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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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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这张皮我揭下来送你

  她刚要答话,突然视线飘到了后面,恍惚有一个人影闪回来。
  欧阳妤攸定睛望去,脸色骤变,拉扯着季临川的衣袖,提醒道:“快躲开!”
  几乎与话音同时,一道刀锋划过!
  季临川吃痛,只觉得后背筋骨裂开般,顿时一股热流从皮肤里钻了出来!
  那两个人没走远,竟又调头给他补了一刀!
  彼时未满二十岁的季临川,年轻气盛,还从未吃过这么亏,竟被人从背后偷袭,他脖颈青筋暴起,咬牙忍痛起身。
  抓起一块硬石头,毫不手软,快速盖在了那人的脑门上,血液如泉涌顺着那张油腻的肥脸流下来。
  他一步步逼近,犹如被一头彻底惹怒的凶兽,作势就要往死里弄他们,另一个人见不好惹,慌乱地从同伴手里夺过刀,哆嗦着手,竟往季临川脚边一扔,携着同伴落荒而逃。
  等确定了他们这次真的走远了,季临川手一软,撑在了地上。
  她爬起来扶他,季临川后背的黑衬衣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染得她满手都是温热的血。
  瞬间眼泪扑簌而下,仰脸看着她的临川哥哥:“我们……去医院……去找姑姑。”
  她已然急哭了,手脚慌乱,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季临川按着肩膀稳住她,额上冷汗直流,有气无力地说:“傻不傻,碰上这种事你还有脸让你姑姑知道?”
  她止住了眼泪,唯唯诺诺,道:“没有脸。”
  随后又补了一句,“只要你没事……我没脸就没脸吧……”
  季临川见她那实诚样,好气又好笑,手臂依附在她肩膀上,缓缓站起来说,“得了吧,你愿意,我也不准你说出来丢人,何况依你爸那思维逻辑,这锅早晚得甩到我身上,到时候老季回来,他们俩联手,不得给我来个双人混打。”
  欧阳腾远那护女如命的脾气,季临川一向感受颇深。
  这事到了那老家伙眼里,铁定就会演变成是季临川带她出来惹的祸,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再惹急了老家伙,又会拦着不给他见她。
  吃力不讨好。
  索性让她瞒着不要说。
  于是就近去了龙跃路的交叉口一家小诊所。
  男医生带着口罩,用碘酒整瓶倒在了季临川的后背上。
  欧阳妤攸身上披着他的外衣,透过门上玻璃,瞥见他身上的口子,约摸有二十多厘米长。
  医生用夹子捏住缝针,带着细线穿透皮肤,手里的缝针不停地拉高又放低,好似在他背上绣花刺蝶,可那一拉一扯带出来的皮肉,看得她格外揪心。
  偏偏季临川还不安生,一个劲地扯着嗓子喊疼,很疼,特别疼!
  欧阳妤攸听不下去,闷头走出去,坐在社康中心门口的台阶上,可他惨烈的叫声依然不绝于耳。
  医房内。
  男医生时不时被那高低起伏的喊叫差点抖了手,见那女孩出去了。
  劝道:“歇会吧,疼什么疼,你当我刚才那麻药是劣质品,白给你打了?”
  边说手上的动作加快,以求赶紧送走这闹心的病患。
  季临川只是笑,有这机会,不多叫两声,怎么让她长记性?
  良久,终于缝好针,出了小诊所。
  季临川挪动身体坐进驾驶座,龇牙咧嘴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妈的……伤成这样了,还得自己开车……”
  欧阳妤攸愧疚地低下头,季临川撇了她一眼,“等你满十八岁,赶紧给我去考驾照……”他转不了腰,懒得动,吼她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给我系上安全带。”
  她乖乖领命,俯身低头,手却怎么也摸不到。
  再凑近一些,脸贴在他胸口处,伸着手一阵乱摸。
  等欧阳妤攸手指刚拉到安全带,突然身体倾斜,被他双臂圈紧入了怀,脸抵在他胸口。
  只听他一声,“别动……”
  “怎,怎么了?”她不由地僵住。
  “好像被人盯上了。”
  盯,盯上了……
  难道那两人又找回来报复?
  欧阳妤攸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动,连呼吸都吓得停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他,“怎么办……不然报警吧?”
  “你先躲好,否则等不到警察来我们就死翘了。”季临川一边唬她,一边用磨蹭她的头顶,闻她头发的清香,春心荡漾挂着笑。
  欧阳妤攸乖乖趴在他怀里,每隔半分钟就小声问他,“走了没?”
