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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悟[网络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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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泽没有理她。
  “好,好,好……”左宁嫣仰头苦笑,而后擦了泪,吸了吸鼻子,道,“皇上,臣妾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林思泽没有说话,大概算是默许。
  左宁嫣道:“您当初的确是喜欢过我的,对吧?我想知道,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白孚殿的那个晚上?还是更早一点,在那一年的迎春宴?其实我并不懂,我们见过面的次数实在太少……”
  “不。”林思泽打断她,“是更早。万顺三十年冬至,太液池边。”
  一直静静地看着两人的顾虹见瞪大了眼睛。
  然而左宁嫣却有些不解:“万顺三十年?那一年我才六岁……您也才七岁……”
  林思泽倒是不意外:“你可能不记得了。那一年朕七岁,被几个所谓的兄长推进了池子里,朕爬出来之后便失去了意识,没一会儿醒来,身边有一个木盒,里面是一碗浓汤。那木盒的标志是左府的,朕四处打听,才知道那一年,左宁嫣在冬至宴上出来玩,随行侍女带着汤。一汤之恩,对左宁嫣来说,虽然可能只是随手一放,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恩情。”
  左宁嫣完全愣住了,半响才像是回忆起了一些,而后她忽然笑了,道:“原来是这样……我有点印象了。可是皇上,那一年我进宫后,还没到太液池,便把那木盒丢给了一个小宫女。我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只记得……似乎和我一般大,穿着浣衣局的衣裳……那汤,是我不喝丢给她的,为什么会到您那边去,我真的不知道。”
  说着,她又流下了一行泪,然而脸上依然带着笑:“原来连那所谓的曾经喜欢,都是一场误会……哈哈哈哈,人生为什么这么荒唐,您说是吗,皇上?”
  左宁嫣却发现林思泽又不说话了,且脸上的震惊,比知道自己是左宁嫣的时候还多。
  “皇上?”
  “那时候朕不受宠,衣服都得自己抱着去浣衣局,所以浣衣局每个宫女,朕基本都有印象。”林思泽忽然开口,语调异常清晰,“那一年,浣衣局内只有一个年级小的宫女。”
  左宁嫣忽然明白了,却还是道:“是谁?”
  “顾虹见。”
  林思泽以异常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地吐出这三个字。
  左宁嫣道:“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林思泽却没有任何反应。
  左宁嫣道:“谁能料到……只是一碗浓汤,竟然让我们三个纠缠了这么多年……原来臣妾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之人,却因为这样大的误会被牵扯其中……哈哈哈哈哈,皇上,您好傻啊,哪怕那汤是臣妾送您的,一碗汤而已,怎么抵得过顾侍郎二十年的陪伴呢?何况那汤竟是顾侍郎给您的……皇上,臣妾刚刚还是恨您的,可现在却觉得,您也当真是个可怜人……哈。”
  说着,左宁嫣转身出了门,道:“宁昊快来了吧?我去外面等他,您自个儿留在屋内吧……今后怕是再见不到了,皇上,祝您能再找到一个和顾侍郎长的像的人,陪伴您过完余下的人生,您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哈哈哈哈哈!”
  她像是疯了一般,又是哭,又是笑,出言不逊,可林思泽却一点没有恼怒,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听左宁嫣说了什么。
  他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前方,然而眸中一片暗沉混沌,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
  顾虹见一直都在,一直都静静地看着林思泽和左宁嫣的对话,她的心绪,也如同左宁嫣一样,像是在在大海中飘荡的小船,被风浪卷着翻腾,被波涛卷至飞起,又瞬间坠落,如此循环往复。
  然而最终她的心境一片风平浪静。
  林思泽最终没忍住,往椅子背上一靠,双唇都在颤抖。
  “你为什么从来不说……顾虹见,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林思泽痛苦地流下泪水,双眉紧蹙,双目紧闭。
  然而还是很好看,还是顾虹见喜欢的样子。
  她看着坐在那儿痛苦万分的林思泽,伸手轻轻环住他。
  然而他感受不到她的拥抱,她也感受不到他的体温。
  “因为我以为你不会高兴有人提起这件事的啊。你那么爱面子……林姑娘。”她幻想自己在如以前一样对林思泽说话,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意,“因为我们都是傻子啊。林姑娘。”
  顾虹见想,当鬼也会这么难过的吗?
