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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混账女青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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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愿意当马屁精?你回头看看那个市场,一百多个商户,没一个是善主,我若是不送点礼,人家能照顾我吗。”
“这就照顾你了?”
“哎!”田果扬起下巴,骄傲地把铁质烟盒和打火机打出来给焕然看,“看见没,不但我给老板送礼,老板也送我东西了。”
烟盒焕然是认识的,他常抽烟,知道这烟盒价格不菲,他的初恋女友——那个跑去美国的资本家白雪柔的父亲就曾经有过一个,据说只有在欧洲才能买到。他指指打火机,“这是什么?”
“是打火机!”田果洋洋得意地展示了一下,
“一个破打火机有什么可新鲜的。”焕然不以为然。
田果说:“这是zippo打火机,意大利出的,世界著名品牌,有收藏价值,跟咱们那种用打火石和汽油的不一样。这个更安全,你要不?”
“不要!不要!”焕然烦躁,一挥手差点打到田果的眼睛。
“啊!”田果叫了一声。
焕然吓坏了,自行车扔在一旁赶紧过来看田果的脸,田果捂着不让他看,焕然捧起她的脸,焦虑道:“别捂着,快让我看看。”
田果慢慢把手拿下来,终是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骗你的,没事。”
焕然脸红,迅速收回手,指尖烫烫的。
“然哥,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有事啊?”短暂沉默了一瞬,田果讪讪开了口,脸颊被焕然碰触的地方,也是烫烫的。
焕然瞥了她一眼,口吻生硬地说:“那天是我不对,不该把那些东西给蝌蚪,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那天焕然回到家就后悔了,再跑去找蝌蚪和徐强时,这两个馋鬼已经把巧克力消灭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几颗水果味的散糖在塑料袋底部摇摇欲坠。焕然气,把糖果一股脑塞进嘴巴的同时,扬起拳头狠狠揍了蝌蚪和徐强一顿。
“然哥,这怎么话说的,是你给我们的呀。。。。。。”蝌蚪欲哭无泪。
田果压根就没想到钮焕然还有主动道歉的一天,还以为他那颗高昂的头颅一辈子都得鼻孔朝天的走路呢!
见田果不说话,只仰起脖子望天空,焕然纳闷:“米田果,你干嘛呢!”
“我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一边待着去!”焕然呵呵笑起来。冰释前嫌,两人又聊了点其他的,焕然把自行车扶起来,说:“行了,你收拾东西去吧。”
收拾东西?田果蒙,“干,干嘛?”
“回家啊。”焕然说的理所当然,拍拍车后座:“我新擦的,一会儿带你回去。”
田果更蒙了,不明白是自己脑袋出了问题,还是焕然脑袋出了问题,怎么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焕然哥,你还有别的事?”
“没有。”
“没事干嘛让我回家?”
焕然一愣,“田果,你还要在这里摆摊儿?”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摆?”
焕然气,音调调高:“我可刚才跟你道过谦了!”
田果眨巴眨眼,完全糊涂了,想钮焕然说话怎么越来越语无伦次了,你道歉跟我不摆摊儿有啥关系?吃错药了把你!
转念一想,她明白了,敢情焕然觉得只要他道歉了,田果就能乖乖跟他回家。
强盗逻辑!
“然哥,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这摊儿我还得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别管了。”她看着他,目光坚定。
“行。”焕然咬牙,“你摆摊儿去吧,以后我要是再理你,我就是孙子。”说完,蹬上自行车,回头又甩一句:“田果,我等着你发大财的那天!千万别让哥几个看了笑话!”
