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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名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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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惊慌起来:“容辞容辞容辞!”
  回应自己的仍是死寂般的沉默。
  叶长流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莫非因为点檀中穴而伤奇经八脉?难道慕容执那一掌伤到了容辞的脏腑?还是容辞回府没有诊治?再不然是劳碌奔波赶来令他旧伤复发?
  叶长流回想着容辞被慕容执伤的那一掌,竟是越想越心惊,手足无措的将容辞的背靠在自己肩上,竭力抑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一手运劲在容辞身周封住几处大穴,另一只掌抵在他的背心,恨不得将全身的内力都转输过去。
  然而下一瞬,却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你的心跳的很快。”
  叶长流愣住。
  容辞撑直了身子,若无其事的转头,微微一笑,“以前有个人告诉我,这世上最不会说谎的是人的眼瞳,就像从没有人能够掌握自己的心率是快是慢一般,而叶大人现在——不论是眼瞳还是心率都告诉我,你很紧张。”
  叶长流张了张嘴,半天没有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他伸手戳了戳容辞的脸颊,“你刚才都是装的?”
  容辞微笑站起身,叶长流一瞬间感慨,原来再儒雅的人笑的再温和奸诈起来还是那么可恶。
  “容大人,”叶长流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伸腰,“就算你为了试我也不该这么吓唬人,别看我平时一副泰山压不倒的样子,其实我胆子很小,受不起惊吓。”
  容辞一瞬不瞬的看着叶长流,“怎地又客套了,方才我昏过去的时候,你叫我容辞的。”
  叶长流抖了抖袖袍上的尘土,“容大人你该不会连这也计较吧,情急之下人容易丧失理智,要是容大人再装下去,什么容蠢材容白痴我都叫出……”
  “那小容呢?”容辞突然道,“以前你们……不总这样叫我么?”
  “小容”二字撞击着叶长流的耳膜,他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呼吸,说道:“容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日寿宴之上,你对王妃所说的那番话,我想了许久,却有一处不明,不知叶大人能否告知?”容辞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呼吸,“你说娘娘‘庐山云雾’这菜便少了分酒的烈性,无法下药,只得临时将软筋散投入‘珊瑚鱼羹’之中,为了掩去药味,倒让鱼羹增了三分醋意,失了原味,你明知这菜有问题也没有阻拦……叶闲,叶长流,你,你一个初次入京的商人,何时何地何曾吃过‘珊瑚鱼羹’,你怎知这菜原味如何,如果,不是因为你吃过,你怎么知道?”
  叶长流浑身一震。
  容辞继续道:“萝径萧然曲业存,闲云流水四无邻,不知叶大人的名字是否就是……取字此诗?”
  叶长流眼神下垂,眼角却是轻轻飘移,若非容辞这时离他再近一些,一定会发觉他此刻心中剧烈地翻滚与绞动,容辞的面色依旧苍白,双拳却是紧紧握着,他道,“我曾有个挚友,他自小好习武好练功,最怕念书,每次先生让他背诗他准是结结巴巴,可这一句他总能读得很遛,因为他说,唯有这种懒步踏红尘的人,才能修到武学的至高境界。”
  “叶大人你,面对逼供可以肆意调笑、初次面圣可以不卑不亢、就算对着天下第一高手慕容执亦可以镇定自若——恕容某愚钝,我不过与你见过数次面,不过同朝共事数日,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让您这样天下第一商感到害怕、恐惧——担忧呢?除非是……”容辞哽了哽嗓子,“除非是,你是容某的故人,你曾经……把容某当过朋友。”
  叶长流仿佛被他说动,僵硬的手慢慢放松,垂下袖子。
  “我不了解白染,可你绝非一个能够漠视武林数千条人命的人。”容辞因握拳,指甲已深深嵌入肉中,他死死盯着叶长流,“我只想问你,你究竟是不是云水?”
  叶长流怔怔站着,似乎还没从方才的震惊恢复,半晌,回过神来,“容大人,原来你……以为我是赵云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容辞,“虽说我身份神秘了点,名字和那诗巧合了点,可赵云水不是已经在十二年前那战阵亡了么?”
