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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岁月-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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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并未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庞,在空中漂浮着的康斯薇露也没能找到。越来越多涌向广场中央的听众也不允许伊莎贝拉四处走动,她只能被动地跟着一起向前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今天打扮得就跟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妇女没有什么区别——蓝灰色与白色的配色,蓬松的袖子,宽大的裙摆,几乎看不见任何蕾丝。安娜甚至特意为她拿来了一双自己穿旧的皮鞋,与裙子同色的女帽服帖地压着她的头发,除了一根缎带以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她身旁的安娜更是穿得像个普通人家的女佣。
她原以为自己就该像滚进了沙漠的一粒石子般不起眼,却发现自己混入的实际上是丛林。除了那些稍微成熟一些的女性会这么穿,与伊莎贝拉同龄的女性打扮都十分前卫大胆,不仅裙子更为宽松,剪裁更接近现代服装,配饰也远比如今伦敦所流行的要大胆得多,也更富有艺术感些。更让伊莎贝拉吃惊的是有许多女性手里都夹着烟蒂,甚至是雪茄;这其中,又有另外一些描着粗粗的眉毛,嘴唇略带一丝嫣红。与之相比,有不少男性也前来聆听演讲的这一事实,反而显得平淡无奇了。
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主人正新奇地打量着那些女人,安娜凑了上来,轻声在她耳边开口了。
“她们穿的裙子来自于这个月《时尚》里的款式,夫人。”
尽管知道这时Vogue就已经创立,听见这个词仍然让伊莎贝拉刹那间恍惚了片刻。
“你怎么知道?”她也悄声问道。
“身为女仆,知道这些是必须的,否则怎能保证不为主人挑出可能过时的服装?”安娜一板一眼地回答,她的表情十分淡漠。这如同机械人一般的神色时常会给伊莎贝拉某种感觉,那便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有的尽职都不过是因为这是她的工作罢了。然而,她也会偷偷将登有夏绿蒂与埃维斯消息的报纸放在餐盘下,体贴之余,也会悄然流露出一丝关怀。
那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过去的康斯薇露曾经与她之间的关系呢?伊莎贝拉想着,没让康斯薇露听见自己的心声。她很早就隐隐约约有过感觉,安娜应该已经察觉了自己并非康斯薇露——甚至威廉与艾娃也是如此,但他们始终不曾表露出端倪,就如同这是一个他们共同守护的秘密,彼此心照不宣一般。
突然一阵猛烈的掌声传来,将伊莎贝拉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草地中央,不知道谁在那儿摆了一个水果店用于进货的木箱,似乎那就是演讲者的舞台了。虽然条件简陋,然而听众们却热情得仿佛站在了威斯敏斯特宫前,正等着将要发话的首相一般。一个个都激动得脸色发红,有些个子矮的,索性便站在了长椅上。
一个约莫40岁上下的女性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伊莎贝拉马上便意识到,那一定是布拉奇太太。她的打扮很简单朴素,卷发松松地堆砌在耳旁,但谁也不会将她错认为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布拉奇太太身上的那种凌厉的气势,还有从那双略微下垂的双眼中透出的坚毅,都让她的外在形象根本无关紧要。无论她身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还是穿得像个挤奶工,当她一踩上那个木箱,整个广场便安静了下来。
我真希望当我以后发布演讲的时候,也能有她这样的表现。伊莎贝拉在心中对康斯薇露说道。
有些气质与威严是必须要靠年龄增长才能拥有的。康斯薇露安慰着她。快看三点钟的方向,是玛德来了。
伊莎贝拉依言扭头看去,玛德果然已经挤进了人群里,她的个子与伊莎贝拉相差无几,因此很轻易便找到了她的方位,硬是挤出了一条道,来到了身旁。她们只来得及相视一笑,算是打声招呼,布拉奇太太的演讲便开始了。
“能再次来到这儿,看到这么多人前来聆听我想要说的话,对我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她低沉的嗓音在广场上方回荡着。
“距离我上一次发言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你们都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与我的母亲——允许我加上一句:一个比我更加伟大,更加睿智的斗士——以及其他的有志之妇一同编撰女性选举权历史一书。曾经那些与我们并肩的,仍然与我们同在的,对于社会的大部分而言默默无闻的女性为了这一壮举的付出必须要被记载下来,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因此,我将大部分的精力都付诸于其,但是,我看得越多,了解得越多,怒气与愤懑,便也越多。
“谁能告诉我,当我们在争取女性权益的时候,我们究竟在争取什么?”