☆、第068章
田果气鼓鼓走回来时,张莉正坐在刚才石洋做过的破椅子上优哉游哉地瞅着香烟。
烟灰“噗嗤噗嗤”掉在地上,被风一吹,烟灰渣子扑了衣服。
“姐,别抽烟了!小心刘麻子看见又罚你钱。”田果气不顺,一想起钮焕然那张充满讥讽的大俊脸就恨不得把行军床掀了。
“罚就罚呗,老娘有钱!”张莉不以为然,说着又点起一根烟。
“再有钱也不能把衣服点着了啊,快别抽了,听话!”田果粗暴地伸出手,扯掉张莉指尖的香烟扔在地上,想象那是钮焕然的脸,一脚狠狠碾上去。
“哟,几天没见脾气渐涨啊!”张莉斜眼瞅着田果不阴不阳地说。那表情就像宫斗剧里看见自己的丫鬟忽然被皇上恩宠升位后皮笑肉不笑的妃子。田果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好多事没跟张莉解释清楚。
难怪生气,人家才是这里的正主儿!再加上刚才被焕然搅得精神不好,说话冲一些,让张莉误以为自己是借着认识石洋打压她。
从角落扯过来一张小马扎,田果小碎催一样地坐在张莉身边,仰起脸笑道:“莉姐,你别生气,刚才我态度不好,跟你道歉哈,其实我跟石洋根本不熟。。。。。。”
张莉喝完一杯茶水的功夫,田果也把怎么阴差阳错认识石洋的事从头到尾讲明白了。
“是真的么?”张莉觉得自己听了一本台湾言情小说的开头。女主角的不屑成功引起了男主角的特别关注。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石洋。”
得了吧,张莉撇撇嘴,她上哪儿找石洋去,一年能看见两回就不错了。“那刚才,他找你干嘛?”张莉装作不经意地问。
田果喝一口水说:“就问我找刘麻子到底有什么事。”
“你怎么说的?”
田果当然要捧张莉啊,加油添醋地说了一堆,什么“莉姐一个女人做生意不容易,辞掉国企的工作,顶着非议和压力来秀水当个体户,生意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周围总有矫情的商户看她不顺眼。”然后,又把自己踩到尘埃里,说我米田果就是一个笨蛋,莉姐心善,看我家庭困难才留下我跟在身边做生意的。她什么都不会,怕平时哪里做不好,得罪了谁,还请刘麻子帮忙照看。
“那石洋最后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这个田果可撒不了谎,石洋走时确实没留下什么以后绝对照顾她俩生意的话。
这个回答显然让张莉有点失望,不过石洋今天来似乎就是特意为了她们这个摊位来的,想他一个挺冷傲的人,从前就算来秀水,也很少拿正眼瞧他们这帮商户一眼,张莉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石洋还是在前年夏天,他跟刘麻子刚接手这里,商户们排着队去送礼,因为知道石洋的身份,大家都卯足了劲拍他马屁,可他始终表情淡淡,见他抽烟,张莉麻利儿的跑过去想要给他点烟,石洋却冷冷地一瞥,面无表情地绕过了张莉,那意思仿佛是“离爷远点”。手里的火柴一直烧着烧着,直到烧痛张莉的手,她才从望着石洋冷峻背影的困惑中反应过来。妈的,疼死老娘了!
其实田果认识石洋的最初场景与张莉简直是一模一样,都是颠颠地跑过去点烟,然后被石洋冷冷的颇为嫌弃地一瞥。但田果懂得反击,然后成功引起了石洋的注意。张莉叹气啊,叹自己还是年纪大了所以办事小心谨慎,再看人家田果,天不怕地不怕,如此与众不同。敢情石洋是喜欢这种泼辣型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田果之所以敢骂石洋,是因为在当时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张莉暗暗叹气,想这就是所谓命运的安排吧?
“那礼物他收了?”张莉问。
“恩,收了。”
“你没跟他说那是买给刘麻子的?”
“说了啊,但他还是要走了,我总不能拒绝,对吧?”说到这里,田果露出一脸无奈。既然皇上来了,我能把礼物送给宰相么?傻子都知道谁说了算。刘麻子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犯不着非要哭着喊着只把礼物送给他。
张莉皱着眉,总觉得这事哪里特别扭,不合乎常理,石洋怎么就突然变得平易近人了?
“咦,你裤兜里的是什么?”撇头时,张莉看见田果裤兜露出一角银光闪闪的东西。
“噢,是打火机和烟盒。”田果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张莉,“我帮他点了一根烟,他临走时说不要,留给咱们玩了。”
田果多了个心眼,把“我”改成了“我们”。
“哟,zippo的打火机呢!”张莉是老烟民,zippo是什么档次她自然清楚。然后又把烟盒捏在手里,左瞧瞧,又瞧瞧。“小果儿,这上面印了一个脑袋上长了好几条蛇的外国妞,真恶心,谁啊?”她摇摇烟盒。
田果看一眼,笑着说:“姐,那是美杜莎。”
“美杜莎?干啥的?”
“希腊神话里的一个女妖,传说只要跟她对视的人就会变成石像。她原先是一名美丽的少女,后来因惹怒女神雅典娜,所以被下了诅咒。”
“是么?那个雅什么娜的女神也太小心眼了,好歹是个神仙!”张莉看着烟盒上的美杜莎,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地说。过了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那个石洋也够奇怪的,一个大老爷们买个烟盒上居然印了一位大美女,哎小果儿,这外国妞带在身边是不是能辟邪?就跟关公关老爷似的?”
