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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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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这段,班主任发愣的时间和表情都有些异常,解释完之后她看她的眼神也熟络的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她和沈宏峻长得挺像,如果这班主任最后和沈宏峻结婚了,那么这些异常就全都能解释通了。
“我看了你给我的邮箱资料,宏峻根本没提过他老婆的事情,你怎么查的?”沈惊蛰又问了一遍。
她觉得江立有点迟钝,晚上女儿红喝多上头的原因么?
“给你的邮箱资料不是全部的,有很小一部分涉及到我个人隐私的我删了。”江立转头,“都是你没有兴趣的跟我个人有关系的隐私,很少,最多两三封邮件,对找他没有任何影响。”
……
堵死她的后路么,她总不能说她对江立的隐私也有兴趣吧……
“如果放到资料里作为寻找他的举证,我可能会需要你把剩下的邮件也给我。”沈惊蛰并不打算上当。
“举证的时候我会提供私服登录账号和密码,里面有全部内容,数据库有所有更新的记录,我做不了假。”江立又一次特别配合。
沈惊蛰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
他配合的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严卉这位班主任两年前辞职了。”因为这种不舒服,沈惊蛰下意识的打断了自己一个晚上像是刑警拷问的节奏,“文物案案发之前两个月就辞职了。”
“我和她只有在接送严卉的时候有些交集,要了解她这个人还需要去幼儿园找院长要资料。”沈惊蛰包在浴巾里的头发因为她说话的动作变得有些松,几缕头发散了下来,贴着她精致魅惑的下颚曲线。
发梢的水珠顺着蜜色皮肤滑落,流连她的颈脖,消失在让江立心头跳得更厉害的深处。
“睡吧。”他突然觉得口渴,啪得一声合上笔记本。
沈惊蛰黑黝黝的眸子盯着他。
“明天我去趟幼儿园。”江立不自在的别过脸,拍拍床上的枕头开始赶人。
“你打算怕我怕到什么时候?”窝在他床上的沈惊蛰一动不动,“我是他姐姐,他是为了我离家出走的,照你这种逻辑,我现在应该都不用抬头做人了。”
……她误会了。
或者说,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在深夜刚洗完澡窝在男人的床上孤男寡女的有什么不妥。
江立苦笑。
沈惊蛰居然还是这样,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迟钝的不像是个直立行走的高等生物。
其实是有原因的。
沈家重男轻女,沈家沈奶奶重男轻女还封建迷信,是那种看到女孩子被强奸的新闻会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指指点点的说女孩子就应该多穿点,穿成这样真的是自作自受的可怕妇女。
所以沈惊蛰在十几岁叛逆的时候穿的很少,身边的男性朋友很多。
他也是成年很久之后才发现,沈惊蛰那时候的叛逆行为其实也是被沈奶奶洗了脑的。
物极必反,沈惊蛰更喜欢和男人称兄道弟,心底深处排斥男女有别。
没想到八年后她仍然是这样。
身处在都是男人的刑警大队,对男女之防仍然无可救药的粗神经。
这样很好……
起码说明沈惊蛰没有他和沈宏峻这两块狗皮膏药,身边也仍然没有不安好心的人。
“不是怕你,我二十六岁了,男女有别。”江立实话实说。
何况他还一直都喜欢着她。
虽然他非常清楚,沈惊蛰把他的喜欢归到了青春荷尔蒙太多,看到母鸡都是双眼皮这一类上。
沈惊蛰眯眼。
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手机,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揍他。
记忆中穿着开裆裤天天耍酷的小屁孩居然一本正经的跟她提男女有别。
她都还记得这家伙变声期时候的嗓音,还有青春期额头上冒出来的痘。
一个哪怕脱光了在她面前,她也只会觉得这娃最近吃的不错的男人,男女有别什么?多的那三两肉么?
