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有你才完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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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酒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苏瑞儿才不管杜宇会怎么想呢，她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达意过了，惬意地哼起了小曲躺倒在家里的床上。
　　之后，苏瑞儿以在公司写策划书为主业，而画画和经营淘宝店为副业，抽空还要上课、读书备考，根本无暇顾及其它。这样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CCI（插画资格认证）考试的时间。
　　平心而论，苏瑞儿的在插画方面的技能，以及制图软件操作方面都算得上不错，毕竟实践经验够足，就是基础知识有些薄弱。没办法，大学时没用多少心在学，而毕业后，那点可怜的记忆力又留在学校了。在书本方面，先天不足，后来也没补得上。
　　考试那天，苏瑞儿的心提得老高，既紧张又雀跃，好久没有这样激出肾上腺素的时刻了。卷子发下来，她认真研读，细心做答，每一个步骤尽量写得清晰有秩序。遇到心里不怎么确定的题，她也老老实实地将想法标注出来。
　　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苏瑞儿不知道成绩如何，惴惴不安。好在老天眷顾，拿到成绩单，苏瑞一看，居然全部合格了！呵，受到的打击太多，稍有命运眷顾便喜上眉梢，她开心得要跳起来，站在教学楼外，兀自欢喜着，迎面看见杜宇走了过来。
　　“喂，小帅哥，你怎样？”苏瑞儿问。
　　“气死我了，我没有过。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判错了，我要查分！对了，你考过了吗？”杜宇张牙舞爪地挥着成绩单，愤愤不平。
　　“我过了！”苏瑞儿回答道，继而她收了收脸上的喜气，仗义地说：“我陪你一起去申请查分。”
　　“嘿嘿，那倒不用了，我自己还是可以的。”听了苏瑞儿这几句话，杜宇倒不好意思起来，想必是因为这次考得不好，面子上感觉无论如何过不去，故而说两句狠话给旁人听而已。
　　小男生的这般举动，令苏瑞儿暗暗发笑，不过她也秉承看破不说破的原则，闭口不言。她和杜宇一起往学校的大门处走去。偏偏杜宇记忆力奇好，他对苏瑞儿说：“说好的过了我请客呢？”
　　“呃，不如等到明年，等你考过了，再请客一起庆祝。”苏瑞儿建议。
　　“那怎么能行呢，今年的归今年，明年的事儿明年再说，这样下来，咱们还能多吃上一顿呢。对了，我要辞职了。”杜宇眼睛看向前方，语气平静地说。
　　“啊？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做得不开心吗？”这消息来得太突然，苏瑞儿一时无法接受，她张大嘴看向杜宇。
　　“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跟我来！”杜宇拉着苏瑞儿的胳膊，叫了辆车，直奔环宇大厦。
　　环宇大厦位于市中心，整个大楼拔地而起，高高耸立，俯视路过它的芸芸众生，是滨海市最高的建筑物。楼裙贴着赭褐色的大理石，主楼群则是冷静的蓝灰色，平行四边形的横断剖面，直插天空。
　　杜宇和苏瑞儿进了环宇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大厅里环境优雅，灯光或明亮或幽暗，错落剔透有致，轻音乐如水般轻柔缓缓流淌。最妙的是，那餐厅每隔半个小时，便慢慢转动，让顾客欣赏脚下这不一样的繁华之景。
　　导位员将他俩带进一处安静的卡坐。应侍生过来奉上点餐单，杜宇拿过看了看，为苏瑞儿点了一份法式蜗牛和抹茶蛋糕，自己是三文鱼刺身和俄罗斯浓汤，然后问她：“这样搭配可好？”
　　苏瑞儿笑着撇撇嘴：“当然很好，全凭自己的喜欢点菜，不过别人看到，应该感觉好奇怪吧？”
　　杜宇向应侍生点头，示意已经点好。待应侍生离开后，他才拽拽地说：“只要自己喜欢，哪怕不合常理又有什么关系？”
　　苏瑞却想起之前她问的问题，杜宇还没有回答，就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不开心？这是玩真的吗？”
　　杜宇酷酷地回答道：“说实话话，也不是不开心，只是在这家公司呆久了，有些疲倦，所以想换换工作环境。”
