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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暗恋关系[小甜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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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童谣把他的手拽过来,又把东西塞进去:“不过被你摔坏了。”
战克,“……”
“你自己摔坏的,自己负责修好。”
战克低眸,凝着手心良久,短短的手指缓缓地合拢。而他抬眸,“谢谢。”
童谣点头,沈月白与沈月明交换了个眼神,手落在儿子肩膀,满目欣慰。
一行人在机场告别,跟着童春江夫妻,童谣转身欲走,忽而听战克在她身后喊,“……谣谣姐!”
遥遥地,童谣回眸。
另一侧,战克手抱着高达,冲她幅度很大地摆了摆手,朗声,“我会试试的!”
愣了下,对着战克,童谣单手比了个OK。
“实践出真知。”童谣说。
…
在那之后,有很长的时间,陆知行都没有再出现。
这样说也不确切,毕竟他不是真的消失不见,而仅仅是消失在了童谣眼前。
户口本上身份证上他仍旧有名有姓,他的同学,师长,朋友,亲人——跟他熟知的其他人也仍能天天,或者至少隔三差五地与他见一次面。
他只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无人发现,也无人知觉。
寒假短暂,不多时就到了下学期。冬去春来,藤本植物纷纷地回绿与抽蕊,是人间漫漫的三月天。
春生,夏长,秋收。
四季在轮换与更迭,不管谁走或是谁来,不管谁回头抑或是离开。
从一楼到七楼,再从七楼到一楼,一天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好几次,日积月累是千次进而万次。鞋子踏进家门前,无意或有意,童谣往侧边瞥。
——没有动静,空空如也。
有分秒,她的目光停栖在锁眼位置。
继而沈月明的声音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响起,“……谣谣?”
侧过脸,童谣走进玄关,轻轻的“咔”的一声,门锁与锁眼相互齿合,锁落了进去。
夜间入睡,灯关了而窗帘未拉,入目便是映在透明玻璃中的婵娟明月。
月光皎洁,过了重重都市灯光过滤再落到榻上只余薄雾般的寡淡白光,冷白,隐晦,而不甚的分明。
童谣保持着仰睡姿势,眼睛没闭,定定地对着天花板的方向。
片刻后反应过来,她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头埋在被褥里的牛玩偶。虽然头部深深地埋进了床褥,但牛角边的汗珠仍然清晰可辨。
她伸手出被子,把牛的身体翻了过来。侧着身体,牛玩偶的脸正对着她的脸。
童谣手指戳戳玩偶脸颊——是很绵软的很温柔的触感。反复戳着戳着,那动作在指间忽然就停了下来。
她的指腹轻触在玩偶棉材料构成的柔软脸颊。
唇微动,童谣轻声地道:“你在……这里。”
手指往脸颊戳,半秒陷落在那棉花般的绵软中。
顿了顿,她出声,极轻极轻地问:
“你在……哪里?”
第20章
酷暑至; 酷暑走。
初中的第一年如流水般地行走; 从指间无声息地漫过。
当金风如手抚过漫山遍野; 初二下学期也亦步亦趋地到来了。
初二下开学后不久; 童春江在晚饭的时候无意地提了句嘴; 道:“前几天我在学校看到小陆了……在他们院一个博导带的团队里。问了下才知道,原来那个博导最近在做虚拟现实系统的研发项目; 准备申报国家科技奖。”
沈月明闻言微愣了下,“……你这么一提; 确实是有一阵子没看到人了。”
童谣落座在童春江夫妻身边,下颌小巧收敛在羊羔色的薄款针织衫里; 只听不言; 闻及此; 筷子便略不自然地停了一停。
……不是有一阵子;
是差两天就要八个月整。
没太留心,因而其后童春江再说了什么,便都只如雾般地落入耳中,隐约而不明。
