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镀金岁月-第1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宫务大臣送来了一封信。”
当玛丽下楼来到书房的时候; 她的丈夫就已经坐在那儿了。
从桌子上摊开的文件数量判断,恐怕时间也不算短。
瞥见她的身影后; 这是他第一句说出的话; 带着几分冷漠。一同递过来的,还有一封戳盖火漆的信封,上面有皇家的标志。
“宫务大臣”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玛丽心中当然很清楚,但她仍然平静地在一旁的写信小桌后坐下,有条不紊地拿起拆信刀; 割开了信封。
信纸上的内容没有超出她的预料,这是一张皇室传票,通知她作为引见人的申请已经通过; 可以于明天一早前往宫廷,参加debutante的觐见仪式。
“很少见到这么晚才送来的宫廷传票。”她低声说着,眼睛垂下,收拾起了信纸。她得将它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上,她的贴身女仆才不会忘记。明天若是想要进入白金汉宫,就必须要带上传票。
另一只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玛丽突然意识到裁缝得立刻前来。她有几条专门为新一轮社交季定做的晚礼服裙; 然而它们的腰身都得改动一点,否则她根本没法穿进。
“是的,很少见。”乔治的回应过了几秒才传来,硬邦邦的,不耐烦的; “你大约是第一个。”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了。这是乔治发泄怒气的手段,玛丽清楚这一点,他没有抱怨如今的境地,也可不会为他们此刻的遭遇对她感恩戴德,甜蜜有加。她的目光捕捉到了一点刺眼的反光,猛然发觉她的丈夫鬓边已经长出了灰发,仿佛是从他们婚姻裂缝里挤出的杂草,像某种旗帜,鲜明地昭告着她的所作所为是如何衰老了自己丈夫。
“我以为他们不会允许我前去了。”
玛丽率先服软,她缓慢起身,走到丈夫的身旁,隆起的小腹触碰着他的手臂。艾琳是个活泼的孩子,时不时便会在子宫里手舞足蹈,隔着薄薄的肚皮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她的另一只手抚上灰色的发根,指腹贴着干燥的头皮。她的丈夫僵住了,手中的钢笔也跟着停下,在纸张上沁了一圈墨滴。
“你知道宫廷为什么会同意。”
他生硬地开口了,艾琳在肚子里猛一踹脚,她感受到了,乔治也感受到了,这缓和了他的脸色。
“你去休息吧。”他的语气柔和了点,却似乎仍然不想看见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玛丽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些信件,上面没有任何邮戳,说明是通过私人传递的。她知道里面大多数内容都只是摘抄南非调查结果的电报,让自己的丈夫知道官员调查罪证的进展。
她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这就是贵族婚姻的真谛,如果相处不来,就不要在一块相处,宅邸内有几十间房间,能远远隔开任何矛盾。
玛丽当然知道为什么宫廷会同意。
也许是迫于索尔兹伯里勋爵的压力;也许是因为女王陛下老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固执己见;也许是她在皇室名誉受损与政府被迫重组这两个结果中精明地选择了前者。无论是哪一种,这都算得上一种宣告,向世人表明英国皇室的态度——他们不认为库尔松勋爵有罪,因此连带着,他的夫人自然也可以自由地出入宫廷,甚至是作为美国富裕小姐的引见人前来。
然而,这皇家传票的迟迟送达,却也意味着女王陛下此前一直在等待着调查的结果——如果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确蓄意想要挑动英国与德国之间的战争,甚至是打算阻挠英国与德兰士瓦共和国之间的和谈,那么她怎么也不可能得到允许。
只除了,玛丽知道他们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
她做事向来谨慎,更不要说在这一步错便步步错的局中。污蔑乔治丘吉尔也在使馆办公室中的证人是塞西尔罗德斯的作为;关押着温斯顿丘吉尔与乔治丘吉尔的监狱是塞西尔罗德斯的坟场;酒店起火的那天夜里她的确去了现场——可是谁能证实这一点呢?
带她前去现场的是塞西尔罗德斯家的马车夫,在酒店前停下的马车上挂着的是塞西尔罗德斯的标志,而谁会相信,一个怀有身孕,柔弱矜贵的贵族夫人会大半夜地独身前往受到袭击的酒店呢?