  “快了快了。”他舍不得松开怀,从她十岁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抱她。那老家伙近几年防他跟防贼似的,哪怕碰手搂肩,这样稍微有点逾规越矩的动作,给她爸看到,那也是大罪。
  他搂得紧,可欧阳妤攸越想越不对劲,想问季临川为什么不开车甩掉他们,停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刚想抬起脑袋,忽然传来有三两下敲车窗的声音。
  吓得她顿时缩回去,不敢再抬头。
  可季临川简直是疯了,他怎么能按下车窗呢!
  霎时她听见外面飘来一句中年女人的声音,笑咪嘻嘻问,“豪华大床房三百块一晚,就在前面不远,要不要?”
  ……
  欧阳妤攸再傻,此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摸到他腰上的痒痒肉,闷着头直拧他。
  季临川被她捏腰弄得直想笑,连忙对那人摆手关上车窗,一张粗俗香艳的小卡片趁机溜缝塞进车内。
  她还没细看,就被季临川揉成团开窗丢了出去。
  欧阳妤攸见车外安静一片,根本毫无危险可言,微恼瞪他。
  季临川却指着那远去的卡片大婶道,“没骗你,她一直在盯着咱俩。”
  “……”
  她羞得就要挠他,季临川皱着眉头,挑眼道:“哎呦,后背可真疼……”
  一路都是他龇牙咧嘴的吸气声。
  车开到两家中间的那条柏油路上,两旁浓密葱郁的相思树,犹如巨大的绿色手掌遮盖在上空。
  欧阳妤攸望着左边那栋房子,虽上下整理一番,衣服也完好,已看不出异样,但她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家门。
  季临川从她手上拿起自己的外衣,动作缓慢地往身上套,麻药过后,他后背确实疼得厉害,他粗声喘了口气,说道,“下车。”
  只见他拿出手机打通电话,串通好台词后,转而回头叮嘱她。
  欧阳妤攸犹疑问他,“爸爸会相信吗?”
  季临川不回话,一如既往地走在前面,她亦步亦趋跟着。
  进了家门,他有恃无恐地大声朝里面喊道,“欧阳,赶紧出来把你闺女领走。”
  欧阳腾远这天正好忙到十一点多才回家,以为他女儿已经睡下了,进房才发现她竟不在家,吓得他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不用想,也笃定是谁将她拐了出去,他火冒三丈,正想去隔壁找季家的混小子算账!
  可巧,他们一前一后回来了。
  欧阳腾远抄起手边的扫把就要抡他,欧阳妤攸挡在了他前面,抱着她爸的手臂说道,“你这么晚不回家,一回来怎么要打人啊?”
  “现在几点了?”
  “嗯……不知道。”她如实回答。
  “他又带你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看我不打死他!”
  说话间,一股凉风划过!
  啪一声!
  欧阳腾远一个猛劲用扫把干抽到季临川后背上。
  她惊愕地回头看了看季临川,他竟没躲,只是暗暗咬着后槽牙,额头上青筋突起,明显已经撑不住了多久。
  欧阳妤攸揪心地疼,解释道,“马上要月底考试,我只是让临川哥哥帮我补英语,没注意才拖到这么晚……”
  欧阳腾远一听,半信半疑的眼神盯住季临川:“你哪次不是借着给攸攸补课的空档,带她出去玩,白天你们出去疯也就罢了,这么晚……”
  季临川额头上冒着快要虚脱的冷汗,根本没有耐心再听这千遍一律的说教,打断道,“你爱信不信,你闺女从小什么破成绩你自己不知道啊!”
  说什么不好,偏偏提她成绩差,欧阳妤攸抿嘴斜他一眼。
  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欧阳腾远听了这话,脸色骤变,手中的扫把握紧,扬起手又给了他一下,“我女儿就算成绩再烂,也比你这个嗜赌成性的混账强!老子今天就是不信你,把陈嘉棠给我叫过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柏油马路上,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影,抄着裤子口袋,不紧不慢走进欧阳家。
  跟季临川并排站在一起,他穿着白色套头衫,灰色裤子,整个人格外明亮温暖。
  一个犹如混迹黑夜里不羁的风。
  一个却像日光下温润生长的树。
  明明两个世界的少年。
  却常年形影不离,生活在一处。
  此时,那个像树的少年,正挂着一张浑然不知的脸,表情恰到好处地看着欧阳腾远,问,“大伯,您叫我?”
