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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谎言-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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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就是三年前,顾瑶和阮时秋的“约定”,她将所有证据都藏起来,是因为那时候还不是动阮正新的时候,她必须经过顾承文那关,等将来时机成熟了,阮时秋也出狱了,再把证据拿出来——那么,这个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
阮时秋出狱后就开始行动,那是因为顾瑶失忆了,如果她没有失忆呢,她会如何创造这个“时机?”
这一点,阮时秋是不知道的,便是问阮正新也不可能有答案。
答案只藏在失忆前那个顾瑶的记忆里。
几分钟后,顾瑶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思路,不声不响的上了二楼。
阮正新就躲在客房里,门口守着两个徐海清的手下。
顾瑶很顺利进了门。
开门的动静惊扰了屋里的阮正新,他就坐在椅子上,听到声音一下子就站起身,有些紧张的瞪着来人。
直到看清是顾瑶,阮正新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顾瑶不动声色的关上门,默默将阮正新的变化收入眼底,心里也有了一点估计。
阮正新乍一看到她,便会联想到顾承文,或是祝盛西,所以他下意识会感到害怕,但是他很快就会想起她是失忆的,“失忆”这两个字往往会给人错误的信号,以为“失忆”就是“无害”,所以阮正新的表情才会从最初的警惕到后面的松懈。
顾瑶没有犹豫,直接来到和阮正新相隔一张小圆桌的扶手椅前坐下,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平定的望着他。
两人的距离一逼近,阮正新就有点吃不准了,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顾小姐,你怎么……”
不只是小心翼翼,他的语气还带着一点礼貌。
显然,阮正新对顾承文这个靠山的畏惧已经深入了骨髓。
“听说你刚刚死里逃生,我过来看看你。”顾瑶笑了一下,“不过我想,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了,江城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与其抓住那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倒不如先想想该怎么安全离开是非地。”
阮正新愣了愣,没有立刻接话。
他现在还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关系,按理说顾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要杀他的人是顾承文派去的,那么救他的人就应该是另一拨人马。
顾瑶怎么会和这波人牵扯到一起?
阮正新活了四十多年,自问也在江城经历了一番风雨,虽然背后有颗大树好乘凉,可他也不是菟丝花,尤其是法律上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也给不少江城的企业家出过猫腻,肚子里装的秘密也多。
阮正新也不是没想过他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不明不白的就被人灭口了,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得连让他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是这三年,他吃香的喝辣的,率领“昭阳”稳坐江城律所第一把交椅,人难免发飘,难免膨胀,也确实有点像是家养的猪,越来越肥。
或许正是这些迷魂阵和表面风光,令他渐渐丧失了警惕,筱飞侠的案子都被翻出来这么多天了,他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不愿接受事实,也不敢相信形势会下滑的这么快。
直到今天突然被人“灭口”,阮正新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他只是一条狗,一颗棋子,但他却对自己这个身份一直抱有幻想,以为就算将来无用了,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想到这里,阮正新一下子就蔫儿了,有些无力地问“今天是顾小姐找人救了我?”
能这么快就得知顾承文要杀人灭口消息的人,也就只有顾瑶和祝盛西了。
这一刻,阮正新越发相信是顾承文要杀他。
“顾小姐救我,一定是希望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阮正新如此猜测着。
谁知顾瑶却说“不是我救的你,不过我确实早一步就猜到你会有今天,我的朋友也提前做了准备,让人暗中保护你。”
阮正新嘴里喃喃道“看来我是真的没救了……”
无论他过去在江城再风光,事到如今都不得不舍弃。
顾瑶忽然问“你还记不记得连启运的案子,那原本是你们‘昭阳’的。”
阮正新一时不懂怎么突然提到他“我记得。”
顾瑶冷冷笑道“那你知道连启运是怎么死的么?”
