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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蓝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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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设计院派来的专家!你们都嘀咕什么?”
  工人们被“专家”俩字给堵上了嘴。
  严秘书看起来和经理很熟,催促:“老杨,你给赵工介绍下详细情况!”
  杨平福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这段高速路桥下交县道,一侧就是山岭悬坡,地势陡峭,当初设计时,本着尽量不破坏自然山体的原则,采用了桥梁跨越的方案,调整跨径,以减少对被交路的干扰。前段时间,本地遭遇罕见的连绵多雨,将近一个月的恶劣天气导致山体意外滑坡,几块重达数吨的巨岩从百米的山顶沿大约七十度的坡相继滚落,对桥梁造成了目测可见的毁损。
  这位姓杨的经理大约真的很忙,又或者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草草介绍完,背书似地说:“山体坍塌已经结束,也加固了,地质专家来确认过,没问题了。塌下来的土方,今晚就能运完。麻烦赵工快点勘察,定了方案,我们好抓紧施工!”说完撇下她走了。
  严秘书忙解释:“这段高速以前就是ZJ集团下的路桥基建承包的,ZJ您应该比我更了解,央企,世界五百强,路桥基建不是没有资质的施工方,只不过下头做事的本来就这样,一堆粗人,赵工您别见怪。”
  他话锋一转,“不过,这里恰好处在主干道上,高速封闭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工期要求确实紧,麻烦您了!”
  杨平福介绍的情况赵南箫在来之前就都知道了,没说什么,戴上安全帽叫上陈松楠就开始现场勘查,一直忙到天黑,初步判定落石对一侧的路基、四号五号桥墩、箱梁、内侧波形梁护栏底座和外侧防撞护栏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损伤。
  边上几百米外有个搬迁空了的村小学,工人临时拉了电,晚上都住在校舍里。
  县城路远,赵南箫婉拒了严秘书的邀,和陈松楠各收拾出一间空屋,在三班倒运送土方的工程车发出的噪音里过了一夜。
  确实就像杨平福说的那样,他们动作很快,次日早大桥周围的土方就全部清除干净了。现场也来了两个技术员协助。施工队的工人闲了下来,就在附近晃荡,围观赵南箫带人在桥上爬上爬下,拿本子不停地测量记录。
  下午,她叫来几名工人,配合做静载实验。
  围观了大半天,工人已不再像昨天她刚到时那样对她评头论足,听说她要人,都乐意被她差遣,抢着上来帮忙。
  在试桩顶放置好千斤顶,安装了横梁,开车的工人听从口令将车缓慢开上测试点,压力传递系统和位移变形观测系统也安装完毕。赵南箫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指挥加压,杨经理忽然上来,打断了实验。
  “我说赵工,你能不能快点?你这样还要多久?这种活我们干得多了,闭着眼都不会出错!你也用不着这么麻烦,签个字,我们就开工,你也能早点回去!”
  边上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赵南箫。
  赵南箫在笔记本上继续记着数据,眼皮也没抬:“你可以马上施工,我也可以马上走人,但我不会签字。你看着办。”
  他脸色有点难看,站着没吭声。
  赵南箫扭头:“继续!”
  工人们回过神,“哎”了一声。
  “明天就出结果!”她想了下,又对杨平福说道。
  杨平福嘴里嘟囔了一声,悻悻而去。
  当晚,在那间临时充当住处的破旧办公室里,赵南箫就着头顶二十五瓦白炽电灯发出的昏光,坐在一张拿砖头垫平了一只脚的破课桌前,打开笔记本,伏案工作到了深夜。
  第二天,严秘书和杨平福等人在学校的一间空教室里听完了赵南箫的检测结果和提出的修复方案,两人对望了一眼,不声不响地出去。过了一会儿,严秘书进来,关上门笑着说:“赵工,跟你商量个事。你提的那些桥面桥墩和护栏的修复措施,都没问题,就是箱梁,能不能把拉张碳纤维板改成钢束?”
