛净。
  霍星叶是个聪明人,聪明到楚珣觉得她读出了自己这话不单单指现在,还指她一整天底图都没勾到一半的画稿,东一下西一下的叽叽喳喳,层出不穷的好奇心和全部以调戏他收尾的无聊对话。
  霍星叶也确实懂了,懂得白皙细腻的脖颈都染一层淡淡的粉。
  她舔着唇角红着脸,小心翼翼又有点正经地指:“我想摸摸你的手,可不可以?”
  楚珣瞥一眼女子满眸璨光,微笑:“神经病。”
  霍星叶原本想把折纸桃心强行又温柔地塞到他手里,可手伸一半,好似在寒冬腊月天玩雪,雪没碰到,凉气先来。她笑意僵了不少,还是弯着唇角摊开掌心,莞尔道:“看,这是我刚刚用纸的一颗心,送给你,你猜里面画的什么……”
  楚珣看也没看一眼,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态,握着白线越过她朝那株绿草走去。
  擦肩的时候带起微风,淡淡的。
  霍星叶却好似汽水喝急了冲了口鼻,有些……喘不过气。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绕到楚珣身后,一副不罢休的姿态:“你真的不想看看里面画的什么吗?”
  楚珣没说话,专心截了四节白线摆成大正方形。
  霍星叶提示:“如果说画的植物,你好奇心会不会稍微重一点?猜一猜?”
  楚珣仍然沉默,又添了一截白线。有一株绿草姿态叛逆地长在圈外,即便楚珣把正方形扩成了五边形,它还是高傲地只肯让线擦过自己的腰。楚珣极富耐心,托着那纤细的草尖慢慢朝线内弯,神色认真,眼光温柔,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这不就是一株姿色平平的草?
  他犯得着这么……这么……
  拒绝和“情人”对号入座,霍星叶这么半天找不到形容词,只得紧了紧手中的折纸,酸溜溜道:“不理就算了,你至于这么讽我吗,颜高手好一八八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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