  欧阳腾远稍稍平息了怒气,“听说你们晚上给攸攸补课了?”
  “是的。”
  “你说说,补了什么功课?”
  “英语。”
  “只补了英语?”
  “晚上补数学,她会睡着。”
  季临川嗤笑点头,欧阳腾远顿时瞪了他一眼,倒是跟他们方才说得没有差,随后交代道:“嘉棠,你爸妈和老季他们没这么快回来,看好这胆大包天的臭小子,别又惹出什么幺蛾子。”
  陈嘉棠答应一句,正要走,视线触及欧阳妤攸,不忘笑着说,“看把你懒的,连书包都不收拾就往家跑,明早记得来拿。”
  欧阳妤攸不禁暗暗感叹,还是嘉棠哥哥心细,最后还不忘替她收尾。
  走出欧阳家。
  前脚刚踏出门,季临川便像断了线的木偶,瞬间垮了,手臂搭在陈嘉棠肩上,说,“快,我要回我床上,我快疼死了。”
  陈嘉棠微微低眉,双手环着他的腰,往肩上一扛,像扛麻袋似的,颠儿颠儿地往季家走。
  “扶我不行?腿又没废!”
  “扛着省事。”
  回到房间,季临川脱下那件黑衬衫,原本已经缝好的伤口,此时又冒出了鲜血,后背干了的血渍上又染上新鲜的血色。
  陈嘉棠用棉签顺着伤口外围替他上药水,低声说,“地点是我问出来的,有架打,也不知会我一声。”
  季临川一双狡黠冷峻的眼睛,说道,“陈嘉棠,咱们可说好的,跟她有关的事,能我来你就别插手,她将来是季家的媳妇,这种伤怎么也不能留在你身上。”
  陈嘉棠微怔,表情凝固了片刻,待季临川回头,他又恢复深沉内敛的模样。
  把棉签一扔,说道,“你再玩几场大的赌石,输个千百万,去跟欧阳伯伯提婚约试试,他不把你大卸八块,穿成一串串的,晾起来挂在屋檐下风干,就算是客气的,你还指望着他将来能宝贝女儿嫁你?”
  季临川摸着小拇指上最中意的戒指,微微转动着黑眸,道,“那老家伙就是瞎担心,我既然敢赌,又不是输不起,哪怕赌跌也不是他的钱。”
  “这跟钱没关系。”
  “陈嘉棠,你可是我兄弟,真看不惯你在欧阳那老家伙跟前低头哈腰的样。”
  “看不惯?你别打电话叫我去圆谎。”
  “大爷的,来劲了你!”
  “你再动皮开肉绽我可管不了啊。”
  季临川勾起嘴角笑,偃旗息鼓,半响,暗声道,“今天这血可不是白流的,早晚得从她身上一滴不少还回来。”
  背后的伤疤拆线后,愈合皮肤生长出薄嫩的肉粉色,二十几厘米凸起的伤疤,犹如一条粗大的蚯蚓攀附在他身上。
  这道疤痕不算小,以他往日的做派,等季凡森夫妇出远差回来,原可以有无数个借口来跟他们解释这是怎么造成的。
  可季临川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让欧阳妤攸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方式。
  他将她带到一个隐秘的店面,暗黑哥特式的装修风格,墙上贴满各种手稿图案。
  穿着黑色缎袍的女人,眼睛深邃清冷,转身从木桌上一堆纸张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季临川,“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图案?”
  欧阳妤攸好奇地勾着头去看,纸上是细密繁盛的藤蔓花枝,画得十分唯美漂亮,那藤蔓中露出一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季临川见她伸着脑袋往他身上凑,便一把圈住她,把纸递到她眼前问,“好看吗?”
  她不解,“你这是要做什么?”
  女刺青师抽着一根细长的烟,吞云吐雾,透过缕缕轻烟,望着欧阳妤攸,说了一句,“你形容得很对,是像鹿。”
  季临川会意而笑,随即解开上衣。
  刺青师带上蓝色手套,准备好工具,免不了多提醒他两句:“这种新长出来的皮肤,纹起来很痛,一针一针刺上去,完事至少也要七八个小时,你可要忍住了。”
  “你疯了……”欧阳妤攸恍然,晃动着浅褐色的眼眸,蹲跪在躺椅旁说,“等季叔叔回来,我去认错,去解释,你别纹这个,好不好?”
