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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也能撩起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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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阮的鼻子发酸,半跪了下来,把脸靠在了她的腿上,半晌才道:“妈,我心里知道该怎么做,可情感上控制不住自己,我很担心他,也很自责,要不是我……可能事情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李秀薇的神情微微一动。
  她这把年纪,自然已经看多了情情爱爱。
  辛阮上门前,裴钊阳曾经特意和他们夫妻俩长谈过一次,非常诚恳地请求父母谅解他的先斩后奏,并坦言,他喜欢了辛阮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不想放弃。
  长子是个什么样的脾性的,身为母亲自然了解,这次如果不答应,说不定他就会独身到底了。
  说到底,接受辛阮,并非她的本意,是为了儿子,而当辛阮并不希望两亲家见面商谈婚事时,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怨念的。
  她视若珍宝的长子,辛阮并不爱他;这和她想象中长子的婚姻,差距太大。
  然而一路走来,她渐渐了解喜欢上了这个媳妇,辛阮的个性恬淡但性情坚韧,和她那个倔脾气、闷葫芦的儿子简直就是绝配,以柔克刚,把裴钊阳克得死死的。
  此时此刻,裴钊阳遭受到了危机,辛阮的反应在情理之中,却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对裴钊阳的不离不弃,是情理之中的,说明她和裴钊阳并没有看走眼,辛阮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而此刻这番小儿女的情态,却又在意料之外,很显然,辛阮已经对裴钊阳动了心、有了情。
  那个傻儿子的心思没有白费。
  李秀薇心中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抚了抚她的发梢,淡淡地道:“就算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又怎么样?”
  辛阮愕然仰起脸来,瞪大眼睛看着她:“妈,你不介意吗?如果钊阳他真的是因为我……把公司弄到了这个地步……”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无数次取舍的决定,孰轻孰重,都会在那一瞬间得到检验,”李秀薇淡淡地道,“如果在钊阳的心里,你比公司还要重要,那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忍心帮他的倒忙来责难你呢?更何况,现在公司未必到了什么难以收拾的地步,就算钊阳束手无策了,还有我们呢,我们裴家,还没这么容易就倒下。”
  眼底一热,辛阮有点想哭。
  很久以前,每次看到母亲抱着孩子无限纵容时,她总是羡慕得很,心里幻想,要是她的妈妈还在,会不会这样宠着她疼着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事都能包容她。
  而现在,眼前的婆婆好像接过了冥冥中母亲的角色,用宽广无私的爱抚慰了她惴惴不安的心。
  “妈,”她哽咽着道,“你对我真好。”
  “噯呦,怎么就哭了,”李秀薇赶紧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可了不得,被钊阳知道我把你弄哭了,得和我急眼了。”
  “才不会呢。”辛阮不好意思地笑了。
  旁边传来一阵清咳,辛阮一看,裴振国居然在里面的树荫下半躺着睡觉,此刻不满地坐了起来:“你们这些女人,一点小事就爱发愁,想当初我在公司的时候,满生产线都是山寨机,偏偏山寨机一下子不流行了,全积压了卖不出去,那时候可比现在凶险多了,还不是咬着牙挺过来了,现在钊阳要是闯不过去,就不配做我的儿子!”
  正沉醉在音乐里的裴爷爷一听这句话不干了,声如洪钟指着裴振国教训:“你又骂阳阳!我当你爸时有骂你吗?你才不配做爸!”