田果仰头笑,觉得张莉联想力真丰富,美杜莎可是恶神,哪里能跟挥舞大刀正气十足的关老爷相比?“姐,我也不抽烟,烟盒和打火机你都留着吧。”毕竟是重生来的,田果压根没觉这两样东西有啥可稀罕,若是换成人民币还差不多。
张莉颇有深意地看了田果一眼,“你真不要?”
“不要。”
张莉摇摇手里的烟盒,“你知道这是什么做的?”
田果想也不想地答,“铁做的呗。”
“傻帽!”张莉笑骂她一句,“这他妈是纯银的!”把烟盒往行军床上一扔,“拿着吧,石大少爷的一番心意,我要打火机就成了。”
******
八月末,立秋,四九城连下了三天大雨,转眼秋意渐浓。
焕然一大早就把鸽子笼打开,让躲在窝里憋了三天三夜的小家伙们赶紧飞出去透透气。雨过天晴,一扬起头,天蓝得让人几乎眩晕。小鸽子们成群结队冲向碧蓝的天空,展开翅膀绕着钮家的四合院盘圈飞舞。
鸽哨儿在寂静的胡同里发出“嗡嗡”的响声。
焕然举一根长竹杆子,指挥鸽子们往远处飞去。这时,隔壁院子有了动静,田果端着一盆脏衣服走了出来。
已经立秋了,又刚下过雨,清晨的温度绝不超过15°,可田果就穿了一件白衬衫外加一个超短裤,脚下则踩了一双橘黄色的小拖鞋。她的腿白皙修长,被晨曦一照,泛出微微淡金色的光,腿一动,那光线也跟着移动,晃得房顶上的焕然一阵眩晕。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低声轻唱,月下的花儿都如梦。。。。。。”田果是没看见房顶上的钮焕然,把洗衣盆往水池子一放,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衣服。
记忆中,这还是焕然第一次听见田果唱流行歌曲,上一次听见还是田果小时候,坐在胡同口的门墩上,唱儿歌“水妞儿水妞儿,先出犄角后出头。”那是一个挺无聊的下午,天气比现在热,胡同里也像今天这么安静,70年末,戏校关门了,老师都被赶去农村劳动,焕然无所事事,就这么一直坐在离田果不远的石墩子上,听这丫头跟录音带似的,唱了几十遍《水妞儿》,等晚上回家时,焕然都出现幻听了,做梦都是穿着碎花布褂子的田果坐在门墩上唱儿歌。那也是焕然第一次梦见她。
后来的十几年里,田果时不时地就会来焕然的梦里闯一闯。
现实中她一点一点长大,而梦境中,她却时而少女,时而成熟,有时是梳着两条麻花辫一脸天真无邪的小丫头,有时又踩着高跟凉鞋从胡同口一直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细腰如风中柳条,在阳光中晃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自从那天在秀水不欢而散,焕然也有好几天没见到田果了,最后一次看到她,还是在伏天里,末伏第一天,中午,太阳火辣辣,整条胡同像着了一把隐秘的火,那天还是周末,焕然拿了几瓶啤酒和小菜,与蝌蚪徐强几人坐在自家门前的板车上边喝酒边聊天,胡同里静悄悄,只有几人插科打诨的笑声。就在这时,田果从胡同口晃荡晃荡地走了过来。
她,穿一件水米分色柔丝连衣纱裙,系带白色高跟鞋,脸上架一副大墨镜,头发随意披散,一直垂下来,轻抚在那纤纤细腰上。裙子很短,很飘,她一走,淡米分的裙摆随之摇曳,还有那白皙修长的两条腿,跟两条光带似的,在胡同里一晃一晃,晃得他们这群臭老爷们同时失语。
“然哥,小果儿好像比上个月又漂亮了!”蝌蚪抬手擦一下嘴角,不知是啤酒还是哈喇子。
焕然没说话,点起一根烟目光紧紧跟随那抹靓丽的身影,他不想看啊,但根本控制不住,田果手里仿佛有一根线,牵引着他的目光和思维。那天,他拿烟的手一直微微颤抖,晚上就梦到了她。
她,从远处走来,裙摆被风吹起,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还有。。。。。。
焕然没见过女人那玩意儿,所以后来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他只知道梦里那个女人是该死的米田果!
醒来时更糗,一抹裤子,靠!湿了!
