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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尼卡)-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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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往前倾,她以为自己要跌倒了,但是没有,她被从背后牢牢的抱住了。
头脑中一派空白,她的意识有短暂的停滞。
跟他冰凉的手不同,他的胸怀烫的惊人。烫的她战栗。
反应过来便要挣脱了去,他却是老早预料到了她的反应,手臂圈的更紧。于是就在这午后宁静的院落里,浓重的绿荫下,他给了她一个,多年不曾有过的拥抱。
“湘湘,霍克斯海德,你还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第二十三章 霜缟红绡的碎片 (十八)
像有一群又一群的蜜蜂飞过头顶,黑压压的,用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密度和速度迅猛的笼罩来,屹湘全身都僵了。
霍克斯海德……
他们说过要一起做的,何止是一样;他们说过要去的,何止是一个地方。
……
来,来来,湘湘快来。
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在英伦半岛旅行,在格林尼治天文台,那著名的子午线处,在场的情侣手拉着手,在玩“你在东半球、我在西半球”的合拍游戏,似乎是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两个小人儿,是跨过了千山万水才到了一起来似的……他开心的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也来玩,然后拍照留念。
他总是觉得旅行便是旅行,端着相机、摆好姿势拍来拍去,“到底是相机来旅行的,还是人来旅行?”于是合影就极少。好吧只看风景,陪着他看风景,哪怕是她早已看惯了的风景,也觉得分外的美,一个人看起来再普通的东西,也会变的不那么普通……在子午线处他兴奋的有些反常,却惹的她柔肠百结,从心里不太愿意拍这样一张合影:一个东半球,一个西半球。尽管手拉着手,还是觉得忽然间距离遥远。不知为何会觉得很不吉利。后来想想,也许冥冥之中有些预兆,恰好被她捕捉到了。
他立即看出她有些别扭。拍完第一张合影,就往那条线上一跳,两脚分立两边,拉着她过来,让她依样站了,举着相机反拍,说,笑一下。
对着镜头她露出一点笑容。
照片是她回去后亲手冲印的,拍的异常的好看。她显得比平时要温柔和顺,他显得比平时要斯文俊秀……花枝袅袅、和谐美好的一对,却是好看的不像他俩。印象中那张照片只看到过那一次。她特意翻找过,翻找出很多的底片和照片来,唯独没有了那一卷。她想过也许是注定的,她会失去有关于那一段时光的印记……
拍完照他仍不肯松开她,两人拥抱着,站在子午线上。
他重重的拥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游客看到他们善意的微笑和注视,也让她有点儿窘。
他却不管,笑着,耳语呢喃。
他说你看,这样,我的左半边追着你在东半球,我的右半边追着你在西半球,不管你在那里,我的脚印都跟着你的脚印。
她低头看着他的脚。
荧光绿色的情侣鞋,他的脚尖碰着她的脚跟,亲密无间。她鼻尖有点儿酸楚,笑着说阿笨,看你挑的这鲜绿鲜绿的颜色……我这是跑到哪儿,才能不被发现啊……
就是要你躲不掉。他说。
她笑。说,是啊,得多费劲才能躲得开你的搜索呢。
她转了半边身,从他的眼睛里看自己的影子。
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的,湘湘。
很普通的话,没有强调任何一个音节,听起来含义却是那么的重。看起来粗犷豪放的他,其实在他面前特别羞涩,在承诺和誓言极容易出口的年纪,他在这一处,总是少有的谨言慎行。也不知是怎么了,她觉得特别的感动。
他一句话描述的岁月,似乎清晰可见,在那样的岁月里,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回头,这本是再容易也不过的一个动作,她却做不出来了。