阮正新一顿,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他就是因为不够听话,主意太正,小动作太多,还想越权,结果吃不了兜着走。”
顾瑶轻描淡写的点出这样一句毫无指向性的评语,根本不给阮正新思考的机会,转而又道“哦,还有王盟,他前阵子炸死了。”
阮正新倏地抬起头,脸上是无比的惊恐。
也就是这个表情告诉了顾瑶,阮正新是认识王盟的。
阮正新接触过连启运的案子,他一定知道连启运的死因有蹊跷,多半也猜到是有人不希望连启运太多嘴,但连启运生前到底做了什么事触动了那人,阮正新可能并不清楚。
至于王盟……
顾瑶说“王盟炸死之前还联系过我,他那时候已经走投无路了,希望我能看在他过去帮我做事的份上,我能救救他。我也答应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阮正新“……”
“我给了王盟一笔钱,让他尽快离开江城。但是几天后,我却接到了南区分局的电话,通知我协助调查。我这才知道,原来王盟的车子在那天晚上爆炸了,车毁人亡,凶手还将犯罪现场伪装成是他不小心在车里睡着,车子漏油意外炸毁的假象。”
顾瑶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描述到这里时,笑道“如果顺利的话,你今天也会是这种死法。”
阮正新彻底颓了。
他瘫软在椅子里,顿时就像是被抽干了魂魄的行尸走肉,脸白如纸,毫无生机。
直到顾瑶轻轻落下一句“你应该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是谁动的手。现在,你也别无选择。”
求生,还是求死。
阮正新缓慢的看向顾瑶,试图将已经涣散的焦距拉回来。
“我为顾先生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顾瑶一直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用了下力,但阮正新没有注意到。
顾瑶将手收回来,放在膝盖上交握,同时将双腿交叠“你是立下过汗马功劳,可你知道的太多了。所谓牵一发动全身,因为筱飞侠的案子,你很快就要身败名裂,一旦你倒了,还会有很多人因你而倒霉,这个时候自然要弃车保帅。”
俗话说鸟尽弓藏,人人都知道春秋战国流传下来的励志故事“卧薪尝胆”,知道越王勾践为了复国而忍人所不能忍,最终在范蠡和文种的扶植之下拿回了权利和地位,灭掉吴国。
可是从这以后呢?
范蠡选择了急流勇退,退隐山林,临走前还劝文种“狡兔以死,良犬就烹”,越王这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共富贵,尤其是他们都是越王最不堪低下时期的见证人,一但越王翻身,他的自尊心怎么能容得下他们这些“知情者”?
文种不信,后被赐死。
——弃车保帅。
这四个字,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是老金……是老金那个王八蛋,亏我还……”
阮正新自言自语着。
顾瑶却微微蹙眉,敏锐的抓到了“老金”二字。
老金?
是金智忠?
这个紫晶宫的老板不止是洗钱,难道还包揽了“杀人灭口”的业务?
顾瑶眯了眯眼,脑子转的很快,正在思忖着该如何引导阮正新自己说出来他知道的那些“秘密”。
紧接着,她就想到一个人。
“对了,还有个事你或许还不知道——连启运的妻子萧云霞也被人杀了,就在田芳案接案后不久,她的儿子被现在已经送到立心孤儿院。”
又是一个新的冲击。
阮正新震惊的抬起头,无法成言。
顾瑶慢悠悠道“连启运手里有些资料留给了萧云霞,这些东西就成了她的催命符。要不是他们的儿子年纪太小,还有点自闭,恐怕就要斩草除根了。”
屋里安静了几秒,气氛无比紧张。
直到阮正新滑下座椅,“咣当”一下跪在地上。
“顾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就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也求你看在小秋的面子上……”
顾瑶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阮正新匍匐在地毯上卑躬屈膝,真是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尽管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为了阮时秋求情的,关键时刻他只会想到自己的安危,可是当他将阮时秋搬出来当护身符的时候,顾瑶仍是觉得恶心。
她忽然想到,自己对阮时秋一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共情心理,看着阮时秋就额外亲切,就能找到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是否就是因为阮时秋的成长过程和家庭关系呢?