  “你别误会,我不是质疑,”严秘书说,“你是设计院来的专家,意见肯定没错,但涉及的平面不算小,我们也要考虑成本是不是?我听技术员说,类似问题,一般都用钢束加固,从没出过问题,下头施工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更方便。”
  赵南箫说:“箱梁属于预应力A类构件,高速当初的设计标准是要满足日平均交通量一万五到三万的小客车,并且这段大桥处于枢纽位置,损毁部分又在承力的关键部位,多方考虑,结合受损的检测等级结果,我认为应当用碳纤维板加固,这比钢束更加耐久。”
  严秘书面露为难之色:“这……不但经济成本增加,工期也要延长,我们损失很大啊……”
  “我理解,但很抱歉,在我这里,安全标准第一,没有更改的余地,除非业主解除和我司的委托关系。”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汇报领导拿批复,赵工您先忙。”
  严秘书打着哈哈,拿了文件匆匆离去。
  天黑,赵南箫从大桥工地回到住的地方,关门,打开笔记本工作,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她过去开门。
  “杨经理?有事?”
  杨平福一改前两天对着她时不耐烦的态度,满脸笑容,指了指里头:“赵工,我能进来说话吗?”
  赵南箫打开门。杨平福闪身进来,陪笑说:“赵工,叫我老杨就成。我前两天对你态度不好,是我的错,我很后悔,现在过来给您赔礼道歉。我一大老粗,没念过两本书,您别和我计较。”说完冲她鞠躬。
  赵南箫阻止:“没事,各司其职,大家都有难处,我能理解。”
  “赵工您真是明白人,不愧是北京来的知识分子!”
  杨平福又奉承了几句,看了眼她住的地方,摇头:“赵工您大老远地来指导我们工作,还要您住这种破地方,实在辛苦你,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别嫌弃。”说着摸出一只信封。
  “……赵工您放心,出去了,什么事我都忘光,您休息,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了。”他放下东西转身要走。
  ZJ集团的总部在北京,和赵南箫的外公也有些渊源。她的外公不但担任过集团总工,集团老总年轻时入伍铁道兵前也曾做过外公的学生。现在外公年纪大,虽然卸任了,但还是集团的技术顾问。
  ZJ也是设计院的老合作方,多年来,双方一道完成过许多国家级大型基建项目。对这家企业,赵南箫自然不陌生,它下头光这个路桥公司的全国员工就有十几万。像这种临时突发的地方工程,分包到了下头,免不了会有牵涉到业主施工方或者材料供应商的某些利益关系。
  赵南箫不是刚出校门的菜鸟,杨平福刚才一来,她就猜到对方想干什么了。
  “等下!”
  她叫住了人,拿起信封递回去。“老杨,拿回去吧。”
  杨平福看起来有所预备,又往怀里掏,似乎要加。
  赵南箫说:“我还是那句话,在我这里,方案不能改。”
  杨经理的手停在衣兜里,看了她半晌,接回信封,转身去了。
  赵南箫关门,坐了回去。
  夜渐渐深了。
  周围安静下来,住对面的工人发出的打牌喧哗声消失,耳畔只有远处旷野隐隐传来的呜呜风声。
  赵南箫揉了揉隐隐胀痛的两侧太阳穴,站起来正准备烧水洗漱休息,忽然听到窗户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扭头,见窗前的地上有条扭动的蛇。
  她不是第一次下工地,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野蛇。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这条蛇黑皮绿纹,模样可怖,但俗名菜花,野外很常见的一种蛇,即便人被咬了,也只是伤口流血疼痛,没什么毒。
  她望向窗户。
  校舍破旧,窗户玻璃残缺不齐。那天住下来的时候,小陈曾帮她用木板钉住,再拿工地上的不透明塑料膜蒙住整面窗,权当窗帘。
  她记得清清楚楚,塑料膜包得严严实实,没有漏的地方。但现在,左边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却破了,有个小洞。
  她不动声色,拿起睡觉时顶门的一根钢筋,看准了,压住地上的蛇,随即走到门后,一把拉开门。
  一个工人贴着门正在听里头的动静,见门突然打开,她站在门后,吓了一大跳,扭头就跑。
  “站住!”赵南箫喝了一声。
  工人停步,点头哈腰地走了回来。
  “赵工,这么晚还没休息啊?我刚才路过而已……哎,你屋里有条蛇?我帮你抓!”
