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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歌-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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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那河中的小船上,怎么坐着一个一动也不动的人?他在睡觉么?”
  
  “那是在垂钓,不是睡觉。”
  
  马车外的山野景色,吸引了从未踏出侯门深院的孩子的好奇心。年华欣慰地看见,此刻的宁琅很天真,很快乐。
  
  “师父,那座房子前开着很多花的是什么树?”
  
  年华循着宁琅所指望去,看见了几棵高逾一丈的绿树,树上开满鲜艳似火的大红花,落叶开花飞火凤,参天擎日舞丹龙,半边山坡似乎都被花色染红。
  
  “那是木棉花树。木棉花树,因为花开似燃烽火,又叫烽火树。树上的木棉花,很漂亮吧?”
  
  “不,木棉花没有师父漂亮。”宁琅眨着大眼睛,认真地道。
  
  年华好笑,“师父又不是花……”
  
  宁琅一头扎进年华怀里,“师父,琅儿想学武艺。”
  
  “为什么想学武艺?”
  
  “琅儿想变得比师父还要强大。”
  
  “学武艺很辛苦,等你七岁后再说吧。不过,你为什么想变得比师父还要强大?”
  
  “因为,琅儿想保护师父。”宁琅认真地道。
  
  年华心中一暖,突然有些想哭。她抱紧了宁琅,半晌没有说话。
  
  第一夜,年华一行人在驿馆中度过。第二天中午,浩浩荡荡的一行车马队伍才抵达了太平宫。太平宫是皇家规模最大的离宫,绵延的宫室依山傍水而建,占地极广,飞檐生风,重楼起雾。一眼望去,竟望不到边界。
  
  太平宫中留守的宫人们,早已等候在宫外,齐齐跪下迎驾:“恭迎皇长子,风华将军。”
  
  太平宫中,高台芳树,花林曲池,景致十分赏心悦目。年华和宁琅住在其中,悠闲而舒适。白天,年华去山中狩猎消遣,晚上则泡在药汤池中疗养。
  
  宁湛令人新辟的药池,比起原先的汤池更加宏丽,以白玉石雕琢为鱼龙、凫雁、莲花。在氤氲的水雾中,鱼龙、凫雁栩栩如生,似乎要奋鳞举翼而飞走。白香木做的浮舟,用珠玉装饰的双桨,云母七宝屏风,精绣的百花牡丹图,五色蜀锦做的帘幔,夜明珠引灯,奢侈靡费,不能尽数。
  
  年华浸在太医炮制的药汤中,鼻端是淡淡的草药香味,抬头可以看见清朗的星空,银河蜿蜒,星子如棋。
  
  年华突然想起了在黄泉谷看见的星空,那时心里挂念着云风白的生死,也没有心情仔细欣赏。现在回想,北宇幽都的星空确实美得惊心动魄。
  
  不知道云风白怎么样了?他的伤应该好了吧?他醒过来,没见她在他身边,一定会觉得她无情无义吧?他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她却没有留在他身边。她真是一个凉薄无情的女人。也好,就让他觉得她凉薄无情,就让他觉得她不值得他爱吧。其实,她真的不值得他爱,她只会带给他危险和死亡,他应该选择更好的女子,更值得他爱的女子……
  
  年华心中疼痛,左手小指的空缺,让她怅然若失。
  
  若说无缘,为何相遇?
  
  若说有缘,奈何遇迟?
  
  造化总是弄人。情之一字,还是糊涂为好,太过透彻,心会被折磨得千疮百孔。可是,这么糊涂下去,对于云风白太不公平。她放不下宁湛,那么对云风白就该决绝一些,让他彻底死心,免得两人再纠缠不休,一直痛苦下去。
  
  “唉……”年华叹了一口气,沉入了水底,不想再思考问题。
  
  星光之下,华美的浴池中水雾氤氲。水底的女子青丝袅绕,胴、体若隐若现,如一朵绽开的白色睡莲。
  




★ 128 求凰

  
  远离尘嚣的山中岁月,充满了静谧的乐趣。甚至连一向愁眉苦脸的宝儿,也偶尔会露出一丝笑容。这般安静美好的日子,在一个午后,被一名不速之客打破。
  
  “年将军,北冥九王爷皇甫钦在宫外求见。”一名宫人进来通报。
  
  “谁求见?”午睡刚醒的年华,头脑有些转不过来。
  
  “北冥九王爷皇甫钦。”宫人重复。
  
  年华心中疑惑。皇甫钦不在玉京呆着,怎么跑来了太平宫?不知,宁湛向北冥借兵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请他进来。”年华吩咐。
  
