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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玫瑰的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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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泊舟只觉得额头青筋都跳起来,你来我往,蒋泊舟没有不还口的道理。
  “孟老师话多了些,长得倒是五官周正。女儿大概模样也不错,可以见见。”
  梁月笑得更欢,“蒋泊舟你什么时候饥不择食成这个样子了?‘蒋泊舟相亲’这五个字说出去,真叫人大牙都要笑掉。”
  “美艳不可方物是一款,小家碧玉也是一款。怎么就不能相亲了?”
  梁月手肘抬起来,撑在车门上,扭头去看他,“好好好,要是小家碧玉的不好分手,我不介意陪你演演戏,大家这么熟,八八折怎么样?我正好缺套房。”
  蒋泊舟与她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车一路向东开,将城西的高楼大厦甩在脑后。
  梁月看中的小区有些老,物管安保却还都很到位,门卫一直拦着蒋泊舟不让开车进去,一定要等到房东下来接,才放他们俩走进去。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笑眯眯的,看起来挺好相处,领着梁月和蒋泊舟上楼,还一路为外头安保拦下他们两人的事情说着抱歉。
  梁月笑着安慰房东大妈,“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话,住在这里还放心一些。”
  老式小区,最高不过八楼,没装电梯。要出租的房在三楼,还算凑合。一层三户,那一户在中间,是最小的户型。
  两房一厅一卫,阳台连着客厅,封闭式阳台,连放盆花的地方都没有。
  家具是齐全,款式却老旧,配着洗衣机,却没有烘干机,搭上这样的阳台,要不衣服得阴干,要不就只能上天台晾衣服。
  梁月越看笑容越凝固,偏头一看蒋泊舟,蒋大少爷可一点不含糊,直接拧起了眉头,把绅士风度和什么待人接物都抛诸脑后。
  说实话,一踏进来这栋楼,蒋泊舟就想拉着梁月扭头就走。忍到现在,蒋泊舟自认自己守住了蒋家的家教家训。
  两人踱步到卧室转了转,难得挑不出毛病的地方,床是床,窗是窗的,飘窗上的坐垫也合人心意。
  “一个月多少?”蒋泊舟沉声问,几近与她耳语。
  梁月比了七个指头。
  彭城如今寸土寸金,其实也不过是平均市价。
  蒋泊舟啧啧两声,“还不如你住到我那儿去。”


第12章 第12朵玫瑰
  梁月白了他一眼,尖酸怪气,“这多不好意思,万一小家碧玉来找你,我正好洗完澡出来,怎么办?”
  蒋泊舟无话可说,吞了苍蝇一般,摸摸鼻子,看着这房子,越看越恶心。他翻出手机来,打开微信,翻出何绵绵的,拇指敲击,发了一条文字过去。
  一旁,梁月往飘窗那边一坐,正感受上头的光线,脸色难以言喻,写满了纠结。
  房东大妈在外头抠手机,并不着急催促他们,也不知道是不会做生意,还是真是不愁租。
  蒋泊舟跟何绵绵聊得差不多,走到梁月身边坐下,“何绵绵有房出租,就在彭大旁边,位置不错,六十平米小两层loft,她做室内设计的,硬软装修家具一应俱全。”
  “不愧是地头蛇,有你的。”
  梁月抄起手包就走,一丝留恋也无。
  ……
  蒋泊舟对于何绵绵那套房子的评价不过寥寥数语。但只要听到“何绵绵”三个字,梁月也就没什么好犹豫担忧的了。
  何绵绵其人,要是说家世富裕程度,生活优渥与否,事业成就如何,跟陆和渊相比,是真的担得上“女强男弱”这四个字。不管是2020年,还是0202年,不得不承认的是,尽管“男强女弱”和“女强男弱”都容易导致情感危机,但“女强男弱”确实要看起来脆弱一些,矛盾要容易提前爆发一些。
  陆和渊跟何绵绵这对,从初中开始到如今,爱情长跑十数年发狗粮如一日。实在是令人发指,啊不,是啧啧称奇。
  但如果是熟悉两人性格的朋友,当然会觉得,这是像太阳东升月亮西沉一样,自然到不行的。
  陆和渊顾家宠妻,三句话不到就掏手机跟女友发微信,下班点一到立马提包回家。何绵绵呢?书香世家富养出来的女儿,单纯随和,龙虾鲍鱼也可,章鱼小丸子也行。实在是不能让人不爱。
