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以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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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浚的手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才继续给她揉，心里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舒衍静静地站着，不再说话，任他轻柔地给她揉着额头。
　　“还疼吗？”赵浚揉完了，问了声。
　　舒衍摇了摇头，“我走了啊。你保重。”
　　赵浚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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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衍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很晚了。乔安在她房间门口，一听到脚步声就立即抬头。看到她后，他才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
　　舒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没事。”然后拿房卡开门。
　　乔安心想，她这话是不让他担心的意思。这还真是难得。他跟着进了她的房间，“你吃饭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舒衍已经不再纠结不能用自己的作品参加展会了。一个设计师不一定就要拿多少冠军，那样多多少少存在着对名利地追逐。她舒衍要的并非是这些，而是纯粹的设计。设计有灵魂，她要让这些灵魂都住进人们的心里。
　　舒衍确实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因此，点了点头。
　　而正在这时，可可给乔安打电话，说店里上了新菜品，邀请他有时间去品尝。乔安便问她能不能马上准备些菜，可可当即愉快地答应了。
　　舒衍看了乔安一眼，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可对他的那丝感情，还是他在装傻。不过，这是他们的事，舒衍没打算多管闲事。她和乔安一起，又到了可可的餐厅。
　　新品闻起来就很香。可可主动给乔安盛汤，乔安却把那碗汤给舒衍了。可可愣了一下，又拿起一碗，准备给乔安盛，乔安说：“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不用管我们，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可可“哦”了一声，看了一眼舒衍，然后又看了一眼乔安，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舒衍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门口的时候遇到可可。两人正要擦肩而过时，可可叫住了她，“安哥哥说的心爱的人就是舒小姐吧？”
　　舒衍停住脚步，侧头看她，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她本来还想说“这不关你的事”的，然而，她还是改口了，像是解释，像是不想和乔安扯到一起。
　　可可的神情很复杂，既欣喜又遗憾又不平。“安哥哥那么好，你也不喜欢他？你不要伤安哥哥的心。安哥哥这么多年下来，不容易。”
　　舒衍不想多作解释了，抬步便走。她已经说了她一点都不喜欢乔安。乔安伤不伤心，也不是她能管的，更不是她要负责的。而她的手腕却被人拉住。舒衍回身，冷漠地看着她。这个眼神，让可可心惊，而她却没有放开她，低声说：“你答应我，要好好对安哥哥，好不好？”
　　舒衍有些不耐烦了，她抽出手，转身就走。而她力气有些大，可可后退一步，坐倒在地。
　　乔安也正好来上洗手间，见到舒衍冷漠的表情，不禁一愣，随后才看到可可摔倒在地，赶忙去扶她。
　　“安哥哥，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冷冰冰，一点都配不上你。”可可摔得疼了，眼泪掉下来。
　　乔安皱眉，“你对她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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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安再次回到餐桌时，已经没了舒衍的身影。他赶忙追出去。还好，她站在餐厅外面不远处等他。他匆匆走上去，对她说：“可可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舒衍昂首，漠然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乔安心头一痛，却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他的感情，她不负责。更没有义务答应别人要怎么对他。别人的指责是毫无理由的。