　　苏瑞儿想：啊，真好，凭着自己的喜好去换工作，不必仰人鼻息，这也是年轻人才能拥有的冲动吧。不过家里也要有经济基础，否则现实情况还不逼着人出来做事。
　　她在公司也隐隐听说，杜宇家，父亲在外面做生意，母亲在某行政单位任职。做生意的，挣下的资产不薄。在单位任职的，也握有相当的实权。这恐怕才是杜宇那潇洒身姿背后的靠山。
　　而如她苏瑞儿这般，她现在所拥有的生活中的一切，均来自于她的工作。家长给她承继的资产几近于无，为任何人与事牺牲或影响工作，都是愚不可及。所以于她而言，就不能冲动行事，轻易放弃手头这份工作。
　　可是，在公司里，苏瑞儿基本上就和秦小容、杜宇玩得熟一些。平时她只管埋着头做事，有空余时间就在想在想她的网店，如何要进一步开拓业务。
　　前段时间她和秦小容一起吃午饭时，还听秦小容说，卓义晖又要去国外了，苏瑞儿还问她和卓义晖进展情况如何，秦小容耸耸肩说，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已。这个回答有些官方，是秦小容没有把卓义晖拿下？还是卓义晖不想谈恋爱，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苏瑞儿也不好去追问。
　　而她的闺蜜简妮呢？苏瑞儿细想一下，也有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程强因为工作调整变化去了临近的市里，在那边他给简妮找了一家培训学校，程强和简妮想来是过着幸福甜蜜的小日子吧。而她和简妮却因为距离变远，联系也没以前那么紧密了。
　　而现在杜宇又要离开公司，这让苏瑞儿心里涌上浓浓的惜别意，每个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喜聚不喜散？然而杜宇正处在对未来踌躇设计规划的阶段，倒没在意到苏瑞儿的小情绪。他喝了口柠檬水，开始八卦道：“哎，那一次，你电脑里的文件被删掉，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哇。”苏瑞儿摇摇头，又凝神想了想，那么久以前发生的事儿了，不过，既然杜宇提起来，她的兴趣也来了，便问道：“怎么？你知道吗？”
　　“是韩梅。”杜宇爆料，他因为说了件苏瑞儿不知道的事情而兴奋，眉飞色舞的。
　　“咦，为什么是她？”苏瑞儿感到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刚进公司时，韩梅颐指气使，让自己做这做那，就这样她反而还气不顺，偷删自己的文件，自己到底踩到她的那条尾巴，苏瑞儿想破脑袋也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那你还记得不？你刚来的时候，戴维对你很好。”最过瘾的就是解秘，杜宇开始津津有味地扮演着解秘的角色。
　　“是啊，戴维是个好人，一直对我很不错。”都说新人三分矮，苏瑞儿也自觉地低调行事，尽管这样她也能感觉到戴维对她这个新人很好。后来苏瑞儿才知道，这很可能是鸡汤君鲁谨打招呼的结果。
　　“而在你之前，戴维对她是最好的。”杜宇嘴角向上轻轻扯起，绽开好看的笑容。苏瑞儿看了，忍不住有些发花痴，可惜杜宇不是自己要的那盘菜，以后不知道哪个姑娘有福将他擒下。恍了会儿神，苏瑞儿才对杜宇刚才说的话反应过来，哦，韩梅原来是因嫉妒而生恨？这样的人是存在的，遇见事情不从自己的角度反省内心，而从外围上拿着放大镜挑挑拣拣，这才是错上加错呢。
　　“可是，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苏瑞儿好奇地问杜宇，接着将蛋糕切成小块，取了一块放进嘴里，唔，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味道不错！
　　“你呀你，看起来明明坐在办公室里，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服了你。那韩梅后来有次去弄别人的电脑，被人抓了个现行。”杜宇喝了口浓汤，拿纸巾擦了擦嘴，用好气加好笑的语气说。
　　“啊，原来是这样的。是不是后来她辞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苏瑞儿有点明白了，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正解。我说你啊，以后还是要融入到集体里面去，要不然跟局外人一样，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杜宇面带与他年龄不相衬的老练，煞有其事地教育着苏瑞儿。