  裴振国嘲笑着道:“是,以前你是不骂我,你直接拿棍子打我。”
  “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老爷子火上来了,颤巍巍地站起来准备抄家伙了。
  大家一阵鸡飞狗跳,这才把老爷子拽回来,几秒钟后,裴爷爷就把争执忘了个精光,又摇头晃脑地开始听音乐了。
  在裴家,辛阮渡过了愉快的半天时光,和裴玥玥看综艺聊偶像,看裴钊星捣鼓他的那些乐器,裴钊辰回来后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得特别快。
  晚上,辛阮一个人住在了裴钊阳的卧室里。
  光着脚在房间缓步而行,处处都能感受到裴钊阳存在的气息。书房的电脑前曾经有他工作的身影、阳台的清风中曾经有他温暖的拥抱、Kingsize的大床上曾经有他炽烈的爱抚……
  辛阮裹紧了被子,思念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第二天醒来,依旧是艳阳高照,屋外的知了一早就拼了命似的叫着,开了窗就有一股暑气扑面而来。
  吃完早饭后,李秀薇让佣人切了个西瓜,说是今天立秋,按照惯例,大家都得吃点西瓜,可以消除暑日积结的瘀气,清凉败火。
  外面还赤日炎炎,节气居然已经到了立秋了,几个年轻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一查果然如此。看来,别说人不可貌相,连节气也不能光看表面的温度,秋老虎厉害着呢。
  这个季节的西瓜已经快下市了,味道倒是甜美多汁,略略带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沙,辛阮很喜欢,多吃了两块,猛然想起已经过了九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的微信。
  非常准时,裴钊阳的早安问候已经在了,还是那几个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定好了闹钟发送的。
  辛阮有点不太舍得关掉,一个字一个字来来回回念了两遍。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辛阮只好退出了对话框,一看,是唐梓恬给她发来了一条语音:小阮,我想起来了!我以前见过裴钊阳!他从二楼跳下来的样子我们都见过!
  记忆猛然撕开了一道口子,窜入了脑海。
  多年前依稀也有这么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军训的障碍墙上一跃而下,伴随着同学们的惊叹和喝彩声从天而降,仿佛披着金甲的英雄。
  唐梓恬和辛阮都是就读于际安大学文学院的,一个新闻系,一个中文系,同时参加了大一新生军训。
  那一届的新生军训是在校外进行的,文学院的学生都分配在同一个营房基地。她们俩长得漂亮,气质上佳,在新生中很是瞩目。
  军训很严格也很枯燥,辛阮被外公外婆宠得一身娇小姐脾气,身体素质也并不是太好,好几回差点哭鼻子,在几个教官那里都挂上了名,一提起辛阮就是“那个娇小姐”。
  但男生们却对这位娇小姐情有独钟,好几个一有空就过来撩闲示好,辛阮每天累死累活的,哪有什么闲情雅致,一一婉拒了,说她喜欢斯文白皙的男生,他们一个个都晒成黑皮了,她都不喜欢。
  一来二去,军营里都传开了,娇小姐喜欢小白脸,对肌肉男不感兴趣,骚扰辛阮的男生这才稍稍偃旗息鼓了。
  有一次障碍训练时,几个人要过一个近三米高的墙体,辛阮那个小组没过,被罚留下来加强训练,唐梓恬过来替她加油。
  辛阮的手臂没有力气,几个组员照顾她第一个走她也上不了,这个团体训练,只要一个没走就算没过,辛阮练了两次,手臂越发酸软,急得在一旁红了眼圈。
  刚好有几个执行任务的军官从旁边经过,全副武装,一见她这副模样,其中一个就教训了她一句:“哭什么哭,当兵怎么能有娇气?”
  当时辛阮含着眼泪瞪了他一眼,却没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只记得那人戴的钢盔带子勒得分外紧,皮肤被晒成了蜜色,说话的气势夺人,就算在这个充满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军营也十分醒目。
  “对啊,就是他!”唐梓恬在电话里兴奋地道,“你忘了吗?他后来替你们小组示范了一下怎样过障碍墙,跳下来的时候就和那天在度假村里一模一样,太帅了!”
  的确,那个示范的身影太帅了,以至于她回到寝室还很兴奋,拿出素描本把当时的那一瞬间画了下来,结果没准时熄灯,被查军纪的教官抓了个正着,素描被没收了。
  后来听说,那人并不是军营中负责军训的教官,军区某部执行任务临时过来找部队首长,据说年轻有为,全军区个人素质比武第一名,前途不可限量。
  后来她会画画的名气不胫而走,到了军训结束的时候,教官们都让她来画张素描留念。
  后来,那曾经让她惊艳的一跃被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渐渐冲淡,尘封在了她的记忆深处。
  难道,那个人就是裴钊阳?
  难道,那时候他就喜欢上了她?
