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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够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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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吹的心不在焉; 绕着她的发丝来回轻柔拨动,徐扣弦也在想其他事情,好在电吹风功率大,徐扣弦的头发也不算长。
  没几分钟就干透了。
  贴着发根摩挲了下,确认全干了; 邵恩把手里的吹风换成木梳; 细细密密的把她的头发梳顺。
  到全部完成; 徐扣弦也没说过一句话,邵恩揉了揉自己刚梳好的头发,满意的问她; “在想些什么?”
  徐扣弦把头往后仰,邵恩正低着头看她。
  四目相对; 徐扣弦笑了下; “我在想,下凡可能也挺好的。”
  云上固然傲视众生,任平常人瞻仰羡慕。
  可因云下有你; 我竟开始嫉妒芸芸众生。
  邵恩微怔,捧住她的头,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小面积的肌肤相亲,牛奶味混了檀木香气散在空气中。
  他的发梢蹭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带着心一起痒。
  都不是十几岁的年纪,表白时候需要对方红着脸站在对面,扭捏作态的掏出准备好的礼物,小心翼翼地问,“你要考虑跟我在一起吗?”
  这种郑重的姿态跟仪式感,在人生漫长时间线上,只能算年少时候一起必经的节点。
  成年人的内心失守,是从允许对方拥有自家钥匙,跟放任对方能随时随地窥探到手机里隐私内容开始的。
  他顺着她的额头吻下去,亲到她的唇角,舌尖撬开嘴唇,唇齿相依往来搅动,鼻息同一口新鲜空气。
  此刻徐扣弦揽着邵恩的脖颈,回应着吻。
  心里有根弦在不停的拉扯,扯到最后平直无弧度,终于不再多想。
  用心去贪恋这一秒的温存。
  **** 
  阳台用了整块玻璃落地窗封闭,摆了张躺椅跟圆桌茶几,这栋楼在小区制高点跟其他楼栋有一段距离,加之又是顶层,对楼下景色一览无遗。
  徐扣弦穿了厚实的长睡裙,毛绒地板袜,双手捧着红褐色的红糖姜水站在阳台扶着栏杆往外眺望。
  为了数清楼下到底有几只野猫,她把小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邵恩终是忍无可忍,站起来把人拎回来,并且伸手关了窗。
  “我还没数清楚到底有几只。”徐扣弦争辩道,还想再一次探头出窗外。
  “楼下一共五只,别数了。”邵恩坐在躺椅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扣弦不可思议道。
  “……”邵恩微叹了口气,开口承认,“因为我喂过。”
  “你倒是挺有爱心的。”徐扣弦笑着回。
  邵恩挑眉看她,“没有爱心,谁会酒吧捡到只小野猫?”
  这话题就很难聊了,徐扣弦选择闭嘴,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一男一女,一站一坐。
  红糖姜水,冰啤酒罐。
  邵恩把电脑放在膝上,低头打字,徐扣弦站着刷手机,偶尔抿两口红糖姜水。
  她的确是不会痛经,但取而代之的是胸部胀痛跟颇为明显的腰酸。
  今夜乌云密布,天空昏沉沉的,莫名的让人感觉压抑。
  深秋时节的夜里,总是有呼啸北风猛烈的刮着,徐扣弦背靠着玻璃窗,身后就是风声冽冽。
  才十点出头,还远不到都市青年男女们魂归梦乡的时间。
  邵恩工作的时候永远认真,不受外界分号干扰,眉眼低垂的盯着笔记本屏幕,不时的翻动左手边的卷宗。
  房间里开了空调,热气从内屋涌进阳台,在玻璃上蒙了层薄薄的白雾。
  “徐二。”邵恩倏尔把视线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开,轻声唤她小名。
  徐扣弦抬头望过去,不解问,“你忙完了?”
  邵恩摇了摇头,合上笔记本电脑,指骨弯曲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说道,“没有,只是忽然想要喊喊你。”
  从前一个人习惯了,没跟什么人一起过,现在怕冷落了你。
  怕掌握不好分寸,让你觉得我没有那么喜欢你。
  喜欢跟爱是种让人潜移默化发生改变的感情,它让狂妄肆意者变得谦逊谨慎,让冷清矜持者变得热情似火,懦弱无能者因爱手持利刃,强硬掠夺者因爱放下屠刀。
  这种奇妙的感情往往伴随着强烈的反差跟快感,也因而让人欲罢不能。
  “邵恩。”徐扣弦也喊他名字,声音清脆悦耳,朝气十足,让邵恩无端想起拉斯维加斯初初遇见她那天。
  “嗯?”邵恩回了单音节。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徐扣弦问他。
  “你讲。”邵恩答,下意识的想点只烟提神醒脑,抬眸望见徐扣弦,就又收回了手。
  刚刚嫌外面冷,关了窗,现在密闭空间里待着,不想让她吸二手烟。
  徐扣弦注意到邵恩的动作,挑了下唇角。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法律系的女学生,爱上了同校的学长。”徐扣弦启口道。
  见邵恩眉心微蹙,徐扣弦赶紧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跟吴贤的故事,我又没病,跟你讲我跟他做什么?缺心眼?”
