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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甜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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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记得了,”程浪看徐翘一眼,“你量的,多少?”
徐翘一愣,他是金鱼吗只有七秒记忆?
“三十八度啊。”她莫名其妙地答。
宋冕点点头,戴上橡胶手套,打开医用手电筒检查他右手掌心,一边说:“傍晚刚包扎好,现在拆开刀口容易绷,看边缘没有红肿,不像感染迹象,热度也没有持续上升,发烧应该是失血和疼痛引起的正常现象,可以暂时不吃药,拿退烧贴物理降温就行。”
程浪看一眼徐翘:“听见没?还非让人家大晚上过来。”
徐翘眨眨眼:“这怎么还怪我呢?那凡事都有万一啊。”
“是你小心过头。”
徐翘接收到程浪这“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眼神,从懵懂中回过了味来。
这男人自从宋冕进门,嘴巴就变得异常活跃,而且言语间明摆着一副跟她特别亲热的样子——程浪是不是在故意彰示主权呢?
嘿这心机boy!
人家宋冕做错了什么要吃你一嘴假狗粮?
宋冕看看两人,朝程浪笑了笑:“小心点是好事,有您专车接送,我过来一趟也不麻烦。我会跟进您接下来的护理工作,您今晚早点休息,洗澡时注意别受凉,更不可以让水沾湿纱布,夜里体温如果超过三十八度五,就吃一颗退烧药。”
“睡沉了倒也很难判断体温。”程浪说。
宋冕微微一怔,下意识看了眼徐翘,又把头转向他:“今晚没人照顾您吗?”
徐翘往旁边一缩。
陪饭不够还要陪睡?这怎么赶鸭子上架呢?
程浪似有意似无意地看看徐翘:“暂时还不确定,没事,这个我自己解决。”
宋冕拎起医药箱起身:“那这样的话我先走了。”
徐翘在原地默了默,突然站起来追上去:“我送宋医生。”
程浪眉梢扬起。
徐翘在程浪拦她之前飞快跟出去,在玄关外喊住了宋冕。
宋冕停下来:“怎么了?”
徐翘掩着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他晚上真的需要人守夜?你可别帮着他唬我啊。”
“不是唬你,”宋冕低声道,“基本上不会有大碍,但有人看着当然最好,倒也不用守夜这么麻烦,隔三到四小时给他量一次体温就行了。不过一般来讲,他如果烧高了,自己也会醒来的。”
徐翘瘪着嘴:“那自己烧醒听起来有点惨……”
宋冕笑了笑,一抬眼,瞥见程浪站在玄关走道看着两人,提醒她:“你快回去吧,他这会儿抵抗力下降,别让他吹风着凉了。”
徐翘回头看见程浪正站在迎接穿堂风的地方,哎地一声叹,跟宋冕挥挥手,小跑回去关上门。
不知是不是吹了风的关系,程浪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
而且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是太舒爽。
“我又不跑,你跟出来做什么?”徐翘赶着他进屋。
“不跑?”程浪看她一眼。
“对,不跑,我今晚留下来照顾你好了吧?”
程浪还没开口应话,又被她催促着往里走:“好了别废话了,脸都白成墙了,叫你早点休息没听到吗?赶紧洗澡去。”
“那你呢?”程浪看一眼她。
“我……我守夜啊,不睡觉洗什么澡!”徐翘被他这暧昧的眼色看得发毛。
“要睡,你真熬上一夜,明天白天怎么赶设计稿?还有你这衣服,又是沾着医院里的细菌,又是沾着血,不换哪行?”
“那我在你这儿又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也不是没有。”
“我可不穿你的啊!”她捂起衣襟坚决道。
“不是我的,我这里有女装。”
徐翘愣愣眨了眨眼:“你怎么会有……”
程浪抬抬下巴,意指与厨房相反的方向:“那边走廊尽头衣帽间,都是女人衣服,你自己挑,我先上楼洗澡。”
他说完就朝电梯走去,留徐翘一个人无风自凌乱。
天杀的,难道沈荡骗了她?
程浪要是真没有过女人,家里为什么会备着女装?而且照他意思,那一个衣帽间全都是女人衣服,这得养得起多少女人啊!