女王陛下派去南非的内阁官员是两个传统的贵族勋爵,谢天谢地,玛丽心想,他们脑子里的思想只有一个方向,腐朽又古板,是绝不可能相信那马车夫的说辞的。
至于那个唯一一个见过自己面容,被自己放了一条生路的副队长,火灾过后就再没出现过。玛丽猜测他伤势太重,还没撑到医院便已去世,便更不可能出现在庭上指证自己。
她的丈夫清楚这一点,倘若他没有猜到自己的谨慎,那些信件也会向他表明这一点。所以他尽管冷漠,愤怒,又痛苦,但却没有任何理由向自己发泄。
她拉铃唤来了女仆,让她赶紧去将裁缝找来。紧接着便去了卧室,让贴身女仆将她所有的珠宝配饰都一并拿来,供以挑选。她早就有为社交季准备好的新首饰,但那是用来点缀没有丑闻,也没有怀孕的库尔松夫人,风格低调典雅,不再适合如今声名狼藉,大腹便便的玛丽。她需要一个更加盛大而光彩耀人的入场,才能向那些势力的勋爵夫人们展现自己的底气——
她还没有被打倒,绝对没有,而她很快就会追上。
第二天清晨,她登上马车时,仍然是如此地提醒着自己。她穿着孕妇专用的束腰,为了能给肚子留出更多的空间,脊背不得不挺得笔直,僵硬地坐在马车中,不能挪动半分,不一会便全身酸痛,疲累不已。而她的丈夫则舒适地坐在对面,双腿大开,姿态悠闲而放松。
刹那间,玛丽突然回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代。
那时,只要放下了马车的帘幕,便能立刻松懈下来,不必再遵守没完没了的淑女守则,可以肆无忌惮地与自己的女伴玩笑打闹。女人不该前往教堂祈祷宽恕的,她恨恨地心想,忍受着不适。光是成为妻子与母亲所要经受的苦难,就已经足够抵消我们生来的原罪。
他们是从后门离开的,如此便避开了记者的耳目,马车上属于库尔松家族的标志不是被遮住,便是被取下,因此路上也无人认出他们。这是今年社交季的最后一次觐见舞会,伦敦民众的热情即便比不上第一次,也是十分高涨的。还没接近白金汉宫的所在,道路就两旁挤满了想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好好目睹debutante们端庄美貌的人群。倘若哪辆马车里端坐了一位额外出众的美人,便会响起格外响亮的欢呼声,仿佛他们也跟着沾了点什么光似的。
数十辆马车从伦敦的四面八方驶来,最终在特拉法加广场汇集,绕着纳尔逊纪念柱一圈一圈缓缓走着,皇家骑兵矗立在道路两侧,指挥着马车一辆接一辆有序地驶入林荫大道,彼此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如此便不会显得太过拥挤。
然而,丘吉尔家族的马车显然是在汇集时挤到了前头,他们才走了不到半圈,便听见了一波接一波,如同潮水般从远处迅速涌来,节节高昂的呼声。
起先,玛丽还以为那是哪个勋爵家的女儿从马车窗户探出了脸蛋,才惹起了如此热烈的喧嚣。待到马车再向前走了几步,她便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呼声的内容——霎时间,乔治的脸色变了,她的神色也随之阴沉下来,将要被她引见的女孩——她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交好,因此这个差事才落在自己肩上——不明白气氛为何突然变了,有些害怕地瑟缩在座椅上,不敢说话。
“人们应该高喊着我的名字,称呼我为帝国的英雄。”这紧绷的沉默又持续了一会,等到马车终于走上林荫大道时才突然打破。乔治紧抿着下唇,声音仿佛是从鼻子里挤出,“我原本也可以阻止那场战争——”
赶在他怨恨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以前,玛丽伸手捏住了他的手掌。“现在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微笑着说着,拇指微微使劲,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对方的纹路里,“我们马上就要到白金汉宫了。”
然而,同样的情形,她又不得不在走下马车时再度忍受一次。不知道更前一辆马车出了什么麻烦,耽搁了好几分钟,为了不让后面的马车堵住,她几乎是与康斯薇露同时走下了马车——耗费了一整天时间精心挑选出的闪耀珠宝,需要五,六个裁缝齐心协力才能迅速改好的晚礼服长裙,甚至她更富有光泽的长发,更加白皙的面庞,更加美丽动人的容貌,在对方的面前却犹如萤火之于月盈,瞬间便黯淡失色。