  那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也没有追求过她呢?
  辛阮既是茫然又是欣喜。
  从裴家出来的时候,她一时兴起,打车去了那时军训的军营。军营在际安市的郊区,开车将近一个小时。
  军营还是老样子,大门用高高的铁栅栏拦着,门口有执勤的士兵,地上画了醒目的黄色标语:军营重地、闲人勿入。
  她也不敢靠得太近,在旁边的围栏边往里张望了两眼。
  操场上有几队士兵在操练,背心已经湿透,汗水不断地从脸上滑落下来,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辛阮的脑中自动将裴钊阳的脸安到了这群士兵身上,遥想着当年裴钊阳在军营浑汗如雨的矫健英姿,忍不住一阵心驰神往。
  “喂,那姑娘,你在那里干吗?”有人在她身后喊道,“快离开,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辛阮缩了缩脖子,赶紧转身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小阮,你怎么在这里?”
  辛阮站定了一看,只见费鲍和一个军官站在远处惊愕地看着她。
  费鲍是过来探望战友的,以前一个部队的战友因为伤病退居了二线,调到这里当了军官。
  这可真是巧了,辛阮表示自己以前曾经在这里军训过,特意过来怀旧,战友一听,索性替她办了登记手续,带着人一起进去参观了。
  里面没什么大的变化,前面是驻扎的一个部队,后面是一个大型的校外军训基地,现在没有学生,基地看起来空荡荡的,营房倒是刷新过了,操场也有了塑胶跑道,唯有那堵曾经为难过她的障碍墙还是一样地高耸在原地。
  “钊阳替你们军训学生示范上墙?”费鲍很是意外,“他从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居然会这么出风头?”
  辛阮心里甜滋滋的,很想知道裴钊阳从前的往事:“他没和你们提起过吗?”
  “没,我那会儿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费鲍边说边想,猛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他那会儿有阵子的确神神秘秘的,经常在纸上涂涂画画的,我们都以为他谈女朋友了,逼着他交代。”
  “涂涂画画?”辛阮纳闷了,裴钊阳好像没这个喜好啊。
  “就是在纸上写人的名字,我偷瞄过一眼,不过没瞧见写的是谁,他当宝贝一样的,谁都不让看。”费鲍回忆了片刻,“后来没过一两个月,那股子神秘劲就没了,我私下里问过他,是不是姑娘变心了,他说不是,说人家压根儿不喜欢他,断了心思了。我天,那姑娘不会就是你吧?我说小阮,你可太没眼光了,我们钊阳,那可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哪个姑娘不喜欢?当时你们俩要是谈上了,能有徐立方什么事啊。”
  辛阮给气乐了。
  裴钊阳这都是什么脑回路啊?他都从来没和她表白过,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不过,转念一想,辛阮也释怀了,当初裴钊阳要是追她,还真不一定追得上,她当时喜欢的男生类型,还真不是裴钊阳这样的。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话里话外都是裴钊阳。
  辛阮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裴钊阳那些她没能参与的过往,知道那个男人曾经的喜好、脾性,在心里重新勾勒出男人最丰满最动人的轮廓。
  作画的瓶颈仿佛一下子就突破了。
  辛阮重新又回到了灵感泉涌的时候,创作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当天回家后就勾勒出了新稿的轮廓,一直画到了晚上十点,微信里裴钊阳的消息提醒响起,她才从牛头山小妖精们的聒噪中抽出身来。
  低头在屏幕的头像上亲了一下,辛阮和往常一样矜持打下了两个字的回复:晚安。
  立秋这节气简直就是名不副实,名为入秋却没有带来一丝凉爽,连着几天,最高温度还是维持在三十□□度,大中午的烈日炎炎,简直就出不了家门。
  唯一比盛夏好一点的是早晚稍稍舒适了一天,风吹在身上没有那种闷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据说,这就是秋老虎。
  把图稿发了微博,辛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裴钊阳不在,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人逼着她早睡早起了,昨晚她修图修到了半夜才睡。
  糖渣渣把自己蜷成了一个毛团,头顶的一朵花杵在白色的毛团中,狐狸眼半眯着,特别魅惑;大毛光着膀子在劈柴,汗珠滴了下来,在阳光下闪烁出光芒。
  “花花说要下蛋孵个小斑鸠,我也想生个小狐狸精。”
  挥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斧子劈得歪了。
  “可是,她说,得有爱才能生小狐狸精,爱是什么呀?”