徐翘好气又好笑,一路懵一路往走廊尽头走。
早知道不说今晚留下来了!
哦,不过要是没这一出,她怎么会识破这辣鸡狗男人情场浪子的真面目?
徐翘额前碎发扑簌簌炸起毛,犹如冲向捉奸现场般,一把推开衣帽间的门。
声控灯在她推门而入的刹那亮起,下一瞬,她在满目璀璨的包包衣服首饰里,呆若木鸡地滞在原地。
这个衣帽间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全是她留在西江府别墅里的东西……
这些奢侈品不是早就被拍卖了吗?!
第48章
徐翘在巨大的震荡里失去了行动力,一动不动呆站在门边,半晌过去,才使劲眨了一下缭乱的眼,带着那么一丝不确定的小心翼翼,慢慢走了进去。
仿佛穿越时空,她在满眼的流光溢彩里,一步步走过熟悉的衣橱、鞋架、包柜、珠宝台,目睹自己最钟爱的衣物首饰全都安安静静摆放在原处——好像她从未失去。
她像生怕是梦似的,在这些珠光宝气的围绕下,闭了闭眼,再轻轻睁开。
然后她看见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踩着细碎的光影向她走来。
“不是做梦。”程浪笑着站定在她面前。
徐翘抬头看着他,渐渐恢复了思考力。
她晕晕乎乎地想起来,刚被程浪骗回国的那天,她在朋友圈看到有传言说,她家在西江府的那套别墅以及一应奢侈品都将遭到强制拍卖。
她当时很难过,问他“朋友圈里说的是不是真的”,可说完又觉得好丢脸,后悔了,等程浪问“什么朋友圈”的时候,随口答了句“北城山区这几天可能会下大雪”。
于是话题就终止了。
她以为终止了。
徐翘捂住了嘴。
难怪,难怪程浪送她的每一件衣服,尺寸都不可思议地精准。
原来这不可思议不是他的天赋异禀,而是他为她提前预设的伏笔。
谁敢说这不是梦。
这是程浪给的,一场不用醒来的梦。
徐翘眨眨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程浪的眼睛笑了。
其实他本来没想这么早带她来这里的。
他是个富有耐心的人。对于越想要的,就越有耐心。这种耐心,不是因为他无所谓结果,而恰恰相反,是源于他的势在必得。
因为势在必得,他不喜欢建造一栋轻易就会坍塌的高楼。那样的高楼表面再光鲜亮丽也没有意义。
所以他会在起建之前先认真勘察地形,慢慢打好地基。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今晚并不是向徐翘发起进攻的最佳时机。
一则他觉得徐翘对他还差点火候,二则在爱情的范畴里,挟恩图报,图点小惠小利无伤大雅,图大,却不是长久之计。
可计划难免出现意外。比如他没料到,看见徐翘凑在宋冕耳边说悄悄话的自己,会沉不住气。
那就先卑鄙着吧。
他看着眼前的人,微微弯身,反问她:“什么叫我这人怎么这样,我哪样了?”
徐翘被两人骤然拉近的距离慌到后撤一步,抹抹眼泪,闪躲着他的目光:“你……”
心里有个声音替她作答,在说“你这么搞哪个女孩子顶得住啊”,可是嘴上又在来回掰扯打架,她结巴了会儿,强撑着底气答:“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事,让我的宝贝们在这里蒙尘那么久!”
程浪偏过头,像喂她吃葡萄那样,紧追着她躲避的方向,迫使她正视自己:“所以你哭,难道是因为生我的气?”
那怎么可能呢!
徐翘再口是心非,也不能这么“胡说非为”吧。
她垂下眼含糊道:“我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题。”程浪点点头,“你今晚到底为什么留下来?”
“我……你为我受伤,我当然得对你负责啊!”
“所以,”程浪面露疑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装腔作势,知道我在挟恩图报,却不拆穿我,反而变着法子顺着我,难道只是因为责任?也就是说,换作别人,比如今天为你受伤的是费老师,是高特助,你也可以这样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
那怎么可能呢!
徐翘还是不能这么“胡说非为”。
“你烦死了!”她烦躁地跺跺脚,背过身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啦!”