  梁月初一就认识何绵绵,初中同班,初三还同桌了一年,高中时何绵绵走了艺术生的路,但兜兜转转,借着蒋泊舟和陆和渊,两个人又是能够常常见面。
  算不上闺蜜挚友,但梁月形单影只,要说最亲近的女性朋友,也就是何绵绵了。
  稀少的总是可贵,以至于梁月这些年在国外,关注国内这群人的事情,总会多带上何绵绵一份。考上省府的知名美院,又去帝都继续读书,出国深造,师从大牛,何绵绵的名气日盛,足以她心安理得地窝在彭城,猫狗双全。
  梁月走进何绵绵那套房子的时候,诚然也理解了为什么何绵绵作为乙方,还常常能理直气壮地谈生意。
  离彭大步行不过十分钟。如果以新银湖、GOC和“空大”画一个三角形,何绵绵的房子就在这个三角的中心点。好地段。
  16楼,一梯两户。
  蒋泊舟低头看了一眼微信界面,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在液晶屏上输了密码。
  “何绵绵接了个单子,得晚点儿过来。”
  门锁响声悦耳,两人推门进去。蒋泊舟在玄关处停了一会儿,左右柜子开了一遍,终于找到两双拖鞋给他和梁月换上。
  公寓里头采光极好,将近下午两点,屋子里头暖暖的一片,阳光能一路铺到客厅中央,沙发有一半都在暖黄色的光里头。
  毕竟曾经是何绵绵自己的房子,方寸都是她自己设计的,大到米白与亚麻的主调色,小到电视柜上头的小摆件,处处温和可爱,有着何绵绵的影子。
  梁月有些疑惑,“你刚刚不是说,她这房子租出去过吗?最近又装修了一遍?”
  “嗯,何绵绵说她本来没打算再往外租,之前那对租客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她还收拾了很久。”蒋泊舟看了眼微信,告诉何绵绵他们俩已经到了。“你要喝点什么?何绵绵说厨房里咖啡茶果汁都有,她和陆和渊上周才回来住过几天。”
  厨房与餐厅一体,客厅与阳台的交界处就是工作区,梁月站在客厅中央,转身往小二层看。一道扶手楼梯在中央,充当屏风把玄关和客厅隔开,楼梯是个带着弧度的梯形,左右引向围栏,通向小二层上两个分隔开的卧室。
  梁月往小二层的卧室区走去,扶着楼梯往蒋泊舟那边看了一眼,“酸奶有吗?早茶吃得有点儿腻。”
  二层是两间卧室用日式的推拉门隔开。卫浴在一楼,与厨房和餐厅依着楼梯左右对称,何绵绵常年跟酒店有合作,不论是起卧还是卫浴,细节部分都做得极致,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蒋泊舟端着东西从厨房出来,看见梁月走下楼梯。
  “合心意吗?”
  梁月从蒋泊舟手上接过那盒酸奶,舀了两口,止不住地点头。
  新精巧,和那间老破大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要我是何绵绵,有这房子,打死我也不会搬去跟陆和渊住。”
  蒋泊舟侧身拉上客厅的窗帘,转身到沙发上坐下,将电视打开,“看部电影吗?何绵绵说那边估计还得两三个小时才能结束。”
  动作片轻喜剧在屏幕上来回转换。
  “你不用去上班吗?蒋先生?”
  说是这么说,梁月还是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扯了个抱枕来垫着手里的酸奶杯,舒舒服服地窝着。阳光将沙发晒得暖暖的,每一寸都写着惬意。
  “蒋家缺了我半天,还是蒋家。我先给你找到房子定下来再说。‘初恋小事’看不看?”
  “蒋泊舟你什么时候这么少女心?要那个,‘恐怖游轮’。”
  “烧脑的看第三遍就不好看了,是你该补一补少女心,阿月。”
  “去你的蒋泊舟!”梁月一脚踹在蒋泊舟小腿上,险些把酸奶杯碰倒。
  蒋泊舟笑着,还是点了“恐怖游轮”。
  片头开始,梁月往蒋泊舟身上靠,侧身窝着,背贴着着他的手臂。
  屏幕上女主角捞起被水泡着的玩具船,蒋泊舟抬手绕过梁月的肩膀,捏住酸奶勺子,舀了一口吃掉。
  “这酸奶不错。”
  “咦,你自己吃吧,我不要别人吃过的。”
  梁月把酸奶杯子往他手里一塞,眼睛只盯着屏幕。不吃别人吃过的?几个小时之前她才从他碗中夹走了虾饺一只。
  蒋泊舟垂眸看她头顶的发旋,小小的,靠近发根的头发带着些自然卷。
  第一次看“恐怖游轮”时,也是蒋泊舟带着梁月看的,电影院看的首映,出来的时候梁月指尖都是冰凉,却还是止不住地跟蒋泊舟聊。
  这个是不是象征什么?那个是不是象征什么?
