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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吉避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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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裕看着两人:“那天下午,有几个人像你们那天一样,突然闯进了我的饭店。”
当时已经将近用餐的晚高峰,祝裕来来回回地在店里巡视,不时到各桌问问用餐体验、饭店评价等细枝末节的事情,认认真真尽职尽责地做着自己的饭店老板,门突然被人推开,进来了几个人。
一开始以为只是顾客,祝裕也并没有在意。但当为首的一人开了口,他顿时就愣了一下。
那人说:“你是祝家嫡系第一百五十七代传人,祝裕?”
“哎呦,可好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祝裕愕然地看着他们,伸手与几人握了一下,“以前怎么说都没人相信这个,现在短时间居然有两拨人是冲着这个身份来的,怎么回事,我最近是不是要火了啊?”
“这么说也行。”那人说,勾出了一个有点古怪的笑意。
“我们是来找你合作的,要是你答应了,那就算凭你这个饭店小老板的身份,光宗耀祖,那也是挥一挥手的事。”
说什么呢这是,祝裕咂了咂嘴,觉得这几个人简直是来找他逗闷子。还光宗耀祖,我祖上那可是天子,国家领导人,我现在做成什么样在他们眼里能算光宗耀祖啊?
可心里陡然被这句话生出的剧烈的心跳,却也同样让他忽视不掉。
他在认识了阮歆和祁晃之后,就已经做好了有朝一日被人找上门的准备。两个年轻人对整件事情闭口不谈,没有具体说明过这般事情,只旁敲侧击地给他灌过告诫的鸡汤,然而他毕竟了解一点内情,又活了四十来年,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上面的两派斗法,眼光恰巧落在了他身上。他是个小人物,却又有着了不起的血统,像是一个背着极品装备的新手号,眼下景况就是大写的四个字:怀璧其罪。
然而这毕竟也是个机会,他曾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模模糊糊地想过,要是自己早生个二三百年又该是何种境况。一直平庸从未发迹过不可怕,然而很清楚自己曾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却又遗憾错失,这才更令人耿耿于怀。
“我也不求别人理解,但这种感觉,真的像是埋在心里的一根刺,要是拔不到,就会在心里长久地梗着,进而越来越不舒服。”祝裕平静地总结,从眼神到语气都没什么波澜。祁晃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理解。阮歆笑了笑,靠回去闭了闭眼睛。
“守着过去的美梦不愿意醒,这也就是弄出来这么些事情的根本原因了。”她说,专注地看向祝裕,“现在很失落?想要东山再起吗?”
“我哪来的什么东山啊,而且其实也没有太过失落。”祝裕笑了笑,出人意料地说,“事实上从上次来见你们之后,我就已经反复在考虑了,也对今天的情况有了预计。”
他上次来就是祁晃将祝非小朋友拐过来的那次,祁晃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当时被我说动了?”