“……大概是忙着做项目加班加点吧。话又说回来,博导一般不带本科生……特别那位姓刘的博导还准备靠这个奖去申请长江学者。”顿一顿; 童春江面上是少有的认真,悠悠一叹:“年轻有为; 后生可畏啊。”
…
入秋后不久,鹿门市步入多雨的季节。
缠绵,悱恻,细密而湿凉——这是秋天的雨,是与春雨的润物无声截然不同的质感与迹象。
一场秋雨一场凉; 气温亦随之骤降。
楼道的地板砖满是湿滑水渍与人的脚印,痕迹深深浅浅,在浅色的地面显得格外清晰。童谣走入楼道,伞如花瓣在手中收拢。
收好了伞,很自然地,她把伞对着地面甩了甩,到自家门口又甩了下。
回家,正厅无人,隐有声响自客厅传来。童谣往里走时,童春江夫妻正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到童谣走近也未有动静。
经意或者不经意,童谣偏过视线。
便蓦然撞进了镜头的特写:是男人俊逸过人的一张脸,眸微垂而收敛,显得那般清淡而不经心,恍若是白鸟历经了久远的飞行,终于停下了它洁白的羽翼。
视线触及屏幕的这刻起,步伐迈开又如无意般地收回,若冗长雨季黏在了城市的上空,她的脚步黏在了地面。
在大屏幕里,现场是那样热闹的场合。
张灯挂彩,那是独属于成功者的快乐。
连标题亦是大红色,喜悦分明而不加遮掩:
“虚拟现实步入新时代:鹿门大学‘星云’系统摘得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
镜头剪影是一瞬,而后是整个团队一个个地扫过去,有礼仪小姐献证书,镜头转过每一格,均是盎然的笑意。
童谣定定瞧着大屏。
沈月明恰在此刻转了头,道:“……谣谣回来了啊。”她道:“我跟你爸正在看电视呢——你小陆哥哥的项目拿奖了,还是国家级的特等奖。”
童春江亦道:“没想到这个小陆年纪轻轻的,本事确实是不小……我本来还以为他就是进了刘博导的团队,结果他在团队里还是领队,是真挺难得的。”
闻言沈月明便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吐槽:“这优秀的程度可以跟当年的你比肩了,老童。”
童春江笑了下,把妻子的肩搂过来,语带深沉,“不愧是我老婆,说话评价都是这么的一针见血。”
沈月明,“……”
童谣,“……”
童春江夫妻正闲闲碎语着,先前的镜头退出,到了后台记者采访的一幕。
正装筒裙的女记者絮絮地问了些问题,陆知行薄唇掀了掀一一地答来。字字句句追随着声线落在耳畔,隔着一层薄屏两台音响,隔着约千来公里的距离——
也隔着差两天就八个月的间隔,再一次地,在她耳畔响起。
是熟悉的清淡,不温不火的悠然。
采访到一半,却是一道纤盈的身影小碎步地跑到了镜头跟前来。
明艳,鲜妍,原就极姣好的脸在细腻妆饰后愈显美丽而无懈可击。
何况手里还捧着美丽花束,与那张年轻美好的脸相映衬,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花比人娇,还是人比花美。
……云锦。
童谣看着屏幕里喜悦难以加以掩饰的笑脸,对应的名字便跃然而出现。
许是真的欣悦过了头,云锦捧花过来一路匆匆,甚至还绊到了什么险些摔倒。到陆知行跟前来时,云锦才瞧见一边正在采访的记者,于是很乖觉地避开了几分。
然而镜头精准捕捉,云锦的脸便被放大了数倍展现在屏幕前。柔光镀过的一轮,益发显得整张脸美丽而带着羞赧天然,舒服而不招人厌恶。
镜头至此戛然而止,而片段切换,剪辑拼接的是对其他团队成员和业内行家的采访,再接下来是女记者同主持人关于先前VCR内容的现场连线互动。
男主持道:“我注意到了,刚刚采访领队那位同学的时候,有个姑娘送了很大一束花过来啊。朝霞,你说——”
男主持作势欲言又止状,而名叫朝霞的女记者笑笑,并不接梗,反倒把梗丢了回去,“我说什么,朗云?”
男主持,“就是,这两个人是不是——”
女记者连线互动的地点在颁奖后台,这会儿正有其他项目团队的成员三两走过,有看完了全程的好事者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亮嗓子,“是男女朋友!”
“送花的是女朋友!”