***
电话是老姚打来的,高速闸口发生车祸,幸运的是双方都只是轻伤,不幸的是其中一方很有钱,要求做活体损伤鉴定。
她住的地方离公安局很近,这种半夜接到任务的事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挂了电话居家服都没换,只是在外面套上那件巨无霸黑色羽绒服,然后拿了一顶很丑的毛毡帽子戴好,怕自己半干的头发在夜色中冻成冰。
“我和你一起过去。”江立也跟在她后面穿衣服换鞋子,手里拿着一块快干布。
“采新闻?”沈惊蛰的脸都藏在了毛毡帽子里,披散的头发遮住视线,她吹了两口没吹开,直接皱着眉忽略,开始和脚上的雪地靴作斗争,“我记得春节你们台安排了记者在局里值班。”
所谓的值班就是在休息室里待着,看到民警值班室里闹腾了就冲进去瞅两眼有没有新闻点。
江立没回答她,他正低头把沈惊蛰的毛毡帽子摘下来,用快干布很迅速的揉擦了几下。
他手大,擦了两三下沈惊蛰半干的头发就接近全干,然后江立又顺手梳了两下,熟练地扎了一个发髻,再帮她戴好毛毡帽。
沈惊蛰喜欢长头发,原因是懒。
短发需要定期去理发店修理,不然就得经历不长不短的尴尬期,她向来烦一动不动坐在理发店里这件事。
这算沈惊蛰为数不多的和女人娇气相关的习性了,江立很乐意纵着。
只是纵得太久了,沈惊蛰已经习惯。
此刻也只是怀念的扬了扬嘴角,就没心没肺的出了门。
留下身后的江立偷偷的把手放到了外衣口袋里,他手指上仍然残存着沈惊蛰头发微凉的触感。
这件事情,不太妙。
江立皱眉。
从意外遇到沈惊蛰开始,他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情绪似乎每时每刻都有喷涌而出的迹象。
他到X县不是做记者的。
也不是,来圆自己年少的女神梦想的。
他看着前面这个一直往前走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回头看他,哪怕看他,也是目光坦然毫无绮丽念头的那种。
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八年的光阴,在沈惊蛰身上似乎没有构成任何困扰。
她甚至没把他当男人。
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勇往直前。
***
公安局大院里停了一辆拖车,拖着一辆残破了的出租车和一辆车尾灯报销了的阿斯顿马丁DB9,
市价三百多万,007的坐骑,被刷成了苹果树绿。
沈惊蛰和江立在彼此眼底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嫌弃。
民警值班室里面坐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穿着夹克外套的男人正坐没坐相的仰着脖子大放厥词。
“你们这儿居然还有法医?屁点大的地方公安局居然还禁止吸烟,你们逗我玩儿呢?欺负我没见过世面?”嗓门很大。
一眼就能看出是那辆苹果绿的车主。
因为这人,头上染了一头绿毛。
第10章
沈惊蛰觉得老姚说的太委婉了,什么叫做轻伤,她这一眼望过去连个像血的红点都没看到。
“怎么回事?”她问的是正肃着脸假装自己在打字的民警小张。
那位精神状态亢奋的不行的绿毛听到声音转身,正好看到沈惊蛰走进值班室,脱了头上的毛毡帽。
绿毛半张着还准备说话的嘴突然就卡住了,手在半空中扑腾了两下,发出一个字:“操!”
……
沈惊蛰皱眉看他。
绿毛往椅子上一靠,再一次操了一声。
这小县城什么情况,这种姿色的女警察?!那些天天往他床上爬的小明星整上天也整不出这种效果啊!
“交通事故,这是报告。”小张像是看到了救星,站起来颠颠的绕过桌子双手递上报告,压低声音,“要求鉴定的就是这个人,绿色的,省城来的。”
追尾事故。
极其简单的追尾事故。
阿斯顿马丁在高速上紧急刹车导致后方出租车追尾,幸运的是靠近高速收费站,那辆出租车的车速并不快,车子受损严重,出租车司机和乘客都只是轻微扭伤。
这种情况阿斯顿马丁车主要做伤残程度鉴定?脑抽?