  “……那你说。”眉心舒展开来,邵恩抿了口冰啤酒,背靠着躺椅半躺下,神色放松,不再打断她。
  “女学生出身知识份子家庭,而学长是个富二代,两家的经济条件有云泥之别。但年轻时候喜欢一个人的心,是不会因为差异而退缩的。”徐扣弦缓缓道,声音轻柔,淌在静夜里。
  “况且女学生是长得很好看的那种女生,用那时候的话讲,上门说亲的踩破了门槛,其中也不乏权贵之流吧。可女学生心系学长,女追男到底还是容易一点儿。最后女学生如愿以偿的跟学长在一起了,男方家里虽然有钱,可也不是封建喜欢看门第的人,相反对女学生非常满意,两人刚毕业就结了婚。十里红妆,光是喜饼发了三条长街,成了一时佳话。”
  “后来一个进了公检法,另一个做了诉讼律师,都立志为了中国法律事业添砖加瓦。起初几年很幸福,女学生头胎怀的就是男孩子,二胎怀了女孩子,学长业务能力极佳,事业蒸蒸日上,没多久就升了中级人民法院院长。”
  “龙凤呈祥,金玉满堂,让人挑不出错的一对。”
  故事往往快到圆满,就会迎来新的转折,徐扣弦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下,仰头把手里还温热的红糖姜水喝光,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雨丝,细密无声的斜织着,城市被缭绕白雾安静笼着。
  “再后来最高人民法院出台了一部法条,你可能没背过这条。”徐扣弦低声道,滑了两下手机屏幕,柔声念出来,“《关于对配偶子女从事律师职业的法院领导干部和审判执行岗位法官实行任职回避的规定》,提出法院领导或者审判、执行、立案、审判监督、国家赔偿等业务岗位工作的法官,配偶或子女是律师的,一方必须退出。”
  邵恩一愣,抬眼凝望徐扣弦。
  她垂着眼眸,唇线平直,声音也带了颤抖,“那个年代去读大学的,都是真的有理想抱负的,曾经两个人结缘时候就知道法律对对方的重要性,是对方一生梦想,到后来有一个人要被迫放弃。”
  “挺嘲讽的,理想跟爱情,总要抛弃一个。最后女学生放弃了当律师,她在哺乳期考了研究生,等到女儿三岁,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然的提出了离婚。”
  “再后来女学生一路读博出国留学,成了众人敬仰的法学教授。”
  “这是我父母的故事。”徐扣弦哽咽道,“长大以后我问过我母亲,为什么?”
