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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在民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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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太太!姨太太!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在方妈惊喜到近乎哭泣的叫喊声中,池家双雄满面风霜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池二少身后还领着一个不到十五岁,长的面黄枯瘦,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花袄子,眼神动作都畏畏缩缩,看起来胆小无比的姑娘。看到池家人各个穿着光鲜,那姑娘紧张的扯了扯衣襟,然后躲在池二少身后当个隐形人。
池家人都呆了呆,除了池老爷,池槿秋,包括池大太太的一众女人皆站起身眼泪热泪。李姨太更是直接扑了过去,抬手甩了双雄一人一巴掌,而后抱着两人呜呜大哭。
这两巴掌着实不轻,打得整个饭厅听得一清二楚,池槿秋都替两个哥哥感到疼。
然而两个哥哥面不改色,一同安慰好李姨太,而后齐刷刷地跪在池老爷池大太太的面前,磕个响头喊:“爹、母亲,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池大太太一边拿张丝绒手帕擦拭着眼泪,一边吩咐秀秀:“给大少爷、二少爷布碗筷。他们奔波一整天,肯定饿坏了。”
“吃什么饭?!有能耐跑,没本事填饱自己的肚子?!”池老爷冷哼一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回后院主房,甩双雄二人一个冷漠的背影。
“大哥、二哥,回来了啊。”池槿秋没管池老爷。她爹就是个面冷心软的糙汉子,当家做主惯了,两个儿子当着诸位亲朋的面儿落他脸,他不给两个儿子一点脸色看,那才奇了怪了。
池槿秋没心没肺的笑着,看见秀秀布好了碗筷,赶紧站起身,热情的给他们一人添了一大碗饭,还打趣似的喊他们:“还跪着呢?你们膝盖是中箭起不来吗?要不要我给你们拔拔箭头。”
被她这么一打岔,厅里的气氛好了许多。李姨太示意两个儿姨娘把儿子们扶起来,池大少倒是不动声色的受了。池二少则是见鬼似的一蹦老高,离吴姨娘远远的。惹的吴姨娘眼泪婆娑,李姨太好一顿臭骂。
一家子鸡飞狗跳后,天色也不早了。双雄用完饭就去了池老爷的卧室,估计是去认罪受罚。
池槿秋近日来的运动量是往常的双倍,一到晚上是又累又困。她偷偷摸摸在池老爷卧室外面偷听了一小会儿,没听见任何吵架打骂的声音,也就安心的回房里睡了。
睡到半夜三更,忽的听见一声细细的呜咽声,紧接着是一大群哭声。池槿秋猛然惊醒,房门恰好被打开,秀秀点着一盏油灯,惊慌失措的跑进来,“三小姐,不好了!老爷不行了,他吊着一口气,想见你!”
池槿秋心里一阵颤抖,不敢相信先前还活生生的池老爷,说倒就倒了。当下一阵恐慌,外衣都没穿,光着双脚就跑到了池老爷的屋子。
池家所有人都在,全都跪在池老爷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池老爷躺在床上,往常红润偏黑的脸,现在如素缟一样苍白无色。他已经换好了崭新的寿衣,闭着双眼,胸口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
池槿秋见状心头一哽,眼泪不知觉的包裹眼眶,却被她紧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
看见她进来,大哥让开位置,轻轻把她推在池老爷的床头前,“爹,三妹来了。”
语音刚落,池老爷倏然睁开眼睛,看到池槿秋,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些许笑意,“三儿,来了,啊……”
或许是池老爷笑得太慈祥,又或许是那声三儿喊得断断续续,有种断人肠的悲伤感。
池槿秋心痛难忍,眼泪簌簌而落,趴在池老爷床头,哭着喊:“爹,女儿来了。您怎么穿着这么难看的衣服啊,快换成睡衣好好的睡一觉。明儿女儿和您一起回鹿儿庄,看看池家的老祖宗,再给他们上上坟,拔拔草……”
“也只有你,记得咱池家的老祖宗……”池老爷如垂暮之年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摸着池槿秋细嫩的面庞,一行眼泪倏然滑落。几近哽咽的哭着,“三儿啊,爹对不起你……爹不该阻拦你和那陈家小子私定终身,害得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成日做些不着边的事儿。爹看着你现在这副模样,每天都如被刀割般心疼。爹现在已经不求多的,就求你们兄妹三人平平安安,保护好你娘她们就足矣。你若心难平,等爹死后,就去上海找那陈家公子吧。不管那小王八蛋怎么对你,只要你觉得过得好,那爹死了也会瞑目。”
陈长清?池槿秋表情呆呆的,半晌,才想起来是原身的倾慕对象。面对池老爷那悔恨交加,又有小小祈盼的目光,池槿秋略带颤抖的长叹一口气,保证似的道:“爹放心,我会遵守先前对您的诺言,保护家人,守护祖宗到最后。至于那陈长清,都成过去式了,我管他去死。就算有一天我们到了上海,看见此人,我先啪啪甩他两巴掌,从此再离他远远的行不行?”