  大毛擦了一把汗,摸了摸她的毛:“我给你去炖个鸡汤。”
  糖渣渣发脾气了,在院子里一阵乱窜,撞翻了大毛堆好的柴火堆,最后气哼哼地在院子门口化成了人形,一条雪白的长尾巴拖在身后傲然竖了起来。
  “我去找爱了,你一个人慢慢劈柴吧。”
  大毛眼睁睁地看着糖渣渣的背影离去,心里默默地画外音:爱就是你啊……
  半个小时不到,评论爆了:
  卧槽,大毛你别闷骚啊。
  爱就大胆说出来!
  抱走我们糖渣渣,渣男不约。
  也是醉了,说一句喜欢你就有这么难吗?
  ……
  辛阮翻着评论看得开心,粉丝们的话就好像是她的心声,替她一下下鞭挞着此时不知道在何处的裴钊阳。
  如果裴钊阳还有空在偷窥她的微博,一定能看懂了吧?
  等危机解决了,要是再不和她坦白所有的一切,那她就不理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大肥章!为了咱们裴干部能早日和小天使们见面,醋哥也是拼了老命了!留言撒花的不能少啊!
  *本章随机红包50个,乖巧等小天使们评论投喂ing…
  感谢土豪们包养的霸王票,扑倒么么哒~~


第53章 秋老虎(四)
  没过几天; 新纪元卢老师那里终于传来了暌违已久的好消息:新总编审核完了稿件; 确定辛阮这本画册将会作为出版社的年度重点项目全力推介; 画册的书号已经下来; 已经进入封面和内页装帧设计阶段了,估计九、十月份就能正式在各大实体、网络书店上市了。
  几个月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定金也打进了账户,看着银行卡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一大笔钱,辛阮既是高兴又是怅然:裴钊阳没在身边; 无法分享这个好消息,让这份喜悦都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圈,裴钊阳已经不在身边两个星期了,两个人自从结婚以后还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 辛阮无比盼望着裴钊阳能够披荆斩棘重新回到她的身旁。
  每个人都告诉她; 她的丈夫是个强者,所向披靡。
  裴钊阳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然而事与愿违; 华智科技的危机非但没有解除; 反倒更加雪上加霜。
  第二天; 微博匿名人士爆料; 华智科技总裁裴钊阳早已在几天前出国失联; 华智科技现在已经群龙无首,强撑着在公众面前粉饰太平; 欺骗公众而已。
  消息一出; 网上一片哗然; 各种流言尘嚣甚上; 华智科技原本上下波动徘徊了一阵子的股价应声下跌,收盘跌停,当晚出了停牌公告。
  徐立方的报复,也和这秋老虎一样,来势凶猛凌厉,一招更甚一招。
  夜深人静,辛阮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夜幕下际安市瑰丽的夜景,脑中一片空白。
  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徐立方因为资金链断裂突然消失失联,而在大半年后,裴钊阳也被爆出因公司危机失联。
  两个在辛阮生命中占据了重要角色的男人,一前一后都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连她自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身上真有什么霉运?
  她知道她应该相信裴钊阳,相信裴钊阳是个负责任的丈夫,虽然从来没有向她表白,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感受到他深藏于心的内敛感情。
  但是她还是害怕。
  踩在这栋豪宅空荡荡的地板上,她仿佛回到了在徐家别墅的那一天,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外面传来了震天响的敲门声,佣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而她刚刚来得及套上睡衣就被穿着制服的法院工作人员堵在了门口。
  仓惶地被赶出前一刻还属于自己的家,那是她这一生中最惨痛的阴影,也是她最不愿念及的回忆。
  难道,这样的事情还要再重来一次吗?