  我母亲这样回答我,“那所谓夫妻一场,就是在不断的成全对方。努力成全对方对生活事业的全部幻想,我知道你父亲不愿放弃法官这条路,那是他年少时候的梦。所以我退了步,因为他也是我的梦。
  不过我梦想成真了,该去找新的梦了,多年来我唯一亏欠的就是你跟你哥哥,也无法奢求你的谅解,现在跟你说这些,仅仅是因为你无论是跟我还是跟你父亲,都不亲厚。我们是和平分开,不希望你心怀芥蒂,对爱情、婚姻失去信心。”
  话音戛然而止,徐扣弦眼里是水雾氤氲,身后是秋雨朦胧。
  邵恩精准的评价道,“不退、不避、不悔。”
  喜欢时候不退却,遇事时候不避讳,结束时候快刀斩乱麻不后悔。
  他突然明白徐扣弦这种讨人喜的性子从何而来,她许是像极了母亲,玲珑心思,事事剔透。
  “徐二,过来。”邵恩张开手臂低声唤她。
  徐扣弦迈步站定在躺椅前,邵恩掐着她的腰把人搂进怀里,身子顺势往后仰。
  她贴在他怀里,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邵恩拉过,绕在自己腰间,身体贴的严丝合缝。
  温热透过睡衣传递过来,忽如其来的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徐扣弦还在眼圈打转不肯落下的泪滴,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邵恩低头,一点一点的舔吻干净她脸颊的泪水,轻抚着她的纤弱的脊背,声声哄她,“都过去了,乖。”
  徐扣弦往昔受过的委屈并不算多,甚至屈指可数,可受到的都是无解的难题。
  只要父亲依然在位,她就无法做喜欢的诉讼工作,她认命。
  所以远逃国外,依然不得清净。
  诉讼律师是个挺危险的营生,刑事案件里背着人命买卖的恶徒数之不尽。
  美国合法持有枪|械,徐家家大业大可也伸手不到国外去贴身保护,华人律师在国外做诉讼的也极少。
  家里用断绝经济来逼她做非诉,她也认命。
  可逼她跟未曾某面的人结婚,她死也不会认。
  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是拿放弃梦想跟希望的事物得来的,自然也算不上多珍惜。
  **** 
  可徐扣弦是真的想要邵恩了,想跟他亲近黏腻,共拥一床棉被,想早上睁眼就能看见他,想一直被抱在怀里安置好。
  邵恩并不是标了售价的物品,徐扣弦多看两眼刷卡就能够永远拥有。
  拥有的近义词是失去。
  她在害怕。
  挣扎反复暧昧了这么久,除了借着醉意敢隐晦的说声喜欢,再无其他多余举动。
  暧昧久了可以恢复到朋友关系,如常问候。
  但分了手就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如何同真心喜欢过的人做朋友?
  徐扣弦自问自己没有那种气度。 
  只是今天这种大病初愈,秋雨连绵的环境,太适合倾诉了。
  她一时没忍住,就都交代了。
  不过算了,这场博弈里,她先举白旗认输。
  执骰下注,买定离手,输给你又有何妨?
  她在邵恩的脖颈处用力蹭了蹭,邵恩的衬衫解到了胸口,徐扣弦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闷声道,“你能不能抱我啊。”
  邵恩被她问的失笑,温柔回应道,“我不是正抱着呢吗?”
  “……”顿了下,徐扣弦又开口,刚哭过,嗓子还是哑的,气声奶的不行,“我的意思是只抱我。”
  邵恩环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侧头在她耳畔低声吟,“乖,你不哭了,以后就只抱你。”
  “那你以前抱过别人?”徐扣弦立刻停止啜泣,接过了话茬。
  “抱过我妹妹算吗?”邵恩笑说,“不算就没有了。”
  “哦。”徐扣弦继续把头埋回去,用力嗅他身上的气息,“你用什么味道的香水啊?”
  “宝格丽蓝茶,不喜欢?那我回头换掉。”邵恩答,他的声线本来偏冷清,可跟徐扣弦私下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柔了几分。
  安静的夜里就显得尤其招人。
  “那你衬衫领口的拉丁语,carpe diem,是什么意思呀~”徐扣弦又问,声音甜腻,听不出半分哀愁。
  她天生就是这种人,困惑的时候纠结无措,认定了就认定了。想把心里所有的困惑都一股脑问个明白。
  也许敞开心扉吐露心声之后,会在今后岁月里追悔莫及。
  但总好过欲言又止,掩于唇齿,把所有心情都葬于岁月,来防止受伤,还去庆幸多亏未曾捧出过真心示人。
  ****
  “想知道?”邵恩逗她,“那你亲亲我先。”
  徐扣弦歪头,吧唧一口亲在他侧脸,“我亲完了哦。”
  “是及时行乐的意思,所以我见你第一面,就把你按头亲了。”邵恩答,话里浸着笑意。
  “……所以拉斯维加斯那天,其实是你处心积虑睡了我?”徐扣弦抬起头,圆圆的杏眼瞪着,难以置信的望着邵恩,“你这个心机男!”
  莫名其妙被扣了锅的邵恩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反正我是不想,也不会拒绝你的。”
  徐扣弦又盯着邵恩看了几秒钟,砸了咂嘴,扬手捏了捏邵恩的脸,称赞道,“你是真的很好看,我完全不亏的。”
  ……这事是用亏不亏来衡量的吗?