“好!好女儿!爹这一辈子最高兴的,莫过于生了你这个女儿。”池老爷演戏似的挂着眼泪长笑两声,而后重重握了一下池槿秋的手:“祖宗就拜托你了……如果小鬼子真打了过来,就如你先前所说,把祖宗和鬼子一起送上天吧。”
站在旁边的池大少闻言皱眉,“爹,三妹只是个姑娘家,不能留到最后守祖宗。等日军打过来,三妹就算再有本事,也难敌枪炮。若到时候被日军生擒,只怕生不如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跪在池二少身后的那个胆怯少女田晓燕。
电光火石间,池槿秋好像明白了什么。刚想保证她绝不会让小鬼子侮辱自己,就听池大太太呜咽着大喊一声:“老爷!”
池槿秋怔然,躺在床上的池老爷已经闭目死去。虽然握住她的手已经渐渐冰凉僵硬,但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得偿所愿的笑意。仿佛他的死,只是另一个开始一般。
“池三爷,从今儿起,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二哥从地上爬起来,郑重的在池槿秋肩膀上捏了捏,而后转身离开,给池老爷张罗丧事。
池大少也站起身,将手中的大圆军帽戴在头上,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军营有事,家里的一切就交由你打理。你要记住,在你答应爹守祖宗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池三小姐。池家往后,就只有池三爷!”
池槿秋愕然,什么小姐,爷的。要是两个哥哥肯答应池老爹守祖宗,她至于这么巴巴的答应池老爹么。
她不就是想完成池老爷唯一夙愿,怎么就变成了池三爷,一副要继承家业的架势。
当爹的刚死,两个池家男丁就往外跑,看不出丁点伤心难过的样子。池槿秋大怒,冲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怒喊:“不孝之子!有本事你们俩都别回家!你们要回来,看我不打折你们的腿!”
回答她的,是二哥唱曲儿似的声音,“您是当家的~往后奴家,全凭您做主儿~”
擦!这是什么冤孽哥哥啊!怎么就让她遇上了!池槿秋头大如斗,回头看着哭成一团的女眷,不得不打起精神,开始操办起池老爷丧事。
第014章
池老爷的死,导致整个池家萎靡不振。
池大太太终日以泪洗面,抱着池老爷的灵牌坐在屋里,哪都不肯去。
李姨太的情况也和池大太太差不多,不过她好歹有两个儿子的姨娘左右伺候宽慰着,看精神面貌倒比池大太太好很多。
池家双雄都分外忙碌,池大少成日呆在军营里鲜少回家,池二少借口管理自己的茶楼,行踪也是扑朔迷离。偌大的池家,没有一个撑得起的人在。
池槿秋不得不硬着头皮,操办起家中大小事宜,应对每日上门来吊唁的亲朋友客。甚至还穿西装革履,把一头短发用五香油全往后梳,整个汉奸头似的和池老爷昔日一帮好友商业合作的大老爷们儿周旋。
在短短的半个月里,池槿秋硬是在整个青石镇打出了池三“爷”的名号。每次出门几乎都有女眷对着她那假小子模样犯花痴,甚至还有富婆主动包/养她。
对此,池槿秋深感无奈。原本想活成大哥的女人的,没想到自己成了大哥。每天看见镜子里照应出来一个油头粉面,男不男女不女,活像一个被人爆菊一万次的弱受时,池槿秋都要抽抽自己的嘴角。
好不容易有个漂亮的脸蛋,以为可以招摇过市,抬头挺胸,恃貌而骄。偏偏生在这个乱世年代,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穿以前末世没体验过的旗袍西洋裙都不行。
想想都憋屈的难受啊!我要这张脸有何用!