　　“走吧。”舒衍却开口。
　　“好。”乔安默默地走在她身后。他也在想可可问他的问题，他到底喜欢她什么？而那份喜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和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寒风袭来，让他清醒过来，上前几步，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舒衍转身看着他，他眼里神色复杂，终是不敢面对她的直视，撇开了头。
　　
　　☆、第三十六章

　　在酒店吃早餐时，乔安以为舒衍要回国，问她订几点的机票，他和她一起回去。
　　舒衍摇头，表示暂时不回国。她既然都来这里了，虽然没有作品参展，但是还是想去展会看看的。
　　乔安看她似乎并没有因没作品参展而难过，放下心来。“那这几天，可以出去逛逛。”
　　舒衍微微点了点头。等吃完早饭，舒衍却一个人出了酒店。乔安去敲她房门，发现她不在后才反应过来，他说出去逛逛，她点了头，而她却没把他算在内，一个人走了。
　　乔安在这天没有别的安排，也不想整天都呆在酒店，于是一个人出了门。
　　天气有些冷，他走进一家卖围巾的店里。双眼在无意之中扫到一条大红色带黑色圆点的女士围巾，他忽然就想起穿着红色羊毛大衣的舒衍。红色大衣让她更显高贵冷艳，让人不敢亲近，却又移不开眼。
　　店员见他看着那条围巾出神，笑着说：“这款围巾很时尚，深受女士们的喜爱。送给女朋友作礼物，女朋友一定很喜欢。”
　　乔安回过神来，说：“我没有女朋友。”
　　店员表示吃惊，“先生仪表堂堂，怎么会没有女朋友？要求太高了吧？不过，这没关系，先生可以买下来送给别的女性朋友。”
　　最后，乔安还是买下了，并给自己也买了一条。
　　他提着装围巾的礼品袋走出店面，又继续往前走。
　　在一个街口，几个黑人在弹唱跳舞，放在他们面前的帽子里有不少铜板。他看了一会儿后，移开眼睛，不经意间发现距离几个黑人不远处蹲着一个六七岁的金发女孩，女孩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人。女人的背影，他认得。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舒衍路过的时候，这个金发女孩突然撞了上来。舒衍正要皱眉，发现金发女孩赤着双脚，一双脚很大，比成年人的都大，和她的年龄很不相符。女孩看到她的目光，蹲了下去，有些自卑地想将那双巨大的脚都藏起来。
　　舒衍缓缓蹲下去，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和女孩交谈，“你有没有被撞伤？”
　　女孩摇头，心想，事实上是她不小心撞上面前这位漂亮的小姐的。
　　舒衍又问：“你家在哪里？迷路了吗？”
　　女孩又摇头，“我没有家，和许多我这样的人住一起。我听到音乐声，我想唱歌跳舞，可是……可是……”她低头看着她的脚。
　　舒衍柔声道：“我给你设计一双舞鞋吧。你住哪里？等我设计好了，给你送去。”
　　女孩眨了眨眼睛，“你会设计？我从没有找到合适我的鞋，你真能为我专门设计吗？”
　　“是的。”舒衍的声音让人有很容易亲近的错觉。
　　女孩很高兴，说了地址。舒衍说三天后她能设计好，第四天给她送制好的鞋。
　　女孩蹲着，满是羡慕地看那几个黑人唱唱跳跳。“小姐，你会跳舞吗？”
　　舒衍点头。
　　“那你可以教我吗？没人愿意教我。”
　　舒衍犹豫了一下，“我在这里呆不长，可以教你几个动作。”
　　这也足以让女孩兴奋了。
　　乔安看到舒衍直直站立，双手在胸前交叉，然后缓缓伸张开去，如一朵娇艳的花慢慢绽放。随后，她的右脚从身后抬起，举过肩膀。最后，整个身子快速旋转了十圈，伴随着手上动作不断变化。
　　原本在唱唱跳跳的几个黑人都停下来，伴奏的音乐声随着舒衍的舞姿而变化。舒衍发现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心急将脚一收，重心却因急躁而不稳。然而，在她身子往后倒之际，忽然被人用双手接住。
　　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小女孩也高兴得拍掌。
　　舒衍却有些错愕。她很会跳舞，却犯了这么一个错误，还偏偏让乔安看见了。她蹙了蹙眉。
　　乔安的心情却似乎不错，笑着说：“跳得真好看。”
　　舒衍又拿出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对他低喝：“放开我。”
　　“你确定吗？”乔安的眼里竟有些揶揄。
　　舒衍瞪着他。
　　乔安把她扶正站好。舒衍转身就走。乔安立刻跟了上去。身后传来人群的祝贺声和小女孩的呼喊声。
　　舒衍皱眉，转过街角，快速通过人行道。她又走了几十米远，来到巷口的一家便利店，准备买点水。而她刚一进店，一个人冲了进来。舒衍回头，一把水果刀抵在她的脖颈处。
　　便利店的人员惊叫连连。