  季临川目光灼灼,摇头,似笑非笑抓着她的手。
  “这是你欠我的,万一将来你不嫁我,这张皮我揭下来送你。”


第36。往后我纵着她

  凌晨左右,院子里起了风。
  几片沉香树叶顺着敞开的推拉木格窗户,被风带进房里。
  季临川压着她在床尾纠缠,忽的清脆一声,窗边梨花木圆桌上的长颈花瓶被吹倒。
  清冽醒神的破碎声,将两人从旧日的记忆里惊醒过来。
  季临川兀自翻身,仰面失笑道,“还好,老子这张皮还在。”
  一时语凝,夜风叫嚣了一整晚。
  清早,欧阳妤攸披散的头发在枕头上左右摇晃,一对细密湿润的睫毛颤抖着,两只手紧攥被沿,不住地摇头。
  梦呓着说,“别丢下我……”
  季临川眼神阴沉,瞥了她半天,终于忍不住把她揪起来,猛烈摇晃,直至她呼哧睁开眼,目光呆滞,分不清眼前境地,茫然地望着他。
  她还未清醒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嘶哑,说,“陈嘉棠,我第一次梦见他。”
  季临川冷峻如霜的目光覆盖在她脸上,“呵,我以为你梦里只有那个老家伙。还知道良心不安?挺好。”
  他起床径直走进洗手间,欧阳妤攸看向窗外,天空阴沉,像倒洒了灰色颜料,乌云卷滚,树梢哗哗作响。
  吃早餐时,外面滴滴答答下起雨,地板冒着潮气,电视里天气预警发布,手机同时收到短信提醒。
  晚上八点台风“珍妮”将登陆这个城市,一时间,停工停课,公司无一例外,都给员工放了一天假。
  小致起得早,听说不用去上学,换下幼儿园校服,让舅妈陪着去院子莲花池边看锦鲤。
  小雨淅淅沥沥,她撑着木柄黑伞,拉小致站远,任他抱着鱼食罐子,一把一把往水里撒,无数条锦鲤冒雨露头,翻腾抢食。
  一抬眼,望见林秘书从芭蕉叶旁的石径小路上匆匆而过。
  几分钟后,白衫黑装的季临川跨步走来,眉宇冷峻,紧绷下颌,林秘书为他举着伞,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两人神色匆匆出了门。
  这时,小艾打电话过来,因为她请假回了老家,昨天走时天气很好,许多窗户通风没有关,听说今天这里打台风,提醒季太太二楼阳台的盆栽也要收到安全处。
  欧阳妤攸想起去年台风登陆时,季临川在外地航班延误,她因吃了助眠药睡得昏沉,晚上忘关书房的窗户,第二天他回来,满屋子雨水,狼藉一片,气得差点没掐死她。
  这样的天,不回去收拾可不得遭殃。
  她转身带小致走回客厅,暗暗想道,她担心的是自己工作间的画,才不是他的破书房。
  听说她要回那边,季夫人说家里的司机刚跟临川走了。
  欧阳妤攸想着老宅区外面应该拦得到车,于是换双短靴,拿起雨伞正要走,这时季夫人转身站在楼梯边喊陈姨。
  她回头说,“让老陈送你去。”
  欧阳妤攸手指紧张地握着衣摆,抗拒地皱着眉头,还未开口,陈姨已经下楼,季夫人让她到后院找陈叔来。
  片刻,陈叔便拿着车钥匙过来,欧阳妤攸站在门口,像一个浸泡在水里的木柱子,动弹不得。她宁可忍受那边家里被吹得面目全非,地板灌满水,损坏了她心爱的画,也不愿在回去的路上独自面对陈叔。
  他的沉默寡言,其实比陈姨肆意发泄的恨意更有震慑力。
  欧阳妤攸放下雨伞,开口说,“算了,我明天再回去。”
  陈姨顿时脸黑,“欧阳小姐,我们可没说什么,您倒先撒起脾气了?”她松垮眼皮抬起,“呵,倒也是,忘了你脑袋发热,就爱拿人随便使唤,怎样高兴怎么来。”
  欧阳妤攸一时五味杂陈,只看向季夫人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无证驾驶的事,她真不想再干一次。
  可眼下,她只能伸手问陈叔要车钥匙。
  季夫人没理她,当年这孩子考驾照的惨况,犹在眼前,在这天气,让她一个人开车,简直应了季临川那句话,就是放一个马路女杀手出去。
  季夫人催促,“你们快去快回,路上别耽搁,晚上的台风赶不上。”
  台风来临前的城市,街道两边的商铺大半都关了店,路上拥挤着赶回家的车辆,路况竟像高峰期一样堵,雨刷不断摇摆,反复清洗着眼前模糊的世界。
  陈叔一如往常不言语。
  欧阳妤攸觉得闷,想开窗,外面雨势却越来越大。