程浪笑了一声,重新绕到她面前,恢复正色,做足深呼吸后,伸出左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徐翘被他手心的温度一烫,怔怔抬起头来,一瞬间窒息到不记得躲开。
他慢慢低下头,额头快要靠上她的额头:“好,我不问了。”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病理性颤抖,用拇指一点点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轻得像呢喃,“你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徐翘脑子里好像有一团金灿灿的烟花炸开了。
眼看他越靠越近,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身体仿佛全都泡在了一汪水里,软绵绵得毫无招架之力,也喊不了停。
幸好程浪在将将吻上她唇的那瞬急刹车,像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似的,静止在原地。
徐翘回过神来,猛一个激灵往后退,奔出衣帽间,背靠着门板气喘吁吁地捂住了心口。
衣帽间里,程浪调整着急促的呼吸和不齐的心率,抬手抚上汗湿的额头,叹了口气。
还是差一步。
这下他是真得去洗澡了。
——
如果今晚的程浪不是个伤患,徐翘一定会掉头直接离开这间公馆。
可偏偏走不成,她只能躲进一楼的浴室洗了整整一个钟头澡,让自己恢复酷girl的冷静,然后蹑手蹑脚上楼,根据亮灯的方向摸索到程浪的卧室,敲了敲虚掩的门。
下一秒,一个男声蓦地从她身后响起:“找我?”
啊不找你难道是找费老师高特助吗?
徐翘拍拍受惊的胸脯,回身看见他时,洗澡水一整个小时的冲刷功亏一篑,脑子里又浮现刚才两人差点接吻的画面。
她尽量让自己忘记此刻眼前一身深蓝色睡袍的人是程浪,毕竟她确实从没见过他这种装束,定了定神说:“对啊。”
“做什么?”程浪手里拿着一杯水,没事人似的笑着走过来。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淡定,难道刚刚那都是她的春梦吗?
徐翘往角落一避,背抵住楼梯栏杆。
程浪停下脚步,朝她招招手:“我就站这儿,你别靠着栏杆,危险。”
“哦……”徐翘上前两步,“那个,宋医生说隔三四个钟头给你量一次体温,但我手机落在工作室了,我想问你有没有闹钟……”
程浪喝了口水,走进卧室,把玻璃杯放下,从床头柜拿来一个电子钟,单手操作触摸屏,一边问她:“折个中,三个半小时响一次?”
她点头。
程浪摁了几下屏幕,把电子钟递给她:“设置好了。”
徐翘接过来捧在怀里:“那你可以休息了,我也先去睡觉,到点来给你量体温。”
程浪点点头,人却没动。
准确地说,是连眼神都没动,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
徐翘把电子钟捧高了些,硬邦邦地问:“干吗?还有事?”
程浪打量了眼她身上那条明显外穿的裙子,似乎在思索用词:“你是不是没找到……睡衣和内衣?”
“……”徐翘不是没找到这两样东西,而是根本没找,穿了旧的凑活。
她满脸惊恐:“拍卖连这种东西都不放过吗?那是我穿过的啊!”
“不是,”程浪笑起来,“我备的,新的,反正都给你腾了个衣帽间,我看那些零碎的小柜子有点空,干脆准备齐全。”
徐翘更惊恐了:“你你你!”
“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我没拆过,你可以检查封口。”程浪往楼下看了眼,“我帮你去找?”
“我自己找!”她飞蹿着把他推进房间。
——
徐翘在衣帽间找到了崭新的睡衣和内衣。
还好,程浪不是变态,准备的都是普通基础款。
她换了舒坦的一身,默默走到二楼客房睡下,特意把电子钟摆在枕边,结果没想到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迷迷糊糊看了眼纱帘里透进的晨曦,确认了自己身在何处,连滚带爬地起来。
糟糕,她真是猪吗?闹钟放这么近都闹不醒她!
程浪该不会烧死了吧!
徐翘飞快奔向程浪卧室,一眼看到半敞的房门内,他正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急急就要刹车,却无奈跑得太快惯性太大,程浪家的地板又好像刚打过蜡,脚下一滑,非但没刹住车,反而炮弹似的直直进门并向前发射出去,射在了他怀里。
“……”徐翘感觉自己的脑袋顶着了一块胸肌。
程浪因为单手活动受限,没能及时扶牢她,保持着扶到一半不扶也罢的姿势,压下那点轻微的不舒服,垂眼看她:“一大清早,这么热情?”