　　持刀的人喝道：“不许叫！把钱交出来！”
　　店员们顿时不敢说话，慢吞吞地去拿钱。
　　乔安走到便利店门口，见舒衍被人劫持，劫持她的人背对着他，不知他站在身后。乔安迅速反应过来，一脚踹向劫匪。劫匪被人偷袭，顿时大怒，转身和乔安拼杀起来。那边舒衍倒还冷静，赶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乔安和劫匪缠斗在一起，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警报响起，劫匪想逃。而乔安却不给他机会，一拳打在他头上，劫匪倒地。乔安俯身，将劫匪的两只手押在身后。就在这时，警、察来了，将劫匪带走。
　　舒衍松了一口气。乔安上前问：“你有没有受伤？”
　　舒衍摇头。乔安放下心来，“我们回酒店吧。”
　　“嗯。”
　　乔安去提刚刚打斗时掉落的礼品袋。舒衍发现他手背有条很长的口子。
　　回酒店途中，舒衍仍然走在乔安前面。一转角，乔安就没看到她了。想起刚才的事，乔安有些担心还会有坏人出现。他四处张望，看到舒衍从一家药店走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酒店，乔安正准备开门进房，舒衍拿出一盒治刀伤的药，“你受伤了，这个拿去。”
　　乔安这才明白过来，她刚才是给他买药去了，心里有些高兴，“谢谢。不过，你可以帮我一下吗？伤在右手，我左手不是很方便。”
　　舒衍不说话。乔安默默去开门。而等乔安开了房门，舒衍却跟着进去了。她向他伸出手去，乔安立刻反应过来，把伤药给她。
　　舒衍走到沙发上坐下，乔安跟过去坐在她对面。舒衍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乔安感受到她手指的温柔，说不出的满足。
　　“谢谢你，舒衍。”乔安说。
　　舒衍低着头没看他，“是我该谢谢你。”
　　“那这条围巾，你能收下吗？”乔安用左手指着旁边的礼品袋。
　　舒衍抬头看他，“不能。”
　　乔安叹气。
　　而乔安发现从这之后，舒衍对他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虽然仍有些不冷不热，而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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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后，舒衍给小女孩设计的鞋子已经做好了。她送去的时候，小女孩非常高兴，立即穿上脚，非常好看，非常合适。舒衍微微一笑。
　　乔安能在她脸上看到笑意，只觉得难得。她笑得那么好看，在他面前却总吝啬一笑。
　　国际鞋展如期举行，舒衍和乔安出席了展会。虽然没有自己的作品，别人的作品还是可以品鉴的。
　　这个时候的许双双也出院了。她在电视里面看展会的报道。当然，她听不懂英文，是赵浚在她身边给她翻译。
　　“这次，舒衍怎么没参加？”许双双奇怪。
　　赵浚也有些疑惑。舒衍来了美国，自然是有作品参展的，而展品却没有她的。他突然想起前两天舒衍的魂不守舍，立刻掏出手机来给舒衍打电话。
　　舒衍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便知他给她打电话所为何事。她接通，“喂”了一声。
　　“你的作品没参展吗？”
　　“嗯，没有。”
　　“为什么？”
　　“不为什么。拿奖拿腻了。”
　　“我过来找你。”
　　“不。我看完展会就回国了，没空见你。”
　　赵浚皱了皱眉，“globalfy内部出问题了？”因为舒衍在globalfy，他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也就关注了下globalfy，偶然得到董事会争权的消息。现在，他就猜了个大概。原先支持中国区发展战略的董事被拆换了许多。
　　而舒衍并没有打听这些，并且那天乔安才和约翰对中国区的发展战略有所沟通。因此，她并不知道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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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衍回了国。乔安因为还要见美国的供货商，因此，比舒衍晚了十多天回去。
　　威尔逊在乔安回国后便匆匆回了美国。舒衍不禁想起赵浚的话。而等乔安从美国回来后，果然带回了一个消息，globalfy在美国之外的分公司将以日本为重点发展区，中国区退居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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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许双双的病已完全康复。因为许双双要学设计，这两年内，赵浚请了专业大师级别的设计师专门指导许双双。许双双的成绩也非常好，得到了globalfy美国总部的认可，并被聘为美国总部的设计师。
　　而这一切都因赵浚的支持。许双双很感激赵浚。