沈惊蛰抬头,和绿毛对视。
四目交接,绿毛居然嘶了一声低头,脸红了。
……
真的是脑抽……
“做过酒精测试没有?”沈惊蛰继续问,眼角看到江立已经自动自发的去了记者常常待的休息室,心里松了一下。
她不是特别想让同事们询问她和江立的关系,至少,不是现在。
“做了,还去医院验了血。”小张脸色不太好,“交警来了之后他们就去医院做检查了,一切正常,但就是嚷着要做鉴定,人民医院的值班医生被闹的没办法了才给姚老师打的电话。”
X县的医院没有法医鉴定资质,这位绿毛在急症室大吵大闹,值班医生索性打电话报了警。
反正都在公安局。
小张给的资料很详细,出租车司机和乘客还有这位急刹车的绿毛007都做了全身体检,出租车司机脖子有轻微扭伤,乘客和绿毛007身上没有擦伤挫伤,颅脑内脏正常,神经反射正常。两位司机都没喝酒也没有毒物反应,行为能力正常。
“……按寻衅滋事处理吧。”沈惊蛰直接把资料还给小张,这种情况做鉴定,是浪费国家资源。
“怎么就寻衅滋事了。”绿毛从位子上跳起来。
小张过去用笔敲了敲桌面:“坐好坐好,再报一遍姓名年龄住址工作。”
“我是合法公民,坐在这里除了说话大声我连手指头都没动过,怎么就寻衅滋事了?”绿毛梗着脖子不合作,“我就是要找法医,我要求鉴定。”
“你要鉴定什么?”沈惊蛰皱眉。
“你是法医?”绿毛哼哼,乍一见到的惊艳都被她那句寻衅滋事给破坏了。
“是。”沈惊蛰眼睛都没眨一下,再问了一遍,“你要鉴定什么?”
绿毛愣了,他块头很大眉毛浓黑,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绝对是个暴戾狠角色的长相。
估计长那么大都没有被一个女人用三两句压下气场的经历,所以愣的时间有些久。
“没有东西鉴定就按照寻衅滋事处理,急诊室报了警的。”沈惊蛰没打算等他回神,交代完小张转身就走。
她有些烦这种胡搅蛮缠浪费资源的人。
“哎哎哎。”那绿毛站起身,因为腿长两步就走到沈惊蛰面前,想拽她胳膊,被她一瞪手抖了下,估计觉得没面子,嗤了一声。
“谁说我没东西鉴定的,都放在院子里了,那么大一个你看不到?”绿毛走到院子里指了指自己那辆阿斯顿马丁。
“这东西比人值钱,这一个车灯值多少钱你知道不?”他开始耀武扬威,皱着眉头啧啧有声。
“追尾是你全责。”跟在他后面出来的出租车司机辩解,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矮矮小小的,因为冷缩得更小。
他惹不起这种人,所以哪怕是对方全责,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去医院,跟着他闹到了公安局,大半个晚上的生意都泡汤了。
“我又说让你赔么?你赔的起么?”绿毛眼睛一瞪,黑眼珠往上一翻,接下来的话是对着沈惊蛰说的,“我在匝道口紧急刹车,是因为你们县收费站的灯光太亮,我有青光眼,突然看不见了你说我不刹车难道要撞上收费站么?”
“追尾我全责,这车子的灯咱有保险咱也赔得起,但是你说说你们高速公路收费站是不是也有责任?”
“你们县收费站的灯光亮度明显超过了高速标准,我是让你检测我的眼睛,懂不懂?美女警官?”
或许是沈惊蛰一直没说话,也或许是院子里光线暗让沈惊蛰身上的气势没那么盛,绿毛说完自己的诉求后就变得有些得意,最后那声美女警官就带上了暧昧的语调。
“青光眼?”沈惊蛰冷笑,点点头,“跟我来。”
“呦呵,你们这还真有眼睛检查仪器啊。”绿毛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这装备比一般的四线城市都齐全,还有这水灵灵的女法医。
啧!