头顶那一群又一群的蜜蜂散去,散的干干净净。
她的眼前清清亮亮,仿佛用什么擦洗过一样,透明的让她无所遁形。
她摇头。
只是轻摇了一下,带动了浑身每一处的骨节都在动、都在响。
董亚宁眼睁睁的看着她摇头,不禁用力将她抱的更紧。
“洪阿姨滴水不漏,我想证实的,她并不肯告诉我。”他说。
“你想从洪阿姨这里得到什么?”她开口问。
“到现在为止,我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不知道的,等你来告诉我。不过如果你不想说,也不勉强。”他说。怀里这个瘦瘦的人,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身子骤然僵直。他于是更紧的拥抱了她。僵直之后是剧烈的震颤,尽管她已经用了很大的自制力在控制着她自己的反应,但显然并没有成功。
“全都知道了……那你就该知道,我们……再无可能……一起去霍克斯海德。霍克斯海德……我仍然喜欢那个地方,也仍然是我心里的福地。有生之年,也许会再去,但是,不会跟你一起了。”她说。冷静的自己都不能相信。在他面前,她竟然到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开口。
“是吗?”他声音低哑。
“是的。”她趁着他松懈,从他的怀抱里挣脱。转过身来对着他,沉静的说:“是真的。亚宁,我……不能再赴霍克斯海德之约。”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浓重的树荫下,她的眼睛更黑,脸色也更白。只是比起以往任何一次相对,她也更孤绝,更让人绝望。
一口气哽在喉间,他憋的厉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便热了,汗涔涔的冒出来,湿了面孔,甚至眼睛,他也觉得湿漉漉的。
她见他并没有话,就说:“如果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我想说的也已经说了。以后,不要提了。七年前的恩断义绝是算数的,你我都要说话算话。我该走了……”
她只是稍稍转了身,就被他猛然的拉了回来,整个人被抵在他的车边,车子低低的,她几乎闪了回去,他抄了她柔软的腰肢在臂弯间。
“董……”她的惊叫被吞了下去。慌乱间只记得紧紧的咬住了牙关。他的亲吻霸道而且蛮横,有一股势在必得的猛烈,和隐隐的怒气,甚至有一点点的无望,和无望之后的孤勇。她只能紧咬牙关,并不想让他得逞,于是唇齿之间的交战,辗转中那咯咯作响的声音,就像是暗夜里两只孤魂野鬼的碰撞,是让人流泪的音乐……
第二十三章 霜缟红绡的碎片 (十九)
她扯着他腰间的衬衫,所有的力气都在那里似的,抵抗着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相对,哪怕是在他疯狂的恨着她、想要毁掉她重新开始的希望和可能性的时候,都不曾让她这么的难过……眼泪纷纷然的往下落,闷闷的流着,湿润了干涩的唇。
他于是放弃了这无望的努力,可是仍禁锢着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湘湘,要怎么才行?”
他的脸上沾了她的泪,被午后的热风一吹,迅速的蒸发了。
他咬着牙关,瘦削而尖刻的下巴抽紧了。
“要怎么样才行?恩断义绝……我是怎么说出了这句话的?对,是没有人逼着我说这种话,没有人逼着我反而是我逼着你走进了绝境。可是湘湘,你呢?你帮我的!”董亚宁清冷的呼吸随着热风的涌动,在屹湘面前形成一股气流,让她难以顺畅呼吸。“在你自作主张的断了我的念想、我还是不能忘记你、在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害你、在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渣之后,我要怎么样才行?”他喘息着,风吹过,带走他清冷的呼吸,“要怎么样,你能原谅我?能给我一个,和你再在一起的机会?”
她抬手,面孔埋在自己也已经冷掉的手掌间。
“我真想这辈子就这样下去了。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过。我已经过了七年,以后不过是多几个七年,有什么不可以的?可就TMD不行!”他猛的拍着车顶,“就TMD不行!不行!”
