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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蓝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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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得突然,赵南箫的眼睛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刚开始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却清楚地闻到了徐恕的气息。
他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就这样在黑暗里和她交握着手指,来自他呼吸的微风,一阵阵地拂过她的额。
她的心跳加快,愣神片刻才反应了过来,想抽手,但才动了一下,另只手也被捉住了,来自他掌心的灼热体温像一团火,传到了她的手上。
“徐恕你想干什么……”
赵南箫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抗议声低低的,带了几分艰难。
他低头,唇凑到她耳边,低低地嘘了一声,她就乖乖地停了下来,感到自己没有半点力气,人像是虚脱了似的,一直往后仰,后背终于找着了那堵冰冷的隔墙,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靠了上去。
她在夜色里极力睁大眼睛,看到了面前那个模糊的人影轮廓。
他没再说话,只牵着她的右手,慢慢地放到了铁皮墙上,然后屈起她的一根手指,轻轻地叩了一下墙,顿了一顿,再一下。
身后的那堵墙,在她的指节叩击之下,发出两道轻微而清脆的声音。
“我的小南姐,现在开始,你就是徐恕的女朋友了。”
下一秒,赵南箫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了起来。
这声音温柔,但赵南箫却无力反驳,也说不出任何抗拒的话。
她的脑子只被一个震惊的问号给占满了。
他刚才叫她什么?
小南姐?
她是不是幻听了。他不是最抗拒这个称呼吗?记得初中时刚认识的时候,她为了和他拉近距离,不止一次地让他叫自己小南姐,但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后来在大学里,因为她在他面前又无心地提了下类似这样的称呼,他甚至对她爆过粗,当时那一幕,她至今不忘。
认识他这么多年,她真的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称呼叫自己。
这种感觉……像是有阵轻微的电流在她的身体里疯狂地流窜,瞬间就将她跳动着的心脏击得麻痹,停止了工作。
赵南箫只感到自己仿佛也被他传染,生了病,整个人又冷又热,软弱无力,终于从停摆里恢复过来的心脏,跳得就要撞破胸口跃出来了。
“小南姐,你的男朋友现在想亲你了,请问他可以吗……”
温热的呼吸,沙哑的低低嗓音,再次轻轻地拂过她的耳。
赵南箫耳后的一片肌肤迅速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人却傻了似的一动不动,任凭温热的唇找了过来,贴到了她的肌肤上。
夜色里,徐恕低下头,温柔地亲起了她。
第33章
他亲她的额,亲她眉,亲她的面颊,唇慢慢地来到了她的嘴角。
他的亲吻像细雨落入湖面,又像是拂过春风的夜晚,带着叫人沉醉的温柔,甚至让人生出一种感觉,觉得若就这么打破,未免太过残忍。
赵南箫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她有点晕的感觉,没有半点儿力气,也半点儿都不想动弹。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的亲吻来到她的嘴角时,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启唇,等着他亲上来——她知道他就要亲她的嘴了。
可是徐恕却停了下来,只亲了亲她嘴角,恋恋不舍地离开,嘴巴移到她耳边轻声说:“我感冒了,我怕传染给你。留到等我好了,我再亲你,好不好?”
刚刚被电流击过的心口又变热了,像一口涌着温泉的眼,那股热意缓缓溢满全身。
要不是后背还靠着墙,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软了下去。
她一声不吭。
“我想看你,我要开灯了……”
赵南箫又听到他说。
屋子里的灯跟着亮了,她一时睁不开眼。
下一刻,徐恕就将她搂住,替她挡住了头顶的光。
赵南箫顺从了他的保护,额头轻埋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感觉眼睛适应了新的光线,睁开眼睛,慢慢地抬起头,看见徐恕低头凝视着自己,眸光明亮异常,眼睛一眨不眨。
“你脸红了!不信你自己摸摸看。”
他笑了起来,显得十分开心,神色里又带了几分小孩心愿得逞似的得意劲儿。
后来回想当时这场景,赵南箫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唯一的反应,居然是顺着他那稍显幼稚的话,抬起手真的去摸自己的脸。
真的,烫得像在发烧。
“我没骗你吧?”
