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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_耳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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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招呼,然后好奇打听陆昂:“所里新来的同志啊?”
  老齐乐呵呵“嗯”一声,指着陆昂,介绍道:“小陆。”
  一个上午走了三个小区,中午两人回所里食堂随便对付一些。
  老齐要了一碗杂酱面,特地提醒陆昂:“你有伤,要忌口。”经过一个上午相处,老齐挺喜欢陆昂的。陆昂不爱说话,但性格稳重,凡事有主意,站在那儿就能镇住人。担心陆昂心里有疙瘩,老齐主动开导:“以前枪林弹雨、惊心动魄,现在处理这些鸡毛蒜皮,会不会不适应?”
  “不会。工作性质不同。”陆昂很有心理准备。
  老齐不免替他可惜:“你在那边立过功,完全可以安排到更好的单位。”
  高强之前也是这么说的,组织上照顾陆昂,如果去别的地方,能够将他安置到更好更轻松的岗位。可陆昂自己坚持要来北京。他的身体没法再继续当一线的缉毒警察,现在做个普通民警,他觉得挺好。
  他喜欢这个职业。
  陆昂笑了笑,还是那句话:“我闲不下来。”
  “我也一样。”老齐感慨,“做咱们这行吧,苦是真苦,没日没夜的忙。可现在要退休,我这心里空落落,怪舍不得的。”说完工作,老齐转而热心闲聊:“小陆,结婚了吗?”——他开始发挥老年人余热。
  “没。”陆昂如实摇头。
  听到这个回答,老齐继续热情:“谈对象了吗?你条件不错,我老伴儿认识好几个不错的姑娘……”一说到年轻人的婚恋问题,老齐更加停不下来。
  陆昂笑:“我有女朋友。”
  “啊,有对象了?”余热没发挥成,老齐明显失落。
  陆昂点点头。看着碗里的面条,他说:“要是结婚,就给您送喜糖。”
  “行啊!”老齐替他开心,“愿意死心塌地嫁给你的姑娘,肯定是个好姑娘,人好,心善。”
  陆昂又笑了。他说:“她有点作。”
  他吃了安安多少脸色,她发起脾气来一套套的,没人能说过她……那些过往涌上心头,陆昂握着筷子,轻轻一笑。
  对讲机在响,老齐接到出警通知。所里人手根本不够,陆昂搁下筷子,迅速跟老齐一起赶去现场。
  春夏之交的北京干燥、微凉,陆昂的新岗位普通、平凡,但依旧伟大。他是一名光荣的共和国警察,他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暖阳下,他的背影高高的,肩膀宽宽的,从未改变。
  *
  从北戴河回北京,依旧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沈寂还算有风度,没有半途甩掉安安。到了北京,他才将安安丢在路边。一停住车,沈寂就直挥手,轰她走:“走吧走吧。”仿佛无比嫌弃。
  安安也不在意。她径直下车,关上车门。
  沈寂一脚踩下油门,离开得飞快。
  后视镜里,安安的身影越来越小。今天稍微有点起风,她早上出门带了件薄风衣。如今天色将晚,她将风衣穿在身上,风衣底下露出连衣裙的裙摆。窄窄的腰带系在腰间,将她的腰勾勒得纤细。她一手插。进口袋,一手随便搭在身侧,能看到艳丽的指甲,嫣红,嚣张。
  她美的张扬,她美的张狂。
  她的爱也浓烈得如同一把火,却只保留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能让她毫不犹豫去死的男人。
  那个她一辈子的梦想。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一起经历了什么,沈寂无法得知,他只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赢过那个男人。
  收回视线,沈寂无声轻笑。
  他说,祝你好运,陆小姐。
  *
  沈寂停车的地点是一个十字路口。
  附近是商场、写字楼和小区,人来人往很热闹,安安身后还有个剧场,剧场的红色滚动条上显示着今晚的演出剧目——《暗恋桃花源》。
  安安学表演,她慕名看过这场剧。
  戏里,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走散,数年错过,年老才重逢。
  戏里,江滨柳还问,之凡,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当时安安哭得不能自已。
  时间让感情变得厚重,让本就不多的回忆变得弥足珍贵。
  她想啊,怎么不想?
