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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歌-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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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往事,宁湛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眼神也温柔了许多。十三年的隐忍,十三年的浮沉,十三年的布局,十三年的斗争,他终于得到了天下,也挣脱了束缚。如今,他是真正的梦华之主,九五之尊,没有人能够再左右他,违逆他。他不需要再勉强自己断情弃爱,也不需要为了平衡拉拢各种势力,娶许多他连容颜也记不住的妃嫔,更不需要将他心爱的女人再嫁给别的男人。
  
  宁湛伸出手,握住年华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他顿时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千里疆土,万里河山,有她相伴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他们可以实现曾经的诺言,白头到老,不离不弃,她永远是他的年华,他永远是她的宁湛。将来,他们还会有很多儿女,儿子一定要像她这么勇敢,聪明,能征善战,运筹帷幄,等他们死去之后,才能继承他们的江山。女儿,女儿还是像她吧,美丽,聪慧,坚强,不过要温柔一些,不能再习武了……
  
  年华眉宇紧皱,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悲伤的事情,生离,抑或死别?
  
  宁湛也流下了眼泪。他知道,他刚才所想的一切都只是妄想。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无法寻回,比如时间,比如爱情。皇甫钦的死,让年华恨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等她一睁开眼,他们又会成为陌路人。——白天,从金銮殿到凌烟台,年华对他恭敬有礼,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如果有什么办法让他可以挽回她,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
  
  年华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她目光移动,看见伏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的宁湛,才猛然忆起这里是承光殿。
  
  宁湛伏在床边小憩,睡得正熟。
  
  年华隐约回忆起昨夜的情形,她在凌烟台大醉,来到了承光殿,大闹一通,然后睡去。难道,他坐在床边守了她一整夜?
  
  年华心情复杂。她试着抽回手,惊醒了宁湛。两人对望无言,气氛尴尬。
  
  “和轩辕楚一战,你身上受的伤还痛吗?”宁湛不堪沉默,打破了寂静。
  
  “多谢圣上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年华答道。
  
  冷冰冰的对答过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听说,云风白在丹水坠崖身亡了?”过了一会儿,宁湛又打破了沉默。
  
  “不,他还没有死,他一定还活在什么地方。”年华道。她始终这么告诉自己,骗自己相信云风白还活着。
  
  宁湛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阳光照射入轩窗,时候已经不早了。年华站起身,向宁湛垂首道:“末将告退了。”
  
  年华走过宁湛身边的那一刹那,宁湛拉住她的衣袖,“玉京初逢那一年,我们约好每年春天都一起看荼蘼花开,可是十三年了,这个约定从来没有实现过。今年春天,荼蘼花开得特别美,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年华回头,望向宁湛的眼睛。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记忆中的少年,那个无邪的,真情的少年。不过,那些记忆太虚幻模糊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年华挣脱了宁湛的手,“有那种约定吗?我不记得了……”
  
  年华离开了承光殿。
  
  宁湛站在原地,阳光下,他的影子很孤单。
  
  年华走出了承光殿,冰冷的风吹过,她穿得很单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从承光殿走向宫门,太液湖依旧碧绿如玉,绵延的宫殿依旧华美巍峨,一如很多年前她初次见到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皇宫里的花卉多了许多荼蘼花。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荼蘼花。荼蘼炽烈地盛放着,如火焰,如白雪,清风一吹,花瓣纷飞。
  
  荼蘼花灼伤了年华的眼睛,她加快了脚步。错过的,不可挽留;逝去的,不堪追忆;她心中空茫茫一片,不知该何去何从。
  
  年华不敢回葛地,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她留在了玉京,将精力投入到繁冗的军务中。
  
  年华上书崇华帝,请求废除地方军阀,废止王亲、士族蓄私兵。崇华帝采纳了她的建议。年华将九州各部骑兵重新编制,划分为三十六路,直接隶属玉京管辖。大将军统领八方兵权,不受帝王辖制的特权也被废止,增设四位大将军。四位大将军各执虎符,互相牵制,监督,皆受制于帝王。这样,就可以从根本上杜绝诸侯并立,军阀割据的情况发生,也不会再有大将军可以以兵权威胁帝王的权威,挟天子令诸侯。
  
  年华将虎符还给宁湛,她虽然还是大将军,但是已经不再统领八方兵马了。
  
  宁湛没有接虎符,“如果,我接了虎符,你会离我而去吗?”
  