朝霞,“……”
朝霞转而对着镜头,笑了笑,语意深长,“这可不是我说的。”
……
后面仍有连线互动,交谈声明亮一如此刻客厅灯光,落在童谣耳中却如隔着浓白雾境的景物如隔着重峦叠嶂的山谷——隐隐约约,也模模糊糊。
屏幕切换到广告之前,画面转换,亮光渐暗。
连带着洒在童谣面上的光也一并暗了下去。
站在宽大的屏幕前,也如身置在昏昏的暗影里面。
送花的是女朋友。
送花的人,是他的女朋友吗。
…
节目播出的三小时前,首都电视台后台。
西装筒裙的女记者正在采访。而男人掀唇不疾不徐地回答,语气清淡而逻辑清晰,明明是高精尖的科技,被他轻描淡写道来却也似不再曲高和寡。
——与年龄截然不同的风度与沉稳。
初时女记者心头微微诧异,而后便是说不出的赞叹:毕竟是特等奖团队的领队,没有真本事在身要拿什么服人。
而后便是遥遥地,有年轻美丽的女孩手捧着花束一径小步地跑来,因为步伐匆匆,还差点绊着了什么而摔倒。原本兴致冲冲的,最终瞧见了一旁正在采访的记者,她却自动地闪避到了一边。
还是女记者主动笑问:“这么一大束花啊——真有心了。”她特意拖长了尾调,语有所指地问:“所以你是陆同学的——”
男人微不可查地蹙了眉结,薄唇欲动,然而云锦却又是极快地抢白,若无意般的模棱两可,“……还不是呢。”
女记者便打蛇随棍上地追问:“还不是?是说现在不是,但将来会是的意思吗?”
云锦垂眸不言,只明眸闪烁星点笑意,如桃花灼灼般的嫣然欲醉。
半吊子总有种异常魔力:在有些事情上,态度坦荡便如山间清风江上明月,让人一览无余因而也无法起疑;反而是越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就越惹人好奇,也越引人猜忌。
女记者亦摆出一副“过来人很懂”的模样,正欲说些什么,忽而被清清淡淡的男声打断了。
“不是。”
落在人耳中,那声音若羽管键琴的平滑,轻而没有情绪上的起伏,却亦清晰有力。
薄唇微掀,陆知行寡淡地否定,“没有其他关系,我们只是一般同学而已。”
简单明了,干脆利落,果断而不留白——若说明确,也不会有比这更加明确的了。
一时间,女记者愣在了原地,云锦亦然,只是双方的反应都很快。女记者走到执行导演身边,小声耳语交流把刚才的段落剪掉,云锦则咬了咬唇,想说什么,仿佛也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欲言终止了。
陆知行亦抬起两条长腿从她身侧走过,灯照一时暗下,云锦抿唇,终在那英挺身影渐行渐远时出声,“……陆知行。”
他脚步微顿,身形未动。
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如烈酒般的上头,云锦开腔时尚有气力,几个字后却又是疲软态度,“其实记者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没别的意思。”
温温淡淡的,温和却也更如无情绪般的,陆知行转眸,视线不温不火落在云锦身上,注视着她,他问:“她用的是你的私事,开的是她的玩笑,博的是观众的噱头——自己的事情被拿来当做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也觉得无所谓吗,云锦?”