  红色字幕滚动完一遍又一遍,安安转眸。
  天色完全暗下来。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蜿蜒向前,不断延伸,构成夜空下璀璨的河。照亮人们回家的路。
  家呀,多么美好的字眼。
  安安也想过结婚,她也想有个家。三年前,她就想和陆昂结婚了。
  在那个干净而洁白的房子里。
  她要和他结婚,她要给他生孩子,她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此生此世,永不分开。
  她不想等到年老才重逢。
  她还想给他生孩子呢……
  独自站在这座忙碌而陌生的都市里,安安忽然无比想念他,她太想他了,想到疯狂,想到痛苦,想到要死了。
  眼眶发热发酸发胀。
  可安安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擦肩而过的都是陌生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不是他,一个都不是!
  没有一个是他……
  这个念头真让她绝望。
  安安茫然凝视前方。
  她傻傻望着这个世界。
  忽然,安安愣了一愣,她疯了一样要过马路。
  笔直的马路车流穿梭不息,偏偏红灯亮着,安安扭头想找过街天桥,可两边都没有!安安死死盯住路对面!路对面,有个个子高高的男人隔着车河经过,他身高腿长,他穿纯色T恤和牛仔裤,他的左手手腕缠着丝带。
  红灯还是亮着,安安度秒如年。她视线一直追随对面那个男人。车流穿梭,他的背影若隐若现,时而能看见一点,时而彻底被挡住……不知过了多久,红灯终于开始倒数!
  10、9、8、7……3、2、1!
  安安急匆匆跑过去。
  她穿高跟鞋,却跑得飞快。
  穿过前面所有的人潮,她不停穿过,她不停地往前跑,不停往前追。
  她心慌极了。
  那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了,那两个字在她舌尖上倾吐了无数次的。
  陆昂啊,陆昂。
  她终于要追上那个男人了,可还有短短几步,安安却意外顿住。
  那个不是陆昂。
  他不是。
  只要看一眼,她就知道是不是他。
  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走远、离开、再也不见,安安忽然泪流满面。
  她无声痛哭。
  安安低头,抹了抹眼泪。
  陆昂会来找她的。安安告诉自己,他今天不来,她就等他到明天,明天不来,她就等到后天。她要一直一直等下去,等他回来,等他出现。
  等到他们重逢的那一刻。
  安安擦干眼泪,戴上墨镜。双手插在口袋,她独自走进路灯蜿蜒的明亮里。这是一条归家的路,她一直在等他。
  *
  赵显平见到安安,是崩溃的。
  “辉姐已经跟我解约。”赵显平必须提醒她。
  “我知道。”安安面容淡定,“但那是辉姐的决定,不是我。”
  “所以呢?”赵显平拿着水杯,睨她。
  安安给出条件:“我不要钱,我就要在这里唱歌。”
  “为什么?”赵显平格外无奈,“干嘛这么执着?”
  “我怕有人找不到我。”安安转向外面,“我们第一次在北京散步,就经过这里。他知道我会唱歌,他会来找我。”顿了一顿,安安拜托他:“如果哪天你不打算开了,请一定把这家店转给我。”
  沉默很久,赵显平说:“随便你,我可不给你工资。”
  “当然。”
  赵显平的酒吧在那所艺校旁边,主打文艺小资气息。过了八点,底下的人渐渐多起来,安安走上台。
  明亮夺目的灯光打下来,安安看不清底下任何的人。
  只有一道又一道身影。
  她化过去的那种浓妆,黑色眼影,眼尾抹亮粉,头发烫成波浪,没什么人能认出她一个配角。安安坐在高脚凳上,黑色话筒架支在面前,她开口,开始唱歌。
  安安一首接一首的唱。
  她唱中文,她唱英文。
  那些音符萦绕上空,在璀璨的繁星下,绘出一条曼妙的归途。
  归途这一端是她,而另一端是她终生挚爱的男人。
  她在等他来。
  他做过承诺,就一定会来。
  *
  陆昂和老齐处理完那起报警,已经晚上九点多。菜场有几个刺头,明目张胆收保护费,如今一并抓回来,审讯、录口供,派出所的工作就是这样繁琐而忙碌。
  陆昂暂时不用值班。
  在食堂吃过晚饭,换掉警服,他推门出去。
  隔壁是几个结了婚的汉子,留在所里值班。一个在跟五岁的孩子视频,还有一个洗衣服回来。见到陆昂,都热情打招呼:“小陆,出去啊?”