  忽然,陈叔开口道,“记得那年嘉棠他们骑摩托车带你出去玩,回来时也碰上暴雨天,你冻了一路,回来就发烧,那会你家阿姨刚辞职,欧阳先生又忙,是你陈姨守了你一天一夜。”
  欧阳妤攸微怔,记起那是十一二岁时的事。
  她跟季临川他们出去玩,陈姨总是一遍遍叮嘱她在外要忌冷食,他们坐地上打牌,陈姨给她准备的坐垫永远比两个男孩的要厚实。
  陈叔说,“正因为对你有感情,她说话才更不留情面,别怪她。”
  两年来,第一次听陈叔这样宽慰她。欧阳妤攸别过脸去,温泪落下。
  可她清楚地知道,过去再亲近,也只存在于过去,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会变的,如今憎恨是道鸿沟,他们每个人都跨不过去。
  欧阳妤攸并不指望谁来原谅她,就像她从未打算原谅季临川一样。
  半小时后。
  进了家门,楼上的窗户大多是敞开的,窗帘潮湿而沉重,她一间间关好门窗,又去检查工作间,靠窗的小沙发已经沦陷,手轻轻一按就能挤出水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曾合作过的出版社编辑。
  她用肩膀夹着手机,走去拉窗帘,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又走回来看着钉在展示墙上的画纸七零八落,好些已经受潮卷起,颜色也开始侵染。
  陈叔清理完地板上的水,又去阳台把所有的植物都移到了室内客厅。楼上楼下检查几遍,安置好所有的东西,见外面风雨越来越大,过来催促她该回去了。
  两个小时后。
  窗外断断续续传来树枝断裂的清脆声,门窗哐哐直响。
  欧阳妤攸仍在工作间内起草画稿,对方找她画一张图,说是时间紧急,原来签约画图的人突然出了状况,下个月上市的书正在等这张封面图排版印刷。
  她在工作上一向是有求必应,何况对方软磨硬泡苦苦求了她半个小时。
  多种元素糅合创作,还要三天内出作品,虽有点仓促,欧阳妤攸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暴风雨袭来的下午,耳边像消了音,画着画着,她感觉到小腹一阵坠痛,弓着身子,一次次放下笔,凝眉垂眼。
  欧阳妤攸回头看眼墙上的日期,拿包卫生棉转身去了洗手间。
  每逢例假,身体遭受过的创伤,都会在这几天轮番显露出来,头疼,腰酸,四肢软绵,身体发冷,喝了热水,依然难受得想死。
  她蜷缩着腿窝在沙发椅里,头埋在膝盖上。
  说来奇怪,在这种难受的时候,她竟第一个想到了季临川。
  听到手机响,欧阳妤攸缓缓抬头,目光闪过一丝希冀,却看到季夫人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只听电话那端斥声问道:“你在哪儿!”
  这话问得她一头雾水,她能在哪儿?
  欧阳妤攸闭上眼,有气无力地回话,“家里。”
  没错,季家老宅不是她的家。
  这里才是。
  季夫人仿佛转了个身,声音格外响亮,命令道:“你给我马上过来!附中医院!”
  医院?
  欧阳妤攸心里咯噔一声,感觉像掉进了冰窟窿。
  因为电话挂断前,她听到那边有陈姨的哭声。
  一脚踏出门,冰凉的雨滴冲过雨伞,拍打着她的小腿,她双手艰难地把伞柄抱在怀里,冲进如瀑布般的雨雾里。
  那风势,一松劲,恐怕伞就会从怀里刮走。
  大雨磅礴,路上冷清到一辆车也见不过,欧阳妤攸又调头回家,从玄关柜子上拿走了一把车钥匙。
  她赶到手术室门口时,望见季夫人揽着抹泪的陈姨,小叔叔也在。
  季凡林见侄媳妇来了,悄悄走过来告诉她,“老陈倒在加油站的路边,你婆婆她们正在气头上,待会有什么不入耳的话,能忍就忍,别忘了小叔叔站在你这边。”
  欧阳妤攸愕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没顾上回季凡林的话。
  陈姨已经满眼怨恨冲上来,骂道:“扫把星!三番两次,只要沾上你,就没有一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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