  “是。”宫人退下。
  
  年华屈指一算,她住入太平宫,已经半个多月了。因为宁湛事先嘱咐,说住入太平宫的日子,就当做真正的休养散心,不必过问玉京中的任何事。所以,她至今也不知道前线战况如何。皇甫钦突然来到太平宫,莫非前线战事失利?不对,战事失利,来的人应该是宁湛,不是皇甫钦……
  
  皇甫钦踏入长乐殿,见年华坐在美人靠上,一时间看得愣住。与平日戎装长剑,英姿飒爽的模样不同,此时的年华一身月白色华裳,绀发如沐,玉骨冰肌,微有些秀眸惺忪,显出几分芳菲妩媚。她身后插在青花瓷瓶中的秋海棠,顿时黯然失色。
  
  年华见皇甫钦盯着她,心中恼怒,但知道他花痴惯了,也就淡淡一笑:“九王爷远道而来,年华有失远迎,告罪告罪。”
  
  皇甫钦一展折扇,笑得风流:“哪里,哪里,小华你如果出来迎接,小王倒是失了眼福,看不见这幅美人春睡,人比海棠娇的画面……”
  
  年华强忍怒气,笑了:“九王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不知九王爷来到太平宫,有何赐教?”
  
  皇甫钦一收折扇,笑望年华:“小王来太平宫,自然和小华一样是来泡温泉,休养玩乐的。”
  
  年华一愣。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皇甫钦笑眯眯地望着年华:“怎么,小华你不欢迎小王?”
  
  “哪里,哪里……”年华强笑道。
  
  皇甫钦在太平宫住了下来,包括他的一众美姬和乐师。从此,太平宫中除了鸟啼虫鸣,又多了丝竹歌舞之声。年华倒是无所谓,宁琅却十分讨厌皇甫钦。
  
  “小华,这是你的儿子么?长得真可爱……”皇甫钦笑眯眯地望着年华怀里的宁琅。
  
  “不,这位是皇长子。我还没成亲,哪里有儿子!”年华一脸黑线。
  
  “原来是皇长子,怪不得天庭饱满,命宫清朗,一派王者之相……”皇甫钦将手伸向宁琅,欲抚摸他的头。
  
  宁琅张嘴,白齿森森,一口咬向皇甫钦的手。
  
  “啊啊啊!好痛……”皇甫钦的手鲜血淋漓,他痛得跳脚。
  
  年华在花荫下小睡,皇甫钦远远看见,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年华的头倚在青石枕上,青丝如流泉,秋海棠落了一身。她的睡颜十分安详,修长的眉如柳,微卷的睫如扇,一瓣海棠打了一个旋儿,飘落在她的额心,如一滴血红的朱砂痣。
  
  皇甫钦望着年华的红唇,她的红唇泛着柔和如珍珠的光泽,他花痴的老毛病又犯了。如果,能趁她睡着时,一亲芳泽,就是待会儿被她一掌拍死,他也认命了。
  
  皇甫钦向年华靠近,靠近……
  
  突然,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抱住了皇甫钦的腿,他低头望去,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呃,皇长子殿下……”
  
  宁琅张开口,白齿森森,毫不留情地咬向皇甫鸾的大腿。
  
  “啊啊啊——”皇甫钦痛得发出一声惨叫,惊飞了一林子栖鸟。
  
  这一天,年华狩猎,收获颇丰。她让厨师将野味做成佳肴,宴请皇甫钦。鹿肉涂上宫廷秘制的香料,以火炭精心烤熟,配以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佐以东皇山中的时鲜野果,美味却不奢华的一场饕餮盛宴。
  
  皇甫钦享用得很愉快,“小华请小王享用佳肴,小王为小华弹一曲古琴,怎么样?”
  