  陆昂“嗯”了一声,笑道:“出去走走。”

☆、第五八章

  晚风清凉; 北方的夜没有南方那么潮湿、燥热。走在清风里,陆昂难得轻松。
  当时要安排他去别的地方; 陆昂没答应。陆昂自己选择来这里。高强问他,来这里做个民警; 究竟值不值得。
  “没什么值不值得。”
  ——这是陆昂当初的回答。
  他做了选择; 就不会后悔。如今走在这条路上,陆昂亦没有后悔。
  夜晚十点多,这座城市繁华依旧。远处高楼林立,灯幕璀璨; 近处夜色撩人,悄悄探出它的专属呢喃; 舍不得道别、说晚安。
  林荫道两侧是各式各样的餐厅、咖啡馆、酒吧,夜生活将将开始,一切热闹而喧嚣。路对面就是他带安安去过的那所学校。迎面遇到几个学生,在激烈争论今天的那场戏。这个镜头该怎么分,那个走位好不好。
  一切生机勃勃; 一切昂然向上。
  没有硝烟; 没有死亡,这正是他们用生命、用鲜血守护的安宁。
  这样的安宁真令人高兴。
  红绿灯变化; 陆昂穿过马路,来到学校门口。
  校门口一排射灯从上往下照,学校的名字烙在高高的墙砖上; 和三年前一样。
  三年前; 他和安安在这里留下唯一的一张合影。
  那个时候; 她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笑。
  陆昂现在依旧能准确辨认他们当时站的位置。
  那张照片他给了安安。他什么都不能留。
  在相同的位置站了一会儿,陆昂走进学校。
  他先去表演系的楼。
  已经夜深了,教务处没有老师在,楼道里有两个人在练台词,有些教室亮着灯,有些暗着。他每个楼层都看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
  没有安安的身影。
  楼下小剧场的后门倒是和三年前一样开着,陆昂走进去。
  这一次没有人排练。
  灯光暗下来,舞台上只留一束光。
  像极了当年安安站在那里的情形。她站在那束光下,漂亮,瞩目,神采飞扬。他们隔着整个剧场遥遥相对。她属于彻底的光明,而他则归于永远的黑暗。陆昂那时便知道,她终究会离开,她终究会触碰到她的梦想。
  如今她果然展翅飞翔。
  站在最后,站在没有光的地方,陆昂凝视前方,凝视那片虚空。
  他仿佛看到那个俏盈盈的少女,她在冲他笑,她在喊他,哎,陆昂……
  陆昂无声弯起嘴角,回应。
  *
  离开小剧场,离开安安梦想开始的地方,陆昂在学校里走了走。
  学校里到处都是年轻人,他们朝气蓬勃,他们热烈爽朗,陆昂的身后就是好几个年轻女生叽叽喳喳聊天。
  一个说,这家的蓝莓酥好吃。
  另一个不同意,他家的起司才经典。
  不,还是蓝莓酥。
  为了这种问题也能争论不休,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肆意与美好。这种肆意与美好令陆昂越发想念安安。
  她爱吃辣,她还爱吃冬桃,但她同样会将剥下的橘子皮保留完整。只因为是他给的。
  有点傻气。
  安安一向固执,她作的要命,偏偏会在某些时候冒傻气。
  失神笑了一下,陆昂离开学校。
  *
  赵显平的朋友多,再加上他的酒吧在文艺圈子颇有些名气,夜越深,生意越火。卡座满了,剩余的人拿着啤酒随意站着,三三两两聊天。
  聊电影,聊话剧,聊最新的时尚。
  安安坐在高脚凳上,慢慢唱一首英文老歌。
  这首歌是客人点的。
  《angel》——天使之城的插曲。
  现场钢琴在身后轻柔弹响前奏,安安注视前方。
  舞台灯光很亮,她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视野。
  安安张口,嗓音虔诚而悠扬,“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
  已经接近十一点,林荫道两侧的热闹渐渐消退,夜的呢喃也偷偷蒙上了朦胧面纱,陆昂沿着学校门前的路往回走。
  这段路三年前他和安安一起走过。
  那是个冬夜,天气很冷。她被冻得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只从袖口伸出一点点指尖。他握住她的手,团在掌心里,她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那个时候他们在这里闲闲散步,她还故意问他,是不是在吃未来金主的醋……
  这些点滴过往深深占据着他的心、深深占据了他的眼,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他过得艰难而危险,唯有独处的时候,他才可以偷偷想起她。
