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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口借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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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那儿,等会儿我洗碗的时候一起收拾。”
这是家里约定俗成的,谁做饭另一个人就负责洗碗。
奚清楷说完就往餐桌上去了,虞安走在身后,声音不大不小道:“本来也是你收拾啊。”
吕明虽然习气又痞又爆,但熟了的都知道,他平时不炸的时候完全一人形噪音污染器,话痨的飞起。
饭桌上他跟虞孟清一个逗哏一个捧哏,虞安有种自己在看刘老根大舞台的错觉。
她和奚清楷默默吃饭,她偶尔应和一句,奚清楷吃饭连头都不抬。
虞安不知道的是,吕明还是渐渐敏锐地发觉了不对。
他们俩摆明了在闹矛盾,说话言谈间却是旁人插不进的默契。
虞安一边捧场一边还能淡淡回奚清楷的话。
奚清楷也是突然就想起来了,问她:“你那过了,怎么打算?”
她之前自考的分数下来了,很高。
“你查了?”虞安把碗里的花椒挑出去,“我都忘了。”
奚清楷:“嗯,分数挺高的。”
“挺好,说明我聪明啊,”虞安轻勾起嘴角笑了笑,淡淡抬头看他一眼:“还能怎么?”
奚清楷看了她一会儿,给她碗里夹了一片回锅肉,连着蒜苗一起,虞安把肉吃了把蒜苗扔还给他,一句话都没说。
吕明还是有一点点震惊的,他本来想着两人这么久都没变成一对狗男女,肯定是不合适呗,要按正常人的频率,俩有意思的话,这时候虞安可能都在安胎了;而巧就巧了,他基本没和他俩同时待在一起过,这气氛……啧啧。
关键是,奚清楷也太tm乖了吧,垂着头说话时全是对着虞安,一盘回锅肉,他还没怎么夹,小半盘感觉都被奚清楷这sb夹给虞安了。
吕明那个心塞,就这道菜辣一点带劲好吗!
饭吃到过半,大门开了,郑禧走进来,递给虞孟清一沓彩色纸,满头大汗地道:“晚了点,你作业应该还来得及吧?”
虞安刚刚炒最后一个菜前她出去的,见虞孟清要买东西做手工课作业,她忙自告奋勇地去帮忙。
这时候的温度,不管什么时候出去其实都是一头大汗,但虞安觉得,怎么都是去帮忙的,递给郑禧碗的同时,又从桌子下拉了个塑料椅子给她,示意她坐下。
郑禧受宠若惊地接过碗和勺子,给自己盛了半碗米饭,一次性铺了点菜,把椅子调了调,离自己近一些,准备坐下来。
虞孟清和吕明都在抢着要夹排骨汤里的玉米,虞安趁着他俩河蚌相争,一筷子下去把玉米夹走了,还没送到嘴里,一声清脆而响亮的碎裂声止住了她的动作。
奚清楷低头吃饭,余光半点都没分出来,却抬手把郑禧那碗饭掀到了地上,米饭和菜洒了一地。
三个人都愣住了。
郑禧半弯着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奚清楷则淡淡抬眸看了眼郑禧:“你坐错地方了。”
虞安把筷子搁到桌上,努力心平气和地转向他:“奚清楷,你有病吧?”
奚清楷微笑着看向她,笑意颇深,眼里却压着冷意:“有可能。”
她从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什么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
虞安气得手都有些抖,突然有种推翻从前对他全部印象的冲动。
他指责虞安。
或者说,那语气谈不上指责,只是话很不好听。
“你同情别人随便心软之前,能不能先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农夫与蛇的故事你是听少了是吗?”
她以为她见过奚清楷发火的样子,但现在才觉得之前算个屁,他恶劣起来真是眉角眼梢都落着冰雪寒意。
“对啊,本来就是圣母,这点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不然我当初是脑子被夹了才让你住进来?你真的缺什么温暖吗?那你来我这干嘛,我家跟温暖挨得着他妈半点边吗!”