康斯薇露仍然戴着那顶出使南非时首次亮相的皇冠,有了这么一个光彩夺目的头饰,羽饰与垂饰便无关紧要了,要再如同传统般戴上如同帽子般大小的鸵鸟羽毛,康斯薇露看起来便会像是一个行走的帽架。因此她很聪明地将鸵鸟羽毛编进了自己的头发中,连同着一个精致的珍珠垂饰一同绾在脑后,尾端优雅地垂在脖颈正中——那一片涂了层层厚粉的肌肤上。
她转过身来,长长的肩披垂坠在地上,蜿蜒有几十英尺,一半是闪着柔光的丝绸,绣着象牙色的边纹,待到了腰部却缀连着精致的贝福德蕾丝,透明的薄纱笼在石子地上,像是刚下过的一层雨。
玛丽僵硬地打量着康斯薇露,她不是被引见人,裙摆只能点地。可她的引见人的服饰与康斯薇露相比之下,简直如同乞丐的碗碟摆在了国王的金汤勺旁边一般。那女孩尴尬地站在马车旁,手里攥着裙边,那只是干净的绸缎,没有刺绣也没有蕾丝。她躲在阴影里,不愿向前踏出一步,直到玛丽不耐烦地推了推她,才不甘地向前走了几步。
但没有人的视线停留在她们身上。
所有欢呼只为康斯薇露一人而起,自然,她身旁的马尔堡公爵也毫不逊色,从前玛丽在他脸上看到的那种忧郁,冷漠的神气不见了,那柔和了他的眉眼,不知怎么地却使他看起来更为俊美。他站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身后,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从未离开自己的妻子,像陷入了爱河的阿波罗。
玛丽心中涌起了浓烈的酸涩,她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手指紧紧抓住柔软的布料,掌心贴着肚皮,仿佛这样就能牢牢将孩子握在手心。
上帝看来是公平的。
上一世祂所赐予我的,容貌,名声,美满的婚姻,深切的爱意,这一世又复赠与曾经一无所有的康斯薇露。是否人生总是这样,想要追回失去的,便会失去的更多?
可我只想保全我的孩子。玛丽不甘心地想着,她的手指掐得更紧,仿佛要将肚子扯开,伸手将艾琳抱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艾琳,抹大拉的玛利亚也会为耶稣做出同样的牺牲,全天下的母亲都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如果上帝是公平的,祂就该明白我的情非得已。
“该走了,玛丽。”
她的丈夫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好的。”她顺从地回答。
就当此刻所有仍在持续的欢呼是为你而来,玛丽,因为迟早有一天这个假设会成为现实。而这就取决于你今日的表现。
她这么想着,挺直了脊背,收束了腰腹,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宫殿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因为要改动211章,很迟才开始写今天的内容,因此更新迟了,不好意思。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Isn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Isnd。 20瓶;kkk 8瓶;petttavia 7瓶;龙二与龙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6章 ·Mary Curzon·
整个觐见仪式没有任何波澜; 结束得很快。
女王陛下看起来有些疲倦,然而精神头仍然很足。威尔士王子站在她的身后; 两人见到玛丽时都面无表情; 唱号的宫务总管给了女王陛下足够的时间收拾起对康斯薇露展现的笑容。他们既没有对玛丽出声寒暄,也没有任何情绪表示,仿佛是两座身着华服的木然雕像。
玛丽知道这是必然的,但在行礼时仍然深深地蹲下身去,动作得体又漂亮——至少比康斯薇露那半蹲不蹲的僵硬姿势要好——表面的礼数必须要周全。毕竟,这周围环绕着一圈宫廷重臣; 皇室贵族,在这场觐见中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当成某种信号来解读,女王陛下的冷漠便是在暗示他们不必对自己太过热情。