她慢慢的往下滑。
“你让我恨你恨了那么久,傻子样疯子样的过了那么多年,却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点信任?你背了这么多不该你背的,到今天我会感谢你?感谢你这个笨蛋保护了我?感谢你牺牲了你自己成全我?湘湘,我一点也不。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这么多年来,你跟我表现的那样,狠毒、孤绝、自私……就算你真的放浪,只要你是发自内心的、是让我嫉恨的自由的不管不顾的。”
她终于滑到了地上,不是脊柱挺不住身体的重量,而是她终于有一部分力气可以松懈,不用再勉强支撑。尤其不用在他面前勉强支撑,这是多久以来,没有过的。
“湘湘,你做决定的时候,哪怕多给我一点信任,我们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有不信任你。”她说。从眼神到语气的空洞。似乎说出的话都带着回音。
没有不信任。反而是太信任。太信任以至于他相信了所有的谎言后却不能负担,太信任以至于长久以来他每一步的行走她都了如指掌……她是太信任董亚宁这个人了,反而是对自己,缺少了信任。
“那你就回到我身边。”董亚宁说。他蹲下来。
“我不能!”她瞅着他的鞋子。青灰色的麂皮软鞋,不知怎的就有了盈盈的一层银光。脚尖对着脚尖,银光闪闪的鞋子,刀刃一般。
“为什么不能!”
“七年前我不愿意你受伤、不愿意你在我和家人之间挑选一边,七年后的现在,你面临的仍然是同样的局面,同样的抉择。我知道,你也明白。董亚宁我现在也不是不信任你。我仍然相信你,如同当初我也相信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以你的性情会怎样做……”她抱着腿。
董亚宁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抖的厉害。
“他必须死。”他说。说的心里也一阵的猛痛。那样伤害她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可是他呢,他又是怎么伤害她的?他咬着牙关,只觉得一阵一阵身上发冷。
“董亚宁!”
“他必须死。”董亚宁冷而淡的语气,重复着这四个字。
屹湘脸色白的已经没有人色。
“但是对不起,现在不行。爷爷在。”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家的事你知道。爷爷你也了解一点。如果让他知道,他恐怕会亲自下手。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不是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只是不能这样发生。所以,你等一等。”
“董亚宁,我等的是这一天嘛?”屹湘空空的眼睛,转向一边,“我等这一天,还要等到现在?”
“你可以不等这一天,但是我不能不给你这一天。我想的是,在这样一天之后,能跟你永远的在一起。”董亚宁说。
永远的在一起。
永远嘛?
“你会忘了这一切吗?”她问。
微风吹起地面的轻尘,进了她的眼。
眼泪瞬间猛猛的流下来,这不带感情的眼泪。
她抹着腮上的泪,一下又一下。
他说:“不会忘。”
她说:“我也不会。”
不会忘。说忘记了,恰恰都是最清晰的部分。可以自欺欺人,但不能否认那些痕迹的存在。最深的伤害,和最浓的情爱,一样,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明白。她想他也明白,所以他才会这么干脆的告诉她,他不会忘。
她透过薄薄的泪雾看着他,看着他瘦而白的脸。
洪阿姨说她瘦的不成样,其实瘦的不成样的不是她,而是他。
“有一天会忘。我想会有更多的东西来填满你的和我的记忆。”他说。
“没有这一天。”她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信心,只拥有你,把你和你的家庭、你的家人剥离的干干净净……我没有信心,在对着你的时候只想着你;你也不能只有我就够了……董亚宁你是多孝顺多么爱你的家人,我知道……而我也一样。伤害我的人,我或有一天会原谅,但是永远不会原谅伤害我家人的人。”她清清楚楚的说完,手扶着膝盖,就要站起来。
董亚宁一伸手拉住了她。
他细长的眼睛瞅着她,一丝不错的瞅着。
手依然冰冷。
“那么,我的儿子呢?”他问。
。
第二十三章 霜缟红绡的碎片 (二十)
“……”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牙齿磨合的声音,喉咙却发不出声。
“湘湘,我的儿子呢?保持现状的话,就是,你要他永远不知道他亲生父亲是谁?永远管姑姥姥叫妈妈?永远叫你姐姐嘛?”