  工人要进来抓蛇。
  赵南箫瞥了眼门外,拿起手机,不紧不慢地拨打了一个号码。
  “110吗?我这边报警,有人半夜蓄意往我住的地方投蛇——”
  她话音未落,杨平福就从门外的一个角落里蹿了出来,一把夺了她的手机挂掉,冲她不住地鞠躬:“赵小姐!小姑奶奶!我求您了!我错了!我也是没办法,大家要吃饭,我不过一个小工头,我能做什么主?您饶了我吧!”
  赵南箫冷冷地说:“别人怎样我管不了,我经手的工程,不能有半分将就。你做不了主,那就把你这边能做主的人叫过来!”
  杨平福踌躇之际,听到她手机响了起来,瞥了眼屏幕,忙点头:“行,行,明早我就联系上头,上头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赵南箫这才接起回拨的电话:“没事了,刚才是个误会,抱歉打搅了。”
  见她挂了电话,杨平福吁了一口气,又有点沮丧。
  本以为这种城里来的女的看见住的地方半夜爬进蛇,一定吓得魂飞魄散,到时帮她抓蛇,再吓唬她这里经常毒蛇出没,咬残过人,不信她还敢留下来和自己作对,真没想到,今晚是真遇到了硬茬,软硬不吃。
  隔壁,陈松楠从睡梦里被惊醒,开门跑了出来,见杨平福抓着条蛇垂头丧气地去了,很是吃惊。
  “赵工,刚才怎么了?你屋里怎么有蛇?你没事吧?”
  “没事,小意外,解决了。你休息吧。”
  赵南箫关上了门。
  方案还没最后确认。为了赶工期,第二天,施工队先开始凿除板面桥的损毁部位。隔日的中午,赵南箫在学校一间用作工地食堂的教室里吃着饭,陈松楠端着饭盒走来,坐到她的边上,递过来一包利乐装牛奶。
  “刚才看见村头小店有卖牛奶,我就顺便给你买了一箱,剩下的放你门后了。”
  赵南箫说:“谢谢,多少,回头把钱转你。”
  “不用不用,又不贵!”陈松楠急忙摆手。
  “应该的。”赵南箫微笑。
  陈松楠望着她,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只是替她插好吸管,送到她的面前:“给。”
  赵南箫其实有点不习惯来自于助手的这种体贴和殷勤。但东西都递过来了,也不好不接。
  她低头,就着吸管刚吸了一口,就听见对面传来叫自己的声音:“赵工!”抬头,看见杨平福领着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男人很年轻,目测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高挑,长腿,穿件普通的深蓝夹克。
  赵南箫的视线自然地扫了眼对方的脸,目光停住了。
  饱满的天庭,飞扬的眉,犹如工笔细绘的足以让女人嫉妒的极漂亮的一双桃花眼,眸深而邃,鼻梁高挺——除了头发变成了短寸,皮肤也比记忆里的那个人黑了些外,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长相酷似某人的人。
  虽然从小到大,一直就不怎么待见那人,但赵南箫也承认,那人的外貌极是出色,乃至张扬,仿佛一个发光体,无论人在哪里,总能让人第一眼就抓到他。
  她看着对方时,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来自于前方的注目,转过脸,仓促之间,她来不及收回视线,两人目光交错。
  他的眸光微凝,脚步迟缓了下,最后停了下来。
  “徐工,她就是我刚和你说的设计院的赵工。”
  杨平福发现他停步望着赵南箫,立刻介绍。
  徐工?
  真的是他!
  实在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已经好几年没再碰见的姓徐的小王八蛋!
  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国?而且,竟还真的干起了这一行?
  赵南箫太过意外了,以至于被嘴里那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牛奶给呛住,咳嗽了起来,慌忙背过身去。
  陈松楠见状,立刻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赵工你怎么了?是不是牛奶有问题?”