郁闷无比的池槿秋,在池老爷入土为安后就闭门谢客。每天不是在后院锻炼身体用武器,就是挨个挨个的哄池大太太、李姨太、两个嫂姨娘。
没办法,家里的男人都不在。作为池家的三爷,她必须把池家后院稳住,免得稍不留神就起火。到时候纵然她有三头六臂,她也救不过来啊。
就这么又过了半个月,要过年了。
池槿秋在过年的前一天,就提前派方妈给池家双雄递了狠话。让他们务必回家吃团年饭,要是不回来……呵呵……他们也甭想过自由安生的日子。
考虑到自家妹子自从寻短见救回来以后,骨子里就换了个人,不知道被哪路邪神附体,时不时就得做些丧心病狂的出格事儿。池家双雄也没敢拿乔,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里。
他们一回来,原本一直冷冷清清,处于低气压的池家瞬间回春。
秀秀和田晓燕一大早就叽叽喳喳的帖对联挂灯笼,池大太太、李姨太也被池槿秋半哄半骗的哄去厨房帮两个嫂姨娘,还有方妈包饺子剁肉馅。
池家双雄也没闲着,大哥被她指挥到后院柴房劈柴,由头是家中没男仆,平时砍柴这种粗活都是她在做。大哥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担起这个重任。
池大少看着后院柴房里,摆满整整齐齐一指宽半米长,被劈开足够池家烧两三月的小柴禾。心里原本还担心家里没个男丁,方妈煮饭上瓦神马的挺不方便,考虑着要不要雇个男仆过来干粗活。现在一看,简直是多余……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池大少列为粗使男仆行列的池槿秋,此刻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报了大哥几个月前在鹿儿庄以切磋武艺之名捶她之仇。这会儿又指挥着池二少端着供果供肉,点燃香蜡,敬神、敬祖先……
这些都是家里的老人方妈交代过年必要的流程,考虑到家里女人都是玻璃心,池槿秋实在没那个多余的心思哄人,敬神之类的也图个喜庆,只好遵从。
指挥完双雄,池槿秋闲来无事干,又跑去厨房视察年午饭进度。
里面叮叮咣咣的剁肉擦萝卜丝声音不断,年纪相仿,已经混熟的秀秀和田晓燕贴完对联门神,又在厨房外头剥葱洗菜。两人时不时将脑袋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完又嘎嘎的乐呵起来,听起来十分呱噪。
两个嫂姨娘看见她进来,也闲不住,一会儿从厨房端茶倒水跑出去,一个往砰砰砍柴砍得震山响的后院跑,一个则满院跟着拜神的转……
望着池家大院袅袅升空的细白炊烟,闻着锅里阵阵饭菜香,还有池家前后院的积雪都被打扫干净,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池槿秋心里久违得感觉到一阵温暖,转身跑去后院的毛舍里,把方妈提前买好的大红公鸡抱在怀里,一阵风似的跑去厨房,故意恶作剧的扬声喊,“我要杀鸡啦!你们吃鸡血不?拿个碗过来接……”
方妈大惊:“哎呀三小姐,杀鸡这种事,你让大少爷他们做就好,你姑娘家家的,大过年的哪能见血?”
“大哥在砍柴,二哥见血就晕。你们又不愿意杀生,我不杀谁杀?”池槿秋眨眨眼,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别忘了我在鹿儿庄杀了三个土匪,杀个公鸡算什么。”
方妈顿时语噎,被她笑得毛骨悚然,背梁骨仿佛都冒着冷气儿,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了抚胸口压压惊,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要杀走一边儿去杀,别让我看见。”断定自己女儿又犯病的池大太太,一脸嫌弃捂鼻挥手:“这鸡浑身一股子鸡屎味儿,你也不嫌脏。”
“是啊,味儿忒重了。”李姨太附和的点点头,苦口婆心劝池槿秋,“三儿啊,咱鸡肉吃不吃都行,家里还有其他菜呢,你想吃啥都行……那鸡血……咱就不吃了吧……看着都……”
“下不去口?”池槿秋接话,脸上似笑非笑,本来青石镇有专门卖杀好的鸡鸭牛羊猪肉的,但最近北边局势越发动荡,各地税收纳粮急剧增加,物资十分缺乏。平时买个上等的米面已是不易,更何况是肉食呢。
就池槿秋手里这只鸡,还是方妈托人到县城附近的农庄买的,价钱较之往常翻了三倍!