☆、第069章
院子里,田果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歌,一边欢快地洗着衣服,天气是有些凉,水也凉,但田果想趁着夏天还没走再多美几天,一场秋雨一场寒,估计再来几场雨,这裙子和短裤就真没法穿了。至于某站在某个屋顶正偷瞄自己的家伙,田果暂时没心思理会。
看就看呗!用不用借你一台望远镜?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处/男!
焕然承认,田果是变漂亮了,且一天比一天漂亮有味道。但这衣服似乎也一天比一天穿的少。那天起码是一条裙子,还算件衣服,今天穿的这是啥?短裤还是内/裤?那么短,那么短。。。。。。就比衬衫边缘长了一点点,刚好把屁股包住,如果再短一点。。。。。。焕然忽然全身发烫,呼吸开始变困难。
他扬起望向天空,然后湛蓝的天空就出现了田果。
真是阴魂不散啊!他使劲摇摇头,想要将某个人甩出脑袋。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焕然都快甩到口吐白沫了,田果两条大长腿已然在他脑海里晃啊晃。还有浑圆翘翘的小屁股,曲线那叫一个玲珑,一点不比电影里的外国妞儿差。。。。。。。
焕然的视线再一起调转方向,从天空,鸽子,灰色的屋顶,红色的砖墙,茂密的海棠树,最终又落在了田果曼妙的身姿上,她洗着盆里的衣服,细腰轻弯,梳起的马尾随着身体的晃动而一甩一甩,焕然闭了下眼睛,脑袋晕乎乎的,有种要被催眠的感觉。
此刻,他很生气也很担忧,刘长江可是住那个院子的,万一出来看见田果。。。。。。不行不行,他要去阻止刘长江,他要把田果推进屋子里。
“啊!”随着一声惨叫,焕然从屋顶摔了下去。
****
张莉从来都是说干啥就干啥的人,风风火火谁也挡不住!九月初,她就报了一个导游培训班,再加上之前没有学完的英语,这个摊位几乎变成田果一人的了,休息日几乎从早忙到晚,平日里下了班就得赶紧从理发店坐车赶到秀水。
有一天刚从公交车走下来,身后忽然有人按喇叭。回头一看,竟是石洋。
从那日一别,田果也有一个多月没看见他了,本以为再看见这位爷得在明年。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了。
“您好,石先生。”
这一个月,田果过得极舒坦,麻烦事一件没碰着,刘麻子对她说话都比从前客气了。所以田果打心眼里挺感激石洋的。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的举动让田果避免了许多麻烦。
石洋从车里走下来,上下扫一眼田果,见她穿着花布衬衫蓝裤子脚下踩着一双搭扣黑布鞋,与初见时时髦小姑娘的样子不同,今日显得格外朴素,乖乖的,一点嚣张跋扈的样子也没有,不禁觉得好奇,问:“你从哪儿来?家里?”
“不是,我在理发店工作。”田果简单介绍了一下。
“是么?”显然,这有点出乎石洋的预料,“吃饭了吗?”
“还没。”
“打算去吃什么?”
田果回身一指马路对面,“那里有一家国营餐厅,里面卖的炒疙瘩还行。”
石洋一手插兜琢磨了一瞬,然后也指指马路对面,“那走吧,我晚饭也没吃,正好一起。”
饭馆不大,但收拾的特干净,几张小木桌整齐码放在店中,桌面擦得倍亮,光线映在上面都晃人眼。
“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坐下时,田果笑着问石洋,仿佛对方是微服私访的皇帝。关于他,之前已听过不少传闻,出生在北京,10岁移居香港,爷爷和姥爷均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母亲是音乐家,父亲则从商,据说在香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石洋今年33岁,未婚,但有女友,是香港一个富商家的千金,两人已订婚。田果想,那天卖给她外汇劵的女人可能就是。
桌椅都有点小,石洋坐下后调整了半天姿势才适应下来,两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果:“你好像很了解我。”
田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问:“你生气了吗?我也是其他商户说的,你十岁就去香港了对吗?”
“嗯。”他轻轻点头,“你去过香港吗?”
去过啊,不过是在重生前,田果摇摇头,“当然没去过,办手续多麻烦。”
“想去吗?”
“不想去。”田果耸耸肩,“现在还是英国人的地盘,等1997年它回归祖国怀抱了我再去,现在去哪儿购物是帮着英国人提高gdp,跟咱一毛钱关系没有,不值!”
石洋笑了,揶揄一句:“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愤青。不过说真的,你想去吗?如果想去我可以帮你。”
田果暮然一愣,“帮我?为什么?”开玩笑的吧?