“不是,是被我儿子说动的。”祝裕笑笑,在两人的注视中低下了头。
“我儿子说很不喜欢那些人看我的眼神,让他看了害怕。”
“我那之后也留意观察了一下,他们看我时的眼神倒也并不是凶恶,只是很漠然。对我这一号人显得无动于衷,说白了就是明晃晃的看不起。”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自己要是没干出什么让人刮目相看的事,那祖上的荣耀再多,陪着人故弄玄虚的把自己神化,其实通通都没有用。”
“像是身后跟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远看声势浩大,其实不堪一击。”
“恕我直言,阮歆。”祝裕顿了顿,正色看向阮歆。
“现在的阮家也未尝不是如此。”
甚至可能更遭,自己没有本事,靠着祖上的积名维持苟延残喘,哪有那么容易。
面对祝裕这样善意的提醒,阮歆笑着垂下眼睛。
“其实也就是这样的。”她轻声说,“该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
对于祝裕这样的做法与选择,祁晃和阮歆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都表示了理解。何况祝裕最后也说,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以后要努力工作,用自己的本事不给祖上拖后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祝裕经过这一番打击之后,前路并不难走。
只是破裂的友情就像是镜面上裂开的缝,祝裕坐了一会儿后很快告辞,连祁晃都没有再摆什么脸色,三人客客气气地道别,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次之后,大概他们很久很久,都不会再见面了。
送走祝裕,祁晃也顺便下了趟楼,给阮歆拎了一碗她心心念念的小馄饨。回来的时候一推病房门,就看见阮歆的病床前此时又坐了个人,这个位置恰好是他每天的专用椅子,坐着的时候能恰到好处地握住阮歆的手,也方便调整枕头和床的位置。
是以这个位置上此时突然坐了其他人,看着实在是非常碍眼。祁晃的眉头刚皱到一半,还没来得及赶人出去,思维终于跟上,觉得眼前这个背影有种谜一样的熟悉。
这个念头让他稍稍顿了一下,站在门口谨慎地又看了一会儿,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幸好没冲动,祁晃抹了把脸,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顺带关上了门。
“纪叔叔好。”他尚算镇定地打了个招呼,把小馄饨递给阮歆,谨慎地坐到她的另一边,看了眼父女两人如出一辙的笑眯眯表情,没有多说话。
他其实不太能搞不清楚阮歆和祁父之间的关系,当然要比和阮莹阮温殊强,但是又显然也没那么父女情深,阮歆自逐出家门时没有投奔纪峥,阮歆重伤时纪峥也没着急过来,然而纪峥出现,阮歆却能撑着病体同行,现在父女两人共处,脸上的神色也都颇为轻松。
怎么看怎么有点扑朔迷离,祁晃明哲保身地选择安静如鸡。
……何况这还是他和阮歆在一起后第一次见到纪峥,传说中的见家长名场面突然来临,简直把祁晃砸了个措手不及,眼神乱瞟,手脚都不大自在。
然而这件事情的尴尬程度显然是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在他坐下之后,纪峥和蔼地同他打了个招呼,视线落在他拎回来的小馄饨袋子上:“歆歆的午饭?外面买的多没营养。”
阮歆捧起外卖餐盒,听见他的话笑着摇头:“他要真亲自做给我吃那就出大事了,为了无辜的食材和我的胃着想,外卖挺好的——而且味道不错,要尝尝吗?”
“也行。”纪峥点点头,左右张望找筷子,“餐具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一套——”
“没有啊,筷子给你。”阮歆莞尔,把方便筷递给纪峥,自己用塑料勺,父女俩头埋在一起,一团和气地吃一碗馄饨。
祁晃在一边:“……”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我买的啊?!
他在一旁定定看着,恨不得用眼神在碗上戳出两个洞来——到底理智尚存,没敢直接拿眼刀去戳父女两个。纪峥尝了几个后放下筷子,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颇为满意。祁晃稍微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见纪峥开口:“还挺不错的,祁晃啊,辛苦你了。上次见面时来得太匆忙,也没来得及正式跟你说点什么,歆歆这么长时间承蒙你照顾,我这个当父亲的,很感谢你啊。”
“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祁晃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表示不用,心里直犯嘀咕:这话听起来莫名觉得不太对啊?