　　苏瑞儿猛点头，她不愿意拂别人的好意，也以示对杜宇建议的重视。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不是以前那个如张白纸一样的幼稚，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主张。她现在这样，做好手下的事情，与世情八卦略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此这样甚好，其实不再愿意有别的改动。
　　这样一场口味混搭的西餐，味道美好，环境优雅，气氛愉快略带伤感。苏瑞儿尽管对杜宇的离职感到不舍，可是她也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有时候说散就散，过于伤感并无益处。她小时候常去公园，最喜欢吹蒲公英结的那蓬松的果实。风一吹，如同降落伞般四处飘揚。风静止的时候，则安静恬美。这是植物生存在大自然中修炼出来的智慧，也是人类需要学习的地方。
　　＊
　　杜宇离开公司后，苏瑞儿基本上过着波澜不惊的感情生活。也有人对她投来过注目的眼光，可是她绝少回应，因为她没有心动，也没有人能撩动她的那根感情神经。
　　在公司里苏瑞儿只和秦小容走得近一些。她和秦小容根本就是两种生活状态。秦小容喜欢热闹，每次打来电话，苏瑞儿听到那头总是人声鼎沸的状态。秦小容也说过，她不是在应酬的场面上，就是在去应酬的路上。不过，再怎么忙，秦小容也会找苏瑞儿一起吃吃午饭，聊一些公司和社会上的八卦新闻。在某种程度上，秦小容是苏瑞儿看外面世界的一扇窗。一年的时间就这样匆匆地擦肩而过。
　　翻过元旦，春节就在眼前了，苏瑞儿本来想休上一段时间的假，可是这期间正是策划公司业务最多的时候，迎新除旧和酬谢客户活动接的最多。在这种情况下，苏瑞儿也不好开口向戴维要假了，只好振作精神，全力投入到业务中去。
　　苏瑞儿分到的是一家房地产公司，是滨城地产界的大佬，要举办答谢客户的活动。地产界，是苏瑞儿心中的伤，是她不愿意碰触极力回避的地方。她爸爸曾经在那块领域奋斗过，现在倪辰恩也慢慢接替了他父亲，成为地产界日渐活跃的新人。
　　有几次苏瑞儿遇到过倪辰恩，在公司的楼下，或是上班途中。倪辰恩有时守在路边，默默地看着她，有时慢慢地开车，跟在她的身后。对于这些电影中经常出现的镜头，苏瑞儿通常是无视之，目光缓缓扫过，但内容全无，当眼前的倪辰恩是透明人。
　　其实苏瑞儿的心里不是没有心动，可是她不能去接受。如果按照洒满狗血的途径，苏瑞儿应该化身复仇女神，青梅竹马算什么，她要让那些人通通下地狱。可是从小被娇养，她没有金手指，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做不到这些。可是她能做到的，就是远离倪辰恩，不要和他再有一丝一缕的关系，尽管爸爸有错在先，可是从感情的角度出发，苏瑞儿不能原谅倪辰恩。
　　苏瑞儿常想，在她身上发生的每一件意外，背后都有草蛇灰线，命运伏脉于细微之处，是环环相扣的不得已。事前她没有去看透，她能做到的，就是事后努力去挣脱那种心灵的困境，去开悟自己的所思所想。
　　翻开这家地产公司提供的资料，苏瑞儿在受邀名单上，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倪辰恩的名字。她垂了垂眼眸，心里好像很平静。她自言自语道：这样很好，他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这也算是经过这么多坎坷后，她得到的点悟吧。
　　那家房地产公司办公室的一位即将退休的元老，负责和苏瑞儿联络。他秃顶，锃光油亮，笑眯眯的，颇具喜感，还是话痨一枚。经过职场的磨练，苏瑞儿早已不再是青涩的新人，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她已经变得非常游刃有余。
　　这天下午，苏瑞儿来到这家地产公司，和这位元老对活动的细节进行沟通。那位元老让苏瑞儿坐在办公室桌前，他自己端了张靠背椅放在办公桌和档案柜的中间，窝在里面。元老显然对苏瑞儿有好感，他见着苏瑞儿的开场话，经常是：“苏瑞儿，你九几后？”这次照例。
　　“报告大人，我00后！”苏瑞儿眼一抬，伸出两个手指，在脸前比划了个剪刀手，还“耶”了一声，装清纯。
　　“哈哈，还007呢！”元老张开嘴大笑，看得出这位老头是007系列的死忠粉。大根是提到了这电影，他收敛了笑容后，看向窗外，眼里充满了回忆，“要我说007系列电影里，最好看的一部，要数大破量子危机。”
　　“嗯，好像从那以后，后面拍的都成了大破系列，什么大破天幕杀机的。”家里有段时间经常放007系列电影，所以这话题苏瑞儿也能插上几句。
　　“听说新片子快出来了，里面有‘量子’两个字，好像叫量子安慰，是不是以后也要跟量子干上了？”元老用手扶着额，缩在宽大的椅子里，继续说。