他眼眸亮晶晶的,又低头,将嘴巴凑到了她的耳畔。
“赵南箫,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好多年前我就这么觉得,想跟你说,就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可算是说出来了。”
他低低地说。
小时候开始,赵南箫就听习惯了长辈对自己外貌的夸赞,对类似这样的话早就没了感觉。但这一次,当听到夸自己好看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被触电似的那种丝丝麻痹之感,再次朝她袭来。
她就这样被他圈在墙边,受了催眠似的默默听他夸着自己,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明天叫老李再帮着炸点花生米,晚上你再过来喝……”柳工的声音响了起来。
任工嘴里哼着小曲晃着步子走了过来,停在隔壁门前,一边摸钥匙开门,一边张望了下这边,见灯亮着,嘴里随口喊了声:“小徐,又忙什么呢?不早了,好休息了!别仗着年轻,天天熬夜……”
赵南箫突然间如梦初醒,一下将徐恕推开了。
任工进了屋,踢踏踢踏来回走动。
赵南箫的心跳得厉害,既怕被任工发现自己现在就在徐恕这里,也有点不敢看徐恕,心乱得厉害,只想快点回自己住的屋去,正要开门,隔壁敲了敲墙,任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徐,你屋里还有开水剩吗?借我点,我那个水不热了,晚上忘了去打……”
赵南箫吓了一跳,急忙扭头看徐恕,示意他赶紧拒绝。
徐恕对着隔壁说:“我这边也没了。”
赵南箫松了口气,不料任工不信,竟然走出来敲门:“哎呀小徐,我知道你也不爱打水,有的话,好歹帮个忙,我就泡个茶,一杯而已。柳工那边是真没了,要不我也不会找你要,赶紧开开门,我倒一杯就走……”
赵南箫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藏在门后角落里,扭头看着徐恕,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徐恕看了她一眼,立刻拿了地上打碎的空壶壳子走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稍稍开了道门缝,朝着门外有点喝醉的任工晃了下暖壶壳子:“看见没?刚不小心打碎了,就剩这个,真没了,你再去别屋问下吧。”
任工这才信了,端着杯子晃走了。
赵南箫长长吁出一口气,在门后侧耳听着外面动静,过了一会儿,听到任工从别人那里倒了水回来进了他屋,定了定神,轻轻打开门,正要溜出去,一只手忽然从后伸来,握住了她的手。
这种房子根本没有任何隔音可言,别说隔一层墙,有时候深夜,赵南箫甚至能听到再过去那间屋里任工传来的鼾声。
她哪里还敢说话,转头示意他立刻放开自己。
他看着她,迟疑了下,转身拿了件他的厚外套裹她身上,随即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还有几句话,你跟我来下。”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了几分不容反对的意味,说完就再次握住她手,带着她从门里出来,朝着彩钢房的屋后走去。
赵南箫无可奈何地跟着他走到几十米外的一个角落里,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眼周围,见没人,压低声催促:“还什么话?快点。”
徐恕顿了一下,低声说:“我知道晚上对你来说很突然,你现在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能理解。”
赵南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心思好像被他给看透了。
虽然她没觉得自己已经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可要是没应,刚才在他屋里,她没在他宣布自己是他女朋友还亲她的时候一巴掌呼过去,不是默许了又是什么?