不过就算贵,池家人也得买。谁让鹿儿庄有过年吃大红公鸡,来年红红火火的习俗……
这鸡血听起来恐怖,可加盐水凝固后,下锅过水定型捞出放凉,怎么做都好吃,不吃真的才是浪费!
池槿秋在物资缺乏的末世什么吃食都吃,从来不挑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浪费粮食。
吃点鸡血又算什么,她真饿起来,连死了的香肉都吃过!
不过李姨太过惯了好日子,吃不了内脏也属情理之中,池槿秋也不跟她计较,就笑着说:“你们不吃我吃啊!我就号这一口!新鲜鸡血神马的!我最爱吃啦!等会鸡杀了,鸡肠内腹什么的,全都留给我,我全吃!”
“……”池大太太、李姨娘成功的变了脸色,眼见是要吐了。池槿秋也不敢再逗她们了,拿起一把菜刀,喊门口的秀秀打半碗水,里面放点盐,跟她去后院花园杀鸡,却得到秀秀一句,我怕……
“没用的女子!我养你何用!”池槿秋怒了,“不就杀个鸡吗,你怕啥?它又不会吃了你!”
“小姐,我没杀过鸡啊。”秀秀万分委屈,“以前在鹿儿庄的时候,家里有田叔,还有其他几个长工,这种杀鸡宰鸭的的事情自然由他们处理。现在田叔死了,长工也早被老爷遣散了,杀鸡这种事情,其他人都没做过,我更不会了。我从小就没爹娘,是太太心好把我买到池家,让我好吃好喝的活到现在。这辈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太□□情。小姐若要我杀,我,我,我闭着眼睛,杀了便是……”说着,她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闭上眼睛端出一碗盐水来。
那端水的双手抖成筛子,水哗哗掉一地,她都浑然不觉。
池槿秋看得一阵无语,认命的把鸡拎到后院自己去杀,却看见大哥二哥站在一起,面色凝重的说着什么。
看见她过来,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池槿秋一脸问号:“蒋姐姐、吴姐姐去哪了,你们在说什么?”
“要下雪了,她们去前院收衣服去了。”
池槿秋抬头,明明今天天空碧蓝如洗,还有一轮金阳高挂空中,你们却说要下雪,这借口还能不能在走心点?
“北边打起来了。”面对妹子即将爆发的神情,池大少一脸沉重的阐述事实。
“日军?”池槿秋微微惊讶,掐指一算,今晚过了才是1937年,在此之前,北三省已经在张少帅丧心病狂的不反抗政策下,沉寂了好一段日子。
前两月大哥随周团长去打仗,还只是去支援在北平热河偷袭日军的义勇友军。这个支援命令,还是绥城刘军长,违背东北王张少帅去的。
原本池槿秋以为大哥回来了,暂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上战场,没想到才回来半个月,居然又要走。
池槿秋气得狠拍自己的大腿一下,“他奶奶的!这些日本人吃饱了没事干,存心不让咱们过个好年!大哥!你要走的话,不如带我去……”
“带你去干啥?送死还是慰/安?”池二少一脸怪异的看着她,“谁说是跟日本人打起来了?”
卧槽?池槿秋一脸懵/逼,脱口而出,“内/战?”