好几个人都举起了手,这其中就包括伊莎贝拉,而玛德则低着头,忙着从自己的小包里翻找出卷烟。
你的答案是什么?康斯薇露在心中发问道。
社会平等。伊莎贝拉回答。
我想的是“由女性来决定女性的权力”。康斯薇露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笑意。这似乎是我所处的这个时代更加缺乏的要素。
布拉奇太太连着让好几个举手的人发言了,但似乎都没有得到令她满意的答案,最终,她的目光停在了伊莎贝拉身上,从她脸上刹那间掠过的一丝讶然来看,布拉奇太太应该认出了伊莎贝拉的身份。
“这位夫人,您的回答呢?”
伊莎贝拉在两个回答间犹豫了须臾,最终还是选择了康斯薇露的。比起自己的,她更希望康斯薇露的想法能被大家听见。
布拉奇太太眉毛一挑,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是的,那的确就是我想说的。”伊莎贝拉立刻抬起头向康斯薇露看去,她果然露出了微笑。“如今的这个世界,如今的这个国家,是由男性与女性共同创造的。然而在这个我们共同分享的世界中,却只有男性得以按照他们的偏好制定规则——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母亲和保姆在他们小时候为男孩制定了规则:‘你必须得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完’,‘你必须得在这个时间睡觉’,‘你必须得去洗澡’,从而导致这些男士暗暗在心中发誓,等到他们长大了,就该换他们来告诉女人要做些什么了。”
她的话惹起了响亮的笑声,盖过了玛德点烟的声响。“好久没看到其他抽烟的女孩们了。”后者小声对伊莎贝拉说,“这味道,让我的手指都痒了。”
“感谢你愿意来这儿见我。”伊莎贝拉也压低了声音,“我实在不想错过这一场演讲。”
“为什么?”玛德不解地问道,“你马上就要参加补选,庭审也在两天后就开始,这么多的事情压在你的肩膀上,这可不是什么开始关心女性权益运动——倒不是说这份关心有什么不妥——的好时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伊莎贝拉当然不能将她很早以前就想好的那个计划向玛德全盘托出。事实上,为了保险起见,她认为自己最好谁也别告诉,除了康斯薇露。
“我想要了解——”她赶在自己说出“这个时代”几个字以前猛地刹住了嘴,“——普通的女性对于选举权的看法。我想要听听她们的声音,这对我的补选很重要。”
尽管正与玛德说着话,她仍然聆听着布拉奇太太的演讲。对方这会说到了女性的不自由之处,指出在整个制定游戏规则的过程中,女性都没有插手的余地,对于一个女性正在承担越来越多原本只属于男性的职责的社会里,这无疑是一种滞后的现象。
玛德瞥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相信伊莎贝拉给出的理由,但也没有深究。
“只有一个女孩愿意出庭作证了,”几秒种后,玛德开口了,改变了话题,看来她等不及到演讲结束再将这个坏消息与她分享,“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许多口信——甚至还有一些女孩想要撤回自己之前提供的证词,将自己的名字与经历彻底从卷宗上抹去。告诉我,公爵夫人,没了这些,我们的胜率有多少?”
伊莎贝拉从未听过玛德的语气变得如此沮丧,但她能理解,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一共有9个受害人,9个都是她辛辛苦苦地挖掘出来,一一取得供词,一一说服对方出庭作证。如今这努力一夜之间付诸东流,任谁也不会甘心。
“是哪个女孩愿意出庭作证?”