她心里有点懊丧,夹杂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沉默了。
“赵南箫,我们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我急性子,做什么事都急,你最清楚不过,你到现在还嫌我开车太快。我确实天生急性子,但对你,是个例外。我这半辈子所有的耐心,大概都用在了你这里。晚上的事,只要我们俩自己知道就行了,你放心,我会等到你愿意公开的时候再对别人说你是我徐恕的女朋友,等多久都没关系,我等得起。”
或许是初识的那个莫西干头少年给赵南箫造成了太过巨大的冲击,在她的感觉里,徐恕一直就是个从骨子里叛逆的冲动少年形象,即便是现在,在他们大学毕业四年后再次重逢,他脱胎换骨,她的潜意识也依然没法摆脱掉这种印象。
但是这一刻,听着他和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赵南箫心里起初的那点懊丧之感,很快就被一种新鲜的惊奇和莫名的感动给取代了。
真的有点感动了,为他对自己的长情,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兜兜转转,能让他这么多年还没放弃。
徐恕说完了心里话,见她依然沉默,看似不为所动,黔驴技穷之下,想起前几天在网上无意看到的追女情话大全,咬了咬牙,决定厚着脸皮放出杀手锏。
他再次握住她的一只手,抬了起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凝视着她,用他能说得出的最柔情的语调,不疾不徐地说:“赵南箫,你有没感到我这里很热?不是因为我发烧,而是因为你就住在我这里。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让我住进你的这个位置……”
他一顿,联系实际又发挥了下:“……每当你想起我的时候,就和我现在一样,从里到外,热得像有火烧。”
赵南箫顿时一阵恶寒,浑身冒了层鸡皮疙瘩,刚才的感动也飞了,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徐恕,你是丁总指挥的助理,你就不能提个意见,怎么想个法子再解决下工地的用水问题吗?又不是几个月的工程,你不能天天回来晚了没热水洗澡感冒发烧,现在又不是夏天!”
这话虽然自己听了也肉麻,但真的就是自己想法,徐恕还以为她会十分感动,没想到换来的是这么一句话,心里一阵暴击,随即安慰自己,晚上他单方面把她搞成了女朋友,她也没明确反对,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何况,她这就是对自己侧面关心的表现!
他很快就从打击里恢复过来,赶紧说:“已经在搞了,打算架设管道,从十公里外的一个水库引水过来,大概半个月内就能完成。”
赵南箫点了点头:“那就好。还有,明天起你别给我搞特殊化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了背后议论。以前不在食堂吃,是就我一个女的,现在蔡大姐她们都在,我也在食堂吃。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好,好,我听你的。”
赵南箫看了他一眼,脱了他刚披在自己肩上的厚外套,塞到他手里。
“你发烧,就别再在外头吹冷风抽烟装酷了,回吧。”
她说完,丢下他转身就走,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屋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在门后站了好久,感到自己耳朵冰冷,脸却烫得不行,像起了面火,就坐到桌边拿出镜子照了下,越看,越觉得自己确实还挺漂亮的。一双不用画也弯弯如同柳叶的眉,瓜子脸,皮肤瓷白,在工地也没怎么晒黑,反倒没了之前在北京时的那种苍白感,加上现在面颊发烧,嘴唇红润,看起来像扫了一层艳丽的腮红。
她都忘了以前什么时候自己有过这种血气满满的感觉。
正端详着,赵南箫忽然想起徐恕刚才说她好看的话,赶紧放下镜子不看了,用微凉的手背压了压面颊,等心情平复了些,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撂在一边的妈妈,急忙拿过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为自己昨天冲她发脾气向她道歉。
沈晓曼这会儿还没睡,很快就回了讯息,说她不生气就好,问她接下来到底回不回。
大概是昨天被女儿少见的发脾气给吓到了,沈晓曼这回的语气也不复之前咄咄逼人,带了点试探的意思。
赵南箫一下又矛盾了,迟疑了下,发过去一个“看情况再说”。
过了一会儿,沈晓曼回复:“反正下个月你姥爷生日,你无论如何要给我回来!”