  徐扣弦坐直,腰还被邵恩环着,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往下探,解开剩下四颗衬衫扣子,往两侧轻扯摊开。
  邵恩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完全在放任自流。
  宽肩窄腰,每一寸肌肉的鼓起凹陷都恰到好处,让徐扣弦垂涎欲滴。
  视线代替指尖扫点下去,徐扣弦坏笑着往外吐数字,“一、二、三……八。”
  雨势渐大,淅淅沥沥的敲着窗户,水流横斜蜿蜒流下,房间里开了空调制热,热气扑在冰凉的玻璃上罩了层白雾。
  阳台只有一盏冷白的吊灯靠墙坠着,灯影摇曳,辉映着窗外如墨朦胧雨夜,两人相拥对坐,徐扣弦用掌心附上温热的胸膛,一直向下。
  忍无可忍,邵恩握住她细弱的手腕,把人扯向自己,另只手按住她的后脑,撬开牙关直接吻上去。
  到气息不稳才堪堪放过她,“乖一点儿,别仗着自己生理期就惹火。”
  徐扣弦依旧我行我素的不肯停手,鼓着脸,唇角弯弯,“你能拿我怎样?”
  他咬她的耳畔,轻佻道,“等过几天,上到你哭。”
  

  ☆、晋江正版。

  第三十八天。
  「愿我可以绝到踢走你; 但是我如何能拒绝张开的臂。
  自问我可以赢你,但喜欢输给你; 犹像你亲於我自己。」
  徐扣弦在他怀里窝着; 呼吸刚刚平复下来,就又他被亲上去; 亲吻对于刚刚确定了对方心意的情侣来说,似乎总是不够的。
  徐扣弦今天真的不太行,于是借着这个行凶; 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侃油,看邵恩呼吸不匀的样子。
  这男人平日里都太过冷清,西装革履,扣子扣到顶,挺括的站立或者懒散的坐着; 都不带什么感情。
  仿佛世事都同他无关。
  禁欲着浪荡; 这种剧烈的反差让徐扣弦心猿意马。
  两人又黏腻了一会儿; 邵恩坐直,把人搂好,直接悬空抱了起来。徐扣弦像只听话的树懒; 四肢都绕着邵恩,身体紧贴着; 咬耳兴奋道; “我有没有比之前轻了?最近每周去三趟健身房呢。”
  邵恩象征性的掂了掂怀里人,郑重道,“是轻了不少。”
  完全忽略过昨天之前; 自己根本没抱过她的事实。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月末的秋雨连绵,让枝头仅剩不多的,还残存留恋枝干的叶片也都随水魂归大地。
  徐扣弦侧躺在次卧的床上,看邵恩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困惑的问他,“在找什么?”
  “被子。”邵恩没回头,应声道。
  他家没留宿过什么人,所以对次卧东西的存放也极陌生,开到第三个柜门的时候,邵恩终于在柜底找到了床真空压缩得鹅绒被。
  拉开拉链,鹅绒被在空气中瞬间蓬松开来,邵恩扯着两边被角,把被子抖开,压在徐扣弦身上,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白皙泛着粉的小脸。
  “你不陪我吗?”徐扣弦从被里伸出只手,扯邵恩的衬衫,湿漉漉的杏眼眨着,一脸无辜。
  “……”
  这谁顶得住啊。
  “等下回来陪你。”邵恩扔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 
  电水壶里的冰水渐渐沸腾,邵恩倚着橱柜在吸油烟机下抽烟平复心情。
  二十出头,男性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年岁里,也是脑力劳动最多的几年,在那几年,邵恩从谷底再向人生巅峰攀登,加班通宵是最常态。
  酒肉朋友跟阿谀奉承的人多,拿女人当牌打出来的也并不少。
  他是正常男人,欲。望也有,只是嫌脏,多是自己解决。
  加上生平跟遇上的恶心事多了,自然也无心这方面的放纵。
  想要发泄时候他更喜欢在健身房里撸铁,挥汗如雨。
  只是这种事情,没开过头就还好,食髓知味以后,就有些放不下。
  烟雾徐徐上升,橱柜暗灯昏昏的亮着。
  想起屋内人,邵恩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大半根烟的功夫,水开了。他找了空瓶,灌入热水,试了试水温,又找了条毛巾把瓶身包上,打了漂亮的蝴蝶结,怕温度过高,直接接触柔嫩的肌肤会烫到她。
  再进门的时候,邵恩手里除了自制“暖水袋”还拿了只兔子玩偶。
  毛茸茸的兔子玩偶立着安置在枕边,暖水袋被塞到徐扣弦脚下,邵恩坐在床头哄她睡觉。
  邵恩也没哄过什么人,百度现学现卖,给徐扣弦读睡前小故事。
  室外是风雨如晦,室内是低哑温声,“在很深、很深的海里,有一座华丽的宫殿,里面住着六位美人鱼公主……”
  徐扣弦把枕头垫高,手里搂着兔子,安静听他讲小时候听过一万八千多次的安徒生童话,《人鱼公主》。
  邵恩读了个开头,就觉得不太对,好像是个悲情故事?他眉头打褶,手指快速往下滑动,一目十行,想看到结尾。
  就听见徐扣弦笑出了声音,开口讲,“这是个黑|童|话的,给天真烂漫的孩子才听觉得是凄美爱情故事。”
  “小美人鱼拿赖以生存的鱼尾去换了一条能在刀尖上行走的双腿,同样交换的还有美丽的歌喉,她无法说话,无法表达。喜欢的王子误会是公主救了自己,她没办法辩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美人鱼在心爱之人婚礼当夜流泪跳了一夜的舞蹈,在刀剑上跳舞,次日天亮说话,化成齑粉。”徐扣弦笑吟吟的盯着邵恩讲这个黑|童|话的梗概,“还有比小美人鱼更惨的吗?一生追求的爱情跟自由,用尽全力,皆成虚妄。”
  与此同时,邵恩也终于刷到底,看到了这个“哄女朋友睡前故事”网页的最后一行。
  鲜红的大字,“祝愿天下所有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特么的,报复谁呢??