玛丽确信; 当她们还全都挤在侧厅里,像一群羽毛蓬松的小鸡,小心翼翼地提着吊着裙边的裙环,挨挨擦擦地走来走去,等待着自己的名字被轻声召唤时,康斯薇露肯定看见了跟在她身后进入的自己。
即便如此,她们也十分默契地没有向彼此打招呼; 在那谈不上宽敞的侧厅里竟然也没有发生任何的目光交错;无论走到哪,她们中间总隔着一群麻雀般小声叽喳的女人。这避免了可能发生的难堪,也避免了会面的尴尬。
就像一对分居多年的贵族夫妇,就只当对方不存在般各自交际。而周围的观众也配合着这一无声的潜规则,从不会提起任何不该提及的名字。
等待时; 玛丽要带着她的被引见人四处介绍,指望着这能为她争取来一两张请帖,好让她能钓上一两个穷困潦倒的头衔继承人;而康斯薇露即便是站在原地,也有源源不断的夫人小姐争先恐后向她涌去,企图与她搭话——尽管从婚后到现在,康斯薇露从未在社交圈中活跃地出现过,唯一能称得上是社交事件的只有那场慈善晚宴。
换作旁人,恐怕只能在宫廷里得到冷淡的待遇。玛丽心想。
而这种热情延续到了觐见之后。
离开觐见厅以后,女士们得以与陪同前来的男士会面,一同聚集在另一个宽敞的多的大厅里,等待整个觐见仪式结束。上了年纪的贵族们终于得以坐下歇歇脚,而陪着家人一同前来的单身男士也可以趁机在满屋子的年轻女孩中寻找中意的对象,伺机与对方攀谈,增进了解。比起玛丽死去时已经更为开放的风气,在1896年,这几乎就是未婚男女少有的能够见面相处的场合。
玛丽向自己的被引见人指点了几个急需美国资产拯救的男士。那些长相身家还过得去的勋爵们早在第一次觐见时就已经被挑走了,能留到在第四次觐见上寻找妻子的男士都只能是些歪瓜裂枣,从身材到长相再到身世都不尽如人意。那女孩不大情愿,但在玛丽的催促下还是忸怩地前去了。
摆脱了这一累赘,玛丽轻快地向大厅中央走去,一路穿过无数低笑,鬓影,裙裾,羽毛,耳环坠饰相碰的轻声玎珰、从后颈散发的若有似无清香,从捧花上飘落的娇嫩瓣片,穿梭来去的红衣仆从——全世界至少有一半的宝钻都集中在了这间大厅中,放眼望去皆是波光粼粼,流光溢彩,而其中最耀眼的,不必说便是康斯薇露。
然而,玛丽的目的实际上并不是她。
在这样的场合下,是不太可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的,玛丽很清楚这一点。她真正想要找的,是将会被腐肉吸引而来的鬣狗。她知道对方绝不会错过这次觐见,而她也知道,他即便有了新欢,也无法拒绝前来与康斯薇露打招呼的诱惑。
她穿过了几个年轻而兴奋的女孩,来到了长长的琳琅满目的餐桌旁。数不尽的可口糕点,切得刚好能一口吞下的三明治,还有来自异国他乡的菜肴都整齐地摆放在带着刺绣的桌布上,还有源源不绝的酒水供应。每一年摆放出来的食物都足以喂饱一个小型村庄的村民们,而每一年那些精心准备的食品都无人问津,因为紧锢着肋骨的束腰容不下多一口的贪婪。至于宴会结束后这些食物去了哪里,从来没人过问。贵族永远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站在餐桌旁,她装出了一副对面前食物很感兴趣的模样——大多数夫人与小姐都会这么做,她们不会真的吃下,却会拿起一块放在手帕上,过一会便不着痕迹地塞给仆从。为的便是不想让身边的男人认为自己的纤瘦全是通过节食而来,哪个女人都想塑造自己天生便能有外表凹凸有致身材的印象,不管背后为了塞进那束腰费了多少努力。
康斯薇露轻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站在这儿能将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又不必与她打照面。
她先前始终不明白一点是——康斯薇露究竟是如何做到在两种声线中切换的?一边是娇生惯养的公爵夫人,声音妙曼尖细,另一边则是声线粗哑低沉的乔治丘吉尔,即便大摇大摆地在内阁会议上发言,也能叫旁人听不出自己是个女人。
其他一切都能以化妆遮掩,包括发型,五官,喉结,还有肢体上的差异,唯独声音难以伪装。这个问题困扰了玛丽几天,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测是否又出了什么纰漏,直到她想起了关键的一点——剧团也时常需要女角扮男装,甚至是顶替无法到场的男演员上台,他们又是如何成功地做到这一点的呢?