虞安冷冷道。
奚清楷看了她几秒,沉默把桌上碗叠起来,收到怀里朝厨房走去。
吕明本来想劝架,毕竟虞孟清镇定地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还没来得及劝呢,局势急转而下,奚清楷……神tm安静地去洗碗了?!
社会社会。
吕明有种灵魂都被洗涤了一遍的震惊。
这是怎么样的操守和刻在血液里的和平啊?
Peace and love代言人吗?
虞安拽着郑禧就往外走,去外头找了家面店给她点了碗牛肉面,把八块往收账的那一拍,虞安直接就要出店。
“小……安,你们……不要因为我这么……”
郑禧心里一半忐忑一半复杂滋味,她实在不想被赶出去啊。
就手里握得那个视频,她一是也不可能真放出来,二是就那个男人,绝对不怵她这点小威胁。
虞安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框,她侧了侧头:“他脾气没有那么坏。”
郑禧:“……”
虞安看了郑禧一眼,语气沉了三分,带着漠然的冷硬:“所以他发现了,而我不知情的事,不应该再出现在家里。
如果叫我再发现了的话,你大可以试试,”她微眯着眸,笑了笑:“瑜雯的视频你播到全世界去好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我说到做到。”
这家面馆离家里直线四百米,她从反方向绕了个大圈回去。
虞安本意是不想带着坏心情回家,免得又莫名其妙的吵架。
转念一想他们莫名奇妙的吻都接过了,怕毛线。
走起路来速度也更快了,这条路上住着猴子和狗成,两个人住对门,她想到猴子最近这段时间长住临安,在重新兴起的武馆帮他爸的忙,而狗成家也在秀树街开了分店,这时候两人应该都在家吃晚饭。
街上的无名树没有一点自觉,树叶被夏夜的风吹一吹,落一地。
其实天还没黑,她抬头看到两家的灯都是亮着的,猴子和他爸笑闹的声音很大,他们家在炒腌鲜肉,很香。
狗成和父母、妹妹的影子投在窗户上,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笑话,狗成好看的妹妹笑弯了腰,伸了长腿踹了狗成一脚。
虞安犹疑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画面其实很熟悉,她曾无数次的走过这条街,看到其乐融融,看到生活本来也可以过得这么开心。
他们都很好,从朋友的角度来说,她觉得认识他们真的好。
但矛盾的是,她离热闹欢愉幸福越近,作为旁观者就越残忍。
她多想家里有个家长,太难的时候可以给人靠一靠,但虞家的家长很早前就是她了。
初中时写作文,什么磨难令生命绽放,她后来想想,都是狗屁。
为了抵抗这命运,虞安想,我他妈筋骨都快折断了。
从那一年开始每天走在路上都是提心吊胆,每天早上起来先向四方神明祈祷不出幺蛾子,弟弟妹妹都不好带。
虞安就这样揣着更加烦躁难过的心情回了家,想做点家务,发现水槽和厨房都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吕明已经走了,发了个短信说谢谢招待,有空聊聊。
虞孟清在房间里做作业,说不需要她帮忙,又递给她一个牛轧糖。
虞安知道她需要安静,遂关门出去。
他不在家里了。
她刻意不去想,闷头把脏衣服都收到盆子里,开门去后院洗衣服。
说是后院,反正就是个公共的窄空间,有个水池。
只要从一个颇挤的过道穿过去,但水池旁就是下水道,这破楼里好几家人都愿意来这的水龙头下洗东西,反正不用自己家里的水都挺好。
虞安拿肥皂打衣服,搓的时候越搓越火大,回想起刚才每一个争论的细节,懊悔着明明有更有力的回击方式,怎么就说了那句不痛不痒的呢!
回忆着回忆着,不小心回忆到他在饭桌上问的事。
考试……他说分数挺高。
她知道啊,她想报的专科和专业肯定没问题。
可虞安在当时考完后其实就冷静下来了,她九月如果去读书,虞孟清怎么办?那个在外地上中学的小兔崽子又怎么办?