“那个特别的女孩。”玛德意味深长地回答。伊莎贝拉登时明白了,是那个身上留下的刺青与别的女孩都不同的受害者。
“如果没有别的女孩,我们就无法证明她是特别的。”伊莎贝拉轻声说。“哈利罗宾森会不顾一切地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扭曲成一场情爱纠纷。”
听了这话,玛德顿时沉默不语,像突然被捏住嘴的鹦鹉,或者是泄完气的气球。
伊莎贝拉不好在这种时候安慰她,便又抬头向布拉奇太太看去,专心致志地听着她的演讲。
“这已经不是三十年前,二十年前,十年前,妇女不得不完全待在家中,毫无选择地履行着妻子与母亲的职责的时代了。我看见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工作,越来越多的女性反而开始负担家庭的开支——当她们的丈夫在赌桌与酒馆花天酒地的时候。
“过去,男人们可以有底气说出他们才是这个家庭的面包供应者,因此一切都该由他们做决定。可当女人也开始将面包带回的时候,凭什么我们的声音不能被听见?你们都知道,哪怕贵如王公勋爵,也要依靠他们的妻子的嫁妆才能过活呢!”
伊莎贝拉可以确定,布拉奇太太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回想起最初她以嫁妆为筹码而与阿尔伯特斗智斗勇的情形,她不禁微笑了起来,因为坏消息而低落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些,玛德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也抬起头,盯着布拉奇太太,似乎终于对这场演讲有了一点兴趣。
布拉奇太太的这番话引起了不少在场女性的欢呼,她们纷纷举起手上点燃的烟蒂,大笑着在空中挥舞。伊莎贝拉这时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抽烟——那是一种反抗,一种宣告,无声地以烟雾告诉这个世界,她们是独立的女人,获得的收入足够让她们拥有这奢侈的癖好。
这飘燃在空中的星星之火,就像几十年后走上战场的勇敢女性,在七十多年后垃圾桶里点燃的胸罩,一百多年后在网络上打出的一个个话题标记,斗争从未停止——
但这条道路不会再如此艰巨。康斯薇露在心中说道。
是的。伊莎贝拉在心中回应,险些就将庭审的事情抛到脑后,但那也是重要的一步。如果这一次她能大获全胜,这便是一次不容辩驳的铁证,证明女性也有与男性同等的能力——成为律师,乃至成为制定规则的一员。
“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布拉奇太太又一次发问了,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她期望从听众得到答案的问题。
“如果你随便问任何一个人,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你会得到一个标准答案——温顺,忠诚,慈爱,最好还沉默寡言。在需要的时候是妻子,不需要时是女佣。但在场的各位,你们可曾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果真就是这么完美?”
底下的男性都在一个劲地摇头,相互讪笑着,一点也不为自己在这场演讲中的地位感到尴尬。他们都很年轻,从穿着上来看,应该都住在附近,不知是布鲁姆斯伯里给予他们如此开放的思想,伊莎贝拉心想,还是他们如此开放的思想给予了这个地区无与伦比的特别气氛。
“女人也会对自己的未来的丈夫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必须承认这一点——我们都希望男人能温柔,深情,体贴,强壮而值得依靠。然而这其中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无法真的以这个标准去要求男性,然而这个社会却向女性施加着压力,要求我们成为标准的模样。
“为什么?
“因为女性被排除在了这一决定之外,而有权力做出决定的男性自然会将我们当成是某种用以取悦他们的物品——
‘别抽烟’,他们说,‘这会染黄你漂亮的牙齿’;
‘别松开束腰’他们说,‘这会让你看起来臃肿不堪’;
‘别思考,’他们说,‘这会让我们显得十分愚蠢’。”
这句话又引起了一连串的笑声,布拉奇太太停顿了几秒,等待这喧闹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争取选举权——女性已经开始工作,而越来越多的女性会加入这个行列中。我们不再仅仅只是妻子,仅仅只是母亲,我们还是纺织工人、裁缝、厨师、教师、护士、秘书、话剧演员、作家、记者、剧作家、画家、诗人;我们甚至可以是铁匠、泥瓦匠、屠夫、任何人!但如果我们不掌控这一权力,各位,如果我们始终安于现状,如果我们不更加激烈地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决心,我们所能成为的,只能是男性想要我们成为的!”