　　拿到globalfy的offer后，许双双笑得合不拢嘴，挽着赵浚的手，说：“我们今晚庆祝一下，好不好？”
　　“好。”
　　许双双亲手下厨做了晚餐，然后摆上红酒和蜡烛，开了轻音乐，关了灯。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喝了两口酒后，许双双望着赵浚，眼里尽是爱慕和期待。
　　轻缓的音乐似情、人之间的低语。
　　赵浚倾身，缓缓朝她靠近，许双双闭了双眼。
　　而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下面的动作。许双双睁开眼睛，赵浚已坐了回去。
　　她皱眉。这两年来，他对她极尽体贴，可他们最多只牵过手。这样还算是男女朋友吗？
　　“赵浚，今晚我可以把什么都给你。”她绕过餐桌，坐到他怀中，双手攀着他的脖颈，主动去吻他。
　　而她刚撬开他的唇，他却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
　　“双双，我有话给你说。”
　　赵浚沙哑着声音开口。
　　
　　☆、第三十七章

　　许双双见他神色不明，又郑重其事的样子，心头忽然一跳，竟有些担心他会说出让她难过的话来。她看着赵浚，轻颤着声音问：“你想说什么？”
　　赵浚说：“双双，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许双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两年来，他这么体贴入微地照顾她，把她的病都治好了，还请来专业设计大师教她设计，她还因此拿到了globalfy总部的offer。他为她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因为爱她？在她生活和事业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时，他竟要跟她分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赵浚又说了一遍。
　　许双双如遭雷击，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提出分手。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许双双艰难地开口。
　　赵浚低声说：“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曾经，她的妈妈，她的朋友们知道她和他在一起后，都不看好，都说两家差距太多不合适，不相配。还说富家公子没有哪个不花心的，也看不起她这样出生的人。到头来受伤的只是她自己。不仅如此，赵浚的妈妈也反对他们在一起。
　　但是，赵浚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一点也不花心，也没有看不起她的家境和出生。他没有别的富家子弟那么多毛病。
　　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感受到了他和她在很多方面的很多差异，很多压力。而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跟他相处。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反对。在他面前，她温顺得就像是一只小绵羊。为的就是和他相配，让大家都觉得他们合适。
　　从他们确立男女朋友关系后，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她温顺，他体贴，她以为这样很合适了。而今天，他却亲口告诉她他们两个人不合适。
　　许双双想起李诗诗来。他才失恋就和她在一起了，难道是情场失意，用她来疗伤的？说不合适都是借口吧？因为她可以一辈子这么温顺。最根本的原因是不爱吧！
　　不爱？这令许双双十分心痛。她摇头。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爱她。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没有感情！
　　许双双的内心在自相矛盾中挣扎。她还不死心地看着赵浚，哽咽着声音说：“你是不是还没忘记李诗诗？我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只是一点点。我这么卑微的一个人，也不奢望你全部的爱，只求你不要和我分手。”
　　赵浚摇头，“不是。这和诗诗没有任何关系。双双，不要妄自菲薄，没有哪个人是卑微的，需要委曲求全的去得到一份爱。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而我给不了你这份独一无二。”
　　“怎么会给不了？是你不想给！你还沉溺于过去！”许双双很伤心，开始歇斯底里。