这个想法成功地让她找到了另一条证据——公爵夫人的女仆曾经去找过亨利欧文爵士的舞台剧剧团成员,讨要能让嗓音暂时改变的药剂以及配方。
只是她暂时还不打算使用这把她新近找到的,能给予康斯薇露致命一击,能让乔治丘吉尔的英雄形象彻底崩塌,能让丘吉尔家族登时陷入无穷无尽的丑闻之中的匕首。
好刃要用在锋尖上,玛丽坚信这一点。
只是,她不知道马尔堡公爵为何会同意这一桩荒唐至极的戏码。
即便康斯薇露太过天真,以为准备周全就能骗过所有人,想不到女扮男装被戳破的后果,以公爵的精明程度,他也应该能猜到。为何还会将她送去参加补选,任由她插手政治,甚至放任她在南非时局胡搅蛮缠——玛丽只能将其解释为爱情带来的盲目,使得公爵明知下场可能是赔上自己的家族的未来,也乐意随她一赌。
然而,这也有可能意味着范德比尔特家实际上有应对被戳破身份以后的方案,因此玛丽的决定里,多少也带了一点谨慎的意味。如果她能够成功地扳回她的丈夫的政治前程,而丘吉尔家也不在南非事务上穷追猛打,争个鱼死网破,非要让自己认下所有犯下的罪行,玛丽便不打算轻易动用这一武器。
如果这一切能平稳度过,她的丈夫未来迟早要与丘吉尔家族打交道,她并不希望连表面的脸皮也完全撕破,这对谁来说都没有好处。
“公爵夫人,不知道社交季结束以后,您会有什么计划呢?在您前去南非的这段时期,您所创立的慈善协会做出了许多成绩,不知道您会不会重新领导协会,继续为妇女与儿童的权益争取呢。”
她听见身后响起了一把陌生的声音,兴许是某个贵族夫人,正在殷切地向康斯薇露套着近乎。整个上流社会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几个月以前他们还口诛笔伐着康斯薇露在慈善方面的所作所为,认为一个公爵夫人不该涉入政治意味如此之浓的行为之中呢。
但是面对这个问题,康斯薇露只是笑了几声,没有给出回答,几乎都让玛丽怀疑她是否察觉了自己就站在附近,不愿让自己得知她接下来的计划。
“我听说,您的慈善协会正打算在伦敦建立第二所福利院呢——这是真的吗?”另一个女人开口了,煞有介事地低声问道,然而艾娃范德比尔特前几天才在报纸上亲口承认了这一点,这根本算不上是一个问题。
“是的,这是真的。第一所福利院所帮助到的人群数量远远超过我们原本的计划,这让我们都意识到了伦敦还有多少急需这么一个避难所的人群。目前我的母亲,还有格雷特小姐正在为此事忙碌呢,我也许也会在社交季结束以后加入她们。”
康斯薇露的声音响起了,但玛丽可以肯定最后一句只是客套。她如今成天忙于扮演乔治丘吉尔,哪还有时间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参加任何慈善?
不过,保险起见,玛丽也调查过那家福利院——事实上,任何与康斯薇露有关的事情她都详细调查过。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那间福利院已经收留了超过一百多个孩子,上到14岁,下到只有几天年龄的婴儿,远远超出了艾娃范德比尔特当初的预计,建立第二间福利院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需要收留的孩子越来越多,不得不将一些压力分担出去。
这间福利院刚刚落成的时候,报纸媒体并不看好这一举动,悲观地预言它在几个月内就会因为经营不善及社区压力而关闭。事实上,这间福利院得到了许多附近居民的支持——当然,除了显然是被收买的教区长一个劲地宣传孩子是无辜,上帝教我们仁爱与人的这点影响以外,也是因为艾娃范德比尔特严厉的保密措施。
尽管福利院里的新生儿越来越多,可周围的人们却从来没在院里见过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孩。艾娃范德比尔特悄悄地将那些有需求的女孩接来,把她们安排在与孩子隔开的楼房中生活,又在她们生完孩子后悄悄地送走,不留下任何的记录,甚至找来的都是最能守口如瓶的医生。如此既能让她们避免了被指指点点的羞辱,也不容易激起人们道德上的反感——要是分不出哪个是私生子,哪个是不幸刚出生就失去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