  容辞的面容呈现出冷玉一般的白,他踉跄了几步,突然一把抓住叶长流的左臂,将衣袖猛力向上掀开,上下仔细观察几遍,但光洁的皮肤除了一个极细的青色小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预想的痕迹。
  不可置信的怔愕半晌,容辞仍不死心的扯开他右腕,可不论怎么看,依旧无迹可寻。
  叶长流眼底闪过浓浓的悲哀,长长的睫毛再度抬起时,又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他苦笑道:“容大人,天气好冷的,你看清楚了么?”
  容辞慢慢的松开手,心中绞痛难以言喻,云水自小习武,身上伤痕不下七八,最严重的一次在战场上,左臂被敌人的长枪穿了一口孔,险些废了手,那种刻骨痕迹,不可能抹的去——叶长流没有说谎,他的的确确,不是云水,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幻想、痴心妄想罢了。
  “珊瑚鱼羹,是江南的名菜,我以前是开酒楼起家的,自是熟悉。”叶长流叹了一口气,“容大人,我听木头说过,当年你和他那前主子有些过节,方才一时说笑,给容大人造成这种误会我很抱歉,至于我……如果你当真对我那么好奇,可以派人去德州顺平村打听看看,我打小在哪儿学的武,后来为什么弃武从文,至于这之后我如何经商,您可以去瀛州查查我的卷案,若你好奇我为何收留木揽风,江湖上自然有当年他前主子的江湖逸闻,那之后发生什么,凭容大人的心思,自然不难猜的出,不是么?”
  容辞无言,叶长流又道:“当京都四少的名头我也有所耳闻,看容大人这般……想来你与那赵云水情义极深吧,我虽不知我究竟哪里像他,可我想容大人的朋友,不论是天上的,还是在世的,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为自己活着。”
  隆冬的寒风阴凉刺骨,直侵人心,夜风之中衣袂飘飞。容辞怔然良久,逐渐恢复了往日那一派容和的神情,眸色却是黯淡无光,“其实……叶大人与我那朋友完全不像……容某的确奉旨查过叶大人生平,如今叶大人坦诚,本该是我多疑了。”
  “容大人哪里的话。”
  “适才容某鲁莽,误解叶大人的同僚情谊,还望叶大人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
  容辞缓缓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气弱,听起来有些模糊,“既然是误会,过多的事容某不再过问……关于今夜秘审一事,叶大人查出了什么线索,还望如实相告……”
  “理所应当,大人好好养病,过几日我自当亲自登门拜访。”
  “另外……叶大人,我方才瞧见你腕间有一道青色的疤痕很是奇怪……容某曾在医书上看过,据说这……咳咳咳……”他说到一半,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叶长流心中一悸,上下看了他几眼,“你怎么了?”
  “不碍……事……”容辞低低喘了口气,左手捂面,右手五指不自觉撑在叶长流臂膀上,眼神渐渐寻不到焦点,急促的换了几口气,眼前一黑,便即倒在叶长流身上。
  叶长流受过一次教训,不敢大意,飞快摸上他的脉,但觉脉象虽弱却稳,不像晕厥却是疲极睡去,忍不住摇首:“这次弄假成真了,累成这样了还强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叶长流左顾右盼,发现周遭杳无人迹,他心中念着容辞的病,也顾不上许多,将容辞的双手搭上自己的肩,背他起身,但听容辞口中仍毫无意识的道:“那道青疤……”
  叶长流敷衍道,“好啦好啦,先睡吧睡吧,其他的事醒来再说,我又不会跑掉……”
  容辞本是半昏半醒,闻言竟当真垂下眉睫,叶长流走出一段路,直到听他呼吸逐渐均匀绵长,才深深嘘出一口气,他抬了抬自己的左腕,那道青疤在月色之下泛着诡异的颜色,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毛骨悚然的意味。
  就在方才,踏出禅房的前一刻,孟熙烨忽然问起自己,“北疆的青蚕蛊鲜有人知,相关记载亦是极少,陵儿你……岂会知道如此清楚?”