  年华饮尽夜光杯中的美酒,笑了:“久闻九王爷乃音律国手,能得一闻天籁,不胜荣幸。”
  
  皇甫钦起身,挥手让帘后的琴师退下,自己坐在古琴前。
  
  “铮——铮——铮——”皇甫钦十指按弦,调试琴音。
  
  珍珠帘后,一身云色白衣,端坐琴台前的皇甫钦,让年华依稀想起了云风白。犹记得,他曾在秋雨中为她弹一曲《葬花雨》。那时,她没有听出悠然闲适的泠泠琴声中,深藏着铭心刻骨的脉脉情丝。
  
  年华一时怔住,失神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听清皇甫钦弹奏的曲子时,脸色微微一变。她似欲开口,但是想了想,又忍住,耐着性子将曲子听完。
  
  皇甫钦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他笑着挑帘而出,回到原来的席位,“小华,小王弹得如何?”
  
  年华笑道,“九王爷琴艺精湛,自然是天籁妙音。只是,您的曲目似乎选错了。”
  
  “哦?这一曲《凤求凰》,是小王特意选的曲目,小华不喜欢么?”
  
  “这里没有凰,您求错了。”
  
  “小华,之前在北冥晋王府,小王说过想娶你。此次来玉京,小王就是为求你这只凰。”
  
  “为什么?”年华冷冷道。原来,这就是他来太平宫的目的。
  
  “因为,小王需要你。”皇甫钦道。从得知年华带着皇甫鸾平安回到玉京的那一刻起,皇甫钦就更坚定了得到年华的决心。与郁安侯交锋两次,两次都能占得上风的人,放眼九州,不会超过三个。九州中流传着一个谶言:年华乃是将星临世,得风华者,得天下。这个谶言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年华确实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能力。从对抗诸侯来说,皇甫钦需要年华;皇甫鸾作为一个远嫁的公主,想要在云波诡谲的玉京立足,稳固母仪天下的皇后地位,也离不开年华的势力做后盾。从平衡北冥和玉京的联姻关系来说,皇甫钦需要年华。
  
  “恐怕,我不需要九王爷。”年华笑了,拒绝。
  
  皇甫钦也笑了,薄唇勾起一抹冷弧,“也许,你不需要小王,但是玉京却需要北冥的援兵攻取禁灵。”
  
  年华沉默了。
  
  皇甫钦继续道:“听说,开战之前,你还立下了军令状?从战局上看,禁灵这一战,将会是持久战。能不能及时补充兵力去前线,决定了是不是能够攻下禁灵。从这一战来看,你是需要小王的,不是么?”
  
  年华抬头望向皇甫钦:“我们可以合作,不一定要联姻。攻下禁灵,对北冥也有利。”
  
  皇甫钦一展折扇,笑得花痴:“小王爱你,想取你为妻。”
  
  年华也笑了,笑得有些悲哀,“九王爷总将‘喜欢’‘爱’挂在嘴边,可是您真的懂得爱么?你曾真正爱过一个人么?”
  
  皇甫钦一怔:“什么是‘爱’?”
  
  天下皆知,皇甫钦爱美人。从慕少艾的年纪起,他的身边就美姬如云,从不缺乏女人。他也总是将‘爱’挂在嘴边,但他却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爱。他爱美人,却不爱人。
  
  “爱,是一件既痛苦,又快乐的事情。爱一个人爱到深处时,理智全无,不得解脱,为了他可以忍受一切辛酸苦难,甚至可以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年华静静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一阵一阵地疼痛。她爱宁湛,就是这样的心情。可是,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爱很累,很无望,很悲哀。这真是爱?还是,只是一场虚妄的执念。
  
  “这就是‘爱”么?小王虽然没有爱过,但是会试着‘爱’你。”皇甫钦认真地道。万花丛中过,却不曾爱过,他也想真正地去爱一个人。
  
  年华苦笑:“九王爷不必把‘爱’放在年华身上,我不值得九王爷错爱……”
  
  “小华,你要怎样才肯答应小王的求婚?”年华一再拒绝,皇甫钦并不放弃。
  
  年华无奈,推出了宁湛当挡箭牌:“除非圣上下旨赐婚,年华身为朝臣,自然不会违抗圣命。”
  
  皇甫钦一合折扇,笑了:“呵呵,小华,帝君已经同意了……”
  
  年华脸色瞬间煞白:“你……你说什么?”
  