想的脑壳疼,除了放弃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她低头用力地揉着衣服,好像要揉掉她所有的异想天开。
在虞安视线触及不到的身后,男人本来正垂眸面无表情地抽烟,懒懒靠在墙上,一抬眼却看到了她。
她穿着纯白棉质短袖,灰色运动裤,沾到些水的中段贴合着腰部曲线,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腰线好细。
人身后背景一半是沉坠的夕阳,一半是渐渐侵上的深蓝夜色,颜色浓重下衬得她肤色极白。
背上那对沾翅欲飞的蝴蝶骨透过布料微凹出来,几乎是瞬间抓住了奚清楷的目光,他黑眸不着痕迹的一暗,轻度近视让他不得不微眯着眼看她。
所以有句话说的没错来着,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动心动性。
奚清楷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摁灭了烟,正要走过去,听见闷热风里有一阵好轻歌声。
断断续续,是粤语,有些轻快又带痛意。
……任旧日路上风声取笑我,任旧日万念俱灰也经过……毋用再争取更多。
……珍贵岁月里,寻觅我心中的诗……
令奚清楷停住脚步的,不是虞安唱歌这件事。
是他能清楚看见,她哼着唱着,不时吸吸鼻子,眼泪直直从眼眶里掉进满是泡沫的水盆。
奚清楷见过人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跪,在他面前死。
他任别人捅过他刀,掀过他场子,毁过他尊严,他从前只要赚钱,聪明得可以拨开重重雾,自顾自的走路。
彼此都知道交手是定生死,手下不留情,即使伤亡又怎么会有悔意。
所以,奚清楷从来都不知道,眼泪竟能比枪比刀还要锋利夺人。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是捂着额头,咬紧了牙关,直到沿着水池滑下来,蹲坐在地上。
虞安没能完全蹲下去,在那之前,她被一把捞起来了。
奚清楷单腿蹲在地上,让她斜靠在自己怀里,说话时很轻柔,月色溶溶,更加衬出男人温文淡然,垂眼的一刹那好看的令人心神震荡:“虞安,有时候你真是虚伪的很讨打。”
☆、Ch。18
她注意到了, 奚清楷两次跟她提到了同一个词, 用来形容自己。
他说胆小。
一次是她之前去申城,在晃动的公交车厢里, 雨滴淅淅沥沥砸在玻璃上, 她听见他自言自语道, 是我胆小。
在厨房吻她前, 奚清楷说就算我胆小吧。
在虞安内心深处,她存下的胆小惧怕不比任何人少。
七岁以前, 她是个哭包, 有点风吹草动的咧嘴就哭,经常比孟姜女哭长城还声势浩大。
下意识觉得眼泪是武器,可以载她到目标彼岸。
刚开始她妈还会哄一哄的, 直到有次她在床头磕着了脚,大拇指上一块指甲掀掉了,妈妈却将她推进了储物间,冷冷地说你哭完了再出来。
后来他们不再惯着她,爸妈把原因也摆得很清楚, 她是姐姐,是要照顾弟弟妹妹的。
她只能把胆小藏起来。
所以虞安比谁都清楚, 这类人要做出什么突破性的改变, 都是要咬咬牙,才能横下一条心的, 而且过后, 百分之九十九会后悔。
尽管她不认为奚清楷真的胆小, 但无疑,他亲她是处于冲动,而她不需要这样的冲动。
虞安想,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些什么破事儿,把一切推到这么尴尬的境地,你还在这说我虚伪,你他大爷的要不要脸。
她毫不掩饰地把心情摊开在脸上,奚清楷也看得分明,他用大拇指轻拂过她泪痕未干的面颊,右手还牢牢地握住她的肩,男人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虞安身上。
“我就问你一句,缺钱,缺时间,还是都缺?”
虞安定定看着他,顷刻间明了了一件事。
他猜到了。
虞安犹豫着想要否认,可鬼使神差地,她开口却没有转移话题:“我就随便考考,我不喜欢上学。”
奚清楷低头看她,淡淡道:“虞安,你连自己都能放弃,还有什么不敢扔的?”