  邵恩望着那行字无语凝噎,举着给徐扣弦看,徐扣弦快被笑疯了,她疯狂的用手拍着鹅绒被,被子凹陷再蓬起。
  邵恩宠溺看着她笑,等她笑够了才开口,“你还是睡觉吧……”
  “你是真没听过这个故事吗?”徐扣弦笑盈盈的问他。
  邵恩摇头,眸色微沉,他幼年的记忆里,上山斗鸡养羊占据了生活的全部,这种儿童读物他一本都没看到过。
  跟人打交道久了,察言观色的功夫就自然而然的练出来了,徐扣弦亦不例外,她从邵恩眸色暗了下,这个细节里品出了几分不是滋味。
  多半是有不太美好的童年记忆吧?她不想惶惑的往下猜测他的过去,只道,“那我以后讲给你听好不好?我听过很多很多童话故事,都讲给你听。”
  “好。”邵恩颔首答道,起身准备离开。
  “不一起睡吗?”徐扣弦眨着漂亮的圆眼睛,长睫毛扑闪,盯着邵恩问。
  邵恩挑眉,“想我陪你睡?”
  回应他的是徐扣弦的频繁点头。
  他喉结涌动,“我先去洗个澡,你先睡。”
  “好。”徐扣弦软声答。
  **** 
  浴室的门虚掩着,邵恩刚低头弓腰褪下衬衫,就望见门缝边缘的一缕淡蓝色。
  终是叹了口气,回身把门全部拉开。
  他上身没穿,宽阔背脊舒展,人鱼线延伸进腰下西装裤里。
  「愿我可以绝到踢走你,但是我如何能拒绝张开的臂。
  自问我可以赢你,但喜欢输给你,犹像你亲於我自己。」
  徐扣弦抱着兔子玩偶站在卫生间门口,光着脚,双脚叠在一起,手指不停的扯着兔子耳朵。
  眼尾垂着不敢抬头看,却又拿余光轻轻的扫,徐扣弦素颜时候这幅清汤寡水的纠结模样,邵恩从最初就扛不住。
  “干嘛?”邵恩披上衬衫,哑声问她。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徐扣弦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他,“那个……要帮忙吗?”
  三秒后,邵恩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腰带金属扣的声音落地,清脆的敲响大理石瓷砖。
  ……
  兔子玩偶斜倒在置物架上,徐扣弦被抱到洗手台上坐着。
  此前并没有这种经历,她显得毫无章法,他引着她慢慢教。
  许是两人从前都矜贵久了。
  都无比贪恋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机械性的重复手上动作时候,徐扣弦脑子里浮现的念头是,如果我碰不到你,可能会死。
  **** 
  徐扣弦是在邵恩怀里醒来的,睡眼朦胧间做的第一件事是伸手去掐邵恩的腰,触感回应了她以后,才敢确认不在梦中。
  邵恩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低头轻轻吻她的额头,“确认收货了?”
  跟徐扣弦梦想的不太一样,她虽然在心仪人的怀里醒来,可窗外没有阳光,雨下了一整夜。
  北京一夜入冬。
  另外,她今天还要去做胃镜,想起来就头疼。
  徐扣弦仗着两人昨夜关系的变化,意图套路邵恩,她在他胸口轻划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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