这慷慨激昂的结尾激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应,就连伊莎贝拉也不自主地被这情绪所感染,想要一同振臂为布拉奇太太欢呼。但玛德一把拉住了她将要举起的胳膊。
“也许前来听这场演讲到头来还是有些帮助的,”她说着,被人群挤得贴向了伊莎贝拉,后者都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仿佛能摄魂夺魄般的动人清香,但她的神情是恼怒的,像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厌烦的事实,“也许我有办法能提高菲茨赫伯案件的胜率——但只有马尔堡公爵才能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得说服他去会见路易莎小姐。”
“为了什么?”伊莎贝拉仍然还沉浸在演讲中,没有明白,愕然询问道。
“就像布拉奇太太说得那样,为了让她成为男人想要让她成为的那个人。”玛德咬着牙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伊莎贝拉的那段话“这飘燃在空中的星星之火,就像几十年后走上战场的勇敢女性,在七十多年后垃圾桶里点燃的胸罩,一百多年后在网络上打出的一个个话题标记”
刚好对应在这之后发生的三次女权主义浪潮。
对不起今天真的更新的非常非常晚,这一章很不好写,尤其是布拉奇太太的演讲。我没有完全按照历史上此时她应该具有的观点去撰写这一次演讲,是因为当时的观点还存在着很多落后之处——比如强调男性与女性的巨大不同,比如仍然遵循着宗教对于女性的要求,如果完全按照当时的观念写出来,这在大家看来会是一场非常糟糕的演讲,无法产生共鸣,所以我避开了会产生争议的点,只挑选出了在当时就已经产生,即便放在今天看也是正确的观念。
这个部分修改了很多很多遍,所以才花了这么久。
顺便说一句,布鲁姆斯伯里这个区域是当时英国伦敦思想最为新潮激进的区域,许多女性权益促进者都活跃在这个区域,后来在这儿诞生了布鲁姆斯伯里团体,徐志摩在英国求学期间曾受过了这个团体的影响。
祝将要高考的小天使们取得好成绩!
第254章 ·Charlotte·
她走路的声音很轻; 几乎等于没有。
这是安娜教给她的技能——准确来说; 是在她的死缠烂打之下,不情不愿传授的经验。
安静收敛如猫; 低调隐蔽如蛇,精准快狠如鹰。
“除了库尔松夫人,你还有没能一击必杀的人吗?”她那时好奇地问道; 看着安娜把玩着手上的小刀; 指尖贴着锋利的刃边划过; 却灵巧得不见一丝血痕。
“有,”安娜抬起头回答,眼中寒光闪烁; “路易莎·菲茨赫伯。”
夏绿蒂如今就站在她的家中。
一个漂亮可爱,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总能轻易地从他人的口中套出消息; 更不要说埃维斯特意训练了她这方面的技巧。于是; 她轻易便由邻居家的女仆得知; 这栋房屋原本属于路易莎·菲茨赫伯的未婚夫,杰弗森·菲尔德,但他生前请来了自己的公证人与律师; 将这一财产赠送给了自己的未婚妻。因此,即便如今他已自杀,路易莎·菲茨赫伯仍然能够居住在此,尽管她已经无力承担庞大的仆从开支,只能留下一个贴身女仆,一个每周过来打扫卫生的杂役女孩; 以及一个厨子。
要潜入这样的屋子,对如今的她而言已是轻而易举。
窗外由远及近地响起了马车的声响,夏绿蒂没有理会,仍然轻手轻脚地在书房里搜寻着任何看起来会对公爵夫人的案件有所帮助的证据。
“真的吗?”听到了安娜的回答,夏绿蒂惊奇地反问道,心想有一个库尔松夫人就已经足够令人惊奇,没想到还能有第二个人躲过安娜的袭击。
“我必须将谋杀掩盖为意外,这么一来,限制就很大了。”安娜解释着,似乎也对自己的失手耿耿于怀,同时向夏绿蒂演示着如何将刀藏在手心,却不会被人察觉。“不过,即便我没有得逞,也足够给她留下一辈子也不会忘却的伤疤了。”
“那么,她是谁呢?”
“她是马尔堡公爵曾经的恋人。”
“这么说,她是因为妒忌而想要伤害公爵夫人?”