“有。”沈惊蛰面无表情的用长棍子点了点走廊尽头的视力表,然后用下巴示意,“站黄线边上。”
一旁看戏的小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绿毛脸涨成猪肝色,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法医鉴定呢,配合点。”沈惊蛰不耐烦的用棍子敲墙。
闹着要鉴定的人是他,他说有青光眼,她也确实在检查——视力表这东西只能检查眼睛。
绿毛愤愤的,咬着牙站到黄线边。
“边上的勺子盖住眼,从左眼开始。”沈惊蛰一句废话都没有。
接着所有人都看着刚才嚣张无比的绿毛像小学生一样站好,捂着眼睛,老老实实的左左右右。
出租车司机和乘客面面相觑,搓搓手,想笑不敢笑。
检查结果出乎意料。
绿毛左眼视力1。0,右眼几乎看不见,0。1的那个大E他咬着牙猜了两次才猜对。
“交通法规定200度以上近视必须得眼镜才能开车,青光眼也一样。”沈惊蛰丢了棍子拍拍手,“你没戴任何矫正视力的工具,仍然是你全责。”
“小张。”她懒得理一动不动的绿毛,对小张点点头。
小张动作很迅速的又坐回电脑前:“来来来,姓名年龄住址工作。”
“你们两个录完事发经过签完字就可以回去了。”沈惊蛰已经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误工费也可以一起算进去,他有保险。”
“好……帅。”那位年轻的乘客嘟囔了一句。
“那是,沈警官出马没有摆不平的事。”小张盲目崇拜。
“全名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老老实实坐在小张面前的绿毛突然开口。
“干吗?你还想打击报复?”小张横眉冷对。
绿毛没搭腔,他就是随口一问。以他的本事,想查个女警察名字还是挺简单的。
打击报复什么的太小鸡肚肠,他就是有点想追。
那么呛的妞,床上应该很过瘾。
***
沈惊蛰有些尿急,也终于发现自己晚上的女儿红可能喝得太多了,幸好老姚不在,要不然她哪怕酒醒了,也一定会被骂到写一个月的检讨。
院子角落里似乎有个人。
沈惊蛰转头看去,看到江立对她晃了晃手机。
她懒得理,埋着头就冲到女厕所,呯得一声关上门。
角落里的江立等着门被关上后,才把手机拿起来,开口:“是他。”
手机亮起的屏幕把他的脸衬得很冷,晚上没来得及换的金边眼镜微微的闪着光。
“做了乔装,但是是他。”他很肯定。
柳志勇,前两天跟着在黑市里打听绿釉鸡冠壶的人。
上个月从挪威回国,下了飞机马不停蹄的找人做了四五个假身份的人。
出了那么点车祸硬要扯到公安局,肯定是想乘机踩个点。
行事诡诞,看到沈惊蛰之后临时改了计划,要不是他自己提到了青光眼,他也不会注意到柳志勇几乎要瞎掉的右眼,也不会看到他弯曲角度不正常的左手小拇指。
“我明天会去趟幼儿园。”江立继续汇报,看到女厕所的门动了下,就迅速的挂了电话,低着头开始玩游戏。
沈惊蛰缩着脖子从他面前跑过,他长手一捞拽住她羽绒服的帽子。
“回去不?”他问。
“你不值班了?”沈惊蛰有些诧异。
“我元宵后才正式上班。”
“那你过来干嘛?”沈惊蛰理解无能,零下二十度啊,家里待着不好么。
“……看看这里休息室条件怎么样。”江立随口掰了个理由。
他只是想送她过来。
倒是没想到会遇到柳志勇。
“闲得。”沈惊蛰翻白眼,跺了跺脚宣布回家,“走了,我明天还上班。”
“那绿毛不管了?”江立回头看到柳志勇百无聊赖的趴在办公桌上,小张问一句他答一句。
没朝院子里看,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
“我只是法医。”沈惊蛰晃头,“闹事这种事有民警呢。”
“他会被关起来么?”江立加快两步走到她面前。
“……套我话?”沈惊蛰斜眼。
“……这都够不上刑事案。”江立喊冤。
“够不上刑事案你管他会不会关起来。”
“……这绿色真丑。”
“别转移话题,再让我发现你套我话我就把你东西都丢出去。”
“……”
“听到没有?”
“哦……”闷闷的,有些委屈。
“你为什么会对绿毛感兴趣?”