徐翘抬起头来,眼前晃过一大片裸露的胸膛,瞳仁一缩之下迅速转过身去:“你没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
“我昨晚没醒来给你量体温……”
程浪笑了笑。
徐翘从这笑里听出究竟,回过头去质问:“你根本……”她说到一半,捂上眼,“你根本没给我设闹钟!”
“嗯,”程浪承认,一边单手跟衬衫纽扣作斗争,“你真以为我舍得你给我守夜?”
徐翘一滞,心里一打鼓,丝丝缕缕地起了酥意,质问的气势也减弱下去,保持着捂眼的手势嘀咕:“可是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给你量体温的,你这样我简直一无是处了……”
“你想有点用武之地?”
“对啊。”
“那把手拿开,帮我系一下衬衫纽扣?”
徐翘捂着眼睛不动:“我刚看你好像已经系了两颗了欸!”
“但很累。”
徐翘犹豫着把手放了下来,清清嗓子,直视他衬衫里的风景,咽了咽口水。
程浪也不催促,大大方方站着。
她慢吞吞走上前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给他系纽扣,一边叽叽喳喳地用说话掩饰紧张:“今天好像天气还不错哦,清早就有那么大的太阳,那什么,你手都受伤了,还要去上班吗?”
程浪垂下眼,看见她葱根般纤长白嫩的十指在他胸前灵巧穿梭,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答:“得去,上午有个并购案要谈。”
“那谈完就回家休息呗……”徐翘弯腰下去,扣到底,一眼看见手边的领带,送佛送到西地拿在手里,踮起脚来。
程浪微微低下头,方便她动作:“你想我早点回家?”
“……”这话说的,好像她会在这里等他一样,“我今天可是要去画室的啊!”
“那你会在画室想我……”
徐翘捣腾领带的动作猛地一顿。
“有没有早点回家吗?”程浪把话接了下去。
说话大喘气,噎死人不偿命!
徐翘狠狠将领带一把抽紧。
程浪轻咳一声,忍耐着松了松衣襟:“做什么?”
“谋杀亲……”
程浪眼睛一眯,垂眼看她。
“老板呀。”徐翘笑盈盈地把话说完。
——
一棒还一棒的愉悦萦绕着徐翘,直到程浪把她送到工作室门口,她才停止嬉笑,认真跟他讲,让他忙完上午的并购案就立马下班,把杂七杂八的事全都交给高瑞。
听程浪亲口应了,她才满意地下车上楼。
然而这种仿佛凌驾于程浪之上,看他乖乖听自己话的心满意足感,却在接下来的大半天里一点点消耗殆尽。
当罗莎问她,今天画稿子怎么不在状态的时候,当苏杉问她,吃饭怎么心不在焉的时候,当林白问她,程浪的伤势怎么样了,而她像终于找到理由似的说着“不知道,我去问问哦”,转头拿起手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她,徐翘,一个正要飞黄腾达的事业型女强人,居然在上班时间为一个男人分神?
程浪简直就是她的阶级敌人!
她变得一点也不酷了!
下午两点,她唉声叹气地拨通他的电话,打算一接通就说“工作室大家派我做代表来问问你现在身体情况”,却没想到,程浪没给她接通的机会。
连着打了两通都没人应答,她有点慌神,转而翻出高瑞的电话拨了过去。
高瑞倒挺靠谱,很快就接通了,并且严谨地延续着保密工作,叫她:“羽小姐?”
“程浪呢?”徐翘问,“他回家没?”
“啊,小程总还在公司开会呢,这才两点……”
“什么叫这才两点?”徐翘“嚯”地一声站起来,“这都两点了!他口口声声答应我中午就下班休息,拖到这个点还在开会?什么国际会议这么重要,他还要不要他的手啦?”
“额,这个,他没提……”高瑞说到一半闭了嘴,改口,“哦不是,他提过今天要提前走,千叮咛万嘱咐了我,是我忘记了,给他排了这场会议,我真是该死……”
“得了,你不用给他打掩护了。”徐翘打断他,闷声道,“他出尔反尔,那我也不管他了。”说着挂断了电话。
高瑞汗涔涔地拿着手机,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哎哟,早知道说老板回家午睡去了多好!