  年华没有直接回答宁湛,“无论我身在哪里,都可以看见圣上的清平盛世。”
  
  年华还将多年来的领兵经验、战术策略总结成书,只可惜她只完成了上半卷。多年后,她的师弟底垏替她完成了下半卷,后世称为《军舆书》。
  
  年华还改进了各种战争用的兵器机械,她在军事上的聪明才智让人惊叹。
  
  宁湛常常去将军府,虽然年华对他非常冷漠,他也心知即使云风白不在了,他和年华也已经回不到过去。可是,他还是常常去看她。
  
  年华下令封了风华小楼,烧了将军府中所有的荼蘼花,包括他们一起搭建的花架。宁湛看着闲置的小楼和满目疮痍的花园,心中悲伤,人也憔悴了许多。
  
  宁湛总是担心年华会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会再也找不到她。他常常无法安枕,每个深夜里惊醒,尽管他安排在将军府的密探告诉他年华仍然在将军府中,他还是会离开皇宫,来到将军府亲自确认,看见了年华,才会安心。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种病态的,扭曲的执着与痴狂究竟是爱,还是一种宿命轮回中偿还的情债?
  
  三月时节,恰逢花神的生日。花神生日这一天,又称女儿节。无论皇宫还是民间,女性都会穿上最漂亮的衣裳,拜花神求平安。皇甫鸾派宫人传话,让年华去皇宫中一起拜花神。年华脱下戎装,换了一身素淡的女装,去了皇宫。
  
  凤仪宫中,花团锦簇。皇甫鸾身穿百鸟朝凤的金色华裳,头戴鸳鸯点翠步摇,容颜娇美,气质华贵。
  
  “参见皇后。”年华跪拜。
  
  “华姐姐,你不必多礼。”皇甫鸾笑眯眯地走下台阶,扶起年华,“今日宫中开花宴,会很热闹,我特意叫你来散心解闷。”
  
  年华回玉京后,眉梢眼角中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悲伤和消沉。皇甫鸾见了,非常担心她,想让她开心。
  
  “一路进来,就看见皇宫中到处都是热闹非凡,花枝上挂了许多彩笺,风铃,很有趣的样子。”年华笑了笑,道。
  
  “那是妃嫔和宫女们在向花神祈愿呢。”皇甫鸾也笑了。
  
  皇甫鸾牵着年华的手,来到了凤仪宫的花园中。一棵樱花树花开正艳,重重叠叠的花朵像是粉红色的积雪。牡丹、芍药、春海棠,蔷薇,荼蘼等各种花卉争相怒放,花枝上被宫女们绑上了彩色丝带,小铃铛。风一吹过,玎玲作响。
  
  今天是节日,许多妃嫔陆续来向皇后请安。年华在其中看见了萧毓妃和萧静妃,萧毓妃已经被降为嫔,萧太后这个靠山已经不复存在了,她收敛了张扬跋扈的性子,对皇甫鸾低眉顺目,恭敬有礼。萧静妃也更加圆润谦和,脸上始终带着亲和的微笑。妃嫔们簇拥着皇甫鸾,如同百鸟朝凤,皇甫鸾笑得很开心,大家言笑晏晏,气氛和睦而融洽。
  
  年华离开人群,去花丛边透气。她站在花丛边,望着盛开的百花出神。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裙裾,她低头一看,笑了:“琅儿,你又淘气了?”
  
  宁琅一头扎进年华怀中,“师父,我真想你。我不想呆在凤仪宫 ,我想去将军府,和你在一起。”
  
  从越国回玉京后,因为女官宝儿不在了,宁湛考虑到宁琅年纪还小,需要一个能够细心照顾他的人,就让他住在凤仪宫,由皇甫鸾照顾。
  
  年华抚摸宁琅的头,“怎么,凤仪宫不好么?”
  