虞安登时就火大了,从他怀里弹出来,站得笔直盯着他,眼眸沉沉,一字一句道:“顾凯,我要放弃什么,留下什么,都是我的事。
如果我真想放弃,你早就见不到我了。”
奚清楷说:“我知道。”
她手腕上有一道很浅的疤,年代久远,不仔细盯着看不出来,但位置很敏感。
自杀时划到静脉要死很难,划动脉却很难抢救。
早在春末夏初,虞安换下长袖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
奚清楷捉过她细瘦白皙的手腕,翻过来,轻摩挲着那道极浅的疤痕,在她抽回手之前,唇角牵出很浅的弧度:“我不想问,不是不想问,或者觉得没必要,是因为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告诉我。”
他放开虞安的手,将自己的左手手腕送出去,和她并排,手腕上的疤痕可以连成一条线。
虞安就着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了,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你……”
奚清楷:“因为不管你什么时候问我,我都不会谈。”
他笑得更深:“可今天想了。
跟你说过的,我弟弟。
我还跟我爸住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吸粉,他每天最开心的娱乐活动是把我弟绑起来打。
有次卖他白面的人带了只很凶的狗,用很细的绳子拴着,他当时就花五十块买了下来,把狗带回家,跟我弟丢到一个单间里……那时候附近也没卫生所,为了打疫苗,我们走了挺久。”
奚清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唇角弯得很好看,“你介意我抽根烟吗?”
虞安摇摇头,想了一秒又抬头看他,静静道:“你介意分我一根吗?”
奚清楷抽一根给她,把打火机一起递了过去。
火光一闪而过,很快燃起细细的烟,她垂眸夹烟的姿态娴熟而冷淡,眉骨眼窝下巴,皆生得小巧精致。
但最吸睛的,还是下一秒她呛个半死的白眼。
虞安皱了皱鼻头,瞪他一眼,责备里不自觉带三分娇嗔,是个男人恐怕都会万分受用。
奚清楷依旧老神在在,不自觉地接过她手指间夹得那支烟,失笑道:“尝一口就知道了,不要染上瘾。”
他自然地低头抽了一口虞安的烟,在她阻止之前。
虞安愣了下,干笑道:“大哥你是不是……用错了?”
他漫不经心看了眼,完全不是才意识到的样子:“哦,是啊。
算了,就这样吧。”
是到很久以后,虞安才知道,算了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彼时的奚清楷已是高处不胜寒,和从前一样,他讨厌别人靠近他,洁癖极度严重。
除了曾经共用一支烟的人。
例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往回走的时候,虞安跟他并排,只到他的肩膀。
她觉得好玩,把步伐和迈腿的动作调到与他同步,不经意问了一句:“最近你有没有自己攒点钱什么的?”
虞安早去精神科问过,不知道成因医生也没法给出相应的建议,可能还得去省城才能找到靠谱的呢,那治疗方案也是要钱的,没有个三五万备着……
她等了会儿没等到回音,踏进门里的时候余光才扫到他。
“杵那儿干嘛?不进来?”
奚清楷站在门外,安静地看着她:“能再走一会儿吗?”
虞安扶着门把凝视了他几秒,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盆子扔到地上,一脚踢远,抓过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一直走到离家两三百米的一家米粉店旁,店倒是差不多关门了,香味还在。
虞安这人一被香味分心就没法好好说话,又大步流星地把他拉到对面人行道上,两个人站在树下,她提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树上有什么东西掉在她头发里,虞安揪了揪头发,气哄哄地把揪出来的小虫子捏碎扔到地上,嘴里念叨着‘丁点儿大还来烦老娘’。
奚清楷虽然这半年都快看习惯了,但每次都还是忍不住想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有趣吗?也就那样吧,犯傻犯的比较清新脱俗。
难得的是清醒时够清醒。
其实他从前都会忍住,但最近发生的那个小曲折突然打碎了他曾经的努力——不在一个注定会离开的地方动感情。
这点怕是太难了。
“顾凯,我问你,你就回答我,是,不是!”虞安手指头点了点天上,“对着月亮,你不许说谎。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发问相当有力,但奚清楷能看出来,她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紧张和颤抖。
他想了很久,在虞安心灰意冷的前一刻,从兜里掏出了个牛轧糖,塞到她手里。
奚清楷看着她,渐渐地,眼神变得柔和而无奈:“我非常,不想离开你家。
我以为我是不舍得家,因为习惯了。
但现在,我发现我应该是舍不得你。
所以就算我攒了钱,我都给你,糖也给你……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感情可以是快乐,愉悦,享受,人、事、物,寄托着所有短暂或漫长的情绪,非得是爱吗?