“一个把头发染成绿色的男人总是有点新鲜。”
“……”
天空稀稀拉拉的又开始飘雪。
北方的雪和南方的不一样,碎碎的,更干更轻,落在头上悉悉索索的。
江立帮沈惊蛰戴好了羽绒帽,自己缩缩脖子把羽绒服的领子竖好。
见沈惊蛰看他,就弯了弯他狭长的眼睛,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怪冷的。”他听到自己抱怨,声音里都是喜悦。
第11章
绿毛的事对于沈惊蛰来说只是一场小插曲,第二天上班小张笑嘻嘻的跑过来跟她提绿毛的时候,她都已经有些忘记绿毛的长相了。
“那人居然是个外籍华人,昨天晚上两点多还来了个律师,居然是个黑人!”小张连用了两个居然,年轻的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老黑老黑了,真的黑。”
“后来怎么解决的?”沈惊蛰很配合。
“按规定赔了钱,那老外哇啦哇啦说了一堆,然后绿毛桌子一拍,就赔钱了。”X县不怎么能见到外国人,更何况是这样肤色纯正的黑人,刚刚工作没多久的小张新鲜极了,临走还和人拍了个合照。
“看!黑不黑?”小张拿出自己的oppo放大给沈惊蛰看。
真的黑。
沈惊蛰好笑,接过来看了一眼,却把重点放在了角落的绿毛身上。
“他在看什么?”照片里他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但是值班室往那个方向看……
那里唯一值得看的地方就是证据房。
“不知道啊。”小张挠头,“不过他问题很多,对咱们局很感兴趣的样子。”
“问了什么?”沈惊蛰拧眉。
“你的名字,还问了我们局除了法医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牛逼的部门。”小张兴奋劲还没过,想了想,“对了,他还问了老严。”
“他说他听说过老严,还问我老严身上的子弹头是不是真的。”小张说完后张了张嘴,很迟钝很疑惑的问沈惊蛰,“为什么一个挪威华人会对我们局那么熟啊。”
“……还行,你还有救。”沈惊蛰把小张手里的照片发了一张到自己的手机,交代他,“把他昨天问的所有问题和你的回答都打份报告给老严,这人有问题。”
“是!”小张立正站好。
“我的名字说了没?”沈惊蛰又问。
“没有!”小张立正的姿势一动不动。
“中午可以加菜。”沈惊蛰终于笑了。
“是!”小张回答得更响了。
很年轻的小伙子,二十出头警校毕业,这辈子没出过省,喜欢篮球、喜欢女明星、怕痛。
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却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兢兢业业的窝在几平米的值班室,处理着邻里乡亲酒醉斗殴老婆爬墙,一做就是一年多。
仍然每天乐呵呵的,记得几个寡居的老年人所有吃穿用度的量,快到时间了,就背着大米和油上门帮他们修修电灯拉拉电视天线。
沈惊蛰喜欢这样的同事。
温暖的让她可以熬过西北每个冷得跟刀割一样的日子。
***
老严在正月初八的时候回来了一趟,一开始认为只是协助帮忙的案子似乎出了问题,他只来得及给县里打了一个报告,就又急匆匆的出了门。
绿毛的事情没有了后续,虽然老严和沈惊蛰都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是因为他再也没有出现在X县,过了一段日子,两人也就把这件事放到了遗留案宗里。
日子仍然按部就班,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江立。
江立的存在感很强,这个号称为了赎罪才来到X县的男人,在这几天里让她感觉到了八年时间其实确实可以沧海桑田。
除了第一天的手足无措外,江立之后的表现一直很镇定,合作并且镇定。
配合她所有的要求,无理的有理的,只要她提,他就一定点头。
可沈惊蛰却开始看不懂他。
他一直待在家,捣鼓他的笔记本电脑,房间从不上锁,沈惊蛰闯了几次发现他的电脑屏幕页面基本都在写稿页面。
他好像真的就是来做记者的,连着几个晚上和老钱吃饭交接,认识各路领导,偶尔喝多了回来半夜会听到呕吐的声音。
那一次之后,他很少再提沈宏峻。
他把她照顾的事无巨细,只要她没有在局里加班,回家的时候家里必然备着饭。
是老家南方的饭菜,微甜,口味清淡。
哪怕他连着几天出去和老钱应酬交际,他也会在走之前做好饭菜,九分熟,等她回来热一下正好入口。
家里的家务被他全包了,除了她的卧室和卫生间,屋子里干净的像是没人住过。
每天晚上只要他在家,就一定会陪着她夜跑,跑在她身后,不快不慢也不说话。
她不主动说话,他就绝对不会主动烦她,半夜回来的时候怕吵到她,都是在外面脱了鞋才开门,不会开灯,黑咕隆咚的摸着进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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