  蒋泊舟可不是梁月,初中就能将西方文学史倒背如流,从北欧神话到希腊众神,要是真的抠出来撕碎了吹,梁月能用它写篇论文。
  蒋泊舟能做的就是带她第二天又去刷了一遍。
  后来,梁月攻读文学硕博,蒋泊舟做游戏搞营销,倒是有根源可追溯。
  片头刚刚播完,蒋泊舟还想再挑一部,梁月一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正想说别看了,玄关处传来一阵短促轻快的音乐——开门声。
  “是绵绵吧?”
  蒋泊舟把酸奶杯丢到垃圾桶里,站起身来按亮客厅的灯。
  梁月上一次见何绵绵,两人还穿着宽大的校服,马尾辫高高束起来,脑门儿亮堂地露出来。
  十年匆匆,时光似乎对温柔可爱的人都特别手下留情。
  何绵绵一见梁月,当即丢下钥匙,迎上来就是一个暖暖的拥抱。一件毛绒外套,剪了短发,刘海儿下面的圆眼睛依旧亮晶晶的,里头清澈如泉水,没一丝杂质。
  “好久不见啊!”何绵绵退后一步,拉着梁月的手,把她从头发丝儿看到脚尖,赞美真诚,叫人心里都是一暖,“你变了好多,但这个风格好适合你呀!之前发布会的新闻,我看过了,看见你了!太漂亮了!”
  “上回跟陆和渊说过,让他带你来,结果你太忙了,可惜了。”
  “是了,跟今天同一个甲方,事情特别多,烦死了。”何绵绵把外套脱掉,挂在玄关的架子上。“房子看得怎么样?还好吗?”
  梁月双手一摊,“你带合同了吗?我现在就可以签。”
  “有呀!”何绵绵喜笑颜开,从包里翻出合同来,翻来翻去在找笔。“你要在彭城呆多久?我这里都可以长租的,多久都可以。”
  “国内一般都是一季度一季度的吧,以后的事情还难说。”
  何绵绵翻出合同和笔,走到餐桌边上,跟梁月一同坐下。
  “你现在是版权经纪人对吧?老陆之前跟我提过一下。我觉得,不如一个月一个月地来,可能对你来说方便一些,押金也算了吧。”
  何绵绵说得有道理,梁月也确实更喜欢,只是市场上一般租一压三,按季度来算,很少有房东愿意接受月租,不要押金更是闻所未闻。
  何绵绵说:“我之前把房子租给彭大的学生,近嘛,但感觉不太好。索性我就不租了,时不时回来住一两天,工作方便点。”何绵绵把合同摊开,点了几个需要填写的空,“但是如果是租给你的话,你直接借住也没关系。”
  蒋泊舟帮腔:“你得一年后才能买房,长租也好,免得麻烦。”
  何绵绵深知蒋泊舟的脾性,睨了他一眼,“蒋大少爷,你帮我推销,我可不会给你回扣。司马昭。”
  梁月眼尾上扬,瞧着蒋泊舟那副吃瘪的模样。
  “按季度吧,免得你和我忙起来,续租啊什么的比较麻烦。我这边以后要是买房,流水也好弄。”
  “也好。”
  梁月从何绵绵手中接过笔,将合同写好,扫了两眼,在末尾签上名字。
  一式两份,合作愉快。
  “好啦!”何绵绵收好合同,把小区门禁卡交给梁月,顺手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微信。“噢,我得去接老陆下班。”
  蒋泊舟把梁月的大衣顺手拿上,三人一起往外走。
  电梯缓缓往一楼下去。
  “我送你去酒店拿行李?”蒋泊舟问梁月。
  梁月看着电梯上逐渐变小的数字,“不急,想去吃点东西。绵绵,以前彭城一中外面那条小吃街还开吗?”
  何绵绵闻言回头,“啊!还有的!两、三个月前吧,初中班有个聚会,你还没回国,去的就是那里,那家韩料也还在。大冬天的,我也好想吃部队锅啊!”