  赵南箫有点狼狈,接过纸巾捂住嘴,努力止了咳,摆了摆手,站直身体,转了回去。
  “这是我们区域总部下来的徐工,负责这个项目,刚到。”经理向她介绍对方。
  她咳嗽的时候,年轻男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这会儿两道视线终于从她身上移开,看了眼还立在她边上一脸关切的陈松楠,微微眯了眯眼,随即迈步来到了她的面前。
  “叫我徐恕就可以。负责这事的工程师临时有事,正好我闲着,就由我暂替。不好意思,来晚了,希望没耽误你的工作。”
  “请赵工多多指教。”
  他的脸上露出微笑,显得彬彬有礼,说完,微微倾身向她,主动伸过来指节修长的一只手,等着她的回应。


第3章 
  赵南箫第一次见徐恕的时候,才十五岁,他比她小一岁,十四,后来两人同所中学,同所大学,两家又有点渊源,所以,虽然近几年再不曾碰面,刚才乍见,他也令她感觉如同换了个人,满满的陌生感,但两人之间,实在称不上是陌路。
  不过,现在他既然如同初次见面,她自然更不会跳出来认亲了。
  其实这样更好,反正她也没什么旧能和他叙的。
  赵南箫迎上对面那个人注视着自己的两道目光,指尖碰了碰他等在半空的掌心。
  “赵南箫。徐工不必客气。”
  她的态度一如平常工作中的礼貌。
  “情况我想杨经理他们应该已经向你有所介绍了,如果需要我这边提供协助,尽管开口。”
  徐恕慢慢地收回了手,点头:“基本情况我了解了,要是你能帮忙,再好不过。但下结论前,我想先去看下桥体。这一点相信赵工你能理解。”
  他也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赵南箫说:“自然了。徐工你请便,我随时恭候。”
  他看着她,目光不明意味地微烁,忽然转头,望向数百米外那座桥的方向。
  “老杨,我先去看下现场。”
  杨平福挽留:“不急!徐工你刚到,大中午的,先吃口饭吧!”
  大多数工人已经吃完饭走了,餐台上的几只大菜盘早就被扫得露了底。
  “徐工你稍等,我这就叫做饭的另外给你烧几样干净的菜!”
  “不用了,我在县城吃了来的,还不饿。”
  桌上有只不知道哪个工人落下的黄色安全帽,他顺手拿了起来,转身就走。
  “哎,那我叫人给你换顶帽!”杨平福又叫他。
  施工现场为方便区分,利于办事,人员的安全帽颜色是有所区分的。
  普通工人戴黄帽,技工蓝帽,安全、施工、技检或基层管理人员戴红帽,白色安全帽的佩戴者,一般则是工程的监理或者项目部的人,属于中高层管理人员。
  “去给徐工拿顶白的来……”
  杨平福吩咐边上的一个工人,抬头见他已经扣上黄帽大步朝着工地方向去了,急忙追了上去。
  赵南箫转脸,对还看着徐恕背影的陈松楠说:“吃完饭,把我们的资料拷贝一份给他。”
  “好!”
  陈松楠扒拉完饭盒里剩下的几口饭,匆匆离去。
  ……
  徐恕当晚也没回县城,落脚在校舍,和几个工人睡一起。他也没让赵南箫久等。隔天,在简单的碰头会后,他就签字同意了赵南箫的方案,让施工队照办。
  工程是管理局承包给路桥基建的,既然原设计方和施工单位的工程负责人都这样认定,也就是说,到此一锤定音了。
  赵南箫收拾完资料,从用作办公室的教室里出去,来到走廊,看见杨平福把徐恕堵在了前头的拐角处。
  这是她回住处的必经之道,路被堵了,她略一迟疑,放慢脚步。
  杨平福从衣兜里摸出包香烟,取出一支递上,说,“身边也没带好烟,这是我们老家出的,都说绵柔醇冽,也很提神,徐工你试试,要是喜欢,说一声,下回我给你带。”
  徐恕接过,闻了闻。杨平福替他点烟。他抽了口,吐出烟,点了点头:“还不错。”
  “老杨,你还有事?”他看了眼杨平福,问。
  “徐工,你刚过来,这里有些情况,可能不大了解。相关工程的钢材供应是管理局一个副局长的小舅子负责的,先前一直都在那边采购,这回为了赶工期,头批货都已经备好,就只差拉过来了……”
  经理的说话声已经刻意压低,但还是隐隐入耳。
  赵南箫停下脚步。
  “……技术员说,用钢料也是可行的。你看你能不能和设计院来的那个女的再打个招呼?或者,只要您这边认可钢料就行,管理局那边,不是问题。”
  “我要是改料,你能拿多少好处?”徐恕顺口似的问了一句。
  杨平福立刻露出冤屈的表情,辩白,见他看着自己表情似笑非笑,脸一热,讪讪地说:“真不是我想拿什么好处,这行一直以来就这样的,我也没办法。况且,我一个小工头,真有什么好处,分到我这里也是蚊子腿,只够请下头干活的弟兄们吃顿夜宵而已……”
  他说着,扭头看了眼身后,见没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只信封,递了上去。
  徐恕笑了起来。
  “怎么,我还什么都还没干呢,这就分好处了?”