“不,夏绿蒂,这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恶魔。”
能得到安娜这样的评价,路易莎·菲茨赫伯或许是第一个人。
然而,她看上去怎么也跟恶魔扯不上边。当夏绿蒂悄悄从后门走进这座房子的时候,她瞥见了这个只存在于讲述中的可怖女人——即便她如今的生活只是日复一日地待在这栋宅邸中,邻居家女仆说她从不出门,路易莎·菲茨赫伯打扮得仍然像是随时将要出门参加舞会一般。
她卧倚在长榻椅上,睫毛覆盖着小憩的双眼,如同一对蝴蝶停留在白皙的皮肤上。皮鞋被踢下,裹在雪白丝袜内的双脚搭在扶手上,从她身后的窗子里透着花园里夏日的盎然生机,即便没有园丁打理,温暖的天气仍然为墙砖石盆染上灿烂的色彩。一切宛若一幅再完美不过的油画。
“你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杀死她,当你发现了她想要谋杀公爵与公爵夫人的企图以后呢?”听了安娜简单地告诉了她雪山事故以后,夏绿蒂问道。
“我有这个打算。”
光是安娜平静说出的这句话,就已经让夏绿蒂知道路易莎·菲茨赫伯曾经离死亡有多么近。
“但是后来,艾略特勋爵与博克小姐发觉她卷入了一场案件之中,公爵夫人向来热爱为这类案件辩护,保护受到伤害的女孩们。在那之后,我不再确定杀死路易莎·菲茨赫伯是否是她的心愿,因此我迟迟没有动手。”
安娜对那个案件的描述到此为止,然而她给出的信息已经足够多。夏绿蒂在报纸上看到“菲茨赫伯”这个姓氏的刹那,便知道这就是那个公爵夫人即将要为之辩护的案件。
那时候,她与埃维斯已经来到了英国。
“你想去哪里定居?你以后想去哪儿?”在从南非回法国的船只上,她曾这么问过埃维斯。那时,他将自己化得老了些,假装是自己的父亲。凭借着一口标准而且流利的法语,他们即便没有旅行文件,也成功地混上了这艘政府派出的船只。
“你想去哪儿定居,我就去哪儿陪着你。”埃维斯将她抱上栏杆,让她能看到海浪在船身下翻腾,涌起雪白的泡沫。他一只手牢牢地扶着她,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金发,宛若一个真正的父亲。
可他并不快乐,对这个世界上除了公爵夫人所在的地方以外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感兴趣。他想要离她更近,不会近到能让她察觉他的存在,可又仍然保持着触手可及的距离。
这仿佛是一种安慰,越痛反而越能安心,越远反而倍加思念。即便自认对大人的感情世界所知不多的夏绿蒂,也能轻易地看出这一点。
“拿回了属于我的遗产以后,我想去英国念书。”忍着突然从心头涌上眼角的,说不清是为了什么的酸涩,夏绿蒂说道。
“念书?”更让埃维斯感到惊奇的是这一点,而不是前去英国。
“是的。”
夏绿蒂知道埃维斯答应了公爵夫人,从此以后他们都要各自珍重,后者更希望埃维斯能过上寻常而幸福的生活。埃维斯在告诉她自己的新名字时,也透露了这一点。
所以,夏绿蒂也知道,如果她不打算成为一个普通人,那么埃维斯也始终无法回归寻常。
埃维斯只有她了,她也只有埃维斯了,因此她也需要照顾他,为他着想,为他打算。如果回归一个寻常孩子应有的童年对他最好,无论夏绿蒂有多么想要成为如同安娜那般的杀手,她也会为了他去这么做。
“英国?”埃维斯第二个确认的是这一点,“你不想留在法国吗?”
“英国的教育更好。”她说道,这是一句谎话。她不能提起公爵夫人,他们从不轻易说起她的名字,除非迫不得已。
这就是为什么她瞒着埃维斯来到了这儿。
这会,埃维斯还在忙着为他们寻找一间合适的房屋,以及为她联系适合的女家庭教师,丝毫不知道被单独留在酒店中的夏绿蒂已经溜了出去。
他希望她能去圣心修道院上学,然而那儿只接受11岁及以上的女孩入学。因此,在那之前,夏绿蒂都不得不接受来自家庭女教师的教育,因为接收她这个年龄孩子的公立学校所教育的知识甚至比她如今的知识体系更为落后。当然,在家接受教育也有好处,埃维斯保证一有空就会教给她各种各样的间谍技能,包括如何伪装自己,如何仿照笔迹,当然,还包括她最想要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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