  她的心,还是依然被林思泽牵扯着啊,就像她的魂魄一样。
  原来,他们的误会,从始至终都存在着。
  原来,二十年前的冬至,他们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林思泽要去扈州的消息渐渐传开来了,众人都异常讶异,却又同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首先林思泽宣布凝妃因病暴毙,后宫再度空无一人,而却分明有人看见左宁昊带着那和凝妃眉目极为相似的女子离开,然而这比起眼前的都算小事,所以没人去提。
  原本林思泽是要先把左宁昊叫来宣布一些事情然后自己好去扈州的,可忽然闹了左宁嫣那一出,事情却全都乱套了。
  顾虹见并不知道左宁昊和左宁嫣相认是个什么情况,只在第二天上朝时看到左宁昊一脸疲惫,全然不见和死而复生的姐姐相认的愉悦,倒是他的眼睛有一些红肿,大概是昨天相认太过开心,所以和左宁嫣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又因为太兴奋而整夜没睡着,早朝时候才显得萎靡不振。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左宁嫣的出现,左宁昊对林思泽要去扈州这件事居然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申请自己也想一同去。
  顾虹见听闻他想一同去,真是惊讶无比,这家伙大概是发现她顾虹见并没有害死自己的姐姐,又想到自己对顾虹见那么的不友好,所以有些愧疚,才这样的。
  但林思泽自然不会让他跟着,三两句话给打发了,左宁昊显得有些萎靡,但也没有再多说。
  而赵蕴元大概算是反应最大的。
  知道林思泽要去扈州之后,他连夜写了洋洋洒洒厚厚一打的奏折,全面且深度地分析了林思泽不能离开京城,可林思泽根本看都没怎么看,就以一句“赵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朕自有朕自己的考量”打发了。
  赵蕴元当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丝毫不放弃,不断游说林思泽。
  林思泽却始终不理会他和其他大臣,已经开始准备出行了,赵蕴元实在没办法,抓着蒋海福问了一顿,蒋海福被问了半天,才想起一件事,拍手道:“有个人也许可以阻止皇上。”
  赵蕴元道:“谁?!”
  “以前顾大人有跟我们说过,她和皇上有个共同的师父,两人都非常敬佩那位师父。叫什么孟先生……只是那位孟先生在皇上登基前不久就离开了而后云游四海去了,之后连信都没来过……所以根本找不到吧……”
  赵蕴元沉思片刻,选择了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方法——他让人大量印传单四处散发,上面只写一句话“林公子有难,望孟先生出手”。
  蒋海福偷偷摸摸地帮忙,却还是很不放心地问赵蕴元,这能把孟先生给喊出来么?
  赵蕴元道:“现在顾侍郎……身死之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是那位孟先生还活着,一定也会知道事情不妙,往京城回赶,一定会看到这些的,只要他看到了,就一定会来。”
  而赵蕴元幸运地预测准了。
  顾虹见在三天之后,便看到了已经六七年未见的孟先生。
  他看起来全然没有改变,仿佛许多年前,他喝了口酒,转身离去,只刚出了宫门,就又折返了一样。
  顾虹见顿时觉得人生真是奇妙,很多愿望,她活着的时候没能实现,死了却反而都一一实现了。
  孟先生应该是看到了赵蕴元让人派发的东西,但却没有找赵蕴元,而是直接入了宫。
  皇宫和当年一样,对孟先生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就可以进入的。他深夜而来,站在屋檐之上,恰逢林思泽在掌乾殿外对着月色沉思,而林思泽身后还有个女鬼顾虹见,也在沉思,或者说发呆。
  孟先生便索性轻声喊了句林思泽的名字,而后轻飘飘地落了地。
  角落的蒋海福吓了一大跳,正要喊来人,林思泽却已经制止了他,而后起身,很惊讶,也终于有了这些天来的一丝开心:“孟先生?”