顾瑶厌恶的收回目光,从椅子上起身,想离阮正新远一点。
可这个举动却让阮正新误以为他被舍弃了,情急之下,他立刻向前爬了几步。
“顾小姐,求你救我!”
顾瑶一顿,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这样说道“我父亲要做的事,没有人阻止得了。我未必有这个本事。”
“不,你有!”阮正新已经慌不择路了,他不顾一切的喊道,“十年前,你都有本事救下祝先生,现在,也一定能救我!”
☆、第139章Chapter 139
chater 139
——十年前; 你都有本事救下祝先生; 现在; 也一定能救我!
正是这句话,留住了顾瑶的脚步。
她原本的打算是欲擒故纵; 毕竟除了眼下这条生路; 阮正新不可能再找到其它的选择,所以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出卖现有的资源和她做交换; 到时候根本不用等她坐地起价,他自己就会添加筹码了。
但顾瑶确实想不到,竟然会无意间套出来这样一个过去。
怎么回事?
十年前,是她救了祝盛西?
那么祝盛西是为什么遭到生命威胁; 也是因为她父亲顾承文,还是其他人?
顾瑶定了定神,管理好脸上的表情; 只是在心里快速的分析到,祝盛西应该也是她从顾承文手里救出来的。
至于怎么救的; 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这一点暂时还不得而知; 而她也不可能直接问阮正新。
思及此; 顾瑶绕过阮正新,又重新坐在刚才的位子上,神情无比的淡漠; 说“我能救祝盛西那是我的本事; 但同样也是他的本事。”
阮正新依然匍匐在地; 听到这话身体一顿。
直到顾瑶点到“如果一个人毫无价值可言,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会在这个人身上浪费。你说对么?”
阮正新脸色变了几次,恍然间还不忘频频点头“对,对……”
说白了就是利益交换,他们这些人都是熟练工种,只不过以前阮正新得势时,有一群狗腿上赶着求他,如今却角色调换,变成他低声下气求人。
这个顾瑶啊,真不愧是顾承文的女儿,心里自有算计,她之所以救他,也是因为他这条命还“值钱”,要是他不愿意拿出身上的筹码,说不定今晚就会被送到金智忠那里……
阮正新暗暗明白了这一层,便绞尽脑汁的回忆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筹码。
阮正新这番心思,或多或少被顾瑶看透一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顾不上掩饰情绪,人是渐渐冷静下来,但眼珠子也开始转起来。
片刻后,也不知道阮正新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焦虑也松缓了,原本趴跪在地上的姿势也跟着抬起。
顾瑶见状,不动声色的指着对面的椅子说“这还有张椅子,不如先坐下聊。”
阮正新一怔,又点了两下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但他跪的时间有点久,膝盖酸软,坐下时还有点气喘。
顾瑶扫了一眼小圆桌上的茶水,又道“先喝口茶顺顺气吧。”
阮正新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非常配合的照办,自己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喝了,总算没那么渴了。
到这一刻,时机已经成熟。
“你在紫晶宫洗钱的账目已经暴露了,是谁卖了你,你应该心知肚明。”
顾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令刚放下茶杯的阮正新又是一愣。
“这该死的老金!简直不是东西!”阮正新愤恨道,“他做的肮脏事不比任何人少,他以为把我卖了就能给自己多争取分数?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阮正新突然顿住,到时不敢再往下说。
顾瑶笑了笑“一样的下场?在今天以前,你不是也和金智忠一样吗,自以为地位稳固。”
阮正新没话了。
顾瑶继续道“不过客观来说,金智忠有一点比你有用,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你完蛋了,他还没有。”
阮正新有些茫然“哪一点?”
“洗钱并不能做他的护身符,这个功能也不是不可取代的,那么‘杀人生意’呢?”
阮正新的表情一时间瞬息万变,这一点他无法反驳,甚至从骨子里深深的认同。
“的确如此……这杀人的买卖一般人跟他竞争不了,就算有胆自杀,也得有组织有计划,还得熟练,还要嘴严,老金那混蛋这么多年也没漏出去一句,出了事也会找自己人顶包……”
这么多年?