  “小王向帝君提出娶你为妻,就出兵援战。帝君同意了,说只要你不反对,他立刻就下旨为你我赐婚。小王来太平宫,也是帝君的建议……小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不,我没事……哈哈,我没事,没事……”年华突然笑了,笑声如哭,心冷如死。宁湛又一次拿她当棋子了。他不愧是帝王心性,凉薄无情啊。
  
  ☆★☆★☆★☆★☆★☆★
  
  玉京。皇宫。
  
  承光殿。御书房。
  
  宁湛坐在御座上,百里策侍立在旁,下首跪着澹台坤和一名暗红衣裳的女子。
  
  宁湛问道:“太平宫里是怎样的情形?”
  
  澹台坤道:“听宫人们说,皇甫九王爷每天都在长乐殿外为年将军弹《凤求凰》,年将军皆闭门不见。皇甫九王爷也不气馁,每天必在殿外弹上一曲……”
  
  宁湛以手指敲击桌案,神色阴沉,看不出喜怒。良久,他将目光扫向暗红衣衫的女子,“你就是‘蛊后’红娘子?”
  
  红衣女子深深俯首,声音暗哑如磨砂:“草民正是红娘子。”
  
  “抬起头来。”
  
  “是。”
  
  红娘子抬起头,她高耸入云的发髻下,是一张高鼻深目的脸。从外表看,她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但实际上,她已经是花甲老妇。她眼碧如猫瞳,血红的唇始终带着一抹诡笑。“蛊后”红娘子,出生南疆皓国,蛊毒之术举世无双,在江湖中无人能出其右。因为澹台坤的引荐,红娘子被宁湛重金招安,来玉京为帝王效命。
  
  “你会使操控人心的蛊术?”宁湛问红娘子。
  
  “回圣上,草民略通一二。只要在那人身上中下傀儡蛊蛹,那他的一行一止莫不如同牵线的傀儡,听命于蛊虫的控制。”
  
  宁湛沉色:“朕不要她变成一个没有心的傀儡,朕要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她,但是朕也要她永远也不会背叛朕,永远听朕的命令。”
  
  红娘子碧瞳微睨,想了想,道:“噬心蛊也许可以满足圣上的愿望。噬心蛊不会改变那个人,但可以控制他的行为。”
  
  “种下噬心蛊,会被当事人察觉吗?”
  
  红娘子笑了:“圣上放心,以草民的蛊术修为,不是此道高手,绝对难以察觉。再者,噬心蛊只是一种有趣的小玩意儿,不是至毒、至烈,致命的魔物。中了噬心蛊,平时与常人无异,只有草民施术时,才会蛊虫噬心而疯,待草民停止施术,则又与常人无异了。”
  
  “噬心蛊可解吗?”
  
  “可以。”
  
  “那好,红娘子,明日你随朕去太平宫。”
  
  “遵命。”红娘子俯首。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遵命。”澹台坤和红娘子一起退下。
  
  风吹珠帘动,宁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
  
  “太傅,朕很矛盾。”宁湛对站在他身边的百里策道。他既希望年华答应嫁给皇甫钦,又不希望她答应嫁给皇甫钦。他爱年华,却又要把她推给别的男人。因为情势所迫,更因为他的野心。
  
  百里策从容地道:“您不需要矛盾。纵横捭阖策,终输美人卷。此计如果成功,不只禁灵,北冥也唾手可得。”
  
  宁湛皱眉:“可是,朕有预感,朕会彻底地失去她……”
  
  “自古成大事者,绝不耽溺儿女情长。圣上切不可优柔寡断。”
  
  宁湛笑了,有些悲哀:“太傅说得没错。成大事者,就该无情。”
  
  年华,对不起,为了江山,我只能牺牲你……
  
  年华,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等到六国平定,天下归一,我一定和你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就像我们曾经说好的那样……
  
  年华,原谅我……
  
  




★ 129 山海

  
  东皇山。太平宫。长乐殿。
  
  “铮——铮——铮——”轻扬的古琴声从殿外飘来,曲子是《凤求凰》。
  
  年华端着酒杯,坐在窗边发愣。不知名的落花随风飘来,落在清酒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年将军,九王爷每天都在殿外弹琴,您真的不见他吗?”女侍上官心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宫人们都已经知道,皇甫钦在向年华求亲,只是不知道年华为什么不答应。皇甫钦风雅俊朗,又是北冥九王爷,从每天在长乐殿外弹《凤求凰》,风雨无阻来看,也是一个痴情之人。他和年华站在一起,怎么看也是金童玉女,神仙眷侣。宫人们都同情皇甫钦,觉得年华铁石心肠。
  
  “随他去……”年华喝了一口酒,苦涩到难以入喉,她还是强行咽下了。
  
  上官心儿想了想,开口:“年将军,按照出行的行期,您前天就应该回玉京了。您继续呆在太平宫,真的不要紧么?”
  