奚清楷最开始只是想看她多笑笑,到现在就算不笑,也想看着她。
就这样吧,奚清楷想,又没到死去活来的地步。
可喜欢,总归是无法推诿的。
云层在天边滚动,把月亮包裹起来,深蓝色天幕像海洋,虞安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多想,踩在他脚上,踮起脚,一下拉过了奚清楷的脖颈。
他只诧异了一秒,很快俯身,圈起她的腰加深这个吻,吻得虞安脸红缺氧,奚清楷撤离的时候笑了:“你不会一直在憋气吧?”虞安一脸绝望地看他:“我还得练练。”
“好。”
奚清楷捏起她脸颊上的肉,轻晃了晃,眼里不自觉地染上笑意:“慢慢练。”
生而为人,要尽量快乐。
抓住吉光片羽也是好的。
*
他俩这个事刚开始还想瞒一阵。
但是发现行不通。
奚清楷去了趟津门,最近去的少了。
因为有一笔注资进来,数额比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几十上百万高太多,他本来已经懒得费心,在考虑转让事宜。
这个场现在是香饽饽,有人愿意接手,给的钱做过桥资金绰绰有余。
但这注资来的蹊跷,他想先去弄清楚。
路绪不在主场,他让一个麻利的手下小戚跟着奚清楷,那小助理同奚清楷打交道的少,虽然敬,但少了几分畏,说话也很会看眼色,上车后就从副驾驶转身笑道:“凯哥,您有喜事啊?”
奚清楷挑眉:“喜事?”
“可不嘛。”
小戚道,“是我们有大嫂了吗?”
奚清楷敛眉,不咸不淡一笑,抬眼扫了扫他:“你平常去赌场玩吗?”
小戚呆了一呆,他半年都没打麻将了,这尼玛怎么发现的。
奚清楷看出来这是没玩过,遂跟司机打了个招呼,黑色轿车掉头朝环城高速驶去。
开到最近的码头买船票,五个小时后到了澳门。
他把注资人的见面直接黄了,因为觉得不对窍。
他让小戚放开了玩,一次性买足筹码。
小戚以为这是要赶他走人的意思,慌神了,忙推脱着,说他真的不会。
奚清楷随意指了指老虎机:“那个简单,试试。”
小戚正要拒绝,就见男人淡着一张好看面孔,唇角懒懒一翘:“不会才让你来。”
改天要带人来的,看看不会的人放开了洒能造到什么地步,他心里有个底,到时候直接带现金过来。
看她每个月数钱的时候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第一次约会就来这吧。
奚清楷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数个够好了。
另一边,虞安精心为生活的新篇章做好了准备。
她网购了一套新被褥,刚好跟虞孟清同步到家。
虞孟清正准备进屋,一下被虞安拆开的包裹吸引了眼球。
望着那粉嫩的不能再粉的Hello Kitty,两个人都石化了。
“我不需要。”
虞孟清警惕地疯狂后退,直到贴墙。
虞安:“……滚,本来也不是给你的。”
虞孟清看着自家姐姐那表情,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若有所思地回房了。
虞安一下午就忙着怎么退货了,还没扯完皮客服就飞快下线,说要下班了。
于是奚清楷踏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虞安失意地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被子里,耷拉着脑袋。
他走过来,把人提起来挪到沙发上,顺便把掉了的拖鞋给她穿上:“怎么了?”
虞安研读了一本恋爱学的著作,上面说一段长久而幸福的关系必定是从互相体谅开始,要对对方尽你所能的好。
她就想着存一套厚被子给人秋冬用,结果默认了图案和颜色……
奚清楷了解原委后,把被子团起来压缩到抽真空袋里,放进了房间柜子里。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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