也就是说,先前徐烁提到的金智忠早年做电工,而后下海的资料,就是这个意思。
所谓的“下海”就是这杀人的买卖。
就目前来看,或许已经超过了十年。
顾瑶说“就最近这两个多月,金智忠已经做成了三笔买卖,连启运、萧云霞、王盟,如果算上你就是四笔。”
阮正新身体一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顾瑶见状,笑道“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漏洞,连启运和萧云霞的死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连启运的案子,你们‘昭阳’是想找田芳顶包,帮金智忠善后,结果田芳无罪释放了。后来金智忠把萧云霞处理了,还把尸体扔进污水道,只是选的地方不太好,没几天就被人发现了,还报了警。而王盟呢,他毕竟是曾经跟我的人,我这一年身体不太好,过去的事也记不清了,人人都知道我失忆了,有些蠢材便想趁机造反,可是却少有人知道,我的记忆已经在这几个月恢复了大半。金智忠自作聪明,料理了王盟,他却不知道王盟在临死前向我求救,我念在王盟曾经尽兴尽力帮我办事的份上,愿意给他一条生路,但金智忠却越俎代庖。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老混蛋一句都没有问过我也就算了,杀了人竟然还处理的不干不净,到现在王盟和萧云霞的命案都成了南区分局的重视的大案,而我又和这两人生前有过接触,光是去警局配合调查就跑了四、五趟。”
顾瑶不紧不慢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自然这里面有一些添油加醋,但是发展脉络都是真实的,所谓真正高明的谎言,就是七分真三分假。
阮正新也知道这里面的几段插曲,顾瑶频繁去南区分局的事,他们“昭阳”的律师也在和南区刑警队交涉案件线索的时候见过几次,听说是因为某个命案。
那时候阮正新还没往心里去,心想着多半就是丰正辉那案子。
如今一听顾瑶描述,心里才恍然大悟,同时也听出来一点顾瑶对金智忠的不满,金智忠手脚不干净,流了不少小尾巴,给顾瑶添了不少麻烦。
这顾瑶可是顾承文的独生女,金智忠就算靠“杀人生意”再得宠,也不过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狗,怎么能比得上主人的宝贝女儿?
阮正新想到这里,说道“原来老金那王八蛋做了这么多事,那顾先生那边……”
顾瑶挑了挑眉,明白了阮正新的含义“这些事我还没有和我父亲说,时机尚未成熟,就算现在说了,也不过是教训他一顿,还要不了他的命。就像你,三年前你和‘立坤’干的那些事,不是也捂得严严实实么,我当时不说,不是我认同你对小秋和筱飞侠的做法,而是那命案你没参与,你只是拒绝交赎金和隐藏筱飞侠的案件而已,我就算再想帮小秋出头,又能怎么样?”
“说穿了,这次完蛋的这么快,也有你自己的责任,三年了,你不但没有提高自己的利用价值,连小秋在网上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就是因为你们都低估了她,以为一个小女生最多闹一闹,根本闹不大,没想到从自家后院挖出筱飞侠的白骨,这回可是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要是你有金智忠的本事和独门‘才艺’,兴许我父亲还会多考虑一会儿,帮你这一次,反正就算当不成律师,管不了明面的法律问题,暗地里还可以打个下手。偏偏,你的价值已经走到了头,这时候某些小人又出来踩你一脚。”
顾瑶的后半段话纯属胡扯,她基本可以断定金智忠不可能踩阮正新一脚,只因她了解顾承文的性格,顾承文绝不会听一条狗的话,就算要别人给意见,也是祝盛西这个级别的。
但是事到如今,阮正新已经完全相信了金智忠在中间搞鬼,顾瑶便乘胜追击,坐实了这层污蔑。
果不其然,阮正新听完,更加愤恨了,他嘴里喃喃骂了几句脏话,转瞬间就在原本估量的可以拿出来的换命筹码上又追加了几条,而且都是自愿的,出于他的个人泄愤。
他真巴不得金智忠立刻就死!