  “我很累,不想回玉京。”年华淡淡地道。
  
  上官心儿道:‘可是,逾期不返,圣上会不会降罪?”
  
  “降罪?”年华自嘲地笑了。在宁湛眼中,如今的她还是有用的棋子,他怎么会降罪呢?等到她对他再无用处的那一天,他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吧?
  
  殿外的琴声戛然而止,年华和上官心儿有些奇怪。一名宫人走进长乐殿跪报:“禀年将军,圣上驾临太平宫。”
  
  按照礼仪,年华必须出宫迎驾。
  
  “知道了。”年华冷笑,仍旧懒洋洋地坐着,并不起身。
  
  上官心儿见状,小心地提醒:“您不去迎驾么?万一龙颜大怒……”
  
  年华冷笑:“放心,帝君对于可用的棋子,脾气会很好,度量也会很大……”
  
  半个时辰后,长乐殿外的回廊中响起了一阵阵细碎的脚步声。许忠尖细的嗓音传来:“圣上驾到——”
  
  年华仍旧静静地坐着,盯着博山香炉中腾起的烟雾,仿佛没有听见外面的喧嚣。上官心儿和宫人们急忙出殿迎驾。
  
  “奴婢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人们山呼万岁的声音响起。
  
  听脚步声,宁湛已经走进了长乐殿。年华拿起一坛梨花白,单手撑住栏杆,从窗口跃了出去。她不想看见宁湛,也不想再听他的那些裹在糖衣里的谎言。
  
  “年将军为何不来接驾?”宁湛走在长乐殿的回廊中,问引路的上官心儿。
  
  上官心儿赶紧道:“这个,年将军因为身体有些不'炫'舒'书'服'网',正在休息……”
  
  “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宁湛关切地问道。
  
  上官心儿冷汗:“这个,可能也许大概是……”
  
  宁湛走进暖阁,博山香炉烟气氤氲,云母屏风巍然静立,地上的酒坛乱七八糟,美人靠上空空如也,唯剩一扇窗户在左右摇晃……
  
  “年将军去哪儿了?”宁湛皱眉。
  
  上官心儿冷汗如雨:“这、这……刚才,年将军明明都还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宁湛走到窗边,望了一眼外面写意如画的山景,“想必,她是不想见朕,从窗户走了吧。”
  
  许忠冷声道:“这太不象话了,成何体统!”
  
  上官心儿吓了一跳,咋舌:“窗外可是山壁,离地面有十几丈高呢……”
  
  宁湛苦笑。她想躲他,这点山壁怎么难得了她?她想逃离他,千军万马也困不住她。他想束缚她,留住她,财富、权势、铁镣、囚笼都没有用,唯有留住她的爱,她的心,让她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她是一个痴情的人,他是一个绝情的人,她注定是他的俘虏。
  
  “太平宫最高的地方在哪里?”宁湛望着云雾缭绕的山景,问道。从小,她心情失落时,总爱远离人群,独自呆在最高的地方。
  
  “山海亭。”一名宫人垂首回答。
  
  太平宫。山海亭。
  
  几棵巨松静立在悬崖边,远处山峦重叠,云海翻涌。因为地势高绝,山海亭是太平宫中观赏日出,日落的绝佳之处。
  
  年华坐在山海亭中,寒风吹拂发丝,衣袂,有一点冷。她饮着梨花白,借酒消愁,一醉忘忧。石径上传来脚步声,年华回头一看,皱眉:“你怎么来了?”
  
  皇甫钦拿着古琴,笑眯眯地道:“帝君忽至太平宫,打断了小王的琴曲。小王见你独自来到山海亭,就跟来弹完这一曲。小王是一个很有恒心的人,不达目的,不会中途而废。”
  
  年华“扑哧”一声笑了,望着皇甫钦,“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从玉京到西荒,他也是这般锲而不舍地跟着我。”年华的神色突然黯淡,心中悲苦,“只可惜,我是一个不祥之人,累得他几次险些丧命。”
  
  皇甫钦笑了:“牡丹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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