  “凤仪宫很好,皇后也对我很亲切,可是我还是喜欢将军府。”宁琅道。
  
  “琅儿,你是皇长子,将来的皇太子,怎么能够一直呆在将军府?师父能够教你的只有武艺,你还要在皇宫里学习很多东西。皇后温柔善良,也很喜欢你,她会好好地照顾你。”
  
  “可是,白头发的不在了,师父看上去很孤单,很伤心,我想陪着师父……”
  
  年华悲伤地笑了笑,“他会回来的。琅儿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师父很好。”
  
  “琅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去玩儿吧。”一个粉雕玉琢,华衣玉饰的小孩子走过来,拉宁琅走。
  
  “瑀儿,不要拉我,你自己去玩儿,我还要和师父说话呢。”宁琅推开宁瑀。
  
  宁瑀被宁琅推开,有些生气了,鼻头一红,眼泪滚落。
  
  宁瑀一哭,宁琅急了,转身哄他:“哎哎,你别哭啊!怕了你了,我们去哪里玩?”
  
  “我们去捉蝴蝶。”宁瑀破涕为笑。他望了年华一眼,怯生生地笑了笑,拉宁琅走开。
  
  年华也笑了笑,真是一个腼腆的、爱撒娇的小皇子。
  
  “师父,你要常常来看我。”宁琅被宁瑀拉走时,对年华道。
  
  “好。”年华笑着点头。因为身世坎坷,命途多舛,宁琅从小性子阴沉乖僻,除了她,宝儿之外,从不亲近人,关心人。本来,年华担心宁琅的性格会让他走上邪路。但是现在,看他关心宁瑀的样子,年华也放心了。一个人只要还懂得关爱别人,那么就不会走上邪道。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年将军最大的杯具就是:她深爱宁湛时,云风白在她身边;她深爱云风白时,宁湛在她身边。。。上天给的,永远不是她想要的。。。
另:年将军,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九王爷吗?




★ 188 冥途

  
  年华刚回到皇甫鸾身边,远处宫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圣上驾到——”
  
  “啊!圣上来了!”
  
  “圣上怎么来了?”
  
  “往常,圣上都不出席花宴的啊!”
  
  众妃嫔纷纷低语。她们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平时,难以见到圣颜,今日恰逢花宴,她们都希望自己盛装下的美丽能够留住天子的片刻眼神,能够虏获天子的心,从此得到恩眷,宠冠后宫。在这玉京的宫墙之内,崇华帝就是她们的整个天空和所有的幸福。
  
  皇甫鸾笑道:“华姐姐,湛哥哥一定是听说你来了,才来凤仪宫。”
  
  “对我来说,他来或不来,没有任何区别。”年华面无表情地道。
  
  “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吗?无论怎样,九皇叔也回不来了,他也真心后悔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年华道。
  
  “唉!”皇甫鸾叹息。她希望年华能够原谅宁湛,因为她不想看见宁湛这么伤心,这么痛苦。
  
  崇华帝驾临凤仪宫,众人跪地参拜,“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鸾微微欠身,“臣妾参见圣上。”
  
  宁湛微笑,温文儒雅,“皇后免礼。”
  
  宁湛的目光停留在年华身上,“大将军也免礼。众妃都平身吧。”
  
  “谢圣上。”年华起身。
  
  “谢圣上。”众妃嫔宫女纷纷起身,环佩叮咚。
  
  宁湛望着年华,年华却垂着头,不肯看他一眼。宁湛心中苦涩,对年华道:“朕有好酒,听说大将军来赴皇后的花宴,特意来送给大将军。希望大将军能尽兴畅饮。”
  
  “多谢圣上。”年华冷冷地道。
  
  皇甫鸾笑道:“花宴已经备下了,圣上请上坐。”
  
  “好。大将军坐在朕身边。”宁湛道。
  
  花宴设在花园中,各色菜肴全是素菜,各色精致的糕点都添加了各种花瓣,连酒也是花瓣、鲜果酿成。宁湛、皇甫鸾坐在上首,年华坐在宁湛旁边,其余妃嫔按照阶位排下。
  
  阳光明媚,繁花盛开,宁湛坐在上首,身边美眷如花,莺声燕语。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应该感到快乐和满足,但他并不快乐,他看着身边的年华,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
  