  杨平福也笑着说:“一点车马辛苦费而已。徐工你放心,我敢拿脑袋向你保证,用的料是好的,绝对符合标准,这一点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他话音未落,就见对面这个年轻人突然变脸,神色转阴。
  “万一要是出了呢?”
  杨平福一愣。
  “到时候,别说你杨经理的脑袋了,把那什么局长的脑袋拧下来,都不够祭的!”
  徐恕一把掷了香烟,踩灭,转身就走。
  “徐工!”
  杨平福硬着头皮急忙又叫住他。
  “你先别急着走。我听严秘书说,这边相关部门有个大型新项目要立项投标了,主管就是副局长,咱们前期都准备好了,实力是摆着的,但也不是没有竞争……”
  徐恕停步,慢慢转回头。
  这个姓徐的年轻人,乍看吊儿郎当一副不大靠谱的样,但下了工地就变得一丝不苟,并且,以他的观察,相当的专业。
  杨平福被对方射来的两道锐利目光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干笑:“徐工,这么看我干什么?”
  徐恕踱了回来。
  “老杨,我知道你在这行干了多年,觉着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服是吧?”
  “哪里哪里……”
  杨平福否认。
  徐恕笑了笑。
  “我告诉你,一线是什么情况,有多辛苦,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杨平福少。”
  他顿了一下,“大家确实都不容易。”
  “这么说吧,不过红线的范围里,谁供货,我管不着,只要最后能把活干好,那就行了。但这回,我刚才说过,不行就是不行!别说一个什么副局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让盖凌霄宝殿,我也就这一句话。”
  “给我照设计院赵工的方案施工!真要因为得罪了人竞标失败,上头问责,我担着!”
  他说完,掉头而去。
  杨平福在原地怔立,片刻后回过神,皱眉想了下,掏出手机打电话。
  “……部长,情况就是这样。不是我不相信上头派下的人,而是年轻人容易冲动,听不进话。这个工程事小,关键是以后的大标。现在不但公司内部看绩效,分公司之间也要考核竞争,全都是压力,要是因为这个出什么意外,实在是划不来……”
  他大吐苦水,那头咳了一声。
  “行了!别说了,照签字的方案施工就是了。”
  杨平福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有点不甘心。
  “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以前都没见过!”
  电话那头:“他姓什么?”
  “徐。”
  “老总姓什么?”
  “姓徐啊……”
  他话音刚落,自己顿悟了过来:“老总的亲戚?”
  “亲儿子!”
  杨平福一愣。
  “说来也是怪,集团业务也有房产金融投资,他要去,随便哪里不是轻松又体面?要干土木。听说前几年在国外学的也是这个,回来就跑西部修路去了,好像待了一年多,这不,刚回还没几天,你运气好,叫你给碰上了。”
  杨平福一时说不出话。
  “反正这事既然这样了,你照他和设计院的人说的做就是了。质量第一,这一点是必须要保证的。咱们是有竞争,好在和早几年比,现在的大环境也好了不少,就算开罪了人,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赵南箫从教室的破门后悄悄地出来,回了自己落脚的地方。
  一周后,工地情况进展顺利,她也准备走了,前夜住县城,好赶次日早班的火车。
  当天傍晚,徐恕开车送她和陈松楠到县城,入住那间与当地政府签有招待协议的宾馆。
  当地经济还没怎么开发,除了中心寥寥几条大街看着还算光鲜,县城里的其余街道入目大多还是上个世纪盖的老式建筑,宾馆号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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