赵南箫立刻答应,给妈妈发了个晚安,拿着手机坐在椅子里对着笔记本电脑出神。正发着呆,忽然又收到一条消息。
XS:你怎么还不睡?你不上床,我也不上,我就坐床边等你。
赵南箫咬了咬唇,关了电脑,上了床,关灯,人缩在被子里,听着隔壁的动静。
他应该听到了她上床发出的响动,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一条消息:“晚安。”
赵南箫这一夜根本没法晚安,在床上翻来覆去,把被窝搞得没了半点暖气,一直到了下半夜才睡着,做着乱七八糟的梦,等一觉醒来,发现竟然快要九点了。
隔壁的人早就走了。
赵南箫懊恼,赶紧起床,想去打热水洗漱,开门看见门口已经放了两只新的暖壶,知道是徐恕早上帮自己提的,拿进来洗漱了下,赶紧就去设计院的办公室,想找老陈商议下接下来的安排。
办公室里没人。
赵南箫正要给老陈打电话,老陈自己先打了过来,问她起了没,让她到梁总工的办公室去参加会议。
赵南箫挂了电话,匆匆赶了过去。
第34章
梁总工的办公室在工作区第一排的双层彩钢房那里,为方便工地人员进出,选的就是离工地最近的第一间。
赵南箫赶到,见里头正开着会,除了梁总、经理老于、徐恕、老陈、ZJ技术部的人员和监理站的人,还有几个她之前没见过的,看放在手边的安全帽颜色,应该也是属于ZJ的技术管理人员。
老陈正讲话,徐恕坐门口的一个位子上,大概听到了她到来的脚步声,扭头看着她。
赵南箫没看他,当然更不可能坐在他边上,从他身后飞快走了过去,捡了张角落里的空椅子坐了下去,拿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和笔,认真听了起来。
这个工地会议的内容,还是延续昨天下午没开完的碰头会,讲锚锭施工的事。
悬索桥的施工基本可以分为四个部分,索塔、锚锭等基础工程的工是第一步。锚锭是要承受悬索两端全部拉力的结构,重要性可见一斑,说是大桥的定海神针都不为过。
这座特大桥的东西两个锚锭,根据前期地质考察报告,设计院确定在东岸建重力锚,而在西岸,判断西边坡的地质构造能够支持,为减少开挖、节约工程造价,同时也是为了保护环境,设计建造隧道锚。但隧道式锚锭的施工,从世界范围来说,目前都是一个难点,采用的并不多,而这一侧的大桥,还直接连接一条很快也要同步开挖的穿过山腹将近两公里长的高速隧道,加上又是工程的开端,所以指挥部格外慎重,在施工的同时,又召集相关人员再次开会研讨。
老陈在昨天下午的碰头会上已经分析了西岸边坡的围岩和地下溶洞的情况,现在根据要求,又阐述设计院做的关于隧道式锚锭的稳定和支持保护的优化设计,但随后,ZJ方的锚锭施工负责人谈了几点不同的看法,一番讨论下来,双方隐隐能闻到点火药味。
老陈说:“我们为慎重起见,当时还就支护方案和隧道锚的承载力做过仿真模拟,具体就是小赵负责的。小赵今天也在。”
“小赵,你来给他们说下。”
办公室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赵南箫说:“陈所长说的模拟,是在已有的工程地质勘探和岩石力学试验等结果的基础上建的关于隧洞的一个地质概化模型,采用数值方法,对锚碇结构和围岩开挖、支护、加载工作状态进行仿真模拟,计算采用的是弹塑性模型,可参考性还是很高的。具体报告,先期在和贵方以及监理站的审核中都已提交。”
办公室里没人发话。
她略略考虑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次锚锭的位置和隧道相连,有特殊性,加上它的体量,无论是轴线总长度还是倾角或者断面,都是目前世界第一,建成之后,对以后同类型地质条件的隧道锚施工也具有很大的参考意义,但考虑地下溶洞以及爆破带来的不稳定因素,对施工技术确实有一定的要求。”
老陈抽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自己对面的ZJ施工负责人:“我们认为,我们的设计是完全合乎地质报告的最优设计。”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万一出问题,就是你们ZJ的施工水平不行,不是我们设计院的锅。
ZJ的技术人员低声窃窃私语。
梁总工和施工负责人讨论了片刻,说:“考虑洞口围岩的破碎,洞周岩裂发育等情况,爆破这一环节尤为重要,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次机会,一旦爆破出问题,岩层受到结构性的破坏,将影响整个锚锭的施工,所以绝对不能出半点纰漏,要把爆破控制在精准范围内,保护双洞中间层的岩柱不受破坏。”
他转头看向徐恕:“小徐,工程技术爆破组的黄组长也在,我让他配合你,你用BIM技术模拟锚锭工作区爆破受力时的各种可能情况,对工作面在爆破中的应力变形和塑性区进行分析,为实际施工提供一个最优的参考方案。”
徐恕立刻站了起来,和黄组长点了点头,应得很痛快:“可以!”