  想起还有个傻姑娘在等他,等他平安归来。
  他就不能死。
  没想到她比他想得更傻。
  那条黑色颈带她一戴就是三年多,她没有扔,没有丢。
  她在等他呢。
  她一直在等,从未停歇。
  她就是这么的傻。
  让他心疼,让他难受。
  他却不知该去哪儿寻找。
  陆昂沉默向前。
  夜渐渐深了,整条街静谧而安宁,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一家家店铺关门歇业,唯有路边的一家酒吧里还有人在轻轻唱歌。
  那天他和安安经过这里,就有人在里面浅吟低唱,没想到三年多过去了,还是有人在唱歌。
  在唱一首英文老歌。
  快要结束,只剩最后几个尾音。
  陆昂慢慢经过。
  那家酒吧外墙是灰色砖瓦,上面涂满各种各样的夸张喷绘,仅留一扇后门与外面的世界联通。
  女人的轻声尾音慵慵懒懒,穿透墙壁,缭绕在寂静的夜空里,在他的耳畔刮过……
  陆昂又慢慢顿住。他迅速往回走了两步,陆昂推开门——
  里面客人很多,三三两两站着,他的视线越过人潮,径直看向舞台。
  那首英文歌已经结束,唱歌的人早已下台。
  舞台上空了,空无一人。
  夺目的灯光照下来,照亮一个黑色的高脚凳和一支黑色的麦克风架。
  陆昂愣在那儿。
  没有任何缘由的,他的心忽然开始疼,开始难受,他的眼眶开始发热。他的手开始轻轻颤抖。那种痛意比他受过的所有的伤都难受!
  *
  唱完歌,安安挪开话筒支架,从舞台侧面下来。手机里有辉姐的两个未接来电,明显有急事。安安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立刻打回去。
  “明天下午有一个试镜。”手机刚接通,辉姐语速极快的通知安安。
  “什么角色?”对待演戏,安安一向认真。
  “盲女。”辉姐简单告诉她。
  盲女?
  揣摩了两秒钟,安安说:“知道了。”她要挂电话,辉姐大约是听到了酒吧里的其他人声,不由蹙眉:“这么晚还在外面?”
  安安淡定扯谎:“和室友在外面。”
  “不要认为自己没知名度,就放松形象管理。”辉姐对她照例严苛,所有话语一板一眼。
  安安“嗯嗯”几声,挂掉电话。
  赵显平单手撑着脑袋,不无感慨:“要是被辉姐知道真相,她肯定能气炸。”
  安安说:“替我保密。”
  赵显平立刻划清界限:“我不跟你同流合污。”
  “已经晚了。”安安平静提醒他这个事实。
  赵显平扶额:“快唱快唱,唱完就走,免得我提心吊胆。”安安却快不了。服务生收上一沓客人点的歌,安安接在手里,和乐队认真研究下一首唱什么。
  看她这样,赵显平忽然好奇:“你这样做有意义吗?就为了等一个人?”
  安安只反问赵显平:“你相信爱情吗?”
  你相信爱情吗?
  赵显平愣住。
  安安搁下水杯,冲赵显平眨了眨眼,再度走上舞台。
  安安今天穿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整个人有一份夜的魅惑。那腰收得很细、很窄,恐怕一手就能掐住。而裙摆底下两条腿笔直、匀称,纤瘦而白。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美。
  坐上高脚凳,安安一条腿斜斜撑在地上,她稍稍探身,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
  她一贯不说话,她只唱歌。
  唱歌前,安安习惯性抚上麦克风。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这令她安心。
  这个习惯自她在意兴阑珊第一次唱歌便有了。
  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再难改变。
  舞台灯光依旧刺眼,刺得她不得不稍稍眯起来。
  眼前一切都太亮了。
  安安根本看不清底下客人的脸。那些客人或坐或站,或高或瘦,纷纷虚化成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她只能勉强分辨出男人或者女人。
  这样的亮与暗,泾渭分明。
  吉他手弹下第一个音符,安安抬起头,视线淡淡往底下扫过去。她的目光从前面不经意的往后,再要收回,安安张了张口,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视线越过所有的人,越过那些或坐或站的陌生人,她定定看向最后,看向那个最远、也是最暗的地方。
  那里没有光,那里一片黑暗。
  那里偏偏有一道人影,他慢慢站直了!