  一连两天,辛阮都做了噩梦,一次梦见裴钊阳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向她道歉,说辞和徐立方的一模一样,为了她好才瞒着她公司的实际状况,她在徐立方放肆的嘲笑中哭着醒来;一次梦见法院的人登门,向她宣读了查封令,她想把画室里母亲的画带走,却被粗鲁地拒绝了,光着脚被赶到了门外……
  那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寒冷彻骨,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辛阮泪流满面。
  她不敢继续睡了,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夜色渐渐消失,看着东方的曙光渐渐升起。
  揉了揉眼睛,辛阮振作了一下精神。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可她不想再呆在这套冷冰冰的房子里了,她想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去,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得病。
  去后阳台收了一下晾着的衣物,辛阮的脚步顿了一下,那间上了锁的保姆房又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迟疑了片刻,心一横,索性叫来了物业,把门锁给撬了。
  裴钊阳偷看过她的手机,她撬了裴钊阳秘密锁的房门,也算是礼尚往来,大不了到时候把锁重新装上装傻。
  房间里很干净,率先落入眼眶的是正对着门的一个小画架,上面搁着一张素描,画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从障碍墙上一跃而下的英姿,面部空白,动作却极为传神,把军人身上那种无形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
  辛阮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紧走了几步在素描面前半跪了下来仔细端详:画纸上有清晰可见的折痕,阴影处有指痕摩挲的印记,角落里有一个画了耳朵旁的小小签名,正是她自小以来的习惯。
  军营那幅被没收的画居然落在了裴钊阳的手里,为了仔细保管不被损坏,他还特意在外面加了一层塑封,这才可以放在画架上。
  辛阮咬住了唇,却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几乎在同时,眼底猛然一热。
  裴钊阳从那时候就开始默默喜欢她了吗?真是太傻了……为什么从来都不让她知道呢?
  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往旁边看了过去,靠墙放着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套黄金累丝头面,正是两个人刚刚闪婚时裴钊阳拍下的拍品。
  “……这可是蔡芸小姐在剧中和心上人为爱退隐江湖白头偕老的见证……”
  拍卖师介绍这件拍品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这是裴钊阳心里默默的祈愿吗?所以他才会拍下这件藏品?
  辛阮吸了吸鼻子,喃喃地道:“闷骚的男人。”
  拉开柜子一看,辛阮呆了呆。
  里面分门别类地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大学里的各门考卷、社团活动时出的宣传海报、卖掉的课本和笔记本……她甚至在里面发现了一支她曾经用过的钢笔。
  她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了片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好笑。
  “太笨了,为什么不说呢?”她有些不可思议,心里却也明白,裴钊阳那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她和徐立方谈恋爱了,所以,宁愿在一旁默默守候,也不愿给她带来一丝困扰。
  把东西一件一件地翻看了一遍,又一件一件地重新放好,辛阮仿佛跟着那个男人重新走了一遍自己的青春岁月,跟着他感受着那份几近无望的爱,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收集着和她有关的物品聊寄相思。
  那颗赤。裸裸的真心就摆在她的面前。
  或许,裴钊阳早已在心里说过无数次“我爱你”,是她没有听到而已。
  辛阮站了起来,她改变了主意,不想回小公寓了。她不希望裴钊阳回来时,看到的是一间人去楼空的屋子。她怎么能对裴钊阳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这样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让她狼狈地被别人从这里赶出去。
  刚一转身,又一幅画落入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张风景油画,连绵的远山一片碧色,近处则是一条蜿蜒的河流,河岸边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河对岸有两个半裸着身体的当地土著夫妻在洗澡,脸上的笑容灿烂。
  辛阮的瞳孔猛地紧缩了起来。
  瞰巴河!
  是她在T国画的采风作品!
  画布已经残缺,角落里还有一处清洁过的黑褐色,疑似当时留下的血迹。在那场突如其来的逃难中,这幅画早已丢失了,怎么会到了裴钊阳手里!
  口袋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起来,辛阮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拿起来一看,是唐梓恬发来的消息。
  这阵子唐梓恬和俞俏俏经常拉着她到外面逛街散心,也陪着她在网上聊天视频;费鲍受裴钊阳之托,也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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