预感这东西往往好的不灵坏的灵,果不其然,在祁晃不详的预感中,纪峥下一句话张口就来:“真是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才好了,你看你们萍水相逢的,你能对我们家歆歆这么照顾,叔叔实在是觉得无以为报……”
“叔叔多虑了。”祁晃摆摆手,看着纪峥的脸,尽量心平气和地回,“阮歆是我女朋友,照顾她是我分内的事,应该的。”
阮歆也在旁边点头:“对啊爸,不要每天都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你看我都以身相许了。”
“小年轻谈恋爱么,我懂。”纪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对两个年轻人的话不置一评,“在一起时都海誓山盟地老天荒,这么彼此照顾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份好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郑重地领情,不能分手时就翻脸不认账是不是,歆歆和我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话已经挑明到这个地步,再没发现不对劲就太不应该了。祁晃坐直身,定定看着纪峥,脸色终于一变。
“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建议你和歆歆在一起。”纪峥云淡风轻地回看向他,心平气和地说。
“这也是为了你好。”
☆、第五十一章 秘辛与抉择
祁晃定定地看了纪峥一会儿,简直要被气笑了。
“纪叔叔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是哪儿做得不好,让您不满意,您说,我改。”
他稍稍扬起眉,带着些微明显的敌意坐正,不动声色地握住阮歆的手,看了阮歆一眼。阮歆看起来同样为这样的情况感到莫名奇妙,两人对视片刻,阮歆移开视线,充满探究地看了纪峥一眼。
纪峥面对两人怪异的视线,眉目舒缓,轻描淡写地摇摇头:“不是哪里不好,反而是做得太好,和阮歆在一起,对你来说是拖累。”
“你本来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他说,神情认真又诚恳,“不必来淌这趟浑水。”
“我明白您的意思,”祁晃有些烦躁地皱着眉,坚决地摇头,否认纪峥的说法,“但当时阮歆走时我选择追过来,就是选了这条路,您现在不用这么激我,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你不知道。”纪峥说,带着些强硬打断他的话,“当时是一回事,现在又是另一回事。你是不是有个发小叫蒋凌飞?”
这个熟悉的名字他很少刻意想起,但绝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被纪峥提及。祁晃原本已经隐隐动怒,听见这个名字时,却像是骤然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身到心冰凉一片。他看着纪峥顿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点头。
“……是有,他怎么了?”
“他妈妈是周清敏,周家的人,我猜你应该知道,群英会时你们似乎是一起来的。”纪峥说,祁晃无声地垂下眼算作默认,纪峥极淡地笑了一下,“现在因为你和阮歆在一起的事情,你们家和周家已经几乎要绝了往来了,你们家现在承受的压力也不小。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再联系过,但现在哪方的情况都不容乐观,而你的选择对你们家来说至关重要。”
祁晃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我和家里现在已经几乎算断了联系了,我的事情谈不上连累他们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纪峥摇摇头,指着阮歆问祁晃,“你应该能猜到阮歆为什么姓阮不姓纪,但你想没想过,为什么她离开阮家之后依然不能跟回我的姓,或是来投奔我吗?”
这个问题也一直横亘在祁晃心头良久,祁晃下意识看了阮歆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方才点点头:“愿闻其详。”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纪峥叹了口气,“我出生在普通家庭,从小对上古的种种奇闻异术颇感兴趣,当时年代动荡,很多零散的东西都渐渐失传,散落民间。我侥幸得到了一点记载的东西,后来越研究越深入,也走进了这个圈子,后来还当上了中国玄学院的院长,而后遇到了阮歆她妈妈,一切事情就从这里开始了。”
“按我的身份,当然是配不上她这种顶级世家的传人的,而且中国玄学院是在掌权者那儿过了明路的,招收的也基本上是相信这些的普通人,和世家几乎走的就是两套体系,换句话说,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派系。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要把我和她凑成一对,阮家那时就已经没落得很厉害了,因为没有和身份相匹配的能力,被人窥觑也是难免的事情。”