“董亚宁!”屹湘一声尖叫冲出硬硬的喉咙。
“别否认,他是我的我知道。”董亚宁抹了一把脸。
他知道。
那个精灵一样的孩子,会在太阳光下闪光。
像天使一样落在人间的树梢上,他曾亲手把他托住,就像从天庭接到地面……他每想到这个瞬间就会全身止不住的痉、挛。他原本会有机会,就像那样,在他降生的最初,亲手把他接到人间……可是他永远的错过了。
“他不是你儿子。”她说。
董亚宁细长的眼睛骤然间眯成一条线。
“你再说一遍。”他说。
“他不是你儿子。”屹湘说。腿开始哆嗦。
董亚宁将她拎了起来,面对着自己。
“不是我儿子……”他一字一句的咬着。
她扭开脸。
董亚宁铁钳一样的手将她的下巴狠狠的掰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不是我的儿子。”
“不是。”她的吐字,因为他过于用力的掌握而变的艰难且含糊。
“不是?”他怪怪的笑着,“不是?!那你来说,他是不是你的儿子?”
她黑潭似的眼睛里,蓄了满满的水,却是坚定的不肯溢出来。
“说,是不是你的?!”手指几乎要捏碎她下巴了。
真狠。她怎么能这么狠。
对自己狠,对他狠,对孩子……也狠。
他咬牙切齿的,就觉得自己马上要被她逼疯了。简直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把她掐死。同归于尽都比现在这么受折磨的好。
“不是。”她说。眼泪都倒灌了似的,从嗓子眼往下滴,是苦的,“不是……他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妈妈……”
董亚宁卡着她的下巴,粘腻的皮肤在他手掌心里,脉搏清晰的跳动,每一下,都传过来,通过他左手,传到心脏处。这种脉动,终于搅到了一处去……
“我没有这个资格……生而不养,算什么妈妈?”她哽咽。
没有一个安定的确定的未来,就把他带到了世上;在他还不能安然生存的时候,不但把她自己更把他置于险境;明知道让他出世,面对的会是无穷无尽的苦难和质疑,仍然一意孤行的要留下他;带着还在肚子里的他倔强的逃离英国,逃离想要她把他割舍的那些人,包括她至亲至信的人,在颠沛流离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惶惶不可终日;拼着成为非法滞留者的危险,躲避着移民局的追踪,在快要足月的时候才出现在姑姑的家门口,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逼着姑姑和父母接受、进而运用一切手段帮助她实现他的生存合法化……当她终于能够把他生下来,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所有的勇气都在孕育、阵痛和生产的撕裂中用光了。
她明白以后的她,注定是个遗弃自己亲生子的女人。
她痛恨无比的那类女人。
而她自己终于也成了那样的人。
得不到救赎,也不配得到救赎。
“……他就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一直都在。我却只有在梦中才敢看他……看我想象中的他,有着宝石一样的眼睛,珊瑚一样的小嘴……我多么爱他,就有多么害怕他。尤其怕看他的眼睛,怕他看穿了我是怎么样的……对于他来说,生物学意义上的妈妈,如果不存在了,是不是更好?”
“邱湘湘!”