  开宴之前,祝酒祭奠花神之后,彩衣宫女拿来红菱笺和笔墨,众女子在红菱笺上写下祈愿,让宫女挂在樱花树上。据说,写在红菱笺上的愿望会成真。
  
  皇甫鸾写下了,“愿湛哥哥,华姐姐,父亲,瑀儿,琅儿,清风,明月,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宁湛笑皇甫鸾写得孩子气,年华也忍不住笑了。
  
  北岭有燕,羽若雪兮。朔风哀哀,比翼南飞。一折羽兮,奈之若何。朔风凛凛,终不离兮。(1)
  
  年华突然想起了这首古谣,提笔写下,“愿见到云风白,无论人间,还是幽冥。”
  
  宁湛看见年华写下的愿望,心中不快。他一直认为云风白用妖术迷惑了年华的心智,她才会对他这么依恋。年华心中最爱的人,一定还是自己。
  
  皇甫鸾看见年华的愿望,想起了什么,“如果想知道一个人的生死,可以去观星楼问易天官,他的阴阳占卜之术非常准。上次,父亲为了找一个在战乱中失散的,生死未卜的故人,托我去问易天官,结果真的找到了那位故人。”
  
  “真的?”年华倏然抬起头,眼神明亮。
  
  皇甫鸾点头,“是真的。”
  
  宁湛冷冷地道,“云风白已经死了。你去问,也只是确定这个事实罢了。”
  
  年华怒视宁湛,她讨厌听见任何人说云风白死了,“云风白没有死。我不相信他死了。”
  
  宁湛也怒了,“你究竟还要被一个死人迷惑多久?他已经死了,你永远也等不来他了!”
  
  年华一把抓住宁湛的衣领,愤怒地道:“我再说一遍,云风白,他、没、有、死!”
  
  “他死了!永远也不在了!”宁湛毫无惧色,大声向年华强调这个事实。
  
  宁湛、年华突然愤怒对峙,众妃嫔吓了一跳,莺声燕语的欢宴变得鸦雀无声。
  
  见年华抓住宁湛的衣领,宫监急忙喝斥道:“大胆!竟敢对圣上无礼!大将军还不快放手!”
  
  年华一惊,回过神来,松开了手。一提到云风白,她的脑海中就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宁湛摆手,让宫监退下。他望着年华,“大将军,你真是一个固执的人。坐下吧,别让花宴冷场了。”
  
  “末将身体有些不'炫'舒'书'服'网',先告退了。”年华觉得有些疲惫,萧瑟,准备先告辞了。
  
  不等宁湛表态,年华向宁湛、皇甫鸾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宫监虽然觉得她无礼,也不敢阻拦她。
  
  宁湛看着年华的身影消失在花丛中,心中一痛,继而愤怒。他伸手将桌上的红菱笺和笔墨打落在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谁的气,是气云风白,还是气年华,或者只是气他自己。刚才,他大声地说云风白死了,其实是在害怕,他害怕云风白还活着。如果云风白还活着,年华一定会离开他。那么,他将会陷入永无止境的孤独之中。
  
  “咳咳——咳咳咳——”宁湛胸口一阵绞痛,突然俯身咳嗽起来。他的痼疾又犯了。小时候,岐黄诊断他活不到成年,但依靠各种珍贵药材,他活到了三十岁。不过,这两年来,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生命已如风中之烛。
  
  “湛哥哥,你没事吧?”皇甫鸾急忙去扶宁湛。她后悔自己不该提到观星楼和易天官,让年华和宁湛对峙起来,使得年华心伤,宁湛生气。
  
  宁湛面色苍白,额浸冷汗,他松开手时,手上是一滩血迹。他觉得脚下发虚,双眼一黑,倒在了皇甫鸾身上。
  
  皇甫鸾吓得花容失色:“来人,速传太医!!”
  