  为何么?叶长流嗤笑一声,竟笑出几分悲狂之态,这世上为此所累的人只怕不止当今陛下吧,至少有些人远没那么幸运,能够轻而易举的逃过青蚕蛊长年累月的诅咒。
  叶长流思绪不知飘向何处,忽闻背上人隐约低喃着什么,不觉凝神细听,“云水,华颜……”之后是一阵模糊的音节,“阿陵,阿陵,没关系,我来背你……”
  叶长流胸口一窒,容辞这梦中的呓语火辣辣地穿入他的心口,他步伐放慢,嘴边习惯性的脱口损道:“笨蛋小……”又噎住嗓子,“容。”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打马逸红尘,那几个少年时常会逃学跑来这儿,依旧是这条小径,仍踩着青石板路,会有两个比较顽皮的孩子不依不挠的往前跑,会有一个明明病弱却爱逞强的家伙往后追,追了半天赶不上,还常常隐疾复发,累得走不动路。
  那时,这个文静的男孩总会乖乖得折返回来,拍着他的肩,安慰道:“阿陵,没关系,我来背你。”
  那时候的天气好像总是艳阳高照,那些伙伴们也都是傲如骄阳。
  只可惜物是人非,即便是天下最单纯美好的友谊,又岂能抵得过似水流年?
  春来春去年年是,惟有韶华不可追。
  纵使相逢应不识,这句话,何其残忍。
  被夜风吹得彻骨冰凉,叶长流深吸一口气,豪气突生,正欲高声长吟什么诗,憋了半天愣是吐不出半字,索性一腆胸,唱道:“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吗呀?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嗯呀嗯呀不要哭,没有媳妇儿有伙伴儿……”
  他毫无顾忌的唱了几句,调子早不知跑到哪儿去,步履虽缓,却始终没有停过,一步一步向前走,唱着唱着视线渐渐模糊,眨了一下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滚落,清晰一瞬,稍不慎,又重新模糊开来。
  月色如许,今岁今宵尽;寒随夜去,明年明日催。
  木揽风在宫门外等了许久,远远瞧见自家公子背着容大正卿走来,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去,他一阵小跑上前将容辞扶入马车,让他平躺在软卧之上,见叶长流气喘吁吁,忍不住责怪道:“公子何不找我帮忙,您自打与那慕容执动过手,内力就没再恢复过,这几日操劳难寐,再这样下去……”
  他这一句话说了一半,突然住嘴,见叶长流身体抵在马车板前,一口气没喘上来,木揽风大惊,一掌贴他后心,传过一股真力,助他血气平衡,叶长流咳了一声,笑笑,“没事了,木头。”
  木揽风怒道:“公子你又擅用内力……”
  “死不了,你别紧张……”叶长流笑吟吟直起腰,“我武功天下第一……”
  “第一个屁!”木揽风直接骂人,“你身上的蛊毒……”
  “哇——木头你说粗话!”叶长流指着他的鼻子,“不雅,不雅。”
  木揽风沉了沉脸,他太过了解叶长流,该正经的时候永远没个正经,可他从来看不穿,公子那副笑颜下究竟藏着一颗什么心?他叹了一叹,问道:“方才公子为什么要骗容大人你是……他?”
  叶长流笑笑,“这样比较有震慑力……”
  “公子!我没有在和你说笑,你怎么总是这样……”木揽风倏地眼睛一张,“你对每个人都不曾认真说过话,又如何指望别人认真的看待你这个人?”
  “我不需要。”叶长流嘴角含笑,“木头,你一较真就输了。容大人他,我本指望着他能离我远点,不过好像这个打算落空了,”他抬眸,“我是不是……”
  木揽风见他难得神色一端,“公子有话直说。”
  叶长流认真道,“长得太正气凛然了?”
  “……”
  叶长流转身叹息,“唉唉唉,我就知道……”
  木揽风看着公子的背影,“把容大人送回容府?”