　　“不错啊，老爷子你是真粉丝，新片还没出来，就知道这么多。”苏瑞儿从策划方案上抬起头来，用赞许的目光看了元老一眼。
　　受到年轻人的鼓励，元老再接再厉又开了新的话题，他老神在在地说：“007系列电影里，我认为演得最好的是皮尔斯布鲁斯南，他外表好，长得帅，越老还越有味道。”
　　“他还行，不过我最喜欢肖恩康纳利，感觉他特有绅士风度，以气质完胜别人。”苏瑞儿不以为然地提出反对意见。说完，她又怕这位老爷子生气，准备找些话来弥补。
　　没想到元老反而呵呵一笑，他有遇到知音的感觉，“我以前有个看电影的朋友，应该叫影友吧，也是盖房子的，他也姓苏，跟你一样。巧了，他也喜欢肖恩康纳利。”
　　苏瑞儿心里突地一动，她的坐姿没有动，只是略略将目光提起，投到桌子的边缘，声音有点哑，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他后来呢？”
　　元老伸出一只手，几个指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似乎是在掐指算数字，然后肯定地说：“肖恩老爷子应该是八十多岁了，也算是从影一生，功成名就，呵呵。”　
　　“嗯，我是问你的那位姓苏的朋友。”苏瑞儿柔声轻问，她生怕打断元老的思路，怕极了。
　　

☆、结局

　　“哦哦，你在是问我那位好影友吗？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惜他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外地，也没赶上见到他最后一面。他这个人真的很好，可惜了走得太早了……”
　　“这故事听起来好复杂啊……”苏瑞儿梦幻般喃喃地说着。
　　“呵，复杂吗？不复杂！在我老人家这里，哪里有复杂的事儿。”元老眯起眼睛，端起旁边桌子上搁着的茶杯，闷了一大口茶，然后继续说道：“这位姓苏的老兄被人举报行贿，被判刑入狱，然后在监狱里得了肺癌去世。姑娘，你知道举报他的人是谁吗？”元老将眼睛移向窗外。办公室在十楼，窗外是冬天特有的雾霾天，太阳努力地透着光芒，但整个天空仍旧是灰蒙蒙的。
　　苏瑞儿听见自己的上下牙发出轻微的“格格”打颤声，她暗暗掐了把自己的手臂，努力克制住情绪的波动，作出平淡无波的神情回答：“不知道。是谁啊？”
　　元老又看看四周，见门口没有人走动，他压低了嗓门，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表情说：“倪家你知道不？”
　　苏瑞儿吃了一惊，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摇头，她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索性低下头，眼睛用力地盯着面前的那张印满字的纸。
　　元老的注意力其实并没有放到苏瑞儿脸上，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当时的情景中，停顿了片刻，又说了下去：“外面人都传是倪家举报的，事实却不是这样，那位举报人姓李，也是行业内的前辈。按说前辈应该看淡这红尘俗事的，可是这李前辈心眼也忒小了点儿，早年间苏家得罪过李前辈，一有把柄在手，就捅了出去。这是李前辈和苏家的恩怨。可是，倪家呢，刚发迹的时候得到李前辈的关照，俩家一度关系非常紧密。因为在咱们滨城，倪和李发音相同。所以误传成了倪家，而倪家又不好登报澄清，这才真真算是以讹传讹呢。不过呢，说到底，老苏行贿是不对的，犯了罪就要伏法，姑娘你说是吧？”
　　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天大雷，在苏瑞儿头顶上轰地炸开。她被这雷震得晕头转向，两眼一阵一阵地发黑，双耳不停地“嗡嗡”作响。苏瑞儿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原来与他无关！原来与他根本无关！
　　n和l在滨城本地是不好区分的，这个她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过了这许多年，她才知道这个平舌音和翘舌音还关乎着真相！她是错过了什么吗？谁又错过了她？苏瑞儿的大脑里乱成一团糟，她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只是讷讷地问了句：“那位姓李的，现在在哪里？”