  蒋海福一听这名字,立刻退下了。
  孟先生对着林思泽笑了笑:“思泽,多年不见,你真的已经是大人模样了。”
  林思泽道:“先生一走就是七年……的确很久了。”
  孟先生道:“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不辨晨昏,不知岁月流逝,倒也没有细算。”
  林思泽微微点头:“所以先生模样还一如当年。”
  孟先生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思泽,我来,是为了虹见的事情。”
  林思泽的情绪便瞬间低落了:“她……”
  “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惜我知道的太晚,等我知道你竟派她去扈州时,我便想赶去扈州,可惜慢了一步。于是,我便干脆折返来了京城。”孟先生叹了口气,“思泽,你太糊涂。”
  林思泽黯然道:“先生说的是。”
  “当初你登基前,我变说过,虹见是个好姑娘,却也是个傻姑娘,她跟着你一日,便会跟着你一生。对于你俩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多加揣测,也不想多问,只是,失去她,一定是你这一生最大的损失。”孟先生摇了摇头。
  林思泽道:“是。我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孟先生道:“可逝者已往,你已经失去了顾虹见这个左右手,就更要小心。虹见逝世,我亦难过非常,但生死之事,任何人也不可能改变。许多年前,我得知你母亲去世之时,如痴如狂大醉了半个月,然而除了差点醉死,也没有任何改变,倒是最后来找你,反而算是给你母亲一个交代。现在你身为国君,越是悲伤,越是应该冷静,扈州那种地方,是你应该去的么?你又哪里来的时间,抛下所有奔赴扈州?你想找回虹见的尸体么?那完全可以派人去做,就算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你到了扈州,虹见的尸首便会乖乖蹦出来?”
  林思泽大概也早就知道孟先生来是劝自己不要去扈州,因此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沉默片刻,然后道:“孟先生,您也觉得虹见真的死了么?”
  孟先生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虹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挑下了马,而后还被敌方大将乱□□死?”
  林思泽道:“嗯……但,我始终坚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她真的死了,我也要把她带回来……她因我而死,总不能死后甚至无法回家。何况,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虹见并没有死……”
  顾虹见站在林思泽身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好意思,我的魂魄就在你身后……
  孟先生道:“你感觉?若不准呢?何况就算虹见未死,你也未必找得到。你怎就知道,她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若能侥幸活下来,还会想回到你身边呢?”
  顾虹见站在孟先生身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好意思,我连魂魄都回来了……
  孟先生叹了口气,道:“我一回宫,就去了一趟白孚殿。我想,你大概没有再去那个地方。”
  林思泽道:“白孚殿?那里有什么?”
  孟先生道:“我想依着虹见的性子,出行前一定做好了会死的准备,一定会留下些什么……所以,我去把白孚殿翻了个遍,最终找出这个。”
  他拿出一张纸,轻轻抖开,上面赫然是顾虹见的字迹——浮生所欠唯一死。
  林思泽盯着那句话好一会儿,忽然咬紧牙关,手握成拳狠狠地锤了一下石桌:“顾虹见……顾虹见!你欠我什么了?!浮生所欠唯一死……你不欠我的!你为什么要死?!”