他转头瞄了眼会议室,一眼看到大小两个程总正在battle正事,又不好直截了当进去跟程浪汇报后院失火了,只能候在外边。
会议室兄弟俩战火久久不熄,一直到三点半才终于结束。
程浪走出会议室时,高瑞如释重负地迎上前去,边走边急急道:“小程总,不好了……”
与此同时,总裁办那边匆匆迎上来的秘书同样边走边说:“高特助,不好了!”
两声“不好了”重叠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师父又被妖怪抓走了。
高瑞和程浪齐齐停住。
秘书这才注意到程浪,立刻低下头,为自己抢话表示抱歉。
程浪抬一抬手,示意没关系,让他先说。
秘书走上前来,附到高瑞耳边:“高特助,前台有一位没有预约的女士找您,打扮得遮遮掩掩,不肯报姓名,只说她跟您的关系用不着预约……您这是不是惹了什么……”
情债?
高瑞一愣:“啊?”
程浪耳根清明,听得一清二楚,瞟他一眼:“高特助,私人感情问题不要带到集团来,赶紧下楼处理,别闹大。”
“不是,我没感情哪来的问题啊?”高瑞疑惑地摸摸后脑勺,问秘书,“你确定是找我的?”
“千真万确,哦,对方说,如果您不相信,可以给您看看这个便签条。”秘书把一张纸递到他眼下。
黄底便签上,粗暴直接地画着一根炸毛的羽毛。
“……”高瑞缓缓扭头转向程浪,把便签递给他,呵呵一笑,“小程总,您看这私人感情问题还要不要带到集团来?”
第49章
程浪的目光在便签纸上凝滞了一瞬,然后缓缓掀起眼皮,看向高瑞,似乎在作什么确认。
高瑞从他的眼神里脑补出了一种面不改色心狂跳的滋味,点了点头,表示他所料不错——刚才那句“小程总,不好了”正是命运提前敲响的警钟。
程浪的眼神微微加深了些层次感,是在问:原因呢?
高瑞拿起手机,翻到通话记录列表,把徐翘两点钟那通来电指给他看,又戳了戳会议室方向,再耸耸肩。
程浪了然之中带着一丝叹息两丝愉悦,终于结束这段无声交流,点点头:“有点意思,带上来吧。”
秘书努力完善表情管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目瞪口呆。
高瑞轻轻一扶鼻梁上那副睿智的眼镜,对秘书比了个“1”的手势:“总裁办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五分钟后,高瑞下楼接人,一眼看到大厅里一道社会气息浓郁的黑影。
黑色冲锋衣、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黑色口罩的徐翘正翘腿坐在沙发区,面无表情——主要是看不见表情地翻着一本杂志,对茶几上的那杯热茶完全置之不理。
前台经理得到六十二楼的指示后亲自作陪,垂手站在一旁,见徐翘没有摘口罩喝茶的打算,满心好奇却不敢问。
高瑞远远给她打个手势,让她回岗,然后走到徐翘面前,弯身下去,压低声道:“羽小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跟我上楼来吧。”
徐翘一言不发地搁下杂志起身。
高瑞瞅一眼杂志封面,见是兰臣百货的最新期刊,心里主意一定,一边在侧前方领路,一边朝后问:“您觉得咱们的杂志好看吗?”
“凑合吧。”徐翘随口一答,心思显然不在跟他的对话上。
“其实每季套路都差不多,看多了是不是有点腻?”高瑞又问。
徐翘隔着墨镜瞥他一眼:“那当然,杂志不就这么回事?”
“对,不管是杂志,亦或是别的什么,一旦陷入一成不变千篇一律,难免给人腻味的观感。”
徐翘扶了扶墨镜。
真想没话找话,问她中午吃了什么,问她来的路上是否顺利堵没堵车,都比聊这么硬核的话题好吧?有阵子没见,高同志待人接物的水平好像下降了啊。
高瑞领她走进电梯,关门后抬手去摁指纹,摁了一次,指纹错误的提示音骤然响起,摁第二次,依旧是低沉的一声“嘟——”。
徐翘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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