  “一起吗?我今天晚饭还没着落。”
  电梯门打开,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
  何绵绵拢住自己的衣领,忍不住发抖。“好啊,你跟蒋泊舟先过去吧,我开车捎上老陆,等会儿就到。”
  “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第13章 第13朵玫瑰
  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梁月看着前面一路的车屁股,把周围能看见的车标都数了一遍,前面的红绿灯还是远在天边一样。
  车被堵住,心里便会莫名烦躁。梁月的手伸向手包,摸出那盒烟,夹着打火机抽出来,捻出一支烟来含在唇间,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亮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烟还夹在两片薄薄红唇间,歪头来问蒋泊舟,声音都带上两分含糊软糯:“介意吗?”
  蒋泊舟睨了她一眼,满眼都写着不乐意,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朝向她,又折返回去,将自己的口鼻挡住。
  “我介意。不可以。”
  梁月一下被逗乐,火苗缠上细长的烟,她双颊一陷,烟雾跟着笑重新涌出来。
  “你介意个屁,老烟枪。”
  梁月抬手,食指与中指微微屈起来,烟被夹在那葱段似的手指间,仿佛一动就会掉。
  车在蒋泊舟手中,他却没开天窗,任由烟雾丝丝缕缕地飘着,薄荷与玫瑰,在车里头酝酿。
  她就那样,夹着烟,打量着他。
  忽地,梁月伸手将安全带抻长,伏身过去,手探向蒋泊舟的裤兜。
  缥缈的玫瑰香涌过来,男人的下颌骨一瞬明朗起来,连带额头青筋都浮现。
  连他大腿都没有碰到,只是捏住裤兜中往外露出一角的烟盒,一瞬抽离,将周围淡淡的烟雾都卷走。
  女人的背回归坐垫靠背,细长的烟回归红唇指尖。梁月扳开那薄薄烟盒,抽出一根来,打火机啪嗒作响,也将那根烟点燃。
  烟递过来。一侧卷着烟雾蒸腾,一侧被夹在她的手指间。
  蒋泊舟喉头滚动,终究按开了天窗。深深的眼中漆黑一片,倒映着梁月张扬得意的笑容。
  他伏身过去,将那烟叼住,唇碰着她的指腹,蜻蜓点水。
  天窗开尽。
  红灯还亮着。
  两人同时将唇间的烟取下,烟雾从唇间涌出,几乎是一样的烟圈,打着卷往上飘。
  蒋泊舟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忘了,以前跟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玩儿得久了,二手烟吸多了,就会了。”
  梁月偏头看向外头,车流渐渐动起来,前头换了绿灯。
  蒋泊舟踩下油门跟紧,下颌线咬得明显,衬得双眼中黑暗更冷。
  “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吃饭?没有女朋友要陪吗?”梁月蓦地问了句。没等蒋泊舟回答,又悠悠补了句,“或者说,未来女朋友?”
  那话中带着笑声,轻快,像极了陆和渊平日里对他的善意嘲讽,蒋泊舟听不出一丝酸味。
  “怎么?陪你去当电灯泡不好吗?免得你吃柠檬吃太多。”
  “我吃他们俩柠檬的时候,你还在定海刷五三呢!乱讲什么大话。”
  “我不刷五三,我刷衡水卷的。”
  “行行行,衡水给你多少钱,我五三给你双倍!”
  梁月笑得咳起来,还得蒋泊舟伸手去给她拍着背顺气,这才缓过来。
  “哎,蒋泊舟,之前那个……”
  话还没起头,梁月手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梁月咬住烟,低头去把手机摸出来。铃声响着,梁月却看着那屏幕,愣了会儿神没接起来。
  蒋泊舟心中生起疑惑来。
  梁月将嘴边的烟取下,伸手去把天窗拉好,连车窗都关上。这才接了电话。
  车内安静一片,外面的嘈杂车流被隔离开去。
  “喂,嗯,在开会呢。”
  柔而娇,蒋泊舟额头青筋又浮现。
  电话还没挂断。
  “今天不能过去了。可能啊,明晚吧,嗯,明晚应该可以的。”
  “我也没办法啦,突然之间要说开会的,我有什么办法呀。要是结束得早再call你咯。”
  “好好好,你不缺人陪,不缺拉倒。”
  连“拜拜”都没说,梁月直接挂掉,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散,半分都没留下。
  “谁啊?”
  车拐过一个弯,路上的车终于少了。
  蒋泊舟将领口扯松,指腹碰到吊坠,火一样烫。
  “甲方爸爸呗,还能是谁?”梁月拉下车窗,推开天窗,把烟都散出去。
  甲方爸爸?谈生意,晚上谈?明晚也可以谈?她在开会,和他吗?
  这些手段,都是从哪里学的?是谁教她的?汪释?还是连他都不知道名字,没有见过面的人?那人还教会了她什么?教她抽烟吗?也教她玩龙舌兰长城了?