他说完,又面露为难之色:“不过……”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梁总很关心,立刻问他。
“我需要设计院那边的数据支持,赵工不是负责那一块吗?能不能辛苦下她,尽量配合下我这边的工作?”
赵南箫一听到他嘴里说出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不妙,见大家都看自己,尽量保持着若无其事的表情。
梁总看了她一眼,问老陈:“陈所长,你们能派小赵支持下小徐工作吗?”
老陈之前被胡院长再三叮嘱,不能留赵南箫在这里,务必让她尽快回去,所以那天讨论去留问题的时候,第一个就把她给排除了。现在一下被问住,有点为难,也亏的他见多识广随机应变,立刻把问题转给当事人自己。
“小赵,你看你有困难吗?”
老陈笑呵呵地问。
办公室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自己,赵南箫顿了一下:“没困难……可以的。”
梁总颔首:“那这步工作就由你配合小徐了。”
散了会,梁总特意留下赵南箫说:“早上开会前,我听老陈提了一句,说你昨天本来要回北京的,后来怎么又留下了?项目工地里女孩子不多,要是生活方面的困难影响到工作,记得及时和后勤提,指挥部会尽量帮助解决。”
为什么人都走了又跑回来,说实话,问赵南箫,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昨天那样的情况之下,一时冲动的后果。
面对梁总的关切,一时之间她有些应不出来。
徐恕自然没走,这时解释了一句:“梁总,赵工是发自内心地热爱大桥事业,所以昨天人都走了,又放不下,临时改了主意留下来。”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跟她认识很多年了。她很厉害,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优秀的桥梁设计师。”
赵南箫尴尬,又有点哭笑不得。
梁总一听却很高兴,鼓励赵南箫:“很好,就是需要能像你这样,为理想坚持不懈并知行合一,这才是年轻人的榜样。小徐,这一点,你也要向小赵学习啊。对了,你们年轻人也有共同语言,你作为丁总助理,要多关心小赵在这边的生活和工作,遇到苦难,及时帮助解决。”
“一定一定,我好好向她学习,她也交给我,梁总您放心。”
“走吧,也中午了,一起吃饭去。”
中午在食堂吃了饭,下午徐恕去了西岸工地,赵南箫在设计院的办公室里做事,到了傍晚饭点,她收拾了东西回来,准备去食堂吃饭,走到半路,远远看见徐恕从对面过来了,急忙追上前头正也去食堂吃饭的蔡大姐一行人,加了进去。吃饭的时候,她就夹在一堆女人们的中间,听着她们和周围的男人们说说笑笑,不时爆发出笑声。
工地里的男人对蔡大姐的这支女包工队很欢迎,下了工,常过去搭讪。
食堂里已经挤满了人,徐恕端着饭过来,问蔡大姐她们能不能腾个位子,女人们靠了下,腾出来一个空位,他笑着道了声谢,坐了下去。
他一坐下来,女人们就向他抱怨用水问题,说天天迟了没热水,当听他说指挥部已经派人员在铺设管道,十来天后就能解决用水困难,十分高兴,接着就和他开起玩笑,问东问西,最后问他有没女朋友。
徐恕看了低头吃饭的赵南箫一眼,笑着说:“还没有。”
一个女人说:“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个呀?”
另个女人说:“你就算了吧,我们小徐总什么条件,一般女孩子他怎么看得上?要不然也不会单到现在了。”
又一个女人说:“一般条件的,小徐总自然看不上,但我们跟前就有一位呀,我看和他简直就是太配了!”
女人们的嗓门大,全食堂的人仿佛心有灵犀,全都看向赵南箫。
赵南箫差点被嘴里的饭给噎住了,急忙喝了口汤,咽下去后,抬起头,盯了他一眼。
徐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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