池二少表情带着呵呵两字,充分印证了池槿秋的说法。
池槿秋默然,她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以前学过的历史,但也有部分印象,在那些年的抗战岁月起初,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内战才会让日军有机可乘。
如今七七事变在即,北边居然还在窝里斗,一股愤怒感油然而生,却没地方诉说。
她觉得有必要说服全家暂且搬去上海,或者重庆、福建避一避。不然按照现在这种窝里横的打法,等真到那一天到来再逃亡,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015章
有了这个决心后,再接下来的日子里,池槿秋每天上午锻炼完身体,下午就去大哥的军营,二哥的茶楼,一边闲逛,一边找来各种时新的新闻报纸、小说资料和他们讨论日本大规模侵华的可能性。
刚开始二哥很不耐烦,以为她病又犯了,整天日军如何如何的说个不停,弄得他心烦意闷,不得不托人在万泉县找了两个心理医生给她看病。
池槿秋在末世与各种丧尸怪物厮杀近十年,见惯了各种尸体残骸的场景,心理早已扭曲的连心理医生都救不了。二哥这番作为,纯属多此一举,只要心里医生一出现,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是两人你追我赶近一个月,直到外出执行任务,风尘仆仆归来的池大少听见池槿秋的话,难得的没扭头就走,而是沉默一阵,声音嘶哑说:“池家老少全在这里,池家的祖宅,还有爹,都葬在青石镇外的鹿儿庄。如果我们要走,母亲和姨娘愿意跟着我们走吗?她们自嫁入池家起,就生是池家的人,死是池家的鬼,爹在哪儿,她们就在哪儿。你让她们走,她们能往哪去?上海?重庆?那里没有爹的存在,始终不是她们的家,她们去了,日子就能过好吗?更何况,我不打算离开军营,也没办法护得你们周全。”
“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要留在最后?”池大少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池槿秋一脸震惊,“如果日军到时候真打过来怎么办?你让我们等死?”
“……”池大少面色一下变的惨白,有些暴躁的站起身,来回踱步道,“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们走?从爹死后,我没少劝母亲和姨娘带你们去上海!可是,母亲不愿,姨娘不愿,她们说,她们说,她们就是死,也要死在爹在的地方,因为爹就是她们的归宿!”
池槿秋前世没谈过恋爱,不明白夫妻之间的深情厚谊,也不明白这个时代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已经深入骨髓。她只是看着一向沉稳的大哥,竟然烦闷至此,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气儿,忽然感觉一阵泪意上涌,她强忍着,摇着头低声说,“既然都不愿意走,那只好拼了,等到时候,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旁边一直当旁听者的池二少闻言,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妹砸,若是日军真打过来,二哥一定会给你们打掩护,让你们先走的,哥哥说到做到。”
“得了吧,就你打掩护?叫你杀个鸡你还怕得要死!”池槿秋鼻子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怼他:“在外面读过几年洋文回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先走了?会不会用‘撤’字?”
“我、不、知、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池二少垮下脸,狠狠瞪她一眼,话锋一转问:“对了妹纸,你成日呆在家里闷不闷,明儿要不要陪哥哥去县里参加一个宴会,里面中西合璧,各种好吃好喝的应有尽有,你去了保证不亏。”
“你会这么好心?”池槿秋深表怀疑的眯了眯眼睛,“我从鹿儿庄出来到现在,你每天神出鬼没到处风流都没想到我,怎么今儿转性想带我出去?我信你个邪!”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池二少尴尬又满脸通红的搓了搓手,小声嘀咕,“我还不是想为咱家谋个出路,万一有一天真如你所说日军打了过来,咱们也好有个退路……”
所以你和大哥其实心里清楚日军迟早会打过来的可能性,只是闷头不说,让她自己干着急喽?
深觉自己被人当猴耍的池槿秋一下怒了!刚想拒绝,就听大哥声音沉沉的说:“去吧,把你嫂姨娘带上,她娘家在县城,对那边的人脉比较清楚。”
池槿秋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明白,大哥说的嫂姨娘是蒋初静。
蒋初静原本县里初中教师蒋老唯一的女儿,祖上一辈中过秀才,算是书香门第。
无奈蒋老三年前染病去世,蒋母是个典型的在家相夫教子,啥事儿都不会做裹脚小太太。
在卖完家当,又借遍亲友钱财还不上钱之后,恰好听闻青石镇有个地主要给大儿子纳房良妾。
蒋母深知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她身子差,又干不了活儿。本来女儿考中了北平燕京大学,却没钱上学不得不跟着邻居大婶给人洗衣赚钱补贴家用养活她。女儿跟着自己只会受累,便托人四处打听这户地主儿子为人如何。
得知是镇上军营里的军官,没娶正妻,池家又颇有口碑。要是女儿嫁过去给池大少添个大胖小子,把池家老少伺候的服服帖帖,为人称赞,要转成正妻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蒋初静就这么嫁了过来,她为人文静贤淑,长得也眉清目秀,虽然一开始池大少对她不咸不淡的。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有这么个不抱不怨,温温柔柔,又听话又对家里所有人好的女人在身边,池大少难免有所意动。
两人早在一个月前擦枪走火入了洞房,虽说大哥在第二天被军队召集走了,到底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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