  “废话!咱们穷得响叮当哪来得钱给他看病!”叶长流一手将容辞往内里挪了一点,给自己腾出更大的位置,舒'炫'舒'书'服'网'服的背靠枕坐,“不过……你负责送他回去,路上经过大理寺先放我下来。”
  木揽风执鞭的手临空一悬,转头,“这么晚了,公子你……”
  “是时候了。”叶长流笑了笑,眉眼掠过一丝冷冷的流光,他懒懒的蜷了十指,又舒展开来,“你家公子我进京这么久,再不出手做些什么,就妄称……”
  妄称什么,没有再说下去,木揽风已然听懂那弦外之音,默然回转过身,马鞭破空划出“啪”的一响,长车直赴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二十一局:谋悬千钧

  比起刑部,大理寺的囚牢绝不算什么黑暗的地狱,能入大理寺狱者大抵是犯了重罪的达官显贵,那种人的势力盘根错节,狱卒压根没有折磨他们的必要,甚至为免他们因受牢狱之苦体虚多病,还会时常打扫囚室,多处通风,空气还算颇为洁净。
  这是容辞的办事风格,表面看去仁慈,是为公正廉明,实际上又有哪个牢狱无严苛刑罚?不让人落下什么口实,某些疑案操作起来才更顺手。
  唉,当真是绵里藏针。
  当叶长流踏进内牢的长廊时,忍不住这样想。
  狱长一路恭谨的带路,拐到转角最后一间囚室停了下来,让身边的下属将牢门打开,抬手道:“大人有请。”
  囚室内设有石床桌椅,月光从那一扇小天窗透进,叶长流略略瞄了一眼斜卧在床上的人,笑着跨入,“慕容庄主,叨扰了。”
  慕容执冷漠抬起眼,微诧于这种时辰来了这么个“访客”,怔然之下但听叶长流道:“今日堂上下了些重手,晚辈特捎来武当紫云膏,对您这外伤颇有裨益。”言罢将瓷瓶摆在桌上,寻了张椅子坐下。
  “大人何需如此惺惺作态?那一百杖我还承受得起,倒白费了你一番心机。”慕容执冷笑了一句。
  叶长流瞥了狱长一眼,狱长会意点头,带着牢头关门退离。叶长流沉吟片刻,徐徐含笑:“慕容庄主可知我方才去了哪儿?说来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寺庙,灵隐寺。”
  慕容执怒不可遏:“庸官!”
  “哈——慕容先生,”叶长流打了个哈欠,“这里只剩你我二人,套句现成的话,无需如此惺惺作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长流扬起脸来,“今日堂上,狱卒一摆出某人的状纸就让你恼羞成怒,旁人见了定认为你是为了维护那人才誓死不招——而我,也确实因此奉旨审了灵隐寺中人,现在回到这儿,我想说一句,本官既配合你将这场戏演完了,你是不是该认真谈谈,指使你嫁祸孟熙烨的人是谁?”
  慕容执黑瞳骤然一缩。如果说叶闲打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所谓的逼供、所谓的拟状画押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那么……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可还记得那日寿宴我曾问你,何以要对王爷痛下杀手?莫提良心,慕容庄主功勋卓越,根本没有冒险的必要。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你被什么所牵绊,非做不可。我想啊,与慕容庄主有所交集、并在害了八王爷能够从中得益……这样的人,谁最有可能?”叶长流双手托腮,盯着他的眼睛,“范围虽小还不足确定,所以很抱歉,对你施了点刑,我实在好奇那个幕后人在事情败露时会如何善后——果然,你是孟熙烨昔日恩师,当年孟熙烨一案八王爷亦有居功,他为了报仇让你出手未必不可能……将疑点转嫁到他身上,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
  说到“可是”二字时,慕容执脸上绷紧的肌肉不觉一跳,叶长流笑道,“可是奇怪啊,孟熙烨一个罪大恶极、被囚于宫寺的带发僧人,有什么能力知晓和策划寺外举动呢?还是我应该这么问……你的幕后人凭什么认为这样的嫁祸能够让皇上信服?”
  叶长流施施然竖起右手食指,道:“只有一个理由,这个人熟知皇上的心思,他甚至对皇上与孟熙烨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或许,他还是当年三廉王案的见证者、参与者。”
  慕容执嗤之以鼻,“叶大人很喜欢胡猜乱想。”
  “猜谜赌博确实是我的兴趣,慕容庄主真是目光如炬,”叶长流嘴角微勾,“不知可否允许我继续猜下去?”
  慕容执不置可否,不论他允不允,叶长流总得继续:“你能坐在这儿,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一个不怕死的人,有什么能够被牵制,被威胁呢?”这次他摊开三根手指,“为情、为义、为责。你早年丧妻,家中唯有一个独子,此为情;你庄内拥有三百多人,不乏徒弟、兄弟,此为义;守住护龙山庄百年武道基业,此为责任——”
  “你究竟想说什么?”慕容执冷然。
  叶长流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卷,抛到慕容执跟前,“这里,是这二十年来护龙山庄在江湖上的简单纪录,我瞄了下除了感慨您义薄云天您的徒弟侠骨丹心,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你对武林的贡献……倘若细看就会发现,从十二年前开始,护龙山庄就在不知不觉中与朝廷挂钩,抗旱、剿匪、救灾、从军……啧啧,护龙二字当之无愧。”
  “敢情叶大人是来消遣老夫的?”