  蒋泊舟只觉得胸前被压得厉害,胸腔里头的空气似乎不够用,叫他的额头都开始隐隐痛起来。
  又是那种感觉,像是回到新银湖的地下停车场,恨得他牙根痛痒,恨得一颗心都鲜血淋漓起来。
  若是再说一句话,蒋泊舟都怕自己会发火,只咬着牙,牙根酸软,也不敢松口。
  梁月低头捏着手机发微信,烟在手指间慢慢烧着,烧到头了,便被按灭了丢掉。
  一路无话。
  两人到那家韩料店时,陆和渊跟何绵绵的车也刚好停在店门口的路边,梁月一眼认出何绵绵的mini cooper,下午才看着她开走。可先开车门钻下车的,却是庞戈那小子。
  何绵绵跟着下车,笑眯眯地迎过来拉住梁月,双眼弯似月,那对卧蚕衬得整个人都甜甜的。
  梁月跟何绵绵打了招呼,由得她挽住自己的手臂,正要往里头走,抬眼却注意到何绵绵身后的陆和渊。
  他脸色不好,看得梁月也吓了一跳。
  梁月低声问何绵绵,“陆和渊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啊!”何绵绵回头看了陆和渊一眼,努着嘴,“可能是公司的事情?今天蒋泊舟不是陪你看了一天的房吗?可能他气这个?或者是,庞戈刚刚粘着要过来,他生气了?他下班的时候脸色一般都不太好看。你也知道,技术部嘛,总这样,吃个饭就好了。”
  梁月笑了笑,眼眸垂下去。陆和渊脾气是阴晴难测,梁月也知道。除了对着何绵绵,梁月就没见过他怎么笑过。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不一样。
  蒋泊舟在来之前已经订了位子,五人一进店里,便报了手机号,到订的桌子边坐下。
  何绵绵点菜,烤肉炸鸡先勾了一堆,陆和渊和蒋泊舟开车,不能喝酒,何绵绵酒量小得可怜,梁月也只要了果汁。
  烤肉先上来,蒋泊舟和陆和渊控着夹子,把生肉都挪过去。何绵绵和梁月只管拿着筷子,等着肉熟。庞戈跟两个女孩子一样,心安理得,拿着筷子等吃的。
  “这里的腌萝卜好吃,你尝尝!先垫垫肚子。”何绵绵把小菜碟子往梁月面前推。
  白萝卜晶莹剔透,被切成一个个小方块,看着就可爱得让人食指大动。入口更是清爽,梁月的筷子又往萝卜块伸过去。
  “我们上一次一块儿吃饭,还是绵绵考完艺考,一起去定海那次吧?”
  梁月的筷子停住。
  何绵绵看向陆和渊,忽地笑起来,卧蚕软软显现出来,她托着腮,仿佛那场景还在眼前。
  “是啊,我们去定海那次嘛,寒假,比现在冷多了。吃得最开心那顿,也是韩料对吧?”
  蒋泊舟“嗯”了一声,手中金属夹子斜斜贴近那油纸,将烤肉翻了个面儿。
  庞戈眼睛发亮,“你们四个,认识多久啦?来来来,让我八卦一下。之前老陆每次都是开了个头,又不肯说下去。”
  蒋泊舟手腕一动,金属夹子指了指陆和渊跟何绵绵,“他们俩初中在一起,初一和初二。梁月是绵绵同班同学。”
  “那你呢?只认识老陆?”
  蒋泊舟夹起一片薄薄烤肉,放到梁月的碟子里。
  “阿月是我姑父的外甥女,我姑姑的学生,高中住在我姑姑家,我大学前那个暑假也住我姑姑家。”蒋泊舟夹了一片肉赏给庞戈,“瓜吃够了吗?”
  庞戈恍然大悟一般,“噢,是远房表妹啊!”
  陆和渊那边的肉也熟了,尽数被挪到何绵绵的碟中。“定海那家的烤肉是真的不错,什么时候,再去一次?”
  何绵绵也连连点头,“这个寒假好不好?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得上网找一找。”
  蒋泊舟语气不善,把夹子撂下,“去那里干什么?你还想原班人马旧地重游吗?”
  “原班人马自然是凑不齐,但……”
  梁月搁下筷子,攥着手包站了起来,“我去抽根烟。”
  说完,只转身往外走,头也没回。
  那碟子上唯一的一块肉都还没有碰过。筷子上干干净净,连半星油花都没沾上。
  蒋泊舟手上筷子也被搁下,他腾地站起身来,就要追出去。
  “蒋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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