云锦,“……”
云锦呐呐地张着唇,却是徒然,就在她斟酌酝酿的这一刻,他却没再看她,只折身径直地朝前走去,背影是挺拔的,高大的。
——也是,头也不回的。
…
有序的生活逐渐挤占回忆的空间,那些记忆的印象便如水彩颜色,被水流不断地洗刷过后越冲越淡。
只在间或,当童谣听到他的名字被提起,那些散失的色彩就又通通流了回来。
夜色深沉而无边,没有烟花,却有男人俊逸而玉立的身形在回忆中慢慢地浮现。
站在逆光的方向,他的眸微微地收敛,薄唇微掀,字句清淡却语调的无起伏,因而也就显得格外的淡漠。
“小朋友,”对着她,他说:“让一让。”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忆的频次也越来越少了。
起初或许是一天几次,而后就成了几天一次,再往后是一个月,几个月——再往后的再往后,就是遗忘。
那些回忆像流沙,被握在掌心,又缓慢地从指缝间流泻。
攥得再紧,也是有去无回。
初一下学期结束,初二上学期过后,又是一年的寒假。
童谣照例随童春江夫妻回爷爷奶奶家过的年,这年战云夫妻也回来了,一并带着童谣的表弟战克。因为战云夫妻的缘故,这个年过得又比往年格外融洽喜乐些。
年夜发信息的时候,童谣不再记得,还有那一个其他。
不是亲戚朋友,也不是同学朋友,而是,其他。
这一次,童谣的新年祝福都是群发。
不多时,相似的复制粘贴一一回复过来,消息声不断响起。童谣用手指滑过屏幕,视线触及其中一条时,她的目光停顿了一下。
陆知行。
明明是很熟悉的姓名,可是时隔太久没有见,也没有其他交集,她看着看着,便觉得几分陌生得莫名。
视线下移,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新年快乐,谣谣。”
再简单不过的祝福消息,加标点符号在一起也才八个字而已。
指尖停了停,童谣伸手去点返回,却不意手滑,指尖滑过屏幕的下一刻,手机就砸上了脸。
童谣,“……”
再把手机拿起时,她发现,刚刚手滑点到了发起通话——还是视频通话。
第21章
怔了半秒; 反应过来; 童谣伸手要去摁断。
——嘟的一声却抢先地响了起来。
接通了。
一时宕机; 然而手上动作却更快。几乎是瞬时; 手机翻过来抵在床褥; 前置摄像头也被遮住。而她坐起身,目光四散几秒; 顷刻间脑内是完全的空白。
该不该说,
如果不该; 那要怎么解释怎么挂断;
如果应该,她又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问题无限地发散而寻不到答案; 时间却不曾停下分秒。余光无意瞥见摆放在床头的梳子; 很自然地; 她拿起了梳子。
然后又更自然而然地,顺手梳了一把头发。
童谣,“……”
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梳头发。
梳子是童春江出差在外带回来的纪念品,做工是木质; 尾端吊着面小镜子,很精巧也很精细。
随着手上的动作; 那镜面亦反射着不时的光泽,一轮明亮。
放下镜子的瞬间,她的视线初初擦过那明亮镜面。
鬓发散落在耳畔,柔软服帖,脸色干净整洁——没有异常。
不过是瞬间。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 将梳子物归原位后,童谣重新拿起了手机。
这时距离视频接通已经过去了三十秒,隔着手机的屏幕,年轻男人的眉宇仍然淡然,见了她才蓦然添了情绪,眉梢上挑,“刚刚干什么去了?”
“什么都没干,”对着陆知行,童谣气定神闲地道:“网络延迟。”
陆知行瞟了她眼,眼底如有笑意浮现,“刚接通的时候,网络还是好的。”
“……接通之后就延迟了。”
陆知行眸微眯,悠然地道:“那还真巧。”
“嗯,”童谣点头表示认同:“确实很巧。”
陆知行,“……”
很久没见,也更久没有交谈。
但时隔近一年之久再说话,竟然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就好像,日日都是这样说,也日日都是这样做的一般。
此刻他在鹿门而她不在,她与他之间间隔着一层薄屏,也隔着几个省份,十几座城市的距离。
而此前她在,他也在——但也宛如是不在。
不知是谁先安静,只是声息在突然间静止,仿佛手机陡然失声,而大雪落下深深,将一切声息掩盖。
他在的环境昏暗,瞧不清室内的陈设与布局,益发衬得那双眸微敛,如白鸟收了翅翼般的温和,几至于冷清。
此刻笑意收敛,那冷清便更深浓了几分。
如从指间被弹落的烟灰青白,是曲终人散的寥落。
杯盘狼藉,却无人去收。
落座在光线之中,陆知行的脸部轮廓明朗,是男人特有的分明线条,被半明半暗的光芒滤过,又镀上了层柔和颜色,影影绰绰。
“好久不见。”轻轻地,童谣说。
陆知行唇边扯出一个笑,反问,“这是客套话?”
“……不是,”童谣纠正:“是实在话。”
他轻笑了声,片刻后又是笑意收敛,吐息深而长地道:“是好久不见了。”
顿了顿,陆知行目光停在她的脸,薄唇掀了掀,“新年快乐,谣谣。”
童谣嗯了一声,低声,“你也是。”她顺着话问他:“你在家吗?”