　　“与过去无关。我已经说了。双双，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只能说对不起。”赵浚推开她，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许双双匆匆上前贴在他的背上，双手从背后抱住他。“赵浚，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赵浚没有反应，她从他背后绕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主动索吻。她极尽温柔缠绵地去吻他的脸，吻他的唇。双手在他腰上缓缓移动。
　　赵浚捉住她还要深入的手，推开她，“双双，不要这样。”
　　许双双伤心，许多人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而她却连用这种方法都打动不了他吗？她是真的挽回不了他了？
　　“现在你成了设计师，还进了globalfy，前途无量。希望你好好的。”赵浚说完，再也不顾她的哭喊，毅然决然地离去。
　　为什么在她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上天待她不薄的时候，他却离开了她？许双双颓然地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哭得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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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衍从睡梦中醒来，卡车还行驶在泥泞的山道上。山道蜿蜒盘旋，她吐了一路，好不容易睡着了，醒来又想吐。
　　身旁的乔安忙又给她递纸巾，给她拍背。
　　“还有多久才到啊？”舒衍被折腾得有气无力。
　　两年前回国后，globalfy的发展战略有所改变，舒衍也没再有作品参加国际性的展会。而要她亲手设计的单子却越来越多。这些多是富家太太和千金小姐的定制设计。凭舒衍的背景，她可以拒绝。对于那些单子，她挑了再挑，选了再选，单子的数量还是排满了一年。
　　而这次乔安出来见中国区的供应商，顺道会路过一个贫瘠的县城，那里的人有很多都穿不了鞋，大冬天也光着一只脚。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放下那么多单子，跟着乔安出来了，也许就是心血来潮吧。
　　然而，他们一到山区，车子就坏了，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大卡车将他们捎上才得以继续前行。而刚才又开始下雨了。卡车来得很慢，很艰难地在山间行驶。
　　舒衍要是早知道这么受罪的话，她是绝不会跟来的。
　　乔安对她说：“还有十几公里就到了。不算远了。你再坚持坚持。”
　　他拿了一瓶水给她。
　　舒衍接过去喝了一口，半眯着眼看着乔安，“刚刚不是说还有二十公里吗？”
　　她起码睡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才开几公里。这路是有多难走？她扭头去看天色，乌沉沉的，像要天黑了。但是她知道是又要下雨了。
　　乔安安抚地道：“现在没下雨走得快些了。我们不久就会到客栈了。你好些了吗？”
　　舒衍在心里想，千万要在下雨前赶到才好。她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点了点头，“好些了。”
　　然而，卡车一个急转弯，她就又吐了，真是狼狈不堪。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到这个地方来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在下雨前赶到了客栈。
　　而客栈的老板却对他们说：“不好意思，只有一间房了。”
　　舒衍皱眉，“我们提前预订了两间，怎么只有一间了？”
　　客栈老板很是稀松平常地说：“这个预订是后付款的，房间只保留到晚上六点。有客人一直等着房间，我也是在时间刚过一秒的时候给客人开的。”
　　舒衍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六点零五分。刚过一秒就把房间开出去了？这也太凑巧了！而客栈老板说得又不是没理，舒衍只觉得运气背到家了，心情糟糕透顶。
　　乔安问老板，“这附近还有别的客栈吗？”
　　他事先在网上查过，只查到这一间客栈。他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还有客栈，只是那些客栈在网上查不到。因此，他这么问。
　　而老板摇了摇头，“这里就只我这一家客栈。还有一间客房你们要不要开？要是不开，等会儿就没房了啊。”
　　乔安看向舒衍，舒衍摇头，“我们去别处找找。”
　　老板嗤笑，“你们还以为我骗你们不成？这里没有别的客栈，只此一家。”
　　正在这时，一个轰雷响起，大雨随之而来。
　　并在这时，一对小年轻冒雨匆匆进入客栈。女人气喘吁吁，“终于找到一家客栈了！老板，还有单间吗？”
　　老板正要说话，乔安先一步开口，“我们要这间房。”
　　老板笑道：“就是嘛！你们正好一间房，还扭扭捏捏做什么？这种事，大家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