“我不是他妈妈。这辈子都不会是。”她吞咽着喉间越聚越多的苦水。
“那么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
“……”
“你叫他什么?”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心里,突然的冒出来两个温柔的叠字:多多、多多……
“多多。”他说,看着她的眼,“湘湘,多多,是我给我的孩子起的名字。是我给我们第一个孩子起的名字。我告诉过你,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叫多多。”
多多……多多……
他在她身边啰啰嗦嗦。
他说要从baby还有几毫米大小的时候开始胎教,每天都要跟baby说话。既然是交流,不能没有称呼,不然太傻了,我们先给它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呢……起名字是门学问,真是门学问。虽然只是个想象中的几毫米大小的baby,他起名字起了一箩筐。最后一拍桌子说就叫这个了。叫什么呢,叫多多。
多福多寿,多多益善。小名多多,大名益善。董益善,还挺好听的……就这么定了。大手一挥,拍板定案。
她笑话他说真是底子差没办法,一给小孩子起名字就露怯了。还套用成语,有你这么懒的人没有?多多益善?亏你想的出来。
他说什么露怯?多多,多多……多多意味着什么都多,他会给咱们带来多多的孩子、多多的幸福、多多
的笑容……多多的一切。一切都多多的。尤其,要多多带来一串子弟弟妹妹……
还一串子弟弟妹妹,打定主意超生了是吗?
是啊,这不就得日日拼了命的赚钱嘛?奶粉钱要够、罚款钱要够。他嬉皮笑脸的说。
要多赖乎,就有多赖乎。真让人看不下去。可看不下去归看不下去,那心里跟着泛起来的遐思迩想,却都有着一种甜蜜温暖的味道,幸福……幸福的代码,在那一刻,就叫做“多多”。
姑姑问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她正在昏沉沉不知所以然的时候,脑海中只有一点清晰的意识似的,却能明白的说出来,说叫多多。
姑姑问为什么叫多多,这名字真普通。
她只觉得身上仍然是撕裂的疼痛,痛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因为他就该叫多多。就算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让给他起这个名字的人叫他一声多多,他也该是“多多”。
……
“湘湘,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去霍克斯海德?”
。
第二十三章 霜缟红绡的碎片 (二十一)
她注视着他,他冰凉的手紧捏着她的下巴,这时候松了。像是要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答复。
“有一点你说的对,现在跟七年前是相似的,我仍需在家人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不敢说当年的我一定会做出和现在相同的决定,毕竟形势已经变了。但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希望和你,带着多多,一起生活。”
“离开这里?”她问。
“离开这里是最好的。如果不离开,也没问题。在哪里生活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要和你在一起,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勤勤勉勉的生活。”他看着她,“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看到了多多和你,还有老叶。”
“……”
“湘湘,我没有那个打算,让别的男人来做我儿子的父亲。代替我的位置,代替我的责任。我承认每当我看到老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妒忌的发疯,就会不择手段的想破坏、也想要把你夺过来。不是老叶,还会有别人。都让我妒忌。但是如果你不再爱我了,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哪个男人,我尊重你的选择。”他说着,伸手将她的脸扶过来,“前提是你的的确确的爱上了。”
“然后呢?”屹湘忍不住发抖。她已经预料到了董亚宁接下来的话,伸手将他的手掌拨开。
“那么,你把我的儿子给我。”
“董亚宁!”
“他是我的。你,我要;儿子,我也要。”
“你!”
“你考虑清楚。我等你答复。”董亚宁说,“湘湘,到今天,我已经算是失去了家人,多多,我不能放弃。他是我不能再错过的。我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多多。”
“董亚宁!你……知不知道,怎么才是对他好?”
“最好,就是父母健全,家庭幸福。但是如果不能,我不推卸作为父亲的责任。我希望你也别逃避。”
“我不会逃避。回到美国,我会跟他在一起生活,从今往后,不再离开他半步。”
“作为他的表姐Vanessa?湘湘,你能不能不要再自欺欺人、随意安排别人的生活?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但绝不是现在。他还小,他没有办法理解这么复杂……这么……”她说不出“肮脏”这个词,“我们不能再伤害他。已经欠他太多了,不能再伤害他。”
董亚宁咬着牙。
“现在,起码让我见见他。”
“不行。”屹湘断然拒绝。
“湘湘!”董亚宁牙齿磨的响亮,恨不得咬碎她骨肉一般,“你恨这个孩子吧?”
“你胡说!”
“你恨这个孩子身上有一半的血液姓董。”
“董亚宁!”
“那就把他给我。”
“我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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