  像蛰伏的兽动了一下爪子,像原野绵延的青山越发坚韧,像她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安安从高脚凳上茫然站起来。
  吉他伴奏已经进行到主歌部分,她早就该加入了,安安再度尝试张口,可她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眼前忽然开始模糊,那些刺目的光在她的眼里化作一道又一道光晕。
  安安咧着嘴,想笑,但嘴角刚咧开,她便开始流泪。
  那些泪猝不及防。
  那些泪啊是离别那天的雨。
  那天她跳下车,拼命跑向他,他抱住了她,怎么吻都不够。
  那些泪啊是他握住她,在那间诊所,被人一刀斩断了长命缕。
  他牵着她,从来没有松开过。
  是他带她来北京,两个人昏天暗地的做。
  是他从缅甸回来,她撑着伞在斜坡上等他。她看着他从斜坡慢慢上来,她飞奔下去,飞快地奔向他。
  在那个出租屋里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带她走向另一个世界。
  她痛啊,却又无比欢喜。
  她紧紧抱住他,抓他的背。
  是在温泉酒店,是在罗坤家,是在陆昂院子门口,是在那段老旧的城墙边……
  是他们初遇那天,雨丝飘得像牛毛一样。
  他坐在澜沧江啤酒的凉棚底下,而她站在那儿。
  他回来了!
  陆昂回来了!
  他来找她了!!!
  嗨,
  你相信奇迹吗?
  你相信等待吗?
  你相信爱情吗?
  安安通通都相信!
  在那片没有光亮的地方,在他不方便出现的地方,陆昂和过去一样站在那儿。
  他真的回来了,他来找她了……
  安安来不及擦眼泪,她直接跑下去。
  像那一年离别,她跳下大巴,努力朝他跑过去。
  陆昂一下子抱住了她。
  他的手在轻轻颤抖,他的胸膛也在战栗,他的眼发红。
  安安抬头。
  狰狞的泪啊还在不停的流,她胡乱抬手擦了擦,她试图将他看得更清楚。
  可不用看,她就知道他是他。
  揪着他的腰,安安嚎啕大哭,无声大哭。陆昂死死将她抱住。埋在她的颈窝里,他喊她,安安……
  嗨,你相信爱情吗?
  她的爱将他带了回来,她的信仰将陆昂带回来了。
  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第五九章
  安安带着陆昂迅速离开酒吧。陆昂身份不能曝光; 她始终这样告诫自己。
  安安同时给辉姐打电话:“辉姐; 麻烦你帮我盯一下新闻。”
  “怎么?”
  安安简单说了自己在酒吧驻唱以及遇到陆昂的经过; 辉姐暴跳如雷:“陆安!”
  辉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高,隐约传过来,陆昂听出来了,是之前那位短发经纪人。那个经纪人告诉陆昂; 他会毁了安安,会毁了她的将来……陆昂一时沉默; 看向安安。
  她站在夜色里。因为哭过; 黑色眼影晕开。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 长到腰; 烫成大波浪,衬得整张脸越发小。
  那条黑色颈带仍在她的脖子上。
  细细窄窄一根。
  她里面是黑色的连衣裙,外面加了一件薄风衣,腰带系在腰间; 脚上是双高跟鞋。
  她长大了; 成熟了,不再是当初二十岁的乖僻少女。
  她是个举手投足有风情的女人了。
  许是怕陆昂听到,安安稍微走远一点。
  辉姐说:“你现在立刻来公司!”
  “对不起; 辉姐。我现在走不开; 我明天下午过来。”安安拒绝。
  “陆安!”
  辉姐在电话里吼她,安安直接挂掉电话。
  她转过身,不偏不倚,恰好迎上陆昂的注视。
  十一点多的街头已经没什么行人; 整条街上只有她和他。
  路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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