祁晃点点头,对纪峥说的这些表示明白。阮歆接过话来,仔细地补充了些细节。
“概括形容一下的话,我妈就是没落清贵世家的嫡女,当时不得不招入赘的女婿。对家产虎视眈眈的那些,我妈都极力拒绝了,但不嫁不延续香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家里说话已经没那么有分量了,两方僵持不下,最后无奈之下,我妈选择了我爸这个寒门出身的书生,两方勉强都能接受这个人选。”
“后来据说他们两个假戏真做,朝夕相处里生出了真感情,所以很快就接连有了我和阮莹。不过很快问题也就来了,阮莹出生的时候我生了场大病,被其他世家抓住机会,说阮莹是会克周围人的灾星,阮家身为观星之门,更应该做个表率,不能姑息纵容自己门里,要么将阮莹送人,要么她改姓纪,要么就直接秘密处理掉。”
“但当时我病得实在太厉害了。”阮歆淡淡地说,“还不到三岁,高烧许多天不退,烧傻了或是烧没命都是有可能的事情,但因为关于阮莹的这些传言,这些景况又都不能与别人讲。”
“一个占卜吉凶顺逆的世家,竟然被这样的流言逼到退无可退,说起来也挺讽刺的。”
阮歆说完这句话后就停了下来,纪峥一直沉默着没有接话,病房里突然安静无比。
祁晃闪了下神后,迟来地察觉到掌心里布满了汗水。他上头同样有一个哥哥,兄弟俩关系也并不算特别亲近,但成长的轨迹却与阮歆阮莹截然不同。他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混世魔王,哥哥出类拔萃,让所有人都交口称赞,他聪明顽劣,也是周围人眼中有出息的孩子。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是他过得最众叛亲离的日子,除了阮歆一无所有。
他从未想过,阮歆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挣扎在生与死的悬崖边缘,哪处都看不到希望与转机的光芒。
他从来没这么明白过阮歆经常说起的话——他们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摸爬滚打地生存在阳光下,一个端正庄严地苟活在光阴里。
“后来呢?”他涩声问,声音出口时带着自己也没想到的嘶哑。
“后来如你所见,阮莹倒是保住了,但她妈妈从那一年就住进了观星塔,深居简出,长年累月不见外客,我在玄学院常驻,平时连阮家也很少回。”
“而她们姐妹俩甚至没有亲热交好的资格,从小被分别培养进我和她妈妈的两个派系,也许现在都还不明真相。我和她妈妈没尽到为人父母的义务,但对她们姐妹俩来说,也许和我们疏远些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祁晃张口结舌地看着纪峥,愕然无语。阮歆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朝纪峥摇了摇头。
“要说现在还不明真相那也不至于,渐渐长大后也就琢磨出些门道了,我和阮莹都不算傻。”阮歆莞尔,神色间一派平和镇定,“不过这次离开后没去找你倒真的是这个原因,你身后还跟着玄学院那一大群人,我和他们也相处过四年,不想拖累他们。”
“所以现在其他世家还是针对着阮家?以展家为首,不到除名永不休止?”祁晃沉默着听了半晌,终于开口提问。纪峥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这样,不过现在针对阮家的不光是他们。”纪峥说,紧盯着祁晃,观察着他的表情,“另一批针对阮家的人和你有关,也许你猜得出来?”
祁晃顿了良久,慢慢点了点头。
“周家。”
“对。”纪峥赞许地笑笑,移开视线看着外面,“温殊和莹莹想要跟掌权者合作,解救阮家于水火之中,第一个要过的难关其实就是周家。阮家清高了这些年,周家却是一直在和你们那边的高层合作的,已经做出了些成绩。阮家这时候想要半路进来接过这个事情,仰仗的不过是家族身份远高于周家,但这就相当于绝了周家的路,对方必然也会有所行动。”
比如阮歆受的那一枪,比如刺向阮莹的那枚镖。
即便周清敏看着他长大,即便两家素来亲厚,但在这样的利益面前,这一枪到底开在了他心上人的心上。
“当然,准确地说,周家和蒋家不能混为一谈,只是很紧密的合作伙伴而已。蒋凌飞当时对这件事或许并不知情,这件事发生之后,你也跟家里边断了联系,等于替家里做了选择,让他们舍儿子取义,不至于和上面生出嫌隙。”
“你看着鲁莽冲动,其实考虑得很多。”
在纪峥灼灼的注视下,祁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垂下眼睛,淡淡地笑了一下:“这样不好吗?我既然选择了阮歆,您为什么还反对我们在一起?”
“因为这样对你不公平。”纪峥叹了口气。
“我猜你大概不知道,祁家并没有像你想得那样舍你取义,现在祁家和蒋家已经几乎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你的好兄弟当时即便不知情,现在血浓于水,也选择了自己家的那方。”
过了几秒,祁晃猛地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他错愕地瞪着纪峥,纪峥似有预料般摊了摊手。
“是与不是,你一问便知。”他干脆地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祁晃。
“打个电话回去,敢不敢?”