陆知行唇微动,“我在鹿门。”
……那就是在家的意思了。
默然的两秒,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
动了动唇,那日颁奖后台云锦与怀抱花束相映红的鲜妍美丽的一张脸忽而浮现,原先想说的话便如鱼刺般地卡在了喉。
一并在徘徊的,还有那些调侃的笑语欢声。
……送花的是女朋友。
她抿了唇。
送花的人是云锦。
……所以,云锦是他的女朋友。
欲言终止,对着男人在屏幕中放大数倍仍然俊逸至无可挑剔的五官,童谣口吻平淡地解释,“刚才是我手滑。”
陆知行不温不火地嗯了一声。
童谣又道:“现在我手不滑了。”
陆知行,“……”
又默然了数秒,沉默如在僵持在拉锯,半晌,童谣开腔,“……你为什么不挂。”
眼尾微微地上扬,他挑了挑唇,声线清淡,却也是掷地有声地道:“在等你。”
脸色淡定,握着手机的手却已悄无声息地攥紧。紧了紧,又紧了紧——直至与机身相贴的手心渗出稀薄的汗意,抿了抿唇,童谣若无其事地道:“那我挂电话了。”
言罢,她垂眸,指尖并实现一同悬在那鲜红挂断键上空,整整一秒,而后手指摁下,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聊天杀手。
挂断通话后整整半分钟,屏幕仍然持续地亮着,童谣坐姿未动,垂着头,而那光次第地暗下了一寸。
再一寸,又一寸——
直至完全地暗下去。
玻璃镜面倒映出她低垂脸孔,无声而寂寂。
…
挂断了视频通话,室内又复归于一片暗静。
零点时爆竹喧嚣已过,此刻窗外夜深静而明月圆,人间灯火安静而没有声息,不时响起的只有手机的提示音。
镜头拉远,可清晰瞧出房间轮廓及陈设:工位电脑文件夹成堆……很显然,这里是办公室。
而今晚是除夕夜。
陆知行坐定在旋转椅上,眸微阖,俊容收敛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表情在暗地,因而也不甚分明。
却又在挂断通话的下一刻,微勾扯起了薄唇。
又是一声微信消息,唇勾的弧度未褪,男人的长手随意拿起桌上手机。
是任意发了消息过来,语气嘻嘻哈哈的,“新年快乐啊,老陆。”
陆知行道:“同乐。”
“哟,”任意消息回得很快:“少见啊你,回复这么快,是不是一边跟我聊天一边还撩妹啊。”
“你女的?”
任意,“……”
任意打了个哈哈过去,认真几分,“老陆,你应该没在办公室了吧?别这大过年的还在值班,刘博导人虽然是好,但那是个工作狂啊,开着公司上着课paper还发个不停。老跟着他后头混容易找不到老婆的。”任意道:“刘博导跟你又不一样,人家在外面加班到再晚回去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眼眸微垂,陆知行指间的动作只停顿了一下,很快一行字发了过去。
“没有。”
任意便又调侃了几句,寥寥数句即结语,“行了,我就不打扰你回家这点时间了。拜。”
任意:“【撒花】”
眸光落在那行字上数秒,陆知行食指按在锁屏,轻响过后,如若被掐断电源般,屏幕的光源在瞬间归于熄灭。
唇角扯开笑弧,只那笑意是慵懒的,若不经心的——也如落着薄薄阴翳的。
——家?
…
时间流逝,新年的小波澜过去以后,时间就滑到了初二的下学期。
这中间通往童谣家的大路做路面整修,正在实行交通管制,于是童谣只能走另一条小道回家。童谣对那条路不熟悉,方葭霜却是很熟的,因为方母每次开车送方葭霜抄的就是这条近路。
名字很好听,桔梗路。只是开春时节,天仍然黑得晚,方葭霜是很热心的性格,于是很主动地建议陪童谣一起走。为此特地跟方妈妈打了招呼,那几天都是跟童谣走路回家的。
走了几次,童谣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桔梗路那一带是老城区中的老城区,正要拆迁,好几栋楼已经搬空了。还存留下来的建筑物不少都开着棋牌室,网吧等等娱乐经营场所。
方葭霜跟童谣边走边聊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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