  “不敢,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每一次所助的、最后所得益的人都是同一个官员呢?”叶长流道,“西门傲将军,什么时候您和他的关系那么好,可以做到用性命换取他的荣华富贵了?”
  慕容执浑身一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慕容庄主,你很笨诶,”叶长流很遗憾的看着他,连连摇头,“这种时候一旦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代表你心虚,说明真相被我不幸言中了。”
  慕容执倏然站起,一掌拍在墙上,掌心移转间已留下印痕,灰尘簌簌而落,“叶大人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十二年前阳谷关东渠府一役,赵家军全军覆没,后来在西门傲将军清理战场的时候,他发现少了两具重要的尸首——裴云将军与校尉赵云水,当时赵军被诬为与敌勾结的叛军,西门傲自然要追其行踪,可所有的蛛丝马迹在荆州……就断了。”叶长流敛去笑意,“荆州,是您的地界。”
  慕容执一把抓住叶长流的胳膊,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捏碎,“这些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今晚见了灵隐寺人。他告诉我,当年在所有人都以为裴云云水阵亡的时候,他收到过一封信,写信的人,”叶长流眼中寒意夺目,清清楚楚地道,“正是赵云水。”
  慕容执霍然睁大双目。
  “信中提及他与裴云将军平安无事,暂且在您山庄躲避风头,待到时机成熟,会出来为赵家平反。”叶长流深深看了慕容执一眼,“可为何后来——当今圣上还了赵家清白、设忠烈堂的时候,他们不出现?”
  慕容执偏过头去,避过这道酷烈的视线。
  “所以我猜——若是他们在未洗脱谋逆罪名时就已远走天涯,纵容者是您;若是……他们死了,纵然凶手不是您,亦和护龙山庄脱不了干系吧。而这知晓这一切的人——西门傲将军,如果他掌握了什么凭证,呈到皇上那儿,你会怎么样……护龙山庄又会怎么样?”叶长流的眸中泛着一种诡异的光芒,这种光令慕容执莫名的毛骨悚然,背上直冒冷汗,他颤声道,“你……你……”
  “想通这一点,很多疑问也就顺理成章。所谓‘威平南天下,啸震北苍穹’,说得是平南八王与西门傲的伟绩丰功,然自天鼎元年大捷,这震北军除了守备边城就几乎没打过什么硬仗,倒是西边和南境小役不绝,皇上北军逐渐调出,面上看去是为调军,实际却是变相削西门将军的权,此次华军来势凶猛,皇上更甚直接让八王领军前来……”叶长流冷笑一声,“倘若八王死了,你说,谁能够重掌大军主权?”
  慕容执唇色发白,视线不由颤动,他没有接话。
  叶长流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这本是个很好的打算,利用您杀死八王再嫁祸给灵隐寺人,得权得势间又铲除了所有障碍,只可惜啊……不知从哪儿跑来我这么个绊脚石,把计划搞砸了。”
  慕容执终于抬起眸,直迎叶长流的目光,他淡淡道:“叶大人以为,单凭这些猜测就能让皇上信服?”
  叶长流微微一笑,“你说凭据啊……不就正坐在我面前么?”
  “我?叶大人以为我会为你指证西门傲?”慕容执冷笑了几声,道,“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被他胁迫这么多年,你才是最恨他的人吧……”叶长流搭在杯上的手指雪白润泽,十分好看,“若是,我能够承诺在保令郎和护龙山庄平安的前提下扳倒他,不知慕容庄主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呢?”
  慕容执浑身一震,嘴唇抿成一条线,“西门傲与此案毫不相干,叶大人不必白费心机。”
  “喔,是这样。”叶长流点点头,柔声道,“既然如此,明日皇上找我问话我只得说……的确是孟熙烨指使你刺杀八王爷的,看他有恃无恐似乎还有后着,如果从护龙山庄入手兴许能够找到什么关键,可少庄主慕容耀远在震北军当校尉,要彻查还得找他回来问清楚,啊,对了,当说到慕容耀时孟熙烨似乎面有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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