☆、第五十二章 陪伴的意义
纪峥的手机就这么明晃晃地横在面前,祁晃盯着看了一会儿,却没有伸手去接。
“不敢打回家里?”纪峥问。
“不是不敢,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祁晃摇摇头,顿了片刻,不答反问,“纪叔叔这么恳切地要我打回家里,是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离开阮歆,回到家里,从此各走各的路,再不相干?”
“……也不是。”纪峥闻言愣了一下,马上予以否认,“只是觉得让你蒙在鼓里不大公平,你有自己的知情权,有做出选择的权利。”
“那这个选择,我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么。”祁晃耸肩,抬手挠了下头发,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我选阮歆,不改,叔叔您放心。”
“你……”他这话说得太过坚决,也太轻描淡写,纪峥看着他,一时竟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划着手机屏,出口的话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有条理,有点费解地看着祁晃,来来回回地摇头。
“不觉得有点对不起家里吗?”
“我对家里愧疚得要命,以后一定会找机会好好回报家里,但不是在这件事上低头。”祁晃有些不耐烦地皱眉,看着纪峥淡淡地说,“毕竟我没您那么狠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纪峥神色一紧。
“意思是我选择一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对不起一方的准备,从来没想过两全其美,或是面面俱到。我不算什么好人,做事情不考虑辜负了谁没照顾到谁,对得起自己的心就行。”
“我真算不上什么好人。”祁晃又重复了一遍,耸耸肩,在纪峥阮歆父女两人的注视中,自己突然笑了起来。
“说起来我遇见阮歆之后,好像一直过得有点倒霉。”
他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每天犯犯中二刷刷脸,三观端正,相信科学,和家里游击一样玩着独立,做着清闲的肥差,每天招猫逗狗,过得平静又自在。在他二十六岁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碰上一个像阮歆这样的姑娘,聪明狡黠,若即若离,让他把原本的桀骜与挑剔都扔到了九霄云外,都没挣扎一下地一头栽了进去。
然后按部就班的生活就从此跟他说了再见,他刚在对三观的清洗中挣扎着存活下来,就被搅进一场上位者的角斗中被美人救英雄,好不容易平静了几天,自己却按捺不住,收拾好包袱就去豪迈地千里追妻,结果虽然妻算是追到了手,却陷入了看不到尽头的漂泊生活,居无定所不说,还要为人身安全担惊受怕,险些要一对苦命鸳鸯天人永隔。
真是太坎坷虐心了,祁晃作为旁观者,简直想给自己掬上一把同情泪。
但是后不后悔?不后悔。
冒险是人类骨子里的天性,往往被另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死死压制。然而有些人天生不甘安逸,有些东西像是充满诱惑的□□,愿意让人背离一成不变的暮暮朝朝。
“我为什么选择阮歆,我也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过。”祁晃坦诚地说,“她走的那段时间,我自己也一直在想,挣扎犹豫很久。后来有一回,我来这个城市出差,意外看到了阮歆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其实不一定是她,但那个时候,我呆在原地,心顿时就空了。”
“我可能没什么本事,但想到她身边可能一个真心帮忙的人都没有,就觉得心疼。”
“而现在让我重新回答这个问题,我大概可以给出一个更好的回答。”祁晃站起身,纪峥顺着他的动作抬起头看去,只见祁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色间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冷冽。
“我要是不来,她遇见的就只有您这样拎不清又瞻前顾后的伪君子了,我哪能让我喜欢的姑娘混成这样。”
纪峥惊愕地抬头看着他:“你这么什么态度,你还记得我是阮歆的父亲吗?”
“从小对她不管不顾,长大了也置之不理的父亲?”祁晃扬眉反问,语气与动作都毫不露怯,针锋相对,“有利可图就合作,麻烦临头就明哲保身,您这当的是父亲?您把阮歆当女儿看?合作伙伴要是这个德行,下次都没有再友好合作的机会了懂吗?”
纪峥被他说的顿了一下,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一时竟想不出绝好的回击。祁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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