镜片反光,田果看不见石洋的眼睛,只听他淡淡地说:“没什么,最近信佛了,善心没处发,看你挺可怜的,就想帮帮你。”说完,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
田果郁闷,刚要反击一句“我幸福着呢,一点都不可怜!”点餐窗口大师傅探出脑袋喊:“2号桌!一盘炒疙瘩!一碗不加香菜的牛肉面,一盘拍黄瓜,一盘烧羊肉!”
“来啦!”田果正站起身来,石洋也站了起来,手轻轻放在她肩上,说:“你坐着吧,我去取。”
“你。。。。。。行吗?”田果惊讶,没想到大少爷还能主动伺候人。
她的话让石洋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什么叫我行吗?”
田果忽然想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男人啊,最恼怒女人问“你行吗?”
“没什么,你赶紧去吧,我都饿了。”冲他没皮没脸地笑笑,田果赶紧乖乖坐下。
拍黄瓜和炒疙瘩是田果点的,黄瓜上一层蒜末,她先用筷子搅拌均匀,然后大口大口吃起来。
石洋皱眉,主要是蒜味让他受不了,“你几天没吃饭了?”
“怎么了?吃相不好啊?”田果不以为然,笑笑:“天气凉了又快到国庆,中午时理发店来了好多客人,我忙前忙后就吃了一个烧饼,你说饿不饿?如果觉得吃相不好,麻烦先看一下窗外,我一会儿就吃完。”
“你怎么那么多话?”石洋微蹙起眉。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动了动嘴,没说。
田果心没那么细,听语气以为石洋又生气了,挥挥手里的筷子,息事宁人:“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炒疙瘩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狼吞虎咽地吃,筷子像指挥棒一样在两个盘子间来回飞舞,石洋瞅着眼晕,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夹了一块烧羊肉放进她盘子,“别光吃黄瓜,尝尝这羊肉,他家做的还不错。”
自从重生后,田果还真是第一次吃烧羊肉,“谢谢。”她对他笑笑,想这原来就是儿歌里总唱的“你爹你妈给你买了烧羊肉”的羊肉啊!百闻不如一见,羊肉兄,我们终于见面了!你还好吗?
羊肉用油炸过,吃起来却一点都不油腻,外皮脆脆的,里面的肉很嫩,几乎入口即化。
“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他把烧羊肉往她那里推了推。
石洋似乎不饿,吃了几口面就停了筷子,兜里放了纸巾,一张给自己,一张给了田果,仔细擦过嘴角,他开始专心致志地看田果吃饭。此时,某人对美食的战斗力已有所下降,羊肉吃不下去,炒疙瘩也吃不下去,筷子始终在拍黄瓜上动来动去。
一股浓浓的蒜味扑面而来,石洋用手挥了挥,说:“你晚上吃这么多蒜,卖衣服时,不怕顾客嫌弃?”
“没事,我有秘密武器。”田果拽过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半手掌大的牛皮小纸包,笑着说:“这里面,是我从药店买来的薄荷叶子与冰片,一会儿回到摊位,用开水沏开,等凉了后用它漱漱口,蒜味就没有了。”
85年时四九城里还没有卖口香糖的,田果就自创了一款漱口水,如果再来点柠檬汁会更好,可惜那会儿菜市场和副食品商店都没有卖柠檬的,也只有几家西餐厅和国际饭店的厨房里有。市面上不供应。
“那玩意儿能漱口么?别一会儿再中了毒。”石洋眉头紧锁,觉得田果胆子真大,“你到底属什么的?怎么这么能闹腾?”
“闹腾?我怎么闹腾了?”田果没听懂。她一直都在很安分守己的生活啊!
石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从第一次在友谊商店见面田果给他的感觉就很特别。他八零年回到北京,之间也接触过不少大陆女孩,她们大都老实木讷,羞涩内敛,比如父亲那些老战友的女儿们,虽然比一般姑娘见过些许市面,但在石洋眼中,她们仍旧像生活在旧社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对于未来,她们大都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期望,无非是找一位门当户对的男孩嫁了,然后做妻子生孩子。田果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张扬”这两字的女孩,她似乎永远不按套路出牌,一会儿对你甩脸子,一会儿又跟你套近乎,想方设法的赚钱,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始终处在一个奋斗的状态。很阳光,很难搞,让人哭笑不得又有那么点念念不忘。
田果夹起一块羊肉,刚要放进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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