  顾虹见大吃一惊,看着那纸欲哭无泪,这的确是她去扈州之前在白孚殿里写的没错,但其实她只是想讽刺一下林思泽,当初林思泽不是怪她害死了左宁嫣么,所以她才说所欠唯一死,随手写了下来想上呈林思泽,后来仔细一想,也没必要,便又捏成一团塞在桌子缝隙里没有管了。
  谁知道孟先生居然把它翻了出来……这可真是……
  这么一句话,林思泽一定会想很多吧……
  顾虹见只能无奈地,看着林思泽对着这句话,一直坐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她没有办法告诉林思泽,自己现在并没有怪他。
  这一世,毕竟已经过去了。
  她已经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消失于这世间,可林思泽还或者,年轻且站在最高点,未来一片晴好。
  从前,她为他驱散了那么多他人生中的阴霾,而现在,她也并不想当那个最大的阴霾。
  林思泽发了一夜的呆的结果,是风寒加重了。
  虽然中途蒋海福已经给林思泽添了大氅,但到底夜寒风冷,他本就风寒未好,如此一来更是病情加重了不少。
  顾虹见光是飘在林思泽周围,都觉得自己能被他的咳嗽声给震出老远。
  可惜,这一夜加重的不止是林思泽的病,更有林思泽要去扈州的决心。
  大概是顾虹见那句话对他造成的冲击太大,林思泽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就要去扈州,哪怕他现在病重。
  顾虹见甚至很微妙地感觉到,好像他已经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因为这样的光景,顾虹见很熟悉,犹然记得那时候她在扈州,也是这样的心态。
  一边想着要打个胜仗不让林思泽失望,一边又想着若是自己死了也好,省的回去之后还得看着林思泽和贺芳凝你侬我侬,还要忍受林思泽的冷漠。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求死,毕竟求死也要勇气。
  可往往看淡自己的生命却会很容易。
  并不特意想要去死,却也没有多想努力地活着。
  是当初的她,也仿佛是此刻的林思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林思泽力排众议,终于是要出发,带的人并不算太多,而朝中之事则交由几个信得过的大臣联合打理,孟先生代为监督,而大臣中就有左宁昊和赵蕴元。
  赵蕴元和林思泽在书房谈了一个多时辰,有些疲倦地从书房内出来,又从蒋海福那儿得知孟先生去见过林思泽了,却没能改变林思泽的想法,甚至让林思泽更加确信要去扈州。
  赵蕴元听了蒋海福说那“浮生所欠唯一死”的事儿,却也是一声长叹:“皇上与顾侍郎……哎。”
  蒋海福也是叹息连连:“顾侍郎想必是恨的……虽我也不清楚皇上与顾侍郎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说句诛心的话,顾侍郎待皇上,那真是没的说啊。”
  赵蕴元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远处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苦笑道:“是啊。顾侍郎生性不羁,但对皇上,确是一片赤忱。”
  蒋海福想了想,道:”赵大人,您说,顾侍郎究竟还有没有可能活着?“
  “我怎么说得准呢。”赵蕴元轻轻摇了摇头,“只愿她依然活着吧。”
  蒋海福点了点头:“哎,是啊……不说了,赵大人,我先去书房看看,皇上和您聊了这么久,想必也乏了,我得去伺候着。”
  赵蕴元点头:“嗯,皇上还是咳的很厉害,他若当真两日后就出发,尽快在三日内让他病好转一些吧。哎。”
  蒋海福道:“嗯,两日后皇上定是会出发的……现在谁劝也没用啦。”
  说罢便匆匆忙忙进了书房,而赵蕴元站在屋外,轻声叹了口气。
  “若是我……怕也会这么做。”
  顾虹见有些惊讶。
  赵蕴元对于林思泽要去扈州的事情,表现出来的确是颇为反对的,可现在却又暗暗表示赞同……
  难道他实际上,是支持林思泽的?
  真是奇怪,原来耿直,以家国为重的赵大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刻吗?
  顾虹见疑惑地目送赵蕴元离开,又默默地回了书房,林思泽坐在书房内,轻轻咳着嗽,一边批改奏折,他这两天脸色极差,简直比最薄的白纸还显得苍白,眼下有厚厚一圈乌青,嘴唇上亦毫无血色。
  也不过短短几天,本就有些瘦的林思泽更是瘦了一圈,顾虹见用手比划了一下,觉得他的下巴已经尖到可以去锄地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实际上顾虹见还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林思泽这样消耗自己的生命和精力,很显然就是在惩罚自己。
  顾虹见的死,有他很大的原因,他甚至找不到任何人怪罪,因为对他来说,罪人就是他自己。
  他只能惩罚自己。
  可是,他大概想不到吧,他在惩罚自己的时候,顾虹见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相反却全看在眼里。
  所以这惩罚,又变成两人份的了。
  顾虹见深深叹息——真是死了也不让她安宁。
  偶尔她也会想,为什么要这样呢?