“顾小姐,你说吧,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只要能换我这条命,我什么都愿意!”阮正新一顿,又补充道,“虽然以我的能力,确实打不过那姓金的,但我也巴不得他早点死。”
最主要的是,在阮正新心里,顾瑶也将金智忠视作眼中钉了,金智忠现在是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动他的时候,但他相信,只要这波仇恨拉的够稳,顾瑶早晚会对金智忠出手。
这个顾瑶的耐心和定力,是阮正新到了这把年纪都少见到的,她能拿着证据等待三年,就足以说明她的心智。
顾瑶笑了一下,也不打算和阮正新绕弯子了,她很快走到门口,和门外的黑衣人说了两句。
不会儿,黑衣人就送进来纸和笔。
顾瑶将纸笔放在阮正新面前,笑道“我要你知道的,金智忠处理过的所有人的名单,能想起日期的就写上,你怀疑是他做的但不确定的也要写,旁边给我画个记号,我自然会和我知道的进行比对。”
阮正新一怔,说“顾小姐要这份名单做什……我的意思是,那些人应该都是顾先生授意的。”
“有些是我父亲授意,有些不是。具体哪些是,哪些不是,也要我问过才知道。就比如王盟和萧云霞,我就不相信我父亲会管的这么远。”
“顾小姐难道是怀疑,金智忠拿鸡毛当令箭,一边帮顾先生办事,一边出于私心顺便料理了其它的人?”
顾瑶说“私心他是有的,但他的私心是表现在为自己办事上面,还是表现在一人认二主上面,这就不好说了。”
一人认二主?
阮正新沉默了。
倒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王盟和萧云霞根本没碍着顾承文的路,说白了,那就是两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蚂蚁一样小,而顾承文是江城的大象,说不定他连这两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随便下令灭口?
但阮正新也只来得及想这么多,很快的,顾瑶就在圆桌上敲了敲,示意他抓紧写,他只有十分钟时间。
阮正新不敢怠慢,很快就趴在桌前奋笔疾书起来。
这十分钟对顾瑶来说真是无比难熬,可她却不得不控制自己的焦虑和不安,她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声不响的盯着阮正新。
阮正新没有注意她的异状,也不敢抬头和走神,他飞快的在纸上罗列着名单,写到最后都怕自己写少了,每写完一个,还仔细回想一番有没有连带的被他漏掉的。
随着那张纸上的名字越来越多,顾瑶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在今天以前,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甚至都不可能将“杀人灭口”这四个字和她父亲顾承文联系到一起。
就算祝盛西先前找人教训过徐烁,他住院那次,她也亲自去病房里问过了,他说萧云霞的死与他无关,她信了。
直到现在,她仍是相信的。
她总觉得,祝盛西不是会下达那样命令的人,以他的性格和为人根本犯不上那么做,对付萧云霞他会更倾向于用钱摆平。
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有人会替他代劳。
顾瑶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个人影——杜瞳。
十分钟转瞬即逝,阮正新又将名单检查了一遍,很快递给顾瑶。
顾瑶接过来,心里发紧,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垂眸看着,还听阮正新在旁边解释说,他是按照时间和事件顺序来写的。
顾瑶没做声,直到她的目光略过一个人名。
——徐海震。
她的表情瞬间僵住,背脊上也跟着窜起一阵颤栗。
果然,她想的没错……
徐烁回来江城是为了调查他父亲徐海震的死因,可是他针对最多的目标就是顾承文和祝盛西,虽然他从没有直接说过,他们和徐海震的死能挂上钩。
这样的事换做是她,恐怕也会这么做。
既然无法直接针对目标人物,那就只能迂回前进,比如先接近目标人物的女儿。
这也就是为什么,徐烁一开始几次三番的找她的茬儿,还无所不用其极的把她骗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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