  年华离开了凤仪宫。清风吹面,她的头脑清醒了许多。遥遥望见坐落在太液湖另一边,高耸云端的观星楼,她心念一动,转身向观星楼走去。
  
  观星楼肃穆巍峨,高耸入云,是玉京乃至梦华九州最高的建筑,司天寮的大司命易天官带着门徒隐居其中,为宁氏王朝卜筮兴衰,为天下苍生指引祸福。通常,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观星楼,甚至连帝王也只能在节日、典庆,或是有大事情发生时,才会进入观星楼拜问天意。
  
  年华走在观星楼下的树林中,她正担心自己不能见到易天官,就看见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清癯老人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上。老人手中拿着一根钓竿,在空气中垂钓。
  
  年华左右望了望,确定空气中没有游来鱼,才抬步走向老人。走得近了,她才看清老人就是司天寮的大司命易天官。易天官手中的钓竿十分奇特,上面刻有金、木、水、火、土的纹印,本来是钓钩的地方垂着一个像是罗盘的东西。
  
  “大将军。”易天官看见年华,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大司命。”年华也微微颔首,她奇怪地问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捕风。”易天官笑了,“风从九州八荒吹来,生生不息。从风的动向所带来的讯息,可以预知天下的祸福、安危、逆顺。”
  
  “听起来真是玄妙高深的奥义,我们粗浅的武人实在难以理解。”年华咂舌笑道。
  
  “大将军今日来观星楼所为何事?”易天官问道。
  
  年华道:“我想请大司命占卜一个人是生是死,身处何地。”
  
  易天官看了年华一眼,道:“可以。”
  
  易天官带年华来到观星楼第九层,进入一间布满璇玑星图的房间。房间里的光线十分幽暗,白天也燃着烛火,兽炉中香雾氤氲,如梦似幻。在一扇绘着黄道星图的屏风后,易天官和年华相对跪坐。他们的面前放着一面水镜,水镜的边缘有螺钿花纹,纹刻着八卦方位图。
  
  “大将军,你想问谁的生死?”易天官问道。
  
  “一个叫云风白的人。”年华答道。
  
  “你有他曾经带在身边的物件吗?”
  
  年华想了想,道:“有。”
  
  年华解下腰间悬挂的玉佩,递给易天官。——那是云风白曾经随身携带的辟毒玉。
  
  易天官接过玉佩,放入水镜中,水镜荡漾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易天官枯瘦的手拂过水镜,“大将军,你望着水镜中,在脑海里想象那个人的模样。”
  
  年华望着涟漪一圈圈荡开的镜面,在脑海中勾勒云风白的模样。白衣银发,重瞳潋滟,五官如墨线精心勾画,气质清泠如冰雪。他平日不常笑,看似冷若冰霜,但是一笑起来却非常亲切,温柔。在年华的记忆里,他总是带着笑容。
  
  水镜上雾气氤氲,年华一个恍惚,沉入了一个虚渺的梦境……
  
  梦境中,年华行走在一条宽阔的河畔,河中泛着黑黄色的浊浪,深不见底。河边有很多人在踽踽步行,脸色煞白,目光空洞。他们大多数穿着戎装,从盔甲上来看,有白虎、骑,青龙骑,天狼骑,灵羽骑,飞鹫骑,金狮骑……他们朝着河流下游走去,年华逆流而上,与他们擦肩而过。
  
  在逆行而过的人群中,年华认出了李元修,崔天允,崔天罡,赫锋,高殊,轩辕楚,萧太后,李亦倾,宝儿……她伸出手去拦他们,但手却只穿过了一片空气,他们如同幻影,穿过了她的手。
  
  这条路好长,年华走了很久,遇见了无数人,有些人她认识,更多的人她不认识。终于,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年华的脚下出现了一座桥。桥的对岸,盛开着无边无际的血色花海,妖娆而诡异。
  
  年华想踏上桥,去往彼岸,却被一个人拦住,“小华,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一步,你就无法回去了。”
  
  年华抬头,看清了阻止她踏上桥的人,“九……九王爷?!”
  
  皇甫钦静静地站在桥上,手中提着一盏青色的灯笼。他微笑着望着年华,目光悲伤。
  
  年华望着皇甫钦,眼泪倏然滑落。
  
  年华伸出手去触碰皇甫钦,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对不起,原谅我……”年华悲伤地道。皇甫钦的死,是她心头无法抹去的伤痛,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一如她永远无法原谅宁湛。
  
  皇甫钦伸手,想擦去年华脸上的泪珠,但是泪珠却穿透了他的手指。
  
  皇甫钦悲伤地道:“小华,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嗯。”年华点点头。她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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