  几年前……好像,正是那次喝醉,遇见赵蕴元的那一天,她刚出宫,还没去醉仙楼,半路便遇上了一送葬的队伍,行人怕不吉利,纷纷进了一旁的店铺避一避,顾虹见自己却是不信这些的,只站在街边看着。
  黄纸洒落一地,伴随着逝者的家人的嚎啕之声。
  旁边站着一个妇人,倒也没避开,大概是见顾虹见看着入神,便主动搭话,道:“哎,死的是个男子,真可怜呐,年纪轻轻的挺有本事的,却忽然暴毙而亡。他才刚娶妻子呢,喏,你看,那哭的最惨的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据说特别深厚。真可怜啊,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就这样走了。”
  顾虹见看了那妇人一眼,点了点头道:“嗯,是可怜。”
  不料旁边还站了个打扮普通的家伙,那人倚在墙边,一顶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道:“他都死了,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家人,他妻子才可怜吧。养育儿子二十来年,一朝就去了。与人青梅竹马二十来年,好不容易嫁了,一朝又成了寡妇……啧啧啧,死去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可怜的呢,活着的人,才是可怜的。你看,他们为了死去的人哭的那么大声,又有谁会为他们哭呢?”
  妇人怒瞪那人一眼,说了句有病就走了,顾虹见倒是觉得这话挺有意思,看了那人一眼,却见那人虽然服饰穷酸,还带着顶破草帽挡脸,却依稀可见眉目俊朗,身材挺拔。
  见顾虹见看着他,他还对顾虹见微微笑了笑,道:“你怎么看?”
  顾虹见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好像说了一句:“兄台真是高见。若我有一日因意外比所爱之人早离去,我就宁愿那人一点儿也不难过。”
  对方道:“哦?可那样对你自己,岂不是不公平?”
  “情之一字,从来没有公平之说。”顾虹见一笑,“何况,正如兄台你所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嘛。”
  对方似乎也忍俊不禁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顾虹见却是真把这段对话放在心里了,又想到左宁嫣的事情,这才跑去醉仙楼里,大醉一场。
  而现在,她更是能完全的体会这句话了。
  活着的人为死去的人哭泣,那么活着的人呢?谁为他们伤心?
  按理来说是没有的,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她不同,她还在这儿,看着林思泽痛苦,并因为他的痛苦而心疼。
  林思泽并没有如她所愿对她的死没有反应,相反反应却很大。
  因此顾虹见常常会思索这一切是为什么,而思索出的大致结论,就是上天的确看她不顺眼,对她的惩罚并没有在她死的那一刻就终止。
  当时她以为自己看到林思泽和贺芳凝行房事的时候,她便这么想过了,可后来,看到林思泽为她痛苦,她才知道,原来她还能更难过的。
  而到底什么时候,这样无休止的惩罚才会结束呢?
  只要她待在林思泽身边,她便不会得到解脱,林思泽对她念念不忘为她伤神,她会痛苦,林思泽忘了她和别人快乐的生活,她也不会开心。
  她实在累了,她站在林思泽身后看了那么久那么多年,一直默默的满足着,到现在,实在是被折腾的没有任何力气了。
  她想逃脱,想解脱了。
  顾虹见现在只祈求这一切快点结束,与林思泽真的断的干干净净的,自此以后,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人生,都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了。
  听起来很自私吧?
  但她也就只自私这一次而已了。
  顾虹见想的出神,却见不知何时,林思泽竟累到趴在桌边就睡着了。
  蒋海福开始便被他打发出去了,闻道堂里只有林思泽,他睡着了也无人来帮他盖件衣裳或是喊醒他让他去床上睡觉。
  顾虹见揪心不已,眼见着一件黑色大氅就在林思泽身边不远处的凳子上,却没办法拿过去帮他披上,心中焦急的不得了,一遍又一遍地伸手去碰那大氅,却一遍又一遍地穿过那大氅。
  她几乎是绝望地用手又碰了一次大氅,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摸着了那大氅。
  顾虹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将那大氅披在了林思泽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在林思泽身上的大氅。
  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又可以碰东西了?!
  顾虹见惊喜地想碰一下林思泽,却发现自己又再次穿过了林思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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