　　“他啊，好像在一个叫颐年的疗养院里……”元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门有个声音在大声叫他的名字，他忙不迭地应着，站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苏瑞儿呆坐了片刻，她把桌上的资料扒拉在一起，胡乱地收拾一通，塞进了文件袋里。然后拎起包，出门，往楼梯口走去。楼梯口的窗户大开着，外面吹进来的寒风，小刀似地“嗖嗖”刮去她露在外面皮肤的温度。好冷啊！苏瑞儿裹紧身上的薄棉衣，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头也一阵一阵地痛起来！
　　那位元老刚好办完事回来，在公司大门口看见苏瑞儿，他紧走几步跟在后面喊：“苏小姐苏小姐……”可令他奇怪的是，那苏小姐明明离他不远，可是好像七魂八魄都丢到爪畦国一样，对他的感声充耳不闻，径直走向了对面的马路。
　　＊
　　如果要问倪辰恩现在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他肯定会回答：父母的唠叨很烦！
　　起床晚了，被唠叨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会受用终生；回来晚了，被唠叨成：风气不良的场所不能进；窝在家里，也要被唠叨成：宅男没有前途。而他没有女朋友，更是随时可以被唠叨成：做男人很失败。
　　搬到外面住，逃离父母眼皮子底下，难怪是时下年轻人的潮流之选。倪辰恩无比怀念他在杭州打拼的那两年，虽然生活上辛苦一点，但胜在耳根清静，自由自在上，心里没有压力。
　　尤其是关于倪辰恩没有女朋友这一条，成了倪爸倪妈的心病。刚开始，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时，二老总要说起谁家儿子结婚了谁家抱孙子外孙了，倪辰恩以为是无意，还附和上几句。后来这样的话语听多了，倪辰恩发现是父母有意为之，在敲边鼓，便无比心烦，后果是只想逃离现场，继而食欲大减。最后倪辰恩干脆不按时回来吃饭了。
　　倪妈妈见这招不奏效，就时不时地从手机上调出几个姑娘的图片，催倪辰恩去相亲。倪辰恩见倪妈妈为他还变成了潮妈，连手机的拍照功能也会学了，不由得苦笑。不过他才不会配合倪妈妈，那些姑娘后面肯定会有经济利益方面的结合。因为利益型而结亲，婚姻里能掺杂着除了感情以外别的什么吗？倪辰恩不屑，嗤之以鼻。
　　而现在，倪妈妈开始上演苦肉计了。只要倪辰恩在家里，她天天捂心口，说这里疼得要命，那里不舒服得想死，可是一说到谁人结婚的消息，立马精神焕发。倪辰恩在一旁看得清爽，倪妈妈这哪里是在生病，明明就是逼他离家出走的节奏嘛。
　　“老妈啊，你就别再催我了，你和我爸的心思我懂，我会带女朋友回来让你们相的。”倪辰恩的对策是好言安抚倪妈妈。
　　“那还要等多久嘛，你妈妈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你连个人影都没有领回来过。”倪妈妈说心口难受，她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哼哼唧唧，越说越气越委屈。
　　“你知道不知道谈恋爱是需要时间的好吗？我现在很忙哎，哪里能抽得开身！”倪辰恩明显开始不耐烦了，在妈妈的紧逼下，他觉得无法忍受了。
　　“你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人在说你了，说你是不是跟大家不一样，嗯，不喜欢女的？”倪妈妈遮遮掩掩地说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啊呸，”饶是有再多的耐心，此刻也消失殆尽了，倪辰恩眼睛里冒起火来，开始发飙，“老妈，那些造谣的话你也相信，还拿回来说给我听。我从中学就开始谈恋爱了，那时还因为这个挨过你们的打，你们都忘了吗？”
　　倪妈妈立马想起那件事，那次是倪辰恩和一位男生打架，他比那男生个子高身体壮，把人家胖揍了一顿。那男生的家长不愿意，领着孩子来找倪妈妈。倪妈妈一问打架原因，居然是为了苏瑞儿。打架，外加早恋，倪妈妈气不过，拿起门后的笤帚，狠狠地打了倪辰恩一顿。
　　“哦，你是不是还在惦记苏家的姑娘？”倪妈妈好像想到了什么，她不抹眼泪了，弱弱地问。
　　“是的，我就是在想着苏瑞儿。要不是你们，哼哼，我至于现在还单身吗？”被戳中了心事，倪辰恩气恼极了，索性竹筒倒豆子，全都坦白了。
　　“啊，那你就带她回来吧。以前呢，妈妈是不太喜欢她，那姑娘被惯得有点娇气，经历了那么多，现在恐怕也变得不一样了。不过只要你感觉好，妈妈没有意见的。”倪妈妈想了想，拉着倪辰恩的手说。
　　“噢，你以为我还能带她回来吗？你以为她肯跟我回来吗？谁叫我爸举报了她爸爸，人家还愿意和我来往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